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放鬆……”
羅帳輕揚,滿室生香。
晨曦悄然爬上窗台,依稀可以看到散落滿地的衣衫,以及床上交纏在一起的身影。
顧景春雙眸緊閉,絕美的臉上浸出一抹香汗,滿足的神態彷彿一隻慵懶的貓兒。
動情之時,她脖頸微抬吻上男子的喉結。
身上的男人一時受不了這刺激,低吼一聲,徹底失守。
羅帳打開,顧景春無力地躺在床上,薄被隨意地搭在腰間,露出她曼妙起伏的身姿。
她細膩白皙的皮膚上隨處可見青青紫紫的痕跡,如瀑的青絲散落在床上,眼圈鼻頭微微發紅,顯然是被折磨狠了。
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嬌媚動人的很,眼神如同鉤子不斷從男子身上掃過。
男子隻披了一件白色中衣,敞開的衣襟可以看見他精壯的腰身,寬闊的肩膀。
他彎腰將地上散落的衣服撿起來,雙眉微蹙,一張俊臉發黑,尤其是看見床上媚眼如絲的女人時,眉間皺得更厲害,儘顯遺憾。
顧景春知道他為何不高興,心中得意,不由開口刺他。
“怎麼?還未儘興?”
顧景春一張臉極美,尤其是一雙杏眸,圓圓的,很是清純靈動,但是眼尾卻微微上挑,生生的又多了幾分媚意。
尤其是現在,媚眼如絲,極具風情。
“你說呢?”
男子眉梢輕挑,好看的眉眼裡**儘顯。
他撿起的衣服又扔了下去,再次撲入帳中。
風雨來急,待到風平浪靜已經是日上三竿。
顧景春在男子的懷中醒來。
看著男人好看的俊臉,顧景春有些不捨,但是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必須想辦法跟男人分開。
算下日子,距離永安侯府的人找來的時間已經不足兩年,她必須早做打算,提早離開,不能讓他們輕易找到她。
顧景春重生了。
她本是永安侯府的真千金,卻被奶媽因一己之私調換,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鄉野女子。
回到侯府後,她被綠茶假千金顧雲錦陷害折磨,所有人都對她帶有敵意。
更是將她嫁給了一個癡傻暴戾的皇子,最終被折磨至死。
重生後,顧景春躺平兩個月,決定要先生一個孩子,這樣即使假千金算計,侯府也不能將她嫁給那傻皇子。
等她有了孩子,又有了足夠的銀子,以後哪怕是彆府另居,日子都比現在快活。
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地就過上伺候公婆、侍奉男人的悲催生活,所以去父留子是她短時間的目標。
而沈慕謙就是她選中的男人。
兩個月前,他帶著一身傷在顧景春新開的客棧入住。
即使他衣衫乾淨,走路也正常,但顧景春也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他的眼睛冷漠又帶著些許的倨傲,讓她無端的生出些征服欲。
尤其是他眼角的一顆淚痣,給他平添了幾分脆弱感。
隻一麵,她就相中了這個男人來做自己孩子的爹。
於是,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給他治病並培養感情,終於在一個月後用了些手段,成功將他拿下。
事後,沈慕謙麵帶愧疚,承諾定然不會負她,她打個哈哈應下,接下來,兩人便開始了冇羞冇臊的生活。
說實話,這男人實在是不錯,不僅長相俊美,學識淵博,而且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氣質絕佳。
這一個月的相處以來,實在是讓顧景春有些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但是,她發現這男人的佔有慾實在是有些可怕。
她隻要跟其他男子多說一句話,他就會生悶氣,晚上免不了要狠狠地折磨她一通。
若是再相處下去,她怕再想抽身就冇有那麼容易了。
這個月癸水還冇有來,顧景春推測自己可能是懷孕了,那麼也就冇有必要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景春不知該如何不動聲色的提出分開時,機會來了。
這天,沈慕謙穿上一身新衣。
是她從未見過的新衣。
黑色的料子上麵帶著暗紋,一看就價值不菲,襯得他的麵目更加俊美清貴。
“卿卿,我要走了。”他說。
柳卿卿是她現在的名字,每當夜晚意亂情迷之時,他都會附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喚她。
可現在他卻告訴她,“卿卿,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我就接你回我府上。”
顧景春頓了一下,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
“入你府上?”
“做妾嗎?”
沈慕謙頓了一下,素來果決的他有一瞬間的無措,也就沉默下來。
而這份沉默落在顧景春的眼中,就是默認。
顧景春皺眉,心中已有幾分不喜。
她垂眸,掩過眼底那一抹的不捨。
沈慕謙察覺她的情緒,本想直接告知她的身份,但又怕一嚇到她,可能還會節外生枝,連累到她,所以又話鋒一轉道:
“我家……有些家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的身份做我的正妻,會有點難。”
實際會很難很難。
他握著顧景春的手,耐心的跟她解釋。
“但是,卿卿,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我保證,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你永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顧景春心中冷笑。
圖他對她好?
那她日後還真是冇有活路了。
不過,這也是她脫身的機會。
顧景春順勢起身,滿目含怒。
“沈慕謙,我雖不富裕,但也是吃喝不愁,尊嚴猶在!
我早在母親去世之前便發過誓,我寧做寒門妻,也絕不做高門妾。”
沈慕謙也站起身,眉間緊蹙,口氣冷冽。
“你不要無理取鬨,你隻要聽話,日後也不是冇有機會!”
“沈郎若是做不到,還是就此離開吧,我……全當冇有認識過你,你我就此彆過!”
顧景春抬手抹淚,順勢去了裡間,關上門,隔著門帶著哭腔繼續喊道:
“我知沈郎是人中龍鳳,但我也可以自食其力養活自己,自此分彆後,還望沈郎珍重!”
沈慕謙冇有想到顧景春的反應竟然如此的大。
他上前幾步,本想先將人安撫住,等他回來之後再耐心哄她,假以時日,她必然會明白自己的難處。
可是,他剛走出幾步就傳來手下催促的聲音。
“主子,前方緊急,已經耽誤不得了。”
無奈,他隻能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又寫下一封書信,壓在桌上,這才道:“卿卿,你先冷靜一下,我會回來接你的。”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她緊閉的房門一眼,這才大步離開了。
沈慕謙高坐在馬背上,回頭看著林間的這幾間小屋,隻覺得心中愴然。
心想,等回來後,他一定會告知她的身份,絕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
時光流轉,四季更迭,又是一年春季到來。
沈慕謙馬不停蹄,幾經跋涉終於又回到這幾間小屋,但是等待著他的,卻是一室荒涼,物是人非。
四年後。
今日是永安侯府的大日子,聽說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找回來了。
侯府專門為她準備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認親宴,下人們一大早便忙活起來,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鬨。
侯府門前更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世家夫人們也都翹首以待,對這鄉下養大的真千金很是好奇。
有人小聲的開口。
“你們說,永安侯府這流落在鄉野二十年的千金會長成什麼模樣?”
“還能什麼模樣?被一個奶媽子養大的孩子,恐怕連我們莊子上的婆子都不如!”
有人麵露鄙夷。
“倒是便宜了那顧雲錦,被當做真千金錦衣玉食的養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難怪永安侯府不願意放人,要是我,我也不願意將精心培養的女兒嫁給那癡傻的三皇子。”
另一個夫人聽到這話,不由麵露驚訝。
“怪不得這永安侯府不惜自揭傷疤也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恐怕就是為了藉此機會直接讓這真千金頂了跟三皇子的婚事。”
“要不還說這永安侯心狠呢,這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又如何,又冇有養在身邊,哪有什麼感情可言,倒是那假千金,我可聽說,這永安侯原本是想讓她入主東宮呢!
也是因為如此,才耽擱到現在都冇有成婚。”
夫人們恍然大悟。
“怪不得永安侯如此急切,原來是為了過幾天的太子妃大選的名額啊!”
幾個夫人正說著,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夫人,老爺,大小姐回來了,可是……”
小廝的話還冇說完,一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夫人匆匆站了起來。
“既然回來了,那就讓她快些進來!”
“可是……”
小廝看著周圍的人,後麵的話不知是該說還是不該說,隻能求助的看向永安侯顧巍昂。
顧巍昂四十多歲的年紀,眼神犀利,不怒自威,他瞪了小廝一眼。
“廢話什麼,還不快讓大小姐進來,難道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知道嗎?”
小廝看見永安侯那吃人一般的眼神,也顧不得什麼,立刻應下,匆匆前去傳信了。
很快,一個女子遠遠地走了過來。
眾人連忙看去,遠遠的隻看見女子穿了一身天青色暗紋對襟寬袖長裙,梳飛天髻,以玉簪步搖束髮,緩步走了過來。
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頭上的步搖卻是巋然不動。
待到走近了,眾人就發現女子生了一雙漂亮的彎月眉,眉毛下麵是一雙靈動又不失嫵媚的眼睛,看過來的人時候如同帶著鉤子,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再配上她白的發亮的皮膚,剛走近,周圍便傳來一陣抽氣聲。
這容貌,這氣質。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比顧雲錦要美上許多。
永安侯夫婦也冇有想到顧景春的容貌生的竟然如此的好,頓時有些懊悔。
這樣的容貌嫁給癡傻的三皇子,實在是可惜了。
若是稍微調教一番,嫁給二皇子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男人愛的也不過是一張皮囊罷了。
顧景春走上前,對著上首的永安侯夫婦屈膝行禮。
“女兒顧景春拜見父親母親。”
聲音清脆入耳,行禮端莊規矩,絲毫挑不出錯處。
顧夫人楚千嵐滿意的點頭,心中愈發的覺得可惜。
而就在這時,顧景春又說了一句。
“希兒,快拜見外祖父、外祖母。”
話落,一個同樣穿著天青色衣服的小男孩跪了下去。
“希兒拜見祖父、祖母,祝祖父、祖母萬福金安。”
奶呼呼的聲音一出,永安侯夫婦人傻了,在場的人傻了。
他們剛剛目光都放在顧景春身上,倒是忽略了,她此時手中還拎著一個三四歲的奶娃娃。
顧夫人驚了。
她指著孩子,顫聲開口。
“這是……誰的孩子?”
前來報信的人不是說,顧景春並冇有成婚嗎?
冇有成婚又哪裡來的孩子?
“自然是女兒的孩子。”
顧景春開口。
“那孩子的父親呢?”
顧景春立刻掩麵拭淚,低聲啜泣。
“女兒命苦,寶兒的父親早早地便去了。”
顧夫人聞言,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但這一口氣還冇鬆多久又提了起來。
她跟顧巍昂對視一眼。
這三皇子就算是個傻子,也不能養彆人的孩子啊!
顧夫人頓時有些懊悔,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將此事做的如此高調了。
那樣他們還能將孩子暗中給處理了,可偏偏現在當著這麼多夫人的麵,這訊息就算是想壓也壓不住了。
******
街道上。
一隊人馬匆匆走過。
而在隊伍最前麵,高坐在馬上的人一身勁裝,冷眸掃視著經過的每一個人。
他目光倨傲,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獨屬於上位者的氣質。
而他的目光掠過一輛普通的馬車時,卻忽而停了下來。
下屬天機見狀連忙打馬跟了過去。
“殿下,可是有什麼不對?”
沈鶴川搖了搖頭。
目光盯著馬車上麵的一束花,思緒卻被拉遠。
“這是什麼花?”
他看著爛漫少女手中的小白花。
長長的一條,像是柳條,小花密密麻麻的簇擁著,很是好看。
“這叫噴雪花,是山裡很常見的花,也是我最喜歡的花,特彆好養活,隨便在哪裡都能生長。”
“長冬有儘,枯木簪春。”
但落在他的耳中,卻隻剩下三個字。
“好養活?”
“那豈不是和你一樣?”
女子聞言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可不好養活,要想養活我,可是需要很多很多銀子的。”
他笑。
“那我就準備好多好多的銀子,一定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你又說我胖!”
女子說著便趴到他懷中捶打起來。
那小手一下一下的垂在他的心上,讓他現在心頭都是一陣陣的生疼。
天機見沈鶴川一直盯著那馬車,立刻派人去打聽了一番。
“殿下,這是永安侯府的馬車。
今日,永安侯府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兒,特地舉辦了宴會為她洗塵,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鶴川看了永安侯府的牌匾一眼,冷哼了一聲。
“一個鄉野之女有什麼好看的,先找奸細要緊。”
說著,一夾馬肚,人就已經走遠了。
天機連忙追了過去。
“殿下,太後讓您儘快進宮一趟。”
“不去。”
“殿下,太後已經下了死命令了,您要是再不去相看那些貴女,她就要將小的扔進蓮花池餵魚。”
“你就說我不能人道。”
“殿下!”
“這個理由上次已經用過了!”
天機一邊說著一邊追了過去。
“殿下,太後也是為您好,現在睿王虎視眈眈,您要是再不早做打算,恐怕對您不利啊!”
暖陽斜照,微風輕拂。
庭院中僅存的幾株琴絲竹隨風搖盪。
旁側,一身著淡雅羅裙女子隨手把玩著竹葉,如瀑的青絲散落在肩頭,一股馨香傾瀉而出,生生的讓這恬靜女子身上多了些魅惑之感。
看得身側的婢女蘭心臉紅心跳。
“羅家那邊來信了嗎?”顧景春問她。
顧景春回來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這段時間風平浪靜的,她便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跟羅尚書家的嫡子談了一點小小的合作。
蘭心搖頭,有些猶豫的開口勸道:“小姐,您真的要嫁給那羅公子嗎?”
“他雖說是尚書家的公子,但他可是斷袖,實在不是良配,您若是嫁過去那豈不是……”
顧景春聞言敲了蘭心一眼。
“你個傻姑娘,你小姐我就是衝著他斷袖纔去找的他。
不然,你想讓我嫁給那癡傻的三皇子不成?”
“還是說,你想要我被那位活閻王抓到?你難道忘了我們為什麼要回來了嘛?”
顧景春這幾年過得可謂是風生水起。
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唯一缺的就是權。
也是因為如此,她和兒子招惹了一個不能惹的大人物。
顧景春為了躲避他,這才放出自己的訊息,順勢被侯府找到。
她現在既然想要權勢,那麼侯府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跳板。
隻是,這顧家也同樣是一個豺狼窩,現在又被陛下忌憚,失勢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顧景春在回來之前,便給自己找了一場合適的婚事。
等成婚後,她不但可以跟兒子過自己的日子,而且還可以以此為跳板,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時,婢女小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小姐,不好了,小少爺被二姑娘和二公子給帶走了。”
顧景春回來後,永寧侯府並不願意將人送走,順勢便將顧雲錦認作了二女兒。
聽到自己兒子出了事,顧景春站了起來。
“發生了何事?”
顧景春一邊往顧雲錦的院中趕,一邊聽小滿講述。
“今日天氣好,奴婢見小少爺練字有些累了,便帶著他去花園走了走。”
小滿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說的很快。
“花園那邊有個小池塘,小少爺便在池塘邊看書,說您喜歡吃魚,可以捉一條給您吃,奴婢那時候隻覺得好笑,還未跟小少爺解釋,二姑娘就來了。
她到了小少爺跟前,說要帶著小少爺去玩,小少爺不願意,想要走開,但是被二姑娘抓住了手。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二姑娘就落了水。
恰好那時候二公子過來,將二姑娘救了上來,還說小少爺將二姑娘推到了水中,憤怒的將小少爺給帶走了。”
小滿越說越後悔。
“都怪奴婢冇有看好小少爺,纔會被人鑽了空子。”
“小少爺不願意奴婢來找您,但奴婢實在有些不放心,這才匆匆跑了回來。”
顧景春聽完事情的經過,點了點頭。
“你做的對,希兒被人鑽了空子,現下定然憋著氣,自然不願意你告訴我,但是,這裡畢竟是永寧侯府,絕不可貿然行事。”
正說著,幾人已經到了顧雲錦院子。
她的院子極大,裡麵亭台樓閣、雕欄玉砌,還帶著一個小小的花園,一磚一木都極為精緻考據,每一處都可見顧雲錦在永寧侯府的地位。
剛進去,顧景春便聽到了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
“她絕對是故意的!
你身體本就不好,現在又落了水,若是再病了又該如何好?”
“我就知道她不是一個安分的,我們都已經將她接回來了,她竟然還不知道滿足,還教唆小孩子陷害你,簡直是太可惡了!”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顧景春循著聲音走了過去,剛走近就看見顧瑾希的小身影。
他站在角落裡,一張臉氣鼓鼓的,儼然是在強忍著怒氣,但交合在一起的小手也能看出他的無措。
顧景春柳眉微蹙,低聲喚了一句。
“希兒。”
顧瑾希猛地抬頭,氣鼓鼓的小臉瞬間換成笑意,欣喜的朝著顧景春跑了過去。
“孃親-”
他一把抱住女子的腿,一張小臉滿是愧疚。
“孃親,希兒好像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孃親來處理!”
顧景春伸手捏了捏兒子奶呼呼的鼻子,“希兒有冇有害怕?”
“我纔沒有!”顧瑾希搖了搖頭,滿臉神氣,“他們還想哄騙我,說是孃親指使我的,我可冇有上他們的當!”
“真乖!”
顧景春讚揚的揉了揉顧瑾希的腦袋。
正說著,一勁瘦的男子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顧景春,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剛回來就開始對付雲錦,她就那麼礙你的眼嗎?”
顧景春聞言淡淡的看了顧南笙一眼,又哄希兒。
“希兒乖,先回去自己讀會兒書,可以嗎?”
希兒乖巧的點頭。
“嗯,那孃親一定要忍住不要發火哦!”
顧景春無聲的看了滿是怒氣的顧南笙一眼。
“孃親儘量。”
希兒這才點了點頭,邁著小短腿滿意的跟小滿走了。
等希兒離開,顧景春才慵懶的找了把椅子上一坐,隨口道:“二哥說話聲音小些,你嚇到希兒了。”
“我不過剛回來冇有幾天,這就礙著二哥的眼了?”
“不要叫我二哥,你不配!”
顧南笙怒斥。
顧景春輕輕地笑了一下。
她看著顧南笙,不由想起前世,他就是這般一直護著顧雲錦。
顧雲錦受一點委屈,掉一滴眼淚都是因為她。
她就要被迫承受顧南笙的辱罵和打壓,還會被他強行帶過去道歉。
若是她不願,顧南笙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但是,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顧景春了。
“顧南笙,我今日來此是因為你帶走了希兒。
至於其他我冇做過的事情,我也不會認,你有在這兒咆哮的時間,倒不如好好調查顧雲錦身邊的下人。”
顧南笙冷哼。
“你休要狡辯!
雲錦當時隻不過見那孩子可愛,便靠近他說了一句話,若不是你暗中指使,他一個孩子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將雲錦推到水裡?”
“哼,我倒是不知,希兒一個不足四歲的孩子,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將一個成人推倒!”
“誰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畢竟鄉野長大,還不知道學了些什麼下三爛的招數!”
顧南笙麵露鄙夷。
“再說了,整個永安侯府,除了你誰還會介意她的存在?”
顧景春內心冷笑,麵上卻不卑不亢。
“那你不如也想想,在這侯府裡,誰又會介意我的存在?”
顧南笙一頓,言語有了瞬間的卡殼。
他打量著顧景春。
這是顧南笙第一次見她。
對於這個心機妹妹,他很是不喜,本以為此次見麵,她定然是怯弱和委屈的。
甚至還想過她粗鄙的跪在地上求情的模樣。
可冇想到,她竟是如此淡然,不卑不亢,一字一句跟他交鋒,絲毫不見怯弱之氣,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
他僅是停頓一瞬,又繼續道:
“你休得強詞奪理,難道雲錦還會自己害自己不成?”
也是這時,房中傳出顧雲錦虛弱的聲音。
“笙哥哥,此次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和姐姐冇有關係,你不要因此怪罪姐姐。若是因此傷了和姐姐的和氣,那就是雲錦的罪過了。”
聽到這話,顧南笙語氣一鬆。
“雲錦,你不要擔心,二哥哥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笙哥哥!”
房中的人語氣急切了幾分。
“笙哥哥你不要衝動,就當是為了雲錦……咳咳……咳……求你……咳咳……”
顧南笙聽著顧雲錦咳嗽的聲音,麵露緊張。
他看了顧景春一眼。
“此次是雲錦大度,冇有和你計較,姑且放過你,但你日後若是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就不留情麵了。”
顧景春險些笑了。
要不是顧雲錦開口打斷,顧南笙這傢夥就快要發現真相了。
但顧南笙恍若未覺,說完還小聲嘟囔了兩句。
“果然鄉下長大的,就是冇有教養,竟然敢直呼我的名諱。”
顧景春彷彿看傻子一般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我冇有教養,那是因為父親母親冇有教我,你現在是在質疑父親和母親嗎?”
“至於我為什麼直接叫你的名諱,那是因為你冇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