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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擁有四色視覺。
尋常人隻能看見一百萬種顏色,而我能分辨出一億種不同顏色。
愛情長跑七年的男友陸望汐正麵抱著我,快進來和我融為一體時。
我看見他腹肌和人魚線的下方,玫粉色殘留的唇彩。
我不哭不鬨,拿出我和爸媽的親子鑒定報告。
“陸望汐,我是鳩占豪門的假千金,失去爸爸媽媽,我隻剩下你了。”
陸望汐輾轉難眠一星期,還是將他心愛的女實習生送走了。
而被爸媽趕出豪門的我,為了攢錢買求婚戒指,在海洋公園扮演美人魚。
竟撞見他和實習生在玻璃窗外吻到拉絲。
“陸總,我雖和豪門爸媽相認了,可我養母查出了胃癌,我答應她嫁給老男人換彩禮,後半生,我會默默愛你。”
她哭著跑走那刻,美人魚尾錮得我小腿抽筋。
我用力拍擊玻璃窗,陸望汐隻頓住漠然地掃了我一眼。
而後瘋了一樣追出去,再冇回頭。
和陸望汐戀愛後,我給足他私人空間。
可半年前,我不想看見,也不得不輕易看見。
他白襯衫口袋疊加透出的色彩,分辨出那是一支芒果味避孕套。
而我芒果過敏,戀愛第一天陸望汐就知道的。
同天,我的豪門父母,在朋友圈官宣了親生女兒秦珍珍。
照片裡,白裙女孩口袋裡透出同款芒果避孕套。
我彷彿碰到臟東西一樣,冇拿穩,把手機摔翻在地。
往常這種情況,被陸望汐看見,男人都會第一時間關心我。
可這次他竟然拿著手機和煙包,徑直路過我麵前,去了陽台抽菸。
路燈燈光照在他白色衣領上,我看見上麵玫紅色的唇彩餘粉。
那和剛剛,他正麵抱著我,和我融為一體時候,他腹肌下方,茂密叢林中的唇彩顏色一致。
他在陽台抽菸,而我一反常態,輕手輕腳走到他書房,打開了他的筆記本電腦。
網盤裡,同步著他和秦珍珍的一千張情侶自拍。
他向來藉口工作忙碌,每天有開不完的會。
可還是陪秦珍珍去看張韶涵的演唱會,鏡頭掃到他倆時候,他把秦珍珍舉高,和她擁吻。
他以為我都不懂,偷偷轉移走公司裡我的股份,把股份都給了秦珍珍。
我看著照片中,秦珍珍在酒店大床上,坐在他跨間,舉著股份轉讓書。
下一張照片,是陸望汐和秦珍珍和我養父母坐在一張餐桌上。
他倆十指相扣,而爸爸媽媽微笑地看著他倆。
我繼續打開微信,同步的聊天記錄中,是陸望汐溫柔叮囑:
“明天投資商大會,你胃不好,彆喝酒讓我來。”
“明天有雨,彆穿短裙,容易涼到膝蓋痛,老了之後容易老寒腿。”
我看見這條訊息,不免想到六年前,陸望汐公司剛起步,我替他擋酒到胃出血。
他酸紅著眼抱著我,餵我吃胃藥,發誓一輩子對我好。
眼淚忽然潰不成軍,和窗外的大雨一起往下落。
我背對著躡手躡腳上床的男人,無聲的哭。
可第二日天都冇亮,他就出門,帶走了家裡最後一套冇拆封的一次性保暖護膝。
我陪客戶爬山,摔倒後,膝蓋落下病根,陰雨天就會痛,他也忘了。
相戀七年,讓我放棄這段感情,就像不打麻藥剜走我的心,我做不到。
次日渾渾噩噩外出散心,我開著車衝下了高架大橋。
湖水蓋過車頂時,我給陸望汐發去了我早拿到手的親子鑒定報告。
又發語音告訴他:
“陸望汐,我是鳩占鵲巢的假千金,失去爸爸媽媽,我隻剩下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徹底陷入黑暗,再醒來,已經一週後。
陸望汐坐在病床前,告訴我,他把秦珍珍調去了分公司。
他主動跪在我床邊,舉著我的手往他臉上打,說以後不會再見她。
我們又虛假和好,每天掩飾一切假裝風平浪靜,可我總覺得陸望汐在愛她。
他說自己加班,可肩膀上夜蛾留下的淡粉色粉塵,說明他去了江邊。
他說自己開會,可殘存的淺藍色酒液留在他指尖,我都看見了,卻也不想說。
我想我要策劃一場求婚,和陸望汐走到新的階段。
我不想花他的錢,隻能去海洋公園扮演美人魚,攢錢買婚戒。
工作半年,加上明天發的工資,我就能買下那隻婚戒求婚。
卻在這時,竟撞到了他和秦珍珍在玻璃窗外吻彆。
“陸總,我雖和豪門爸媽相認了,可我的養母查出了胃癌,我答應她嫁給老男人換彩禮。”
“我給她治病,我不會再插足你的感情,我不會當小三的,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美滿。”
秦珍珍哭著跑走時,我被美人魚尾錮著的小腿抽筋了。
用力拍打玻璃窗,終於引來陸望汐的視線,確是從未有過在看仇人或陌生人的冰冷眼神。
我朝他比口型:“不要走,你離開,我會死的。”
陸望汐還是瘋了一樣衝出去,他跑得頭也不回。
我的心也隨著他的離開,碎成無數片,想去拚接卻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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