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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女生來尊貴,絕不與人共侍一夫。
謝景行求娶我時,還是三皇子的他拉著我的手立誓——
“月昭,我此生絕不負你,後位也隻為你而留。”
可他登基第一年,便為了安撫前朝,納了丞相的女兒為妃。
我冷眼看著他:“陛下,沈家軍近日操勞,臣妾想讓他們回鄉休整一年。”
他慌了神,在我門外站了一夜,保證絕不會碰那新妃一根手指頭。
我信了。
直到第三年,他禦駕親征,帶回一個懷孕的醫女。
寢宮內,他平靜地說道:“月昭,楚楚身世可憐,如今又懷了我的孩子,就立她為貴妃吧?冊封事宜就由你來負責,如何?”
他似乎忘了,我沈家的兵權能助他登上帝位,自然也能——
換一個更聽話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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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昭,楚楚身世可憐,如今又懷了我的孩子,就立她為貴妃吧?”
我端著茶盞的手冇有一絲顫抖,隻是覺得殿內燒的地龍,似乎一下子就熄了。
冷意順著指尖,一寸寸爬上我的心口。
“陛下是認真的?”
謝景行坐在我對麵,親手為我剝了個橘子,將橘絡撕得乾乾淨淨,一如我們新婚時那樣體貼。
可他遞過來的橘子,我冇接。
“月昭,當初我在北疆遇險,楚楚為了救我才失了清白,如今又有了孩子,朕理應對她負責。”
楚楚。
叫得真是親熱。
我看著這張我愛了五年的臉。
他曾在我父親的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隻為求娶我這個鎮國公府唯一的嫡女。
我父親說他野心太大,不可托付。
可我卻被他那句“月昭,江山萬裡,不及你眉間一點硃砂”所迷惑,賭上了我自己,也賭上了整個沈家的前程。
如今,他麵不改色的讓我給彆的女子冊封。
我扯了扯嘴角,喉嚨裡像是卡了沙子。
“陛下,是不是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他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彷彿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曾立誓,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迴盪在空曠的殿宇裡。
謝景行的動作停住了。
他臉上的溫情麵具寸寸龜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冰冷的、不耐煩的神情。
“沈月昭。”
他連名帶姓地叫我,像是在警告。
“朕是皇帝。”
“皇帝就可以言而無信嗎?”
我忍不住反問,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我無法呼吸。
他忽然拔高了聲音,像是被我戳中了痛處。
“自古以來,皇帝就是三宮六院,朕立你為後,至今後宮不過就一個丞相之女,你該知足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朕斷子絕孫?”
轟的一聲。
我腦子裡所有的弦,都斷了。
我為了他,掏空了沈家的兵權,耗儘了父親的心血。
助他從一個最不受寵的皇子,一步步登上這至尊之位。
到頭來,卻是我不知足。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忽然覺得無比陌生,陌生到令人作嘔。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重重地跪在地上——
“陛下,臣妾多年無所出,德不配位,請陛下準許臣妾和離,放臣妾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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