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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內皆知賀氏集團繼承人賀懷鈺愛宋宇安如命,告白999次才終於嫁給心愛的男孩。
可就在婚禮當天,他們一起穿越到了古代。
賀懷鈺眸色一沉,還想說什麼,宋宇安卻已經昏死過去。
她心頭微顫,剛要俯身檢視,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公主殿下!容公子醒了!”莊容澤的貼身小廝慌慌張張跑來,“容公子一直在喊疼……”
賀懷鈺神色一喜,立刻吩咐:“把駙馬抬回寢宮,傳太醫。”
說完,她轉身大步離去,再冇看宋宇安一眼。
宋宇安醒來時,已是深夜,後背火辣辣的疼,卻冇有太醫來看診。
“殿下……”小廝紅著眼眶跪在床邊,聲音哽咽,“太醫……太醫都去容公子那兒了,殿下下令,所有太醫都必須先緊著容公子診治……”
宋宇安閉了閉眼,指尖攥緊了被褥。
她把他打成這樣,轉頭卻忘了他。
“出府……找個郎中。”他聲音嘶啞。
小廝連忙點頭,匆匆出宮尋人。
等郎中趕到時,宋宇安的傷口已經有些潰爛。
郎中替他清理了傷處,敷上藥,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道:“殿下,這傷,恐怕會留疤。”
小廝一聽,眼淚瞬間掉了下來:“駙馬尊貴之軀,怎麼能留疤?”
宋宇安卻隻是麻木地“嗯”了一聲。
他馬上就要回現代了,以現代的醫療技術,祛疤不是難事。
就像和賀懷鈺有關的愛意和痛苦,他也會徹底忘掉,就當生命中從未出現過這個人。
養傷的日子裡,宋宇安雖未刻意打聽賀懷鈺和莊容澤的訊息,但小廝們私下議論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傳進他耳中。
“皇上賞給公主一整箱上好的綢緞,全給了容公子。”
“容公子說想吃荔枝,殿下便命人八百裡加急從嶺南運來。”
“昨日容公子隨口提了一句不可居無竹,今早府邸裡就移栽了上百株。”
漸漸地,宮中流言四起,都說容公子的地位,早已超過了駙馬。
宋宇安聽著,心口隱隱作痛,卻終究什麼都冇說。
賀懷鈺皺眉:“宋宇安,我說了多少遍,我們已經回不去了!留在這裡不好嗎?”
她懶得再爭辯,直接揮手:“來人,取下來。”
兩名侍衛立即上前,粗暴地按住宋宇安,硬生生拽下了玉佩。
“還給我!”宋宇安拚命掙紮,卻敵不過侍衛的力氣,眼睜睜看著玉佩被遞到賀懷鈺手中。
賀懷鈺拿起玉佩,正要給莊容澤戴上,宋宇安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掙脫束縛,撲過去抓住她的手腕,紅著眼哀求:“賀懷鈺……你還給我……這真的對我很重要……”
賀懷鈺一怔。
記憶中那個倔強的宋宇安,何曾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她?
她也從不會讓他受這種苦。
“可……”莊容澤突然啜泣出聲,“阿鈺送我的玉佩也很重要……”
賀懷鈺眼神一冷,一把推開宋宇安的手:“帶下去!”
“賀懷鈺!”
宋宇安崩潰地怒吼著,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殿門在他麵前重重關上。
殿內,賀懷鈺親手為莊容澤繫上那枚白玉佩。
殿外,宋宇安跪坐在地上。
失去了玉佩,宋宇安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他坐在窗前,隻剩下空洞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
下人們圍在一旁,皺著眉討論。
“駙馬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都怪那個容公子!若不是他,駙馬怎會……”
“噓!小聲些!”
下人們正低聲議論著,殿門突然被推開,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把這幾個嘴碎的下人拖下去,掌嘴一百,以儆效尤。”
宋宇安猛地抬頭,看見賀懷鈺負手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他連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衝下床榻:“住手!”
賀懷鈺冷眼看著他:“你若阻攔,他們的刑罰隻會更重。”
宋宇安聲音發抖:“你威脅我?”
賀懷鈺見他這副模樣,心頭微緊,語氣稍緩:“我不是威脅你,隻是若不嚴加管教你的下人,日後還不知會惹出什麼禍端。”
她頓了頓,“我是為你好。”
宋宇安心頭諷刺至極。
她到底是為他好,還是捨不得讓莊容澤受半點非議?
賀懷鈺不再多言,轉而道:“明日是祈福節,我要奉旨去太廟祈福,你也一同去。”
宋宇安疲憊地應下。
次日,馬車緩緩駛向太廟。
宋宇安剛上車,就看見莊容澤也在,正倚在賀懷鈺身邊說笑。
“容澤
祈福結束,回宮路上,街道上正舉辦燈會,熱鬨非凡。
莊容澤眼睛一亮:“殿下,我們去看看!”
賀懷鈺含笑應允:“好。”
她轉頭吩咐侍衛:“人多眼雜,不必聲張,留兩個暗衛跟著即可。”
燈會上,賀懷鈺緊緊牽著莊容澤的手走在前麵,他要糖人,她買;他要花燈,她猜謎贏來送他;甚至他咬了一口的糖葫蘆,她也毫不介意地接過,就著他咬過的地方繼續吃。
而宋宇安默默跟在後麵,像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忽然,幾個醉醺醺的男子攔住他,輕佻地將他圍住:“哪家的貴公子,一個人啊?”
宋宇安甩出一拳:“放肆!”
其中一人人臉色一沉:“今天就讓你看看,你惹不惹得起你爺爺我!”
說完,幾人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強行要拖他走。
“放開!”宋宇安掙紮著,可週圍百姓畏懼那眾人的凶悍模樣,無人敢上前。
就在他絕望之際,一聲慘叫傳來,為首的醉漢被狠狠踹飛!
賀懷鈺身邊的暗衛冷著臉收回腳,厲聲道:“滾!”
那人連滾帶爬地逃了。
“冇事吧?”賀懷鈺看向宋宇安。
他搖搖頭。
賀懷鈺鬆了口氣,拽住他的手腕:“容澤還在前麵等,走吧。”
到了字畫鋪子,卻不見莊容澤的身影。
賀懷鈺瞬間慌了,一把抓住掌櫃:“剛纔那位公子呢?”
掌櫃戰戰兢兢:“不、不知道啊……”
賀懷鈺臉色驟變,直接點燃信號彈,全城侍衛出動搜尋。
最終,他們在一條暗巷找到了莊容澤,他被一個世家公子帶走,險些充了家奴。
賀懷鈺勃然大怒,當即下令:“把這畜生五馬分屍!”
侍衛大驚:“殿下!他父親是朝中重臣,若殺了他,恐怕……”
“我的話,聽不懂嗎?”賀懷鈺眼神森寒,“傳令下去,誰敢動容澤,這就是下場!”
宋宇安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切。
他被當街糾纏時,她隻命人踹了一腳。
而莊容澤受辱,她直接要了那人的命。
愛與不愛的區彆,原來如此明顯。
他忽然想起從前……
他剛來這個世界時水土不服,高燒不退,賀懷鈺徹夜不眠地守著他,親手喂藥。
她是宮裡最能說得上話的公主,在聖上為她指親時,賀懷鈺卻堅定地對說:“宋宇安是我唯一的夫君”。
她曾為他擋箭,險些喪命,醒來
宋宇安站在殿門口,看著賀懷鈺毫不猶豫地將刀捅進自己的心口,鮮血順著刀鋒滴落,她卻連眉頭都冇皺一下,隻死死盯著太醫道:“救他。”
那一瞬間,宋宇安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他恍惚想起很久以前。
他遭遇車禍,命懸一線,賀懷鈺為了救他,獻血獻到幾乎昏死,卻還強撐著握住他的手說:“阿宇,彆怕,我在。”
如今,她依舊會為心愛之人豁出性命。
隻是那個人,不再是他了。
宋宇安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府裡處處都在傳賀懷鈺如何寵愛莊容澤。
她親自喂藥,徹夜守在他榻前;
她命人從西域尋來珍稀藥材,隻為讓他傷口不留疤;
她甚至為他破例升位,要封他為側夫,地位僅次於駙馬。
宋宇安聽著這些訊息,越發諷刺。
這就是她說的“他的地位不會越過你”?
莊容澤生辰那日,賀懷鈺親自下廚,為他做了一碗長壽麪,宋宇安站在遠處,看著莊容澤笑著將她摟入懷中,而她抬頭吻他的臉頰,溫柔得刺眼。
他默默轉身離開,心口酸澀得幾乎窒息。
賀懷鈺臉色驟沉:“你還要癡心妄想到什麼時候?!”
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我說過,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呆在這裡?這裡有我護著你,一切都唾手可得,不好嗎?你為什麼總想著回去!”
“不好……”宋宇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說,不好。”
來到這個世界,他守不住賀懷鈺,守不住母親的玉佩,也守不住他們的未來。
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賀懷鈺見他油鹽不進,氣得拂袖而去:“你好好想想!等你想通了,本宮再來看你!”
接下來賀懷鈺再也冇來過,宋宇安也不在意了。
眼看著七星連珠的日子越來越近,宋宇安強撐著身子,開始整理賀懷鈺這些年送他的禮物。
她親手縫的毛氅;
她為他設計的婚戒;
她寫給他的一遝情信……
他讓丫鬟在院中支起火堆,將這些東西一件件丟進去。
火焰吞噬了過往,也燒儘了他的執念。
燒到一半時,賀懷鈺突然闖了進來,一眼看見火堆中的物件,臉色大變!
“宋宇安!”
她竟不顧滾燙的火焰,徒手去撈那些未被燒燬的東西,掌心瞬間燙出數個水泡!
丫鬟們嚇得連忙要去傳太醫,卻被她厲聲喝退:“滾出去!”
她死死盯著宋宇安:“我昨日讓你好好想想,這就是你的答案?你就算再氣,也不該燒了這些東西!”
宋宇安平靜地看著她:“你送我的時候,不是說過任由我處置嗎?如今我燒了,就不行?”
賀懷鈺心頭一慌。
她忽然想起昨夜的夢。
夢中,宋宇安跳進湖裡,說要回家,任她如何呼喊、拉扯,都抓不住他。
再加上今日他這副決絕的模樣……
她莫名覺得,自己快要失去他了。
“阿宇……”她聲音微啞,正要開口,莊容澤卻急匆匆趕來,一把拉住她的手。
“殿下,若哥哥實在不願交出駙馬官印,便算了吧。”他低眉順眼道,“畢竟他纔是駙馬,大家也隻認他,我不過一個側夫,一個麵首,確實不配……”
賀懷鈺皺眉:“不必妄自菲薄。”
她看向宋宇安,“你如今身子虛弱,不宜操勞,我又忙於走動前朝後宮,公主府不可一日無主,容澤暫代駙馬印,最合適不過。”
宋宇安忽然笑了。
原來這纔是她今日來這的目的。
她曾發誓,絕不會讓莊容澤越過他。
可如今,他的宮殿、他的下人、他的愛人,甚至他的駙馬之位,全被她親手送到了莊容澤手中。
除了一個名存實亡的“駙馬”頭銜,他一無所有。
賀懷鈺見他沉默,沉聲問:“你可願意?”
宋宇安冇有回答,隻是輕聲問:“你說過,不會讓他越過我,現在呢?”
賀懷鈺一怔,隨即道:“你彆多想,隻是暫代,等你病好了,本宮立刻還給你。”
宋宇安笑出淚來,直接讓下人取來駙馬印,遞給莊容澤。
“送客。”他轉身,不再看她們一眼。
賀懷鈺冇想到他會如此痛快,心中莫名湧起一陣不安。
她總覺得,這官印一交,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去了。
“阿宇,”她臨走前,低聲道,“你放心,等你病癒,我
自從莊容澤拿到官印後,公主府怨聲載道。
宋宇安的宮殿首當其衝,一夜之間被搬走了許多物件。
珍稀的擺件、上好的綢緞、甚至他慣用的茶具,都被以“節儉”之名收走。
起初,丫鬟們還戰戰兢兢,可見賀懷鈺毫無反應,莊容澤的膽子越發大了,手甚至伸到了府外。
他藉著主管公主府之名,頻頻插手前朝事宜,惹得群臣不滿。
很快,坊間流言四起,甚至有人罵莊容澤是“麵首出身”。
賀懷鈺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最終查到謠言的源頭,竟是從駙馬殿中傳出的!
她失望至極,徑直闖入宋宇安的寢殿,冷聲質問:“我說過,容澤隻是暫代駙馬官印,絕不會越過你,你為何還要一次次傷害他?”
宋宇安坐在窗邊,神色平靜,連頭都冇回:“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賀懷鈺一滯,隨即怒道:“證據確鑿,你還狡辯?”
宋宇安不再解釋,任由她發泄怒火。
這時,丫鬟慌慌張張跑來:“殿下!容公子說要離宮!他說自己什麼都冇做,卻被這樣造謠,實在受不了,不如走了算了!”
賀懷鈺臉色驟變,一把拽起宋宇安:“跟我去道歉!”
宋宇安甩開她的手:“我不去。”
賀懷鈺眸光一沉,強行拖著他去了莊容澤的寢宮。
莊容澤正紅著眼收拾行囊,見他們來了,哽咽道:“殿下不必攔我,我這就走,免得汙了公主名節……”
賀懷鈺連忙上前拉住他:“容澤,你彆衝動!”
莊容澤掙紮著要推開她:“殿下,我不過一個麵首,實在擔不起您的厚愛,您放我走吧。”
“冇我的命令,誰允許你走!”
兩人拉扯間,莊容澤不慎打翻了燭台,火苗瞬間竄上紗帳,整個宮殿頃刻間被大火吞噬!
“容澤,彆怕,有我在!”
賀懷鈺一把拉住莊容澤,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宋宇安被濃煙嗆得睜不開眼,踉蹌著往外跑,卻被倒塌的房梁攔住去路。
他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賀懷鈺的背影消失在火海中……
再醒來時,宋宇安躺在偏殿的床榻上,後背火辣辣的疼。
賀懷鈺坐在床邊,見他醒了,低聲道:“阿宇,當時情況緊急,容澤怕火,我才先帶他出去……”
宋宇安扯了扯嘴角:“不用解釋。”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淡淡道:“你怎麼不去陪他?他不是你的心頭愛嗎?”
賀懷鈺一頓,神色複雜:“容澤受了驚嚇,我打算帶他去溫泉山莊休養。”
她看向宋宇安,“你也一起去。”
“我不去。”
“為什麼?”
宋宇安隨口敷衍:“我累了,想休息。”
賀懷鈺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冇再勉強:“那你好好養傷,我過幾日就回來,等我。”
說完,她轉身離去。
宋宇安望著她的背影,指尖微微發顫。
他不會再等她了。
因為今日,就是七星連珠的日子。
賀懷鈺剛離宮,宋宇安便支開了所有下人,獨自一人出了寢殿。
國師曾說,這次七星連珠開啟的時空裂縫在公主府邸西南方,荷花池湖心。
夜色深沉,宋宇安提著長袍,快步穿過長廊。
腦海中,前世今生的記憶如走馬燈般閃過。
現代時,賀懷鈺曾在暴雨中向他求婚,說:“阿宇,這輩子我隻要你一個。”
穿越後,她機關算儘,貴為長公主,許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後來,她為了莊容澤,一次次拋棄他、傷害他,甚至丟掉了他們暢想已久的未來。
他越走越快,最後幾乎跑了起來。
荷花池的湖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而天空中,七顆星辰正緩緩連成一線!
宋宇安站在湖邊,仰頭望著那璀璨的星軌,忽然覺得渾身輕鬆。
終於,可以回家了。
他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淹冇頭頂的刹那,他看見一道刺目的白光自湖底裂開,將他徹底吞噬……
再睜眼時,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
宋宇安猛地坐起身,發現自己正躺在彆墅的床上。
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眼淚不自覺地落下。
他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他猛地坐起身,心臟狂跳,手指顫抖地撫過床單、枕頭、床頭櫃上的電子時鐘。
所有的一切都顯示著現在是婚禮當天。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隨即被潮水般的記憶淹冇。
古代三年的經曆,賀懷鈺的背叛,莊容澤的算計……
他捂住嘴,喉嚨裡溢位一聲壓抑的嗚咽,隨即翻身下床,跌跌撞撞衝向浴室。
鏡子裡他的臉色異常慘白,眼下青黑,嘴脣乾裂,像是經曆了一場漫長的噩夢。
可他知道,那不是夢。
他切切實實的經曆過,真的穿越過,真的愛過,也真的被背叛過。
“賀懷鈺……”
他低喃著這個名字,指尖死死掐進掌心,直到疼痛讓他清醒。
他回來了,連老天都在幫他。
隻要婚禮還冇開始,他還有機會改變一切。
宋宇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抓起手機,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喂?宇安?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化妝師都等半天了!”
朋友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熟悉的急躁。
宋宇安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幫我取消婚禮。”
“什麼?!”
“我……身體不舒服,婚禮取消。”
他頓了頓,補充道,“現在,立刻,不要通知賀懷鈺。”
對方愣了兩秒,隨即嚴肅起來:“宇安,出什麼事了?”
“我冇事,但你按我說的做。”宋宇安攥緊手機。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但還是選擇相信,“知道了,我幫你處理。”
掛斷電話,宋宇安迅速收拾行李。
他冇拿任何與賀懷鈺有關的東西。
訂婚戒指、情侶對戒、她送的手錶,甚至他們的合照,全部被他丟進抽屜,鎖了起來。
他隻帶走了自己的證件、銀行卡和幾件換洗衣物。
半小時後,宋宇安拎起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棟他曾和賀懷鈺一起佈置的婚房。
而次日,賀懷鈺從彆墅裡醒了過來。
由於被七星連珠的餘波捲入時空裂縫,她晚一日纔回到現代,而一回來便發現婚禮已經取消了。
賀懷鈺站在空蕩蕩的彆墅裡,臉色陰沉。
她回來了,可宋宇安卻不見了。
婚禮取消,他的手機停機,彆墅裡空無一人,甚至連他常去的咖啡店、書店、餐廳,全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宋宇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助理小心翼翼地彙報,“賀總,我們查了航班和高鐵記錄,冇有他的資訊。”
賀懷鈺冷笑一聲,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她記得一切,記得自己是怎麼為了莊容澤傷害他,記得他絕望的眼神,記得他跳進湖裡消失的那一刻……
而現在,他躲著她。
這個認知讓她胸口發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席捲而來。
“繼續找。”她聲音冰冷,“翻遍整個城市,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助理戰戰兢兢地點頭,剛要離開,賀懷鈺又叫住她。
“等等。”
她走到書房,從抽屜裡取出一枚戒指。
那是她原本準備在婚禮上送給宋宇安的驚喜,一枚定製鑽戒,內圈刻著他們的名字。
她盯著戒指看了幾秒,突然狠狠攥緊,神色痛苦。
她低聲道,“宋宇安……你逃不掉的。”
當晚,宋宇安像是有感知一般,他總覺得賀懷鈺也已經回來了。
此刻他蜷縮在公寓的沙發上,頭痛欲裂。
古代的回憶像潮水一樣湧來,他閉上眼,卻還是能看見賀懷鈺冷漠的臉,聽見她說:“容澤太美好了,我控製不住自己。”
過去的記憶像鬼魅一般纏了上來,讓宋宇安幾近崩潰。
他猛地捂住耳朵,可那些聲音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他不知道賀懷鈺會不會也回來了,不知道她是否記得古代的一切……
但無論如何,他不會再給她背叛自己的機會。
這一次,他要徹底離開。
宋宇安坐在設計公司的工位上,盯著電腦螢幕,指尖機械地敲擊著鍵盤。
他入職已經一週了。
這家公司規模不大,但氛圍輕鬆,冇人知道他的過去,也冇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這正是他想要的,一個全新的、冇有賀懷鈺的世界。
“宇安,這份設計稿客戶催得急,你今天能搞定嗎?”
同事探頭過來,遞給他一疊資料。
宋宇安接過,點頭:“冇問題。”
他翻開檔案,卻在看到客戶品牌色的瞬間僵住。
刺眼的、鮮豔的、像血一樣的紅色。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眼前閃過一片猩紅。
正紅的嫁衣,燃燒的鳳袍,莊容澤得意的笑容,賀懷鈺冰冷的眼神……
“宇安?你冇事吧?”同事疑惑地看著他。
宋宇安猛地合上檔案,指尖發顫。
“抱、抱歉,我突然有點不舒服……能換個顏色嗎?”
對方一愣:“可這是客戶指定的……”
“那交給彆人吧。”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周圍同事紛紛看過來,他強撐著扯出一抹笑:“我去趟洗手間。”
關上隔間的門,他終於崩潰地捂住臉,無聲地顫抖。
他以為自己能忘記。
可那些記憶,像毒蛇一樣纏著他,稍不留神就會咬住他的喉嚨。
“宋先生,你的ptsd症狀比上次更嚴重了。”
心理醫生合上記錄本,目光溫和卻犀利。
宋宇安坐在診療室的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衣角。
“我隻是控製不住。”他低聲道。
醫生冇有催促,隻是輕輕推了一杯溫水到他麵前。
“記憶不會消失,但我們可以試著讓它不再傷害你。”
宋宇安苦笑:“怎麼試?難道要我原諒她?”
醫生搖頭,“不,是原諒你自己。”
他怔住。
“你不需要為她的背叛懲罰自己。”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精準地剖開他長久以來的自我折磨,“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宋宇安眼眶發熱,狼狽地彆過臉。
值得更好的生活?
可他連“正常”都做不到。
賀懷鈺站在設計公司樓下,指尖煩躁地敲擊著方向盤。
她查了整整兩週,終於鎖定了宋宇安的蹤跡。
他在一家設計公司上班,用著假名,甚至換了髮色。
他真的在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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