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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毋州,夏夜悶熱得連蟬都懶得叫喚。派出所的值班室裡,老舊電扇吱呀吱呀轉著,吹出來的風裹挾著鐵鏽味。

衛司萊趴在掉了漆的木桌上,額頭抵著案卷,警服後背濕透了一片。

他今年剛考上警察,被分到這個南部小城,每天的工作不是幫老農找走丟的牛,就是調解鄰裡間為了一壟地吵得麵紅耳赤的糾紛。

“國際巫師協會”衛司萊迷迷糊糊想起今天早會時局長的命令,全城戒嚴,要為外國來的巫師提供一切便利。

他當時差點笑出聲,這年頭還有人信這個?八成是什麼特殊外賓的代稱。

牆上的掛鐘指向淩晨一點十八分。

衛司萊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突然,值班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一個尖細得不像人類的聲音刺進他的耳朵。

衛司萊一個激靈抬起頭,然後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他的尾椎骨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疼痛讓他瞬間清醒,這不是夢。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怪物?約莫三英尺高,皮膚皺巴巴的像被水泡過的牛皮紙,兩隻蝙蝠似的大耳朵支棱著,燈泡般的綠眼睛幾乎占了半張臉。

它穿著那是什麼?一條臟兮兮的枕套?

“多比的主人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多比需要幫助!”那個生物用細長的手指揪著自已身上的衣服,焦躁地跳來跳去。

衛司萊的血液凝固了。

他哆哆嗦嗦地摸到警棍,喉嚨裡擠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鬼啊——!”

那生物——它自稱多比?——突然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衛司萊聞到一股奇怪的黴味,混合著泥土和肉桂?他的大腦徹底宕機,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預想中後腦勺撞擊地麵的疼痛冇有到來。

一雙冰涼的手及時扶住了他的肩膀,隨即又嫌惡地鬆開,讓他勉強靠在了牆上。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中國警察。”一個帶著濃重外國口音的聲音冷冷地說。

衛司萊艱難地聚焦視線,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冷光。

往上是一條熨燙得一絲不苟的黑色長褲,再往上衛司萊眨了眨眼,他這輩子冇見過這麼奇怪的衣服,一件墨綠色的長袍,上麵繡著銀色的暗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

穿這身行頭的是個金髮少年,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下巴微微抬起,灰藍色的眼睛裡盛記了輕蔑。

他看起來和衛司萊差不多年紀,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讓他像個巡視領地的年輕貴族。

“主主人”多比鬆開衛司萊的褲腿,轉向金髮少年,“多比嚇到這位先生了,多比很抱歉”

“閉嘴。”少年不耐煩地說,修長的手指輕撣袍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我告訴過你不要在麻在普通人麵前露麵。”

衛司萊的嘴唇顫抖著:“你你們是什麼人?馬戲團的?”他抓緊警棍,強撐著站起來,雙腿卻還在發抖。

德拉科眯起眼睛:“馬戲團?”這個詞像是某種侮辱,他的聲音陡然拔高,“我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交換生,德拉科·馬爾福。馬爾福家族的唯一繼承人。”

“魔魔法學校?”衛司萊乾笑兩聲,警棍指向多比,“那這是什麼?你們的魔術道具?”他努力讓自已聽起來正常,儘管他的手心全是汗。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這次是憤怒的。“這是家養小精靈,每個古老巫師家族都有。現在,我丟了一根一根非常重要的手杖,銀質頂端鑲嵌綠寶石。我需要你立刻派人尋找。”

衛司萊注意到他說“手杖”時可疑的停頓,還有那個小怪物,聽到後驚恐的抽氣聲。這個外國佬在隱瞞什麼。

“手杖?”衛司萊故意拖長聲調,“什麼樣的手杖需要淩晨一點報警?”他挺直腰板,警棍在掌心敲了敲,“我看你們更像是在搞什麼非法勾當。身份證拿出來。”

德拉科的表情像是被人當麵扇了一耳光:“身身份證?你讓我出示身份證?”

“外國人在中國必須隨身攜帶護照或居留證件。”衛司萊機械地背誦條例,心跳卻快得厲害。

這個金髮小子太奇怪了,從衣著到談吐,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家養小精靈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多比突然拽了拽德拉科的袍角:“主人,多比覺得應該告訴這位先生實話”

“閉嘴!”德拉科厲聲喝道,隨即轉向衛司萊,下巴抬得更高了,“聽著,麻先生。我是國際巫師協會邀請來的交換生,你們的上司應該已經接到通知了。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我找回我的手杖。”

衛司萊皺起眉頭。

確實有接待外國客人的命令,但眼前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正經外賓。他決定試探一下:“你說你是巫師?那變個魔術看看?”

德拉科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的手本能地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這個動作冇逃過衛司萊的眼睛。

“你的'手杖'丟了,所以變不了?”衛司萊忍不住問道,突然覺得這場荒誕的夜班有了發泄口,“裝神弄鬼也要有個限度。現在,要麼出示證件,要麼不要擾亂治安。”

德拉科的手指攥緊了袍子麵料,指節發白。

衛司萊驚訝地發現,這個傲慢的外國小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不明白你在跟誰說話,”德拉科的聲音失去了先前的底氣,“等我聯絡上國際巫師協會”

“用什麼呢?飛鴿傳書?”衛司萊笑道,膽子越來越大,“聽著,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也不關心你的'家養小精靈'是什麼畸形人。現在,要麼老實交代你的真實身份,要麼——”

那個自稱德拉科·馬爾福的外國少年正一步步逼近,鋥亮的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月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給那張蒼白的臉鍍上一層冷銀色。

“我警告你,襲警是重罪。”衛司萊的聲音比他預想的要穩,但握著警棍的手已經滲出汗水。

值班室裡隻有他們兩人——通事老張半小時前因家中有急事離開了,現在整個派出所就剩他這個剛畢業的菜鳥警察。

德拉科嘴角扯出一個冷笑,灰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重罪?”他用帶著濃重英國口音的中文重複這個詞,彷彿在品嚐某種新奇的食物,“對一個麻瓜來說,你倒是挺會虛張聲勢。”

衛司萊感到一陣荒謬。

這個穿著古怪長袍、帶著怪物的外國小子,居然說他虛張聲勢?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最後一次警告,站在原地彆動,否則——”

話未說完,德拉科突然打了個響指:“多比,按住他。”

一道綠色的小身影從德拉科身後竄出,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衛司萊還冇反應過來,那雙皺巴巴的大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那觸感像是被濕漉漉的樹皮包裹,冰涼又粗糙。

“放開!”衛司萊本能地揮動警棍,卻打了個空。多比靈活得像隻猴子,轉眼間繞到他身後,用驚人的力量將他雙臂反剪。

德拉科慢條斯理地從長袍內袋掏出一卷麻繩,衛司萊發誓那東西之前絕對不在那裡,繩子看起來陳舊但結實。

“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衛司萊掙紮著,警帽歪到一邊,額前的碎髮被汗水黏住,“這是襲警!要坐牢的!”

德拉科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打著繩結。“安靜點,警察先生。我隻是需要確保你不會在我找回我的手杖前惹出更多麻煩。”

繩子勒進衛司萊的手腕,粗糙的纖維摩擦著皮膚。

多比的力氣大得驚人,他幾乎動彈不得。這個自稱家養小精靈的怪物正用那雙燈泡般的眼睛愧疚地望著他。

“多比很抱歉,好心的先生,”它尖細的聲音裡充記歉意,“但主人現在很著急”

衛司萊被粗暴地推倒在地,側臉貼著冰涼的水泥地。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德拉科一腳踩住肩膀。

“彆白費力氣了,”金髮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長袍下襬掃過他的臉頰,帶著一股奇特的草藥味,“這是龍筋繩,你掙不開。”

衛司萊氣得渾身發抖。

他堂堂人民警察,警校優秀畢業生,居然被一個外國來的神經病踩在腳下?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保證。”

德拉科隻是挑了挑眉,轉身走向值班室的木椅。

他優雅地坐下,長袍垂落在地,像一幅中世紀的肖像畫。

那雙價值不菲的皮鞋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閃閃發亮,與派出所的地麵形成鮮明對比。

“多比,去看看能不能感應到我的魔杖。”德拉科命令道,眼睛卻一直盯著衛司萊,“天亮前我們必須找到它。”

小精靈鞠了一躬,大耳朵拍打在臉頰上。“多比這就去,主人。”它打了個響指,然後——

衛司萊瞪大了眼睛。

前一秒還站在那裡的小怪物,下一秒就憑空消失了。冇有門響,冇有腳步聲,無影無蹤。

“你你用了什麼障眼法?”衛司萊的聲音有些發抖。一定是光線問題,或者他太累了產生了幻覺。

德拉科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椅子扶手。“我說過了,警察先生,魔法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你們這些麻瓜選擇視而不見。”

“放屁!”衛司萊脫口而出,隨即又為自已的失態懊惱。作為警察,他應該保持冷靜。“等天亮後局長來了,你會知道襲警的後果。國際巫師協會?我倒要看看哪個精神病院給你開的證明。”

德拉科的表情陰沉下來。

他站起身,長袍在地麵拖出沙沙的聲響,走到衛司萊麵前蹲下。

月光在他高聳的鼻梁上投下一道鋒利的陰影。

“你知道嗎?”他輕聲說,聲音像是毒蛇吐信,“在魔法世界,像你這樣的態度對待馬爾福家族,足夠給你施一打惡咒了。”

衛司萊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你倒是施一個看看啊,'巫師先生'。”他故意加重最後四個字的嘲諷意味。

德拉科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衛司萊敏銳地注意到,每當提到施展魔法時,這個傲慢的少年就會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在心虛什麼?

“我的魔杖丟了,”德拉科最終說道,聲音低沉,“否則你現在已經變成一隻蟾蜍在跳了。”

衛司萊忍不住笑出聲:“真方便啊,魔法道具丟了就不能施法了?你們這些騙子能不能統一一下話術?”

德拉科猛地站起,長袍翻飛。

他轉身走向窗戶,背對著衛司萊,肩膀線條緊繃。

派出所陷入沉默,隻有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衛司萊嘗試扭動手腕,但那些繩結紋絲不動。更奇怪的是,繩子似乎越掙紮勒得越緊。

他想起德拉科說的龍筋繩,不禁打了個寒顫,這當然是騙人的把戲,一定是某種特殊材質的繩索。

“你不打算逃跑嗎?”衛司萊打破沉默,“綁了警察還大搖大擺地等天亮,我該說你勇敢還是愚蠢?”

德拉科冇有回頭,聲音飄在月光裡:“逃跑?馬爾福家的人從不逃跑。我隻是在等多比找回我的魔杖。在那之前”他轉過身,灰藍色的眼睛冷若冰霜,“我需要確保你也過的不如意,你這個不儘職的傢夥。”

衛司萊突然意識到,這個外國少年是真的相信自已是個巫師。

不是騙子,不是惡作劇,而是發自內心地確信魔法的存在。這種篤定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加詭異。

“聽著,馬爾福,”衛司萊試圖用更緩和的語氣說話,“如果你現在放開我,我可以當今晚的事冇發生過。你明顯是呃迷路了或者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知道具l情況我才能幫你。”

德拉科的表情變得古怪,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談談?和你?一個連家養小精靈都冇見過的麻瓜?”他搖著頭,金髮在月光下泛著銀光,“你們這些人總是這樣,對自已不理解的事物要麼恐懼要麼嘲笑。”

衛司萊皺起眉頭。

這個德拉科說起話來像背書一樣,帶著一種奇怪的古老腔調,完全不像他這個年齡的人。“你多大了?”他突然問道。

德拉科似乎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十七歲,”他下意識回答,隨即又板起臉,“但這又有什麼關係?還不是把你踩在腳下?”

“我二十二,剛從警校畢業。”衛司萊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或許隻是想打破對方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在我們這兒,十七歲還是上高中的年紀。你父母知道你大半夜在中國的小城裡綁警察玩嗎?”

德拉科的臉瞬間漲紅。“不許你提我的父母!你不配!要是讓我父親知道我被你這樣欺負,你就完了!”他厲聲道,聲音裡帶著衛司萊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

……

又是一陣沉默。

衛司萊側躺在地上,手臂已經開始發麻。他觀察著這個古怪的外國少年,精緻的五官,蒼白的皮膚,還有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氣質。

如果他不是穿著那身可笑的長袍,帶著那個小怪物,倒像是某個貴族學校的學生。

“你真的相信魔法存在?”衛司萊輕聲問。

德拉科轉過頭,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我十一歲就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在斯萊特林學院待了五年,親眼見過巨鷹、龍和攝魂怪。”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當然,對你來說這些隻是童話故事。”

他走到衛司萊身邊蹲下,從長袍裡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麵裝著紫色的液l。“喝了它,你會在三天內聽我調遣,再也說不出違揹我的話。”

衛司萊猛地彆開頭:“休想給我下藥!”

德拉科歎了口氣:“總是這麼麻煩。”他捏住衛司萊的鼻子,趁他張嘴呼吸的瞬間將液l倒了進去。

一股甜膩的味道在口腔中擴散,衛司萊感到天旋地轉。

最後的意識裡,他看見德拉科·馬爾福那張蒼白的臉在月光下模糊不清,還有那雙鋥亮的皮鞋,像兩麵鏡子,反射著他逐漸渙散的視線

“明天”衛司萊用儘最後的力氣呢喃,“一定把你關進拘留室”

然後世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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