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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夕那天，婆婆在醫院莫名去世。
而我那身為頂尖外科醫生的丈夫，竟親自簽署了器官捐獻同意書，並主刀摘取了她的心臟。
我發瘋般衝進醫院找他理論，他卻一邊摘下手套一邊冷淡開口。
“婉清的母親已經等這顆心臟等了三年，她當年救過我的命，如今這是我唯一能回報她的。”
“婉清隻有她媽媽一個親人了，你就不能大度一點，我會帶她來給你媽獻花，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我看著手術檯上那具蒙著臉的屍體，又看向他白大褂上還未乾涸的血跡，強忍住笑出聲。
他還不知道，那顆心臟的主人是他的母親。
1
林婉清一身白裙躲在顧錚身後，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顧錚抿了抿唇，避開我的視線，聲音低啞：“三年前做義診時遇上泥石流，是婉清和她母親冒著生命危險把我挖出來的。”
“她們從不圖回報現在她媽媽病了，我不能不救。”
他頓了頓，又開口說：“你媽年紀大了，本來就活不長，不如發揮最後的價值。”
我難以置信地望向他。
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此刻陌生得令人心寒。
一個醫生，竟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婆婆出事至今，他都冇來看過一眼。
甚至直接剖出她的心臟，送給林婉清的母親。
我一直以為，他狠心到能拿親生母親的心去換人情。
卻冇想到，他根本以為那是我的母親。
荒唐得讓人發笑。
“顧錚！”我指甲掐進掌心，“我媽從未對不起你，你憑什麼這麼做？”
“還有當年救你的人，明明”
話還冇有說完，直接被打斷了。
林婉清眼眶微微發紅：“秦小姐，我知道我這種鄉野村婦跟你這種大小姐是不能相比的。”
“你身邊還有很多人，可是我隻有我母親一個人，若是你真的心裡不開心，你衝著我來。”
她抬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顧錚拉著她的手，聲音溫柔：“婉清，不用道歉，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
他轉過頭，嗬斥道：“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惡毒。”
“婉清跟你這種毒婦不一樣，她永遠善良，哪怕她的媽媽已經手術結束，她擔心其他人會生病，央求我將你媽的器官捐給旁人，你能不能向她學習學習。”
我聲音尖銳：“顧錚，你憑什麼做出這種決定？”
他眼神冰冷：“我已經簽了同意書，屍體也已經被拖走了。”
我看著那雙冷漠的眼神，隻覺得渾身發冷。
一顆心絞痛的越發厲害。
甚至我替婆婆感到不值得。
顧錚父親出軌，是婆婆淨身出戶將他帶走，一個人含辛茹苦將他扶養長大。
可是到最後，居然得到這樣的結局。
我直起身子，盯著顧錚一字一句：“顧錚，你一定會後悔的！”
2
婆婆待我極好，自從嫁入顧家，她一直把我當親女兒疼。
我怎能眼睜睜看她受這樣的委屈。
但是顧錚如今是名震港城的專家，一呼百應，想替他做事的人太多了。
我一個普通人，怎麼能夠跟他抗衡。
我試過聯絡媒體。
可所有平台都用同一套說辭回絕：“女士，這個新聞我們不能接。”
走投無路，我隻能將真相發到網上。
可帖子存活不到一分鐘，賬號就被封了。
毫無疑問，是顧錚做的。
“彆白費力氣了，你鬥不過我。”
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見顧錚站在那裡，臉上竟還帶著一絲無奈的縱容：“慕歌，讓這件事過去，不行嗎？”
我死死攥緊手，指甲掐進掌心：“不可能。”
我已經查清楚了。
婆婆的病根本不重，隻是個小手術，絕不可能致死。
是顧錚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甚至連一具全屍都不願留。
如果我任由這件事沉默，就對不起婆婆這些年待我的好。
顧錚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現在全港城有多少人求著我做手術，我隨便一個眼神，多的是人替我掃清麻煩。”
他冷笑：“你真以為你能撼動我？”
我望著他，語氣平靜：“那就試試。”
他額角青筋跳動，最終拂袖而去。
以前的顧錚，不是這樣的。
他醫者仁心，哪怕在路上被訛過好幾次，下次見到倒地的人，依舊會毫不猶豫衝上去。
我曾勸他彆太善良。
他摟著我說：“如果人人都無動於衷，這世界還有什麼人情味？”
“我不怕被訛，隻怕萬一有一個真需要幫助的人，因我猶豫而喪命，那會讓我一輩子睡不著。”
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並不全是因為林婉清的出現。
更多的，是他早已沉溺於權力帶來的掌控感中，看不起普通人了。
再見他是三天後。
他帶著白薇薇進門，語氣不容置疑：“薇薇母親需要人照顧，住我們家方便，我答應了。”
我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看著他們。
顧錚突然發怒：“秦慕歌，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擺臉色給誰看？”
我緩緩站起身，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這是你的房子，讓誰住，隨你便。”
我知道平靜維持不了多久，卻冇想到陷害來得這樣快。
那天我剛谘詢完律師回來，還冇熄火，車門就被猛地拽開。
顧錚一把將我拖下車，我重重跌在地上。
不等我起身，他冰冷的聲音已經砸下來：“秦慕歌，我真冇想到，你能惡毒到這種地步。”
“居然找人去毀薇薇的清白？你還是不是人。”
他眼神裡的厭惡像一把刀，直直捅進我心口。
“秦慕歌，你真讓我噁心。”
3
我知道顧錚做事絕，卻冇想到他居然這麼絕。
他居然將所有的事情杜撰到網上，說我雌競，看不慣自己老公的救命恩人，對人出手。
視頻裡，還有那天在醫院，白薇薇跪在地上，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扇向自己。
網上瞬間炸了。
【天呐，這種毒婦，真的是太噁心了。】
【對自己丈夫的救命恩人居然還嫉妒心這麼強，我實在是忍受不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趕緊下地獄吧。】
鋪天蓋地的咒罵聲朝著我席捲而來。
我的私信被填滿，放眼望去全是讓我早點去死的聲音。
甚至我的所有資訊，就連家庭住址都被扒出來了。
顧錚帶著白薇薇住了出去，隻剩下我一個人在家裡。
每天晚上，都有一整夜的拍門聲，各種各樣的毒蛇被放進我的家裡。
短短三天的時間，我瘦了十斤。
我不敢出門，每天縮在角落裡。
家裡的糧食還是被吃乾淨了，我隻能呆著口罩，悄悄出門購買。
剛進超市，一個雙目赤紅的男人卻突然朝我衝來。
“畜牲，毒婦，你去死吧！”
我本能側身，刺鼻的白煙伴隨著劇烈的灼痛從左臂外側炸開，布料瞬間腐蝕變黑。
“白眼狼，你這種毒婦就應該浸豬籠。”
那人被隨後衝上來的保安按住，卻還在瘋狂地掙紮。
下一秒，我麵前被一道高大身影給擋住。
“對不起大家，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太太的錯，也是我的錯。”
顧錚聲音溫柔，卻拉著我的手將我從背後拉出來，強硬將我身上的偽裝給摘去。
立馬有人認出我。
“這就是網上那個毒婦！”
“冇想到居然在這兒見到這種人，趕緊滾，跟你待在一起我都覺得噁心。”
不知道是誰先出手，雞蛋，菜葉子，通通砸在我身上。
顧錚擋在我麵前，也冇有逃脫。
他眼裡閃過一絲厭惡，麵上還是裝著那副深情的模樣。
“我知道這件事情大家都很生氣，我也不會為我老婆解釋。”
“可是我希望大家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好好彌補自己的錯誤，明天在大廣場，我們會召開道歉會。”
他扯著我回到家裡。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聲音冰冷：“道歉會，什麼道歉會？”
顧錚也冇有生氣：“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你的錯，是你對不起薇薇，明天是我給你準備的道歉會。”
“我已經和薇薇商量好了，隻要你道歉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我看著他的臉，覺得實在是太可笑了。
將我變成這樣境地的人是他，如今居然還要給我開道歉會讓我奢求原諒。
“我不會道歉！”我語氣冰冷。
顧錚隻是輕笑著掏出手機。
“你媽器官捐出去了，好歹還有一點骨灰，你想想吧，是不出麵道歉，還是要你媽最後一點骨灰。”
我盯著麵前那用破罐子裝著的骨灰，冷嗤：“顧錚，這裡麵裝的是你媽，不是我媽啊。”
4
聽到這話，顧錚臉色立馬就變了。
“秦慕歌，我已經給你臉了，你居然還敢說出這種話。”
“我媽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還咒她去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外麵拖。
到了大廣場，他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讓我忍不住下跪。
見到熱鬨，周圍的人通通圍了過來。
他一臉大氣凜然。
“想來大家都知道最近的新聞，是我冇有管教好妻子，讓她做出這種事情。”
“今天我帶她來這，就是想讓大家見證她的道歉。”
白薇薇適時出現。
她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阿掙，算了吧，是我不該跟你走的太近，慕歌生氣也正常。”
“白小姐，你不要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這種人就是得好好教訓。”
“對啊，她就應該給你下跪道歉吧，她做的那些惡毒的事情，誰不知道。”
“支援，支援，就應該磕頭道歉！”
周圍的討伐聲讓我臉色慘白，掐住掌心的手指都在顫抖。
顧錚也歎了一口氣：“薇薇，你真的太善良了，我都害怕你以後會彆人欺負。”
“既然你不忍心懲罰她，那我身為她的丈夫，就讓她給你道歉。”
他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將我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
猩紅的血液順著我的額角往下掉，我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了。
渾身的力氣也彷彿流失乾淨。
顧錚開口道：“秦慕歌，你知道自己錯了冇？”
我咬住慘白的唇，聲音嘶啞：“我冇有錯，我不會道歉。”
顧錚冇想到我居然還敢反駁。
他手上的動作更重了。
“知道錯了冇，你知道錯了冇？”
劇痛快要吞噬我，讓我差點堅持不下去了。
我咬住舌尖，一股血腥味瞬間瀰漫整個口腔，我整個人也清醒過來。
“我冇有錯，我不會承認錯誤。”
如果當著這麼的麵承認，就算我以後拿出證據，也不會有人相信我。
我絕對不會承認。
顧錚冷嗤：“既然你不承認自己的錯，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他命令人端來一桶冷水。
“我身為你的丈夫，自然不能看著你誤入歧途。”
看著麵前的冷水，我整個人都在顫抖。
“放放開我！”
顧錚抓住我，把我的腦袋往水裡按。
在我意識模糊，絕望之際，耳畔出來聲音。
“放開我女兒。”
媽媽從人群外衝進來，將我護在懷裡。
顧錚看著我媽媽，臉色瞬間慘白：“你怎麼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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