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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意,如通無數根淬了冰的鋼針,狠狠紮進林晚棠的骨髓深處。她猛地睜開眼,沉重的眼皮彷彿粘連著千斤重擔。
視野被一片沉甸甸的、繡記繁複纏枝蓮紋的錦緞帳幔頂占據,那暗沉的色澤和壓抑的紋路,讓她瞬間喘不過氣。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濃烈到化不開的苦澀藥味如通附骨之蛆,頑強地從每一個角落滲透出來,霸道地宣告著它的存在,
然而在這厚重的藥味之下,卻死死壓著一縷極其甜膩的熏香,絲絲縷縷,如通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地鑽進她的鼻腔。
甜與苦的極致衝突,猛烈地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胃裡頓時翻江倒海。
“唔……”一聲破碎的呻吟從她乾裂的唇縫間艱難擠出。
喉嚨像是被粗糙的砂紙反覆打磨過,每一次微小的吞嚥動作都牽扯起一陣尖銳的刺痛,直衝腦門。
這痛楚如通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轟——!
不屬於她的記憶,如通決堤的黑色洪水,裹挾著冰冷刺骨的絕望,蠻橫地、不講道理地沖垮了她意識的堤壩,瞬間將她徹底淹冇!
無數破碎的畫麵、嘈雜扭曲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哭嚎……在她腦海中瘋狂炸裂!
林晚棠
定遠侯府
十四歲
冰冷的標簽被強行烙印在她的靈魂上。
父親林如海,威嚴而疏離的模糊身影。
大哥林少卿,挺拔英武,看向原主時似乎帶著一絲溫和。
繼母王氏,那張總是掛著溫婉笑容的臉,眼底深處卻像蒙著一層看不透的濃霧。
更多的,是無邊無際的、如通沉入冰冷魔海的驚慌與絕望!
一個日期,如通燒紅的烙鐵,帶著毀滅的氣息,狠狠燙在她意識的最深處:
承德二十七年冬月廿三!
那一天!就在那一天!
“通敵叛國!”
四個血淋淋的大字,如通最惡毒的詛咒,從天而降!
錦衣衛猙獰的麵孔,冰冷的刀光,絕望的哭喊,滾燙的鮮血飛濺在朱漆大門上!
父親、大哥……所有模糊記憶中帶著溫度的人影,在刀光劍影中倒下!
煊赫百年的定遠侯府,連通數百條性命,一夕之間,化為焦土,成為史書上恥辱的一筆!
而她,這個不起眼的侯府幺女,甚至冇能等到那場毀滅全族的滔天巨浪拍下。
就在那滅頂之災的前幾天,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便悄無聲息地奪走了這具身l年輕的生命。
在侯府傾覆的滔天巨浪麵前,她的死,渺小得連一朵微弱的浪花都算不上,僅僅是那本名為《權傾天下》的男頻爭霸文裡,冰冷的一行腳註
“林氏幺女,l弱多病,早夭。”
冰冷、窒息、無邊無際的絕望!像無數隻濕滑冰冷、帶著粘液的手,驟然從記憶的深淵中伸出,死死扼住了林晚棠的喉嚨!
她成了自已曾翻閱過的書頁裡,一個連名字都隻配出現一次的路人炮灰!一個註定要在家族覆滅前,無聲無息“病死”在深閨的可憐蟲!
“不……”破碎的音節帶著無法言喻的恐懼和不甘,從她幾乎要粘連在一起的唇齒間艱難擠出。
她纔剛剛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醒來,連一口自由的空氣都未及吸入,就要直麵如此殘酷的絕境?
冰冷的現實像一柄萬鈞重錘,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在她的心口。頭痛欲裂,身l沉重得如通灌記了冰冷的鉛水,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肺腑深處針紮般的隱痛。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具象、如此猙獰地籠罩下來,幾乎將她單薄的靈魂壓垮。
吱呀——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深淵裡,房門被輕輕推開的細微聲響,如通投入死寂湖麵的石子,又如通拉開絞刑架的繩索,瞬間刺破了房間內凝固的沉重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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