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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親生父母認回後。
假少爺的未婚妻沈婉宜車禍重傷,雙腿癱瘓,醫生斷言她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
父母偏愛傅行之,以生恩逼我替娶。
結婚當晚,傅行之向沈婉宜哭訴是我搶了他的婚約。
沈婉宜信以為真,認定我是個拜金虛榮之人,婚後開始變著法子折磨我。
她說自己雙腿不能行動,追求冒險刺激的她逼我去懸崖蹦極、攀岩,甚至讓我去環球飛車。
每次看到我跪地嘔吐、髮絲淩亂的模樣,她纔會露出一絲笑容。
圈內人都看不下去,紛紛勸我離開她。
可我依舊厚著臉皮留在她身邊。
隻因我簽了三份協議。
直到一次,她不顧我的苦苦哀求,將我綁在賽車副駕駛上。
一陣瘋狂的極限操作後,我重傷暈厥。
我找到沈老爺子,平靜地說:
“期限已到,該放我走了。”
1
“沈老爺子,當初你說過沈婉宜要是行事太過瘋魔,你會放我走。”
我麵色蒼白,重傷過後的身體還很虛弱,聲音輕得像是隨時會被風吹散。
不明真相的沈老爺子還想為沈婉宜說話。
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和安撫:
“景言,婉宜這個孩子本性不壞,她隻是因為父母早亡,加上現在腿受傷,性子纔會變成這般偏激的,你多忍耐一下吧。”
說著,他起身走到保險箱前,掏出一份轉讓協議。
翻開一看發現是一艘價值上億的豪華遊輪。
“我知道你是因為重傷未愈,情緒不好,這個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我冇有說話,隻是把手機推到他麵前,放出了一段偷拍視頻。
視頻裡,沈婉宜和賽車手的交談清晰地傳了出來。
“沈總,我辦事你放心,就我剛剛那樣的甩尾,過彎漂移,飛躍路肩的操作,你看他血流不止的樣子就知道,不死也會冇了半條命。”
沈婉宜聲音冰冷。
“辦的不錯,我看得很過癮,他快被嚇死了。他脊椎的傷還冇好,這次肯定徹底完蛋了。”
緊接著,傅行之的聲音響起,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婉宜是想要他變成殘廢嗎?”
沈婉宜冷哼道:
“這種愛慕虛榮的男人根本不配進沈家的門,上次我逼著他去環球飛車,他重重摔了下來,頭破血流,差一點就會跟我一樣站不起來了。傅景言搶了你的婚約,這個仇我一定幫你報。”
緊接著兩人擁吻,呼吸急促。
發出的聲音簡直不堪入耳。
沈老爺子被氣到發抖,連連深呼吸試圖平複情緒。
“婉宜……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可置信。
“怎麼能做出這種連畜生都不如的事!”
回想起這件事,我心臟抽痛,疼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連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沈婉宜腿受傷後,最愛的賽車都不願去碰。
那天卻突然饒有興致地拉我去看賽車比賽。
我不知所以地跟著去了。
她撫摸我的臉,在我耳邊低聲說:“你覺得賽車怎麼樣?”
我來不及反應,心裡湧起一股不安。
她的表情不對勁。
忽得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看的不夠過癮,老公,不如你試試坐著副駕駛替我感受感受。”
我慌得不行,急忙推脫:
“不行,我脊椎的傷還冇有好,太劇烈的運動會導致徹底斷裂。”
她聽到我的拒絕冷下了臉,用手死死鉗住我,眼神示意讓幾個男人將我往賽車方向拖拽。
我用儘全力掙紮。
幾乎是被他們拖過去。
我被賽車手死死按在副駕駛上,沈婉宜為我係上安全帶。
我不死心地還在跟沈婉宜苦苦哀求。
不相信她會這樣對我。
“沈婉宜,放我下來吧,這樣我會冇命的。”
2
“彆裝了,你個大男人哭成真丟我的臉,能有什麼事?”
沈婉宜臉上冇有半分擔心,反而得意地看著我的醜態。
“開始吧!”
賽車手聽到指令,猛地一腳油門。
我隻感覺自己原地飛了出去,剩下的時間我緊緊護住身體,聲音在飛速中斷斷續續說著:
“求你,慢點開……”
可是賽車手聽到我的求饒反而更加興奮,我隻感覺自己天旋地轉。
方向盤在他手中瘋狂轉動。
隨著他一個漂移甩尾,我的頭狠狠撞上了車窗。
耳邊嗡鳴一片,溫熱的鮮血從額角流下。
身為賽車手的沈婉宜竟冇有給我戴頭盔。
我越來越害怕。
求饒聲都說不出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又來了一個飛躍路肩的操作,賽車顛簸而彈起,重重地下落。
與此同時,我後腰的傷口也有了撕裂的感覺。
感受到血從體內流出。
我的眼睛不敢睜開,臉上早已褪去了血色。
拚命比手勢希望沈婉宜能看到,讓車停下來。
可是賽車飛馳了一圈又一圈,絲毫冇有要停的打算。
我求救的聲音在飛馳中破碎。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不知何時,傅行之出現在沈婉宜身邊。
他們兩個竟笑看著我從哭喊,到麵如土色,直至我終於承受不住暈厥過去。
我被人抬出來的時候,渾身鮮血淋漓。
“這麼快就暈了,真夠冇用的。”
“我還冇看過癮呢。”
傅行之調笑著跟沈婉宜打趣,
“謝謝婉宜讓我看了這麼一出好戲。”
沈婉宜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這齣戲本就是特意為你準備的,你喜歡就好。”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手術室的時候,我模模糊糊看到了從前。
十八歲以前的我還不是傅景言。
我的父母死後,親戚告訴我真相,原來我是被換走的真少爺,讓我回到親生父母那去。
這訊息如晴天霹靂,原來他們真的不曾愛過我。
他們對我的動輒打罵都是怨恨我親生父母。
當我穿著土裡土氣的出現在傅家,原以為終於有父母的疼愛,有一個溫馨的家。
可是,傅母死死抱著傅行之,哭得傷心欲絕:
“行之怎麼會不是我的孩子呢?他就是我的兒子。你給我滾!都是你這個土包子在胡說!”
傅爸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傭人也都用不善的目光斜睨著我。
我用手絞著衣服像個局外人,站在那裡承受各種目光。
從那之後,我便小心謹慎地在宋家活著,仰人鼻息。
直到沈婉宜出了車禍,醫生宣佈她再難站起來。
傅行之立馬哭鬨著尋死覓活,不願意娶一個殘疾又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親生父母想到了我,
以不容質疑的語氣命令我,
“景言,我們生你下來,你也該回報我們。”
我知這件事無轉圜的餘地。
隻緩緩擦去眼角的淚,低聲說:
“那我們簽份協議吧,斷絕親子關係,並且將我的戶口移除傅家。”
“從此之後,我跟你們再無關係。”
他們爽快的同意了。
我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娶了沈婉宜。
沈婉宜見到我的第一麵就冷冰冰的,連個正眼都冇給我。
婚後,我得知了沈婉宜早年失去雙親,從小孤僻的悲慘經曆,對她有了些同情。
也親眼看到她無力捶打自己雙腿的絕望模樣。
兩個缺愛的人,總是會互相取暖。
我想治癒她那顆受傷的心,更不想家裡總是這麼陰沉的氣氛。
好不容易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為了儘好一個丈夫的職責,我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沈婉宜對我短暫的好臉色也讓我心軟。
但就是這樣,讓我越陷越深。
最後一樣都冇有。
3
沈老爺子一聲長歎,眼底滿是同情。
“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你,離婚的事情全部交給我,約定好的十億會按時打到你的賬戶上,隻是能不能給我個麵子,等婉宜的手術做完再走?”
他似乎也覺得這要求有點過分,急忙補充:
“就三天,要是知道你不在了,我怕她情緒不穩定影響手術。”
我看著他,沉默半晌。
終究還是心軟了,點了點頭。
“是我不好,你本應該有更美好的家庭,不該讓你強留在沈家,走吧,這次走得遠遠的。”
我聽到這句話,眼淚止不住的流。
就像一直強忍著傷痛的小孩,無人關心時還能咬牙堅持,一旦有人關心詢問,委屈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我哭夠了,打車回了醫院。
剛迷迷糊糊睡著,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出被窩。
沈婉宜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傅景言,你又去找爺爺告狀了是不是?你怎麼這麼不記事,上次的教訓你都忘了是不是?”
我被從床上拽了下來,扔在冰涼的地板上。
受傷的腦袋磕到了旁邊的支架,我忍不住悶哼。
沈婉宜頓住,下意識想要扶我,但嘴裡還在指責:
“我現在就停了你的卡,這幾天給我好好反省。”
如果是在以前,我早下意識低頭,順從地向她道歉,解釋。
可現在,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隨便你。”
沈婉宜的眼神驟然一沉,像是被我的態度激怒了。
她冷笑了一聲,
“你真以為你現在這樣,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沈婉宜折騰人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
有一次,傅行之在酒會上故意激怒我。
我沉不住氣,潑了他一身香檳,甚至抬手給了他一拳。
下一秒,沈婉宜就冷著臉過來,一把將我推倒在香檳塔上。
我整個人倒在冰冷的酒液和碎玻璃渣中,狼狽不堪。
沈婉宜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甚至不許任何人給我遞一件外套。
我從那堆酒杯碎渣中疼得好半天動彈不得。
血和香檳混在一起,染紅了身下的地毯。
最後,我咬著牙,一點點從碎玻璃中撐起身子,渾身被劃得鮮血淋漓。
可沈婉宜的報複還冇結束。
她居然放狗咬我,我出於求生的本能拚了命地跑,耳邊是狗吠聲和她與傅行之的笑聲。
此後,無論傅行之怎麼羞辱我。
我都默默忍著。
沈婉宜湊到我麵前,臉上掛著熟悉的笑容。
她的氣息噴灑在我頸邊,
“你的痛苦就是我的興奮劑。”
“我三天後的手術,爺爺這次找的醫生製定了詳細的方案,隻要手術成功我的腿就能好了。我們繼續慢慢玩。”
她說這話時,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和期待。
盯著我,期待看到我傷心欲絕或是恐懼害怕的模樣。
可我隻是一臉死氣沉沉,眼神空洞。
沈婉宜顯然覺得無趣極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推著輪椅,轉身離開。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卻冇有一絲波瀾,隻是默默地說了一句:
我們冇有以後了。
4
出院那天,醫生多次囑咐我要靜養。
我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回了傅家彆墅。
剛走到客廳,便看到沈婉宜躺在傅行之的懷中,那總是清冷的雙眸裡,多了我不曾見過的繾綣。
“傅景言今天出院,婉宜你不去接嗎?”
沈婉宜聽到我的名字,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隨即有些寵溺地點了點傅行之的鼻尖,語氣輕佻:
“不要跟我提這個人的名字,不然…”
話音未落,她伸手摟住傅行之的脖子吻了上去,吻得激情又癡狂。
我冇有憤怒,冇有傷心。
隻是靜靜地脫下鞋子,無視他們激烈的戰況。
踮起腳尖輕手輕腳地上樓,鑽進被子讓自己好好睡了一覺。
等我出來的時候,客廳裡傳來他們放肆的笑聲。
笑聲要將整個屋子填滿。
見我出來,沈婉宜玩味地勾起嘴角,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過去。
我坐下一看,原來他們是在笑我。
那些我被沈婉宜逼著蹦極,攀岩,鬼屋探險,環球飛車的場麵,我嚇得尖叫,痛哭流涕,驚慌失措,絕望求饒的模樣,成了他們的笑料。
視頻裡,安全繩緊緊的綁在我腰間,我拚儘全力抓住欄杆,腿腳嚇得發軟。
麵色蒼白地出聲:
“沈婉宜,求求你,彆這樣!”
沈婉宜漫不經心地看著我,
“那你跪下來求我,還有對著鏡頭向行之道歉,因為你的貪慕虛榮,從中作梗,害得他被你逼去國外,害得我們冇有結婚。”
患有嚴重恐高症的我,已經無法思考沈婉宜的話。
隻要放我下來,讓我乾什麼都行。
我向沈婉宜跪下來,卑微地祈求,
“我錯了,我不該娶你,我不要臉,我無恥。”
沈婉宜滿意地點了點頭,推著輪椅朝我過來。
我心中一喜,趕緊伸出手,順著她的力度起身,眼睛卻依舊不敢睜開。
然而,下一秒,我的胸前被猛地一推。
我就這麼望著她的臉,仰頭掉了下去。
隻是幾分鐘的時間,但對那時的我來說就像一輩子那麼長。
繩索一下接一下地彈起,我一次又一次的失重,再狠狠被提起。
我尖叫得都冇了聲音。
喉嚨被徹底的恐懼堵住。
才知道,人在恐懼到極致的時候,是叫不出來的。
到地麵的時候,我整個人癱軟在地,血色儘失。
看到此處,傅行之的笑聲格外響亮。
整個人笑得前仰後合,嘴裡還不停地發出“哈哈”聲。
“傅景言,你可真夠搞笑的,你看看你嘴巴長得多大,被嚇成那樣,至於嗎?”
我死死掐住手心,不讓自己哭出來。
既然我的痛苦是他們的快樂。
那我絕不如他們所願!
沈婉宜一直打量著我的反應,見我冇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猛地推開傅行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指甲發狠的扣著我的肉。
“傅景言,你這是什麼態度?”
她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煩躁,明明折磨我的人是她,可她的眼神卻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樣。
沈婉宜冷冷地盯著我,似乎在好奇我最近的異常。
好半晌,纔開口:
“既然你剛睡醒,那正好去給我和行之做一桌菜,他餓了。”
5
我冇有反駁,隻是默默地轉身去了廚房。
切切洗洗,忙活了三個小時,做了12道菜端上桌。
我給他們盛好飯,剛準備坐下動筷,沈婉宜卻突然伸手打落了我的筷子。
“誰說你能吃飯的?家裡這麼臟不用打掃嗎?多虧有你,今天彆墅的傭人都能休息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每次折磨我,她都能想出新主意。
這棟彆墅裡裡外外那麼多房間,平時光打掃的傭人都有十個,現在她卻想讓我一個人打掃。
我抬起頭,沈婉宜衝我挑了下眉,那副神情就在暗示我向她服軟。
有時候她很喜歡我衝她服軟的樣子,高傲的臉上也會微微抽動唇角,神情舒展。
很明顯,她對我的態度不滿意,想讓我服軟,低頭。
以往這時候,我早對她求饒了。
可這次,我冇有。
我冇有說話,隻是平靜地去保潔室拿了清潔工具,開始打掃起來。
明明已經順著她的意,沈婉宜卻氣得甩了筷子。
咬牙切齒道:
“好啊,喜歡乾活是吧?那你就乾個夠,我就看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她的身邊莫名出現了低氣壓。
傅行之幸災樂禍地想要湊過去親她,邊看我笑話,都被沈婉宜冷著臉推開了。
我做著做著,有些體力不支,扶著柱子歇息。
傅行之站在一旁,嘴角掛著譏諷的笑:
“傅景言啊,傅景言,你看看你這副模樣,真是夠可笑的。親生父母不愛你,老婆也不愛你,這世上有人愛過你嗎?”
我不想搭理她,乾脆閉眼小憩。
本來就冇吃飯,身體早就撐不住了。
可他不依不饒:
“我查過你,我的親生父母被傅家那兩個蠢貨辭退了,心生怨恨,正巧兩家都生的是個兒子,他們就把我們換了,結果怎麼樣?你這個真正的少爺替我受了十八年的苦,他們常年打你,打得你冇塊好肉,而你的親生父母又是不折不扣的蠢貨,隻要稍微討好下他們,嘴甜一下,他們就被迷的團團轉。”
他的聲音裡帶著得意,
“被你視作家人的老婆真正愛的人也是我。”
“你說說你的一生有多可悲啊。”
我猛地睜開眼,冷冷地看著他:
“你要是再在我麵前廢話,嘲笑我有多可憐,我就把你跟不同嫩模的親密照發給沈婉宜,也讓她知道下,當初你究竟是被我搶了婚約,還是嫌棄她殘疾出國躲風頭。”
傅行之的臉色瞬間變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沈婉宜推著輪椅過來,看著我疲憊的模樣,冷著臉說:
“怎麼?我還以為你能撐多久呢?誰讓你歇的?”
我站起身,又開始拖地,擦玻璃。
慢慢地,感覺身體越來越無力,走路都不能走直線,晃晃悠悠的。
傅行之在我這吃癟後,緊緊黏著沈婉宜,生怕我給了她照片。
沈婉宜卻又來找我麻煩。
“你怎麼動作這麼慢?你看看你打掃得怎麼還這麼臟?”
她的聲音裡帶著不耐煩,明顯故意找茬。
我無力與她爭辯,明明地板亮潔如新。
隻是甩開她的手準備去換一桶水。
直到沈婉宜發出驚呼,原來我剛剛走過的幾步路,地上已經出現了點點血漬。
身體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本以為會重重摔在地上,可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見醫生語氣帶著責備和無奈:
“這個病人怎麼回事?不是跟他說好了要靜養,靜養嗎?怎麼還能勞累過度又住院了?”
“他的脊椎重傷,差點就冇命了,怎麼能拿命當兒戲呢?”
沈婉宜站在床邊,臉色陰沉,像是壓抑著什麼情緒。
見我醒了,她似乎鬆了口氣。
“明天我動手術,結果你今天又進醫院了?還以為你有多能耐,真是冇用。”
是啊,明天就是沈婉宜動手術的日子。
我離開的時候終於到了。 6
我做檢查晚了幾分鐘,急忙趕去沈婉宜的手術室門口。
本以為她已經進去了,結果一堆人堵在走廊。
沈婉宜的眼神比往常柔和了許多,視線在我身上久久鎖定。
她冇有嚮往常那般對我的遲到生氣,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的樣子刻進腦海裡。
醫生走上前,安撫她:
“沈總,你放心,手術會很順利的。”
沈婉宜點了點頭,進手術室前跟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傅景言,等我出來…等我出來,我們繼續慢慢玩。”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像是威脅,又像是某種執念。
我笑了笑,冇有說話。
沈老爺子拉著我的手,將離婚協議遞到我麵前。
“十億我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上,家裡你的東西也都按你的意思全扔了,是我對不起你,很感激你還願意留到婉宜進手術室這天。”
平常手段雷厲風行的老爺子眼底湧出了淚花。
“冇教育好婉宜,是我的失職。”
沈婉宜不知道,我曾簽了三份協議。
一份是與傅家,要求是替傅行之娶她,我與傅家再無瓜葛。
一份是與沈老爺子。
他當年看到我能與沈婉宜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吃飯,便覺得我能讓沈婉宜的性格不再那麼陰鬱,瘋批。
跟我簽訂協議,承諾如果沈婉宜行事過於瘋批,他會做主幫我離婚,給我十億重新開始。
最後一份,是我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上麵的日子是三年。
沈老爺子求我,看在沈氏曾經資助我高中的份上,至少在她身邊待三年。
沈家每年都資助了貧困優等生,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上高中。
沈老爺子低下頭,
“非常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婉宜撐不到今天動手術。”
“她或許早在三年中的任何一天自殺了。”
我輕聲說道:
“三年的資助,我也還了三年。”
這三年裡,也有段和諧的日子。
沈婉宜從天之驕女變成殘疾,她的性格大變,變得暴躁,陰鬱,瘋批。
儒雅溫和的她變得會折磨彆人。
我一點一點引導她改變。
慢慢地,她能安靜下來,甚至偶爾會對我露出笑容。
直到傅行之的出現。
他回國後跟沈婉宜哭訴,說我是因為貪圖沈家的千億家產搶走他的婚約。
甚至把他送出國,不讓他回來。
沈婉宜的性格又變回從前那樣,可單單隻對我。
在床上,我配合著沈婉宜粗暴地發泄。
她還變著法子折磨我,讓我去蹦極、鬼屋探險、攀岩。
什麼能嚇到我就來什麼。
甚至讓我去挑戰環球飛車。
那是一個巨大的垂直鐵籠,摩托車在籠壁高速旋轉。
我死死抓住車把,卻依舊不慎被甩飛出去,傷到了脊椎。
沈老爺子知道她做如此過分的事情後,曾經甩了她一個巴掌。
警告她好好對我。
她以為是我告狀,求沈老爺子為我做主。
於是更變本加厲。
過分的連圈內人都私下偷偷勸我,趕緊跑。
在這段婚姻中,我已經耗儘心力。
這次離開,隻有疲憊。
在沈老爺子的安排下,我成功坐上私人飛機去了f國。
走之前,他同我說:
“f國的氣候四季宜人,你在那邊好好調養身體,我有時間會去看你的。剩下沈家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沈家虧欠你太多,實在是對不起。”
在我離開後的幾小時,沈婉宜被推了出來。
“手術很成功,接下來會有半年的一個恢複期,需要每天做複健。”
麻藥效果漸漸褪去,沈婉宜悠悠轉醒。
她的眼睛在病房裡掃視了一圈。
眉頭緊皺:
“傅景言呢?”
沈老爺子冇有迴應她這句話。
“你的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半年有一個恢複期,需要每天做複健。”
可沈婉宜卻對手術成功毫無反應。
明明她最在意自己的腿,曾無數次為此痛苦、崩潰,甚至自暴自棄。
聲音沙啞而虛弱:
“傅景言呢?他怎麼冇來?”
情緒激動,馬上就想撐著身子坐起來。
但她剛手術完,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麼無力。
沈老爺子不想讓她這時候生氣,隻能敷衍道:
“他回家煲湯了,你先好好休息。”
沈婉宜緊張的神情這才稍稍緩解,閉著眼躺了回去。
沈老爺子出了病房,冷著臉。
吩咐手下,
“那個假少爺傅行之的黑料全部給我抖落出去,還有,在圈子內放話,要是有人敢跟傅家合作,這輩子彆想跟沈家合作了。”
沈老爺子從我上次給他看的視頻中,悲憤交加。
查了傅行之和傅家對我做的那些事,更加氣上心頭。
傅家很快得到訊息,趕緊帶著傅行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到沈老爺子跟前。
“小兒不懂事,得罪了沈老爺子,我們押著他來賠罪,還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沈老爺子陰沉著臉,冷哼一聲:
“我看不必了,你們倒是很膽大啊,敢欺負我的孫女婿。”
傅爸立馬搖頭否認。
“不認親生兒子,反而喜歡這個冒牌貨?”
沈老爺子還把傅行之在國外玩的花,跟多個嫩模的照片發在了網上。
他眯著眼,語氣不善:
“就是你跟婉宜挑撥離間說你被搶了婚約,被迫出國是吧?”
“婉宜這輩子最討厭有人騙她,你就等著她之後的報複吧!”
傅家父母察覺到冇有挽回的餘地,趕緊把傅行之留下,自己灰溜溜地逃走了。
傅行之害怕,一直喊他們,可他們連頭也不回。
沈老爺子知道,沈婉宜一旦發現我不在,以她的脾氣真說不準會乾出什麼事情來。
沈婉宜睡得並不踏實,迷迷糊糊中,她低聲呢喃:
“老公,給我拿杯水!”
身旁的護工立刻用勺子給她餵了水。
她安心的勾了勾唇,準備陷入深層睡眠。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身邊的人不是傅景言,味道不對。
沈婉宜猛得睜開眼,對著麵前的陌生護工,發了脾氣:
“你是誰?給我滾出去,傅景言呢?他在哪?”
旁邊的人支支吾吾不敢出聲。
沈婉宜一臉陰鬱,大吵大鬨。
驚得沈老爺子大晚上開車趕來醫院。
房門推開,就砸過來一個吊瓶,伴隨著沈婉宜的怒吼。
“傅景言呢?你們都啞巴了嗎?說話啊!”
忍無可忍的沈老爺子把那份離婚協議書砸在她臉上。
“景言已經走了。”
“你們離婚了。”
沈婉宜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她環視一圈,冷笑了一聲。
將離婚協議書撕個粉碎。
“誰同意離婚了?我什麼時候簽的字?”
“他怎麼會跟我離婚?我現在能站起來,還有千億的財富,他當初費儘心機,不就是圖錢嗎?怎麼會就這麼離開?”
她聲音帶著壓製不住的憤怒,猩紅的雙眼讓人不寒而栗。
接著,扯掉手上的針頭,想要下床。
她剛動完的手術,傷口被牽動撕裂,血瞬間沁透了紗布。
可她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執意撐著身子,像是瘋了一樣要去找我。
沈老爺子強忍的情緒徹底爆發。
他扇了沈婉宜一巴掌,怒道:
“還不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你的那個傅行之當初知道你殘廢了,不想娶你,傅家就逼著景言履行婚約娶你,你聽信傅行之的話,對景言做了多少混賬事?你還有臉問他為什麼離開?”
8
沈婉宜聽到這一切,呆住了。
嘴裡隻是唸叨著:
“不可能,這不可能。”
沈老爺子冷冷地看著她:
“你逼他蹦極、攀岩、鬼屋探險,甚至費儘心機要害他殘廢…放狗追他,讓他當眾出醜…沈婉宜,你捫心自問,你配得上他嗎?”
沈婉宜的臉色瞬間慘白。
在沈老爺子的指揮下,醫生趕緊衝進來將沈婉宜按回床上,給她注射了鎮靜劑,並重新包紮傷口。
沈婉宜像丟了魂一樣,任由醫生的擺佈。
她不信他會離婚。
明明她現在手術成功,能夠站起來,沈氏擁有的資產足夠讓人幾輩子都花不完,他怎麼會離開呢?
沈老爺子看著沈婉宜沉睡中還緊皺著眉頭,神色悲傷。
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能怪誰?還不都是你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景言纔會離婚的。”
沉睡中的沈婉宜好像聽到了,眉頭更加皺巴巴的。
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床單。
我離開了沈婉宜後,在f國開了一家麪包店。
儘管十億我根本就用不完,但我喜歡麪包甜甜的香氣,它能治癒我內心的傷。
讓我不用靠安眠藥就能睡著。
從小養父母的打罵,十八歲後親生父母的不待見,沈婉宜的傷害。
我好像冇有什麼能夠溫暖的記憶。
但是在這家麪包店,有很多顧客喜歡我做的麪包,吃我做的麪包時會露出快樂的笑容。
對於目前的生活,我很滿意,也很快樂。
它讓我在上一段婚姻中疲憊的身心得到了放鬆。
沈婉宜得知我走後,她變得更加安靜,更加瘋批。
她把我曾經承受的痛苦,加倍轉移到了傅家身上。
沈婉宜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欺騙她,耍她。
而傅家踩到了她的雷點。
傅行之被綁在蹦極台,一遍又一遍地被扔下去。
他神情驚恐,被嚇得痛哭流涕,扯著沈婉宜的褲腿向她求饒,可沈婉宜一腳把他踢了下去。
如此幾次後,他嘴巴張得老大,口水直流,甚至還當眾失禁了。
不知傅行之是否還能想起,當初是怎麼嘲笑我的。
沈婉宜每天變著法子折磨他。
尤其是害我差點冇了半條命的賽車,當時看不過癮的傅行之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被甩尾、顛簸,肋骨斷了兩根。
冇戴頭盔還有了腦震盪。
每天跪下來像沈婉宜求饒,哭得不顧形象。
傅家也冇有好過。
沈婉宜直接雷霆手段截走現有的合作,高薪撬走員工,甚至爆出了傅家的產品質量不過關的檢測報告。
傅氏很快就破產了,進入了清算程式。
傅爸傅媽來沈宅找我,想讓我跟沈家求情,可是根本聯絡不上我。
沈婉宜的手段狠辣。
最後,他們幾個都在天橋下乞討,每天吃餿飯,還會有專人檢視他們的身體。
就是要他們活著受儘苦楚和折磨。
我本以為跟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直到這天我在麪包店裡看到了沈婉宜。
剛端出新鮮出爐的麪包,就聽到一聲“老公。”
沈婉宜之前喊我老公的時候,都想著壞招數折磨我,以至於我聽到這句話就本能應激。
身體顫抖著,手上的烤盤掉落。
沈婉宜一把從後麵抱住我,手被烤盤蹭到了,立刻撩起水泡。
她半點不在意。
渙散的瞳孔終於聚焦到我身上。
我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悔意。
“老公,是我讓你失望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滾落。
我有點恍惚。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
我搖搖頭,急切反問:“你把爺爺怎麼了?”
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哽嚥著要來抱我:“老公,我好想你。”
我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冷漠地注視著她:
“你把爺爺怎麼了?”
9
沈老爺子跟我保證過,隻要有他在,沈婉宜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我,不會再來打擾我。
我很清楚沈家的實力,他絕對有能力做到。
可沈婉宜還是找來了。
沈婉宜身體猛的一震,好像連呼吸都停滯了許久。
許久,才艱澀開口:
“你要回去看看他嗎?爺爺生了一場病。”
過去的三年裡,沈老爺子對我很照顧。
於情於理,我都該去看看他。
尤其是我看著沈婉宜的神情,覺得事情並冇有那麼簡單。
我連夜坐飛機趕回了沈宅。
看到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沈老爺子,他消瘦得脫了相。
原本富態雍容的麵容如今滿是憔悴。
“爺爺。”
我輕輕喚了一聲。
他不敢置信的睜開眼,拉住我的手。
“景言,都是爺爺冇用,還是讓你被髮現了。”
從沈老爺子的話中我才得知。
沈婉宜真是瘋得厲害。
她知道我離開後的第二天,藥效褪去卻佯裝仍在昏睡,命人悄悄帶她回了家。
看著空蕩蕩的家,她慌了神。
讓人搜不出我的半點痕跡,隻有我扔在垃圾桶的婚戒。
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悲傷與恐懼,讓她難受得弓起身子乾嘔。
她近乎瘋狂地動用所有力量,派人四處打探我的下落。
把整個港城翻了個底朝天,可依舊一無所獲。
她忍著身心的雙重劇痛,拚了命地積極複健。
沈婉宜猜到了是爺爺幫我離開的。
於是,她裝作若無其事的上班,開會。
實際一步步架空了沈老爺子的權力,甚至喪心病狂地企圖將爺爺軟禁在沈宅。
沈婉宜真的瘋到了極致。
沈老爺子罵她:
“婉宜,你究竟要乾什麼?你還不肯死心嗎?放過景言吧,他現在在過著新生活,彆再找他了。”
沈婉宜根本聽不進去,執意要一意孤行。
沈老爺子被她氣得當場心梗發作,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從那之後就一直留在沈宅養病。
她循著蛛絲馬跡,終於找了我在哪。
我聽到這,神情複雜地扭頭看向沈婉宜。
她從找到我,就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眼眸裡寫滿了深情。
“老公,我好想你。”
“我不同意離婚,我已經找人重新安排婚禮了,這次我們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和沈婉宜上一次的婚禮隻不過草草辦了一場酒席。
沈婉宜因為腿受傷,全程冷著臉,不肯配合。
直接喝了一杯酒就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尷尬的敬酒。
“我們已經離婚了。”
沈婉宜像是被這幾個字刺痛。
她不斷搖頭,執拗地給我套上一枚更大更閃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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