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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願填報截止前夜,死黨群裡炸了鍋。
“臥槽!墨陽哥誌願改了?!不是跟晚姐約好一起衝清華美院嗎?”
有人許墨陽。
螢幕那頭,許墨陽的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混著遊戲背景音:
“哦,你說江晚啊?冇事兒,她有我的賬號密碼。”
他頓了頓,像在嚼口香糖。
“發現我改了,她自己就會跟著改的。你們想想,這麼多年,她離得開我麼?”
我盯著手機,指尖冰涼。
機械鍵盤的敲擊聲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刺耳。我退出了群聊,冇再看一眼填報係統。
他不知道。
他可以為程雨薇改弦易轍,而我心底,也早有一片不容玷汙的星空。
那個熬過無數通宵、用掉無數畫紙纔夠到的夢,從來就不隻是為他。
許墨陽在群裡的話,像冰錐紮進心臟。
清華美院,那是初二暑假,我們在畫室熬到淩晨,對著星空發下的誓。兩家父母坐在一起,反覆斟酌才鄭重選擇的誌願。
現在,他說改就改了。
連聲招呼都懶得打。
群裡還在追問:
“墨陽哥,你就那麼肯定江晚會登你賬號看?萬一她壓根冇注意”
許墨陽嗤笑一聲,背景是遊戲擊殺的音效:
“肯定會看的,我還不瞭解她。”
“她恨不得一天查八百遍,生怕哪個環節出錯,跟我分不到一個校區。”
他語氣裡帶著點習以為常的無奈,“嘖,跟你們說了也不懂。從小被個小尾巴黏著甩不掉的感覺,你們體會過嗎?”
群裡一陣心照不宣的鬨笑。
另一個姐妹插嘴:“就算髮現了,你就篤定江晚會跟著你臨時改誌願?這風險太大了吧?”
許墨陽的遊戲聲停了半秒,隨即是更不耐煩的嗓音:
“滾蛋。”
“江晚從穿開襠褲起,跟我分開超過三天了嗎?她不跟我去南藝,還能去哪?”
最初發問的姐妹忍不住了:
“墨陽哥,這事兒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好歹跟江晚說一聲啊?”
許墨陽那邊沉默了一下,聲音有點躁:
“忘了,煩。懶得解釋。”
“再說也不是瞎改。程雨薇她家裡那情況你們也知道,一個人去南方,她說心裡冇底。有熟人在旁邊,踏實點。”
群裡安靜了幾秒。
“也是,薇姐那條件確實容易招事兒,是得有人照應著。”
“不像你家那位江晚,整天泡畫室灰頭土臉的,跟薇姐站一塊兒,嘖!”
“為了薇姐連清華美院都肯放棄,墨陽哥夠義氣!”
那些帶著調侃和認同的議論,混著遊戲音效,隔著螢幕,把我凍在原地。
手指攥得死緊,指甲陷進掌心。
很想衝進螢幕,對著許墨陽吼出來。
身體卻像被焊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不知道僵坐了多久。
最終,隻是默默關掉了電腦。
螢幕暗下去的瞬間,彷彿也掐滅了心底最後一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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