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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如期而至,雨打嬌枝,落花紛紛。
“這萬家可真狠心,到底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家道中落都要嫁女求榮了,家中姨太太剛死,孝期都冇過,大夫人就讓庶女嫁出門,你說這心得多恨這對母女倆。”
街坊鄰裡三三兩兩聚在自家門前,指著不遠處的小轎子諷刺不止。
“可不是,我可見過這出嫁的庶女萬喜雀,長得確實是比大小姐萬絳容貌美,性格溫順,可惜啊……”
萬喜雀身穿一身喜服,端坐在小轎子中。
半年前,艾氏身感風寒,雖服藥無數,但一週後還是撒手人寰。
當時萬喜雀白天上女校,晚上侍奉在艾氏床邊。
艾氏去世後,她一直自責自己太過疏忽,早該讓父親送姨娘去醫院,而不是輕信家中庸醫。
艾氏一死,大夫人林氏越過萬老爺,直接將萬喜雀發配到院落東南角,那裡是家中奴仆居住的地方。
萬老爺知道時,倒是與林氏大吵一架,將萬喜雀重新安排回鵲園,可當晚鵲園便發起大火,森森火焰險些讓她命喪於此。
萬老爺隻好勸說萬喜雀,讓她先到東南角生活,他想辦法解決林氏那邊的怨氣。
可十多年壓抑的愛恨,怎麼會因為男人一時的甜言蜜語消失殆儘。
恰逢此時,錦滬最大的黑幫,鴻幫幫主居然上門提親。
鴻幫幫主殷雲將想洗白自己的形象,在一水建議中,他選擇在女校設立資助基金。
基金設立與女校三週年校慶安排在一天,殷雲將受邀參加,萬喜雀被老師安排獻花,殷雲將直接注意到這女孩。
他就愛慘了她的神情,眉眼嬌媚又不失堅強,僅是一眼,便再也無法忘懷。
他連夜奉上豐厚的嫁妝上門提親,求娶萬喜雀為自己的六姨太。
林氏直接派人將萬喜雀拖到院中,當著萬老爺的麵,拽著萬喜雀的頭髮,惡狠狠咒罵:“你媽是個狐媚子,你果然也是!家裡讓你上學,你竟然去勾引男人,鴻幫幫主你都敢招惹!”
萬老爺一邊攔著,一邊被抓得滿臉傷,他終於忍不住怒吼:“夠了!事已至此,我會帶人到殷家登門道歉,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我不要再管了?萬盛堂,你有冇有點良心,如果不是我林家,你萬家早就破產去要飯了,你現在說我不用管了?”林氏指著他鼻子罵,事已至此,什麼舉案齊眉早已煙消雲散。
“那不然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我是不會讓喜雀嫁去殷家的。”萬盛堂扶起啜泣的萬喜雀,心疼地抹掉女兒臉上的淚珠。
林氏見他們父慈女孝,忍不住冷笑起來,說:“殷家送來彩禮就不容你拒絕,你多大臉能讓殷家不計較?你要是還想讓萬家完好,那你就把你的心頭好獻出去。不然,我們和離,我帶著容兒走!”
見林氏威脅,萬盛堂一定不同意,他攥緊拳頭,乾澀地開口:“總得讓我試試……”
“那你乾脆跟我和離!”林氏寸步不讓,誓要讓他二選一。
萬喜雀慢慢平靜下來的情緒,她大腦瞬間蹦出許多想法,最終垮下了倔強的脊背,拉了拉父親的袖子,輕聲說了一句:“父親,我嫁。”
她看到自己父親顫抖的嘴角,等待良久,父親最終隻是點點頭,冇再說半點話。
林氏這纔將剛剛的氣焰收起來,轉而換上善解人意的麵容,柔柔切切走上前,輕輕挽上萬盛堂的胳膊,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萬盛堂不再難過,甚至麵露喜色。
隻有萬喜雀在院中,初春的冷風細細刮過,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冷寒感從腳底板竄到頭頂。
或許,這隻是父親和主母安排的一場戲。
出嫁前,林氏重新安排她回到鵲園。
園子已經修得七七八八,萬喜雀每天看著母親繡的喜鵲愣神。
萬盛堂自那之後便消失無蹤,直到出嫁前一晚。
父女二人相顧無言,萬喜雀隻覺得父親陌生,靜等他開口。
“喜雀,是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但殷家,我得罪不起,你從小乖巧懂事,定會明白父親的苦衷。”
萬喜雀放下手中的杯子,盯著父親淡淡提起:“父親,姨娘真的是風寒而死嗎?”
萬盛堂愣住,眼中慢慢蓄起淚水,擺了擺手,幾次哽咽說不完話:“大夫說,她身子本來就弱,風寒來勢洶洶,最終……你為什麼會有疑問,是誰跟你說了什麼嗎?”
萬喜雀搖搖頭,表示冇有。
見自己女兒心不在焉,他稍稍囑咐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萬喜雀望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起身來到母親從前的妝奩前,從中拿出了那支父母定情的銀簪,銀簪尾部玉蘭碎了一塊,仔細觀察裡麵有一條細長的紙。
她之前就取出來看過,紙條上是自己母親的筆記,上麵寫著:“有人害我。”
原本艾氏風寒大好,可誰知最終還會香消玉殞,難道是林氏……
萬喜雀攥緊手中的銀簪,目光沉沉,既然嫁到殷家已成事實,那不如借勢,定要找出殺害生母的凶手!
“吉時到!”
媒婆尖銳聲音響起,戳破了萬喜雀的回憶。
萬喜雀隻覺得自己腳底開始懸空,就像空中隨風蕩的浮萍一般,晃晃悠悠就被抬進了殷家。
雖說是第六房姨太太,但現在殷公館也隻剩下二姨太和三姨太,最後就是這第六房姨太太,共三位太太。
冇有詳細的婚禮儀式,萬喜雀直接被媒人扶到殷雲將的房間。
從搖擺的喜帕下她看到紅棕色地板,一塊塊擺設整齊,跟已經沾染泥土的繡鞋格格不入。
房間門是虛掩著的,空氣中瀰漫喜燭的味道。
“這就是六妹妹吧,身材很是……單薄啊。”
一聲妖妖俏俏的女聲傳入萬喜雀耳中,從蓋頭下能看到一雙當下最新款的小高跟鞋,鞋麵鋥亮,鞋底乾淨,與她的繡花鞋完全不一樣。
“二姨太好。”
丫鬟們齊齊叫出她的身份,那雙小高跟這才顛顛走出蓋頭的視角,應是到了茶桌旁,萬喜雀聽到清脆的杯盞磕碰桌麵的聲音。
“也不知道老爺被灌了什麼**藥,竟然會喜歡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怕不是你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竟哄得老爺將你娶回家。”
萬喜雀心裡一沉,這二姨太竟跟主母林氏一般。
她初到殷家,不想為自己樹敵,她隻能先釋放自己的善意。
“二姨太,我並冇有使手段,我隻是被家裡安排嫁過來罷了,並非我主動如此。”
“你這小蹄子,果然與你家主母說的一樣,裝模作樣,牙尖嘴利。”
“陳靜吟,你在這做什麼?”
一道嗓音厚重帶著年齡感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老爺,您怎麼來了,吉時還冇到呢。”
二姨太陳靜吟一改剛纔尖銳刻薄的樣子,就連嗓音都變得甜膩。
顯然殷雲將並不吃這套,或者說已經吃膩了這套,他冷淡道:“今日我不希望有人壞我的喜事,你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陳靜吟顯然不想放棄,還是擎著甜膩的聲音撒嬌:“老爺,我隻是來見見新進來的妹妹,您誤會人家了。”
“我還冇聾!”殷雲將見陳靜吟不知道收斂,他徑直走向茶桌,將青花瓷茶盞擲到潔淨的地板上,厲聲道,“殷家我做主,我讓你去哪你就給我去哪。”
迴應這怒火的是急促的高跟鞋音,“哢噠哢噠”逐漸遠去。
房間裡靜得可怕,誰知下一秒,萬喜雀的蓋頭就被人隨意揚起。
萬喜雀被掀開蓋頭時,她先注意到的不是麵前的老男人,而是門外的青年。
那人神情漠然,眉眼間的俊美難藏,身材修長緊實,與麵前已經發福的老男人形成鮮明對比,他隻是站在那裡就好似一幅油畫。
臨關門時那少年好像說了句什麼,看不清。
屋子裡不緩不慢進行洞房儀式,剛準備喝合衾酒,門外管家匆匆拍門。
“老爺不好了,老家祠堂著火,老太爺被送進醫院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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