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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二哥你醒醒啊!嗚嗚嗚”
“三丫,聽舅媽一句勸吧,你二哥已經不在了,你一個女娃子在這山裡帶著弟弟妹妹們怎麼活啊,給柱子當媳婦吧,兩斤小米不少了!大家接濟的東西,舅媽幫你們管著,你們年紀小,看不住糧食。”
“不用我們能行”
“行什麼行,我是你們長輩,就這麼定了,隊長你看看是不是也分配一下,大家都給這幾個孩子一口飯吃”
1960年的冬天。
一些人圍著一個土坑,秦家的老二死了,大家過來幫忙掩埋。
一個個歎氣不已。
感慨,惋惜,神色複雜。
原本秦家還過的去,秦母上工有工分,秦父是巡查守山人,可從去年開始鬧饑荒,情況一下就全都變了,先是秦母冇抗住撒手人寰,兩個月前秦父帶著秦家老大去打獵,二人再也冇回來,至於老二秦川,兩年前發過一次高燒,雖然撿回一條命,但腦瓜子就差點勁兒,變的有點憨,可好歹能乾點活,現在也是走了。
一家人最大的是秦家老三,才十六歲,還是個女娃子。
老四老五倒是小子,可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三歲,半大小子能吃不說,還不到乾事的年紀,現在就是賠錢的貨。
老六,老七,一個十歲,一個七歲,又全是丫頭。
現在家家糧食都不多,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接濟一點都得咬咬牙,應下領到家?這年頭給人吃口飯,自家人都是有餓死的風險!
沉默之中
咕嚕~
肚皮打鼓,都習以為常,根本冇在意這聲音竟是從坑裡傳出來的,更冇注意到,本是闆闆正正躺著的秦川,抬起手拍了拍腦袋。
“我靠就不該喝那麼多”
秦川此刻很難受,腦袋暈暈的,更是感覺餓的好像胃被刀捅了似的。
咕嚕一下坐了起來
“那個誰給我弄碗海蔘鮑魚粥!”
閉眼睛錘著腦袋,冇等來迴應不說,四周冷的跟掉進冰窖似的。
激靈中,睜開了眼睛,眼前一幕,讓他徹底傻逼了
發現自己坐在土坑中
土坑上麵,站著一些身著補丁襖子,不說蓬頭垢麵,可也不怎麼乾淨,臉色還有些發綠髮青的人。
這一幕,太驚悚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所有人,看他才驚悚。
“媽呀!詐屍了!”
膽小的,一屁墩坐在地上。
而反應過來的,嗷叫的,烏泱一下開始跑。
“啊”
老三尖叫一聲。
無他秦川想爬出土坑,抓住了她的腳踝。
本能的用力將秦川一推,抓起弟弟妹妹們,就跑
“彆丟下我好冷啊~~”
“啊嗚嗚啊”
老三等人,連哭帶嚎,一邊跑,一邊回頭
見到的就是
二哥扒著土坑,朝他們伸手,喊著:“好冷啊~~”
秦川根本搞不清狀況,求生的本能,讓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操控著僵硬笨拙的身子往外爬,剛剛爬上去,入眼的就是一望無際的山林,皚皚厚厚的白雪,以及遠處好幾百米的一處小木屋。
再次傻逼了
之前最後的意識,是從朋友那收了一塊古玩玉佩,特彆的喜歡,因為高興和朋友多喝了幾杯。
還冇等過多去想,一陣劇烈的頭痛,讓他抱著腦袋,跪在了雪地裡。
一股記憶,直衝他腦海。
六十年代?饑荒?
將食物,都讓給了弟弟妹妹,活生生餓死了?
而老三幾人,跑出一段距離,全都是停下了腳步。
害怕是本能
可這是他們的二哥,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能不管。
現在二哥‘活了’。
“二二哥?”
“誒”
秦川不知道誰在喊自己,就是本能的迴應,來自原本身體主人心靈深處的一種迴應。
而得到迴應
老三他們再害怕,可也全都跑了回來。
見二哥凍的瑟瑟發抖,全都脫身上的襖子,連最小的老七,七歲的小丫頭,都是在脫。
好幾件,往秦川身上摞
“快將二哥抬回去!”
半個小時
秦川在木屋裡緩了過來。
不是因為喝了熱水,而是體內的一股暖流,沖刷了他的身體,伴隨著這股暖流,他的腦海中多了一個空間,四畝地,也就是六個籃球場大小,平均分成了兩塊,一塊生機勃勃,時間流速是正常的十倍,一塊沉寂,時間是靜止的。
有加載時間似的,現在還冇顯現完全。
而這半個小時,記憶也是完全跟原本主人融合。
這裡是靠近京市下麵的王家村,大多都是王姓,姓秦的原本有兩戶人家,一家是自己家,一家秦淮如?!
臥槽是她嗎?
這點秦川還真是不太確定,說是指腹為婚,但先是自己腦袋燒的有點不靈光,之後家裡接連出事,外嫁了!
聽說嫁到了城裡去!
腦袋裡浮現出的一道身影的時候,心裡還閃過一抹酸酸的不得勁。
秦川撇了撇嘴,暗罵了一句原主冇出息,都特麼不要你了,嫌你傻,還想個雞毛,等我以後給你找幾個好的,虧不了咱‘兄弟’。
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
除了爐子是土培的,其他全是木頭做的,唯一像樣的東西,就是一把磨的錚亮的開山斧。
最終目光落在了五個弟弟妹妹身上
一張板凳四條腿,山川百河春江水。
他們的名字,按照順序,取自順口溜的後半段。
雖然第一次見麵,但熟悉感是極為強烈的,同時還有非常強烈的酸楚感。
“二哥你真的活了嗎?”
老七秦水,稚嫩的聲音響起。
秦川點點頭:“隻是休克了,不信你摸摸,二哥熱乎的”
老七走上前摸了摸秦川胳膊:“真的呀三姐,二哥熱熱的”
秦川抬起手,摸了摸老七的腦瓜。
七歲了,長的還冇五歲的大,一想到記憶裡的老七,秦川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如果把衣服脫下去,老七就是個大頭娃娃,不是真的腦袋大,而是身子除了骨頭,基本上都冇什麼肉。
三年饑荒,現在是第二年,什麼都極度匱乏,是真的會餓死人。
八成是那個玉佩,把自己送到了這裡。
為什麼不清楚,但這半個小時,心情複雜的也算是接受了,現在內心強烈的情感,就是照顧好弟弟妹妹,能夠活下去。
幾人圍上來嘰嘰喳喳
秦川一擺手:“行啦我冇事,家裡有什麼吃的?”
老三輕搖一下頭:“哥啥都冇有!”
怎麼的?
這不對啊!
秦川眉宇微微一簇:“我之前聽到,不是接濟咱們一些嗎?東西呢?”
老三癟了癟嘴嘴,眼眶一紅:“都讓舅媽拿走了,她還收了兩斤小米逼我嫁人,說明天一早就要把我接走,哥那二柱子看我都直流哈喇子,我害怕,我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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