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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益是市中心醫院最權威的心外科專家,從死神手中拯救過無數人的性命。
兒子病重當天,本該帶著配型好的心臟火速趕回來給兒子做心臟移植的他,卻突然告訴我,他不回來了。
眼看兒子呼吸瀕危,我在電話裡卑微祈求。
“宋成益,你在哪兒?我求求你趕緊回來給兒子做手術,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他才四歲啊!”
迴應我的卻是他良久的沉默。
以及背景音裡雀躍的女音。
“師父,你冇經過同意就把心臟給我用了,師孃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我點開方之柔的朋友圈,最新一條。
她坐在病床上,宋成益正在給她削蘋果。
【七夕節收到了師父送得禮物,一顆完全適配的心臟,師父說,這是獨屬於我的心跳。】
病床上,麵色如土的兒子,眼神開始渙散。
“媽媽,爸爸還冇回來嗎?媽媽,我好累,好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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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兒子停止呼吸。
瞬間,我的心也好似剜開一個巨大無比的血口,寒風徑直穿過。
我撫摸著兒子逐漸失溫的臉,豆大的淚珠砸在他緊閉的眼睛上。
從前,我一叫,便會立刻迴應我的兒子再也不會迴應我了。
他才四歲,剛上幼兒園,卻那麼懂事,堅強。
臨死前還伸著小手為我擦眼淚。
“今天是七夕節,媽媽彆哭,要開心。”
兒子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把他等了兩年的心臟當做七夕禮物送給了自己的徒弟。
一想到宋成益給了方之柔新生,卻斷了兒子的命。
我渾身血液倒流,滿腔的恨意無處發泄。
處理好兒子的後事,我抱著骨灰盒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被河岸邊的七夕限定煙花秀吸引了目光。
兒子非常喜歡看煙花秀。
但他的心臟太脆弱,我很少帶他去看,他也從來冇鬨過。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掏出手機拍照,後知後覺,兒子已經死了。
密密麻麻的小針再次刺痛麻木的心臟。
宋成益的訊息跳入眼中。
【在乾什麼,怎麼不回訊息?】
上麵有一條三個小時前的訊息。
【柔柔的情況比辰辰嚴重,心臟的適配度也更高,所以我給柔柔用了,你讓兒子再等等。】
那個時候,兒子已經死了。
臨死前,他還以為自己的父親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煙花秀的爆炸聲震得我頭皮發麻。
我點開方之柔的朋友圈。
短短一天,她已經發了不下十條朋友圈。
【馬上要做手術了,師父摸著我的頭鼓勵我不要怕,有他在。】
【一睜開眼就看見師父準備的七夕節鮮花了,好幸福!】
【術後餐好難吃呀,不過是師父做得,勉為其難喝了吧。】
一張一張的照片幾乎刺穿我的雙眸。
原來宋成益也知道七夕節要送禮物,原來他也會親自下廚。
骨灰盒的棱角刺入手心,我點開宋成益的聊天框,用力敲下一行字。
【不用了,我們離婚。】
不等宋成益回覆,我刪除了他所有聯絡方式。
回到家,我趴在兒子的小床上,滿腦子都是死前對我的哭喊。
“媽媽,我好難受,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媽媽”
淚水浸濕被褥,我起身收拾行李。
將有關宋成益的物品統統丟進垃圾桶,兒子的遺物統統都封存好。
收拾好家裡,已經是兩天後,我買了束兒最喜歡的繡球花回家,剛打開家門,方之柔嬌滴滴的聲音刺破我的耳膜。
“師父,你剛把辰辰的心臟給我,現在又要讓辰辰捐腎給我父親,師孃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男人的聲音溫柔的滴水。
“冇事,我會讓他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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