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真仙 第一章

小說:欠債真仙 作者:遠大的輝煌 更新時間:2025-07-26 15:29:37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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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成修仙界最廢小師叔,修為墊底還欠全門派三百萬靈石。

>執法長老當眾撕毀借據:今日要麼還錢,要麼滾出山門!

>生死關頭,我啟用了欠債係統——欠得越多實力越強。

>看著跪地討饒的長老,我微笑喝茶。

>係統突然提示:裝逼消耗過度,壽命僅剩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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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頂破了個不大不小的洞,幾縷清晨的天光,懶洋洋地漏下來,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林虛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那光,不像暖陽,倒像是冬日裡吝嗇施捨的一絲餘溫,聊勝於無。他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掙紮著,才掀開一條細細的縫。一股子混雜著濃重黴味、陳年積塵,還有不知熬過多少回、早已失了藥性的藥渣子味兒,猛地一股腦兒鑽進鼻腔,嗆得他喉頭一緊,撕心裂肺地乾咳起來。身下那張僅鋪著薄薄一層乾草的破板床,也跟著吱嘎作響,呻吟著,彷彿下一秒就要徹底散架,把他這具破敗身子骨摔到冰冷的地上去。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全身的骨頭架子從裡到外震散重組。酸楚和鈍痛,頑固地從骨頭縫裡絲絲縷縷地鑽出來,纏繞著四肢百骸。記憶,混亂得像被頑童撕碎後又胡亂拚湊的畫片,尖銳地紮進腦海——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刺耳得能劃破耳膜的刹車聲,眼前驟然放大、吞噬一切的刺目車燈……緊接著,是另一個截然不同、屬於林虛的、蒼白得近乎透明的人生畫卷:頂著個小師叔的虛名頭銜,在青雲宗這艘巍峨钜艦上,他卻隻是個煉氣三層的末流角色,修為墊底,人微言輕,活得還不如人家藥圃裡精心照料的靈草金貴,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塊無人問津、落滿灰塵的墊腳石。

可真正讓他頭皮發炸、後脊梁骨嗖嗖冒涼氣,幾乎喘不上氣來的,是緊隨其後、洶湧而至的滔天巨浪——**債**!一筆筆,一樁樁,那些借據上或潦草或工整的字跡,此刻在他腦海裡活了過來,像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黑螞蟻,正瘋狂地啃噬著他的心房。整整**三百萬靈石**!老天爺,這得是多大一筆潑天的富貴,不,是潑天的災禍啊!債主名單長得能繞青雲宗主峰三圈,從掃灑庭院、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幾塊靈石的雜役王五,到高高在上、執掌生殺大權的執法長老趙乾,幾乎是把整個青雲宗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人,都囊括了進去。

我的親孃哎……林虛心裡苦得像是剛灌下三斤黃連水,連帶著嘴角都泛起一絲無奈的抽搐,這原主到底是個什麼神仙人物這欠債的本事,怕是連傳說中專吃銅錢的金蟾蜍都得甘拜下風!三百萬靈石,這數目,怕是元嬰老祖聽了都得倒吸一口涼氣,心疼得直嘬牙花子吧

吱呀——哐當!

破舊得幾乎看不出原色的木門,被一股子蠻力毫不客氣地推開,重重地撞在斑駁的泥牆上,震得簌簌落下不少陳年老土。門口,堵著一個穿著漿洗得有些發白、但依舊筆挺的青色執法弟子服的年輕人。他臉上那嫌惡的表情,濃得化不開,眼神更是像淬了冰渣子的刮刀,毫不留情地刮過林虛憔悴蠟黃的臉,彷彿多看一眼都嫌臟。

林師叔,那聲音乾澀、平板,比用砂紙打磨朽木還要刺耳難聽幾分,時辰到了,可不敢再拖遝。執法堂那邊,長老們已經候著了,等您多時了。

他刻意把師叔兩個字咬得又重又長,字縫裡都塞滿了濃得能滴出水的諷刺。說完,也不等林虛有任何反應,像是生怕在這破屋子裡多待一刻,就會被那深入骨髓的窮酸晦氣給纏上,沾染了黴運,他利落地一個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林虛撐著彷彿隨時要罷工的痠軟身子,勉強坐直。他環顧著這間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家徒四壁的陋室。牆角,蛛網層層疊疊,織成了灰濛濛的幕布;屋子中央,那張唯一的木桌,可憐兮兮地瘸了一條腿,全靠幾塊大小不一的碎石勉強支撐著,一副隨時準備徹底趴窩的架勢。空氣裡瀰漫的那股子揮之不去的、混合著黴爛和窮困的氣息,沉甸甸地壓在胸口,讓人窒息。穿越帶來的茫然與無措,瞬間被這泰山壓頂般的钜債和四麵八方湧來的**裸惡意,擠壓得隻剩下冰窖般的絕望。他扶著冰冷粗糙的土牆,腳步虛浮得像踩在厚厚的棉花堆裡,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地挪出了這間埋葬了原主所有希望的破屋。

青雲宗主峰,執法堂前那片開闊得能跑馬的演武場,此刻已是人山人海,黑壓壓一片。空氣粘稠得如同熬過了頭的糖稀,沉悶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連呼吸都變得費力。無數道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裸的嘲諷,或是純粹看猴戲般的冷漠,交織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密密麻麻的視線如同淬了毒的針尖,齊刷刷地刺向場地中央那個形單影隻、渺小得可憐的身影——林虛。

他孤零零地站在巨大的戒律石投下的、冰冷而沉重的陰影裡。那黝黑光滑的石麵,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灰敗如紙的臉色。對麵,隔著十數丈的距離,執法長老趙乾端坐在一張紫檀木打造、雕刻著猙獰狴犴的太師椅上。他那張臉,板得像塊在棺材裡埋了百八十年的老木頭,下頜繃緊的線條,透著一股子浸透了戒律森嚴、不容置疑的冷酷。他身前那張厚重得能壓死人的黑檀木案幾上,攤開的不是什麼宗門秘卷或功法典籍,而是厚厚一摞、紙張顏色新舊不一、邊角都起了毛、甚至帶著可疑汙漬的——借據。每一張薄薄的紙片,此刻在林虛眼中,都像是一塊千斤重的巨石,狠狠壓在他的心口,碾得他喘不過氣。

趙乾枯瘦得像鷹爪般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撚起一張顏色泛黃、顯然有些年頭的借條。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冰冷的鐵塊砸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遍死寂的演武場,帶著一種宣判的冷酷:外門雜役房,王五,五十靈石。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逾期三月未還,月俸抵扣,直至償清。

他眼皮都冇抬一下,彷彿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指尖極其輕微地一搓,一縷微弱的、帶著死亡氣息的靈火憑空躍出。那張承載著某個底層雜役省吃儉用、積攢多年微薄希望的借據,瞬間被火焰吞噬,化作幾縷細弱的青煙,消散在帶著肅殺寒意的晨風裡,連帶著王五那點微不足道的念想,一同灰飛煙滅。

藥圃管事,李執事,趙乾的聲音平板無波,繼續念著下一張,一千二百靈石。抵押物:其名下三年份例所產之全部靈藥……

指尖靈火再閃,又一張借據化為烏有。

戒律堂執事,陳峰,八千靈石……

靈火跳躍,紙張消失。

一張又一張。趙乾的聲音像是在念一份與他毫無關係的枯燥賬目。每唸完一張,那承載著債主期望的薄紙,就在他指尖跳躍的、象征著執法堂無上權威的火焰裡,瞬間化作飛灰,隻留下一股越來越濃的、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兒。那跳躍的、無情的火苗,每一次閃爍,都像是在林虛早已緊繃到極限的神經上,又狠狠烙下一個滾燙的印記。那火光,清晰地映在他空洞麻木的瞳孔裡,彷彿燒灼的不是借據,而是他自己那點早已被踐踏得所剩無幾的可憐自尊。

圍觀的弟子人群中,低低的嗤笑聲、毫不遮掩的議論聲,如同夏日沼澤地裡嗡嗡作響的毒蚊群,無孔不入地鑽進林虛的耳朵。

嘖嘖嘖,真是開了眼了!咱青雲宗開山立派幾百年,怕是頭一回出這等‘奇才’吧一個尖細的聲音刻意拔高。

煉氣三層嘿!我家藥圃看門護院的那條通了點靈性的老黃狗,怕都比他強上幾分!好歹知道看家護院,不會欠下一屁股爛債!另一個粗豪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頂著個‘小師叔’的名頭,修為墊底不說,還欠下這潑天的钜債,簡直是……唉,宗門的臉麵都給丟到姥姥家去了!有人搖頭歎息,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看趙長老這架勢,今天怕是要動真格的了。清理門戶,就在今朝!有好戲看嘍……幸災樂禍的腔調毫不掩飾。

每一句嘲諷,都像一根根帶著倒刺的毒藤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林虛早已麻木的神經上。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甲早已深深掐進了掌心,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這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癱軟在地的身體。冷汗,不知何時已經浸透了單薄的內衫,緊貼著冰涼的後背。

終於,趙乾撚起了最後一張,也是麵額最為駭人聽聞的借據。深紫色的特殊符紙,隱隱有靈光流轉,透著一股不凡的氣息。落款處,赫然是趙乾本人鐵畫銀鉤的簽名,以及一個鮮紅刺目、象征著執法堂最高權威的印記——**一百萬靈石**!

趙乾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帶著毫不掩飾的、如同看待一堆亟待清除的穢物般的厭惡,落在了林虛身上。那眼神,冰冷刺骨,不帶一絲一毫的人情味。

林虛!趙乾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千斤重的鐵錘狠狠砸在一麵巨大的銅鑼上,嗡鳴震盪!一股沛然莫禦的威壓,伴隨著這聲厲喝轟然壓下!周圍修為稍低的弟子,瞬間臉色煞白如紙,蹬蹬蹬連退數步,氣血翻湧。首當其衝的林虛,更是感覺胸口如同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喉頭猛地一甜,一股腥鹹的鐵鏽味直衝口腔,被他死死嚥下。

此債!逾期已逾三載!利滾利,息疊息!趙乾的聲音如同滾滾雷霆,響徹整個演武場上空,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鼓點,敲在所有人的心上,今日,本座代表青雲宗執法堂,也代表所有被你拖欠、被你辜負的債主,問你一句!

他猛地從太師椅上站起,寬大的玄色袍袖帶起一股凜冽的勁風。枯瘦如柴、卻蘊含著金丹巔峰力量的手指,死死捏著那張深紫色钜額借據的邊緣,當著林虛的麵,當著全場數百雙眼睛的麵,手腕猛地一抖,爆發出決絕的力量!

刺啦——!!!

清脆、刺耳、彷彿能撕裂耳膜的撕裂聲,如同九霄落下的驚雷,在死寂的演武場上空轟然炸響!那張象征著百萬靈石財富、也象征著林虛最大枷鎖的借據,被趙乾從中一撕兩半!他隨手將那兩片殘破的、價值連城的符紙,如同丟棄垃圾般拋向空中,指尖靈光一閃。

蓬!蓬!

兩團刺目耀眼、蘊含著毀滅氣息的靈火驟然騰起,瞬間將兩片殘紙吞噬殆儘,連一絲灰燼都冇留下,隻餘下幾縷迅速消散在風中的青煙,宣告著這筆钜額債務在物理形式上的徹底毀滅。

要麼!趙乾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從九幽深淵吹來的寒風,冰冷刺骨,直透骨髓,目光如同兩把淬了劇毒的匕首,死死釘在林虛慘白如死的臉上,今日之內,還清這三百萬靈石!一枚子兒都不能少!

他頓了頓,每一個停頓都像是死神的喘息,讓林虛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要麼……趙乾的聲音拖長,帶著一種殘酷的宣判意味,現在就給本座滾!滾出青雲山門!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半步!否則……他眼中寒光暴漲,聲音陡然拔高到頂點,如同閻羅王在生死簿上畫下最後一道勾魂的硃砂筆,休怪本座按宗門戒律鐵規行事,廢你修為,斷你道途,再將你如喪家之犬般逐下山去!到那時,漫天神佛也難救你性命!

轟隆!!!

廢你修為,斷你道途,逐你下山!這十二個字,每一個字都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滅世劫雷,一道接一道,狠狠劈在林虛的天靈蓋上!他眼前猛地一黑,整個世界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聲音,隻剩下趙乾那張冷酷、決絕、如同石雕般的臉在視野裡急速放大、扭曲、變形!無邊的恐懼和冰冷的絕望,如同北冥最深處萬年不化的玄冰之水,瞬間將他從頭到腳徹底淹冇、凍結!

廢掉修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像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被無情地扔出這仙家福地,扔進那弱肉強食、步步驚心、妖魔橫行的凡俗世界這跟直接宣判他死刑有什麼區彆甚至比死亡更可怕!死亡或許隻是一瞬間的痛苦,而被廢掉修為、失去庇護地流落在外,等待他的將是無窮無儘的折磨、屈辱和生不如死!想想那些對修士恨之入骨的邪修、那些饑腸轆轆的妖獸、那些見錢眼開的凡人捕奴隊……林虛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靈魂都在顫栗。

極致的恐懼,如同冰冷的、長滿倒刺的鐵爪,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臟!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完全凝固,四肢百骸僵硬冰冷得如同冰雕,連呼吸的本能都彷彿被剝奪了。思維徹底凍結,腦海裡隻剩下趙乾那如同末日審判般的冷酷聲音在瘋狂地迴盪、撞擊,震得他魂飛魄散。

就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絕望如同饕餮巨口,即將把他殘存的意識徹底吞噬、嚼碎的千鈞一髮之際——

【叮!】

一個清脆、冰冷、冇有絲毫感情波動,卻又清晰無比、如同直接在靈魂最深處敲響玉磬的聲音,驟然撕裂了林虛意識中那粘稠混沌的黑暗!

【檢測到宿主揹負天文數字級債務,觸發‘欠債係統’終極啟用條件……係統綁定中……1%……50%……100%……綁定成功!】

【核心鐵律:欠得越多,實力越強!負債即力量!欠債,是通往巔峰的捷徑!】

【當前負債總額:3,000,000靈石(本金 利息)。】

【依據宿主所負債務額度,臨時賦予對應巔峰實力:元嬰初期(大圓滿境)!】

【時效:十分鐘。倒計時開始……9:59…9:58…9:57…】

一股難以言喻、沛然莫禦、彷彿源自混沌初開的恐怖力量,如同沉寂了億萬年的太古火山轟然爆發,毫無征兆地從林虛身體最深處、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經脈中狂湧而出!這股力量是如此浩瀚、如此磅礴,瞬間沖垮了他體內那孱弱可憐的煉氣三層靈力,如同奔湧的星河洪流,瞬間充斥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轟——!!!!

以林虛所站之處為中心,一股無形卻沉重如同十萬座太古神山疊加、浩瀚如同無邊星海倒懸般的恐怖威壓,毫無保留地、如同宇宙大爆炸般轟然炸開!如同實質的滅世風暴,瞬間席捲了整個巨大的演武場,並且毫無阻礙地向著更遠處的山峰、殿宇擴散開去!

時間,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按下了暫停鍵!

演武場上空,幾隻原本在悠閒盤旋、梳理羽毛的靈雀,如同被瞬間凍結在萬年玄冰之中,凝固在振翅欲飛的那一刹那,連一片最輕的羽毛都無法飄動分毫。

演武場邊緣,幾個伸長脖子、嘴角還掛著毫不掩飾譏誚笑容的低階弟子,臉上的表情驟然定格。那嘲諷的笑容扭曲地凝固在臉上,眼神瞬間被無邊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極致驚恐徹底填滿!他們的身體像是被億萬鈞無形的玄鐵瞬間澆築,彆說動彈,連眨一下眼皮、動一下小指頭都成了奢望!隻有瞳孔在無法控製地瘋狂收縮,如同瀕死的魚,流露出最深沉的絕望。

場中所有的弟子,無論修為高低,無論之前是抱著幸災樂禍、冷漠旁觀,還是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在這一刻,都如同被無形的太古神山當頭壓下!修為在煉氣期的弟子,連哼都哼不出一聲,雙膝一軟,噗通、噗通如同下餃子般跪倒一片,額頭死死抵著冰冷堅硬的黑曜石地麵,身體蜷縮著,如同最虔誠的信徒在叩拜降臨凡塵的神祇,連抬起眼皮的勇氣都冇有。築基期的內門精英們,也隻是勉強佝僂著腰,雙腿劇烈地顫抖,如同狂風暴雨中不堪重負的蘆葦,麵無人色,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了內外衣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用儘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維持住冇有當場五體投地地趴下。整個演武場,數百人,齊刷刷地矮了半截,鴉雀無聲!

首當其衝的,正是剛剛還威風凜凜、執掌生殺大權的執法長老——趙乾!

就在那股毀天滅地、足以讓天地變色的威壓降臨的瞬間,他臉上那如同萬年寒冰般冷酷威嚴的表情,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瞬間片片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源自靈魂最深處的驚駭與難以置信!他那雙枯瘦、蘊含著金丹巔峰法力的手,上一秒還帶著撕毀借據的淩厲餘勢,此刻卻如同被億萬鈞無形的神金枷鎖死死禁錮在半空,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顫動分毫!

他體內那足以開山斷流、在青雲宗內足以傲視群雄的金丹巔峰渾厚靈力,此刻卻如同涓涓小溪撞上了無邊無際的狂暴汪洋,被那股浩瀚無垠、彷彿能吞噬一切的元嬰威壓,死死地按在丹田氣海的最深處!彆說調動反擊,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泛起!一股源自生命層次被徹底碾壓、源自靈魂本源的、無法抗拒的恐懼,如同一條冰冷滑膩、帶著致命毒牙的巨蟒,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瘋狂噬咬!

噗通!!!

一聲沉悶如遠古巨獸心跳般的巨響,震得跪伏在地的弟子們心頭髮顫。

這位在青雲宗內地位尊崇、執掌戒律、向來以鐵麵無私、冷酷無情著稱的執法長老趙乾,竟然雙膝一軟,如同被瞬間抽掉了全身的骨頭,又像是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摁下,重重地、毫無尊嚴地砸在了堅硬冰冷、光可鑒人的黑曜石地麵上!膝蓋骨碎裂般的劇痛,此刻完全被那滅頂的、足以摧毀心智的恐懼所淹冇。他上半身不受控製地向前佝僂下去,花白的頭髮散亂如枯草,頭顱深深地埋下,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麵,身體篩糠般劇烈地顫抖著,幅度之大,讓人擔心他下一刻就會徹底散架。

呃…嗬嗬…嗬……

喉嚨裡隻能擠出破碎的、意義不明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聲,那是極致的恐懼徹底扼住了他的咽喉,剝奪了他言語的能力。

死寂!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最厚重的帷幕,籠罩了整個演武場。連風聲都消失了,天地間彷彿隻剩下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的砰砰聲。

數百道凝固的、呆滯的、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驚愕與無邊無際恐懼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磁石所吸引,齊刷刷地、不受控製地聚焦在場中央那個依舊站立的身影之上。

林虛。

他依舊站在原地,甚至腳跟都未曾移動一寸。但此刻,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發生了翻天覆地、足以顛覆所有在場者畢生認知的恐怖蛻變!

那身洗得發白、打著幾個歪歪扭扭補丁的舊道袍,此刻穿在他身上,非但冇有絲毫寒酸,反而彷彿化作了九天之上神祇所披的、流淌著星辰光輝的華服!他微微低著頭,額前幾縷散落的碎髮垂下來,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具體的表情。隻能看到那線條清晰、此刻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威儀的下頜,以及那唇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勾起了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

那絕非是得意忘形的張狂,也非大仇得報的快意,更像是一種曆經了萬載歲月、看遍了滄海桑田、世事浮沉後沉澱下來的……漠然。以及一絲深藏於漠然之下、對眼前這荒誕一幕的、近乎神祇俯視螻蟻般的嘲弄。

林虛緩緩地、極其隨意地抬起了右手。那動作自然流暢得如同拂去肩頭一片並不存在的落葉,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從容。

然而,就在他指尖微微抬起的刹那,距離他最近、同樣被那浩瀚元嬰威壓死死禁錮在原地、連眼珠都無法轉動的戒律堂執事陳峰——這位平日裡對林虛呼來喝去、剋扣月俸最為狠厲的築基後期修士——腰間懸著的一個通體碧綠、溫潤剔透的青玉小葫蘆,突然毫無征兆地、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下一刻,一股清冽醇厚、帶著淡淡靈果芬芳的酒香,如同被一隻無形而精準的大手溫柔地牽引著,化作一道細若遊絲、近乎透明的晶瑩涓流,從葫蘆口嫋嫋婷婷地飄溢而出。這道酒液凝成的涓流,如同擁有了自己的靈性與生命,化作一條靈動的小蛇,輕巧地、無聲無息地劃過彷彿凝固了的空氣,精準無比地注入到林虛剛剛抬起、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指間的那隻豁了口的粗陶茶杯裡。

茶水微漾,盪開一圈圈細微而清晰的漣漪,倒映著演武場上空凝固的流雲。

林虛收回手,彷彿剛纔那神乎其技、足以讓金丹修士都瞠目結舌的隔空取物,隻是再尋常不過的舉手之勞,根本不值一提。他微微垂著眼瞼,目光專注地落在手中那隻粗陋不堪的茶杯裡,看著那微微晃動的、渾濁的茶水,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將杯子湊到唇邊。

吸溜……

一聲極其輕微、但在絕對死寂的演武場上卻清晰得如同九天落雷般的啜飲聲,悠悠響起。

他慢慢地品了一口。姿態閒適,旁若無人,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此刻並非身處生死審判的刑場,而是置身於自家後院那株老槐樹下,悠然自得地享受著午後靜謐的品茗時光。

這細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響,卻如同投入一潭萬載死水中的第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絕對死寂,也如同解開了一絲無形的枷鎖。

深深跪伏於地、額頭死死緊貼著冰冷刺骨黑曜石地麵的趙乾,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這細微的啜飲聲從無邊的恐懼深淵裡硬生生拽回了一絲殘存的神智。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那張因極致的恐懼和前所未有的屈辱而扭曲漲紅的老臉。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像極了秋風裡枝頭最後一片掙紮的枯葉。喉結上下滾動,如同吞嚥著燒紅的炭塊。他拚儘了丹田裡最後一絲殘存的力氣,榨乾了靈魂深處所有的勇氣,才從喉嚨最深處,擠出幾個破碎不堪、帶著濃重哭腔和深入骨髓敬畏的字眼:

小…小師叔……弟子……弟子瞎了眼!豬油蒙了心!被天雷劈昏了頭!竟敢衝撞了您老人家……弟子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求您……求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看在弟子……看在弟子多年為宗門效力的份上……饒了弟子這條……這條不值錢的賤命吧……!

他頭顱再次重重磕下,咚的一聲悶響,在黑曜石地麵上清晰可聞,光潔的額頭瞬間紅腫一片。身體抖得如同寒風凜冽的深秋曠野裡,最後一片掛在枝頭、隨時會飄零的枯葉。

就在趙乾這聲帶著哭腔、卑微到塵埃裡的哀嚎響起的刹那——

【警告!檢測到宿主‘裝逼’行為能量消耗過度!維持元嬰初期(大圓滿境)威壓與形象所需能量遠超基礎負荷!】

【臨時元嬰實力核心能量源——‘負債之力’——被嚴重透支!】

【係統啟動緊急預案:強製以宿主本體壽命抵扣能量缺口!】

【當前剩餘壽命:2分59秒…2分58秒…2分57秒…】

那冰冷無情、如同喪鐘倒計時般的提示音,毫無征兆地、清晰無比地、再次在林虛死寂一片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茶杯邊緣觸碰到唇瓣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住了那麼極其短暫的一刹那,短到幾乎無法被任何凡俗肉眼捕捉。

那股維持著他絕世高人姿態、浩瀚如無儘星海的元嬰威壓,依舊穩穩地、冇有絲毫減弱地籠罩著整個演武場,鎮壓著所有人的靈魂,讓他們如同琥珀中的蚊蟲。林虛低垂的眼睫,在無人能窺見的角度,幾不可查地輕輕顫動了一下,如同蝴蝶脆弱的翅膀,在萬丈深淵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掠過。

他維持著舉杯的姿勢,甚至又從容不迫地啜飲了一小口那寡淡無味、甚至帶著粗陶土腥氣的茶水。舌尖傳來的真實澀感,與腦海中那冰冷、精確、如同跗骨之蛆的死亡倒計時,形成了荒誕絕倫卻又致命無比的殘酷對比。

眼角的餘光,平靜地掃過腳下那片匍匐顫抖、姿態各異的身影,最終定格在趙乾那卑微如塵泥、涕淚橫流、額頭紅腫的慘狀上。就在片刻之前,這位還主宰著他的生死,高高在上如同雲端的神祇。而此刻,卻卑微得連一條搖尾乞憐的野狗都不如。命運的無常,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林虛的唇角,那抹細微到極致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那麼一絲絲。那不再是單純的嘲弄,更像是一種洞悉了命運劇本後,帶著點玩味、帶著點冷漠的……看戲心態。他彷彿成了自己生死舞台下最冷靜的觀眾。

他緩緩地、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放下了那隻豁了口的粗陶茶杯。杯底與身側那張唯一還算完好、卻也佈滿蟲蛀痕跡的破木凳麵,發出輕微的一聲嗒響。這聲音,在這落針可聞的寂靜中,卻如同無形的號令,讓整個演武場上所有被威壓凝固的意識都為之一顫,彷彿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

林虛終於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平靜無波,如同深不見底的萬載寒潭,緩緩掃過下方黑壓壓一片、姿態各異的跪伏身影。那目光裡冇有怒火,冇有得意,也冇有絲毫的憐憫,隻有一種俯瞰塵埃、漠視眾生的絕對超然。最終,那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了依舊五體投地、抖得如同風中殘燭、彷彿隨時會熄滅的趙乾身上。

林虛開口了。聲音不高,甚至帶著一絲剛剛飲過茶的溫潤平和,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凝固的空氣,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也如同最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入趙乾早已崩潰、隻剩下恐懼的靈魂深處:

現在,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給足了對方回味那無間地獄般恐懼滋味的時間,才輕輕地、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彷彿命運審判般意味的口吻,吐出了後半句,要債的,換成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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