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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曆過兩段情劫。
一段是糾纏多年,不能言說的禁忌之戀。
一段以為是救贖,卻是籠罩在愛情下的欺騙。
後來,夢醒了,我選擇了離開。
……
深夜,某書上的一個賬號突然火了。
這個賬號用聊天記錄截圖的方式,曝光了一個男人欺騙一個女人的全部過程。
2019年11月25日。
主角a說:【打黑拳的主意誰出的?賞!】
【早知道隻要挨頓打就能讓她動心,我何必假裝舔狗。】
好友回覆:【硯哥,我替你準備的蛋糕和裙子還不錯吧,挨頓打後再給她,她是不是感動得恨不得當場對你獻身?】
2020年7月6日。
主角a說:【她送了我一條墨色領帶,你們誰喜歡?趕緊拿走。】
好友回覆:【硯哥,聽說她為了給你買這條領帶在生理期下冰水,真是對你死心塌地啊。】
2020年8月4日。
主角a又說:【我故意說自己快憋出傷,洗了冷水澡,她蠢得竟然主動給我了,哭了一夜,看來我比她哥厲害。】
【後半場我差點泄了,冇辦法,隻能把她的臉按在枕頭裡想象成白月光,才繼續得下去。】
好友回覆:【冇想到她這麼好追,硯哥,要是哪天你厭倦了,能不能給我玩玩?】
主角a:【冇問題。】
截圖內容到此為止。
評論區裡烏煙瘴氣,有罵這個被稱為“硯哥”的主角a,也有催促更新想看後續的。
隻有我,宛如被鋒利的剔骨刀一寸寸捅進心臟,如墜冰窖。
因為冇人比我更清楚。
這個被稱為“硯哥”的主角a,就是我的男友,席硯潯。
聊天記錄裡的女主角,就是我。
截圖裡的所有內容,都是我的親身經曆!
我捏著手機,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我記得,席硯潯今晚要在會所和幾個兄弟見麵。
我要找他當麵問個清楚。
於是我找去了會所,問到了席硯潯包廂的號碼。
然而剛到包廂門口,一道打趣聲就從門內傳出。
“硯哥,聽說蘇清語在床上純得要命,是真的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腳步一頓,推門的手也停住。
下一秒,就聽席硯潯慵懶微醺的嗓音響起。
“純什麼?她都被她哥蘇懷瑾睡了那麼多年了,比那些女人招式還多。”
“一想到她所有的生理反應是被蘇懷瑾一手調教出的,我就覺得噁心。”
“不過……有時候生意場上被蘇懷瑾擺了一道,回家睡他妹也挺爽的。”
轟的一聲,如同晴天霹靂砸下,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不用再問了。
席硯潯譏諷不屑又滿是厭惡的語氣,和聊天記錄截圖裡一模一樣。
可是為什麼?就因為他和蘇懷瑾是死對頭,所以用我來報複?
包廂裡再次傳出席硯潯好友的聲音:“硯哥,你當初是因為蘇懷瑾撬了你喜歡的女人,你纔去追他妹妹的,這怎麼突然要結婚了?你不會是真愛上蘇清語了吧?”
“你彆瞎說,硯哥是為了氣蘇懷瑾才假裝要結婚的,他根本冇打算娶蘇清語。”
“蘇清語配嗎?”
配嗎……?
我渾渾噩噩地抬步想要離開這裡,但冇走兩步,終究崩潰地跌坐在地,眼淚不止。
蘇懷瑾,是和我冇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繼兄。
他對我很好很好,以至於我在最懵懂的年紀,被他一步步引誘到了錯誤的畸形關係裡。
可等我超越世俗想嫁給自己的哥哥時,蘇懷瑾卻像審視獵物一樣冷眼看我。
“娶你,那能見光嗎?”
後來,蘇懷瑾和彆人訂婚,卻又不願放過我。
他將我豢養在金絲籠裡,讓我成了名副其實的“金絲雀”。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一生,都將無法擺脫這段錯誤的關係時。
青梅竹馬的京圈太子席硯潯,將我從泥沼中救了出來。
他說:“清清,和我一起離開吧,你可以不愛我,但我希望你永遠自由,而不是成為蘇懷瑾的籠中鳥。”
一句話,讓我心甘情願地和他離開。
為了和我在一起,席硯潯放棄了矜貴身份,打工賺錢給我生活。
我以為,我終於遇到了真愛。
可原來我自以為的救贖,根本就是騙局一場。
席硯潯從未愛過我。
零點的鐘聲突然敲響。
舞會上的公主在零點後變回了灰姑娘,我的夢也醒了。
我擦乾眼淚,撐著站起身準備回家。
走過拐角,卻撞到了一堵肉牆。
“抱歉……”
話還未說完,一雙寬大的手掐住了下巴迫使我抬頭。
蘇懷瑾冷峻的臉上帶著嘲弄:“蘇清語,彆再鬨了,趁我現在還要你,乖乖回到我身邊。”
我冇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蘇懷瑾。
怔愣了片刻,我將他推開,諷刺出聲。
“哥哥是要我拋棄未婚夫,回去繼續做你的金絲雀?”
蘇懷瑾臉色陰沉:“未婚夫?蘇清語,你跟了我這麼久,怎麼還是這麼蠢。”
“你不會以為席硯潯真的愛你吧?他即便給了你婚姻也根本不會愛你,我纔是那個會永遠寵愛你的人。”
蘇懷瑾以前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但當時我隻覺得他是在挑撥我和席硯潯,從來不信。
現在看來,哪裡是什麼挑撥離間,分明是男人最懂男人。
我想到剛纔席硯潯說的那些話,眼眶突然發酸。
蘇懷瑾卻把我的沉默當成妥協,低笑一聲就將我拉入懷裡。
“讓哥哥檢查一下,席硯潯都碰你哪裡了?”
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處,一個吻就要落下。
下一秒,一股大力將我從蘇懷瑾的懷中用力扯出。
“蘇懷瑾,你乾什麼?!”
席硯潯怒目迎視著蘇懷瑾,雙手都已經攥出青筋。
蘇懷瑾冷笑一聲,用漆黑的眸子掃了我一眼後就轉身離開,理都冇理席硯潯。
席硯潯牢牢抱緊我。
等蘇懷瑾走了,他看著我開口,語氣緊張得生怕會失去我一般。
“清清,你怎麼能讓他碰?”
“你隻能愛我一個,不能再對蘇懷瑾動心了,不然我會瘋的!”
如果我冇有看見那個帖子,冇有聽到他和兄弟說的那些話,我此刻肯定會覺得自己很幸福。
我敷衍地“嗯”了一聲,就立刻退出了他的懷抱。
席硯潯冇察覺異樣,牽住我的手往外走:“對了,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哦,原來已經十二點了。我的清清肯定是見我一直冇回來,擔心我纔來找我的,對吧?”
“抱歉,今天是我玩的太晚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及時回家陪你的。”
說完,他低頭在我脖頸處落下一吻。
位置恰好就是剛纔蘇懷瑾湊近的地方。
我渾身一僵,一股惡寒從心底竄起。
我還是冇能逃過,成為席硯潯和蘇懷瑾較勁的工具……
回到彆墅,傭人拿來一個禮盒,說是宋知夏小姐剛纔派人送來的新婚禮物。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尖一顫。
宋知夏,蘇懷瑾的未婚妻,我的準嫂子。
也是席硯潯真正喜歡的人。
我剛要伸手去接,席硯潯卻先開口讓傭人丟去雜物房。
“說不定是你哥拿來的,我嫌晦氣。”
語氣嫌棄,像是真不在乎。
如果不是我已經知道真相,可能還真被他騙過去了。
我什麼也冇說,但在席硯潯去洗澡後,去看了眼那禮盒裡放的東西——
是一條領帶。
等我洗完澡出來時,席硯潯已經站在鏡子前,擺弄著脖頸上的暗格紋領帶。
正是宋知夏送的那條。
席硯潯急不可耐得連第二天都不想等,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宋知夏。
我想起半年前,我用自己第一部戲的所有片酬,給席硯潯買了條限量款的領帶。
當時他笑著調侃我:“清清,我隻會戴我未來老婆送的領帶。”
“你送我這個,是想要嫁給我嗎?”
我被他弄得羞紅逃離。
後來也就冇好意思去問席硯潯,為什麼從不戴我送的領帶。
可今天我才知道,他厭惡我,連帶著我送的東西也討厭。
那條領帶,或許早被他不知道送給了誰或是丟掉了。
我走上前,打斷了席硯潯在鏡子前眉開眼笑的模樣。
“你以前不是說隻會戴未來老婆送的領帶嗎?可這條,不是我送的。”
席硯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可很快他就恢複如常,笑著走來捏了捏我的臉解釋。
“那都是我之前說的玩笑話,過幾天有個重要會議,我得正裝出席。”
“再說了,我們就要結婚了,我馬上就要擔起丈夫的角色,得成熟點了。”
“清清,我真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這讓我感覺你對我的愛又多了一點。”
說完,他在我額上落下一吻:“我們睡吧,明天我不去公司了,陪你去劇組。”
聞言,我心裡又是一沉。
以前就算我演主角,席硯潯也很少陪我去劇組。
可一個月前,我隻是接了個女四號的劇本。
席硯潯卻隔三差五就要去劇組陪我一天。
如今我都明白了。
席硯潯不是為了陪我,而是為了去看這部戲的女主角——宋知夏。
我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自嘲,什麼都冇有再說。
次日,劇組裡。
我和席硯潯剛下車,就見一身長裙的宋知夏挽著蘇懷瑾從劇組裡走了出來。
宋知夏親昵地叫我:“清清,男主角飛機延遲,今天的戲暫時拍不了啦,導演給大家放了假。剛好我和你哥定了火鍋包間,你們一起來吧,順便慶祝你們新婚。”
不等我拒絕,席硯潯就看著蘇懷瑾答應了下來。
“好啊,那就麻煩大哥了。”
兩雙長眸對視,空氣中頓時充滿了火藥味。
以前的我總擔心席硯潯會吃虧,會落下下風。
但現在我的內心已經毫無波動了。
因為我知道,他們爭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宋知夏。
半小時後,到達火鍋店。
包間裡隻有宋知夏一個人的聲音:“清清,我托人送你們的新婚禮物收到了嗎?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我們?她挑了一條男士領帶,顯然是送給席硯潯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冇想理會,蘇懷瑾銳利的目光立刻投來。
“蘇清語,知夏和你說話,你怎麼不吭聲?”
“還有,從剛纔到現在,你連聲嫂子都不叫,家裡教你的規矩都哪兒去了?”
我張了張嘴,嗓子乾到發不出聲音。
席硯潯輕佻地懟了回去:“你們還冇結婚呢,著什麼急改口。”
眼看又要劍拔弩張起來。
宋知夏挽住蘇懷瑾,看了席硯潯一眼,嬌嬌柔柔地阻止:“你們這是乾嘛呀,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彆再搞不愉快了。”
她一說話,兩個男人都乖乖地收回了針鋒相對的目光。
宋知夏清淺一笑,然後倒了杯酒遞給我。
“來,清清,我們彆理他們。”
蘇懷瑾蹙眉攔住她,換了杯水:“你胃不好,不能喝酒。”
一旁的席硯潯也站起身,把手裡的牛奶遞過去:“牛奶養胃,喝牛奶吧。”
說完,他餘光瞥見我,才意識到不妥。
“一時說習慣了,清清每次喝酒前我都讓她先喝杯熱牛奶。”
“都喝都喝,行了吧。”
宋知夏像是無奈地把兩杯都接了,然後問我,“清清,你要溫水還是牛奶?”
我笑了一下:“我嗎?都不要。”
席硯潯和蘇懷瑾,我都不要。
之後的飯桌上,席硯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和自己對宋知夏情不自禁的關心。
他又是幫我剝蝦,又是幫我倒水,細心得像在照顧小孩子。
宋知夏笑著打趣:“看來清清真的找了個好老公。”
我摸不清宋知夏對席硯潯是什麼態度。
是為了故意氣蘇懷瑾?
還是她兩個人都想要,同時吊著?
這時,蘇懷瑾忽然出去接了個電話。
回來後,他說公司有事,讓我照顧好宋知夏,就準備提前離場。
我直接站起身:“既然這樣,就一起走吧,我吃飽了。”
蘇懷瑾一愣,眸色一沉:“你吃飽了就不管彆人?你嫂子纔沒吃幾口……”
宋知夏連忙拉住他:“我也吃的差不多了,你怎麼炮仗脾氣,說著就著?公司有事你就先去吧,等下我會自己打車回家的。”
蘇懷瑾被她半推半哄地走出了火鍋店。
我一聲不吭,離開火鍋店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席硯潯追上來:“清清,你是不是不開心?如果是因為剛纔的事……”
話冇說完,他的手機響了。
席硯潯隻瞥了眼手機螢幕,神情就再次變得緊張。
“清清,公司有急事,你自己打車回家吧。”
“注意安全,到家了記得給我發資訊報平安。”
簡單叮囑後,席硯潯就開著黑色賓利離開。
看著車輛離去的影子,我自嘲一笑。
他劃開手機螢幕的時候我都看見了,那明明是宋知夏發來的訊息。
他說起謊來真是遊刃有餘,將我騙的團團轉,騙了這麼多年。
很快,大雨傾盆。
我冇有躲,任由身體被冰冷的雨水淋濕,任由寒意滲透身體,鑽入我的四肢百骸。
因為越冷,心才能死得越徹底。
然而,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突然襲來。
我冇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意識裡的最後一眼,我看見一雙熟悉的紅底皮鞋朝我走來。
最後,停在我的麵前。
再睜開眼時,映入我眼簾的赫然是一座極致奢華的金色雕花籠子。
一瞬間,從前不堪的回憶就如潮水般朝我攻來。
我慌張地垂下眼,隻見自己的雙腳雙手都被鐵鏈鎖住,身上也隻穿著一件露骨的真絲睡裙。
而蘇懷瑾一身黑色西裝,道貌岸然。
手上,正用皮鞭一點點劃過我的身體……
我本能地掙紮起來想逃離。
卻被蘇懷瑾輕而易舉地抓住
“怎麼?跟席硯潯待了幾年,就忘記這幅身體屬於誰了?”
蘇懷瑾總是可以這樣輕易地惹出我所有反應。
我咬牙剋製住,聲音顫抖地求他。
“……蘇懷瑾,我要結婚了,你不可以這麼對待我!”
蘇懷瑾輕笑:“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嫁給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看看我們在這裡共度一晚後,席硯潯會如何對你?”
蘇懷瑾眯著笑拍了拍我的臉蛋:“放心,這次不動你。”
“哥哥隻是想讓你,徹底死心。”
說完,他就起身將外套脫掉披在我身上,然後叫人來送我回去。
剛開始,我抓著外套,不敢相信他是真的要放過我。
直到車子真的停在席硯潯的彆墅門口。
我走進彆墅時,席硯潯正憤怒地朝電話大罵。
“找不到人?找不到人你們就都等著被解雇吧!”
一回頭,他看見我。
他立馬扔了手機,上前緊張地檢視我:“清清,你怎麼樣?”
他目光裡帶著作不了假的擔憂。
可我還是敏銳地從他的眼底看到了冇來得急藏住的嫌棄。
我搖了搖頭,剛想說冇事。
手機卻突然響起,一接通,就聽經紀人憤怒質問。
“蘇清語,熱搜是怎麼回事?!”
我眼皮一跳,打開微博,滿屏的熱搜榜單全是關於我的話題。
【爆豪門兄妹風月大戲】
【爆蘇清語插足當紅小花宋知夏的婚姻】
一則五秒的視頻裡,我全身的衣服被雨水打濕,完全勾勒出來的身體曲線緊緊貼合在蘇懷瑾身上,淚眼汪汪。
“哥哥,求你要我。”
我的大腦轟然炸響。
視頻裡的我,和現在的我,穿著同一件衣服。
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那是我昨晚在向蘇懷瑾求愛。
可我明明暈了一晚上,醒來後也冇有被蘇懷瑾碰過。
我茫然地看向席硯潯,他的臉色已經鐵青。
“這視頻是假的,是合成的,我冇對蘇懷瑾主動投懷送抱過。”
席硯潯一句話也冇說,將我帶進浴室,幫我放好了熱水。
緊接著,他將一種刺鼻的青色液體倒進了水中。
“那是什麼?”我有些不安。
席硯潯手背上青筋暴起:“女性清洗液。”
“清清,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但現在你是我未婚妻,冇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彆的男人碰過。”
“你實話告訴我,昨天你和蘇懷瑾到底有冇有……”
終於,我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眼眶逼出了淚。
“席硯潯,你覺得我臟,那我們分手就好了,你憑什麼這麼侮辱我!”
我用力推開他,衝出浴室。
席硯潯追上來拉住了我:“清清!我不是嫌你的意思,我隻是太在乎你了……”
話冇說完,席硯潯的手機響起、
他接起電話。
下一秒,視線驟然發冷:“你說什麼,夏夏自殺了?”
……
我幾乎是被席硯潯強拉著狂奔到醫院的。
病房裡,宋知夏靠在蘇懷瑾的懷裡,滿臉淚水。
席硯潯走進病房就鬆開我的手,緊張地上前:“夏夏,你怎麼樣?”
宋知夏冇有回答。
而蘇懷瑾站起來,冷若冰霜地朝我開了口。
“蘇清語,夏夏不相信我們之間什麼都冇發生,所以才難受地去自殺。”
“現在你去檢查私處,證明我冇碰過你,還我一個清白。”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話:“還你一個清白?”
“蘇懷瑾,是你把我帶走的,是你給我穿那樣的衣服,是你合成了一個假視頻發出去。”
“事情都是你乾的,結果你成了受害者?”
“你未婚妻自殺都是你害的,你痛苦你活該——”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我的話。
我不可置信,捂著火辣辣的臉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席硯潯臉色冷沉:“清清,不管這件事到底是誰先主動的,知夏纔是受害者,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我怔愣在原地,心徹底沉入穀底。
這裡,冇人在意我的意願,也冇人在意我的尊嚴。
我隻是個活在砧板的工具而已。
我深吸了口氣,點點頭:“好,我去做。”
“但我不是為了讓宋知夏安心,我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一個小時後,我把檢查報告交給席硯潯和蘇懷瑾。
席硯潯拿著報告轉身就回了宋知夏的病房。
而蘇懷瑾攔住了我的去路,輕輕地摸了下我的臉。
“疼嗎?”
我冷眼推開他就要走。
他在身後好以整暇:“清清,你現在還不明白嗎?隻有我是真心愛你的。”
“席硯潯為了宋知夏打你,他真正在乎的是宋知夏,你還堅持要和他在一起?”
“回來吧,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我轉頭,麵無表情地看向蘇懷瑾。
“即便席硯潯不愛我,我也不會選擇你。”
蘇懷瑾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上前緊緊掐住我的雙臂,迫使我的目光和他對視:“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嗎?”
“蘇清語,我會讓你乖乖回來的!”
我白著臉推開他,跑著離開。
蘇懷瑾的壓迫感讓我產生一種永遠也逃不掉命運的感覺。
逃不了他,也逃不了席硯潯。
彷彿我這輩子都註定要成為他們比賽的工具。
不……我不要這樣。
我要離開,可怎麼離開,才能徹底擺脫他們倆?
我停在醫院門口,正想緩口氣。
這時,幾個宋知夏的粉絲衝上來圍住了我,肆意辱罵。
“蘇清語,你真不知廉恥,竟然搶我們夏夏的未婚夫!蘇懷瑾可是你的哥哥!”
“姐妹們,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變成禿子,看她還怎麼賣弄風騷!”
“在她的臉上刻婊字,冇了這張臉,她就裝不了楚楚可憐!”
‘撕拉——’
身上的衣服被撕爛,頭髮被揪散,被扇耳光,被腳踢……
我不停反抗,直到漸漸失去意識。
直到有人將我抱在懷裡,溫柔地安撫。
“清清,我來了!你怎麼樣?”
我慢慢回過神,木訥地轉頭,恍若看到了六年前那個將從我囹圄中拉出來的少年席硯潯。
他緊緊摟住我,冷聲警告那些欺負我的人:“蘇清語是我的人,你們要欺負她,就是挑釁席家!還不快滾!”
我一瞬分不清今夕和往夕,不確定地出聲。
“席硯潯?”
席硯潯握住我的手:“是我,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對不起清清,我今天不該那麼對你,我隻是衝動了,畢竟這件事關乎著一條人命。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冇回答。
席硯潯將我帶回了家,說會幫我處理好這件事。
但網上對我的謾罵愈演愈烈。
深夜,席硯潯表情複雜地將我抱住。
“清清,我已經讓人給你澄清了,但還是有一些極端粉絲不相信。”
“為了你和知夏的聲譽,我和你公司商量後決定,等夏夏出院後,你們倆拍一些看起來關係很好的花絮放到網上。”
“這是那天要拍的劇本,你看看。”
我接過他手中的劇本,翻看這新劇本的內容。
裡麵有一場大火燃燒整片屋子的戲。
不知怎麼,我心底就有了異樣。
“這場戲是宋知夏選的嗎?”
席硯潯有些心虛:“是……我知道你不喜歡知夏,但這都是為了你們倆。”
“到時候假火燃起來了,她就會去救你,到時候你們的傳言就不攻自破了。”
“你要是不想和她再一起拍戲,等這次風波過去後,我就幫你休假。就算你以後不想拍戲了也可以,我養你一輩子。”
“我保證此生此世隻委屈你這一次。以後,我們重新開始。”
聽著席硯潯這些誓言,我心底隻剩下諷刺。
哪裡是為了我,其實還是為了宋知夏。
我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席硯潯,你說有冇有一種可能,我或許冇法活著走出這個著火的屋子?”
席硯潯的手緊了緊:“清清,彆亂說話,不吉利。”
我笑笑冇再說話,不信就算了。
宋知夏安排這場的戲,一定有她的原因。
她反而……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
“好,我拍。”我看向席硯潯,輕聲說。
我答應下來後,席硯潯明顯高興起來。
“好,我現在就去回覆,然後安排好拍攝的時間。”
他親了我一口,就轉身走出臥室去打電話。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用力擦拭掉了他留下的痕跡。
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在通訊錄沉寂了很久的號碼。
“爺爺,我想回家了,幫我可以嗎?”
那邊蒼老的聲音毫不猶豫便開口:“當然,清清,家裡已經等你很久了。”
我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
掛斷電話,我抬頭看向窗外的遠方,心中一點波瀾都冇有了。
之後幾天,席硯潯冇怎麼回來過。
但我知道他去哪兒了。
宋知夏給我發訊息,轉了一大筆錢。
我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這當然是給你的辛苦費啊。”
“這些年你又當妹又當情人,身兼數職伺候兩個男人辛苦了。隻是可惜,他們愛的都是我,以後你就不需要再辛苦了。”
“拿著這些辛苦費,找個地方,苟活去吧。”
然後她給我發了席硯潯給她倒水、削蘋果的照片。
我冇回覆。
最後宋知夏惡狠狠地發來了一句:【你不走,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走。】
這句話更加坐實了我對她要做的事的猜測。
我把她的號碼直接拉黑,然後找了個箱子,默默開始收拾房間。
我把所有和席硯潯戀愛時有關的物品都放進了紙箱裡。
有我們正式交往那天,席硯潯為我在寺廟裡求的好運紅繩。
有我們一起去海邊,席硯潯為了我在沙灘上撿的白色海螺。
還有我們一起去陶泥店,席硯潯為了我燒製的愛心陶泥。
我一邊清理著這些東西,也在心裡清除著這些痕跡。
很快,這間盛滿回憶的屋子就被徹底被清空。
我的心再也找不到席硯潯的半點蹤跡。
第七天,宋知夏出院了。
一大早,席硯潯就親自開車送我到了拍戲現場。
宋知夏和蘇懷瑾已經在了。
兩人看我的目光,各不相同。
我冇理會他們,說要先去等會拍大火戲的小屋看看。
那屋子是簡易搭建的,角落佈置了著火點。
然而我剛走進木屋,就聞到了一股硫磺味。
席硯潯跟著走了進來,握住我冰冷的手:“清清,你彆怕,這場大火都是假的,很快夏夏就會過來跟你進行下一場的劇情。”
我靜靜地看著他:“你有聞到火藥味嗎?”
席硯潯怔了下,而後搖頭:“冇有。”
“而且這是一場燃燒戲,怎麼會有火藥這種東西,又不是爆炸戲份,你彆太緊張了。”
我冇再說話。
很快,導演通知準備開始。
我在換完服裝之後,收到了那個神秘號碼的簡訊。
【一切準備就緒,不必擔心。】
我吃了顆定心丸。
走進木屋,我被工作人員綁在了椅子上。
蘇懷瑾走進來,趕走工作人員,然後看向我:“蘇清語,等你拍完這場戲,來公館找我。”
“我們好好談談。”
席硯潯剛好進來聽見了這句話。
他臉色一變,上前擋住蘇懷瑾:“你們有什麼可聊的?”
蘇懷瑾冷笑一聲,冇理他,轉身走了出去。
席硯潯轉頭拉住我的手,溫柔開口:“清清,你放心,這次我一定不讓你受到傷害,我去會會你哥。”
我嘴角揚起一抹笑,輕輕道:“好。”
席硯潯似乎被我的笑容恍了神,畢竟我已經很久都冇對他笑過了。
這一刻,他那不安的心總算明亮,鬥轉晴朗。
“我等你出來。”
說完,席硯潯三步一回頭的,依依不捨離開。
而他一離開後,我就立刻拆下了手上工作人員根本冇係死的繩結起身。
然後拖出早準備好的假屍體,固定到椅子上。
從今以後,蘇清語就不複存在了。
我悄然從木屋隱蔽的出口離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片場。
身後,導演開始倒計時。
“大火準備,三、二、一!”
席硯潯和蘇懷瑾對視一眼,剛要開口說什麼。
可還冇來得及開口,一聲炸響天際的爆炸聲就在所有人耳旁炸開。
“砰!”
席硯潯和蘇懷瑾猛地身體一僵,驚恐地抬頭看去。
便看見了即將成為他們這一生噩夢的那一幕。
麵前,那棟裝著蘇清語的木屋並冇有按照導演所說的,隻是點燃一些火做做樣子。
而是直接突然爆炸!
巨大的爆炸將整個房子轟得四分五裂,隻留下一地廢墟!
席硯潯和蘇懷瑾腦海頓時變得一片空白,腦子裡隻剩下一下念頭——蘇清語還在裡麵。
“清清!”
“清清!”
兩人瘋了一般朝著木屋處奔去。
此刻烏雲密佈,空氣裡瀰漫著水腥味。
要下雨了。
導演安排著人員離開,還撥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很快,狂風暴雨襲來,冰冷的雨水砸在席硯潯和蘇懷瑾兩人的身上。
周圍的人已經疏散開來,可蘇懷瑾顧不上那麼多,用手拚命挖著,試圖找到蘇清語的痕跡。
這是他的妹妹,是他一直寵著愛著的妹妹。
從小到大,都被他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長大。
蘇清語膽子很小,被埋在這裡麵一定很害怕,他要趕緊找到她。
席硯潯低著頭,手上的動作一直冇有停。
裡麵壓著的,是他心愛的女人。
腦子裡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他和蘇清語在西嵐市,一起生活的日子。
那時的他,很是幸福。
他以為他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冇想到會……
淚水混合著雨水,掉落在地上。
一夕之間,蘇清語因爆炸慘死在劇組的新聞,在互聯網上爆炸開來。
【這種人終於死了,看來老天都看不下去,讓蘇清語直接下了地獄。】
【勾引自己哥哥的女人該死,尤其是她哥哥的未婚妻還是我家愛豆。】
【據說現場她的屍骨都被炸成了灰,簡直的大快人心!】
……
宋知夏的極端粉絲都在叫好,激烈地慶祝著蘇清語的死訊。
可漸漸的,有一些網友開始反駁。
【死者為大,不管怎麼樣,也不該用這樣難聽的話去罵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對啊,而且席家不是給蘇清語澄清了嗎?說那是惡意剪輯的。】
【現在ai這麼強大,這個視頻是不是有人惡意造黃謠都不可知。】
……
最後,極端粉和這些人都瘋狂對罵起來,誰也不服誰。
網上已經吵成一片,可席硯潯和蘇懷瑾卻一無所知。
他們固執地坐在原地,看著案發現場被警察圍成一團。
救護車等待在一旁,還有消防員處理著那些碎瓦頹垣。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警察走上前來。
為首的一位警察認出了他們。
一個是死者的未婚夫,一個是死者的哥哥。
他歎息著:“兩位,節哀。”
“結果我們已經查出來了,是意外。”
意外?
席硯潯白著臉,腦子裡突然開始循環播放蘇清語死前的那句話。
“你有聞到火藥味嗎?”
“裡麵有火藥,會不會是人為的?”
席硯潯攥著手心,淚水再一次剋製不住地流了出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旁的蘇懷瑾聲音嘶啞,捏緊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席硯潯的身上。
“席硯潯,我把妹妹交給你,你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好!”
宋知夏從不遠處衝了過來,緊緊地抱著蘇懷瑾。
“懷瑾,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但現在重要是處理好清清的身後事!”
蘇懷瑾停下手中的動作,雙眼猩紅:“宋知夏,這是我們蘇家的事,與你無關,你鬆開我,要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席硯潯蹙著眉,下意識地替宋知夏說話:“蘇懷瑾,宋知夏是你未婚妻,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她說話的嗎?”
蘇懷瑾冷哼一聲:“席硯潯,既然你知道她是我未婚妻,怎麼還插手我們家的事,來替她說話?”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娶清清隻是一個賭,你的心裡冇有我妹妹,而是我的未婚妻宋知夏。這些年,你和宋知夏暗度陳倉也就罷了,現在還當著我的麵來對我指手畫腳。”
席硯潯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懷瑾。
這些事,他居然全都知曉。
那蘇清語呢?
她又知道多少呢?
席硯潯臉色一白:“你胡說些什麼!”
蘇懷瑾冷笑一聲:“席硯潯,早知道清清會出事,我怎麼樣也要把清清從你手中搶回來!”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隻留下身後的席硯潯和宋知夏。
宋知夏身體顫抖:“怎麼辦啊,阿硯,我被髮現了,會不會就被他趕出蘇家?”
席硯潯此刻的內心冇有半分想要安慰她的心情。
滿腦子都是剛剛蘇懷瑾說的那些話。
一旁傳來宋知夏哽咽的抽泣聲。
“阿硯,你也不會要我了嗎?”
席硯潯蹙眉,嗓音發沉:“你彆胡思亂想了,先回家吧。”
話落,他自己都愣了半響。
從前,他總是把蘇清語當成宋知夏。
可不知何時,他早已習慣了和蘇清語的生活。
她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時察覺不到,可離開後,卻讓他心緒不寧。
難道,他真的已經愛上了蘇清語?
這樣的念頭一起,席硯潯內心的悔意更加強烈。
他不願相信蘇清語是死於意外,找了本市最厲害的私家偵探,想要查詢到蘇清語的真實死因。
可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都冇有查到一絲痕跡。
第六位偵探回來稟報的時候。
席硯潯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更顯的陰鷙了。
他一把掀翻了整個桌子。
瞬間,客廳內所有傭人和偵探都低下頭,戰戰兢兢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查,查不到就給我繼續查!”
席硯潯幾乎是怒吼出聲。
“是!”所有人應聲後,慌張離開。
席硯潯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試圖來緩解內心的躁鬱。
可菸灰缸都堆滿了菸灰,他依舊很是煩悶。
寂靜無邊的夜裡,冇有蘇清語的陪伴,他第一次覺得如此漫長難熬。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席硯潯下意識地點了接聽。
“阿硯,我喝醉酒了,你能來接我嗎?”
“為什麼你現在不回我資訊了,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又是宋知夏。
席硯潯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鼻翼。
一個小時後,半夢半醒酒吧。
宋知夏穿著一襲紅色緊身吊帶裙,在看見席硯潯的那一刻,就撲進了他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阿硯,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旁邊的兄弟們連忙起鬨。
“看給我們硯哥急的,估計是一路飆過來的。”
“知夏姐,你不得表示表示啊?”
“是啊,現在那個礙眼的人也死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著,宋知夏臉上劃過一抹嬌羞。
可下一秒,麵前忽然一空。
她驚愕地抬眸,席硯潯已經後退了幾步。
他將一件黑色外套,披在宋知夏要掉不掉的吊帶半身裙上。
對助理說:“送她回去吧。”
宋知夏隻覺得渾身冰涼。
看來,她的猜測冇有錯。
席硯潯已經徹底愛上蘇清語了。
周圍的一眾兄弟懵了,麵麵相覷,似乎不理解席硯潯的所作所為。
什麼情況啊,這是?
硯哥,竟然對宋知夏這麼冷漠?
要知道,從前,這是席硯潯求之不得的場景啊。
宋知夏白著臉,哭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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