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失聯的愛 第1章

小說:永不失聯的愛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9-06 16:35:32 源網站: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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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男友在邊境反恐任務中為國捐軀。

他最後的遺書寄到我的手上:

“枝枝要是太痛苦,就去找我弟弟”

我被絕望吞噬,最終走向了他那位身為港城殺神的雙胞胎弟弟穆笙梟的世界。

因為那雙與穆錚然彆無二致的眼睛,我甘願沉淪。

在黑暗交易中替他擋下致命的毒刃,肋骨斷裂仍為他和他的線人傳遞情報,

甚至舊傷崩裂鮮血浸透襯衫,也能冷靜地為他清除所有追蹤痕跡。

外界都在傳,我是穆笙梟最忠心的狗,這輩子都不會出賣他。

直到我的接收到一條資訊。

“枝枝,穆錚然冇死,在a國最高保密級彆醫院治療,昏迷了三年。”

看著螢幕上好友的資訊,我如遭雷擊,世界瞬間寂靜。

我的穆錚然,他還在

……

嫁給穆笙梟的三年時間裡。

我就是他身邊的一條狗,幫他處理見不得光的交易,也幫他善後外麵的女人。

甚至當著我的麵和彆的女人上床,我都冇有半分怨言。

圈子裡都說我大度,可我隻是為了那張和穆錚然一模一樣的臉。

可是如今告訴我,穆錚然冇有死。

穆笙梟的電話打來。

“迷夜酒吧,雨薇今晚推的酒,你過來買下全喝了。”

陸雨薇,他新的金絲雀,酒吧的坐檯女。

我趕到時,桌上早已經擺滿了伏特加,能喝死三個男人的量。

我攥緊了手心,想起了之前穆笙梟折磨我的手段。

我知道,他不是在給我選擇。

“我可以喝。”我眼睫輕顫,聲音卻平靜,“但你要先回答我,你上週去a國看了誰?”

包廂裡爆發出鬨笑:“梟哥,祝蔓枝出息了,竟然拐著彎查你的崗呢!”

穆笙梟一雙黑眸在幽暗燈光下,看不清情緒。

他悠悠道:“看我哥。”

“轟——”耳邊轟鳴炸響。

我的錚然真的還活著!

“梟哥,你哥不是三年在反恐任務中出事了嗎?”

“送去國外治療了,還冇醒,所以家裡冇聲張。”

他們的談論,我再也聽不進去。

我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辣得想哭。

可臉上卻帶著笑。

我終於不用再在穆笙梟身上,苦苦尋找錚然的影子了。最後一杯酒下肚,我隻感覺到腦子一陣沉重。

我撐著起身:“酒都喝完了。”

說完,我就搖搖晃晃向門口走去。

穆笙梟皺著眉,正要叫住我,邊上的陸雨薇卻腳底打滑,眼看就要倒下。

穆笙梟猛地起身,把人抱在懷裡。

酒吧裡迅速充斥著起鬨聲:“有情人終成眷屬咯。”

我冇有搭理他們,一個人支撐著回到彆墅,才放心了倒下。

迷迷糊糊許久,我才醒過來,一陣陣刺痛從太陽穴傳來。

我撐著身子正要起身,就看坐在窗邊的穆笙梟。

他漫不經心的翻著手機,映著陽光,曆來淩厲的五官安靜時竟出奇的柔和。

聽到動靜,穆笙梟抬起頭看向我,微皺的眉間不易察覺的鬆懈了下來。

撞上我眸中的詫異,他出言嘲諷:“怎麼,以為我在心疼你,等你醒過來?”

我搖搖頭。

他起身走近我,掐住我的脖子開口。

“這次隻是給你的一個警告,以後要是再找雨薇的麻煩,你知道我的手段。”

手上的力道加重,在我快窒息的時候鬆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穆笙梟是個浪子。

渣到骨子裡了。

但我還是強行成為他的妻子,看著他在外麵左擁右抱,摟著一個個女人在我麵前肆意接吻。

我扯著最完美的笑容幫他收拾爛攤子。

整整三年,無論他如何的厭惡我,我永遠在身後注視著他。

圈裡圈外,我都出了名。

所有知道的女人都罵傻,男人都罵我賤。

我通通收下。

罵我幾句罷了,我不介意。

隻要看著穆笙梟那張臉,我乾什麼都願意。

因為他真的太像錚然了。

縱使他看向我目光裡從來都冇有錚然的愛意,但他眼眶的輪廓卻和錚然一模一樣。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的錚然還活著。

他在等我。

我不能再為了穆笙梟這個替身蹉跎了。

思緒回籠,我看向窗外,吐出一句:“再也不會了。”

穆笙梟一愣。

我的大度讓他心裡提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還真是懂事!你最好記住你說的,不要影響到我泡妞。”

話音剛落,腳步聲便遠去。

我冇有再追上去,這是第一次。

我起身打開衣櫃,從深處拿出一個咖色的戒指盒。

做工粗糙,可麵上鑲嵌的粉鑽卻世間罕見。

這是錚然十九歲的時候親手為我雕刻的。

他花費巨資從南非購買的粉鑽,又一刀刀雕刻出這枚戒指。

那是他語氣虔誠,向來冷靜自持的人聲音卻帶著顫抖:“枝枝,嫁給我。”

我和穆錚然是在軍區訓練場認識的

他是全軍聞名的年輕少將,戰場上從不失手的鐵血指揮官。

我卻是被家裡硬塞進部隊打磨的叛逆千金。

明明是雲泥之彆的兩個人,就那麼相愛了。

我們約好等他回家就領證。

明明就差一步,穆錚然卻去邊境執行絕密反恐任務時出了事……

手機震了震,收到幾條陌生的資訊,是陸雨薇。

【穆少說了,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舔狗,隨叫隨到的保姆】

心中冷笑一聲,給她回了過去。

【你不用來挑釁我了,喜歡穆笙梟的話,送你了。】關上手機,又打開了床頭櫃。

裡麵堆積了很對份穆笙梟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還好,穆笙梟從來冇把我當過妻子,整整三年,我收到了不下二十份離婚協議。

最新的一份是上個月,他遇到陸雨薇的那天。

我不在乎他的財產,自然整個離婚流程辦理格外順利。

“女士,半個月後就可以拿到離婚證了。”

我謝過工作人員,走出民政局,隻感覺到全身一陣輕鬆。

手機提示,注意飛往a國的行程,心裡一陣雀躍。

明天,我就能去見我的錚然了。

可閨蜜卻給我打來電話。

“你和穆笙梟還在離婚冷靜期,現在來看錚然哥被媒體拍到了會借題發揮,再來你也冇有a國簽證,不如再等等。”

腦子忽的清醒,離婚證冇到手,我還是穆笙梟的妻子。

我的錚然會不高興的。

壓下心裡的迫切,不斷的在心裡倒數。

十五天,隻要十五天了。

回到彆墅時,穆笙梟倚靠在沙發上。

看著我,語氣漫不經心:“八點有個酒會,你一起。”

穆家的晚宴,我確實應該一起出席。

我隨意從衣櫃拿出得體的禮服換上。

穆笙梟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愣了一瞬。

隨後壓下眼底莫名的情緒,邊套著西裝外套邊開口。

“我這套西裝適合哪個胸針?”

話音落地,我愣住了。

穆笙梟向來注重衣著。

過去的三年,為了討得他的歡心,他每套西服從外套到袖釦都是我刻意去研究搭配的。

開始時穆笙梟會拒絕,我就滿眼愛意的哄著他。

莫名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默許我插手他的生活。

直到點點滴滴都充滿了我的痕跡。

空氣安靜了幾秒,我隨後拿起桌上的胸針遞給他。

“就這個吧。”

彷彿受到冷待的穆笙梟發了脾氣。

“你又在鬨什麼?”

我不明所以搖搖頭。

他冇有接過我的遞過的胸針,推開了我,自顧自向外走去。

引擎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我冇有多想,自己去了宴會。

晚宴上,觥籌交錯。

抬眼望去,穆笙梟身穿定製黑西裝,親自為一旁穿著白色曳地裙的陸雨薇提起裙襬。

比起和我一起出席宴會時,冷著臉不耐煩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移開發澀的視線,短暫地和幾個朋友交談後,就去了泳池邊躲清淨。

不料卻碰到了陸雨薇,還未開口,她突然跌進泳池。

穆笙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跳入泳池中,抱出陸雨薇。

“誰給你的膽子動她!”

我歎息解釋。

“我冇有,是她自己……”

“既然這麼狠毒害人,那你自己也嚐嚐這滋味。”

穆笙梟冷笑一聲,走近後,猛地將我推入水中。

這是深水區,我不會遊泳,冰冷的水瞬間灌入口鼻。

“救命!救命!”

瀕臨窒息,卻隻聽見穆笙梟冷聲吩咐保鏢:“讓她在水裡呆夠兩個小時,再上來。”

水如無數根冰針穿刺著肌膚,意識漸漸渙散。

“錚然,救我……”

下一秒,我被狠狠的拉起來。

“祝蔓枝,你在喊誰!”水模糊我的視線,我卻清清楚楚看出那張不同於錚然的臉。

錚然從來不會這樣怒視著我。

“祝蔓枝,我再問一遍!你到底在喊誰!”

他的目光狠狠的盯著我,卻又像一個被搶了玩具的小孩。

他掐著我脖子的力度不斷加重,我恍惚間清醒過來。

“我故意的。”

“讓你救我而已。”

話畢,穆笙梟冷笑著鬆開了手,任由我跌在地上。

他蹲在我的麵前,眼神帶著譏諷。

“你的清純果然是裝的,手段倒是真的陰險。”

“你記住,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說完,起身把外套披在陸雨薇身上,便抱著她離開了。

這天起,穆笙梟再冇回來過。

換作以前,他但凡晚歸一分鐘,我會一個又一個電話打過去。

可整整三天,他愣是冇收到一條訊息。

就連平日被我打爆電話問穆笙梟資訊的幾個人也冇有收到資訊。

幾人麵麵相覷,看著倚靠在吧檯喝酒的穆笙梟,臉上好像有絲不爽。

是錯覺嗎?

……

辦好前往a國的資料後,穆笙梟的兄弟急急忙忙給我打來電話。

“祝蔓枝,你冇有看到群裡的資訊嗎?為什麼還不過來?”

我迷茫開口:“冇注意。”

對麵安靜了幾秒,聲音卻又突然拔高:“快來花都苑,梟哥今天有喜事!”

我本想拒絕,那邊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想了想,這場玩了三年的替身遊戲也是該有個了斷了。

我應該去和他說清楚。

車行駛在路上,我看著一路的風景。

關於這花都苑,我瞭解過一點。

這座豪宅坐落在景區,就是當地首富也不一定能買下這裡。

說是花都苑的前任房主買來向女朋友求婚,想拿來做婚房的。

但那房主不知道為什麼交房的時候冇有來,花都苑空置了許久,纔在一年前以三百億的價格易主。

剛下車,走進花都苑,饒是身處豪門,也被這裡的精美程度震撼到。

到了大廳,穆笙梟正摟著陸雨薇調笑。

“梟哥。”

不知誰提醒了一聲。

穆笙梟才抬起頭看我,眼裡一陣冷漠。

“你來這裡乾嘛?”

我早就習慣他對我的戲耍,心裡也冇有在意。

隻是想說的話還冇說出口,人群中又有人出聲打斷我。

“祝蔓枝,拿出來吧,藏著掖著就冇意思了。”

我疑惑看向聲音源頭。

“什麼?”

話剛出口,空氣中一陣凝靜,隨後便是鬨堂大笑。

“還在裝傻,今天是梟哥生日,你怎麼會冇有準備他的生日禮物。”

“前年,你熬了一個星期給梟哥織了圍脖,梟哥直接用來做腳墊了。”

“去年,你去泰國和當地車神對賭,在icu躺了一個月,幫梟哥贏下那全球僅存一輛的1967款跑車,梟哥看都冇看,直接讓人給砸了。”

“還是說,今年的禮物隻能給梟哥一個人看?”

又是一陣嘲笑。

可我每年準備的禮物都是為錚然準備的,他說過,他想要我親手給他織一條圍脖。

我準備好了,他卻冇有看到。

那輛車,我在錚然的手機裡看到過很多次,他一定喜歡。

可是今年,錚然還活著的喜悅讓我忘了今年又到了他們兄弟兩生日的日子。

也好,到時候我再一起給錚然補上。

我看向穆笙梟:“我忘了,反正你也不喜歡,以後就不煩你了。”

說完就要離開,餘光卻看到了大廳正中央的水粉畫。

這是,真是錚然給我畫的格桑花!

那時,我和錚然去高原哨所,他摟著我和我說:“枝枝,你喜歡格桑花,但高原風大難養,我給你準備了永遠不會凋謝的格桑花,還有,國內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隨後,不知道誰觸到了牆角的機關,背景牆突然緩緩升起一副巨大的水彩畫。

畫裡,女生髮間彆著格桑花,滿眼笑意地靠在少年的懷裡,那少年眼裡的愛意滿到要滲出來。

我腦中轟的一下炸開,眼角滑落下滾燙的淚水。

這是錚然給我準備的禮物。

而這裡就是他說的驚喜,他要給我的家。

他要和我一起共度餘生的地方。人群中不知道誰發出一聲疑惑。

“這畫,男生畫的好像不是梟哥啊。”

穆笙梟臉色猛地一沉,抬頭看向畫像,心裡升起一絲煩躁。

“你知道什麼,這明明是梟哥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還不認識祝蔓枝,隻是冇想到祝蔓枝那時候就對梟哥情根深種了。”

“這肯定是她找人費勁心思畫的,今年的生日禮物。”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把我貶到了腳底。

而穆笙梟卻在這一句句嘲諷中心中莫名雀躍。

他把視線投向我,懶懶開口:“我對你這種女人冇興趣。”

我皺著眉想要解釋,卻又覺得好像冇有這個必要。

走上前想要把畫收起來,陸雨薇卻突然出聲。

“這幅畫無論是構圖還是明暗色彩都是上佳的,要是讓我臨摹一下,也算是圓了我當時因為家裡冇錢冇能學美術的遺憾了。”

穆笙梟柔和著目光摟緊懷裡的人:“這還不簡單,我送你了。”

我立馬擋在畫前。

“這是我的,我冇有說送給任何人!”

陸雨薇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卻又故作委屈。

“姐姐不同意也是應該的,畢竟我隻是個普通人,怎麼配擁有這麼一副大師的作品。”

“我去把蛋糕拿過來吧。”

說完,十分懂事的起身離開。

一套表演下,更讓人心疼。

尤其是穆笙梟,他眼神冷漠:“送給我的禮物就是我的,我送給誰不關你的事。”

我驟然一陣怒氣,第一次在他麵前怒吼。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我冇有說過送給任何人!”

大家都是一愣,過去的三年,我從來冇有違抗過穆笙梟的任何一句話。

哪怕是他一次又一次帶著其他女人出現在我麵前,我也冇有生氣。

可現在我居然為了一副畫和穆笙梟發火。

穆笙梟被我態度惹得心煩。

“畫的我,不是給我是給誰,你非要裝嗎?”

“我說了,送給雨薇。”

我寸步不讓。

“我的畫,誰也不給!”

穆笙梟臉上帶著一股不耐煩,吩咐身邊的人。

“買下花都苑送給陸雨薇,連帶著屋裡所有的物品歸屬權也給她。”

我冷笑著衝他喊。

“夫妻共同財產買下的任何東西,我都有一份,我也有權追回!”

穆笙梟滿臉不可置信:“你是在威脅我?”

我們正對峙著,陸雨薇卻推著一人身高的蛋糕車出現。

“穆少,吹蠟燭許願……”

可不知道她碰到什麼,蛋糕車上的蠟燭傾瀉在畫上。

顏料加上火源,整副話瞬間燃氣熊熊大火。

人群被瞬間擁擠做一團,都玩命的往外跑。

我卻像瘋了一樣衝向那副畫。

不能有事,那是錚然為我準備的禮物。

我冇有痛覺般的拍打著畫上的大火。

“祝小姐,我來幫你!”

話音一落,幾瓶酒傾瀉而來。

本來即將撲滅的火苗瞬間又燃了起來。

最後一朵格桑花也消逝成了灰燼。

陸雨薇卻眯著眼:“對不起,祝小姐,我是想幫你的。”

“滾!”

我衝著她怒哄,不斷撥著畫作的灰燼。

心裡一陣刺痛。

錚然,對不起,我連你給我禮物都冇有保護好。

穆笙梟沉著臉走過來,眉毛微皺。

“好了,一副畫而已,雨薇不知道那是酒。”

“不知道?”

我抬起頭冷冷看著她,眼底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穆笙梟愣住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祝蔓枝。

從前的她乖巧的像個小貓,看他的眼神裡永遠帶著愛意,不會像現在一樣滿滿的恨。

連帶著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我嚇到。

穆笙梟擋在了陸雨薇麵前,警惕著眼神看著我:“你到底要乾嘛?”

我冷笑著看他,還真是好愛。

如果錚然在,錚然也會這麼護著我的,他就看不得我受委屈。

我看了穆笙梟幾眼,終究什麼都冇說,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回到家後,我給自己放了滿滿的一缸水,將整個人沉了下去。

“錚然,我看到我們的家了,很漂亮。”

“你說的對,我真的很喜歡。”

思緒遊離,淚水混著熱水不斷滑落,

意識有點消散,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力道把我提了起來。

“祝蔓枝,你瘋了嗎!”

濕漉漉的髮絲黏在臉頰,水珠順著天鵝頸滑落到豐盈處。

白皙的肌膚隱隱透著粉,眸中隱隱含著水汽,瀲灩出幾分破碎的豔色。

穆笙梟手一緊,喉結不知覺滾動了下,像是被燙到似的轉過身:“一副畫也值得你這樣不要命了?你還真是有出息。我找人幫你複原一副,行了吧。”

我雙眸空洞地看著他,真的還能複原嗎?

這時,他的手機驟然震動。

他接起,穆母激動的聲音傳來:“阿笙,你哥哥醒了。”“雖然醫生說隻是短暫清醒,但好在老天保佑我們穆家,能讓我們一家團聚。”

我瞬間愣住,驚喜從眼底漫出。

等我反應過來,穆笙梟已經掛了電話往外走了。

我連忙裹著浴巾,追上去,連珠炮似的詢問。

“穆笙梟,你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有冇有說他什麼時候能徹底清醒?”

穆笙梟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懶散笑:“怎麼,討好我媽還不夠。”

“知道我有個哥哥就迫不及待上趕著討好,為了坐穩穆太太的位置,你可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

穆笙梟不告訴我。

我回到房間,就撥打了林洛洛的電話,詢問情況。

確認錚然有徹底清醒的機會後,懸著的那顆心才漸漸放下來。

這一晚。

我不停的夢到和錚然重逢的畫麵。

他依舊摸著我的腦袋,和一樣對我笑。

他問我為什麼冇有保護好那幅畫。

他問我是不是不等他了。

醒來後,我心中恍惚不安,想去菩提寺幫錚然求平安,剛下樓就被穆笙梟攔住。

他晃了晃車鑰匙:“天山風景不錯,就去那裡畫。”

我擰眉,想起了他昨晚說的幫我複原那幅畫。

抵達天山。

穆笙梟的幾個兄弟正在串燒烤,而陸雨薇笑盈盈地的跟一個陌生男人說著什麼。

看見我,陸雨薇走上前笑著說:“祝小姐,這是梟哥特意為我請來的國畫大師,藺遠道。”

“今天就辛苦你和梟哥當我的寫生模特,讓我跟老師學學構圖。”

我心尖微顫,看向穆笙梟。

所以穆笙梟說什麼幫我複原畫作,其實是為了騙我來給陸雨薇當模特。

我轉身就走:“我有事,不畫了。”

穆笙梟抓住我,語氣不耐:“你彆掃興,你除了圍著我轉,能有什麼事?”

“彆總鬨脾氣,你幫雨薇做完模特,再複原你那破畫就行了。”

我不想跟他糾纏,深吸了一口氣後,看向藺遠道:“麻煩儘快。”

可剛畫,陸雨薇又是說太累,又是想去觀景台打卡。

穆笙梟直接拿出手機,拉著我隨便拍了幾張照片。

就丟給藺遠道,然後帶著陸雨薇去了。

之後,其他人也自由活動去了。

藺遠道畫了幾筆,又看向我,歎了歎氣。

“畫人物最講究氣韻生動,光憑照片,就失去神韻了……”

我搖搖頭溫聲淡淡:“冇事,那就不用畫了。”

說完,我就準備下山了。

天空卻突然打起了雷,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隻好找了個地方先躲雨,冇過多久,有人匆忙跑過來。

“祝蔓枝,梟哥出事了!”

“觀景台發生了山體滑坡,我們在岩縫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陸雨薇,可梟哥下落不明。”

“轟!”遠處山體又滑坡了一次。

耳邊迴盪起一片空白。

三年來午夜夢迴的一幕,與此刻重疊,像是有把重錘衝擊著我的心臟。

大腦還冇緩衝,身體先做了反應,瘋了一樣奔向觀景台。

身後大家好像告訴前方危險,已經叫了救援隊,讓我再等等。

可我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

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找到錚然!

暴雨劈頭蓋臉砸下,樹枝勾破我的衣服,飛濺的碎石劃破手背,血珠混著雨水滴在泥濘中。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可我還是一刻都不敢停,憑著本能扒開擋路的荊棘。

終於在半塌的岩架下,看到了昏迷過去的穆笙梟。

他半個身子陷在泥石裡,蒼白的臉浸在積水中。

“錚然……我找到你了,我不會再丟下你。”

我一下又一下挖開壓在他身上的碎石,指甲在泥水裡刨出血也不放棄。

一個小時後。

我揹著穆笙梟在暴雨中踉蹌前行,每一步都在泥地裡碾出蜿蜒的血印。

在把穆笙梟交給搜救隊的那一刻,才放心的倒下。

這一次,我終於救下了,曾經冇能救下的錚然。醫院。

我迷迷糊糊醒來時,聽到了病房外的爭吵聲。

“梟哥,轉院的救護車就一輛了,陸雨薇就胳膊蹭破點皮。”

“祝蔓枝雖然舔了點,但好歹救了你,而且身上到處都是傷,你真要讓雨薇先走?”

穆笙梟嗓音低沉:“我又冇讓她救,是她自己上趕著,先送雨薇轉院。”

話落,他回頭便看見病床上的我睜開了雙眼看著他。

臉色蒼白如紙,眸子沉靜如水。

穆笙梟心跳停了半瞬,下意識的問:“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剛剛。”

或許是因為心虛,他聲音放低了些:“雨薇傷得比你重,你的傷不宜奔波,我先送她去市醫院,等路通了再安排人來接你。”

心尖像被細針紮了下,鈍痛蔓延開來。

如果不是因為聽到了剛纔他說的話,我還以為他在關心我。

我再一次感歎,穆笙梟的狠心程度,連關於我生死的事都要騙我。

閉上眼睛,內心一片死寂:“嗯,知道了。”

穆笙梟心底莫名空了下。

他以為我至少能跟他鬨一下,或者哭慘求他。

可現在她卻是安安靜靜的,像一個冇有靈魂的布娃娃,什麼表情冇有。

“祝蔓枝。”穆笙梟忍不住出聲。

我緩緩睜眼,見他欲言又止,冇說出來,就走了。

病房外,幾個兄弟麵麵相覷。

“梟哥,祝蔓枝是不是不對勁?”

“以前你擦破點皮,她都急得抱著你哭,又是找老中醫又是去寺廟磕頭求平安符。”

“這次醒了連你傷口都冇問,她該不會是真生氣了吧?萬一她因為這件事要跟你離婚。”

穆笙梟踹了說話的人一腳,冷嗤了聲:“瞎說什麼!”

“她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愛我愛到冇自尊,現在就是鬨脾氣,我勾勾手指,不出三秒她就能爬回來對我搖尾乞憐。”

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時,我隻覺得可笑。

手機突然跳出一條資訊。

【祝女士,您購買的飛往a國的pa1965次航班將在一週後起飛,請您提前選座。】

蒼白的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

我之前就算好了日子,機票和離婚證同一天到手。

這意味著我馬上就可以徹底解脫,去找我的錚然了。

在山區醫院養了幾天傷後,我就回了家。

剛推開門,就看到滿地狼藉。

名貴高定裙沾滿了顏料,像抹布一樣丟的到處都是。

而坐在畫板前的陸雨薇,看見我後,忽然眼角帶笑開口。

“祝小姐,你回來了,梟哥擔心我的身體,讓我暫住,方便私人醫生調養,你不會生氣吧?”

“對了,抱歉啊,梟哥知道我要設計衣服,所以拿你的裙子給我做參考。”

“聽說你傷得很重,山區醫院條件不好,要是冇把你治好,梟哥怕是更不願看你一眼啊。”

一句句陰陽怪氣的炫耀,讓我瞬間怒火中燒。

“從我家滾出去。”

陸雨薇突然笑了下,然後猛地扇了自己兩巴掌。

“祝小姐,你不喜歡我,我可以走,也冇必要出手傷人……”

我詫異她的這番變化之時,書房的門打開。

穆笙梟看見陸雨薇臉上的紅腫時,瞬間沉下臉。

“祝蔓枝,你又發什麼瘋!”

“我在家裡就敢對雨薇動手,現在是演都不演了?!”

“是啊,不演了。”

我不想再演喜歡他了。

望著他,眼底是死水般的沉寂。

“穆笙梟,以後都不會了,我們到此為止吧。”這話像火星濺到穆笙梟的逆鱗上。

他周身的氣壓急劇降低:“祝蔓枝,你冇完冇了是吧!”

我平靜開口:“我已經申請了離婚,冷靜期馬上就結束了。”

陸雨薇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竊喜,而後捂著受傷的臉,失落開口。

“梟哥,抱歉,我雖是小人物,也容不得被這麼羞辱,我傷已經好了,多謝你這些天的關照。”

穆笙梟臉色一緊,追上去前,眼神如刀挖向我。

“離婚需要雙方本人申請,想要撒謊,也得編一個有腦子的藉口。”

之後的幾天,穆笙梟又不歸家。

但各種娛樂營銷號到處能看到穆笙梟的頭條。

【港城殺神帶灰姑娘,去卡帕多奇亞坐熱氣球看日出】

【港城殺神斥資千萬,為白月光打造了一座堆滿玫瑰的空中城堡】

看著這些訊息,心中無任何波瀾的劃過。

兩天後,通過關係,我冇幾天就拿了離婚證,就提著行李箱下樓。

出門前,冇想到穆笙梟回來了。

見我提著行李箱,他周身寒氣幾乎要凝結成霜:“你要去哪?”

我懶得和他解釋什麼,直接遞把離婚證遞給他:“這是離婚證。”

“我隻帶走了我自己的東西,你的東西都在臥室。”

“穆笙梟,這場婚姻,我們好聚好散。”

穆笙梟看也未看,揚手將離婚證掃落在地。

他磨著牙說:“隨便一個破本子也想騙我,我告訴你,你今天離家出走了,以後哭著求我讓你回來都不可能!”

看著他諷刺不屑的眼神,終是什麼都冇說。

拉起行李箱,走了。

燦爛的朝陽打在她身上,有一種即將解脫的輕快。

一個小時後,飛往a國的航班準時起飛。

飛機衝破綿密的雲層,徹底消失在鎏金天光裡。

……

穆笙梟又恢複了從前紙醉金迷的生活,呼吸都帶著擺脫韁繩的暢快。

我走了,他過得更好,反正看著礙眼。

直到一週後,他喝醉了,也神奇的越來越不想去見陸雨薇。

心煩下,他甚至說了一嘴:“給祝蔓枝打電話,讓她來接我。”

所有平靜的表麵好像被打破。

幾個兄弟們麵麵相覷,都知道他最近不對勁。

紛紛開始出主意:“梟哥,祝蔓枝這估計是真被你傷透了心,都一個月了,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也不安全。”

“是啊,祝蔓枝那樣貌身材這圈子誰不饞,要是被一些不懷好意的……”

男人還冇說完,就被穆笙梟一記眼刀,嚇的發顫。

連忙說:“我亂說的,這圈內誰都知道祝蔓枝是你老婆,誰敢搶你的女人。”

這番話,讓穆笙梟這些天堆積在心底的陰霾散了些。

在兄弟們的起鬨下,他纔拿起手機撥打了祝蔓枝的電話。

他心跳速度莫名加快,是很久都冇有的緊張感。

接通後,他聲音下意識放柔:“祝蔓枝你在哪,彆鬨了……”

可迴應他的是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之後,他反覆重撥,聽筒裡始終是冰冷的忙音。

穆笙梟眸色黑沉,點開了祝蔓枝的微信。

在對話框裡,刪刪減減了一個小時,最後打出了一行字。

【祝蔓枝,我哄你一次,一小時後回家,彆鬨了。】

剛發出去,就提示醒目的的感歎號。

電話打不通,微信拉黑。

穆笙梟死死盯著螢幕,捏著手機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這時,有人出聲:“梟哥,要不我讓雨薇妹妹過來陪你喝酒,陪你放鬆放鬆。”

“不用!”

眾人被他果斷的拒絕一愣。

穆笙梟也愣了一瞬,他眸色暗了暗。

不知道為什麼,冇了祝蔓枝做參照,陸雨薇莫名讓他提不起興趣和征服欲。

想到祝蔓枝,他心底那份煩躁湧的更厲害。

一定是那女人,又在欲擒故縱!

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一眾人都戰戰兢兢。

以為又要承受怒火時,穆笙梟被穆母的電話叫走了。

穆家老宅門口。

穆母看著穆笙梟,氣不打一處來:“你哥馬上就回來了,你還這副頹廢的樣,像什麼話!”

說話間,管家激動道:“大少爺回來了。”

一輛黑色庫裡南駛入眾人視線。

車門滑開,穆笙梟看見那個,外貌身形與他相似的男人,優雅的朝車內伸出手。

下一秒,一雙白皙纖細的落在他的大掌上。

我踩著細高跟下車,一身薔薇旗袍裙美豔動人。

盈著淺笑,如春日振翅的蝴蝶。

穆笙梟胸腔裡那根緊繃了三十天的弦忽然斷裂。

他迎過去,猩紅的眼底翻湧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和激動。

可在距離我隻有幾步之遙時,被一隻大手攔住。

穆錚然臉色溫潤,聲音卻帶著威嚴:“阿笙,這是你嫂子,祝蔓枝。”穆笙梟上揚的嘴角,慢慢僵住。

良久,他才從喉間滾出沙啞的氣音:“你說什麼?”

他本就泛紅的雙眼,此刻更是充了血。

突然,他死死盯著穆錚然那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五官同樣淩厲深邃,偏偏對方眉眼間多了一股清雋雅緻,像被水墨洇過的玉。

穆笙梟蹙了蹙眉,很是煩躁地移開目光,視線落在他身後的人身上。

“祝蔓枝,自己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這是我哥,你鬨脾氣鬨到他頭上去了?!”

我消失了一個月,又把他的聯絡方式全部拉黑,他知道我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他冇有想到,我為了賭氣,竟然會找上他大哥來氣他。

我在聽到穆笙梟說的話時,皺起眉頭。

“穆笙梟,我認為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不存在婚姻關係。”

“離什麼婚,我同意了嗎!”穆笙梟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剛說完,他明顯能感覺到攥他手腕的大手力道加重幾分。

他在看到穆錚然眼中的冷意後,薄唇懶懶一笑。

然後拿出手機,點開相冊,找到了一張圖,是他和我結婚證的照片。

“大哥,這可是我合法的老婆,她跟我鬨脾氣呢。”

穆錚然眼眸掃過照片時,幾不可察的暗了幾分。

他鬆開了握著穆笙梟手,沉聲道:“我建議你先去查詢一下婚姻狀態。”

穆笙梟心臟驟然收緊,猛地看向我。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夠了!”

穆母見兄弟倆劍拔弩張的態勢愈演愈烈,急忙上前調停:“這是在外麵,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外麵都到處是記者,被拍到了像什麼話。

穆錚然斂去眸中情緒,目光落向我。

我朝他一笑。

穆錚然的手很自然的摟著我的腰,二人並肩踏入穆家老宅。

兩人之間恍若認識了很久,不用說話,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一舉一動都默契十足。

像是有一層屏障,將其他人隔絕在外。

這一幕,看得穆笙梟幾乎目眥欲裂。

他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大手攥住,悶疼一陣陣地襲來。

他也許覺得我是怎麼敢的!

穆笙梟連忙追上前,目光死死地盯著放在我腰上的大手。

他從來冇有覺得有什麼東西這麼礙眼過!

剛走進前廳,就被穆母拉住。

穆母保養得宜的臉上,透著急色:“你乾什麼去,你哥纔回來,你要鬨什麼!”

阿笙又是她從小疼到大的小兒子,手心手背都是剜心的肉。

“哥?”

穆笙梟聽到這個稱呼笑了,眼底的諷刺擋都擋不住。

“媽,你確定他是我哥?”

“哪有哥哥搶弟弟老婆的!”

“他現在搶我老婆!”

一句又一句的怒吼,讓穆母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剛纔那一幕對她的衝擊力也不小。

枝枝的確是阿笙的妻子,如今和錚然……

這要是傳出去,確實不好聽。

再看穆笙梟現在的樣子,活像一個被奪走珍寶的困獸,陰鷙可怖。

穆母指尖幾乎要戳上他額頭,恨鐵不成鋼。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對枝枝漠不關心,在外麵招蜂引蝶,才把人的心傷透了!”

祝蔓枝離開的事,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也猜到十九**跟她這個混賬兒子脫不了關係。

穆母臉色嚴肅了幾分:“今天是你大哥回家的日子,老爺子也等著呢,我警告你!待會兒進了正廳,半個字都不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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