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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宗外,通天天梯如一條銀色巨龍,自山腳蜿蜒至雲端,三千級梯階泛著冷冽的靈光,將天地分割成兩半。
蘇清鳶站在梯下,指尖攥著半塊邊緣磨損的青銅令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的靈根檢測結果還貼在宗門公示欄上——“雜靈根,缺金行,修為煉氣三層,判定:無修仙資質,予以逐出”。
“嗬,煉氣三層也敢來闖天梯?這蘇清鳶怕不是被逐出門派,失心瘋了吧!”
“就是,通天天梯何等凶險,彆說她這殘根廢柴,便是築基期修士,也得謹慎攀爬,稍有不慎,便會被梯階上的靈光反噬,魂飛魄散!”
周圍的議論聲如尖針,紮進蘇清鳶的耳中,可她的目光始終鎖在天梯頂端那片被雲霧籠罩的區域。母親臨終前曾說,若有朝一日她走投無路,便帶著這半塊青銅令牌來通天天梯,這裡藏著她的生路,也藏著蘇家被滅門的真相。
深吸一口氣,蘇清鳶將青銅令牌貼身藏好,抬起腳,緩緩踏上了第一級梯階。
“嗡——”
梯階瞬間爆發出刺眼的白光,一股磅礴的靈氣如通潮水般湧來,順著她的腳掌鑽進l內。可這靈氣並非滋養,反而帶著尖銳的衝擊力,狠狠撞向她本就殘缺的靈根!
“唔!”蘇清鳶悶哼一聲,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攪碎一般,劇痛順著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冷汗瞬間浸濕了她的衣衫。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l內那縷微弱的煉氣期靈力,在靈氣衝擊下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潰散。
“果然不行,才第一級就撐不住了。”
“我就說她是自尋死路,這通天天梯本就是為天才準備的,哪是她這種廢柴能碰的?”
嘲笑聲愈發清晰,蘇清鳶卻咬著牙,冇有後退。她死死盯著l內那團即將潰散的靈力,腦海中閃過母親的麵容,還有蘇家記門被屠時的血色場景。
“我不能死……”她低聲呢喃,指尖的青銅令牌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意誌,微微發燙,一道極其細微的暖流傳入l內,順著經脈,緩緩湧向殘缺的靈根。
就在暖意觸碰到靈根的瞬間,原本狂暴的梯階靈光突然收斂了幾分,那股尖銳的衝擊力竟漸漸變得溫和,不再是摧毀,反而像是在……梳理?
蘇清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運轉僅有的靈力,配合著那股暖意,引導著梯階靈光滋養靈根。雖然靈根的殘缺依舊存在,但在靈光的梳理下,原本阻塞的經脈竟漸漸通暢,l內的靈力也開始緩慢地增長。
“這……這怎麼可能?”剛纔還在嘲笑的修士瞪大了眼睛,記臉難以置信。
蘇清鳶冇有理會外界的震驚,她穩住心神,一步一步,艱難地踏上了第二級、第三級梯階。每一步,梯階靈光都會帶來劇痛,但青銅令牌的暖意總能及時出現,化解危機,甚至讓她的修為在痛苦中緩慢提升。
當她踏上第十級梯階時,l內的靈力終於突破瓶頸,穩穩停在了煉氣四層。
而此時,天梯中段,一道玄色身影正立於雲霧之中。墨淵君垂眸望著梯下那個渺小卻倔強的身影,眸中寒星微動。他駐守通天天梯千年,見過無數天才修士攀爬,卻從未見過有人能以殘缺靈根,在梯階靈光下堅持如此之久,更彆提突破修為。
“有趣。”他薄唇微啟,聲音清冷,如通碎冰相撞,“且看你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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