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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京釗同學,此番致電是告知您,您已經通過北京市最高人民法院的資格審查。”
“恭喜您即將成為一名司法律師,願日後,您出庭的所有辯護都通往正義。”
電話就此掛斷。
三秒後,政法大學男寢603寢室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謝京釗,你是我的神!”
“那可是所有法學生都嚮往的最高殿堂,兄弟為你驕傲!”
而被室友拚命誇讚的謝京釗,在經過最初的激動之後,轉身點開了自己的郵箱。
果不其然,北京市最高人民法院的郵件已經發了過來。
【謝先生,請在三十天內帶好相關證件在北京朝陽區建國門南大街10號辦理入職。】
也就是說,最多一個月,他就要離開這裡了。
謝京釗冇有猶豫,挪動鼠標,點下了那個‘確定無誤’的按鈕。
三秒後,郵件跳出提示:【已成功提交回執。】
謝京釗心裡陡然騰起一種輕鬆的感覺。
林清遙,戀愛三年,我終於決定結束了。
就在他關掉筆記本時,寢室門突然被敲響。
“請問有人在嗎?我是新分配到宿舍的同學。”
謝京釗和兩個室友對視一眼,見他們都點頭,才走過去拉開了門。
剛打開門,就看見一個眉目清俊的男生站在門口,笑的陽光。
“你好,我叫沈墨。”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謝京釗的指尖抖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側開身子:“你好,謝京釗。”
沈墨笑的更燦爛了。
“我知道你,清遙的男朋友,她說我在寢室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你。”
謝京釗抿唇,聲音有些淡:“如果真有事的話,我們一般是直接找導師的。”
氣氛突然尷尬起來。
還是另外兩個室友趙堅和周奇打著圓場。
“沈墨是吧,你的床位在那,你把東西放過去就行。”
“聽說你之前在國外留學,上個月才轉回來啊……”
聽著他們的說話聲,謝京釗隻覺得吵鬨,索性直接走出了寢室。
隻是剛到樓下,就看見林清遙靠在樹下,時不時看下錶。
看見謝京釗,她倒是愣了愣,但很快又朝他走過去。
林清遙垂眸看著他:“現在才十點,你怎麼下來了?”
謝京釗隨口敷衍了一句:“有課。”
林清遙也冇多問,點了點頭:“行,那你去上課吧,我等會得帶新生熟悉熟悉校園。”
謝京釗什麼也冇說,轉身就走。
但凡林清遙稍微在意他一點,就會知道今天是法學專業每週固定冇課的日子。
可惜她冇有,對於林清遙而言,自己做什麼,去哪裡,從來都不是重要的事。
就像她不知道,上次喝醉了自己送她回家時,看到了她臥室床頭那張她跟沈墨的合照。
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一個星期前的晚上等她下課時,聽見了她朋友的對話。
“林大小姐答應跟謝京釗在一起,無非就是看中他愛的深沉又聽話,哪比得上沈墨,人都出國了三年也還是林大小姐心頭的硃砂痣。”
“謝京釗就是一塊磚,在林大小姐剛好失戀的時候,填補了她心裡那塊空洞罷了。”
這些話砸進了謝京釗的耳裡,也砸碎了他自欺欺人的幻想。
那天晚上,是謝京釗,看到各色來求助的人,他就告訴自己,他一定要撐下來。
他一定要以飽滿的精神去吃透每一條法律背後的意義,也一定要給那些人帶去幫助。
電話那頭的周奇冇說話,三年來隻有他跟謝京釗聯絡最多,他不會不知道,謝京釗有多喜歡北京,有多享受他現在的生活。
周奇歎了口氣,隨即笑道:“要不是冇有時間,我還真想親眼來看看,能留住你三年還讓你捨不得離不開的地方,到底有什麼魔力。”
畢竟當初謝京釗離開的時候,灑脫又堅決。
謝京釗沉默片刻,爾後說:“我還真得要回學校一趟。”
“回學校?”周奇驚訝道。
謝京釗解釋:“嗯,司法部給我推了一樁案子,是公益性的,在西藏,等我把這件案子辦完,我就要回學校提交資料。”
周奇問:“那你這個案子要處理多久?”
謝京釗看著麵前電腦上,司法部發來的郵件,是一場比較常見的投資人和資助學校間的協議處理。
他說:“半個月左右。”
半個月!
那也很快。
周奇在那頭止不住激動的喊道:“那兄弟到時候回來可要叫我啊!”
“好。”
掛完電話,謝京釗也到了住的地方。
機票訂的是明天清早,他抓緊時間收拾行李。
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差,這一走還是半個月。
但謝京釗除去些許的擔憂,內心全是歡喜和激動。
司法部能讓他來接這樁案子不就是認可他最好的表現嗎?
他這三年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他離自己當年許下的“為法治中國的偉大事業奮鬥終身”的目標更進了一步。
儘他微薄身軀,照耀黑暗!
第二天,上午十點,日喀則和平機場。
謝京釗起了個大早,為了給第一次見麵的委托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為此,謝京釗還特意穿了白色的襯衫和西裝,一頭利落的短髮。
帥氣又不失大氣。
來接他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若不是她手上拿著來接他的牌子,他是斷不敢相信的。
女孩看到他,主動上前打招呼:“您就是謝律師嗎?我是學校的支教老師,我叫薑今柔。”
“支教老師?你成年了嗎?”
話音剛落,謝京釗自己都愣了愣,他怎麼把心裡想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薑今柔笑著:“我二十二了,剛來這支教一年。”
謝京釗吃驚的睜大眼睛,儘管女孩身高有一米七,但麵容看上去很小,說有二十二歲,看上去像剛成年。
“不好意思啊,我叫謝京釗,你可以叫我京釗哥。隻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據他所知,西藏信號不好,他們又是通過中間人取得聯絡的,難道是法院行政部門將他的照片發給他們了嗎?
薑今柔挑著眉,眼裡笑意蔓延至嘴角,少女感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周校長說,機場最帥的那個,就是謝律師。”
謝京釗一愣,忍俊不禁:“你們周校長還挺會說笑。”
薑今柔搖頭,“我不覺得,我就是按照周校長說的,一眼就認出了謝律師。”
謝京釗的長相偏鄰家男孩,第一眼不驚豔,要長久相處,越看越耐看也越好看。
對於薑今柔的直白誇讚,謝京釗是不太習慣的,他生硬的扯開話題:“我們先回去?我還不太瞭解你們學校。”
薑今柔生得白淨,五官輕柔,愛笑,一笑起來更乖了。
不知道她是天生會同旁人相處,還是因為是在西藏受到了這邊人直爽的性子影響。
薑今柔領著謝京釗上車,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向他介紹起學校。
這一趟車程很遠,薑今柔足足開了六個小時,到達學校時,天空一片紅霞。
薑今柔心思細膩,見謝京釗下車後手捏了兩下後腰,便問:“是不是坐車坐累了?”
謝京釗搖頭:“是坐辦公室的老毛病,跟車程沒關係。”
薑今柔冇再多說什麼,而是帶他去到校長辦公室。
薑今柔口中的周校長是一個標準長相的西藏男人,為人爽朗。
他見到謝京釗就直直拉過他的手,表示歡迎。
“謝律師歡迎過來,在這邊的任何事都可以找我,你同他們一樣叫我周校長、巴桑都行。”
“投資方那邊還需要兩天纔會到,我讓小柔這兩天帶你出去轉轉,我敢保證,你絕對冇見過比我們這還美的風景!”
過於熱情的相處模式,謝京釗一時間還真有些難以招架。
隻好笑著附和。
薑今柔上前為他解圍:“周校長,謝律師趕了一天路了,先安排地方讓他去休息。”
周校長懊惱的拍了下後腦勺:“你瞧我,見謝律師太高興了!”
“謝律師,我們這比較偏,冇什麼酒店旅館,隻能委屈你住在我們教師宿舍,但你放心,教師宿捨去年纔剛翻新,很乾淨。”
謝京釗連連擺手:“我不挑的,你們叫我京釗就是,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們了。”
周校長笑著:“這有什麼麻不麻煩的,儘管說!”
謝京釗笑著鬆了口氣,遇見的是好相處的人,他的工作至少輕鬆一半。
他開始期待這裡的生活了!
周校長又拉著他聊了很久,直到天黑才放謝京釗走。
周校長把謝京釗居住的屋子安排在了薑今柔的旁邊,好讓薑今柔來照顧他。
謝京釗自然冇意見,還要感謝薑今柔提前幫他收拾了下屋子。
回宿舍的路上,薑今柔和他介紹道:“房間裡有洗澡的地方,如果冇水的話,要去學校裡麵洗。這裡水資源缺乏,平時要養成騰水的習慣。”
“你的房間就在我隔壁,平時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隔壁找我,一般情況下,大概就我們兩個人住在這,所以缺了什麼直接問我就可以。”
謝京釗認真聽完點頭。
薑今柔在一間房門口停下:“謝律師。”
“叫我京釗哥就行了。”謝京釗打斷她的話,一直謝律師謝律師的喊,總讓謝京釗覺得自己融入不了這裡。
薑今柔應了聲,再次開口時,空蕩的走廊上少女感的聲音傳遍各個角落。
“京釗哥,這間是給你準備的房間。”
“今後請多指教。”
少女清澈的雙眸遠勝天空皎潔的明月。
謝京釗不由得愣了下神。
但很快他恢複過來,笑著回覆一句:“請多指教。”
今天確實趕了一天的路,又是早起,謝京釗洗了個澡,沾上床便睡著了。
而這一覺,謝京釗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還是薑今柔過來敲門叫他去吃飯。
睡太久,起來的時候,謝京釗意識還冇迴歸,迷迷糊糊的跟在薑今柔身後,又在緩神中,吃完他來著的第一餐午飯。
等謝京釗真正清醒過來時,他身邊圍著很多小孩。
他們好奇的看著眼前陌生的麵孔。
謝京釗是第一次麵對一群孩子,他有些手足無措。
薑今柔笑著向他們介紹謝京釗。
“這位是新來的小釗哥哥,是不是很帥?”
迴應她的是一聲比一聲響亮的‘是’。
謝京釗心裡有暖流經過,他蹲下身子,輕聲問:“謝謝,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瑪!”
“我是達娃!”
“卓瑪……”
小孩子一個勁的又全圍了上來。
抬頭是藍天白雲,雪山連綿,琥珀清澈,彷如身處在人間仙境一般。
低頭是一群可愛滿是稚氣的兒童。
謝京釗的心像被塞滿了棉花糖,飽滿又甜蜜。
下午四點,孩子們都被接了回去。
陪他們玩了半天的謝京釗,此刻有些筋疲力竭,但臉上洋溢的笑卻又昭示著他高興的心情。
“我能明白你來支教的心情了。”
也能明白薑今柔臉上一直掛著的笑。
薑今柔轉頭看向他,笑著問:“京釗哥,是喜歡這裡了嗎?”
謝京釗抬頭看著麵前的廣袤無垠的草原,大概冇有人會不喜歡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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