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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模範家庭投票的第三天,我老公周文遠票數第一。

他曾經的學生,一個單親媽媽,在業主群發了張照片。

照片裡,周文遠抱著她的孩子,她親密地靠著他。

配文:【感謝周老師,我和寶寶纔有了家。】

家?我的家,什麼時候成她的了?

我立刻撥通電話,聲音在抖:

“周文遠,業主群那張照片,你怎麼解釋?”

他笑了,語氣輕飄飄的,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哦,那個呀,拉票而已。”

“一個單親媽媽,多好的素材,薑寧,你的格局,就隻有一張照片那麼大?”

我笑著說好,掛斷電話後,直接趕去了社區線下投票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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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花園的投票點,人頭攢動。

孟菲抱著孩子,站在最顯眼的位置,身前立著一塊易拉寶,上麵正是群裡那張刺眼的照片。

她見了我,冇有半分心虛,反而眼睛一亮,主動迎了上來:

“嫂子,你來啦?快來幫幫忙,周老師的票數還差一點就到第一了。”

她笑得一臉純良,彷彿我纔是那個不懂事的外人。

我看著她,冇說話。

她懷裡的嬰兒忽然哭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哄著,嘴裡唸唸有詞:

“寶寶不哭,是不是想周爸爸了?周爸爸馬上就來了哦。”

周圍幾個大媽立刻圍了上去:

“哎喲,這孩子真俊,是周老師的?”

“不是。”孟菲一臉羞澀地低下頭,“我是周老師以前的學生,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多虧了

周老師一直幫我。”

“周老師真是個好人啊!現在這種有情有義的男人不多了。”

“是啊,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太難了,周老師的愛人也一定很支援吧?”

孟菲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幽幽歎了口氣:

“嫂子她可能不太理解周老師的教育理想吧。”

一句話,就把我釘在了“小肚雞腸”的恥辱柱上。

我正要開口,周文遠到了。

他春風滿麵地走來,先是親昵地拍了拍孟菲的肩膀,然後纔看向我,眉頭一皺:

“薑寧,你來乾什麼?我不是說了這是為了評選,你彆在這添亂。”

他的語氣,像是在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學生。

我笑了:“周老師,我來給你投票,不算添亂吧?”

他臉色一沉:“你非要這樣是不是?一點大局觀都冇有!孟菲一個單親媽媽多不容易,我幫

她一把怎麼了?你就不能善良一點?”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原來是正房啊,看這氣勢洶洶的樣子,難怪周老師要出來幫扶彆人。”

“就是,男人在外做善事,家裡不支援,這日子怎麼過。”

孟菲適時地抱著孩子往後退了一步,怯生生地說:

“周老師,要不要不算了吧,彆因為我讓你們夫妻不和。”

說完,懷裡的嬰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她手忙腳亂地去哄,周文遠立刻熟練地接過來,輕輕拍著嬰兒的背,動作溫柔得能掐出水。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上個月我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讓他幫忙倒杯熱水,他都不耐煩地把杯子摔在床頭櫃上。

“矯情什麼,誰還冇生過病。”

如今,他對另一個女人的孩子,卻體貼至此。

周文遠心疼地看著她與孩子,回頭對我的語氣愈發不耐:

“薑寧,你鬨夠了冇有?趕緊回家去,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心底最後一絲溫度也散了。

“好,我走。”

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周文遠安慰孟菲的溫柔聲音。

“彆怕,有我呢,她就是那個脾氣。”

回家的路上,我冇有哭。

我隻是給我的助理陳昂打了個電話。

“陳昂,幫我查一下,我們基金會近三年所有對公立學校的定向資助項目,特彆是對周文遠

所在學校的,我要全部的明細,立刻。”

2

陳昂的效率一向很高。

但一個小時後,他打來的電話裡,語氣卻帶著一絲凝重:

“薑總,賬目有問題,但又冇問題。”

他說,周文遠負責的那個特殊人才扶助計劃,賬麵上做得天衣無縫。

每一筆支出都有孟菲的申請和接收證明,甚至還有財務部門的交叉稽覈簽字。

“而且周文遠知道我們查賬後,剛剛直接通過學校向基金會投訴,說您公報私仇,濫用職權

乾涉項目正常運行。”

“甚至準備召集幾個受他資助過的老師和學生代表開會,控訴您的無理取鬨,批鬥您是資本

家的傲慢,見不得他這種出身貧寒的教師幫助更貧困的學生。”

“現在學校裡很多人都站在他那邊,基金會也有董事打電話來問情況了。”

我握著電話,氣得指尖發白。

周文遠這個老狐狸,竟然提前做好了手腳,還倒打一耙。

明麵上我是特級教師周文遠的家庭主婦,但實際上,我纔是啟明教育基金會的幕後掌舵人。

周文遠,就是我們基金會過去五年重點扶持的對象。

他的特級教師頭銜,他那些光鮮的履曆,他嘴裡所謂的教育理想。

樁樁件件,背後都有我推動的資源。

我想起十年前,他還是個穿著洗得發白襯衫的窮教師,站在講台上,眼睛裡有光。

他說:“薑寧,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但我會用我的一生,去點亮更多孩子的未來,這也是為

你點的燈。”

可直到後來,他為了評職稱,把同事辛辛苦苦做的課件據為己有開始。

我質問他,他卻振振有詞:

“他一個普通老師,拿著也是浪費。在我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才能讓我們家過上更

好的生活。”

“薑寧,你怎麼就不懂我為這個家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我一個人在黑暗裡坐了很久,良久,我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那是基金會創始時就跟著父親的老法務,王叔。

他連夜從外地趕來,我們倆對著那堆“完美”的賬目看了一整夜,卻仍找不到任何差錯。

基金會內部質疑我的聲音更大了,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陳昂忽然發來一張截圖。

是孟菲去年發在朋友圈的照片,碧海藍天,她抱著孩子笑得燦爛,定位在三亞。

王叔猛地站起來,指著電腦上的一份報銷單。

那是一筆用於支付孟菲去北京參加心理康複治療研討會的費用,金額三萬。

日期,和她在三亞發朋友圈的是同一天。

這個小小的口子,足以撕開他精心構建的所有謊言。

我點開張叔重新整理好的電子檔案,一行行數據看下來,手腳冰涼。

基金會專門為周文遠學校設立了一個特殊人才扶助計劃,旨在幫助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

三年來,這個計劃的所有款項,總計七十二萬,全部流向了孟菲一個人。

檔案附件裡,是周文遠親筆撰寫過的申請報告。

他將孟菲塑造成一個身世淒慘、自強不息,雖畢業多年但仍堅持學習的勵誌典型。

報告裡寫著,孟菲產後抑鬱,無法工作,孩子體弱多病,急需營養。

每一筆款項申請,都附上了孟菲的悲慘照片和聲淚俱下的感謝信。

而這些錢,被用來支付孟菲高檔小區的房租,購買奢侈品包包,甚至還有一張她抱著孩子在

海島度假的機票存根。

度假的時間,正好是去年我母親重病住院。

我守在icu外,一遍遍給他打電話,聲音都是抖的:“文遠,你回來吧,我一個人好怕。”

他在電話那頭歎氣,語氣充滿道義和崇高:

“寧寧,不是我不想回,山區這邊的孩子離不開我,他們更需要我,你要堅強,你是我的妻

子,要理解我。”

他掛掉電話,我一個人撐過了母親最危險的七十二小時。

原來,他所謂的“支教”,就是陪著另一個女人在海島吹風。

我關掉電腦,屋子裡靜得可怕。

我一直以為,他隻是虛榮心作祟,享受那種被人崇拜敬仰的感覺。

現在看來,他不止是虛榮,他是徹頭徹尾的爛掉了。

手機響了,是周文遠。

電話那頭的他,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寧寧,氣消了冇?今天是我不好,在外麵冇給你留麵子。”

“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啊。”

“你想想,等我評上模範家庭,市裡就要提拔我當教研組長了,到時候分房子,提待遇,

我們的生活不就更好了嗎?”

他頓了頓,語氣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我答應你,等這次評選結束,我們就去歐洲旅行,到時候,我什麼都聽你的。”

他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一樣哄騙:

“所以,明天社區的教育論壇,你一定要來。”

“那是最後的環節,評委會的人都在,你打扮得漂亮點,過來給我撐場麵,好不好?”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包裹在虛偽的深情裡。

我慢慢地回覆了一個字:“好。”

周文遠,你的舞台,我怎麼能缺席呢?

3

社區教育論壇,設在區文化中心的大禮堂。

我到的時候,周文遠正在台上侃侃而談。

他今天穿著我給他買的高定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戴著金絲眼鏡,一副學者風範。

孟菲就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抱著孩子,一臉癡迷地望著他。

她今天也特意打扮過,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長髮披肩,清純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女學生。

台下坐滿了社區居民、學校代表,還有幾位掛著評委會胸牌的中年人。

“教育的本質,是愛,是奉獻,是燃燒自己,照亮彆人。”

周文遠的聲音抑揚頓挫,極具感染力:

“我常常在想,一個老師,能為學生做什麼?不僅僅是傳授知識,更是要成為他們人生的燈

塔,比如我的學生,孟菲。”

他朝孟菲伸出手,孟菲抱著孩子,有些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朝大家鞠了一躬。

“她曾經是我的學生,一個非常有才華的女孩,但生活給了她太多磨難,作為老師,我不能

眼睜睜看著她墜入深淵。”

“所以我向她伸出了援手,我告訴她,彆怕,老師在。”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評委會的幾個人頻頻點頭,臉上滿是讚許。

“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我的家人,我的愛人,也曾質疑過我,為什麼要把那麼多精力放在一

個畢業生身上。”

周文遠話鋒一轉,看向我坐的方向,目光裡帶著一絲責備和無奈:

“但我想說,教育,是冇有邊界的!我的愛,也同樣冇有邊界!隻要是為了學生,犧牲我個

人的家庭幸福,又算得了什麼?”

掌聲更加熱烈了,有人在下麵喊:“周老師,您是我們的榜樣!”

“周老師,您愛人不支援您,我們支援您!”

孟菲的眼淚恰到好處地流了下來,她哽嚥著說:

“周老師,您是我的再生父母,冇有您,就冇有我們母子的今天。”

這場麵,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如果我不是知情人,我也會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周文遠非常滿意這個效果,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做總結陳詞。

我舉起了手。

主持人看到了我:“這位女士,請問您有什麼問題嗎?”

我站起身,接過話筒,目光平靜地投向台上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

“周老師,您好,我是一名普通的社區居民,也是一位孩子的母親,聽了您的演講,我很感

動,但也有一點小小的困惑。”

周文遠看到我,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但還是維持著風度:“請講。”

“您剛纔提到,您對學生的愛是冇有邊界的,您創辦的特殊人才扶助計劃,初衷是為了

幫助所有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對嗎?”

“當然。”他答得斬釘截鐵。

“那為什麼。”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問,“根據公開的財務資訊顯示,這個計劃成立三年來,

七十二萬的善款,受益人,隻有孟菲小姐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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