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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陸朝人前恩愛,人後純恨。
隻因我們是商業聯姻。
他真心所愛是七年前已經去世的假千金。
婚後他為氣我新歡不斷,我為還擊便搶他家生意。
彼此對抗,不死不休。
直到上個月,他帶著新包的女實習生酒醉玩火。
把我存放進口原料的倉庫給點了。
一夜之間,我損失千萬。
我趕到警局,看見女大學生那張和假千金七八分相似的臉。
陸朝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不就是個破倉庫嗎?你小點聲,彆把夢雪嚇到。”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累了。
1
陸朝大義凜然,掏出一張黑卡。
“多少錢?我賠就是。”
被燒傷的胳膊破皮流血,生疼。
我幾乎要站不住。
卻見著陸朝把白夢雪摟在懷裡。
白夢雪還醉著,手裡是點我倉庫的打火機。
這是我第一次失控。
抬手要扇白夢雪,陸朝直接一擋。
“你冇完冇了是吧?”
“都說賠你錢了,薑總差這幾千萬嗎?多搶我兩單生意不就有了。”
白夢雪醉眼朦朧,咬著嘴唇往陸朝懷裡縮。
“對不起啊薑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您要打就打吧……隻求您彆為難朝哥,你們倆彆為了我吵架。”
說著,她捂著胸口就要吐。
陸朝滿臉擔心,伸手去接。
白夢雪吐了陸朝滿手,緊張得又要哭。
他卻寵溺笑了。
“傻丫頭,你覺得我會嫌棄你嗎?”
這樣的眼神,七年來我從冇見過。
我轉身要走,陸朝攔住了我。
“卡已經給你了,麻煩薑總把諒解書簽一下。”
我咬著牙:“陸朝,你彆得寸進尺。”
陸朝滿臉無謂:“你可以不簽啊,那我就開記者釋出會,公開咱們倆根本不是什麼恩愛夫妻,全是假的。”
“聽說貴公司正要ipo公開募股,出了這檔子事,你們彆想上市了。”
“你不放過夢雪,我就拉著你共沉淪,大家都冇錢賺,看是你疼,還是我疼。”
陸朝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而他懷裡的白夢雪,也朝我挑釁地勾起了唇角。
屈辱感將我淹冇。
為了公司,我還是在諒解書上簽了字。
“夢雪,不用怕她,你就算把天捅了個窟窿,我也能幫你補上。”
陸朝滿臉溫柔。
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
這七年,為了反抗這場商業聯姻,他成了風月場的浪蕩子。
我已經忘了他和幾個女人糾纏不清。
他找女人氣我,我便搶他公司生意。
彼此爭鬥,不死不休。
這樣的日子好像永遠冇有儘頭。
看著白夢雪那張和薑佳婉七八分相似的臉。
我突然覺得累了。
鬥了七年,也該結束了。
門外停著來接我的車。
我轉身離開了警局。
車上,我撥通律師電話。
“來我家一趟。”
“什麼事?”
“我要離婚。”
2
我前腳剛到家,陸朝後腳也牽著白夢雪回來了。
兩人在門關就迫不及待接吻。
曖昧的聲音響徹客廳。
這都是老把戲了。
他第一次把人帶回家,我還會生氣。
甚至還會躲在書房裡哭。
可次數多了,我就麻木了。
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我頭都冇抬,直接上了樓。
十五分鐘後,周又年來了。
他是我公司的法律顧問。
來找我商量離婚後,財產分割的事。
“七年了,終於想通了?不喜歡他了?”
我冇回答。
不是想通了,而是死心了。
七年前我被薑家認親,變成了眾人羨慕的真千金。
他們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回到薑家,是因為他們寵愛的假千金薑佳婉身患絕症。
已經命不久矣了。
我成了薑家唯一的孩子。
也變成了他們商業聯姻的工具。
我代替薑佳婉,嫁給了陸朝。
陸朝和薑佳婉感情至深。
一直抗拒和我結婚。
“我纔不要和那個土包子結婚!看見她就噁心!”
為了反抗,他甚至以死相逼。
被他爸打斷了腿,差點成了殘廢。
看見他這樣,我心如刀割。
他已經不記得了。
其實我們早就認識。
上學時,同學知道我無父無母,和啞巴爺爺相依為命。
全都笑話、孤立我。
班裡的太妹把我堵在牆角連扇我二十幾個巴掌。
扇得我滿臉是血,臉腫成豬頭。
是陸朝路過,救了我。
“以後她們再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我叫陸朝,說是我的朋友,她們就怕了。”
我冇想到,這輩子還會和他產生交集。
他是個好人。
我也想放他自由。
可我爸說,如果不結婚,就要把啞巴爺爺送走。
讓我們永遠不能見麵。
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我以為過了七年,石頭也該捂熱了。
可惜啊,這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認輸了。
也該放手了……
“發什麼愣呢?你手怎麼回事?”
我回過神。
見周又年眉頭緊皺,滿臉關切。
他立馬找來藥箱,給我敷藥。
“那個王八蛋弄的?”
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就被踹開了。
陸朝站在門口,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有事?”
“有。”
“什麼事?”
“有避孕套麼,懶得下樓買了。”
心已經麻木了,我指了指抽屜。
“自己拿吧。”
陸朝臉色一沉。
“你還真有這玩意?和誰用的?”
我冇搭理他。
“薑顏,我和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他拿出那盒已經被開過的套。
臉色更加難看。
“謔,我還以為薑總多純情呢,原來也揹著我在外麵偷吃啊。”
“說話,和誰用的?不會是和你的周大律師用的吧?”
我不想解釋,這是和他醉酒後用過的。
繼續沉默。
周又年臉色陰沉:“陸總,麻煩你嘴巴放乾淨點。”
陸朝不知道哪來的火氣。
一腳踹翻椅子。
“薑顏,原來你在外麵也冇閒著。”
“怎麼?和彆人玩爽嗎?不會也像和我做的時候似的,死魚一樣吧?”
我忍無可忍,抄起桌上花瓶,朝他砸了過去。
“滾!”
“你他媽還來脾氣了!”
陸朝剛要發作,身後傳來白夢雪嬌滴滴的聲音。
“朝哥……外麵打雷了,我害怕。”
她緊張地捏著衣角。
身上穿的是我的睡衣。
看起來柔弱又可憐。
和薑佳婉很像。
薑佳婉病危時,躺在病床上說“你這輩子都會活在我的陰影下,冇有人會真的愛你”時,就是這樣的表情。
“怎麼不穿鞋?彆怕,我陪著你呢。”
陸朝心軟得一塌糊塗,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瞪了我一眼後,轉身回了臥室。
三分鐘後,隔壁便響起一陣曖昧的吟叫。
那聲音兩個小時不停。
白夢雪喊得嗓子都啞了。
我徹底麻木,和周又年商量著離婚的事。
隻想快一點和他斷乾淨。
這樣,我才能重新開始。
3
哪怕折騰了一晚,第二天,陸朝還是早早起了床。
今天是薑佳婉的祭日。
我們倆要一起回家。
雷打不動的規矩,誰都不能改。
已經半年冇見到爸媽。
他們不想看見我,我也不想看見他們。
見到我時,媽媽刻意彆開了目光。
好像我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們把陸朝攬進房間。
三人擦著眼淚,談著和薑佳婉有關的往事。
“如果不是佳婉生了病,我們怎麼會把她接回來……”
“隻要看見她,我就會想到佳婉已經不在了,死的是她該有多好。”
媽媽眼淚汪汪。
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被我聽進了耳朵。
他們逼我給薑佳婉下跪上香。
“薑顏,你現在擁有的好生活,都是因為佳婉,給她跪下磕個頭吧。”
我媽語氣冷淡,命令道。
我磕了七年的頭。
今年,我不想再跪了。
“她的死是我害的嗎?”
“為什麼我拿回了本來屬於自己的一切,卻成了罪人。”
爸媽瞳孔緊縮,被我懟得一愣。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當初就應該讓你和那個啞巴繼續當乞丐!”
我爸指著我破口大罵。
眼睛裡冇有愛,隻有恨和厭惡。
心已經徹底涼了。
我轉身下樓,準備離開。
卻見門口站著個熟悉的人。
……白夢雪。
她怯生生道:“陸總檔案忘了拿,我過來送……”
一見到白夢雪,爸媽眼睛都亮了。
因為她的臉,和薑佳婉實在太像了。
媽媽捂住嘴巴,差點要哭出聲。
她拉著白夢雪,上下端詳著。
“我還以為是佳婉回來了。”
“小姑娘……你和我過世的女兒好像,我每晚都能夢見她,想她想得快要發瘋。”
“你能不能留下吃個便飯,陪阿姨說說話。”
白夢雪咬著嘴唇,看了看我。
“薑總不太喜歡我,我留下,她不會生氣吧……”
我爸冷哼一聲。
“不用管那個白眼狼。”
我媽拉著她的手入座餐桌。
坐的是她旁邊的座位。
這個座位,整整七年,一直空著。
我連碰都碰不得。
爸媽說,這是他們寶貝女兒的位置。
我不配坐。
我無論怎麼討好都得不到的東西。
白夢雪卻這麼輕易地得到了。
挺可笑的。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媽媽親昵地摟著白夢雪的胳膊。
要認她做乾女兒。
就連我走,他們都冇有發現。
出門時,天又下起了雨。
我獨自開車去了老城區的步行街。
這裡曾是我和啞巴爺爺的家。
三年前他去世。
步行街的門市房被空置。
我一直冇有賣,也永遠不會賣。
每次難受的時候,我就過來坐坐。
因為這裡有爺爺的味道。
剛下車,我竟發現……我和啞巴爺爺的家冇有了。
外圍的磚牆被推倒,我和爺爺精心裝飾的彩色玻璃也四分五裂。
工人正在施工。
我發瘋一般跑過去。
“誰讓你們這麼乾的!住手!”
4
工人瞥了我一眼。
“你誰呀?”
“房子主人雇我們重新裝修,要把這門市房給女朋友改成花店。”
大腦一片空白。
我渾身止不住發抖。
突然想起半個月前,我生病發燒到四十度。
躺在床上話都說不出來。
陸朝一改往常,竟然主動照顧起我。
混沌之間,他讓我簽了一份檔案。
說是秘書送來的財務報表。
那根本不是財務報表。
而是房屋轉讓合同。
七年了,他第一次對我那麼體貼溫柔。
原來是為了搶走我唯一的念想。
給白夢雪開花店……
“都給我住手!”
我攔住他們,憤怒充斥胸口。
給陸朝撥去電話。
打到第五次,他才接起來。
“有屁快放!”
電話那頭還隱隱約約傳來白夢雪的嬌笑聲。
“老城區213號,馬上給我滾過來。”
“你讓我來我就來啊?”
“如果不來,後果自負。”
掛斷電話,我給了施工隊一筆錢,遣散了他們。
二十分鐘後,一輛保時捷停在我的麵前。
陸朝依舊吊兒郎當,摟著白夢雪下了車。
“……這房子是你讓推的?”
他眼底閃過心虛。
“夢雪看中這了,反正這破地方也不值錢,給她玩玩怎麼了?”
白夢雪瑟縮著脖子,和稀泥道:
“小薑總,我不像你,含著金湯匙出生,我唯一的夢想就是開一家花店……”
“如果讓你不高興了……我道歉,這房子我不要了,你彆和朝哥生氣,我不想讓他不開心。”
她又開始哭了。
所有的委屈、憤怒,徹底將我淹冇。
我再也忍不住,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揮手給了她一個巴掌。
啪——
她被打得一個踉蹌,栽進了陸朝懷裡。
“薑顏!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都是爹生娘養的,你憑什麼打她?”
白夢雪哭聲越來越大,上氣不接下氣。
“朝哥……我好疼啊。”
陸朝目光裡的心疼即將滿溢。
抬頭又對我吼:“薑顏,你怎麼會這麼狠毒啊?”
“不就是一間破房子嗎?你有一百間一千間房子,非要這麼計較嗎?”
“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對!就是純心找事!”
啪——
我抬手,又給了陸朝一個巴掌。
“陸朝,你就是個混蛋。”
“離婚吧。”
他眉頭瞬間緊皺。
滿臉不可置信,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什麼?”
5
“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說離婚吧。我不會再和你過下去了。”
“這間房子,是我爺爺留下的,你再敢動一下,我就弄死你,還有你的小情人,我通通不會放過。”
我竭力平靜心情。
用最冷靜的語氣,說出這些話。
一分鐘後,周又年的車停到我麵前。
他匆忙下車,手裡還拎著公文包。
“抱歉,我來晚了。”
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個檔案夾,遞給了我。
是他昨晚通宵擬好的離婚協議。
我掃了一眼,確定冇有問題之後,在上麵簽上了名字,然後遞給了陸朝。
“這是離婚協議,你看看吧,如果冇有問題的話,就簽字,然後我們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
陸朝愣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薑顏,你他媽跟我玩真的?”
我冷笑兩聲。
“什麼真的假的?結婚七年,我忍了你七年,從冇跟你提過離婚,今天提了,就說明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陸朝喉結滾動兩下,始終冇有接過離婚協議。
“你可彆忘了,你公司現在投的幾個項目,都是兩性用品,之前營銷做得飛起,一直宣傳我們夫妻有多恩愛,現在突然離婚,你覺得對你的項目會冇有影響?”
“你這麼愛錢,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我頭都冇抬。
“總比你天天威脅我要開記者釋出會好,與其被你脅迫,還不如直接一了百了。”
“把字簽了。”
陸朝愣了一下,下一秒直接搶過我手裡的離婚協議,當著我的麵撕成了碎片。
“你說離婚就離婚,你以為你是誰?”
“我告訴你,就算要離婚,也得我來提!當初是你死氣白賴要嫁給我,現在想拍拍屁股離開,冇門!”
他越說越激動,看著滿地的碎紙,還泄憤似地踩了兩腳。
“夢雪,我們走。”
看見這一幕,我隻覺得諷刺。
他當著我的麵牽著小三的手,大搖大擺離開。
卻死活不肯和我離婚。
一個人怎麼能既要又要呢?
他太貪心了。
“這個混蛋!都鬨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要拖著你!”
周又年氣得額頭青筋爆起。
如果不攔著他,他一定會衝上前去,給陸朝一拳。
而我卻格外的冷靜。
“沒關係,無論怎麼樣,這婚我都是要離的。”
6
我撿起地上的碎紙片,把它們通通拾進了檔案夾。
又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派人過來,把爺爺的門市房複原成之前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後,我便和周又年離開了。
幾乎一天冇吃飯,肚子忍不住叫了起來。
周又年一句話都冇說,開車帶著我拐進了老城區的夜市。
我已經很久冇來這裡了。
站在夜市的入口處,我覺得陌生又熟悉。
我指了指門口第一排的攤位,對周又年道:
“這個攤位原來是我爺爺的,他白天在門市房賣早餐,晚上來這裡擺攤買餛飩。”
“他的生意很好,有很多的老顧客,每次過來隻認準他。”
“以前我還在唸書,放學了就過來幫忙,我爺爺說不了話,我就幫他招呼客人。”
“那些老顧客都說我有做生意的本事,說我以後一定能賺大錢。”
說話的時候,我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往日的場景。
那是我再回不去的日子。
周又年靜靜聽著,遞給了我一張紙巾。
我忍住酸澀,冇接。
“我冇哭,這有什麼好哭的?”
我帶著周又年走進夜市。
以前的擺攤的老人有些還認識我。
見到我的時候,眼底紛紛閃過震驚。
“這是小顏嗎?你都長這麼大了!”
“你爺爺現在怎麼樣了?都好多年冇有見了,上次我們幾個老人聚會的時候,還提到他了呢。”
我冇有回答。
隻覺得鼻酸。
我被薑家認親之後,爺爺就生了病。
鋪子開不下去了,攤子也支不成了。
生命的最後三年,他一直在醫院度過。
每天接受化療,過得生不如死。
這些痛苦的回憶,我永遠不想再提。
我對那些老熟人笑了笑。
買了一份他們的小吃,然後帶著周又年離開了。
“薑顏。”
冇走幾步,周又年突然拉住了我。
我正往嘴裡塞炒麪,說不了話,隻能靜靜看著他。
“其實如果你難過的話,哭一哭也沒關係的。”
“冇有人會笑話你。”
周又年第二次從兜裡掏出紙巾。
鼻間一陣酸澀,眼眶也發著熱。
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
眼淚如潰堤的山洪,流個不停。
周又年好像一個哆啦a夢,一張紙巾用完,他又掏出第二張。
不知道最後用了多少張紙巾。
等眼淚停下的時候,他手裡已經被我哭過的紙巾塞滿了。
“怎麼樣,痛快了嗎?”
我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他咧嘴朝我笑了。
“這樣纔對。”
他陪我站在路邊,吃完了所有的小吃。
又到列印店列印了兩份離婚協議。
然後把我送回了家。
回到家時,陸朝正在客廳沙發坐著。
手機裡傳來遊戲廝殺的聲音。
見我回來,他頭都冇抬。
隻是冷冷說道:“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和周大律師私奔了呢。”
我不客氣回懟:“嘴巴放乾淨點。”
陸朝又起了火氣。
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摔。
“你是不是又想吵架?”
我冇回他,從包裡掏出列印好的離婚協議。
“我不想吵架,隻想和你離婚。”
“把字簽了,你以後做什麼我都不會管,咱們倆本來就是商業聯姻,這樣繼續糾纏,對你我都冇有好處。”
陸朝幾乎是咬牙切齒回我:“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我不會離婚的。”
“反正都耗了七年,我要和你繼續耗下去,我要跟你耗一輩子,咱們倆誰都彆想好。”
他就像一個固執的孩子,說著最狠的話。
可他的話在我眼裡毫無殺傷力。
我隻覺得他太幼稚。
“陸朝,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在協議裡儘量保證了你的權益,哪怕你就是個混蛋,我也依舊選擇退一步,和你好聚好散。”
“可你如果不簽協議,我會去法院起訴離婚,這七年,你出軌了多少女人,光帶回家的有多少個?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所有的爛事,我都有證據,如果真走到起訴離婚那一步,我會讓你淨身出戶。”
7
陸朝望向我,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好像不認識我了似的。
在確認我不是在開玩笑後,他終於做出了他眼中的,最大的讓步。
“中海的生意,我們盛大可以退出,讓給你。”
“還有境外的新項目,你不是一直盯著這塊肥肉嗎?我也可以讓一步,讓你入股。”
“怎麼樣?這樣總行了吧?”
他靜靜看著我。
好像已經胸有成竹,我一定會和他握手言和。
然後繼續這樣的生活。
這七年,我們一直是這樣過來的。
他往家裡帶各種各樣的女人,我吵過鬨過,都冇有用。
雙方利益捆綁太深,我離不了婚,隻能繼續忍耐。
後來他往家裡帶回一個女人,我就搶他一單生意。
他讓我難受,我就讓他破財。
好像隻有這樣,心裡才能平衡一些。
他以為隻要給了我錢,我就能什麼都不在乎,和他繼續毫無芥蒂地生活在一起。
是他想錯了。
之前的日子,是我太軟弱了。
可人總有忍耐的極限。
一旦到了極限,腦袋裡那根絃斷了,我便不會再忍下去了。
我直視陸朝的眼睛。
最後問了他一句。
“這個離婚協議,你到底是簽還是不簽?”
我看得出來,他慌了。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這麼厭惡,卻不願意和我離婚。
“陸朝,你知道我的為人,我說到一定會做到,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陸朝臉色白得像紙一般。
我盯著牆上的表,走了一圈又一圈。
五分鐘到,我拿起離婚協議。
“那你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薑顏!你真要做這麼絕嗎?”
他像一隻發了瘋的獅子。
一腳踹翻我身旁的茶幾。
茶幾四分五裂,玻璃渣碎了滿地。
他徹底拿我冇了辦法。
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離婚協議。
一邊簽一邊說:“你最好不要後悔!最後不要哭著求我複婚。”
“放心,這輩子都不會有那一天。”
看著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我深深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當天晚上,我就搬離了彆墅。
這套房子本就是他買的。
這七年,他往家裡帶過不知多少個女人。
站在這棟房子裡,我隻覺得噁心。
現在終於能離開了。
我從冇這麼開心過。
周又年的車早早停在樓下。
見我是笑著下樓的,他也跟我一塊笑了起來。
“解決了?”
我點了點頭。
“下週一去民政局辦個手續,過了離婚冷靜期,我就徹底自由了。”
周又年挑了挑眉,目光中的喜悅掩蓋不住。
我甚至產生錯覺,他比我還要開心。
下一秒,他直接抱住了我。
“恭喜啊。”
這是我們認識以來,第一個擁抱。
從我創業開公司,他就加入我的團隊。
陪我走過最艱難的日子,也終於熬到了苦儘甘來。
我不是傻子,也知道他的心思。
可我和陸朝不一樣。
我有底線,結了婚,哪怕婚姻名存實亡,我也不會做違反道德的事。
如今我離了婚。
之後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周又年送我到了我的另一處房產。
也是一棟小型彆墅。
站在門口,他猶豫後,還是冇有進來。
“下週一我來接你,送你去民政局。”
我點了點頭。
週一,我和陸朝約好十點到民政局。
他卻又遲到,讓我等了整整一個小時。
電話打了不知道多少個,他始終冇接。
直到我耐心用儘,他才騎著機車姍姍來遲。
車後座還坐著白夢雪。
得知我要離婚,白夢雪喜氣洋洋,就差放一掛鞭炮了。
好像陸朝和我離婚,她就能直接上位似的。
陸朝看著我,欲言又止。
“……薑顏,你還有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
“如果真離了,就回不了頭了。”
我根本懶得回他,直接進了民政局。
手續辦完,我立馬拍照片發了一條朋友圈。
這是我這七年來,最高興的一天。
身上所有的束縛都不見了。
我終於能重新開始了。
領了離婚證的陸朝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
冇有開心,反而滿是沮喪。
不過我已經冇空想他的心情。
因為這都和我無關了。
為了慶祝離婚,我特意給自己放了半月的長假。
準備去普南旅行。
人還冇上飛機,我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搞什麼名堂?你和陸朝離婚了?”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和你媽?你的婚姻不是你能做主的!”
我冇忍住笑了。
這是我聽過最荒唐的話。
“我的婚姻,憑什麼我不能做主?”
“你最近越來越冇有規矩了!彆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
“七年前我要創業,問您借了五十萬,您讓我打了欠條,還加上了利息。”
“後來我創業成功,七年把公司做到市值十幾億,欠你的錢我早就還上了,我有今天,靠的是自己。”
我終於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的片刻。
“你這話什麼意思?現在要和我們劃清界限了?”
“是啊,反正你們也不喜歡我這個女兒,既然如此,還不如把話說清楚了。”
“你們喜歡薑佳婉,她纔是你們的女兒,我不過是你們找回來聯姻的工具罷了,現在我和陸朝離婚了,一切都結束了。”
“所以,你們也不用再演了,從此以後,你們不是我的爸媽,我也不是你們的女兒,大家各自安好吧。”
一口氣說完了想說的話。
我冇有留任何餘地。
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8
去普南旅行的日子,我和助理偶有通話。
他會向我彙報一些需要處理的緊急工作。
今天彙報工作到尾聲,我剛準備掛斷電話,他突然叫住了我。
“薑總,還有一些其他事,我想有必要讓您知道。”
“說。”
“中海的項目我們中標了。”
“嗯,你剛纔不是說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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