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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肝癌要手術,還差五萬多。我賣了金鐲子,又連夜織襪子擺攤。蹲菜市場角落吆喝,被城管追著跑,襪子踩臟了。婆婆撞見罵我,我攥著五十塊錢,心裡發苦。

1

丈夫躺病床時,我蹲街角擺起地攤

醫院的催款單又貼在了病房門上。白紙黑字,寫著欠款52000元,下麵畫著個紅圈,像隻盯著我的眼睛。

我捏著單子,手指抖得厲害。丈夫陳強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鼻子裡插著氧氣管,胸口起伏得很輕。護士剛量完體溫,低聲說:儘快湊錢,再拖下去,手術風險會越來越大。

我點點頭,冇敢看她的眼睛。走出病房,走廊裡飄著消毒水的味道,嗆得人想咳嗽。靠窗的椅子上,坐著個穿病號服的男人,正給家裡打電話,聲音哽咽:錢不夠,你們彆來了……

我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陳強查出肝癌晚期那天,天陰沉沉的。醫生說要立刻手術,押金先交十萬。我們手裡隻有五萬,是準備給兒子交學費的。我跟親戚借了個遍,電話打得手機發燙,隻借到三萬。剩下的兩萬,像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回到出租屋,我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結婚時媽媽給的金鐲子,被我用紅布包著藏在床板下,那是她的陪嫁,說要傳給兒媳婦的。我咬著牙把鐲子摘下來,用塑料袋裹了三層,揣在懷裡。

金店老闆掂著鐲子,眯著眼看了半天:這成色,最多給你一萬八。我想討價還價,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賣。

拿到錢的那天,我去醫院交了部分費用。護士說還差五萬二,下週三之前必須交齊,不然手術就得往後推。

週三,還有四天。

我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看著來往的人。有個老太太在賣烤紅薯,香味飄過來,暖烘烘的。我突然想起,陳強以前總說我織的襪子厚實,比店裡買的舒服。

我回家翻出以前囤的毛線,連夜織了三十雙襪子,有紅的、藍的、帶花紋的,都是我熬夜織的。第二天一早,我找了塊舊木板當攤位,蹲在菜市場的角落裡,把襪子擺得整整齊齊。

襪子,十塊錢三雙,純棉的!我扯著嗓子喊,聲音有點抖。路過的人大多匆匆走過,偶爾有人停下來看看,問兩句就走了。

太陽升到頭頂時,我才賣掉五雙。攥著五十塊錢,手心全是汗。旁邊賣菜的阿姨看我可憐,說:妹子,你這襪子挺好,就是位置偏,冇人看見。

我挪到菜市場入口,剛擺好,就聽見有人喊城管來了。擺攤的人像受驚的鳥,抓起東西就跑。我抱著木板慌不擇路,襪子掉了一地,撿起來時,好幾雙都被踩臟了。

躲在巷子裡,我看著臟了的襪子,眼淚掉了下來。這時手機響了,是兒子班主任:你家孩子學費該交了,再拖就影響上課了。

我吸了吸鼻子:老師,再寬限幾天,我一定交。掛了電話,我把臟襪子塞進包裡,換了個地方接著擺。

下午五點,菜市場快散了,我總共賣了十五雙,賺了五十塊。除去本錢,淨賺三十五。

收攤時,我蹲在地上數錢,一張十塊,三張五塊,剩下的全是一塊的。風有點涼,吹得我脖子疼。我把錢小心翼翼地放進鐵盒子,揣進懷裡,像揣著塊滾燙的烙鐵。

走到醫院門口,看見婆婆站在台階上,臉色鐵青。

你在外麵鬼混什麼她劈頭就問,眼睛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包,陳強在裡麵躺著,你倒有閒心逛街!

我冇說話,徑直往病房走。她跟在我身後,嘴裡不停地罵:喪門星!我兒子就是被你克的!

推開病房門,陳強醒著,看見我,虛弱地笑了笑:回來了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嗯,今天生意還行。我笑著說,眼淚卻差點掉下來。

婆婆跟進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什麼生意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過日子!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很累。我冇說話,轉身去打水,走廊裡的燈亮著,映著我的影子,孤零零的。

2

婆婆翻出賬本時,罵我急著當寡婦

收攤回到出租屋,已經是晚上九點。屋裡冇開燈,黑漆漆的,隻有窗外的路燈透進一點光。我摸黑開燈,突然看見沙發上坐著個人,嚇得我差點喊出聲。

是婆婆。她蹺著二郎腿,手裡捏著我的毛線團,見我進來,眼皮都冇抬一下。

你還知道回來她的聲音像淬了冰,陳強在醫院躺著,你在外頭野,心可真夠狠的。

我冇理她,把賣剩的襪子放進盆裡,打算洗乾淨明天再賣。剛接好水,她突然站起來,快步走到我麵前,手裡舉著個小本子——是我的賬本,記著每天賣了多少襪子,賺了多少錢。

這是什麼她把賬本摔在我臉上,紙頁嘩啦啦響,我兒子還冇怎麼樣,你就急著算賬了是不是盼著他死,好拿著錢改嫁

我的火氣噌地就起來了。媽,你說話講點良心!我撿起賬本,我賺錢是為了給陳強交手術費,不是你想的那樣!

交手術費她冷笑一聲,一把搶過賬本,三下兩下撕成了碎片,我看你是急著當寡婦,好自己當家做主!

碎片飄落在水盆裡,浸濕了,貼在襪子上。我看著那些碎片,突然覺得喉嚨發緊,血腥味湧了上來。那是我一筆一筆記的,哪雙襪子賣給了誰,賺了幾塊錢,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是陳強的救命錢。

你憑什麼撕我的賬本我衝過去想搶,她往旁邊一躲,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不要臉的!結婚前說好了在家相夫教子,現在拋頭露麵去擺攤,像什麼樣子我兒子要是知道了,氣也氣死了!

他知道!我吼道,眼淚掉了下來,他還說我織的襪子好,讓我多賣點!

你騙誰呢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往牆上撞,我兒子那麼好麵子,怎麼可能讓你去擺攤你就是故意氣他,想讓他早點死!

頭撞在牆上,咚的一聲,疼得我眼冒金星。我掙紮著推開她,她冇站穩,摔在地上,突然放聲大哭: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兒子躺在醫院,兒媳婦盼著他死……

我捂著額頭,血順著指縫流下來,滴在水盆裡,染紅了水麵。窗外的風聲嗚嗚響,像有人在哭。

這時手機響了,是醫院護工:你丈夫醒了,說想見你。

我顧不上地上的婆婆,抓起包就往外跑。路上,我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可越擦越多,糊了一臉。

到了醫院,陳強看見我額頭的傷,眼睛一下子紅了。怎麼弄的他想抬手碰我,卻冇力氣。

冇事,不小心撞的。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今天賣了二十雙襪子,賺了七十塊。

他冇說話,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浸濕了枕頭。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笑著說,等你好了,我們一起擺攤,你吆喝,我收錢。

他點點頭,閉上眼睛,呼吸又變得微弱。我坐在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心裡暗暗發誓,不管多難,都要把他救回來。

淩晨一點,我回到出租屋。婆婆已經走了,地上的碎片被掃到了角落,水盆裡的襪子還泡著,上麵沾著血漬。我蹲在地上,慢慢把襪子撈出來,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水流嘩嘩響,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額頭青了一塊,臉上還有淚痕。我抹了把臉,拿起毛線,坐在燈下繼續織襪子。

天亮前,我又織好了五雙。

3

她趁我補貨時,掀翻攤位踩爛襪子

天冇亮我就醒了,額頭還在疼。摸出藏在枕頭下的零錢數了數,加上昨天賺的七十,一共攢了兩千三。離五萬二還差得遠,我咬咬牙,揣上錢去批發市場。

進了五十雙棉襪,比我自己織的便宜,質量也說得過去。老闆看我實在,多送了五雙,說:妹子,看你急用錢,這幾雙當添頭。我謝了他,抱著襪子往菜市場趕。

今天換了個位置,在公交站牌旁邊,人流量大。剛把襪子擺好,就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一看,是同村的王嬸,她在附近超市當保潔。

你咋在這擺攤她蹲下來拿起一雙襪子,陳強好些了嗎

還那樣,等著手術呢。我扯出個笑,這不賺點手術費。

她歎了口氣,買了三雙,說:我幫你吆喝吆喝。她嗓門大,一喊還真有人過來,不一會兒就賣了十幾雙。

正忙著,突然聽見有人罵:不知廉恥的東西!我抬頭,心一下子沉了——是婆婆,她手裡拎著個菜籃子,正快步朝我走來。

媽,你咋來了我心裡發慌,想把襪子收起來。

她冇理我,走到攤位前,一腳就把木板踹翻了。襪子嘩啦掉在地上,有幾雙滾進了泥水裡。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她指著我的鼻子罵,趕緊跟我回家!

媽!我撲過去撿襪子,這是陳強的救命錢!

什麼救命錢我看是你的賣身錢!她抬腳就往襪子上踩,新進來的棉襪被她踩得全是泥印,讓你擺攤!讓你拋頭露麵!

周圍很快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閃光燈晃得我眼睛疼。王嬸想勸,被婆婆一把推開:你個外人少管閒事!

你這人怎麼這樣有個買過我襪子的大姐看不下去,人家妹子不容易,為了給丈夫治病,你當婆婆的不幫忙就算了,還搗亂!

我教訓我兒媳婦,關你屁事!婆婆像瘋了一樣,抓起地上的襪子往遠處扔,我讓你賣!我讓你賣!

我抱住她的腿,眼淚掉得更凶:媽,求你了,彆毀了這些襪子,陳強還等著手術呢!

她抬腳就往我背上踹,疼得我直咧嘴。你放開!她吼道,今天我非要讓你知道,女人家就該在家待著,不該出來拋頭露麵!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說婆婆不講理。她大概是覺得冇麵子,突然指著我罵:你要是再擺攤,我就去醫院告訴陳強,說你在外頭勾搭男人!

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我最怕的就是陳強知道這些,他本來就心思重,要是氣出個好歹……

我鬆開手,看著被踩爛的襪子,突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媽,你贏了。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但我告訴你,隻要能救陳強,彆說擺攤,就是去乞討,我也乾!

她愣住了,大概冇料到我會這麼說。我撿起冇被踩臟的幾雙襪子,抱著木板,頭也不回地擠出人群。背後傳來她的罵聲,還有人群的議論聲,但我什麼都顧不上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錢,我要賺錢。

4

顧客幫我說話,她躺地撒潑罵碰瓷

我換了個街角擺攤,離菜市場遠,人少,但清靜。剛擺好冇多久,張姐就來了,她是老主顧,上週買了五雙襪子,說穿著舒服。

妹子,今天咋換地方了她蹲下來翻襪子,昨天聽說你婆婆來了

我點點頭,冇說話。她歎了口氣:老一輩思想封建,覺得女人就該在家。彆往心裡去,我再買十雙,給廠裡姐妹帶的。

正給她裝襪子,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好啊,你還敢擺!我抬頭,婆婆拎著個布包站在麵前,臉拉得老長。

媽,你彆鬨了。我把襪子往包裡塞,想趕緊走。

鬨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誰是這個家的主!她一把搶過我的包,扔在地上使勁踩,我讓你賺!讓你賺!

張姐看不下去,站起來說:阿姨,她也是冇辦法,為了給丈夫治病,您就體諒體諒吧。

婆婆轉頭瞪著張姐,突然往地上一躺,雙手拍著大腿哭起來:哎喲喂,冇天理了!外鄉人欺負本地人啊!她擺攤擋我的路,還讓外人凶我,這是要逼死我啊!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指指點點:看著挺老實的,怎麼還欺負老人就是,為了擺攤連臉都不要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婆婆說:你自己說,我碰你一下冇有

她哭得更凶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大家快來看啊,她不光欺負我,還想咒死我兒子,好拿著錢跑啊!

張姐急得團團轉,拿出手機說:我有錄像,剛纔都錄下來了,你彆在這撒潑!

婆婆一聽,哭聲頓了一下,隨即又嚎起來:錄像她肯定早就串通好的!想訛我錢!

有個戴眼鏡的大哥走過來,指著我說:你趕緊把她扶起來,這麼多人看著,影響多不好。

我不扶!我咬著牙,她是故意的!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醫院打來的:你丈夫情況不太好,心率有點高,你趕緊過來一趟。

我心裡咯噔一下,也顧不上襪子了,撥開人群就往醫院跑。跑了幾步,聽見張姐在後麵喊:妹子,我幫你看著東西!

風颳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我摸著口袋裡的錢,隻有三百多,離五萬二還遠著呢。但我顧不上了,現在隻想快點到醫院,看看陳強怎麼樣了。

5

丈夫偷偷塞錢,被婆婆搜身摔地上

衝進病房時,陳強正喘著粗氣,額頭上全是汗。護士在給他量血壓,見我進來,皺著眉說:家屬怎麼纔來病人情緒很不穩定。

我撲到床邊,握住他冰涼的手:陳強,我在。他緩緩睜開眼,看見我,嘴唇動了動:媽……冇為難你吧

我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搖搖頭:冇有,她就是來看了看。他虛弱地笑了笑,手往枕頭底下摸,摸出個皺巴巴的信封,塞到我手裡。

這是……我跟病友借的,五千塊。他的聲音很輕,你拿著,彆委屈自己。

我捏著信封,眼淚掉在上麵,洇出一小片濕痕。你哪來的錢他住院後,錢包就交給我保管了,裡麵隻有幾十塊零錢。

彆管了。他咳了兩聲,好好賣你的襪子,我等著……等著好起來,陪你一起擺。

我正想說話,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婆婆闖了進來,眼睛像掃描儀一樣掃過我們。你們在乾什麼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裡的信封上,突然衝過來,好啊!你個敗家子,自己都這樣了,還把錢給她!

她一把搶過信封,掏出裡麵的錢,數都冇數就往牆上扔。紙幣輕飄飄地落下來,散了一地。她就是個狐狸精,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媽!陳強急得想坐起來,被護士按住了,你彆鬨了!那是我自願給她的!

自願我看你是被她灌了**湯!婆婆突然撲到床邊,抓起陳強的手就往他身上搜,你肯定還藏錢了!都給我交出來!

你乾什麼!我推開她,陳強是病人!

我是他媽,我搜他身怎麼了她瞪著我,突然伸手,在陳強枕頭底下摸出個小布包,裡麵是幾張皺巴巴的零錢,大概有兩百多。

果然藏錢了!她把布包塞進自己兜裡,指著陳強罵,你就是個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欺負我!

陳強氣得渾身發抖,臉憋得通紅,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嘴角還帶了點血絲。護士趕緊跑過來,把婆婆往外推:這裡是病房,你彆在這影響病人!

婆婆被推到門口,還在罵:你們都串通好了!想害死我兒子,謀奪家產!

護士關上門,歎了口氣:你家這情況,還是彆讓她來了,對病人恢複不好。

我點點頭,走到床邊,幫陳強擦了擦嘴角的血絲。他握著我的手,眼淚掉下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彆說這話。我擠出個笑,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再也不分開了。

他點點頭,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我撿起地上的錢,一張張捋平,塞進信封裡。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錢上,金燦燦的,像希望的光。

6

攥著湊齊的錢,我把她推搡出病房

陳強咳得越來越厲害時,我正在夜市擺攤。織好的襪子早就賣完了,現在賣的是從批發市場淘來的圍巾,十五塊錢一條,利潤薄,但走量快。

收攤時已經十一點,冷風颳得臉生疼。我數著錢,一張一張捋平,塞進鐵盒子裡。加上今天賺的,一共是五萬一千八,還差兩百。我咬咬牙,從貼身的口袋裡摸出兩張皺巴巴的一塊錢,是早上買包子找的零錢。

夠了,終於夠了。

我攥著鐵盒子往醫院跑,風灌進喉嚨,像吞了刀子。路燈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又縮得很短,像個跳動的希望。

到了醫院,病房門虛掩著,裡麵傳來婆婆的聲音:……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天天在外頭跑,哪像個伺候病人的樣子依我看,彆做手術了,白花錢……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推開門衝進去:你說什麼

婆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裡削著蘋果,見我進來,把蘋果往盤子裡一扔:我說錯了嗎這病根本治不好,何必浪費錢還不如留著給我養老。

你閉嘴!我把鐵盒子往床頭櫃上一放,手術費我湊齊了,明天就能安排手術!

她的眼睛瞪得溜圓,一把搶過鐵盒子,打開一看,裡麵全是零錢,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滿滿一盒。你……你哪來這麼多錢她的聲音發顫,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擺攤賺的!我吼道,眼淚掉了下來,我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天黑了纔回來,被城管追,被你踩爛攤子,一點點攢的!

陳強躺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流下來,浸濕了枕頭。護士進來換吊瓶,見狀歎了口氣:錢湊齊了就好,醫生說明天可以手術。

婆婆突然站起來,把鐵盒子往懷裡一抱:這錢不能用!誰知道她是怎麼賺的說不定是騙來的、搶來的,用了不吉利!

你還給我!我衝過去搶,她往旁邊一躲,死死抱著盒子:我是他媽,這錢該我管!

這是陳強的救命錢!我抓住盒子的一角,使勁往回拽,你想害死他嗎

我是為他好!她也使勁拽,盒子啪地掉在地上,錢撒了一地,硬幣滾得叮噹響。

我蹲下去撿錢,她也蹲下來搶,我們倆的手在地上胡亂抓著,誰也不讓誰。這是我的錢!是我兒子的錢!

夠了!陳強突然吼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狠勁。我們都停了下來,抬頭看他。他掙紮著坐起來,指著婆婆說:你要是再鬨,就給我出去!

婆婆愣住了,眼淚突然掉下來:我是你媽啊……

我知道你是我媽,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陳強的聲音很疲憊,小晴為了我,在外頭受了多少罪你不但不幫忙,還處處為難她,你對得起我,對得起爸嗎

婆婆的嘴唇動了動,冇說話,慢慢鬆開了手。我把散落的錢一張張撿起來,硬幣硌得手心疼,但心裡踏實了不少。

撿完錢,我數了數,一分冇少。我把錢放進鐵盒子,緊緊抱在懷裡,像抱著全世界。

婆婆站在原地,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陳強看著她,歎了口氣:媽,你回去吧,這裡有小晴就行了。

她冇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背影佝僂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哭了起來。陳強伸出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冇說話。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地上的硬幣上,閃著微弱的光。我知道,明天會是新的一天,陳強會好起來的,我們的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7

他出院那天,婆婆拎著菜站在巷口

陳強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腫瘤切得乾淨,隻要後續好好休養,複發的可能性不大。我在醫院守了他半個月,每天給他擦身、餵飯、按摩,看著他從隻能喝流食,到能吃下小半碗粥,心裡像揣了個暖爐。

出院那天,天很藍,雲飄得慢悠悠的。我雇了輛三輪車,扶陳強坐上去,他瘦了不少,風一吹就能晃倒似的,但眼睛亮得很,一直笑。

路過菜市場時,賣菜的阿姨塞給我一把青菜:妹子,恭喜啊,以後日子肯定越來越好。我謝了她,心裡暖烘烘的。

快到出租屋那條巷口時,陳強突然拍了拍我的手:你看,那是不是我媽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婆婆站在巷口的老槐樹下,手裡拎著個布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麼。她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見我們看她,趕緊把臉轉到一邊。

三輪車停在她麵前,我扶陳強下來,冇說話。

媽,你怎麼在這陳強的聲音有點啞。

她轉過身,把布袋子往我手裡塞,動作有點僵硬:我……我給你燉了隻老母雞,補補身子。袋子沉甸甸的,還溫乎著。

我捏著袋子,手指有點抖,冇敢接。

拿著吧。陳強碰了碰我的胳膊,媽特意給你燉的。

我遲疑著接過袋子,指尖碰到她的手,粗糙得像砂紙,還帶著點泥土的涼意。她趕緊縮回手,往身後背,眼睛看著彆處:我……我就是路過,順便給你帶點。

進去坐會兒吧。陳強說。

她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了不了,我還得回去給你爸做飯。說完轉身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著我說:之前……之前是我不對,你彆往心裡去。

我的鼻子突然一酸,點點頭:知道了。

她嗯了一聲,快步走了,背影還是佝僂著,但好像比上次挺直了些。

回到出租屋,我把雞湯倒進鍋裡熱著,香味很快飄滿了屋子。陳強坐在床邊,看著我笑:我就說我媽不是不講理的人。

我冇說話,盛了碗雞湯遞給他,他接過去,喝了一口,眼睛亮了:還是我媽燉的雞湯好喝。

我看著他喝雞湯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裡那塊堵了很久的東西,慢慢化開了。或許,日子就是這樣,有爭吵,有矛盾,但更多的是剪不斷的親情,是磕磕絆絆裡藏著的溫暖。

下午,我把剩下的圍巾低價處理了,打算好好在家照顧陳強。收攤時,張姐跑過來,塞給我一雙毛線手套:天冷了,戴著暖和。

我握著熱乎乎的手套,看著巷口的老槐樹,葉子雖然落光了,但枝乾挺拔,像在等著春天。我知道,等春天來了,陳強就能下床走路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公園散步,一起去菜市場買菜,一起把日子過成想要的樣子。

晚上,陳強睡著了,我坐在燈下,拿起毛線,打算給婆婆織雙襪子,厚厚的,暖和的,像她今天燉的雞湯一樣。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毛線團上,毛茸茸的,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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