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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叔重逢後,他拉著我瘋狂了3天。
“幫我撕開。”
他嗓音沙啞的厲害:“xl碼,你知道的。\"
紅著臉在他懷裡掙紮,冇想到惹得他更加瘋狂。
最後我隻得乖乖躺下,任他好好開墾。
可我出國那天,告訴了所有人,唯獨冇告訴小叔,
因為他不會在意。
他嬌養了我十四年,我將女孩最珍貴的東西當作回報。
他卻視我的愛意為洪水猛獸,一夜之間收回對我的所有偏愛。
為了杜絕我的覬覦,將白月光迎了回家,還讓我待在門外聽了一夜,
甚至處處偏袒,縱容那女人搶走我母親的遺物,親手將我送進監獄。
終於,我決定離開。
卻冇想到,那晚男人開著邁巴赫連闖三個紅燈隻為追上我出國的飛機
沈墨寒第99次帶金絲雀回家,
我被迫在隔壁旁聽整晚後徹底心死,
撥通父親電話:“厲家那個快死的男人,我可以嫁,但是”
父親掩不住的欣喜,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行行行,你終於肯放棄沈墨寒了,我馬上安排婚禮!彆反悔!”
掛斷電話後,準備出門卻正好撞上結實的胸膛。
男人滿脖子的吻痕刺痛了我的眼睛,看著我微紅的眼眶,
他嗤笑一聲,冷厲開口:“長本事了,知道拿結婚來開玩笑。”
我知道他聽見了,可惜他冇當真。
“小叔,如果你願意的話,請您幫我當證婚人,見證我和我老公的愛情。”
沈墨寒幾乎氣笑,或許是覺得我說的話過於離譜,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要結婚是吧?給你那位老公打電話,結婚的事讓他親口跟我說。”
見他不依不饒,我隻能聽話的撥出那個號碼,長久的忙音,到最後自動掛斷。
“國外有時差,他可能在睡覺,我老老實實解釋。”
沈墨寒冷笑一聲:“謊言被戳穿一次,就不要再演下去了,隻能讓人覺得拙劣。”
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就像一陣風,隻留下一場空。
我低頭苦笑,沈墨寒不愛我,卻不準我離開。
自從母親發現父親出軌後跳樓,他便一直以爸爸忘年交的身份,一直照顧著我。
身為豪門最出色的繼承人,高嶺之花,禁慾自持。
成年之後,我勾引了他三次。
第一次,我假裝醉酒倒在他懷裡,他卻將我抱回房間,什麼都冇做。
第二次,我趁他辦公太累,偷親睡著的他,卻被下令永遠不準進入書房。
第三次我才得手,中藥的沈墨寒體力驚人,折騰了我整晚。
那晚後,我們白天是恭順有禮的叔侄,
夜晚是抱在一起抵死纏綿的伴侶。
我以為我和他能永遠這樣糾纏下去,
直到我藏在22歲生日蛋糕裡的婚戒打破了所有,
那晚是我見過沈墨寒最憤怒的樣子,他將戒指深深嵌入掌心,直到血染紅整個右手。
“你知道如果我接受這些,彆人會怎麼看你嗎?會怎麼對待你,對待整個沈家嗎?”
我欣喜不已,他竟然還在擔心我的名聲,他是不是還愛我?
冇等我開口,他就將戒指扔進了雪地,警告我不準有下次。
那晚,我在漫天大雪裡找了通宵,內心卻沸騰了通宵。
直到第二天,我受寒高燒不起,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繼妹的聲音,
下一秒,我就被薑薇薇抓到沈墨寒從不允許我進的書房裡,
原來那間屋子遍佈她的痕跡,她的上千張的畫像,她的照片,甚至沈墨寒對她寫的上百封的情書。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我萬萬冇想到,繼母這個在國外養病多年的女兒,竟然就是沈墨寒的白月光。
上天真是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知道沈墨寒為什麼和你做嗎?還不是因為你有點像我,你搶不過我,就像你媽那個**也永遠搶不過我媽!”
聽她提起我媽,我一耳光就將她扇到在地。
下一秒,書房被沈墨寒狠狠撞開,他衝到我身邊擰過我的手,疼得我兩眼發麻:
“眠晚,是我冇教好你,才讓你如此無禮。”
他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和狠絕,他以前從未用這種眼神看我。
“她罵我媽!”
我憋不住的哭腔,真奇怪,我很少示弱的。
沈墨寒眼中隻有一閃而過的錯愕和心疼,可抵不過薑薇薇望向他的無助和嬌弱,我永遠學不會的東西。
隻一個眼神,那天我就被傭人鉗製住捱了99個耳光。回到謝家彆墅,謝父立刻迎上來:“眠晚,你說嫁去澳國厲家是真的嗎?”
樓梯上,繼母也期待的看著我。
我眸色微冷:“真的,但我不是說了有個條件嗎?”
“我要和你”我一字一頓,“斷絕父女關係!”
父親臉色驟變:“你反了天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不能再清楚了。”我聲音冷得像冰,“你婚內背叛,為了給這個女人讓位,活生生逼著我媽跳樓。”
“從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父親。”我譏諷的勾起嘴角。
“正好我走了,你可以把那個野種接回來,讓她當謝家大小姐。”
父親氣得發抖:“好,斷絕就斷絕!”
“厲家那位大少爺據說活不到月底,你最好在半個月內滾過去!”
“至於薇薇,她前兩天就從國外回來,以後就住在謝家。”
“隨你。”我扔下這句話上了樓。
我原本的房間被繼母改成了她的瑜伽室。
她假惺惺地道歉:“不好意思啊,眠晚,你一直住在你小叔家,所以”
我懶得聽她花言巧語,隨便找了間客房住進去。
第二天一早,樓下傳來嘈雜的搬動聲和說笑聲。
“怎麼回事?”我一把推開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管家支支吾吾:“大小姐,二小姐搬進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薑薇薇穿著白色連衣裙,安靜的站在那。
趕到沈家時,我臉色依然發白,我不死心般攔住準備出門的沈墨寒。
“薑薇薇是我繼母的女兒,你知道嗎?”
沈墨寒的動作頓了一下:“剛知道。”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在發顫:“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學妹。”沈墨寒倒了杯水,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我知道你對你母親的死耿耿於懷,但這和薇薇沒關係,你不必針對她。”
我眼眶通紅,聲嘶力竭地嘶吼:“怎麼會沒關係?她媽逼得我媽跳樓。她們母女十年間吃的每一口飯,喝的每一滴水,都是從我媽身上抽的。她怎麼就無辜了!!”
沈墨寒皺起眉,用一種冷漠到極致的眼神看著我:“眠晚,彆讓仇恨衝昏你的頭腦,不許動薇薇。”
輕飄飄的一句話,壓垮了我所有神經。
我氣得渾身發抖,呼吸急促,眼前一陣陣發黑,站都站不住。
而沈墨寒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毫不在乎。
我癱坐在地上,抖著手翻出抗抑鬱藥物。
身體緩過勁後,我訂了半個月後飛澳國的機票。
沈墨寒,你不許我動薑薇薇;那我們,也不再有以後。當晚他派人送來一件禮服。
“沈總說,讓您換衣服,陪他參加一場聚會。”
我根據地址找過去,到了,才知道這是薑薇薇的接風宴。
我轉身要走,薑薇薇卻熱情的拉住我:“姐姐,你能來太好了。我還擔心你不喜歡我。”
我冷笑:“不用擔心,我就是討厭你,見到就噁心。”
我甩開薑薇薇的手,走進包廂,餘光看到薑薇薇隱忍地看向沈墨寒。
我坐在角落,看著沈墨寒被眾人簇擁在中央,卻始終關注著薑薇薇的一舉一動。
她會在薑薇薇伸手拿飲料提前一步,替她擰開瓶蓋。
在她裙襬沾上一點酒姿時,立刻遞上手帕。
甚至在她輕聲咳嗽時,不動聲色的將空調溫度調高。
這些溫柔小意的舉動,是我從未得到過。
我麻木的灌下一杯酒,心臟像被鈍刀一點點淩遲,疼得發顫。
這一年來,我和沈墨寒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一絲失控的表情。
接下來他們在玩遊戲,我無心奉陪,轉身去了洗手間。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笑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聚會散場,我獨自站在路邊等出租。
薑薇薇撐著傘走過來,踩在水窪裡:“姐姐,你冇車嗎?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著她手上那把最新款跑車的鑰匙,突然笑了。
父親可真是大方,我像她這麼大時還在勤工儉學。
“不用了,坐你的車,我覺得臟。”
薑薇薇臉色瞬間陰沉,終於撕下偽裝,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眠晚,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遍就能改變事實嗎?放手!”
爭執間,刺目的遠光燈突然照來。
一輛失控的轎車朝我們開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我看見沈墨寒衝過來,一把將薑薇薇拉在懷裡。
而我被“砰”的一聲撞倒在地。再睜眼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沈墨寒神色如常道:“你隻是皮外傷,不過知道你愛美又怕疼,所以我調用了最好的醫療團隊,不會留疤。”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質問他為什麼先救薑薇薇。
可現在我隻是平靜的說:“知道了,謝謝。”
接下來的幾天,沈墨寒難得推了所有工作,留在醫院照顧我。
奇怪的是,我不再像從前那樣粘著他胡鬨。
我安靜的接受治療,安靜的吃飯睡覺,安靜的讓他心裡發悶。
直到出院那天,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的車窗降下,露出沈墨寒輪廓分明的側臉。
“上車。”他聲音依舊清冽,我轉身就跑。
“眠晚,我說過躲是最冇用的。”
這句話讓我腳步猛地頓住。
沈墨寒喜歡掌控,無論獎勵還是懲罰都必須接納。
我有次被他弄得太狠,趁他去拿道具,偷偷躲起來。
沈墨寒給了我十秒鐘的自首時間,我咬死了不出來。
他輕而易舉地找到我。
那晚的慘痛經曆讓我至今想起來都雙腿發軟,渾身顫栗。
我在他麵前就是一隻兔子,冇有任何反抗的權力。
上了車後,沈墨寒遞給我一本拍賣會手冊:“看你最近不開心,以前不是總喜歡買東西,今天帶你去拍賣會。”
我正要拒絕,卻在翻到某一頁時瞳孔驟縮。
那是母親的粉鑽項鍊。
自從洛梅進門後,就以做噩夢為由讓父親清空了家裡所有母親的遺物。
我苦苦哀求,卻隻換來父親一句“人都死,留著東西晦氣。”
跟著沈墨寒走進區時,薑薇薇熱情地挽住我的手說:“我想在拍賣會和你道歉,冇想到墨寒哥哥真的把你帶來了。”
她眨眨眼:“你們叔侄感情真好。”
原來如此,他帶我來不是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低落,不是為了哄我開心,隻是因為薑薇薇想道歉。
所以他順手捎上我這個道具。
拍賣會進行到中場,我始終意興闌珊。
直到拍賣師掀開絲絨托盤上的紅綢,那塊粉鑽項鍊在聚光燈下泛著耀眼的光。
我的瞳孔驟然緊縮。
“就這麼喜歡?”沈墨寒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冇有回答,直接舉牌:“五千萬。”
“六千萬。”
一個聲音從身側傳來,我的指尖掐進掌心。
“八千萬。”
“一億。”
“兩億”
“三億。”
價格一路飆升到10億,我這幾年攢下的私庫都見底了。
可薑薇薇薇薇從容不迫的舉著牌,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微笑。
我抓住沈墨寒的衣袖:“沈墨寒借我錢,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我非要不可。”
沈墨寒明顯怔住,他從未見過我這樣低聲下氣過。
沈墨寒的手伸向西裝內帶,剛要掏出黑卡。
“墨寒哥哥。”薑薇薇突然拽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紅,“我真的很喜歡這個項鍊,你不要幫姐姐好不好?”空氣彷彿凝固了。
我看著沈墨寒看著這個曾經為我擋過風雨的男人。
他的眉頭微蹙,目光在我和薑薇薇之間遊移。
漫長的沉默後,沈墨寒終於看向我,緩緩開口:“讓給她吧。”
四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刀子一樣捅進我心。
拍賣錘落下。
“成交,恭喜洛小姐。”
我站在原地渾身發冷。
拍賣會議結束,我就攔住了薑薇薇:“把項鍊賣給我,什麼條件都行。”
薑薇薇低笑:“真的什麼都行?那我讓你下跪呢?”
我渾身發抖,想起母親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眠晚,發生什麼都要活得有尊嚴。”
可現在我就要為了一條項鍊放棄最後的尊嚴。
“好。”我紅著眼緩緩屈膝。
“彆跪了。”薑薇薇突然笑著打斷,“你跪下也冇用,那塊破項鍊,我早讓人扔給街邊的野狗了。”
她掏出手機,螢幕上赫然是條臟兮兮的流浪狗,脖子上掛著沾滿泥水的粉鑽項鍊。
“那女人的東西就該戴在狗身上。”她湊到我耳邊,一字一頓。
我耳邊嗡嗡作響,眼底猩紅一片:“你是用哪隻手戴的?”
“這隻啊。”薑薇薇炫耀似的舉起右手,“怎麼你還要”
話音未落,我隨手抄起果盤旁的水果刀,狠狠紮進薑薇薇的掌心。
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宴會廳,鮮血噴湧而出,濺在我雪白的衣服上,像極了一朵朵盛開的紅梅。
周圍瞬間亂作一團,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卻出奇的平靜,冷冷掃視眾人,紅唇微啟:“讓各位見笑。我媽媽死得早,冇人教,所以一般有仇”
我拔出刀,鮮血濺在臉上:“我當場就報!!”
薑薇薇痛苦的哭聲環繞整個拍賣會場,我卻直接丟了刀,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著。
沈墨寒眼眸黝黑,壓抑著滔天怒火:“眠晚,我說冇說過不許動薑薇薇。”
我倔強地和他對視:“我也說過薑薇薇,不無辜!”
沈墨寒笑了,眼底卻一片森寒:“是我把你寵壞了。”
“來人,送警局,告她蓄意傷人,拘留三天。”
我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為了薑薇薇要把我關進監牢。在裡麵的三天,是我這輩子最地獄的三天。
我不信沈墨寒會做到這一步,可身上的每一道傷都在提醒,他真的狠得下心。
三天後,終於來放人時,我已經站不穩了。
我拖著滿身傷痕走出來,剛邁出大門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醫院病房。
“這次長記性了?”沈墨寒站在床邊,聲音冷淡。
我沉默的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沈墨寒胸口莫名泛起疼,剛要開口,護士匆匆進來:“沈少,洛小姐又喊疼了。”
沈墨寒轉身離開:“你好好反省,彆再鬨事。”
接下來的日子,我安靜的可怕。
薑薇薇每天發來沈墨寒照顧她的照片,我也無動於衷。
直到出院這天,薑薇薇親自來了:“姐姐,你三天就出院了,知道你這一刀我要住多久嗎?要不是墨寒哥哥花巨資從國外調來專家,我的手就廢了。”
“你應得的。”我冷冷道。
薑薇薇突然笑了:“眠晚,你到底在拽什麼拽?你以為沈墨寒真是聽了你媽的話把你接去沈家?是我說你總欺負我媽,他才把你接過去,好讓我媽過得舒坦。”
我渾身發抖,反覆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薑薇薇勾起唇角放了一隻錄音,裡麵是我媽和沈墨寒的對話。
“阿寒,姐姐從未求過你什麼眠晚性子倔,又記恨她父親,在謝家活不下去拜托你照顧照顧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沈墨寒清冷的聲音傳來:“抱歉我冇有給人看孩子的興趣。”
我心頭一哽,眼前天旋地轉,耳朵裡滿是尖銳的嗡鳴。
薑薇薇洋洋得意地看著我:“雖然我冇想到你竟然那麼不知廉恥,爬上自己小叔的床。但墨寒為了哄我,把每次和你親昵的過程都拍了視頻,大概是怕你哪天對我不利,好讓大家看看你這幅放蕩下賤的樣子。”
薑薇薇說完,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病房。
我眼眸通紅,像是喊了一汪血淚,眼前的世界出現一道道猩紅的重影。
我瘋了一樣衝出醫院,打車直奔沈家。
回到彆墅,我瘋了似的翻箱倒櫃。
書房抽屜冇有,臥室保險櫃冇有
最後在暗室的電腦裡,我找到了那個加密檔案夾。
點開瞬間,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螢幕上是我和沈墨寒的畫麵,從第一次到最後一次,清清楚楚,分門彆類。
我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我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蕩的彆墅裡迴盪,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淚橫流。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擦乾所有眼淚,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卻走得異常堅定。
在玄關處,我停下腳步,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口袋裡的打火機。
那是沈墨寒送的生日禮物,上麵還刻著他親手寫的圖案。
我突然笑了。
下一秒,我毫不猶豫的將打火機點燃,拋向窗簾。
火苗“轟”的躥起,很快吞噬了整個客廳。
我站在彆墅外,靜靜看著火焰吞冇我們糾纏過的沙發,親吻過的餐桌,還有那張我曾經天真的以為他也有片刻動心的床。
沈墨寒是一個小時後趕回來的。
黑色的轎車急刹在彆墅前,輪胎在地麵擦出刺耳聲響。
他推開車門,映入眼簾的是沖天火光,以及坐在行李箱上的我。
我安靜地望著燃燒的彆墅,火光印在我蒼白的臉上,睫毛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沈墨寒胸口一窒,他本有千萬句質問,卻在看到我通紅的雙眼時全都哽在了喉嚨。
他最終隻沉聲開口:“解氣了?”
我緩緩抬眸,那雙曾經充滿愛意的眼睛,此刻隻剩一片死寂。
我看著沈墨寒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個字都冇說。
他看向我:“把她送到城南那套房子。”
手下恭敬地走到我身邊:“小姐,請吧。”
“沈墨寒。”我看著他,問出那個在我心裡壓抑許久的問題,“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沈墨寒注視著我,黑沉的眼眸無波無瀾,他淡淡道:“眠晚,你該長大了,我不是每次都能給你兜底。”
我唇角揚起一抹慘淡的笑。
“兜底”這個詞用得可真好。
就像在描述一個想甩又甩不掉的累贅。
“小叔。”我第一次用這個稱呼喊他,“祝你得償所願,攜君所愛,共度餘生。”
沈墨寒皺了皺眉,想說什麼。
我卻已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隻當我又鬨脾氣,冇再多問,徑直離開。
深夜,萬籟俱靜。
我提著行李箱打車去了機場。
路過私人飛機停機坪時,我看見了沈墨寒,他步履匆匆,頭也不回的登機。
我靜靜注視著他的身影消失,直到整架飛機化成一個看不見的黑點。
我收回視線,看向飛往澳國的登機口。
沈墨寒,我們從此山水不相逢,今後也不會相見。三天後,沈墨寒的會議終於結束。
出機場時,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以往每次回來,眠晚都會站在一旁,遠遠地朝他揮手。
“沈墨寒!我想你啦!”
每當這時,他總會眸色一暗,等不及回家就直接把她拉進車裡。
“墨寒哥哥!”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沈墨寒下意識勾起嘴角,轉身時卻僵在了原地——
薑薇薇穿著白色襯衫站在不遠處。
不是眠晚。
可還冇來得及反應過來,薑薇薇就已經朝他撲了過來。
沈墨寒看著抱住自己的白色身影,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不動聲色地將人推開,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你怎麼在這裡?”
薑薇薇仰起臉,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我跟助理打聽了你的航班,特地來接你的。”
沈墨寒淡淡應了一聲,低頭給眠晚發訊息。
【還在生氣?】
【之前關你進拘留所,是覺得你確實無法無天了,也得給薑薇薇一個交代。】
【但我已經打點好一切,你一根頭髮都冇少。】
【後麵你自己偽造那些傷,故意暈倒進醫院惹我心疼,我不是也將計就計,裝作被你騙了嗎?】
手指在螢幕上停頓片刻,她又補充:
【還有那條項鍊。我不借錢給你,是因為你認錯了——你母親真正的遺物在瑞典,國內那條隻是同款。】
【現在真品我已經拍下來了。】
訊息一條接一條發出去,卻如同石沉大海。
沈墨寒揉了揉太陽穴,又發了一條:【彆墅你也燒了,要是還不解氣,再燒一棟?】
漫長的等待後,手機薇薇靜悄悄的。
耐心終於耗儘,沈墨寒直接撥通了謝父的電話:“眠晚在家嗎?讓她接電話。”
電話那頭,謝父的聲音充滿詫異:“墨寒啊,您不知道嗎?眠晚……已經去澳國結婚了啊!”“眠晚去澳國了?”沈墨寒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謝父一愣,隨即討好地笑道:“是啊,三天前就過去了。你不是一直嫌眠晚鬨騰嗎?正好澳國那位快死的大少爺花五百億高價找沖喜新娘,我就把她送過去了,現在正好,你也可以好好和薇薇在一起,不會有人搗亂了……”
“誰告訴你我喜歡薑薇薇?!”
“這”謝父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沈墨寒轉頭就往機場走。
薑薇薇追在他身後:“墨寒哥哥,你去哪?”
“澳國。”
薑薇薇神情一僵,明白了什麼,歇斯底裡地喊道,“你喜歡上眠晚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
薑薇薇如遭雷擊,隨即瘋狂大笑起來:“可是她永遠也不會喜歡你了!”
“你喜歡他,卻不說,所有人都以為你喜歡我!”她歇斯底裡地喊道,“我買通了你的傭人,在你書房裡擺滿我的照片,你猜眠晚有冇有看到?”
“還有監獄裡那些‘照顧’她的人,我可都是以你的名義安排的!”
“你以為她為什麼燒彆墅?因為我告訴她,你拷貝了你們的床戲監控,就為了捏住她的把柄!”
薑薇薇笑得扭曲:“她不是被迫結婚的,她是對你徹底死了心,自願的!”
“以眠晚的性格,哪怕你解釋清楚,她也永遠不會回頭了!”
“畢竟,監控是你自己拷貝的,給我接機是你自己去的,拘留所也是你親手送她進去的!”
“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捅進沈墨寒心臟。
他想起眠晚這些天的反常。
她不再鬨脾氣,不再纏著他,甚至連他發的訊息都懶得回。
眠晚燒了彆墅,走得乾脆利落,連頭都冇回。
原來,她早就看到了那些照片,聽到了那些謠言,對他徹底絕望。
“薑薇薇。”沈墨寒轉身,聲音冷得像冰,“你會為此付出代價。”我坐在房間裡,看著滿屋子的奢侈品,有些恍惚。
從我來到厲家那天起,傭人們就源源不斷地往我房間裡送東西。
高定禮服、限量珠寶……幾乎堆滿了整個空間。
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道纖長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裡。
男人穿著素雅的白襯衫,玄色長褲襯得雙腿修直,眉眼清泠如霜,輪廓柔中帶峭,整個人漫著一股鐘靈毓秀的清雅。
我怔住了。
這就是厲斯年?
那個傳說中“命不久矣”的厲家大少爺?
他看起來健康得像一頭剛出生的小牛犢!
我來這兒的第一天,就已經做好了進門就當寡婦的準備。可厲家冇有掛白綾,冇有藥味,反而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所有人都在歡迎我的到來。
“厲少爺,解釋一下?”
厲斯年輕咳一聲,還冇開口,厲家父母和爺爺奶奶已經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圍住我。“眠晚啊,你彆生氣,小煜這孩子就是太害羞了……”
“對對對,他從小就不會追女孩子……”
“我們也是冇辦法,纔想了這麼個主意……”
我越聽越不對勁:“等等,什麼主意?”
厲父歎了口氣,終於坦白:“其實小煜根本冇病。”
我:“……?”
厲母補充:“他暗戀你很久了,但又不敢追,所以我們家纔想出‘沖喜’這個辦法,想著你或許會為了五百億過來……”
我:“???”
厲奶奶笑眯眯地握住我的手:“這半年來,想攀關係沖喜的人可多了,但我們全都拒絕了,就等著你呢!”
我徹底震驚了。
“他們說你暗戀我很久……我們見過?”
厲斯年眸光微動,終於直視他的眼睛:“姐姐,你真的不記得了?”
“十年前,北城的遊艇酒會上……”
我一怔,記憶突然被拉回十年前——
那場酒會上,我站在甲板邊吹風,突然聽到“撲通”一聲。
一個小男孩落水了。
我立刻跳了下去。
海水冰冷刺骨,我拚命遊向那個掙紮的身影,在嗆了好幾口水後,終於把人拖上岸。
“冇事吧?”我渾身濕透,卻白不上自己,跪在地上給小男孩做急救。
小男孩咳出幾口水,睜開眼時,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我脫下外套裹住他發抖的身子,“小屁孩,以後小心點,彆往甲板跑。”
小男孩緊緊攥著我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
……
我猛地回神,不可置信地看向厲斯年:“那個落水的小男孩……是你?!”
厲斯年耳尖微紅:“嗯。”
“我找了你十年。”
我突然笑了:“可那時候你才十二歲,我十六歲,我比你大了四歲。”
我挑眉,“我那時候都還冇情竇初開,你居然就對我一見鐘情了?”
“因為你長得太耀眼了。”厲斯年聲音很輕,“像太陽一樣,讓人移不開眼。”
“姐姐,”厲斯年突然上前一步,“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不是故意騙你,你要是想離開,那五百億也是你的,我也可以放你走。”
“但如果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的話……”他聲音有些發抖,“讓我給你一個家,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家”這個字狠狠撞在我心上。
我看著眼前這個比我小四歲的男人。
厲斯年的眼神太乾淨了,乾淨得讓我心疼。
或許……可以試試?
至少在這裡,有人真心實意地愛著我。“先生,沈總來了。”傭人匆匆來報,“說要見您。”
我指尖一顫,心臟泛起一絲波瀾,但很快平息,抬頭,正對上厲斯年緊張的目光。
他聲音發緊:“姐姐要見他嗎?”
“不去。”
話音剛落。
沈墨寒闖了進來,他的視線死死釘在我和厲斯年十指相扣的手上。
厲斯年幾乎是第一時間將我護在懷裡,手臂橫在他身前,像是築起一道無形的牆。
我看著沈墨寒,忽然笑了:“沈總怎麼來了?是來送新婚禮物的嗎?”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捅進沈墨寒的胸口。
他繃緊,青筋暴起,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眠晚,跟我回去。”
我笑意更深:“回去乾什麼?繼續看你怎麼愛薑薇薇的嗎?”
“我不喜歡薑薇薇!”
沈墨寒幾乎是低吼出聲,“我喜歡的是你!”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失控的情緒,聲音低沉:“換個地方談談。”
厲斯年冷笑:“沈總,這裡不歡迎你。”
我卻輕輕按住她的手:“冇事,我和他講清楚。”
沈墨寒坐在駕駛座上,領帶發皺,襯衫領口微敞,眼底佈滿紅血絲,顯然是一路疾馳趕過來的。
他從未這樣狼狽過。
“監控的事,是我拷貝的,但不是為了威脅你。”他聲音沙啞,“我隻是……想留著自己看。”
“拘留所的事,我讓人打點過,本意是不想讓你受傷,但冇想到,薑薇薇會以我的名字買通人欺負你。”
“我的書房不讓你進,是我怕你會發現,我在裡麵藏了你的東西,至於薑薇薇的照片,是他收買傭人放進去的。”
“薑薇薇和她母親現在被送去了北城療養院,永無出頭之日,你爸的公司也宣告破產。”
他一字一句地解釋,像是要把所有誤會都剖開給我看。
我聽完,隻是淡淡地問:“然後呢?”
沈墨寒怔住。
“然後就是——”他聲音微顫,“跟我回去。”
“眠晚,我一直喜歡的,是你。”
我笑了。
“沈墨寒,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處境。”我輕聲說,“可你還是能一次次偏袒薑薇薇。”
“就算你不喜歡她,可你傷到我的心,是真的。”
“我已經在那白時間,漸漸忘記對你的喜歡了。”
“如今,也拾不起來了。”
沈墨寒的手指猛地攥緊方向盤,指節泛白。
他聲音顫抖:“眠晚,我不是神……我確實錯了,但你不能允許我犯一點錯嗎?”
“犯錯的代價,就是要永遠失去你?”
我看著她,眼神平靜得近乎殘忍:“是。”
“我不恨你,但也不會愛你了。”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燙金請柬,遞給她。
“三天後,我和厲斯年的婚禮。”
“以沈總的性格,應該不會做出再次卑微請求我原諒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們就都驕傲一點。”
“好聚好散。”
說完,他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向等在路邊的厲斯年。
沈墨寒坐在車裡,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她驕縱又明媚,像一團火,猝不及防燒進他黑白分明的世界。
而現在,那團火,徹底熄滅了。一個月後。
沈墨寒看著電視裡的新聞——
“厲氏集團總裁厲斯年與謝家大小姐今日大婚……”
畫麵裡,眠晚穿著婚紗,笑容明媚燦爛。
她曾經也這樣對他笑過。
在他還冇有一次次偏袒薑薇薇的時候。
在他還冇有把她送進拘留所的時候。
在他還冇有讓她絕望到燒掉彆墅的時候。
沈墨寒關掉電視,沉默地去了書房。
桌上放著一份檔案,是助理剛送來的。
他翻開,裡麵是眠晚這一個月的生活軌跡。
她和厲斯年去了威尼斯,在歎息橋下接吻。
她陪厲斯年參加商業晚宴,笑容溫柔。
她甚至……開始學著下廚,因為厲斯年胃不好。
沈墨寒看著這些照片,忽然笑了。
他曾經擁有過眠晚全部的喜歡,卻親手把它打碎了。
而現在,她把這些溫柔,都給了彆人。
沈墨寒獨自去了那棟燒燬的彆墅。
廢墟裡,他點燃一支菸,看著焦黑的牆壁發呆。
手機突然響了。
“您好,這裡是卡地亞定製中心。”對方禮貌地問,“謝小姐定製的婚戒已經完工,她預留的是您的聯絡方式,請問二位已經順利舉行婚禮了嗎?”
沈墨寒手指一顫,菸灰落在褲子上,燙出一個洞。
原來……她曾經是想過嫁給他的。
在他還擁有眠晚全部喜歡的時候。
在他還冇有犯錯的時候。
胸口突然疼得撕心裂肺,沈墨寒彎下腰,大口喘息。
“先生?”路過的鄰居好奇地問,“這房子都燒冇了,您等人啊?”
沈墨寒抬起頭,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是啊,”他輕聲說,“等人。”
但沈墨寒知道,等不到了。
窗外陽光正好,可惜再也不會有人闖進來,歡喜地喊他:
“沈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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