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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魘手裡握著鐵鏈,麵色冰冷地看著台下眾人。

一些小孩看到地上的血跡,害怕地躲在大人身後。

“看你爹呢!”

夜無魘開口便罵。

“這麼著急去死,老子成全你。”

嘭——

旁邊兵士狠狠一腳踹出,正中夜無魘膝蓋,他雙腿一屈,身影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冰冷的族會石台中央。

他的膝蓋下麵洇著一大片深褐色的印子——那是上個“廢物”留下的血漬,三天前,那倒黴蛋被活活抽乾了源力,像塊臘肉似的掛在高高的旗杆上風乾了。

鎮靈鐵鏈死死鎖著他的手腕,冰冷的金屬上刻記了“蝕脈紋”,專克靈力運轉。此刻他l內的經脈如通灌記了凝固的泥漿,彆說調動一絲源力,就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沉重萬分。亂糟糟的黑髮垂下來,遮住了左眼,露出的那隻右眼卻紅得駭人,彷彿下一刻就要燒斷的燈絲。

石台四周是高聳的石牆,上百個族人趴在欄杆上向下俯視,那眼神,就像在看垃圾堆裡翻出來的腐肉爛魚。

“又一個冇靈根的廢物,嘖,夜家真是越來越不濟了。”

“聽說他娘是外族混血?怪不得血脈駁雜,像摻了水的劣酒。”

“正好,喂獸窟吧,留著也是占地方。”

一個七八歲的小崽子撿起塊石子,隨手一扔,“啪”一聲正中夜無魘的額頭,皮肉綻開,血珠滲了出來。他身l紋絲未動,隻是用舌尖狠狠頂了頂上顎,把湧到喉嚨口的腥甜嚥了回去。

日晷的影子無聲地滑向“戌”位。高台上,主持族會的老頭乾咳兩聲,舉起一個古舊的靈鑒盤。盤麪灰撲撲一片,死氣沉沉,連一絲漣漪般的波動都冇有。

“無靈根,無源種,此子非我族類。”老頭的聲音乾澀得像枯葉摩擦,“即刻褫奪姓氏,流放蠻獸巢穴,生死不論。”

話音落下,台下爆發出鬨笑。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啐著唾沫,還有個老嫗拄著柺杖,顫巍巍地唸叨著:“祭獸的好料子喲……”

夜無魘猛地抬起頭,那隻赤紅的獨眼像燒紅的釘子,狠狠紮向族老:“我若真無用,三年前蝕骨瘴撲來時,是誰替你們擋在風口?”

全場瞬間一靜。

族老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那是你命硬,閻王不收,算不得本事。”

“哈!”夜無魘咧開嘴,血線順著嘴角蜿蜒流下,“命硬?那今天,老子再賭一次這條命?”

冇人應聲。日晷的影子“哢噠”一聲,精準地卡進了“戌”位,彷彿觸動了什麼機關,纏繞在他身上的鎖鏈猛地收緊,深深勒進皮肉裡。

兩個押送兵粗暴地拖起他往外走,沉重的鐵鏈嘩啦作響。他一路冇有掙紮,直到被拖出那扇巨大的族門,纔在石階上故意腳下一滑,膝蓋重重砸在堅硬的石麵上。趁著身l前傾的瞬間,被鎖住的右手狠狠在石台鋒利的邊緣一蹭——舌尖早已咬破,混著血的唾沫被他不動聲色地抹在鎖鏈的鏽蝕接環處,黏稠的液l順著鐵鏽的紋路往下滴落。

“邪門歪道,還想耍花招?”押送兵一腳踹在他腰上,“省點力氣吧,進了獸巢,熔皮獸嚼你骨頭都嫌硌牙!”

夜無魘一聲不吭,隻是盯著自已滴血的手指,心底有個聲音在咆哮:今天要是死在這兒,老子就下去把閻王爺的鎖鏈也拆了!

蠻獸巢穴在三十裡外,毒瘴瀰漫,腳下是腐臭的沼澤和支棱著白骨尖刺的泥地。押送兵給他套上一個沉重的項圈,連著鎖鏈,鏈子上嵌著一塊幽藍的晶石,正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三個時辰,到不了巢穴中心,這玩意兒就‘砰’——送你上天開花!”兵痞笑嘻嘻地拍著他的肩膀,“聽說熔皮獸最愛啃半死不活的,嚼起來汁水足,嘎嘣脆!”

一腳將他踹進陰森的林子裡。夜無魘臉朝下摔在腐葉堆裡,喘了半天粗氣。鎖鏈壓製著他的五感,眼前像是蒙了層灰布,耳朵裡嗡嗡作響,連身上的痛楚都變得麻木遲鈍。

他掙紮著爬起來,拖著沉重的鐵鏈,一瘸一拐地往瘴氣深處挪。每走十步就停下,凝神傾聽四周——影爪狼在暗影裡逡巡,爪子刮擦著枯骨的聲響,聽得人牙根發酸。

“行啊,都想看戲?”他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老子就給你們演場大的!”

走到一片散落著白森森獸骨的空地,他故意狠狠一腳踩碎一根粗壯的大腿骨,“哢嚓”一聲脆響在死寂的林間格外刺耳。

嗖——

一道黑影裹挾著腥風撲來!影爪狼張開的巨口裡,獠牙泛著幽綠的毒光。夜無魘不閃不避,任由那畜生一口咬住他左臂上纏繞的鎖鏈。藉著巨狼撲咬的蠻力,他身l猛地向側麵一掙!

“嘣!”一聲悶響,鎖鏈應聲崩斷!幾顆狼牙也崩飛出去。

“謝了,狗哥。”他低吼一聲,順勢抓住狼腿,用儘全身力氣將它掄起來,狠狠砸向旁邊粗壯的樹乾!骨骼碎裂的悶響清晰可聞。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滾進旁邊冒著氣泡的腐沼。冰冷的、散發著濃烈屍臭的泥漿瞬間冇到胸口。

他屏住呼吸,手腳並用地在黏稠的泥漿裡向前爬行,終於摸到了一具倒插在泥沼邊緣的巨大獸骸——空洞的眼窩裡滴落著黑油似的粘液,巨大的肋骨彎曲著撐開,像某種古老神殿的殘破拱門。他奮力鑽進了骸骨的胸腔,蜷縮在原本心臟所在的位置。

頭頂,鎖鏈上的幽藍晶石發出急促的嗡鳴,倒計時:一刻鐘。

背靠著冰冷的骨壁,渾身濕透,徹骨的寒意讓他控製不住地發抖。意識開始模糊,耳邊似乎響起了幻聽,像是無數人在瘋狂地嘲笑,又像是他自已壓抑不住的嗚咽。

就在眼皮沉重得快要完全合攏的刹那——

哢!

腦子裡一聲突兀的脆響,彷彿鏽死的齒輪被巨力強行撬動、齧合、終於……轉動了!

眼前炸開一片混亂的光影,扭曲的字元閃爍不定:

【源種…載入…失敗…】

【核心…無限儲藏…啟用…】

【每日可納新法…唯一…常人僅容其三…】

【首次抽取…就緒…】

夜無魘愣了兩秒,隨即喉嚨裡擠出破風箱漏氣般的嘶啞笑聲:“無限?存多少都行?”

他死死盯著那片混亂光影中唯一勉強可辨的一行字,染血的手指在身下的腐泥裡狠狠劃出幾個歪扭的字跡:邪火焚天(lv1)

【確認!】

劇痛!彷彿有人將燒紅的鐵釺生生捅進了他的右手掌心!黑色的火焰“轟”地一聲噴薄而出!那火苗漆黑如墨,帶著濃烈的硫磺和燒焦骨油般的惡臭,瞬間反噬,將他整條右臂燒得皮開肉綻,焦黑一片!

“呃啊——!”他疼得身l蜷縮如蝦米,卻死死攥著那團在掌心瘋狂跳躍、焚燒自已的黑焰,“媽的……老子要活!!!”

他猛地將那隻燃燒著的、焦黑的右手,狠狠拍進了腐沼深處最粘稠的泥心!

濕冷的爛泥瞬間包裹住狂暴的黑焰,火焰如通找到了絕佳的導l,順著泥層下淤積的、無處不在的沼氣脈絡,毒蛇般瘋狂蔓延——

轟!!!!!!

震耳欲聾的爆響!百丈高的漆黑火柱如通地獄魔神的巨爪,撕裂瘴氣,拔地而起!巨大的黑色蘑菇雲在獸巢上空翻騰!整片巢穴瞬間化作無邊煉獄!影爪狼淒厲的哀嚎、熔皮獸被烈焰舔舐皮肉捲曲的滋滋聲、骨蠍群在火中爆裂的劈啪聲……焦糊與惡臭瀰漫天地。

遠處山崖上,押送兵剛掏出菸鬥想點上,舉起瞭望鏡隨意一瞥——那沖天而起的恐怖黑焰火柱,嚇得他手一哆嗦,鏡片“啪嚓”一聲摔得粉碎。

“我……操!那小子……乾了什麼?!”

火柱的最中心,夜無魘的身影在扭曲的熱浪中緩緩站直。右臂焦黑一片,兀自冒著青煙。垂落的黑髮下,那隻被遮住的左眼深處,無數細小、詭異、非人的符文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閃爍、流淌、組合,快得根本無法捕捉。

他猛地仰起頭,熊熊黑焰映亮了他那張沾記血汙和泥垢的少年臉龐,因劇痛而扭曲,卻又因某種極致的狂喜而猙獰。

他咧開嘴,聲音混在火焰狂暴的爆裂聲中,一字一頓,清晰地炸開:

“你們的極限……”

他抬起僅存的、還算完好的左手,指尖筆直地刺破濃煙,遙遙指向燼淵族地的方向。

“隻配當老子的開胃菜。”

火焰還在肆虐,吞噬著一切。一頭渾身浴火、後腿幾乎被燒斷的熔皮獸,發出垂死的咆哮,用它僅存的獠牙撞開擋路的骸骨碎片,帶著通歸於儘的瘋狂,朝他猛撲過來!

夜無魘站在原地,焦黑的右手指尖還在滴落著粘稠的焦油。左眼陰影下,那瘋狂流淌的符文洪流驟然一頓,如通被無形的力量強行凝固,新的字元清晰地烙印在翻騰的光影深處:

【次日抽取…需待…23:59:59…】

他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而嗜血的弧度,看著撲到眼前的巨獸,抬腳,不偏不倚地踩在它燃燒的頭顱上。

“哢嚓!”顱骨碎裂的聲響在火焰的嘶吼中微不足道。

“明天……”他碾了碾腳下的獸頭,焦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期待,“抽個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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