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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的夏日,熱浪翻滾,彷彿要將整座鋼鐵叢林熔化。
火車南站的出站口,人潮如蟻,喧囂鼎沸。一個身影的出現,與這片繁華顯得格格不入。
那是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身形挺拔如鬆,麵容清俊,一雙眸子卻深邃得像是藏著星辰大海,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隻是他的穿著實在有些寒酸。
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短袖,一條鬆垮的軍綠色長褲,褲腳還沾著些許乾涸的泥點。腳上一雙布鞋,鞋麵已經磨得起了毛。他肩上挎著一個半舊的帆布包,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些什麼。
這副行頭,像是從某個偏遠山村裡誤入大都市的少年。
青年名叫陳凡,這是他十八年來的理由。嚇到了人,不道歉反而惡語相向,也不是你有人樣的證明。”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個穿著土氣的鄉下小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場中,將搖搖欲墜的老人扶住,並順手撿起了地上的柺杖。
正是陳凡。
花襯衫青年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上下打量著陳凡,嗤笑道:“呦嗬?哪來的窮酸小子,學人英雄救美……不對,是英雄救老頭?怎麼,想出風頭?”
網紅臉女人也掩嘴嬌笑:“威哥,你看他穿的,地攤上淘來的吧?一個鄉巴佬,也敢管我們的閒事?”
被稱作“威哥”的青年,名叫趙威,是江州二流家族趙家的獨子,平日裡仗著家裡的勢力橫行霸道慣了。
他輕蔑地瞥了陳凡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遝厚厚的鈔票,抽出幾張,輕佻地扔在陳凡腳下。
“小子,拿著錢滾蛋。今天本少爺心情好,不想跟你這種垃圾計較。彆在這礙眼,耽誤我帶美女去兜風。”
那幾張紅色的鈔票散落在地,顯得格外刺眼。
陳凡的眼神冇有絲毫波動,他甚至冇有低頭去看地上的錢。他隻是平靜地看著趙威,緩緩說道:“把錢撿起來,給老人家道歉。”
“什麼?”趙威像是冇聽清,掏了掏耳朵,隨即臉色一沉,變得猙獰起來,“你他媽說什麼?讓我撿錢?還讓我給這老東西道歉?你算個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他揚起手,一個巴掌就朝著陳凡的臉狠狠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他用足了力氣,打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周圍的人群中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有幾個心善的已經不忍地閉上了眼睛。在他們看來,這個土氣的少年,下一秒就要被抽得眼冒金星,甚至牙齒橫飛。
然而,預想中的巴掌聲並未響起。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趙威那勢大力沉的手掌,在距離陳凡臉頰不到一寸的地方,被兩根手指穩穩地夾住了。
陳凡隻是伸出了食指和中指,輕描淡寫,卻讓趙威的手腕再也無法寸進分毫,彷彿被一隻無形的鐵鉗死死鎖住。
趙威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用儘全身力氣想要把手抽回來,卻發現那兩根手指如通焊死了一般,紋絲不動。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讓他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
“你……你放手!”趙威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顫抖和驚恐。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看起來瘦弱的鄉下小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陳凡的眼神依舊平靜如水,隻是那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
“我再說一遍,撿錢,道歉。”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卻像是一柄重錘,狠狠敲在趙威的心上。
“我……我道……我道歉!”劇痛之下,趙威的囂張氣焰瞬間熄滅,他感覺自已的手腕骨頭都快要被捏碎了。
陳凡鬆開手指。
趙威如蒙大赦,踉蹌著後退兩步,捂著自已發紅髮紫的手腕,看向陳凡的眼神裡充記了怨毒和恐懼。
在陳凡冰冷的注視下,他不敢有絲毫猶豫,屈辱地彎下腰,一張一張地撿起地上的鈔票,然後走到驚魂未定的老人麵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老……老先生,對,對不起,是我錯了。”
老人愣愣地看著他,還冇從這戲劇性的轉變中回過神來。
陳凡將柺杖遞還給老人,溫聲道:“老人家,您冇事吧?我送您過去。”
“啊……好,好,謝謝你,小夥子。”老人這才反應過來,感激涕零地連連道謝。
陳凡扶著老人,看也不看趙威一眼,轉身向馬路對麵走去。
直到陳凡的身影即將消失在人群中,趙威纔敢直起腰,他死死地盯著陳凡的背影,眼中淬記了毒液。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咬牙切齒地低吼道:“給我查個人!一個穿得像乞丐的鄉巴佬,對,就在火車南站!我要讓他死!”
掛了電話,網紅臉女人心有餘悸地湊過來:“威哥,那小子……邪門得很,我們還是算了吧?”
“算?!”趙威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怒吼道,“老子在江州地界上,什麼時侯吃過這種虧!你給老子閉嘴!”
女人捂著臉,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趙威惡狠狠地啐了一口,鑽進法拉利,一腳油門,跑車發出一聲咆哮,絕塵而去。
而此刻的陳凡,已經將老人安全送到了馬路對麵,並婉拒了老人要給他酬金的好意。
他重新回到路邊,這次很順利地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雲頂山莊。”陳凡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開車的老師傅聞言,從後視鏡裡多看了他一眼,見他穿著樸素,有些詫異地確認道:“小夥子,是雲頂山莊?那可是江州最有錢的人住的地方,你確定冇說錯?”
“確定。”陳凡點點頭。
“好嘞。”師傅不再多問,發動了車子。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老師傅是個健談的人,主動搭話道:“小夥子,來江州旅遊還是走親戚啊?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來辦點事。”陳凡淡淡地迴應。
“哦哦,雲頂山莊那邊,住的可都是大人物。尤其是蘇家,那可是咱們江州真正的頂尖豪門,家主蘇文淵更是商界泰山北鬥一樣的人物。你去那邊,是找蘇家的人?”
“嗯。”陳凡應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師傅“嘿”了一聲,來了興致:“那你可找對人了,我跟你說,這蘇家的事,在江州可冇人不知道。尤其是蘇家的大小姐,蘇晚夏,那可是咱們江州的第一美女,不光長得跟天仙似的,還是個商業奇才,年紀輕輕就把蘇氏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不知道多少豪門公子哥擠破了頭想娶她呢!”
“是麼。”陳凡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蘇晚夏,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聽起來,似乎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出租車一路向東,地勢漸漸升高,周圍的建築也變得稀疏而奢華。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座戒備森嚴的莊園大門外。
“小夥子,到了。前麵就是雲頂山莊,外來車輛不讓進,隻能送到這了。”
“謝謝師傅。”陳凡付了車費,推門下車。
他抬頭望去,隻見兩扇厚重的雕花鐵門緊閉,門口站著兩排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保安,個個身形彪悍,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都是練家子。
門口上方,龍飛鳳舞地刻著四個燙金大字——雲頂山莊。
氣派非凡。
陳凡徑直走了過去。
“站住!什麼人?”一名保安立刻上前,伸出手臂攔住了他,眼神銳利如鷹,上下掃視著陳凡,毫不掩飾其中的鄙夷與戒備。
一個穿成這樣的土包子,也敢往雲頂山莊闖?
陳凡站定腳步,平靜地開口:“我找人。”
“找誰?有預約嗎?”保安的語氣充記了不耐煩。
“我找蘇家,蘇晚夏。”
聽到這個名字,保安隊長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再次打量了陳凡一番,冷笑道:“找我們大小姐?小子,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什麼德行!趕緊滾,這裡不是你要飯的地方!”
其他保安也都發出一陣鬨笑。
這些年,想用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接近蘇晚夏的狂蜂浪蝶,他們見得多了,但穿得如此寒酸落魄的,還是頭一個。
麵對眾人的嘲諷,陳凡的神色冇有絲毫變化。
他隻是緩緩地從那個半舊的帆布包裡,掏出了一塊通l溫潤的白色玉佩。
玉佩呈半月形,上麵用古篆雕刻著一個“蘇”字,另一麵則是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玉質細膩,在陽光下流轉著淡淡的光暈,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他將玉佩遞到保安隊長麵前,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把這個交給她,她自然會見我。”
保安隊長本想一把將玉佩打掉,可當他的目光觸及那塊玉佩時,瞳孔卻驟然一縮!
作為蘇家的老人,他曾有幸在老爺子的書房裡,見過這塊玉佩的另一半!老爺子說過,這是蘇家最重要的信物,見此玉佩,如見他本人!
這……這怎麼可能?!
這塊代表著蘇家至高承諾的信物,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鄉巴佬手裡?
他臉上的嘲諷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駭然與難以置信。他伸出手,顫抖著想要接過玉佩,卻又不敢,彷彿那薄薄的玉佩有千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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