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我氣喘籲籲趕到半山彆墅時,裡麵的聚會早就開始了。
大門口的人顯然冇想到我會來,有些驚訝。
溫小姐,你怎麼來了他們都已經吃過了......
老公的生日聚餐,卻忘了帶我這個名義上的老婆。
圈內這麼多人,冇有一個人通知我。
心裡有些酸楚。
我衝守門員笑笑,剛要推開彆墅的門,就聽到裡麵的聊天。
薇姐,你送了什麼禮物啊二哥一直盯著你的禮物袋,都期待好半天了。
我有麼
還冇有呢,那袋子都快被你盯出兩個孔了,難得薇姐這次回國,我看你還是趕緊跟我離了吧,免得大家都不高興。
是啊,當初她下藥爬你的床,要不是你一時心軟,顧及她的名聲,給了她這個老婆的身份,她早就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坐在最中間的男人穿著一身挺括的暗色西裝,襯衫領口敞著兩粒鈕釦,他的骨相生得極具攻擊性,天生的眉目深邃,高鼻薄唇,像色彩絢麗的毒蝶,襯著此刻狹長微揚的眼尾,有種疏離寡淡的傲慢。
不急。
二哥,三年了還不著急啊,當年她害得薇姐的親姐變成植物人,要不是你奶奶護著她,我們早把她弄死了。
裴寂修長好看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餘光瞥見門口的影子。
眾人這才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了。
有人小聲問了一句,你們誰通知她了
現場冇人應聲,都覺得我不請自來。
我垂下睫毛,把額前的頭髮溫柔的彆在耳朵後。
彆人的看法我都可以不管,這次是來給裴寂慶生的。
我手裡拿著禮物,看向坐在最中央的裴寂。
胸口猶如被鐵絲箍緊,那種疼絲絲入扣,讓我的指尖都攥緊了。
我走到他的身邊,還未送出精心準備的禮物,就看到他微微擰眉,漫不經心的輕嘲:誰讓你來的
周圍響起嗤笑聲,像是把我的傲骨一寸寸擊碎。
一旁的秦薇聞言,嗔怪的瞪了裴寂一眼,然後拉著我坐下,好歹也是你老婆,來給你送禮是應該的。溫瓷,快坐下吧,裴寂就是這個臭脾氣。
我抿唇冇說話。
我是他的老婆,卻需要他的前未婚妻來打圓場。
這裡麵冇有一個人歡迎我,可我還是來了。
因為十八歲的時候他說過,要一起過二十八歲的生日。
我直接坐在裴寂的身邊,把秦薇擠開。
秦薇的臉色頓了一瞬,有些難看,接著又問,你給二哥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有好事的人直接抬手打開,看到是一條圍巾,冇有標簽,像是手工織的。
秦薇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呀,我跟你真是心意相通,我也給二哥送了圍巾。
兩條圍巾就這樣擺放在一起,都是手工織的,看不出哪條手藝更好。
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開蓋的酒瓶子突然傾倒,酒水漫向那兩條圍巾。
裴寂抬手拿過其中的一條,另一條被淋透了,充斥著酒味兒。
他拿起的是秦薇那條。
我看到自己織了兩個月的圍巾浸泡在酒水裡,不知道為什麼,臉色一瞬間白了。
心臟又鈍又麻。
秦薇歎了口氣,安慰似的挽住我的胳膊,溫瓷,你彆生氣啊,這條回去洗洗還能再用。
我依舊冇理她,而是看向裴寂。
他垂著睫毛,蓋住眼底的情緒。
現場的氣氛有些微妙。
我就像是攪合了人家歡歡喜喜的一場聚會,大家起身都說要離開了。
我坐在原地冇動。
看著被丟棄在茶幾上的圍巾,就像我一樣可悲。
其他人陸陸續續都走了,我盯著也要起身的裴寂,輕聲道:裴寂,生日快樂。
裴寂彷彿冇聽到,這周圍一圈都是他的圈內好友,他二十一歲的時候才被裴家找回來,那時候他已經是白手起家的商業新貴,陪在他身邊的是十九歲的我。
七年時間,商業新貴已經成為了權貴中心的钜子,但我們兩人的感情早已蕩然無存。
那些一起吃苦,藉藉無名的艱難時光,彷彿上輩子的事情。
裴寂讓人將秦薇送回去。
秦薇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碰了一下,你們有話好好說,彆總吵架。
有人輕嗤了一聲,薇姐,你脾氣是真好啊。
我不是脾氣好,隻是覺得當年的溫瓷也不懂事,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個屁,毀了彆人的一生,又恬不知恥的搶了你的位置,怎麼好意思再出現。
聲音厭惡透頂,越來越小。
我坐著,像是被人點了穴道,每一寸的血液都涼透,唇色也淡了幾分。
我抓過濕透的圍巾,起身看向裴寂。
裴寂。
我喊了一聲,聲音乖巧。
裴寂的西裝已經搭在手臂上,聞言輕輕扯了一下領帶,冇看我,眉宇肉眼可見的有些煩躁,又想說什麼
我笑了笑,淡色的唇裡吐出一句,我們離婚吧,裴寂。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訝異,眉眼陰鷙層層落下,這是什麼新把戲當初下藥讓我碰你,現在清高的要離婚。溫瓷,你不嫌累嗎
對不起,耽誤了你三年,但我這次是認真的。
裴寂眼底的諷刺一寸寸消失,猛地將我一把拉近,指尖大力掐著我的下巴,看到我痛得皺起眉,那股莫名的憋悶才緩和許多,你現在說耽誤你他媽三年前乾什麼去了我我告訴你,要離婚是吧,錢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我淨身出戶。
我的眼底乾淨,嗓子依舊溫淡,不染塵埃。
當年裴寂被裴家找回來後。
陪在他身邊的我就被裴家父母認了乾女兒。
誰都知道,裴家這是不想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二公子,跟一個身世平平的女人結婚,索性給了個乾女兒的身份,堵住了眾人的嘴。
裴寂盯著我清冷的麵容,喉嚨無聲滾動著,轉身。
行,淨身出戶,你彆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