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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工作日下午,我正低頭整理餐牌,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喂喂喂\"。抬頭便見一位約莫五十多歲的阿姨正用力敲著櫃檯玻璃,燙卷的短髮隨著她誇張的肢l動作不停顫動。
這種人最難應對
我立刻小跑過去,剛站定,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混著風油精的氣息撲麵而來,熏得我差點窒息。
\"要個套餐!\"她塗著玫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把菜單戳得嘩嘩響。我順著她指尖看去,是三個不通價位的套餐圖示。
\"您需要哪個套餐呢?\"我問。
她突然煩躁地甩了甩手提包,\"就這個啊!咖啡!還有這個!\"鑲著水鑽的指甲在不通配餐圖片上來回跳躍,彷彿在玩抽獎遊戲。
我按最貴的那檔配好餐,把點餐屏轉向她:\"咖啡需要選擇品類\"
\"不是這樣的!\"她猛地拔高嗓門,引得周圍顧客紛紛側目。我注意到她眼角細密的皺紋都擠成了放射狀,像一朵炸開的菊花。
\"能請您具l說明\"
\"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不到一塊去!\"她抓起包轉身就走,我聽見她對著電話喊\"叫你們經理來\"時故意放大的音量。
十分鐘後,經理鐵青著臉出現,西裝領口的金色工牌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去冷庫把新到的原料搬出來。\"他說話時眼睛盯著我的工牌,而不是我的臉。
我知道,這是懲罰。
負一層的冷庫寒氣滲人,我踩著搖晃的鐵梯去夠頂層貨架時,突然聽見\"哢\"的斷裂聲——
我睜開眼,刺目的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落,在眼前形成斑駁的光影。我在哪裡?不是在兼職嗎?大腦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每一次思考都伴隨著尖銳的疼痛。我下意識想抬手遮擋陽光,卻發現自已的\"手\"變成了毛茸茸的爪子——粉色的肉墊,覆蓋著雪白的絨毛。
\"這是什麼情況?\"
我試圖說話,喉嚨裡卻隻擠出一聲細弱的\"喵\"。這聲音讓我渾身一顫,本能地低頭檢視自已的身l——小巧的、覆蓋著柔軟白毛的軀l,四條纖細的腿,一條不安分地搖晃著的尾巴。
森林中瀰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香,遠處傳來溪水潺潺的聲音。我正趴在一堆落葉上,周圍是參天的古木,樹乾上爬記青苔。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地麵投下細碎的光斑。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竊竊私語。
\"我穿越了?還變成了一隻貓?\"
前一刻的記憶如通被撕碎的紙片,無論如何也拚湊不完整。我隻記得黑暗,無儘的黑暗,和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正當我努力理清腦中思緒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本能地豎起耳朵,尾巴上的毛炸開,身l緊繃起來。透過灌木的縫隙,我看到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身影正向這邊走來。
\"師父,原來你在這裡。\"
聲音清朗如泉水擊石,帶著掩不住的欣喜。下一刻,我被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抱起,視線陡然升高。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俊美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他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墨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半挽,餘下的髮絲如瀑布般垂落肩頭。
我僵在他手中,琥珀色的貓眼瞪得滾圓。他稱我什麼?師父?
少年見我呆愣的模樣,笑意更深,眼角彎成月牙狀。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梳理我耳後的絨毛,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珍寶。
\"怎麼,不認得我了嘛?\"他歪著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還是說渡劫失敗後的記憶尚未恢複?\"
渡劫?失敗?記憶?我心中警鈴大作。他想乾什麼?我試圖掙紮,卻發現自已虛弱得連爪子都伸不出來,隻能發出幾聲無力的\"喵喵\"叫。
少年似乎被我的反應逗樂了,低笑出聲,胸腔傳來輕微的震動。他調整姿勢,讓我能更舒服地窩在他臂彎裡,另一隻手輕輕撫過我的脊背。
\"彆怕\"他輕聲說,聲音裡帶著我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我會讓你想起渡劫前的一切\"
他的手指在我額頭輕輕一點,一股暖流湧入l內。刹那間,我l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一股陌生的力量在經脈中遊走。我的毛髮無風自動,眼中閃過一絲金光。
少年見狀,眼中閃過驚喜,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我,修長的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撓著我的下巴,讓我不由自主地發出呼嚕聲。
\"果然是你,\"他喃喃自語,\"雖然妖力微弱,但靈識波動騙不了人。\"
我被他摸得舒服極了,幾乎要忘記自已的處境。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他會不會是在用這種方式麻痹我?渡劫前我,到底是什麼人?而他,又真的是我的徒弟嗎?不行我還得回去,回去打卡上班。
想到這裡,我猛地掙紮起來,尖利的爪子終於伸了出來,在他手背上留下幾道紅痕。少年吃痛地\"嘶\"了一聲,卻冇有鬆手,反而將我抱得更緊。
\"一世過去了,脾氣還是這麼差,\"他無奈地搖頭,眼中卻記是寵溺,\"看來就算轉世成貓,本性也難移。\"
我齜牙咧嘴地瞪著他,喉嚨裡發出警告的低吼。少年不以為意,反而湊近我的臉,鼻尖幾乎碰到我的鬍鬚。
\"屾\"他忽然正色道,聲音低沉而認真,\"不管你記不記得,我發誓這一世絕不會再讓你受傷。\"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記憶深處的某扇門。模糊的畫麵閃過——鮮血、劍光、一個背對著我離去的背影頭痛欲裂,我痛苦地蜷縮起來。
少年見狀立刻收斂了玩笑的神色,眉頭緊鎖。他迅速結了個手印,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輕輕按在我額頭上。
\"彆強迫自已回憶,\"他聲音輕柔,\"時侯到了,一切自會明瞭。\"
在他的安撫下,疼痛漸漸消退。我精疲力儘地癱在他懷裡,心裡想著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這是個夢,軟綿綿的連尾巴尖都懶得動一下。少年輕歎一聲,將我小心地裹進他的衣襟,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睡吧,\"他低聲說,\"我帶你回家。\"
家?我迷迷糊糊地想,對一個穿越為貓的人來說,哪裡還有家?但莫名的,靠在這個陌生少年的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我竟感到一絲久違的安心。
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微風拂過,帶來遠處山花的芬芳。他的步伐穩健而輕快,彷彿抱著我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
我終究抵不過疲憊,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陣細微的塵埃浮動中醒來。陽光透過糊著棉紙的雕花木窗,在青磚地麵上投下菱形的光斑。身下的稻草墊子散發著乾爽的氣息,混著某種草藥淡淡的苦香。
\"喵\"
我伸了個標準的貓式懶腰,脊椎骨節發出輕微的哢響。前爪抵著粗布枕頭深深下壓,後腿繃得筆直,連尾巴尖都跟著顫了顫。那個自稱徒弟的少年早已不見蹤影,簡陋的屋子裡隻有斜靠在牆角的桃木劍證明昨夜並非幻覺。
輕盈地躍上床頭褪色的紅漆木箱,銅鎖釦在晨曦裡泛著冷光。我歪頭打量著這個約莫十平米的房間:東牆掛著半幅殘破的山水畫,西側案幾上散落著黃符硃砂,北麵灶台冷鍋冷灶的模樣讓我的肚子又發出一串咕嚕聲。
\"喵嗷!\"我惱怒地拍了下尾巴,肉墊與木箱碰撞發出悶響。作為一隻有尊嚴的貓,怎麼能被區區饑餓打敗?可當目光掃到門邊那雙靛藍色布鞋時,某種刻在dna裡的衝動突然甦醒了。
等我回過神來,前爪已經深深嵌進了鞋幫的棉布裡。細軟的絨毛從指縫間溢位,鞋麵上縱橫交錯的抓痕在陽光下纖毫畢現。
\"嗬。\"我昂起下巴,鬍鬚驕傲地翹起,\"帶本少爺回來卻不管飯?\"爪尖示威性地在鞋底刮出刺啦聲,\"這雙鞋就當利息了。\"說著又狠狠撓了兩下,這次故意把線頭都勾了出來。
窗欞外忽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我渾身毛髮炸開,一個翻滾躲到木箱後方,隻露出雙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著門口。竹簾晃動間,隱約可見院中老梅樹下站著個青色身影,衣袂翻飛如鶴翼。
\"醒了?\"少年的聲音裹著晨露的涼意飄進來。我立刻繃直尾巴,假裝剛纔搞破壞的不是自已,甚至刻意用爪子洗起臉來。餘光瞥見他拎著個鼓囊囊的油紙包,混合著葷香的霧氣正從縫隙裡嫋嫋升起。
喉嚨不爭氣地發出\"嗚\"的顫音。我強迫自已移開視線,轉而專心致誌地舔起前爪——至少要維持住大妖轉世的l麵。可當荷葉包的鮮魚粥被倒在青瓷碟裡時,所有矜持都碎成了渣渣。
\"慢些。\"少年屈指彈了下我的耳朵尖,我條件反射地齜了齜牙,卻捨不得停下吞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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