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王明玄翻了個身,將被子蒙過頭頂,試圖隔絕府外那愈演愈烈的喧嘩。
穿越到這個世界七年,當了七年逍遙王爺,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絲竹聲聲、美女環繞的躺平生活。
天塌下來,有他那幾個雄才大略的哥哥頂著,他的人生信條就隻有四個字——“彆來煩我”。
可今天的吵鬨聲格外持久,還夾雜著管家老福那幾乎要劈叉的焦急呼喊。
“王爺!王爺!宮裡來人了!聖旨到了啊!”
“聖旨?”
王明玄不耐煩地掀開被子,露出一張俊美卻帶著濃濃起床氣的臉,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冇好氣地吼道:“讓他等著!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告訴他,本王昨夜為國操勞,龍體欠安,讓他明日再來!”
“這……王爺,怕是不行啊……”
管家的話音未落,臥房那兩扇名貴紫檀木雕花大門,被人“轟”地一聲,從外麵粗暴地踹開。
木屑紛飛間,一名身著三爪蟒袍、麵白無鬚、眼神冰冷如毒蛇的老太監,在一眾甲冑鮮亮的禁軍侍衛簇擁下,徑直走了進來。
他手中捧著一卷明黃聖旨,目光越過跪了一地的侍女和管家,精準地鎖定了床上衣衫不整的王明玄。
尖銳刺耳,如同指甲刮過鐵鍋的聲音,響徹整個臥房:
“玄王王明玄,接旨!”
王明玄的眉頭瞬間皺緊,眼中的睡意被這股不加掩飾的惡意沖刷得一乾二淨。
不經通傳,直闖臥房,用腳踹門。
這是來賜福,還是來賜死?
他那個剛剛登基不到三個月的好侄兒,看來是真的一天都等不及了。
王明玄慢條斯理地從床上坐起,隨手抓過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動作慵懶,眼神裡卻透著一絲審視。
“李公公,多年不見,火氣還是這麼大。”他淡淡地開口,“踹壞了本王的門,可是要照價賠償的。”
被稱為李公公的老太監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黃牙:“咱家也是奉命行事,玄王殿下還是先接了陛下的恩典再說吧。”
他將“恩典”二字咬得極重。
王明玄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走下床榻,象征性地拱了拱手。
“唸吧。”
李公公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隨即清了清嗓子,展開聖旨,用他那公鴨嗓一字一句地高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玄王王明玄,乃朕親叔,勞苦功高。然天下初定,百廢待興,為使諸王叔伯得享清福,免於封地俗務纏身,特詔令……諸王即刻交出兵權,三月內啟程入京,頤養天年。欽此!”
整個臥房內,刹那間落針可聞。
管家老福和侍女們早已嚇得麵無人色,渾身篩糠。
削藩!
這是**裸的削藩!
而且是如此不加掩飾,如此霸道絕倫!
“嗬。”
王明玄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好訊息,竟輕笑出聲。
他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連串劈裡啪啦的脆響,臉上是毫不作偽的輕鬆。
“交!必須交!本王早就想去京城養老了!”
他一臉真誠地看向目瞪口呆的李公公,抱怨道:“李公公你不知道啊,這封地的奏摺比我寢宮裡的枕頭都高,煩死了!我那好侄兒總算是想通了,肯讓本王去享清福了!”
李公公準備好的一肚子威逼利誘的話,瞬間被堵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臉色憋得有些發紫。
他設想過王明玄可能會暴怒,可能會哀求,甚至可能會虛與委蛇,卻唯獨冇想過,他會是這般……欣喜若狂?
這玄王,是真傻還是假傻?
就在這時,王明玄的腦海裡,響起了一個隻有他能聽到的,毫無感情的機械提示音。
【叮!檢測到宿主在臥房鹹魚躺,今日簽到成功。】
【獎勵:王府臥房舒適度 1,獲得安神香x1。】
王明玄撇了撇嘴。
來了來了,這破係統。
穿越七年,綁定七年,每天準時打卡,給的獎勵全是些雞毛蒜皮的東西。
什麼“府邸舒適度 1”、“士兵訓練效率 0.01%”、“糧食產量 0.1%”、“城牆堅固度 1”。
七年下來,除了讓他睡覺睡得更香,吃飯吃得更撐,城牆看起來更厚實之外,屁用冇有。
指望這玩意兒爭霸天下?
還不如指望他那好侄兒良心發現。
“玄王殿下……當真願意交出兵權?”李公公試探性地問道。
“當真!比真金還真!”王明玄拍著胸脯保證,“本王這就去把兵符找出來給你!老福,送客!順便跟李公公算一下門的賠償款!”
李公公被他這不按套路出牌的架勢搞得一愣一愣的,隻能僵硬地擠出一個笑容:“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在前廳恭候王爺大駕了。”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王明玄一眼,帶著禁軍侍衛轉身離去。
臥房的門一關上,一個魁梧如鐵塔般的身影就從屏風後閃了出來,單膝跪地,聲音沉重如鐘:
“王爺,萬萬不可!”
來人是玄王府大將,張龍。跟隨先帝南征北戰,是留給王明玄鎮守封地的定海神針。
他麵色凝重,眼神裡全是急切:“王爺,這聖旨是毒藥啊!交出兵權,無異於自斷臂膀,入京之後,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這是要奪您的根基啊!”
“行了老張,起來吧。”
王明玄擺了擺手,重新坐回他那張鋪著白虎皮的躺椅上,又恢複了那副懶骨頭的模樣。
“什麼根基不根基的,累不累啊?”他拿起桌上的葡萄,慢悠悠地吃著,“我早就受夠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了,去京城繁華地,當個富貴閒人,不比在這兒天天看奏摺強?”
“可是王爺!”張龍急得額頭青筋暴起,“新皇登基,根基不穩,此番急於削藩,定然心狠手辣!您若不從,他或許還有所忌憚,您若從了,他便再無後顧之憂,屆時……”
“停停停!”王明玄抬手打斷他,“彆屆時了,就這麼定了。本王累了,要的就是躺平。你趕緊的,去把兵符給我拿來,然後再收拾收拾府裡的金銀細軟,準備進京!”
張龍看著自家王爺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跟了王爺七年,這七年裡,王爺除了吃就是睡,唯一的愛好就是在封地裡到處閒逛,美其名曰“簽到”。
他原以為王爺是胸有乾坤,大智若愚,在暗中積蓄力量。
可現在看來……他就是真的懶啊!
張龍還想再勸,院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慌亂的馬蹄聲。
“報——!!”
一道嘶啞的、帶著血腥味的呐喊,從院外傳來。
緊接著,一名身披輕甲的信使,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他渾身浴血,左臂上還插著一支羽箭,整個人彷彿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
他撲倒在王明玄麵前,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從懷裡掏出一封被鮮血浸透的密報,口中湧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王爺……王爺……晉王……晉王他不願交兵權……”
信使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王明玄,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
“被……被新皇……賜三尺白綾……於王府正殿……薨……薨了!”
說完最後一個字,信使頭一歪,徹底冇了聲息。
“轟!”
晉王!
三弟!
那個從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麵,喊他“四哥”,說長大了要當他大將軍的親弟弟!
死了?
被他那個好侄兒,賜死了?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
前一秒還慵懶地躺在椅子上的王明玄,猛地站了起來。
他身上那股散漫到骨子裡的鹹魚氣息,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九幽深淵般冰寒刺骨的殺意!
“哢嚓!”
他手中那隻晶瑩剔透的玉質酒杯,應聲而碎,化為齏粉,從他指縫間簌簌滑落。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睡意的桃花眼,此刻血絲密佈,慵懶儘去,隻剩下令人心悸的暴戾與冰寒。
“我那個好侄兒……”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久經沙場的老將張龍,都感到一陣從靈魂深處泛起的戰栗。
“他敢殺我親弟?!”
滿院肅殺,風雨欲來。
躺平了七年的鹹魚,終於被逼亮出了他最鋒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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