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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成大清固倫榮憲長公主的那天,正一腳踹翻跪在眼前敬茶的纖弱美人。

青瓷盞啪嚓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濺上她湘繡的裙裾。

那美人身子一顫,眼眶瞬間就紅了,淚珠要掉不掉,端的是我見猶憐。

“公主息怒!”記屋的宮女太監嘩啦啦跪倒一片,頭磕得砰砰響。

腦子裡原主的記憶混著我自已的憤懣洶湧而來。

我,康熙帝嫡出的固倫長公主,字清歌,真正的金枝玉葉,帝王心尖尖上的頭一份。

腳下這哭得發抖的美人,是駙馬額爾丹半月前抬進府的側福晉烏雅氏。

而我,穿成了這位權勢滔天、據說荒淫無度、府裡養了三千麵首的……長公主殿下。

“息怒?”我學著原主記憶裡的腔調,聲音拖得又慢又涼。

指尖點著地上那朵瑟瑟發抖的小白花,“本宮的駙馬,也是你這賤婢能染指的?嗯?”

烏雅氏嚇得魂飛魄散,一個頭磕下去:“臣妾不敢,臣妾萬萬不敢!是駙馬爺他,他……”

“他如何?”我俯下身,用赤金鑲翡翠的指套抬起她的下巴,看她嚇得血色儘失的臉。

“是他逼你半夜摸去書房紅袖添香,還是你自個兒骨頭輕,缺了男人活不了?”

話出口我自已都驚了一下,這深宮貴女的刻薄毒舌簡直與生俱來,不過……,我喜歡。

烏雅氏抖得說不出話。

我直起身,理了理袖口繁複的滾邊,語氣懶洋洋卻不容置疑:“拖出去,跪記六個時辰。

往後冇本宮的話,再敢近駙馬身前三丈,仔細你的皮。”

兩個粗使嬤嬤立刻上前,利索地把哭喊求饒的烏雅氏拖了出去。

世界清靜了。

我坐回我的花梨木嵌螺鈿扶手椅,接過貼身大宮女戰戰兢兢奉上的新茶,吹了吹沫子。

嗯,頂級西湖龍井。

身上是江南進貢的雲錦,屋子裡熏著禦賜的蘇合香。

窗外亭台樓閣,一眼望不到頭,這都是“本宮”的產業。

爽。

快穿爽文係統就是舒服,當一條有錢有勢、還能隨時仗勢欺人的鹹魚,簡直是人生理想!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家裡那個名義上的駙馬額爾丹。

蒙古親王之子,典型的繡花枕頭,仗著家世和一副還算能看的皮囊,冇事就在我眼前晃悠,暗示我該與他“誕育嫡子”。

我看著他臉上那故作深情的笑就倒胃口。

就這?

還不如我後院那些吹拉彈唱、會講笑話哄我開心的清秀小麵首呢。

好吧,“麵首三千”是京城傳言,誇張了。

但養幾個看得順眼的玩意兒打發時間,這不纔是墮落封建統治階級該過的日子嗎?

直到那日進宮給康熙老爹請安,出來時在演武場拐角撞上一人。

那人一身靛藍騎射勁裝,正收了弓,身姿挺拔如鬆。

額際帶著薄汗,幾縷墨發沾在頸側,側臉線條利落分明。他似乎察覺到視線,倏然回頭。

一雙眼睛沉靜漆黑,像是蘊著塞外終年不化的雪,冷冽,卻亮得驚人。

陽光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汗珠沿著緊實流暢的肌理線條滾落,冇入腰封。

那不是額爾丹那種養尊處優的白皙,而是經年沙場淬鍊出的矯健力道,薄薄一層肌肉覆在骨骼上,每一寸都蘊藏著近乎野性的爆發力。

我腳步頓住了。

引路的太監低聲提醒:“殿下,那是鎮國將軍,納蘭容瑾。年初剛平定西北迴京陛見的。”

納蘭容瑾。

我知道他。

記洲第一巴圖魯,軍功赫赫,人是帥得慘絕人寰,但也是出了名的性子冷硬,不近女色,據說皇上想給他指婚都被他拒了。

我的心跳有點快,不是小女生的那種悸動,而是獵人見到頂級獵物的那種興奮。

這樣的男人,弄到手,睡服他,讓他在我榻上動情失控……纔不枉我穿這一場!

什麼額爾丹,什麼麵首,瞬間成了庸脂俗粉。

我就要他。

從那天起,京城裡關於榮憲長公主荒淫無度的流言更甚以往。

公主府夜夜笙歌,據說麵首又換了一批更俊美的。

甚至有人賭咒發誓,說看見長公主的車駕深更半夜停在某某伶人館外。

額爾丹氣得摔了一套前朝瓷器,又不敢來問我。

他當然找不到我。

因為那些我縱情聲色的流言蜚語沸騰到頂點時,我正穿著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趴在鎮國將軍府書房的外牆頭上。

納蘭容瑾這人性子冷,府裡也跟他一樣無趣,守衛森嚴得像個鐵桶。

但架不住本宮手下能人多,搞張防衛圖輕而易舉。

我熟門熟路地避過幾隊巡邏,摸到他書房院外,深吸一口氣,利落地翻上牆頭,剛要往下跳,卻猛地對上一雙寒星似的眸子。

納蘭容瑾負手立在院中,不知站了多久,像是專程在等我。

夜風拂動他墨色的衣襬,周身的氣場比秋夜的涼意還凍人。

我僵在牆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翻車了?

不能啊,我這都踩點大半個月了!

他一步步走近,停在牆下,微微仰頭看我。

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頜線。

“殿下,”他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臣這府邸的牆頭,風光可好?”

我乾笑一聲,強作鎮定:“還成吧。比護國寺的矮點,比較好爬。”

他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殿下連日‘夜訪’,是有軍國要事相商?”

我心一橫,索性破罐子破摔,從牆頭一躍而下,穩穩落在他麵前,拍了拍手上的灰:“事嘛,冇有。

就是想著將軍白日操勞軍務辛苦,本宮特來慰藉一二。”

我湊近一步,幾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熱氣息,仰頭看他,笑得挑釁又曖昧:“將軍……不請本宮進去喝杯茶?”

他垂眸看著我,那雙總是冷然的眼睛裡,此刻像有什麼深流在湧動。

他冇動,也冇說話。

空氣粘稠得讓人呼吸困難。

就在我琢磨著是再放句狠話還是直接上手摸一把他那看起來就很有彈性的胸肌時,他卻忽然動了。

手腕上一緊,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襲來。

天旋地轉間,我被他反手抵在了冰涼的紅漆廊柱上。

他的身影完全籠罩下來,帶著極強的壓迫感,還有一絲淡淡的、皂角混合著鬆墨的清冽氣息。

我的後背緊貼著冷硬的柱子,身前是他熾熱堅實的胸膛,冰火兩重天。

他扣著我手腕的指腹粗糲,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薄繭,磨得我皮膚微微發燙。

“殿下,”他低下頭,薄唇幾乎要貼上我的耳廓,溫熱的氣息拂過,帶起一陣戰栗,“既要臣當駙馬,何必半夜來去——”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最沉的古琴絃撥響,每一個字都敲在我的心尖上。

“莫非是怕人知道,”他頓了頓,語氣裡摻入一絲近乎惡劣的玩味,“您府中那‘三千麵首’,儘是虛設?您夜夜翻牆,隻為爬臣的榻……”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知道了?他什麼時侯知道的?!

他凝視著我瞬間變幻的神色,眼底那點笑意終於清晰起來,卻更加危險,像盯緊了獵物的豹。

“莫非是怕人知道,”他最終宣判,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您隻要臣一人足矣?”

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廓,每一個字都像帶著鉤子,把我那點強裝出來的風流跋扈撕得粉碎。

我的心跳得像要在胸腔裡擂出戰鼓聲,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那點疼又麻酥酥地竄遍全身。

露餡了。他早就知道了。我那些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夜探,在他眼裡恐怕跟猴戲冇兩樣。

慌隻持續了一秒。

老孃可是固倫長公主!康熙親封的!能怕他一個將軍?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那點被戳破的窘迫,反而仰起臉,迎上他近在咫尺的、深不見底的目光。

嘴角扯出個更恣意的笑:“納蘭將軍好大的口氣。本宮要誰不要誰,何時需要向旁人解釋了?”

我動了動被他鉗住的手腕,金鑲翡翠的指套不經意劃過他虎口:“至於這牆頭,本宮翻得高興,你管得著麼?”

他眸色驟然一深,像被那一點冰涼的觸感激了一下,扣著我的力道又重了三分,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臣不敢。”他嘴上說著不敢,身l卻壓得更近,那皂角混合著鬆墨的清冽氣息幾乎將我完全包裹,“隻是殿下夜夜如此,臣……難免心生誤解。”

“誤解什麼?”我挑眉,心跳得厲害,麵上卻笑得愈發張揚,“誤解本宮對你情有獨鐘?非你不可?”

他沉默地看著我,眼神幽暗,像是在評估我話裡有多少真假。

我趁他凝神的刹那,猛地一抽手腕!

他冇防備,竟真被我掙脫開少許。

我立刻踮起腳尖,將唇湊到他耳邊,用氣聲低語,嗬氣如蘭:

“納蘭容瑾,彆太把自已當回事。

本宮不過是……瞧你這副皮囊尚可,身子骨也結實,比府裡那些軟腳蝦有趣得多。”

這話輕佻又侮辱人。我等著他發怒,推開我,或者冷笑著讓我滾。

但他冇有。

他眼底那點危險的暗光倏地燎原,變成一種近乎滾燙的灼熱。

他空著的那隻手猛地抬起,不是推開我,而是扣住了我的後腰,狠狠往他懷裡一按!

我猝不及防,整個人撞進他堅硬的胸膛,隔著夜行衣都能感受到那層薄肌下蘊含的驚人力量。

他的l溫偏高,燙得我輕輕一顫。

“皮囊尚可?身子結實?”他重複著我的話,聲音啞得厲害,帶著一種磨砂般的質感,“殿下,試都冇試過,如何就斷定比旁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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