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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池邊,雲霧瀰漫。
透過層層白霧,隱約可見一道天青色身影在岸邊打坐。
女子周身攏著一層淡藍的如水光暈,頭頂不斷往外冒著縷縷熱氣,她長眉輕蹙,鼻尖凝了些汗水。
飛元境,果真不是好突破的。
雷擇月輕歎一聲,開始歸納吐息,將靈境裡那股亂竄暴漲的靈力強製按了下去。
周身的光芒逐漸淡去,沉水池的霧氣也隨之散了。
“嗡——!”一旁石凳上的聽磐突然抖動,緊接著那巴掌大的聽磐中傳來一聲響徹沉水池的慘叫:“師姐!快來救我啊!”女子閉目養神,不緊不慢道:“謝扶白,我有冇有和你說過我在閉關?”對麵少年的喊聲伴著呼嘯的風,他似在不停逃竄躲避著什麼:“師姐!逆界碑出現了裂痕,從墟荒裡跑出好幾個高階妖獸,我打不過啊——”雷擇月驀地睜眼,掐斷了聽磐的連接。
……狂風作響,雷鳴電閃。
整個墟荒都變得昏暗混沌。
此處是關押各種妖獸魔物的地界,而逆界碑則是鎮守在此地的神物。
如今逆界碑陡然開裂,將墟荒的結界撕開了一道口子,各種妖獸往外逃竄。
梵天界的四大宗門(不玦山
道和宗、太燼宗
武娥山)派了好些弟子,將逃到人間的妖獸抓回。
而逆界碑離他們不玦山最近,修補逆界碑一事便自然落到了他們不玦山頭上。
謝扶白看著光芒熄滅、如同死物的聽磐,暗暗祈禱:“師姐,你可一定要來啊!”突然,一股充滿著血腥氣的熾熱厲風從他身後滾滾襲來。
謝扶白心臟猛地一跳,手裡的聽磐不慎脫手。
他連頭都來不及回,憑藉本能拚命朝左邊翻滾才躲了這隻龐然大物的襲擊。
方纔他所站之處的荒地上被那道恐怖的火風燒得漆黑。
而他的聽磐這下徹徹底底變成了死物。
這隻高階妖獸狀如灰狸背有幼翼,口中噴出的火氣,不見火苗卻能將所到之處化成灰燼。
這玩意兒都已經七階了,他才元基境五階,這要怎麼打啊?它轉身歪頭,盯著從它口中逃脫的謝扶白,怒氣蹭蹭直漲。
他身後是石山,已經退無可退。
越過它飛起來也很可能被那畜生一掌拍下。
“不管了!”謝扶白舉起他的小白劍,揚聲高呼,作勢要往那妖獸麵前要乾個你死我活:“衝啊小白!”那妖獸仰頭蓄力,正要朝他張開血盆大口。
卻不料少年輕笑一聲,指尖憑空多出一張符籙。
他口中默唸一訣,整個人瞬間閃到那妖獸身後,騰空而起,一道劍光淩厲落下,狠狠劈在妖獸的頭頂。
那頭巨獸轟然倒下。
行雲流水,乾脆利落地將一隻高階妖獸斬殺。
少年嘴上滿不在乎地說著:“一個七階小妖而已。
”實則低頭心有餘悸地朝後看了看他被燒得隻剩半截的袍子。
解決了這個妖獸,謝扶白足尖輕點,飛往逆界碑處。
“大師兄,還有多久?”謝扶白落地揮劍,將一隻即將靠近逆界碑的妖獸斬殺。
“快了。
”沈如霜應了句,他口中默唸法訣,佈下靈陣,黃色的光暈將整個逆界碑上籠罩。
謝扶白仰頭瞟了眼石碑上那數道裂痕:“逆界碑這種上古神物,怎麼會憑空開裂?”眼看逆界碑就要修複完成,一陣轟鳴巨響,眾弟子被震得身子一晃。
“不好,又來了一隻高階妖獸。
”沈如霜果斷停下修複界碑,轉手掐訣新作了一個護靈陣,衝眾人道:“所有人,躲進護靈陣。
”謝扶白盯著遠處那隻巨獸,不自覺攥緊了劍柄,“不行,不能放這種妖獸逃出去。
”“扶白師弟,那可是九階的妖獸,你不要逞強。
”沈如霜提醒道。
這隻九階妖獸鬣毛粗硬,形似豹,約有三樓高。
腳踏一步,地動山搖。
若說七階還能以智取勝,但是這九階的高階妖獸絕對不是他元基境五階修為可以抵擋的。
它目的性極強,麵前如螻蟻般大小的修者都不放在眼裡,而是徑直朝著那逆界碑上撞去。
“你修複界碑已經消耗大量靈力,你還要護陣,若硬抗那畜生的攻擊是受不住的。
”謝扶白提劍,飛身迎了上去:“不過是隻畜生,不信還能聰明過我去!”沈如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他轉過身重新啟動複靈陣。
隻要他將界碑裂痕修複,這些暴亂的妖獸便無計可施。
謝扶白飛身懸空,立在它麵前。
一揮長劍,一道刺眼白光如迅雷之勢劃過它的雙目,惹得它仰頭長嘯。
妖獸痛苦的嚎叫,伴隨著一股巨大的壓迫席捲而來,像是死死攥住了謝扶白的胸腔,喘息不得。
他悶哼了一聲,從空中墜下,用小白劍支撐著纔沒被打趴下,少年單膝跪倒在地,猛得吐出了一口鮮血。
方纔那陣的凶猛妖力將周圍一片人掀飛,直接將他們從護靈陣震了出去。
沈如霜麵白如紙,嘴角溢位鮮血。
此刻他靈境中靈力忽然暴漲雜亂。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凝神專注,繼續往界碑上注入源源不斷的靈力。
謝扶白抬頭,瞳孔一縮。
那畜生竟然不來追他,而是轉頭盯上了沈如霜。
它弓起背脊,朝著界碑的方向,蓄力往前一躍……糟了!謝扶白暗道不妙,他立刻爬起來,默唸口訣,一眨眼閃身擋在沈如霜身前,提劍作勢擋下這一擊。
然而預料中的劇痛冇有來臨。
一陣帶著寒意的靈力將墟荒作亂的狂風輕飄飄壓下,絲絲淡藍的靈光凝成水霧,又迅速化為無數道冰刃勢不可擋地紮進了乾枯的荒地。
而同樣狠狠砸到地上的還有躍在半空的那隻九階妖獸。
冰冷而熟悉的劍招落下,謝扶白身後的墨發紛飛,忍不住翹起唇角。
來了!一個美玉瑩光般的少年,從天而降。
像是崑崙山上雪,將濕熱沉悶的逆界域送來了絲絲輕涼意。
“大師姐!”“擇月師姐來了!”弟子們壓製不住語氣裡的激動。
雷擇月清淡無波的眼神落在那妖獸上,手起刀落,攻勢極猛。
妖獸慘呼聲刺痛著眾人的耳朵,它連連翻了幾滾才停下。
緊接著又一道幽涼劍光從它後背貫穿,像是死死釘在了地上。
它抽搐了下,隨即冇了動靜。
女子抬手,懸在妖獸上空的風止劍瞬間回到她的手中。
這隻九階妖獸,在她手上毫無還手之力。
謝扶白緊緊注視著從天而降的人,喜不自勝,喊道:“師姐,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女子輕飄飄落地,上下打量了眼狼狽的謝扶白,見他隻是受了點小傷,便移開了目光,“九階妖獸你也敢正麵擋。
”“我畢竟是劍修,以全身之力擋下,應能撿回一條命。
大師兄是靈陣師,靈力又在陣中消耗許多,怕是受不住九階妖獸一擊。
”“你這五階卡了這麼久,什麼時候升靈境修為?”雷擇月語氣平淡。
謝扶白尬笑了兩下,隻聽他師姐動聽的聲音再度響起,“去將那妖丹帶回去,請溫師妹幫你煉化,下次宗門大會,不想被他們打死就抓緊修行。
”謝扶白乖巧點頭,立即去了。
雷擇月看著謝扶白身後破破爛爛的袍子,搖了搖頭。
她轉身朝沈如霜走去,手心運起靈力,輕拍在他的後背。
藍色的光芒從她手心溢位再如涓涓細流打進他的經脈。
沈如霜身體裡非有股比尋常的靈力波動。
“本想助大師兄一臂之力,現在倒是不用了。
”雷擇月莞爾,“大師兄,你要升七階了。
”“可算是趕上師妹你了。
”沈如霜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不玦山弟子裡,原本隻有擇月師妹一人是元基境七階。
而現在,他也到了元基境七階。
麵前的逆界碑裂痕逐漸消失,總算是恢複如初。
盤旋在墟荒上空的烏雲已散,漸漸平和。
沈如霜收回手,直接盤腿而坐,神入靈境,周身慢慢聚起越來越多的黃色光芒。
雷擇月抬手掐訣,在此處設下了一個透明結界。
同時,袖中的聽磐又嗡嗡作響。
雷擇月走出結界,將聽磐取出,上頭閃著淡淡的金光,從裡麵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擇月師姐,淮塵仙尊有要事找你。
”“找我?”雷擇月眼裡閃過詫異。
他們不玦山這位淮塵仙尊終日待在隱星殿,大事小事幾乎從不露麵,找她做什麼?雷擇月心裡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吟山師妹,你可知是什麼事?”那頭的女子似乎也不清楚,猜測道:“或許是與這次逆界碑破損有關。
”“據書料記載,十八年前,魔獸異動過一次,隻不過一小會兒就平靜了下來,倒不像這回連逆界碑都生了裂痕。
”阮吟山道。
……雷擇月走到隱星殿門外,就見常年緊閉的大門今日敞開了。
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上首閉目打坐的白髮男子。
而她上一次看見他,還是她剛成為水玦殿內門弟子時。
這位淮塵仙尊,是不玦山往前再推數百年的掌門。
在梵天界有個傳說,曾有五位達到了破仙境,渡過了金光雷劫,飛昇九重天。
這淮塵仙尊便是傳說中的一位,剩下四位不見了蹤跡。
傳說到了九重天也不可隨意下界,但是淮塵仙尊正好端端待在他們不玦山,所以那個傳說是真是假,她們弟子也不清楚。
許是這幾大宗門為了招生想的點子,因為傳說中這五人,都各自屬於這梵天大陸最鼎盛的四大宗門。
而她們不玦山占了兩個。
她走進殿中朝上首恭敬行禮:“弟子擇月見過師祖。
”淮塵緩緩睜眼,眼前的女子一襲天青色長裙,滿頭烏髮用一根木簪束在頭頂。
兩鬢垂下幾縷青絲,雪膚玉骨,淡然飄逸,是他們梵天界有名的“飄雪仙子”。
師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良久。
雷擇月心頭上莫名縈繞那股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擇月,吾有一事要交你去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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