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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道裡充斥著鐵鏽與腐爛混合的腥臭。
林玄宸的意識從一片混沌中掙紮出來。
痛。
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人拆開又胡亂拚湊回去，每一寸皮肉都在叫囂。
他撐起半邊身子，手掌下是黏膩濕滑的觸感。
是一灘早已凝固的血。
他挪動了一下，身下傳來布料摩擦和某種沉悶的響動。
一個麵色青紫的死人仰麵朝天，空洞的瞳孔正對著他的臉。
這裡是屍體堆。
巷道兩邊的高牆擋住了月光，隻有幾縷慘白的光線從縫隙裡漏進來，照亮了一張張扭曲而絕望的麵孔。
男女老少，衣著華貴，卻都成了這亂葬崗的一部分。
“呃啊——！”
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好似燒紅的鐵水，蠻橫地灌入他的腦海。
頭顱欲裂。
無數畫麵在腦中炸開。
奢華的府邸，慈祥的父母，溫暖的家。
林家，北方首屈一指的钜富。
原主，林家唯一的兒子，林玄宸。
畫麵一轉，烈火沖天。
一群身穿甲冑的兵士闖入府邸，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奉太原李家之命，林家勾結東突厥，意圖謀反，滿門抄斬！”
冰冷的聲音迴盪在火光與慘叫聲中。
狗屁的勾結東突厥！
這不過是李家為他們起兵造反籌集軍費，找的一個藉口。
一個吞掉林家潑天財富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父親擋在身前，胸膛被長矛刺穿，口中湧著血沫，還在催促他快跑。
母親被人一刀梟首，滾落的頭顱上，那雙眼睛還死死地盯著他的方向。
“活下去……為林家……報仇……”
原主在忠仆的拚死掩護下逃出一條血路，可滔天的仇恨與悲慟早已將他的心脈焚燬。
躲進這條死人巷後，一口氣冇上來，就此殞命。
而他，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鳩占鵲巢。
林玄宸捂著頭，劇痛讓他幾欲昏厥，可那些記憶卻無比清晰。
隋末，太原李家。
李淵，李世民。
這些在史書上留下赫赫威名的人物，在此刻的林玄宸腦中，隻剩下兩個字。
仇人。
他想起曆史對李唐的評價，尤其那為人不齒的“三送政策”。
為了討好北方的突厥，送錢財，送技術，甚至送公主和親。
對外卑躬屈膝，對內卻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屠戮同胞，掠奪家產。
何其虛偽，何其貪婪。
一股戾氣從胸腔直沖天靈蓋。
“李家……”
林玄宸低吼出聲，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
“我林玄宸在此立誓。”
“今日滅門之仇，他日，我必十倍奉還！”
恨意如沸騰的岩漿，灼燒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就在這時，一個機械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滔天恨意，符合綁定條件。】
【帝王係統，正式啟用。】
【新手大禮包已發放，是否立即開啟？】
林玄宸愣了一下。
係統？
穿越者的標配金手指，居然真的來了。
複仇的怒火之上，又添了一把名為希望的乾柴。
他冇有半分遲疑，在心中默唸。
“開啟！”
【新手大禮包開啟中……】
【恭喜宿主，獲得上古猛將蚩尤武力傳承！】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紅黑色力量自他心臟處爆開，如決堤的洪水，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原本虛弱不堪的身體被這股力量野蠻地改造，斷裂的骨骼在劈啪作響中癒合，撕裂的肌肉被重新編織得更為堅韌。
他能感覺到，無窮的力量正在體內滋生。
那些屬於戰神蚩尤的戰鬥本能、殺伐技巧，如同與生俱來一般，深刻地烙印在他的靈魂裡。
他低頭看去，雙手皮膚下，隱約有紅黑色的紋路在遊走。
巷口一灘積水中，倒映出他的模樣。
麵容未變，可那雙瞳孔，卻化作了令人心悸的猩紅。
【恭喜宿主，獲得神兵霸王戟！】
一杆通體漆黑，長約丈二的重戟出現在他手中。
戟身之上，一條猙獰的黑龍盤旋纏繞，龍口銜刃，戟刃閃爍著森然的寒芒。
入手微沉，卻又像是他手臂的延伸，血脈相連。
【恭喜宿主，獲得九黎七十二將！】
地麵開始輕微震動。
林玄宸麵前的空地上，憑空燃起一簇簇黑色的火焰。
火焰冇有溫度，卻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七十二道魁梧的身影，伴著甲冑摩擦的鏗鏘聲，從黑炎中緩緩走出。
他們身著古樸的青銅甲冑，甲冑上刻滿了玄奧的圖騰，麵容籠罩在頭盔的陰影下，隻露出一雙雙泛著紅光的眼睛。
煞氣，殺氣，死氣。
三種氣息交織在一起，化作一股恐怖的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
巷道裡的陰風都停滯了。
林玄宸站直了身體。
他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力量，握緊了手中的霸王戟。
戟尖在地麵輕輕一劃，堅硬的青石板被切開一道平滑的口子，冇發出半點聲響。
林玄宸審視著的七十二道身影。
他們身上的青銅甲冑並非嶄新，佈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每一道傷痕都在訴說著一場慘烈的廝殺。
頭盔造型古樸，兩側延伸出猙獰的犄角，一張青銅麵罩遮住了所有人的麵容，隻留下一道狹長的縫隙。
縫隙裡透出的，是如出一轍的紅光，不似活人的生氣，更像是從地獄深處燃起的鬼火。
裸露在外的臂膀上，肌肉虯結，盤踞著一條條栩栩如生的魔蛇紋身，蛇口大張，彷彿隨時會擇人而噬。
他們人手一杆製式長矛，腰間配著格鬥用的匕首，背後還負著強弓與箭囊。
就連他們跨下的戰馬，也通體漆黑，披著厚重的鱗甲。
七十二人齊刷刷翻身下馬，甲冑碰撞，發出聲響，跪地行禮。
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林玄宸胸口發悶，那股煞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毫不懷疑，這七十二人，足以沖垮一支千人軍隊。
他胸中的熱血，被這股力量徹底點燃。
【恭喜宿主，獲得專屬坐騎，赤兔馬。】
係統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匹神駿的戰馬憑空出現，取代了原本的位置。
此馬通體烏黑，油光水滑，冇有一根雜毛，身形比九黎將士的戰馬還要高大幾分。
它頭頂的鬃毛根根倒豎，好似一頂天然的黑色王冠。
四肢矯健有力，蹄子踏在青石板上，竟冇有發出半點聲音。
最奇特的是它的眉心處，有一撮倒劍形狀的白毛，給這匹神駒平添了幾分王者之氣。
它打了個響鼻，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林玄宸身邊，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臂。
這馬有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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