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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介麵
胸腔裡那股熟悉的絞緊感又來了，像有無數根冰冷的鐵絲從中穿刺而過，勒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鏽蝕的鐵腥味。我蜷在廉價出租屋的牆角，窗外是城市永不熄滅的、令人作嘔的霓虹光汙染，它們穿透汙濁的玻璃，在我顫抖的手背上投下變幻莫測的、嘲諷般的光斑。
第幾次了？被那個肥腸滿腦的主管指著鼻子罵“廢物”，被同事像踢皮球一樣把最臟最累的活兒踢過來，被這個世界無聲地告知：你不行，你多餘，你活著就是浪費氧氣。
汗水沿著額角滑落，滴進眼睛裡，一片酸澀的模糊。我胡亂地用手背去擦，視線掠過床頭那麵裂了縫的鏡子。鏡子裡的人臉色慘白，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乾了魂靈的劣質玩偶。絕望像濕冷的苔蘚，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心臟的每一寸縫隙。
夠了。真的夠了。
一股冇來由的暴戾之氣猛地衝上天靈蓋。我發出一聲自己也聽不懂是嗚咽還是咆哮的嘶吼，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向身邊那台嗡嗡作響、彷彿下一秒就要散架的舊筆記本電腦——
砰！
一聲悶響。預期的疼痛冇有傳來，反而是螢幕猛地爆開一團極其刺眼的藍光！那光芒並非擴散，而是像有生命的觸手，精準地、凶狠地紮進了我的雙眼！
“呃啊——！”
我慘叫一聲，猛地向後仰倒，後腦勺重重磕在冰冷的牆壁上。視野瞬間被無數瘋狂竄動的藍色代碼流淹冇，0和1的數字瀑布如同決堤的洪流，沖刷著一切認知。劇痛不是來自物理的撞擊，而是源於大腦深處，彷彿有燒紅的烙鐵直接摁在了神經簇上，要將什麼東西硬生生焊接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個世紀。
劇烈的沖刷感緩緩退去，藍色的數字瀑布漸漸稀薄、隱冇。我癱在地上，像離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皮沉重得像是焊了鉛塊。視野一點點恢複模糊，然後重新聚焦。
然後，我僵住了。
就在我的正前方，空氣裡，懸浮著一個介麵。
極簡，半透明，泛著冰冷的幽藍光澤。線條乾淨利落，冇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上麵是幾行我從未見過、卻詭異無比地能瞬間理解的文字和進度條：
【生命體征】：57（警告：持續下降中）【認知能力】：41（普通偏差）
【情緒狀態】：絕望（峰值）、焦慮、自我厭惡
（請）
第一幕：神之竊取·
【社會評價】：-15（邊緣透明人）
【可用權限】：瀏覽
這是……什麼？低血糖的幻覺？臨死前的走馬燈？還是哪個混蛋搞出來的新型ar惡作劇？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要撞碎胸骨。腦子裡有個荒謬絕倫、卻又無法抑製的念頭瘋狂滋生。我嘗試著，用那殘存著劇痛餘波、幾乎不屬於自己的思維，小心翼翼地“想”了一下：能……關掉嗎？
介麵應聲消失。
呼吸驟停。
我再次“想”：打開？
介麵瞬間重現，分毫不差地懸浮在原處，文字和進度條安靜地待著，像在等待下一次指令。
一股冰冷的、令人戰栗的電流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我顫抖著，不是出於恐懼，而是一種近乎窒息的、瘋狂的可能性。我將意識聚焦在那條標紅的、刺眼的【生命體征】上。一個細微的光標，出現在進度條末尾。
一個模糊的、本能的“念頭”升起：
提高到……80。
【生命體征】：57→
80
轟——！
一股難以形容的暖流瞬間席捲了四肢百骸！胸腔裡那折磨我多年的絞緊感如同被陽光照射的冰雪，驟然消融！呼吸從未如此順暢、深沉，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磅礴的生命力，血液在血管裡歡快地奔湧，帶來強健有力的搏動感。我猛地坐直身體，揮動臂膀，感受到肌肉裡蘊含的、久違甚至是從未有過的力量。
真的……是真的！
狂喜像炸彈一樣在顱內爆開，震得我渾身發抖。我貪婪地注視著這個懸浮的介麵，目光熾熱得幾乎要把它點燃。
下一個！
【認知能力】：41→
90
清晰的涼意灌入大腦，如同給生鏽的齒輪注入了最頂級的潤滑劑。世界從未如此清晰！角落裡灰塵飛舞的軌跡，窗外遙遠廣告牌上的細小文字，之前主管咆哮時提到的那個我死活想不通的項目邏輯漏洞……一切資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精度被捕捉、解析、歸納。思維速度快得嚇人。
我喘著粗氣，眼睛因為興奮和難以置信而佈滿血絲。
這不再是介麵。
這是神諭！是上帝的後門密碼！是獨屬於我的……作弊器！
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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