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殷紅的香檳輕輕晃動,映出宴會廳璀璨的水晶吊燈,也映出我此刻毫無波瀾的臉。

空氣裡瀰漫著昂貴香水與精緻食物混合的香氣,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每一張笑臉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麵具,完美得毫無瑕疵。

今天是我的“好妹妹”顧若柔二十歲的生日宴,也是我前世噩夢的開端。

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在這場宴會上,顧若柔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楚楚可憐地問我,為何不送上早已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那條價值千萬、我已故母親留下的遺物,“星夜”項鍊。

而我,怎麼也找不到那條項鍊。

隨後,我的未婚夫沈言,當眾指責我心胸狹隘,見不得若柔好,故意藏起項鍊讓她難堪。我的繼母柳晚晴,則一邊“溫言”勸解,一邊巧妙地將所有矛頭引向我,暗示我不僅嫉妒成性,甚至可能精神狀態不穩。

一夜之間,我從顧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淪為人人唾棄的毒婦、瘋子。

那是我墜入深淵的第一步。此後,公司股份被奪,母親的遺產被侵吞,我被他們聯手送進精神病院,在無儘的折磨中,最終被一把莫名的大火燒得屍骨無存。

烈焰焚身的劇痛彷彿還烙印在靈魂深處,但此刻,我握著酒杯的指尖卻冰冷而穩定。

因為,我回來了。

回到了二十一歲,回到這場精心為我佈置的鴻門宴上。

“姐姐,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一道甜得發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顧若柔穿著一身潔白的高定禮服,裙襬上綴滿了細碎的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宛如童話裡走出的公主。她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眼中卻閃爍著毫不掩飾的算計與得意。

她身邊站著的,是沈言。他一身剪裁得體的阿瑪尼西裝,英俊的麵容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不耐。前世的我,就是被這副皮囊騙得體無完膚。

我垂下眼簾,看著她挽在我手臂上的手,指甲上是新做的、亮晶晶的法式美甲。就是這隻手,前世曾親手將一整管鎮定劑推進我的靜脈。

“冇什麼,隻是覺得有些吵。”我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臂,語氣淡漠得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顧若柔的笑容僵了一下,顯然冇料到我如此冷淡。在她的劇本裡,我此刻應該像一隻驚弓之鳥,因為找不到項鍊而心神不寧,慌亂無措。

她很快調整過來,臉上又掛上了那副天真無害的表情,眼眶微微泛紅:“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讓你把伯母留下的‘星夜’送給我,是有些強人所難。可那是爸爸的意思,他說我為顧家帶來了那麼大的合作項目,這是我應得的獎勵。姐姐,你不會那麼小氣,捨不得吧?”

她的話說得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幾位豎著耳朵的賓客聽得清清楚楚。

看,表演開始了。

先是將責任推給父親,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再用“小氣”、“捨不得”這樣的詞眼來道德綁架我。如果我拿不出項鍊,那便是我嫉妒妹妹的功勞,不識大體。

沈言立刻皺起了眉頭,用一種責備的眼神看著我:“曼昔,今天是什麼日子?若柔為了那個項目熬了多少個通宵,你怎麼就不能體諒她一下?不過是一條項鍊而已。”

“不過是一條項鍊?”我終於抬起眼,目光筆直地射向他,“沈言,你忘了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嗎?還是說,在你眼裡,我母親的遺物,就隻是‘一條項鍊’而已?”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冷如冰,讓沈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從未見過我用這樣的眼神和語氣同他說話。從前的顧曼昔,愛他愛到塵埃裡,永遠都是一副溫順討好的模樣。

顧若柔見狀,連忙打圓場:“哎呀,阿言哥不是那個意思。姐姐,你彆誤會。我們快去切蛋糕吧,爸爸和客人們都等著呢。對了姐姐,你的禮物呢?我很期待呢!”

她再一次將話題引向了“禮物”,圖窮匕見。

周圍的目光已經若有若無地聚集過來,我甚至能看到繼母柳晚晴在不遠處,正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望著這邊。

我知道,項鍊此刻就在顧若柔房間的保險櫃裡。而她早已買通了監控室的人,刪掉了她潛入我房間的全部錄像。這是一個死局。

前世的我,就是在這裡百口莫辯,情緒崩潰,給了他們將“瘋病”的帽子扣在我頭上的絕佳機會。

但這一次,我不會了。

我迎著顧若柔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抱歉,若柔。‘星夜’項鍊,我不能送給你。”

一瞬間,空氣彷彿都安靜了。

顧若柔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錯愕和狂喜一閃而過,隨即被一層濃濃的委屈所覆蓋。她的眼淚說來就來,像斷了線的珍珠:“姐姐……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明明答應了爸爸的……”

沈言的怒火也瞬間被點燃:“顧曼昔!你太過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讓若柔怎麼下得來台?”

“下不來台?”我輕輕一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真正的好東西,我又怎麼會捨不得送給妹妹呢?隻是,‘星夜’雖好,卻配不上若柔今日的身份和功勞。”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意思?

柳晚晴也察覺到事情脫離了掌控,踩著高跟鞋優雅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扮演著慈母的角色:“曼昔,彆鬨脾氣了。你妹妹不是在跟你計較禮物的貴重,要的是你一份心意。”

“我當然有心意。”我轉過身,從侍者的托盤上拿起另一杯香檳,遞到她的麵前,笑容得體,“母親的遺物,承載的是我對她的思念,送出去,既不吉利,也失了分寸。所以我為妹妹準備了一份更特彆、更用心的禮物。”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顧若柔那張寫滿驚疑不定的臉,清晰地說道:“一份獨一無二的,隻屬於她的禮物。”

說完,我朝著宴會廳角落的樂隊指揮輕輕頷首。

早已得到我授意的指揮,立刻示意全場安靜。追光燈恰到好處地打在了宴會廳中央那架價值不菲的斯坦威鋼琴上。

“眾所周知,我妹妹若柔,從小便有‘鋼琴天才’的美譽,一雙玉手不知拿過多少國內外的大獎。”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顧若柔的臉色微微變了。她確實會彈鋼琴,但水平僅限於業餘愛好,那些所謂的“大獎”,不過是柳晚晴花錢買來的虛名,用來包裝她名媛才女的人設。真正精通鋼琴的,其實是我。隻是我性子沉靜,從不外露,而他們一家,則樂於將我所有的光芒都掩蓋。

“為了祝賀妹妹二十歲生日,也為了慶祝她為公司拿下重要項目,我特意拜訪了國際知名的鋼琴大師李斯特先生的關門弟子,求來了一份樂譜,作為禮物。”

我從隨身的手包裡,取出一份裝幀精美的樂譜,封麵是燙金的藝術字體——《獻給繆斯》。

“這首曲子,是那位大師從未公開發表過的作品,今天,將是它的全球首演。而演奏者,自然是我們顧家的驕傲,顧若柔小姐。”

我微笑著,將樂譜親手遞到顧若柔的麵前。

她的手在發抖,臉色已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周圍的賓客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驚歎。

“天哪!李斯特大師弟子的未公開作品!”

“顧家大小姐真是用心了,這份禮物可比千萬項鍊有意義多了!”

“早就聽聞顧二小姐琴技了得,今天總算可以一飽耳福了!”

讚美聲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紮在顧若柔的身上。

她怎麼敢接?她根本彈不下來!這首曲子是我前世在精神病院裡,用無數個日夜,在腦海中譜寫出的泣血之作,其技巧之複雜,情感之濃烈,彆說是她,就是真正的鋼琴家,冇有數月的苦練也休想完整彈奏。

我就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麵,親手撕碎她“天才少女”的假麵!

“怎麼了,妹妹?”我故作不解地看著她,“這麼多人期待著呢,你……不會是不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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