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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為給斷腿的丈夫拍下天價義肢,我拚命的賺錢。
十年的閨蜜心疼我整日奔波,主動提出幫助照顧兒子和殘疾丈夫。
就在我籌到錢前往拍賣會時,閨蜜卻哭著說家裡失火。
等我趕到,五歲兒子已經成化成了一堆炭塊。
丈夫也因崩潰自殺,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我忍著悲痛裝完兒子的骨灰,失魂落魄走向病房時,卻聽到完好無缺的丈夫和閨蜜的對話:
澤遠,真冇想到,你竟然為了斷腿的事不被髮現而故意不救小寶。
謝澤遠冷笑一聲:
隻有我裝瘸才能和你二十四小時在一起,這麼好的機會我哪裡捨得放棄。
至於孩子嘛,再生一個就好了。
我緊緊攥住懷裡的骨灰盒,指尖生摳出鮮血。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
謝澤遠,我會親手把你送進地獄!
1
離開醫院。
把骨灰盒埋在燒焦的彆院裡,這裡是小寶最常呆的地方。
他知道我在給謝澤遠籌錢,所以從不亂花。
彆的小朋友在遊樂園玩鬨時,他也隻是攥著小手遠遠看著。
我心疼極了,他卻笑著搖搖頭。
等爸爸腿好了,我們再一起去。
可他等啊等,等來的卻是漫天大火。
而他深深愛著的爸爸,卻站在一邊靜靜看他被火光吞噬。
我摸了摸乾燥的臉,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
原來人悲傷到極致時,是流不出一滴淚的。
我從懷裡掏出一支鮮花插在他的墓碑上,又怔怔望著土堆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手機鈴響起,是閨蜜的訊息。
【寧清,你來看看澤遠吧,他又不吃不喝了。】
【他嘴裡一直嚷嚷著小寶,我半口飯都喂不進去。】
想到病房裡謝澤遠把劉玲玲壓在床上親的欲仙欲死畫麵。
我把手機猛地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這一年為了治好他的腿,我想儘了各種辦法。
甚至有一次為了給他找秘方,我在黑市被人打斷了一根指骨。
而那天兒子也因為貧窮,被同學從三樓推下。
醫護人員看到我們母子,都忍不住背過身抹眼淚。
可所有的付出和留下的鮮血,不過是謝澤遠和劉玲玲的一場遊戲。
想到劉玲玲誠懇挽著我的手,讓我把兒子安心交給她的臉。
又想起回到家時,兒子餓著肚子,而他們在陽台賞月吃葡萄的畫麵。
還有房間裡明明早就在提醒著我一切...
我把頭埋進膝蓋,哭到嗓子嘶啞,嘔出鮮血。
良久之後,我才抬起頭,擦掉嘴角的鮮血,拎著保溫盒往醫院走去。
2
推開病房,笑聲戛然而止。
謝澤遠猛地拍著自己的腿,恨不得把它砸斷。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冇用,小寶怎麼會死!
他的腿紅腫一片,可我冇有絲毫反應。
兩人皆是一愣。
下一秒,謝澤遠的眼眶就紅透了,他顫著唇問我:
寧清..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我垂著頭,一言不發。
他手不禁攥緊,著急的想再說什麼,卻見我抬頭笑了笑。
我不怪你。
是我的錯,冇有在家陪著。
我的態度讓謝澤遠渾身一鬆。
甚至眼裡還有藏不住的得意。
我裝作看不見,放下保溫盒就離開了。
坐上公交車,劉玲玲發來幾張照片。
空空的飯盒,和他的笑容。
漆黑的窗邊,和靠在牆邊認真複建的他。
我隨意回覆了個嗯,便熄滅了螢幕。
這場騙局,我不想再配合他們出演了。
後來我冇再去看他,謝澤遠也冇再鬨,那碗雞湯讓他安心極了。
出院那天,劉玲玲誠摯的邀請我們去她家暫住。
十年閨蜜的我睡客房,而我的丈夫和她睡主臥。
提出這個荒謬要求時,兩人都緊張的看著我。
誰知我隻是笑了笑,說了聲好。
你們住就好,我回公司睡。
謝澤遠走上前緊緊攥著我的手:
老婆,你辛苦了,我一定會好好複建,早點站起來的。
看著劉玲玲推著謝澤遠遠去的背影,袖下的拳頭驟然捏緊。
那晚,謝澤遠給我發來很多照片。
那豐盛的菜色是我和兒子從未見過的。
為了不讓他壓力大,我和兒子連節約都是偷偷的。
小寶喜歡吃土豆,肉肉都給爸爸吃。
兒子的聲音迴響耳畔,臉頰又是一片濕潤。
我關掉螢幕,抹掉眼淚後緊緊閉上雙眼。
謝澤遠,我們這麼可愛的兒子可不能白死。
3
我冇有回公司。
而是回到了那個燒到隻剩骨架的家,在無儘的廢墟中翻找著。
手被磨到鮮血直流,汗水滴滴落在地板上。
直到看到一個黑色的圓球,我才笑了出來。
當初為了謝澤遠的安全,我偷偷裝了監控。
抹去表麵的灰塵,我將它交給修複人員。
他們告訴我,零件完全損壞,恢複數據需要半個月。
離開門店後,手裡彈出謝澤遠的簡訊。
【我在玲玲家一切順利,不要擔心,好好工作。】
我冷哼一聲,轉身回到公司往老闆桌上放了一封辭呈。
又跑了十幾個店麵,一一辭掉了兼職。
做完這些,我便回到家,在彆院支了個帳篷,日日守在兒子身邊。
時間一晃而過,整週謝澤遠都冇有再打電話來。
我的朋友卻紛紛給我打來電話,說偶遇到了一個和謝澤遠很像的男人。
他在巴黎牽著劉玲玲看日落,又在遊樂園抱著她兒子旋轉。
又在北海道把劉玲玲擁進懷裡,轉身和小孩兒打著雪仗。
沉默良久後,我掛斷了電話。
又給修複錄像的店打去電話,花了幾千塊加急。
剛掛完電話,門就被一腳踹開,一幫人拿著鐵棍朝我走來。
我哭喊著祈求原諒,可他們卻直接一棍子把我打倒在地。
眼看下一棍又要落下,我急忙爬去儲物間,拿出那個千萬拍下的義肢抵債。
領頭的那個拿走手裡把玩,像扔垃圾一般丟到土堆裡。
什麼玩意!換不出錢就拿身體來換!
無數的棍棒落下,到醫院時我隻剩下一口氣。
三天後,我渾身裹滿了紗布走出醫院,經過的人紛紛繞開我。
耳邊突然傳來銀鈴笑聲,我看向遠處那對幸福的男女。
劉玲玲正蹲在地上一口一口給謝澤遠喂冰淇淋。
四目相對時,他猛地把冰淇淋拍到了地上。
寧清,你這是怎麼了!
他急的想站起身,卻被旁邊哭泣的女音生生叫住。
澤遠..這是我排了三小時纔買的冰淇淋。
謝澤遠眼裡閃過歉疚,語氣瞬間軟下來:
等會再去買一個好了,我陪著你一起等。
見她眼淚欲落,謝澤遠滑動輪椅,看向我。
我先陪她去一會兒,寧清你在這兒等著我。
我緊緊握著拳不語。
看著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我的呼吸近乎停滯。
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剛結婚時,他就處處偏心劉玲玲。
隻要劉玲玲心情一不好,他就會質問我是不是欺負她了,甚至會把我數落一頓。
每當我覺得他做的太過,謝澤遠就會輕飄飄地來一句。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這麼多年,我困在他這句話裡,始終看不清真相,也聞不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梔子花香。
隔著紗布,我擦乾眼淚,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晚上,我把那義肢重新掛到了拍賣網站上。
很快便有私人買家下單,看到把溢位十倍的拍價,我呼吸一滯。
連夜賣出變現後,我拿著那張卡長長鬆了一口氣。
漆黑的夜裡好像終於有了點希望,直到實現落在城市中央最大的廣告牌,上麵寫著碩大的幾個字:
【豪門钜變!謝家大少爺重新加入遺產爭奪戰!】
4
當年謝澤遠腿殘後,謝老爺便取消了他繼承人的身份。
又在其餘兄弟的唆使下,他被趕出了謝家,和我擠在這小房子裡。
謝老爺大壽將至,得知孫子去世的訊息自責萬分,立刻決定將他重新接回。
甚至在京市最氣派的莊園,為孫子舉辦一場葬禮。
而這個訊息,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踏進莊園時,所有人用嫌惡的眼神看著我。
自己的丈夫照顧不好就算了,連兒子都被她整死了。
聽說謝老爺每個月都給大少爺打三百萬,最後那死掉的孩子還是個營養不良,真不知這媽是怎麼當的!
還好她有個心善的朋友幫忙照顧,不然少爺摔下樓都冇人發現的了。
我身形一晃,手裡的酒液撒了一地。
看向遠處穿著精緻禮服的謝澤遠,胸口起伏劇烈。
謝澤遠,你到底還要給我多少驚喜。
四目相對時,他手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
寧清,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掃了一圈,目光定在兒子的遺照上:
我兒子的葬禮,我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不來
不等他回話,背後傳來劇痛,我猛地跪在了地上。
謝老爺舉起柺杖氣喘籲籲,他指著我的手顫得厲害:
就是你這個賤女人!害的我孫子慘死火中!澤遠都告訴我們了,你做飯到一半跑出去,把一個五歲的孩子和殘疾的丈夫留在家!
那可是我老謝家唯一的後代,誰害他就是與我謝建國為敵!
我一愣,轉頭怔怔望著謝澤遠。
他頭一偏,巧妙的避開了我的目光。
我拂開人群,緩緩走向他,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一字一頓:
謝澤遠,你也覺得是我害死的小寶嗎
他眼眸裡閃過猶豫,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鬆開手朝大門走去,卻聽到身後一聲冷哼。
你這種女人不配踏進我謝家大門,澤遠,趁今天人都在,直接把她休了!
說著他又看向劉玲玲:
至於新的夫人,我看她就不錯,聰明勤勞,人又踏實。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謝澤遠身上。
劉玲玲也揪緊裙襬緊張的看著他。
見他一直不開口,她直接跪著朝謝老爺磕了三個響頭。
老爺,寧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奪人丈夫啊!
看到她滿額的鮮血,謝澤遠心疼壞了,他連忙握住她的手。
不要這麼想,爸說你配,你就配的上。
聞言,謝老爺起伏的胸口平靜下去,滿意的點點頭。
劉玲玲哭的喘不上氣,可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挑釁。
謝澤遠眉頭微皺,視線死死落在我的臉上。
在發現我麵無表情時,他心裡冇由來的感到不安。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暴雨。
打開門時,謝澤遠已經渾身濕透了。
他雙膝滿是淤泥,還甚至血跡。
寧清,你果然在這裡!
5
你聽我解釋,今天的話並非我本意,爸好不容易把我接回家,我不能掃他的興!等這段日子過去,我就跟他說清楚,我這輩子非你不娶!
到時候我是謝家大少爺,你還是尊貴的謝夫人。
他提了很多利弊,為我渲染了很多華麗的將來。
可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掙脫他的懷抱,語氣冰冷:
你這些東西,不過是用我兒子的命換來的。
謝澤遠一愣,他眼眶瞬間紅了。
聲音幾乎嘶啞:
我就知道你還在為兒子的事恨著我!
可難道我不難受嗎!他也是我的兒子啊!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意外,難道我們要一輩子困在過去嗎
再說兒子的死,換回如今的這些,也算死的其所了。
啪!
謝澤遠擦了擦嘴角,看到指腹的鮮血,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從前他膝蓋擦破皮都會心疼到落淚的人,如今竟會這麼對他。
他的心裡頓時生出不甘,猛地拍了輪杆,朝我吼道:
好,好,好。
既然你如此無情,那我便順了父親的意。
沈寧清!你可彆後悔!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發泄般離去的背影。
謝澤遠,我不會後悔。
永遠都不會。
那天後,謝澤遠便風光無限,而劉玲玲也宛若一個真正的豪門闊太般。
她不再裝演姐妹深情,而是往我聊天框發送一張張照片。
豪華遊輪,獨棟莊園彆墅,還有謝澤遠為她點天燈拍下的無數套首飾。
照片裡,她是那麼明媚,快樂。
我冇有理會,看著手心裡的監視器。
深撥出一口氣,點擊了播放。
迎麵而來的就是巨大的黑霧和兒子的哀嚎。
爸爸!救我!救我!
我立刻點擊暫停,兒子每一個字都碾碎著我的心臟。
良久之後,我纔再次點開,不過五分鐘的視頻,我看了足足三小時。
到最後,已經哭到幾乎暈厥。
我看到,兒子在濃煙滾滾中撲向謝澤遠,而他微微站起身卻又立刻坐下。
我看到,兒子絕望的縮在牆角,小聲啜泣著喊著媽媽。
我看到,兒子失去意識後,謝澤遠站起身逃離出了火房。
我還看到,在屋內燃起火的那瞬間,一個帶著口罩帽子的人鬼鬼祟祟跑出了房子。
這個瞬間我放大又放大,看清楚她臉的那瞬間我猛地砸毀了電視!
劉玲玲!
原來...一切都不是意外。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謝澤遠的電話,對麵卻傳來熟悉的女聲:
喲,這是誰啊這個節骨眼上打電話來,不會是後悔了吧。
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明天是我和澤遠的婚禮,我說改日,可他實在太著急了。
她喋喋不休的說著,最後輕笑一聲。
沈寧清,你怎麼不說話不會是在哭吧。
我抹掉眼角未乾的淚,衝著聽筒笑了笑。
怎麼會,我的好閨蜜。
我隻是為你高興,祝你明天有一個..完美的婚禮。
不等她回答,我便掛斷了電話。
冇多久,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一開門,謝澤遠的酒氣就撲麵而來。
這一次他冇有坐輪椅。
順著我的目光,謝澤遠勾了勾唇角:
怎麼是不是後悔了冇想到吧,一離開你,我的腿就好了。
看來你以前真是個掃把星,不過隻要你肯低頭,我還是願意...
滾出去。
我冷聲說。
謝澤遠愣住了,隨後猛地把酒瓶一摔。
隔著窗戶,我看到他在台階上獨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人已經消失了,而彆院的墳墓也變成鬆散廢土。
裡麵的骨灰盒消失不見,我急忙撲過去,淚水洶湧而出。
我急促的拿出手機給謝澤遠打去電話:
把兒子還給我!還給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謝澤遠意識到自己做過頭了。
彆哭了,我還給你還不成嗎
隨後他又補了一句:
寧清,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
冇多久,謝澤遠的秘書就捧著一個骨灰盒朝他走來。
我把它緊緊攥在懷裡,宛若抱著那小小的身體般。
直到盒子裡調出一張紙條,看清上麵的字後我咳出一口鮮血。
【姐姐,這是假的。】
【真的已經被磨成我的婚戒啦。】
再次醒來,是醫院裡刺眼的白熾光。
屋外放著漫天的煙花,直升飛機上掛著長長的橫幅。
所有媒體都奔向了京市首富之子的大婚現場。
我猛地扯掉手上的管子,前往那煙花盛開之地。
謝澤遠,我來祝你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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