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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驟雨呼來,拍打著窗欞。

藍清洵自睡夢中驚醒,房內燈火昏暗,隔著帳幔,看見守夜的丫鬟寧慧正在檢查窗戶。

藍清洵猛的想到什麼,連忙起身。

“夫人,您怎麼起來了?”寧慧連忙過來。

藍清洵披上披風,抬步就往外走:“興哥兒此前中毒傷了身子正虛弱,這打雷下雨的我怕嚇著他,我去看看咳咳咳”

一下急咳出聲,身形搖晃。

寧慧緊緊扶住她:“夫人,您昨日才為小公子過了毒,自己身子骨都不好,小公子那有嬤嬤照顧呢。”

“我無礙。”藍清洵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越發牽掛這傾注所有心血教養的養子。

出了門拐過兩道迴廊,就看見不遠處的廂房,房內燈火通明,顯然興哥兒是被驚醒了。

藍清洵秀眉蹙緊,走近了才發現一個下人也冇有。

當即沉了臉色:“怎麼一個在外守夜的都冇有?”

當年未婚夫為了救自己命喪洪水,她懷著愧疚扶靈嫁入康郡王府二房,也依舊備受良心譴責。

直到幾個月後,大房生下一對雙胞胎,將小的興哥兒過繼到她膝下,她從此有了依托。

孃家玉寧侯府就她一個女兒,她一心想將興哥兒培養成人,將來繼承侯府爵位。

十年來,將這個孩子捧在心尖上,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教導,都是傾儘所有給最好的。

自己年少時不思進取,為了言傳身教,硬是跟著精通了君子六藝等等才藝。

不久前,這孩子遭奸人算計,身中劇毒。

藍清洵差點哭死過去,本以為是父族那邊的人想吃自己絕戶,連累了這個孩子。

在聽說自己能為孩子過毒後,她絲毫冇有猶豫如今自己已是油儘燈枯。

可她還冇死呢,底下人居然就敢怠慢興哥兒,實在讓她惱火!

或許是夜雨聲太大,藍清洵一直走到房門口,也冇一個下人出來相迎。

“娘,興哥兒害怕。”

孩童稚嫩乞憐得聲音傳來,藍清洵心尖一顫,就要推門進入。

“娘在這兒,孃的心肝兒彆怕。”一道女聲先應一步,藍清洵的手一僵。

“孃親,您今晚能留下來陪興哥兒嗎?”興哥兒乞憐的望著身邊的秀美少婦。

藍清洵透過門縫,看見了大伯哥和堂妹夫婦。

是了,二人本就是興哥兒的親爹孃,將興哥兒過繼給自己,隻敢半夜來偷看孩子。

她一個將死之人該開心的,也不必擔心二人因為興哥兒冇有長在膝下而厚此薄彼。

以後自己不在了,更也不必擔心興哥兒無人撐腰。

藍清洵剛想默默離開,卻聽大伯哥不屑的說:“那你就留下陪陪興哥兒吧,今夜雨大,那惡婦已是強弩之末,也不可能半夜跑過來。”

此時雨聲間歇,令屋內人的交談聲越發清晰。

惡婦?藍清洵呆了一下。

“宴之哥哥,這樣好嗎,萬一姐姐發現了”

藍清洵腦子嗡的一聲,堂妹在叫什麼?堂妹嫁的是大伯哥鳳允之,而鳳宴之是自己夫君啊!

屋內的鳳宴之冷嗤:“放寬心,如今誆騙的那惡毒引毒蠱上身,她已經命不久矣。隻待她歸西,便可讓大哥正大光明回家,屆時興哥兒名正言順繼承玉寧侯府,也不枉費咱們謀劃這麼多年。”

興哥兒蹭著親孃徐清瑤撒嬌:“孃親您不知道,那惡婦身上一股藥味兒,興哥兒聞著就想吐,晚膳都無甚胃口。興哥兒想要香香的孃親,想和孃親睡。”

“興哥乖,彆鬨。”婆母康郡王妃的聲音在另一角傳來。

又說:“還是謹慎一些吧,也不差這一日,待事成,有的是時候親香允之,你那邊如何?”

允之?大伯哥?

“怕她做什麼?就算被髮現她又敢怎麼樣。”有少女搶聲說小姑子原來也在。

屋裡一家子其樂融融,每一句都彷彿炸雷,炸出的火星濺在心上,彷彿淩遲,炸的藍清洵腦子嗡嗡響。

這時,寧慧在藍清洵耳邊憤怒低語:“豈有此理,原來二爺冇死,郡王府上下皆知,他們居然敢如此謀害郡主您——”

藍清洵掐破了掌心忍住喉嚨的腥甜才轉過身,望著清朗的夜空,雨已經停了。

“去,拿鎖鏈和火油來,我不想看見有活人今夜從這裡走出去!”

“都是你,是你假仁假義,非要學彆人去貧民窟佈施。若非你任性妄為,我二哥怎會為了救你命喪黃泉?死的怎麼不是你?!”

藍清洵被推的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手心劃破的疼痛刺激著神經,令她恍惚的神經瞬間清明。

下意識抬頭四顧,周圍站了許多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最醒目的卻是掛白之下的一口棺材,這是靈堂?!

餘光一閃,藍清洵看見自己垂落肩膀的散發,分明是未嫁之時!

她這是重生了!

少女還在喋喋不休,藍清洵佈滿血絲的眸子聚焦在她的臉上,眼神一瞬間的憤恨。

鳳芸溪一怔,彷彿受到挑釁:“你還敢瞪我?藍清洵,你憑什麼敢瞪我?你就不配跪在這,躺在棺材裡的人就該是你,該死的是你!是你!”

舉手就朝藍清洵扇來——

“縣主!”身邊丫鬟想阻止,卻被推開。

隻見藍清洵蹭的站起,一把扯住鳳芸溪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我讓你詛咒宴之哥哥,我讓你詛咒!天下間怎會有你這般惡毒的妹妹,你哪裡是她的妹妹,你分明是來落井下石的仇人!”

前世內宅,這個小姑子利用她對鳳宴之的愧疚,極儘所能的羞辱不敬。

她這個嫂子,供吃供穿,在她眼底卻連家裡的奴仆都不如。

前世堆積十年的憤恨化為實質,啪啪啪打在對方嬌嫩的臉上。

等周圍人反應過來將鳳芸溪拉開,鳳芸溪的臉已經紅腫一片。

鳳芸溪彷彿也纔回魂,哇的一聲崩潰大哭:“你你居然敢打我?藍清洵你這個賤人——”

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此等屈辱?

就想往藍清洵身上撲,卻被藍家的丫鬟擋住。

“我何止是打你?”藍清洵再次揚起手,卻被人攉住。

藍清洵餘光一閃,巧勁掙脫,反手也給對方一巴掌。

鳳允之被打的後退一步,捂著火辣辣的臉,愕然驚瞪藍清洵:“藍清洵,你瘋了,連我都打?”

卻對上藍清洵恨毒的眼神,不禁被唬了一跳。

藍清洵被慣的性子從小就嬌縱,但因為對二弟情根深種,所以對自己一家一直都是巴結討好,她今日怎敢這樣看自己?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忠不孝不義的卑鄙小人!”藍清洵叱罵。

鳳允之氣的俊顏泛紅,脫口就罵:“藍清洵你真是個欠教化的悍婦!”

心底實則虛的很,莫不是這刁婦發現了什麼?

“再如何也比不得大公子會算計!”藍清洵雙眸紅腫,死死盯著麵前男人年輕清俊的臉。

玉冠束髮,一身孝服,端的是道貌岸然。

康郡王府一對雙生子容貌難辨,長子入朝從文,次子京郊大營從武,人人羨慕郡王妃好福氣。

她隻恨自己以前太天真,從未看清過這對畜生!

但鳳允之和鳳宴之,她還是分得清的。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因為她和鳳宴之的婚約,兩人相處更多,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當初冇有看出來,原是葬禮上主持大局的的確就是老大鳳允之。

再後來的偶然接觸裡,她幾次“恍惚認錯”,還被罵失心瘋了,錯將大伯哥幻想成夫君,實在不知羞恥原來從未認錯。

那麼此時真正的鳳宴之又躲在何處呢?

藍清洵突然走向旁邊的棺材,抬手就要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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