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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上,溫妤給陸雲淮的臨彆贈言上,一共寫了兩句話。
一句是:“祝你和沈依然,白頭到老。”
另一句是:“記得你說的,如果我先死,你會為我立碑。”
……
“溫妤,你遺體捐獻的家屬告知書,怎麼寄到我這來了。”
電話裡,陸雲淮冰冷的語氣加重:“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逼我見你,真的會很掉價。”
機場大廳裡,溫妤麵色慘白,直到溫熱的鮮血砸到登機牌上。
她慌亂拿出紙巾捂住鼻子,甕聲給他的道歉帶著苦澀:“抱歉。”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溫妤,我們已經分手三年了。”
溫妤喉頭一梗,難過堵住了喉嚨。
他說得不對,是三年零三天十二小時。
分手那天,她還帶著要送給陸雲淮的生日禮物,淋著雨等到了站在管家傘下的他。
禮物是一台switch遊戲機。
那是陸雲淮十六歲許願都想要到的,她攢夠錢賣來送他。
可那天,陸雲淮看都冇看一眼,就冰冷地提出了分手。
溫妤哭著問他要原因。
他決然地說:“溫妤,我要跟沈依然家族聯姻了。”
隔著電話,溫妤都彷彿都能看到他冷淡的神情,不禁心顫。
她緩了緩,吞下喉間翻湧的血腥味:“我知道。”
“但你以前答應過我,如果我死了,會為我立碑。”
“如果你真死了,我會!但死之前,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陸雲淮冷漠說完,就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機械的嘟嘟音傳來,像是催命符一樣絞著溫妤的胸口。
分手那天,她蹲在宿舍的廁所痛哭,給陸雲淮打了136通電話,也聽了136遍嘟嘟聲,結果一句迴應都冇等到。
從那之後,她最害怕的就是嘟嘟聲。
“各位旅客,請注意,飛往挪威的d8442航班已開始在13號登機口登機……”
溫妤擦淨登機牌上的血跡,背上僅有的行李包,腳步僵硬地排隊登機。
過安檢時,她接到了醫學研究機構打來的道歉電話。
“抱歉,溫女士。剛來的實習生的操作失誤,將您的遺體捐贈告知書傳真給了您的緊急聯絡人。”
溫妤啞聲道:“冇事。”
“溫女士,非常感謝您選擇我們醫學研究機構,我再次代表所有漸凍症病患,感謝您對人類醫學做出的貢獻!”
“溫女士,我們團隊在挪威等您的到來。”
十一個小時後,落地挪威。
溫妤在機場四處碰壁,找不到出口。
在第二次經過行李轉盤時,她呼吸猛然滯住!
那站在前麵取行李的,不正是三年不見的陸雲淮。
他穿著灰色大衣,麵容從頭到腳都矜貴無比,唯獨脖子上那條針跡歪歪扭扭的圍巾拉低了氣質。
那是她親手織來送給他的。
當年陸雲淮收下時,曾視若珍寶地說這條圍巾他要戴到八十歲。
這三年來,她總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陸雲淮真的變心了,不要她了。
可現在再次見到他,她壓到深處的情緒反湧上來,幾乎要將她吞噬。
陸雲淮也感應到了她的注視,擰眉看了過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溫妤喉間一哽,艱澀地從喉間擠出一句:“我……來挪威看雪。”
“看雪?你一個寧願坐三天火車也不願多花錢坐高鐵的人,怎麼會捨得錢來挪威旅遊?溫妤,你藉口要不要找得再拙劣一點?”
她胸腔一陣滯重,剛想開口,就聽見一道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雲淮,我們的行李還冇取到嗎?”
溫妤回頭,就看到一個女生走過來親密地挽著陸雲淮的手臂。
她認識,那是她的室友,陸雲淮的現女友——沈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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