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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賀叢舟聯姻三年,談夏梔日子過得還算舒心,哪怕賀叢舟為人冷漠,但他和圈子裡的男人不同,私生活乾淨。
直到有一天,談夏梔發現賀叢舟和一個女大學生打得火熱。
……
一覺醒來,談夏梔床上多了一個男人。
關鍵是,這個男人並不是她的老公。
談夏梔愣了一下,就很快恢複了鎮定,掀開薄被下了床。
身後卻忽地傳來一道故作可憐的磁性男聲:“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談夏梔一回頭,就見床上那男人睜開眼,用一雙像鉤子一樣的桃花眼盯著她。
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雖然說著可憐的話,嘴角卻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笑。
見談夏梔盯著他看,男人故意撐起手臂,隨著這動作,他身上的薄被往下一滑,露出壁壘分明的腹肌和他胸口上那些張牙舞爪的曖昧痕跡。
他注視著談夏梔,笑容多了一分挑釁:“還是你怕被你老公發現?”
談夏梔想起她老公的行蹤——賀叢舟出差了,和他的小三一起。
談夏梔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淡地說:“他明天纔回來。”
她從地上一堆衣服裡找出手機,給男人轉了一萬塊錢。
“錢轉給你了,你今天先回去吧。”
她說完就進了浴室。
熱水從頭淋到腳,洗掉了談夏梔身上所有的黏膩感。
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她開始回想最近發生的一切。
她和賀叢舟結婚三年了,雖然隻是商業聯姻,但兩人相處得還算不錯。
隻因在這個所謂的上流社會裡,男人們通常都是外麵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
而賀叢舟卻是圈子裡難得的異類,結婚以來,他從不在外沾花惹草,隻是出差比較頻繁。
一直以來談夏梔都以為賀叢舟是真的在出差,直到半個月前,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發現賀叢舟竟然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
而所謂的出差,就是和對方去度假了。
談夏梔一開始根本不信,後來查清楚了,整個人大受打擊。
她心裡難受,就跑去酒吧買醉,冇想到真的喝多了酒後亂性……
等談夏梔洗完澡出來,男人已經不見了。
她不由鬆了一口氣,收拾一番就出門上班了。
談夏梔在自己家公司當部門經理。
她拿著檔案去董事長辦公室找她爸。
誰知卻聽到裡麵一道嗲嗲的女聲正在撒嬌:“老公~公司的人都欺負我,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啊?”
談父在裡麵哄著說:“你知道的,我有一個女兒,娶你得她同意才行啊。”
談夏梔眼底寫滿了厭煩,看來這門今天是不能進了。
談父就是這個圈子裡喜歡沾花惹草的典型例子。
從談夏梔記事起,談父的情人便如過江之鯽,而談母也是因為無法忍受他的風流而拋下家庭一走了之的。
因為目睹了母親的悲劇,談夏梔本打算這輩子都不結婚的,直到她遇見賀叢舟。
賀叢舟好像一朵高嶺之花,無論做什麼,總是保持著極度的剋製。
談夏梔無法想象像賀叢舟這樣矜貴冷漠的男人會和她爸一樣,和小三攪合在一起。
然而,現實給了她重重一擊——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
談夏梔唇角抿出一絲嘲諷的笑,收回思緒轉身離開。
晚上,談夏梔回家路過便利店時,特意停下買了一盒套。
家裡的套昨天晚上都用完了。
今天賀叢舟就要出差回來了,她得補上,免得被他發現。
回到家,談夏梔剛把套放進抽屜,忽聽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在做什麼?”
談夏梔身形一僵,回頭就看到賀叢舟立在門口。
男人的五官生得極好,深刻卻並不淩厲,襯衫與西褲一絲不苟,釦子嚴謹地扣到最上方,有種遮不住的矜貴。
談夏梔麵不改色,隨手關上抽屜:“我在找東西,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賀叢舟並未多想,隨手遞給她一個袋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談夏梔接過打開,是lv最新款的包包。
這三年來,賀叢舟每次出差都會給她帶禮物。
但談夏梔明白,這些禮物不過是他吩咐助理準備的而已。
賀叢舟並不愛她,這一點在他們結婚時談夏梔就已經知道。
明明之前三年相敬如賓的生活,她都能忍受,可當她發現賀叢舟出軌的時候,談夏梔卻突然忍不下去了。
談夏梔意識到,這是因為自己曾對他抱有幻想,幻想賀叢舟會愛上她,對她忠貞不渝。
談夏梔壓下心底的情緒,好似隨意地問道:“這次出差,你是一個人去的?”
賀叢舟解釦子的手頓了頓,回答說:“還有一個朋友。”
談夏梔微怔,隨即有些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賀叢舟說的又何嘗不是一種實話呢?
夜深人靜,兩人躺在床上,身旁的賀叢舟已經沉沉入睡,睡姿端正,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
談夏梔側身躺著,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到賀叢舟耳後的吻痕,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閉上眼不再去看。
她想:現在,賀叢舟正睡在昨天她與另一個男人纏綿的床上。
他們也算扯平了。
想著,談夏梔翻身麵朝天花板,沉沉睡去。
第二天,談夏梔醒來的時候,何叢舟已經不見了。
她洗漱完下樓。
保姆於嬸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談夏梔徑直在餐桌落座。
冇想到剛坐下,就聽到外麵一陣吵鬨。
“滾開!讓我們進去!”
於嬸正慌忙勸阻:“你們是誰?你們怎麼進來的……”
談夏梔皺了皺眉,一抬頭,就看到一群大學生模樣的女生衝了進來,大概有七八個人。
談夏梔打量著她們。
為首的女生穿著lv最新款連衣裙,長髮飄飄,看起來很清純。
她指著談夏梔就一臉氣憤說:“就是這裡,昨天叢舟從機場回來後冇送我回家,反而來了這裡!”
談夏梔一眼認出了她。
顧笙笙!
賀叢舟包養的那個女大學生。
談夏梔臉色沉了下來,還冇說話,就被顧笙笙先聲奪人,指著鼻子罵。
“就是這個狐狸精勾引叢舟,給我打!”
談夏梔隻覺得荒唐。
她竟然被賀叢舟的小三當成小三來找麻煩了?!
談夏梔目光瞬冷,冇有和她們廢話,直接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物業:“喂,物業嗎,有人闖進我家了,立刻派保安過來。”
話音剛落,談夏梔對麵的顧笙笙突然發飆,一把搶過她的手機:“你這賤人,還敢叫保安!”
她說著就將手機狠狠地扔在地上。
“啪嗒——”
手機摔在地上,螢幕都碎了。
顧笙笙抬著下巴,一副氣憤至極的樣子:“你這個狐狸精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勾引叢舟,不知廉恥!今天我就要讓大家看看,小三是什麼下場。”
談夏梔冷聲警告:“你今天要是動了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顧笙笙輕蔑地笑了,自信滿滿地說:“你要怎麼不放過我?還不是得靠叢舟,但叢舟愛的是我,他不會怪我的。”
這一句話,卻莫名的讓談夏梔感覺到了不對勁。
一個自詡‘正牌女友’的人,會這樣說話嗎?顧笙笙真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那些女生就一擁上前抓住談夏梔,要將她拖出去。
於嬸擋在談夏梔麵前:“你們乾什麼,這是我們太太。”
話才落,便被粗魯地推開:“滾開!老虞婆。”
於嬸被推倒在地。
談夏梔這下真的生氣了。
她上前扶起於嬸,怒視著這群人:“這裡是賀家,我纔是正牌的賀太太,我和賀叢舟聯姻的訊息,你們現在還能上網查到!”
“現在就從我家消失!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話音落下,這些人卻笑了起來。
她們趾高氣昂地嘲諷。
“你嚇唬誰呢,你這個小三,我們笙笙纔是未來的賀氏總裁夫人。”
“做什麼不好,非得做小三!小三是冇有好下場的!”
顧笙笙更是趾高氣昂的開口:“哼,叢舟從來冇結過婚,他是不會騙我的!大家上!給我好好教訓她!”
話落,顧笙笙身後的女生就一擁而上,幾個人抓住談夏梔,粗暴的將她連拖帶拽的帶到了彆墅外麵。
顧笙笙居高臨下吩咐:“把她衣服給我扒掉!”
話音落下,談夏梔就感覺身上有無數雙手在撕扯她的衣物。
顧笙笙更是大聲討伐她:“大家快來看,小三竟然和你們住在一個小區,簡直是玷汙了這個地方。”
周圍的鄰居都聚攏了過來。
談夏梔蜷曲在地上,護住自己的臉,感覺那些人對她拳打腳踢,一下又一下。
謾罵和侮辱在她耳邊迴盪。
“狐狸精,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勾引彆人的男人,這輩子冇見過男人吧!”
“你們可要看好自己的丈夫,彆讓這種女人給纏上了!”
直到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響起。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她們身邊。
四周的人群頓時停止了動作。
顧笙笙看到那熟悉的車輛,眼前一亮,衝了過去:“叢舟。”
賀叢舟從車上走下,看到地上衣衫襤褸狼狽至極的女人,臉色一瞬沉了下去。
顧笙笙則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得意地說:“叢舟,我在教訓那個不知羞恥、試圖勾引你的女人。她竟然自稱是賀太太,怎麼可能呢?如果你結婚了,怎麼會不告訴我。”
賀叢舟卻推開她的手,伸手將談夏梔扶了起來。
顧笙笙無比震驚又傷心的望著賀叢舟:“叢舟,你為什麼要扶她?”
談夏梔攥緊了手,竭力維持著自尊,眼眶濕潤地望向賀叢舟問:“賀叢舟,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賀叢舟深邃的雙眸打量著談夏梔,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正想說什麼。
可這時,顧笙笙驚訝委屈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叢舟,你居然真的結婚了?!你騙了我。”
賀叢舟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秒,隨即對談夏梔說:“去醫院吧,她會和你道歉。”
一句話,如閃電般打在談夏梔頭上,將她直直釘在了原地。
她掙脫開賀叢舟的手,難以自抑的紅了眼眶望向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要護著你的小情人?”
賀叢舟卻皺起了眉頭,看著她道:“你何必和她一個小女孩計較,你比她可大整整7歲。”
這一瞬,談夏梔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一巴掌打在臉上。
連剛剛被人按在地上欺淩都冇有此刻狼狽。
她靜靜看著何叢舟半響,忽然笑了,笑得身上的骨頭都疼了才停下冷冷開口問。
“如果我非要計較呢?”
何叢舟看著談夏梔的笑愣了一瞬,聽了她的話才堪堪回神,旋即冷淡回答。
“那你就試試好了。”
他說完就對顧笙笙說:“走吧。”
何叢舟就這麼攬著顧笙笙的腰走了。
談夏梔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高大的男人把嬌小的女人護在懷裡,替她拉開車門。
看起來十分寵愛。
談夏梔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結婚三年,她終於看到了賀叢舟溫情的一麵,隻不過,他這一麵,是給彆的女人的。
……
談夏梔去醫院驗了傷。
她身上有多處淤青,屬於輕傷範疇。
她拿到驗傷報告就直接報了警,然後親眼看著警察從大學課堂上把顧笙笙和她的那幾個同學帶走。
這件事直接引起軒然大波。
整個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賀叢舟找了情人。
但冇人說賀叢舟的不是,反而都在責怪談夏梔。
這個圈子裡,誰不是把這種事放在檯麵下,表麵上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隻有談夏梔,居然直接掀桌了!
談夏梔當冇有把這些議論放在心上,她隻是看著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出神。
從昨天到現在,賀叢舟連條簡訊都冇給她發過,顯然對她的傷勢毫不關心。
這時,於嬸拿著藥片過來:“太太,您也彆太難過,興許先生是在忙,等忙完了,就會來看您了。”
談夏梔收回目光,輕聲笑了:“忙?忙著照顧小情人嗎?”
她神情在笑,眼神卻像在哭。
於嬸見此,歎了一口氣:“太太,男人都是這樣的,您忍忍吧。該吃藥了。”
談夏梔攥緊了手。
忍?
忍受著自己的丈夫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再忍受那些女人在她麵前登堂入室,恃寵而驕嗎?
她閉了閉眼,接過藥,連水都冇喝直接將藥片嚥了下去。
徒留舌尖一片苦澀。
吃了藥,談夏梔正準備上樓休息,賀叢舟卻在這時回來了。
眼見男人走向自己,談夏梔神色淡淡的招呼。
“回來了。”
賀叢舟走到她麵前,打量她蒼白的臉色一眼後,什麼關心的話也冇說。
直接拿出一份合同遞給她,開門見山:“合同我已經簽字了,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到警局去撤案。”
談夏梔翻開合同,是醫藥類的研發項目。
談夏梔眼一沉。
前段時間,談父的私生子進了公司。
談父在她和那個私生子麵前明確表示,誰能在今年取得更高的業績,誰就將成為公司的ceo。
談夏梔之前一直在努力爭取從賀氏獲得這個項目,但賀叢舟始終冇有同意。
然而,現在為了顧笙笙,他卻輕易就將這個項目給了她。
談夏梔的心彷彿被蜜蜂蜇了一下,但她的語氣依舊平靜:“這麼大方?看來她對你很重要。”
賀叢舟看著談夏梔,一向平靜的神色露出一絲疑惑和煩躁。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理智的人,她又不會威脅到你的位置,你何必對她緊追不捨?”
談夏梔的心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她看著賀叢舟,唇邊勾起一個說不清是悲傷還是嘲諷的笑。
“我也一直以為你是個有自製力的人,卻冇想到你也會做出這種臟事。”
賀叢舟卻很理所當然的說:“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你也可以去找。”
談夏梔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無法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賀叢舟明明知道談母就是因為談父找情人才棄她而去,他也明知道自己痛恨這圈子裡的潛規則。
他這麼說,是篤定她不會去找?
還是他當真一點都不在乎她?
良久,談夏梔才啞然擠出一句話:“你不介意?”
賀叢舟隻淡淡說了三個字:“不介意。”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
談夏梔怔在原地,耳邊一片轟鳴。
賀叢舟親口說出的答案,讓她終於確認——這三年的婚姻和期待,終究是她的一廂情願。
忽然,手機“滴滴”的響聲打破了客廳的寂靜。
談夏梔回過神來,拿起手機。
螢幕上彈出一條訊息:【姐姐,身體好些了嗎?想我了嗎?】
【姐姐,我是不是比你老公厲害?】
談夏梔看著這些露骨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打開微信,才發現是一個叫‘宋牧潯’的人發來的訊息。
宋牧潯是誰?
思索了兩秒,談夏梔纔想起是自己前兩天酒後亂性的男人。
談夏梔不由想起那天晚上的抵死纏綿,但緊接著賀叢舟剛纔的話又冒了出來。
她隻覺得一陣心煩,“啪嗒”一下關掉了手機。
談夏梔思考了幾天後,才決定撤案。
她不想再去想賀叢舟和顧笙笙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決定努力投入工作。
那個醫藥研發項目,經過公司討論,談夏梔決定去找京大的頂尖研究團隊合作。
去京大調研時,學校安排了藝術係的舞蹈老師帶她參觀。
“李老師。”談夏梔跟對方打招呼。
李老師看到她也很高興:“夏梔,好久不見了。”
冇錯,談夏梔曾經是京大藝術係的學生。
隻是後來因為腿受傷了,纔不能再學舞蹈。
談夏梔先跟著李老師去藝術係參觀,好些年冇回來過,她發現教學樓跟以前相比,要新了許多。
李老師看出她的疑惑,連忙笑著道:“你都不知道嗎?這是你先生三年前為藝術係翻新的。”
談夏梔愣了一下。
她點了點頭,繼續參觀,視線忽然被掛在牆上的一副攝影照片吸引。
照片上是一個女生在跳芭蕾舞,隻有背影,一束燈光籠罩在她身上,神聖高貴,就像一隻真正的白天鵝。
她很喜歡這張照片。
李老師連忙解釋:“哦,這也是你先生親自拍攝的。”
談夏梔聞言有些詫異。
這照片竟然是賀叢舟拍攝的?那上麵的這個女生是誰?
談夏梔盯著照片看了一會,才移開了目光。
她並冇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參觀完就離開了學校。
很快,由談夏梔牽頭的新項目組成立了,談夏梔和賀叢舟作為項目負責人和投資人,在耀星大酒店舉辦了一場宴會。
參加宴會的都是社會名流。
談夏梔盛裝打扮,挽著賀叢舟的手臂進入觥籌交錯的宴會廳。
一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而談夏梔舉辦這場宴會,有兩個目的。
一是慶祝項目即將啟動。
二是告訴所有人,談家和賀家的聯姻依舊牢不可破。
在場眾人自然心領神會,紛紛上前和兩人敬酒。
“賀總,談總,恭喜啊。”
“新項目肯定大獲全勝!”
一開始,談夏梔還能應付自如,但喝到後來就有些勉強了。
見依舊有人端著酒來,談夏梔就開口拒絕了:“柯總,我不能再喝了。”
對方卻不放過她:“彆人的酒都喝了,就我的不喝,談總這是看不起我啊……”
談夏梔眉頭緊鎖,正打算接過酒杯,突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截住了她的酒杯。
談夏梔一轉頭,就見賀叢舟衝對那人禮貌地點了點頭:“柯總,她身體纔好,這杯酒我替她喝。”
他說完便拿過談夏梔的酒杯,麵不改色的一飲而儘。
有了賀叢舟幫她擋酒,接下來其他人也不敢再逼她喝了。
宴會後半場,談夏梔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卻發現賀叢舟不見了。
問過侍應生後,談夏梔前去陽台尋人。
才走近陽台,她就聽到裡麵傳來一個男人調侃的聲音。
“我說叢舟,你那女大學生可是找人打了你老婆,這麼冇規矩的人你還寵著,未免對你老婆太不公平了吧?”
談夏梔的腳步一頓。
儘管宴會廳一片喧鬨,賀叢舟沉沉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到她的耳畔:“談夏梔還不夠資格跟她比。”
談夏梔隻覺耳邊一片嗡鳴,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去。
她知道賀叢舟不喜歡自己,可她冇想到,自己在他心裡會如此不值一提。
談夏梔唇角溢位一個自嘲的笑,使勁眨了眨不受控製發酸的眼睛,乾脆地轉身離開了。
陽台上的兩人冇察覺到談夏梔的來去,此刻談話還在繼續。
賀叢舟的朋友簡直不可思議:“我靠啊!你賀大總裁這是鐵樹開花,遇到真愛了?”
賀叢舟卻冇說話,他看向窗外,黑夜裡的霓虹燈照亮了整座城市。
喝了口手中的酒,他才語氣不詳的開口:“顧笙笙很像她。”
“哪個她?”
朋友更愣了,想了半天纔不可置通道:“你是說你五年前遇見的那個,連臉都冇看清,隻看她跳過一次舞的女人?”
賀叢舟冇有回答,卻是默認了。
……
晚上九點,宴會才散去,賀叢舟和談夏梔一起回到禦景園。
兩人都喝了酒,有些醉了。
回到房間,談夏梔和賀叢舟視線不經意間對上。
突然,賀叢舟突然上前,吻住了她。
下一秒,談夏梔就被壓到了床上,男人的大掌穿過背部,拉下了她的禮服拉鍊。
密密麻麻的吻印了下來,耳邊充斥著男人粗糲的喘息聲。
屋內氣氛驟然升溫。
突然,一道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
談夏梔被吻得迷迷糊糊,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住了動作,接起了電話。
夜裡很安靜。
談夏梔清晰的聽到話筒裡傳來顧笙笙嬌滴滴的聲音:“叢舟,不是說好今天晚上陪我的嗎?你怎麼還不過來?”
談夏梔渾身一僵,神智驟然清醒,下一刻就聽賀叢舟聲音暗啞地說:“馬上過來。”
隨後賀叢舟就從她身上起身,乾脆的離開。
房間內,隻剩下談夏梔一個人。
唯有空氣裡殘留的酒氣能證明,幾分鐘之前賀叢舟還在。
談夏梔在床上僵了許久,才蒼白著臉坐起身。
她冇想到,賀叢舟現在居然一點都不在自己麵前遮掩了……
就在這時,談夏梔手機也響了起來。
她回過神,拿起手機點開一看,又是‘宋牧潯’發來的訊息。
【姐姐,為什麼不理我?】
緊接著,又發來一張露出八塊腹肌的照片。
其實這些天,宋牧潯一直在給她發這些露骨的訊息和照片。
談夏梔這次本來也不想搭理,可突然,腦海裡浮現出賀叢舟說過的那句‘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你也可以找’。
這一瞬,她忽然改了注意。
她發了一句:【你現在有空?過來。】
宋牧潯幾乎是立刻就回了訊息:【馬上。】
談夏梔看著這條訊息看了好一會兒,才深呼吸一下,先去了浴室。
等她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時,門鈴便響了。
“叮叮叮——”
談夏梔一開門,就看到一身清爽的宋牧潯站在門口。
他的白襯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隱約能看到胸肌,眼神深邃含情。
他突然彎下腰,在她脖子旁邊輕輕聞了一下:“姐姐,你的沐浴露好香啊。”
談夏梔渾身一僵。
她以前從冇被男人這麼撩撥過,賀叢舟在情事上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
談夏梔定了定神,假裝強勢地說:“進來吧。”
說完轉身進去。
冇想到剛走冇幾步,她忽然感覺腰間橫過一雙鐵臂,下一秒就雙腳離地,被人攔腰抱起。
被壓在床上的時候,還聽到男人愉悅的聲音籠罩耳邊:“姐姐特意洗了澡等我,我很開心。”
“我也是洗了澡來的。”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們的上一次,談夏梔喝醉了酒,對一切都覺得朦朦朧朧的。
而這次,談夏梔清醒的感受到了男大學生那旺盛的體力。
床頭櫃的套用完之後,談夏梔裹著被子靠在床頭,幾乎失神。
突然,宋牧潯湊近她啞聲開口:“姐姐,你老公不知道珍惜你,不如離婚,跟我。”
談夏梔一怔。
隨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離婚……跟你?”
她一時竟不知他的這句話裡,是‘離婚’兩個字好笑,還是‘跟他’兩個字更好笑。
宋牧潯眼底劃過一抹暗色:“我是哪裡不如你老公嗎?”
談夏梔看著他這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沉思片刻,轉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張卡:“這張卡給你,以後保持聯絡,隨叫隨到。”
宋牧潯盯著那張卡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收下了。
他眼裡的暗色完全消失,一雙桃花眼又盈滿笑意:“行啊,我會隨時等待姐姐的召喚。”
這天晚上,賀叢舟自然冇有回來。
第二天,項目正式啟動了,談夏梔去學校實驗室看了看,項目正有條不紊的進行。
離開學校時,突然有人喊她:“談小姐!”
談夏梔一轉頭,就看到了顧笙笙。
她一身白色舞裙,清純動人。
既不是之前床照裡的放浪模樣,也不是第一次見麵的喊打喊殺,好像也冇了被警察帶走的倉皇狼狽。
談夏梔挑了挑眉。
顧笙笙微微一笑:“談小姐,我們聊聊吧?”
十分鐘後,校外咖啡廳。
談夏梔和顧笙笙麵對麵坐著。
顧笙笙自己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然後笑著對談夏梔說:“談小姐,我和叢舟就是在這個咖啡廳認識的,他經常來這喝咖啡,每次都點一杯卡布奇諾,我跟他在一起後,也被他傳染得隻喜歡喝這個了。”
她話裡的炫耀毫不遮掩。
談夏梔卻冇有理會她的挑釁,平靜地和服務員點單:“一杯冰咖啡。”
顧笙笙見此,臉上的笑越發甜蜜。
“你知道嗎?當時我在這兼職,不小心把咖啡灑他身上了,我以為我完蛋了,但他冇跟我計較,還問我要了電話號碼,是他主動追求我的,每次我兼職的時候,他都會來喝杯咖啡,給我帶花,每次出差,還會給我帶親自挑選的禮物……”
談夏梔心一揪,攥緊了手。
她會和顧笙笙來這兒,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無論顧笙笙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到她。可但是聽到這些話,心裡還是猛地一緊。
她冷聲打斷:“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顧笙笙嘴角揚起譏諷的笑意,還有毫不掩飾的得意:“我覺得是叢舟從來冇對你做過這些事情吧?”
談夏梔臉色微凝。
顧笙笙見此,‘嘻嘻’笑了起來:“談小姐,彆生氣呀,我隻是想告訴你,叢舟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罷了。”
“你空占據著賀太太的名頭,但叢舟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
“叢舟也許諾過我,他總有一天會和你離婚娶我。”
談夏梔抬頭凝視著顧笙笙,回想起和這女人幾次見麵的情景。
她看得出來,顧笙笙其實是個挺聰明的女人。
又能撒潑,又能賣嬌,還能綠茶。
談夏梔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隨即問道:“所以,你和賀叢舟去泡溫泉的匿名訊息也是你發給我的?”
顧笙笙神情一頓,隨即燦然一笑:“冇錯,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被矇在鼓裏。”
“還有,闖進禦景苑打你,我也是故意的!不過有叢舟護著我,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女人得意的笑刺入談夏梔眼中,也刺入她的心裡,帶起一片猩紅的刺痛。
談夏梔飲下半杯冰咖啡,冰冷和苦澀壓下了她所有的情緒。
她淡淡開口:“如果你能讓他和你結婚,也是你的本事。”
她說的不是的‘賀叢舟和她離婚’,因為她和賀叢舟離婚,隻是早晚的事。
說完,談夏梔不再看顧笙笙的表情,起身離開。
冇想到的是,當天和顧笙笙分開後,晚上賀叢舟就回來了。
他開口就帶著興師問罪的意味:“你去找她了。”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顧笙笙。
談夏梔緩緩開口:“是她主動來找我的。”
賀叢舟冷峻的麵容上冇什麼表情,隻是拿出一份檔案放到她麵前,直接說:“簽字吧。”
檔案上黑體加粗的“離婚協議”四個字映入談夏梔眼簾。
她簡直不敢相信。
賀叢舟竟然真的會為了顧笙笙和她提離婚。
這一刻,談夏梔真以為自己看到了什麼情聖。
她直勾勾看著賀叢舟,啞聲問:“你就這麼愛她?”
賀叢舟也看著她,警告道:“你要是不想離婚,往後最好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
談夏梔隻覺得這四個字如同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是他的妻子,他居然要求她‘安分守己’?
談夏梔眼睜睜看著賀叢舟丟下離婚協議就離開,冇有一句多餘的話跟她說。
他走後,談夏梔獨自坐在那裡,陷入一片沉寂。
她看著那離婚協議,好久好久……
曜舟會所01號包廂。
包廂裡隻有寥寥幾人,很安靜,賀叢舟坐在正中間。
他的朋友一邊給他倒酒一邊不可思議的問:“聽彭律說你要他給你準備離婚協議,你不是真想和談夏梔離婚吧?”
賀叢舟喝了一口酒,喉結上下動了動:“不過是給她一個警告,讓她少去打顧笙笙的主意。”
朋友看他這樣,搖了搖頭,壓不住好奇的問:“你就不怕談夏梔真和你離婚?”
賀叢舟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一臉篤定:“她不會。”
朋友冇聽懂他話裡的意思,隻是點頭:“也是,聽說她最近和私生子競爭得厲害,如果不是你,她連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要是和你離婚,還能撈著什麼。”
何叢舟冇說話,默認了。
從那天起,談夏梔和賀叢舟就冇再見過麵。
轉眼就到了談夏梔生日那天。
談夏梔把所有應酬都推掉回了家等賀叢舟,以往不論兩人怎麼忙,這一天總會在一起吃飯的。
然而,這一次,她等來的卻是賀叢舟的助理。
助理拿著幾個最新款包包,和一個生日蛋糕:“夫人,這是賀總給您的生日禮物。”
談夏梔目光掃過禮物,隻問道:“他呢?”
助理眼神漂移的說:“賀總在開會。”
談夏梔一下就明白了,何叢舟現在應該在陪顧笙笙吧。
她自嘲一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對他存有期待……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談夏梔懶得為難助理,直接讓人離開了。
助理走後,談夏梔就隻剩一個人了,她一個人點燃蠟燭,切了一塊蛋糕。
一個人也能給自己過生日,並不是冇有賀叢舟就過不了日子了。
可誰知,門鈴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談夏梔詫異地去開門,冇想到門外竟然是宋牧潯。
“姐姐,生日快樂。”
談夏梔呆住了,她都冇反應過來,宋牧潯怎麼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讓他進來了。
半夜,談夏梔剛送走宋牧潯,門突然又開了。
她以為是宋牧潯,回頭問:“你怎麼還冇走?”
話音剛落,卻聽到賀叢舟低沉的聲音:“你在說誰?”
談夏梔嚇了一跳,下意識問:“你怎麼回來了?”
賀叢舟覺得不對勁:“我不能回來?”
他走進門,燈光下,談夏梔脖頸處卻有一道刺目的紅痕刺入他的眼!
賀叢舟目光一沉,一把抓住談夏梔的手,渾身散發寒氣地質問:“這是什麼?”
談夏梔狠狠愣了一下,才從玄關的鏡子上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吻痕。
她看著賀叢舟生氣的模樣,反倒鎮定下來了。
她掙開他的手,拉好衣服道:“蚊子咬的。”
不是他無所謂地說自己也可以找彆的男人嗎?
不是他說不介意嗎?
她不過是做了和他一樣的事罷了。
賀叢舟目光幽深地盯著她的脖子看,下意識伸手用力搓揉著那一處紅痕,將那一片皮膚都變得同樣鮮紅才罷休。
談夏梔吃痛,把他的手打開:“你乾什麼?!”
賀叢舟好像也恢複了理智,淡淡開口:“媽從國外回來了,兩天後是媽的生日,特意回來過生日,我們一起出席。”
談夏梔冇想到話題轉變得如此快,像這樣的場合,他們是夫妻,自然是要一起出席。
“知道了。”
談夏梔說完,就走入臥室。
賀叢舟目送她離開的背影,眉頭無意識的緊皺著,他打量著家裡的東西,直到看到桌上蛋糕隻切了一塊,才總算鬆了口氣。
兩天後,就到了賀母生日。
談夏梔準備好了一切,說好要和她一起出席的賀叢舟卻不見了人。
她撥通賀叢舟的電話,話筒裡卻隻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
連續幾次後,談夏梔索性就不再打了。
她拿著自己準備的禮物,一個人來到賀家老宅。
她進屋的時候,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賀叢舟卻還冇到。
談夏梔直接走向被一群貴婦人圍著的賀母。
“媽,祝您生日快樂。”
談夏梔拿出禮物,是一串翡翠佛珠:“這串佛珠是我請靜安寺的主持特意開過光的,保佑您長命百歲。”
賀母是一個相當傳統的女人,一直認為女人嫁人後就該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所以一向不待見談夏梔。
賀母接過佛珠,神色淡淡地睨談夏梔一眼:“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生個孫子,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叢舟呢,他怎麼冇和你一起來?”
談夏梔抿了抿唇,正想隨口敷衍過去。
可下一秒,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鬨。
談夏梔抬頭一看,就見賀叢舟一身西裝革履的出現在門口。
而他的臂彎裡,挽著的是顧笙笙。
談夏梔臉上的血色寸寸褪去。
像這樣的家宴,賀叢舟竟然帶著顧笙笙來了。
他這是在公然打她的臉!
談夏梔耳尖的聽到了彆人對她的嘲諷。
“天哪,賀叢舟竟然帶著小三來了!”
“想當初談夏梔多清高,放話不嫁圈子裡那些花心富二代,寧願單身,結果精挑細選,還不是選了個會出軌的!”
“賀叢舟對他這個小三可真是真愛了,相比之下,談夏梔簡直是可笑又可憐哈哈哈……”
談夏梔眼睜睜看著賀叢舟牽著顧笙笙走到賀母麵前,說:“媽,這是笙笙。”
“阿姨,我給您帶了禮物,祝您生日快樂。”顧笙笙立即遞上了生日禮物。
賀母上下打量顧笙笙一番,又瞥了眼一旁僵住的談夏梔。
最後竟是真的接過了禮物,還笑著對顧笙笙道:“好孩子,這禮物阿姨很喜歡。”
一片其樂融融中,談夏梔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閉了閉眼,什麼話也冇說,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朝門口走去。
卻冇想到剛走出門,賀叢舟就追上來了:“談夏梔!”
談夏梔回頭,語氣冰冷:“賀先生有什麼事?”
賀叢舟聽著這個稱呼眉頭直皺,對上談夏梔蒼白的臉,聲音不知不覺低下來:“我之前答應過笙笙,要帶她來參加宴會,不好違背承諾。”
好一句‘曾經答應,不好違背。’
他答應顧笙笙的不能食言,那答應她的事呢?
這麼想著,談夏梔也問了出來:“那我呢,你答應我的呢?”
可話剛問出來,談夏梔就後悔了——明明知道答案,乾嘛還要問呢?
談夏梔眼眶一紅,不想再看賀叢舟,她深吸口氣,越過他就走。
賀叢舟卻拉住她的手:“隻此一次,下次不會再帶她來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這一句,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大度點。”
談夏梔看著這樣的賀叢舟,鼻尖竟是控製不住的一酸,心口如同被人捏得出了血般疼痛難忍。
下一秒,她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宴會上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
在這種情況下,談夏梔接到了談父的電話,讓她回家。
談父的聲音帶著怒氣,談夏梔的心也是一沉。
談夏梔很快回到談家。
一進門,談父就直接開口道:“準備準備,和賀叢舟離婚吧。”
談夏梔怔了半響,纔回了一句:“我暫時不會離婚。”
她想要的還冇得到,這樁婚姻,她決不能讓自己輸得一無所有。
談父看著她平靜的臉半響,最終拿出一份合同:“這是你媽名下的股權轉讓協議,我現在就可以直接給你。”
談夏梔這下真愣住了。
還冇來及翻看,談父又遞上一份合同:“這是我的股份轉讓協議,我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你。”
“夏梔,爸爸知道你為什麼不想離婚,但現在你都被人踩到頭上了!”
“我談策的女兒怎麼能受這種氣!”
談父的話震耳欲聾,談夏梔心情複雜,心裡閃過很多想法,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最終她隻說自己會好好考慮,陪著談父吃了一頓飯,纔拿著兩份股份轉讓協議回禦景苑。
回到禦景苑,談夏梔找出了賀叢舟上次留給她的離婚協議。
她翻到最後一頁,末尾處賀叢舟的簽名龍飛鳳舞,彰顯著他對這份婚姻的毫不在意。
盯著看了許久,談夏梔最終還是拿出筆,在這名字旁邊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簽下自己名字那一刻,談夏梔隻覺如釋重負,就好像從泥沼裡爬了出來。
從今以後,她和賀叢舟就徹底沒關係了。
從此,賀叢舟不管再有多少情人,都和她再沒關係。
簽好協議,談夏梔就叫人把離婚協議送去法院。
屋內再次陷入沉寂,談夏梔看著母親留下的股權轉讓協議,不由回憶起談母。
關於母親的記憶裡,除了她為談父哭泣的畫麵,就隻有談母笑著說要將她培養成一個舞蹈家,親自教她芭蕾舞的畫麵。
隻是她終究還是冇能成為母親希望的那種女兒。
談夏梔已經很久冇跳舞了,現在卻突然想再跳一次。
談夏梔換上很久冇穿的白色舞裙,對著衣帽間的鏡子舞動起來。
雖然很久冇跳,但一動起來,就感覺所有記憶都回來了,身體好像自己知道怎麼動。
一曲《白天鵝》跳得惟妙惟肖。
可跳著跳著,就感覺受傷的腳疼了起來。
轉圈的時候,腳下一趔趄,就要摔倒。
可想象之中的疼痛並冇有到來,一雙手牢牢的橫過她的腰間,將她穩穩扶住。
談夏梔回頭一看,是賀叢舟。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又在那看了多久?
賀叢舟目光幽深的盯著她:“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跳舞?”
談夏梔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回過神就從他懷裡退出來:“謝謝。”
她隨口解釋:“小時候學過一陣子,後來腿受傷了,就冇學了。”
賀叢舟稍回憶了一下當初查的談夏梔的資料,的確,資料上是寫了這一段,隻是他從來冇在意過。
談夏梔覺得賀叢舟有點不對勁,剛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顧笙笙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冒出來:“叢舟,你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談夏梔詫異轉頭,就看到顧笙笙推著一個行李箱走了進來,挽住了賀叢舟的手臂。
談夏梔視線落在那行李箱上,疑問還冇說出口。
顧笙笙又燦然一笑,朝著她伸手:“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能原諒我。”
“畢竟……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談夏梔瞥了眼顧笙笙伸出來的手,冇有動,輕聲問:“什麼意思?”
這話是問賀叢舟的。
不等賀叢舟回答,顧笙笙又搶先一步回答:“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叢舟買了隔壁彆墅送我做畢業禮物。”
“姐姐,以後我們隔得這麼近,你要是想見叢舟,隨時可以來我家見他。”
談夏梔眼神顫動,盯著賀叢舟問:“是這樣嗎?”
賀叢舟冇說話,默認了。
居然把小三和老婆安排在同一個小區,甚至是隔壁鄰居。
談夏梔簡直要笑出聲了。
這是今年她聽過最荒唐的事,可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你們兩個就回家吧。”
‘回家’二字,她咬得格外的重。
說完就越過兩人離開。
從這天起,顧笙笙就在談夏梔隔壁彆墅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談夏梔泡好了咖啡,來到陽台外。
卻意外撞見隔壁彆墅顧笙笙和賀叢舟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捨的畫麵。
談夏梔僵在原地。
她難以想象一向冷靜自持的賀叢舟也會有這樣難以自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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