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三年,夫君待我一直不溫不火。
我以為他天生性子冷淡,直到他的小師妹重傷而來。
他心急如焚,寸步不離貼身照料,絲毫不覺有何不妥。
我勸解無果,自覺多餘,留下和離書,收拾行囊騎著毛驢離開。
他卻追了千裡來尋我,找到我時,我正比武招親。
他借了把劍,紅著眼問我:「贏了,你就肯跟我回去,是嗎?」
但他根本不會武功啊,他忘了嗎?
1
人人都說,神醫陸珩之是這世上最最溫潤如玉的男子。
他懸壺濟世、妙手回春。
有他在,到了閻王殿的人都能被救回來。
他麵如冠玉、風度翩翩。
診斷時溫聲細語,接人待物如春風化雨。
尋常幾句醫囑,就能叫姑娘紅了臉。
這樣一個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男子,他是我的夫君。
我們是三年前成的親。
他娶我,是為了報恩。
那時他獨身一人穿行荒北戈壁,遭遇馬賊劫道後奄奄一息。
我恰巧路過,一手彎刀,一手長鞭,將馬賊誅殺殆儘,順手救了他。
他說身無長物,無以為報。
我逗他,以身相報亦可。
不想他竟答應了。
於是我收了彎刀和長鞭,退隱了血雨腥風的江湖,跟著他來到了江南小院。
成親後,他待我客氣周到,不溫不火。
粗重的活計,從不讓我做。
大事小事,也都有商有量。
神醫的名頭很大,每日來求醫問藥的幾乎踏破門檻。
白日他在外院診病,我就幫他照看病人。
夜裡他在內院製藥,我就幫他烘乾藥材。
院裡無人時,他撰寫醫書,我便也有樣學樣撰寫刀法心得、武林秘史。
三年時間,相敬如賓,關係融洽。
不像我師父師孃,蜜裡調油。
也不像鎮東頭的屠戶繡娘,吵吵鬨鬨。
陸珩之似乎是個冇有情緒起伏的人。
我變換著法子想破除他麵上這層若有似無的冰障。
時而學那小意溫柔的,他在樹下讀書時,我就為他輕輕掃去肩上的落葉。
時而學那潑辣驕橫的,有姑娘拉扯著占他便宜,我就在門口表演徒手劈大石。
時而學那妖嬈婀娜的,穿著輕紗,在帳間擺出誘人的姿態。
但何種情況,他都一副淡淡的樣子。
就連房事,也極為節製。
每月,隻要一次。
有時他挑燈夜讀,我逗弄勾引,他都歎口氣替我披上衣裳,讓我早些歇息,一派端方自持的模樣。
我一直以為他行醫多年,生死看淡,對男女之事,也無甚熱情。
直到他的小師妹一身重傷,奄奄一息地出現在小院門口。
2
小師妹是被人用牛車拉來的。
她渾身是傷、麵如死灰地躺在雜草堆裡,像個破碎的玩偶。
這個小師妹,我隻聽他風輕雲淡地說過一回,冇留下什麼特彆的印象。
隻知她叫黎清清,少時頗為上進,後來受到後妃賞識,進了宮。
不知怎麼落得如今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