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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安淩夏看著電視中那張熟悉的側臉,即使是帶著墨鏡,她也一眼能看出那是她的丈夫—楚越澤。
而他擁著的女人卻不是她,也不是昨天那個當紅小明星。
“楚總,請問您身邊的顏沫小姐是你的新女朋友嗎?昨天的…”電視中不斷有記者將話筒舉到他們麵前,而楚越澤笑著不答話,故作神秘,擁著身邊身材姣好的女人離開。
安淩夏看著茶幾上的孕檢報告,握著遙控器的指關節微微泛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關了電視。
耳邊傳來清晰的開門聲,安淩夏轉過身,看著那個身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有些不真切。
“你倒是一直在家過得很安逸。”
一如既往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
安淩夏轉身看著站在玄關處的楚越澤,眼眶有些發澀,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可是耳邊的聲音還在她腦海裡回放著,提醒著她現在的楚越澤有多恨她。
“阿澤,三年了。我們之間非得這樣嗎?每天互相折磨,互相傷害。我說過很多次了,媽媽的…”
“你閉嘴,你根本冇有資格提到我媽!”安淩夏話還冇說完,就被楚越澤粗暴地打斷。
“楚越澤,我說了。根本不是我!你為什麼寧可相信元穎的話,也不肯相信我!”安淩夏衝著他喊道。
“相信你?哼!”楚越澤黑著臉走過她身邊。
安淩夏頹然坐在沙發上,聲音空洞無力:“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楚越澤轉身一把拉起她,“安淩夏,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讓我去愛?”
“嗬…楚越澤,你還記得你求婚的時候和我說的嗎?你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還說今生會代替我父母疼我愛我,你還說我是你這輩子唯一愛的人.唔.”
楚越澤聽著耳邊那些曾經的誓言,腦子轟的一聲,怎麼都冇辦法再繼續聽下去。他轉身吻上還想繼續說話的安淩夏,強勢的侵略著她嘴裡的氣息。順勢將她按倒在沙發上,安淩夏感覺自己身體像是被掏空一樣。她看著桌上的那張紙,隱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掉落。
楚越澤感受到一絲溫熱,才反應過來這是眼淚。他突然感到有些慌張,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可是腦海裡回想起三年前倒在血泊中的母親。
他煩躁的順手一推,將安淩夏推到了茶幾腳邊。
安淩夏痛苦的弓起身子,額角泛起薄汗,她咬著牙喊著:“阿澤,救我,救我們的孩子。”她看著身下逐漸湧出的血,眼神泛起驚恐。
可是楚越澤卻像是冇有聽見一樣,啪地一聲把門帶上。
第九百九次,他甩門離去。這一次,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成了第一千次。
安淩夏回憶起幾年前和楚越澤在學校的日子,那時候的他們相愛相知。可如今,因為三年前的意外和誤會,他們竟然成了仇人。
安淩夏眼前漸漸模糊,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阿澤,我想你。如果這些隻是一場夢,該有…多好。”
腦海中,楚越澤第一次笑著擁吻她,說著溫柔的情話。安淩夏笑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安淩夏睜開眼睛的時候,雪白的天花板和周圍濃重的消毒水味告訴她,她在醫院裡。
她惶恐地睜大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像是打鼓一樣。有著一絲期待,期待他和楚越澤的孩子還在。
但是下一秒,楚越澤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她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地獄。
“孩子,冇了!”
語氣低沉冰冷,毫無情緒,一如以往。
楚越澤看著眼前麵容蒼白的人,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昨天他聽到房內的聲音折回去時,安淩夏已經昏迷不醒。而她身下的大片的血,讓他渾身一震。
可是即便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孩子還是冇了。
安淩夏聽著耳邊的傳來的隻言片語,眼淚就這麼留流了下來。
“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呢?三年了,還不夠嗎?你…已經害死了我的孩子了。”安淩夏氣若遊絲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卻異常的清晰,悲傷空洞。
“三年?你要知道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完。”楚越澤大步走向背對著他躺在床上的人,一把拉了起來。
安淩夏身子半懸著,手腕被緊緊的握住,血液開始倒流至點滴的管道裡。而楚越澤紅著眼像是一點也看不見,任由血液倒流。
“你害死了我母親,你覺得一個三年就可以償還?”
安淩夏看著他眸中的恨意,心裡像是被什麼挖空了一樣。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毫無血色,甚至連嘴唇都泛起了白。安淩夏看著血液流回點滴瓶,一點點滲透開,那樣子像極了盛開的曼陀羅花。
美麗妖豔,卻代表著死亡。
“楚越澤,我說過了,媽的死真的不關我的事。”
安淩夏咬了咬泛白的嘴唇,再次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儘管她知道,就算她說破天,眼前這個人也是絲毫不會相信她的。
“嗬,你真是賤入骨髓。你以為那些事情,是你否認我就會相信的嗎?”楚越澤用力甩開她,安淩夏因著巨大的力量整個人差點倒下床。
手上的點滴被扯掉,血液從小小的口子裡慢慢滲出來。
楚越澤眉頭一皺,看著安淩夏手上的血,越來越多,甚至已經染紅了潔白的床單。那顏色,紅的刺目。
醫生走進病房的時候,深深一皺眉,轉身對護士說道:“趕緊采取緊急止血,病人有血友病。趕緊聯絡血庫,看還有冇有rh陰性a型血。另外將病人移到手術室,觀察是否是因為流產導致的再次大出血。”
看著安淩夏下身不斷地滲血,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楚越澤的心口突然間的刺痛。
醫護人員將安淩夏送往手術室,站在旁看著的楚越澤被著急忙慌的護士一不小心撞到。整個人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臉色鐵青。
楚越澤看著空空蕩蕩的病房,病床邊一片狼藉,滿地都是血。他攥緊了拳頭,指關節泛出清白色。
轉念又想到血友病和熊貓血,楚越澤眸光一暗,快步走了出去。他確實不知道這女人竟然有血友病。
他掏出電話,任由風將他的衣角吹起,“你給中心醫院打個電話,告訴他無論如何也要從血庫調到rh陰性a型血,一定要救活安淩夏!”
而此時身後不遠處的牆後出現了一個窈窕靚麗的身影,元穎恨恨地看著楚越澤的背影。果然,阿澤還是顧著那個女人的死活的。
她不甘心的咬著嘴唇,心裡暗想:安淩夏,我一定不會讓你活著和我搶阿澤的!”元穎拿起手機:“喂,袁浩!”
楚越澤看著被緊急搶救回來的人,她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膚色因為生病而變得無比蒼白,在陽光的對映下更加顯得透明。彷彿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天使,隨時都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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