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窺 第1章

小說:禁窺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7-28 01:09:25 源網站: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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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死後留給我一屁股債和這棟破樓。

我就這麼當上了包租公。

我這的租金隻有市價一半,

但所有租客必須遵守一條死規矩:絕不能在門上安裝貓眼。

這條規矩,我用黑體字寫在合同最顯眼的位置,每個租客都簽了字。

直到昨天,一個叫雲菲的新租客,不僅自己裝了,還挨家挨戶敲門,說能免費幫大家也裝上。

“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個?有個貓眼多方便!”她在走廊裡大聲說笑。

她不知道,從那個洞裡看出去,從來都不是樓道。

……

我沉著臉,走到她麵前。

“你叫雲菲?把門上的東西拆了。”

她剛搬來三天,人很時髦,但那股精明勁讓人不舒服。

她瞥了我一眼,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

“房東啊,正要找你呢。你這樓太舊了,冇貓眼不安全。我這是做好事,免費幫大家裝。”

她聲音不小,故意讓走廊裡探頭出來的鄰居都聽見。

“合同寫得很清楚,禁止裝貓眼。你要違約,我現在就能讓你搬走。”

雲菲嗤笑一聲,態度輕慢。

“彆拿合同嚇唬人,這算哪門子違約?你這霸王條款說出去都笑死人。我裝個貓眼,又冇動你承重牆。”

住我對門的黃哥探出頭,他是個老實的上班族。

“小雲,房東說的對,這規矩一直都有,咱們還是彆亂動了。”

雲菲白了他一眼。

“黃哥,你就是太老實。現在都什麼社會了,還搞封建迷信?我是為了大家安全,萬一有壞人敲門呢?”

她這話有點煽動性,幾個剛縮回去的腦袋又探了出來。

我冇興趣跟她爭辯,眼神冷了下來。

“我再說一次,把它拆了。否則,現在就收拾東西滾蛋。”

雲菲看我動了真格,臉色也變了。

她掏出手機,鏡頭對著我。

“大家快來看!黑心房東不讓租客裝貓眼,還威脅趕我走!我要發到網上去,讓大家評評理!”

她以為這招能拿捏我,但我紋絲不動。

我身後一個穿背心的壯漢,是三樓的租客章衝,他剛健身回來,渾身是汗。

“妹子,彆拍了。咱們這樓的規矩,不是一天兩天了。房東也是為我們好。”

雲菲不信,繼續嚷嚷:“為我們好?為我們好就是讓我們連門外是誰都看不見?我纔不信!”

一直冇說話的五樓黃大爺開了口。

“小姑娘,你彆不信邪。這樓裡頭,是有說法的。以前不是冇出過事,你聽房東一句勸,趕緊拆了,對大家都好。”

黃大爺是這樓裡住得最久的租客,說話有分量。

“是啊,我租房時中介也提醒過,說這樓就這一個怪規矩,但房租便宜,大家也就認了。”另一個租客小聲附和。

雲菲見冇人站她這邊,知道鬨下去冇意思,悻悻地收起手機。

但她嘴上不饒人:“什麼破規矩,裝個貓眼能死人不成?”

我麵無表情。

“拆掉。或者我幫你拆。”

雲菲一臉不耐煩:“行行行,我拆,我拆還不行嗎?真是晦氣。”

我冷冷地盯著她:“現在就拆。不拆,就滾。”

“你!”雲菲氣得臉通紅,猛地一跺腳,轉身進屋。

很快,屋裡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我冇走,就站在她門口。

其他租客見狀,也都縮回了屋裡。

冇一會兒,雲菲拿著一個剛拆下的黃銅貓眼,氣沖沖地摔在我腳下。

“給你!滿意了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走到樓梯口。

“再有下次,就不是拆了這麼簡單了。”

租客們議論紛紛,都在說這棟樓的怪規矩。有人猜是我父母有什麼心理陰影,才留下這種遺囑。

我那爹孃,要知道這規矩背後藏著什麼,怕是打死也不會把這樓留給我。

我不能告訴他們,這規矩的背後,是一個用命換來的教訓。

隻要有人在這樓裡裝上貓眼,並且從裡麵朝外看,那他看到的,就不是走廊。

而看過的東西,會要了他的命。

這種事,說出去誰會信?

我想起小時候在這裡撞見的事,冇察覺到,樓道裡的光線正一點點被黑暗吞噬,連聲控燈都開始接觸不良地閃爍。

我抬頭,看到天花板上滲出的水漬,心裡一沉。

我加快腳步下樓,卻感覺樓梯像是冇有儘頭。

出事了!

我猛地站住,轉身衝樓上吼。

“誰他媽又把貓眼裝回去了!給我滾出來!”

我的聲音在空蕩的樓道裡迴盪,帶著殺氣。

租客們被我的吼聲嚇到,紛紛打開門。

他們遲遲冇有動靜,我喊道:“章衝,挨家挨我查!”

章衝從三樓跑下來,開始一層一層地敲門。

人群中有人抱怨:“不是剛拆了嗎?怎麼又查啊?”

也有人心生不滿,堵著門不讓章衝進。

我大喝一聲:“不配合的,今晚就給我捲鋪蓋滾蛋!”

那個不配合的租客一臉震驚:“你瘋了?憑什麼隨便進我家,你這是私闖民宅!”

“一個人找死,總好過拖著整棟樓一起陪葬。”我眼神陰冷,那人打了個哆嗦,還是老老實實讓開了路。

章衝查了一圈,跑到我跟前:“岸哥,都冇問題,雲菲那屋我也看了,門上一個洞,確實是拆了。”

眼見樓道裡的燈光徹底熄滅,陷入一片死寂,我眉頭緊鎖。

不可能,絕對有人撒謊。

樓裡那個東西,隻對窺探它的眼睛有反應。

“門上都查完了,你能不能彆一驚一乍的,嚇死人了!”

樓道徹底陷入黑暗,一絲光亮都冇有。

我冷笑:“你自己看看,這樓還正常嗎?”

樓裡的租客這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回事?聲控燈怎麼不亮了?”

有人拿出手機想照明,卻發現螢幕一片漆黑,根本打不開。

“我的手機也壞了!開不了機!”

“我的也是!”

恐慌開始蔓延。

“怎麼回事啊?整棟樓都停電了嗎?”

我神情凝重:“裝貓眼的人主動出來,不然所有人都要死!”

事已至此,冇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反正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這棟樓有多恐怖。我說出來,他們纔會真的害怕。

“房東,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啊!”

我沉默不語,那個該死的人依舊冇站出來。

此時,樓梯上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像是有人穿著濕透的鞋子在走路。

“誰在樓上?彆裝神弄鬼的!”

腳步聲越來越響,他們死死盯著黑暗的樓梯口,大氣都不敢出。

“啊!”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死寂,眾人驚恐地循聲望去。

是雲菲。

“我門口……我門口有個人影!”所有人都嚇得臉色慘白,紛紛看向自家門外。

“冇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走廊裡空空蕩蕩,什麼都冇有。

雲菲反駁:“是真的!就站在那兒,一個黑影,冇有臉!”

眾人心裡直髮毛,再次看向門外。

下一秒,每一戶的門上,都浮現出一張慘白的、濕漉漉的人臉,緊緊貼在門板上,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門內。

“啊!”尖叫聲此起彼伏,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陳舊的銅錢,朝著樓道撒去。

“滾!”

銅錢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門上的人臉像是被燙到一樣,瞬間縮回門板裡消失不見。

銅錢散落在各家門口,門板上濕漉漉的水漬也瞬間乾涸。

“冇事了。”

眾人癱軟在地,驚魂未定地看著彼此。

“誰說冇事了?”我語氣冰冷,眾人紛紛看向我。

“我再說最後一次,誰裝了貓眼,主動站出來,否則所有人都得死。”

“房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有人顫抖著開口詢問,所有人都看著我,等一個答案。

“這樓裡住著一個東西,它討厭被人窺探,任何試圖通過貓眼看它的人,都會被它拖走。”

我掃視眾人,試圖從他們臉上找出破綻,揪出那個裝了貓眼的人。

“真的假的?這世上哪有這種東西?”有人不信,但立刻被其他人反駁。

“剛剛都親眼看見了,你不信我們信。”

那人嘟囔著:“也許是房東搞的鬼呢?”

我冷聲打斷他們:“我不管你們信不信,把裝貓眼的人找出來,我們才能活。”

此時,一直冇怎麼說話的黃哥出聲道:“為什麼把人找出來就冇事?你不是說,看過的人都會死嗎?”

我冷哼:“把裝了貓眼還看過的人丟出去,其他人自然就冇事了。”

眾人麵麵相覷,似乎被我的狠辣驚到了。

黃哥更是憤怒地站出來:“你這是草菅人命!”

“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不準裝貓眼。誰不聽勸,就是自尋死路。他想死我不攔著,但不能拖著我們一起死。”

我環顧眾人:“你們自己選,是跟那個人一起死,還是放棄他,你們活下來。好好想想,你們冇做錯任何事,這純粹是無妄之災。”

眾人對視,都沉默了。人都是自私的,為了活命,犧牲一個不相乾的人,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見眾人動搖,黃哥急了:“彆聽他的!要是冇人承認,他也得死!你們看他一點都不慌,說明他肯定有辦法自保!”

章衝聞言也看向我:“岸哥,畢竟是一條人命,真要死在這樓裡,警察那兒不好交代啊。能都救下來,還是都救下來吧。”

我冷哼:“那東西被我爸媽鎮了二十年,現在被喚醒了,凶得很。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能有多大本事對付它?我頂多能保住自己,其他人的命,我一個都救不了,更彆提那個罪魁禍首了!”

聽到這話,眾人徹底慌了。他們本以為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現在發現我根本不管他們死活,他們怕了。

章衝也怕了:“岸哥,你得救我啊!我就是個租房的,我不想死啊,我什麼都冇做錯!”

“是啊,不光是你,樓裡其他人也是無辜的,要不是那個王八蛋非要裝貓e眼,我們本來都好好的。”

黃大爺急了,衝到樓道中間大喊:“誰裝了貓眼!你把我們害成這樣,你躲在人群裡算什麼東西!”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快出來吧,彆害人了!”黃哥又站了出來。

“大家彆聽他的,現在樓裡一點事冇有,他那個銅錢有用,他能救我們,他就是故意嚇唬我們,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話音剛落,整棟樓開始劇烈震動,牆皮簌簌往下掉。

天花板上傳來密集的抓撓聲,像是有無數老鼠在上麵開運動會。

樓裡的租客站都站不穩,紛紛抓住樓梯扶手或者牆壁,纔沒摔倒。

我站在原地,穩如泰山。

震動越來越強,好幾個人直接被晃倒在地,隻能死死抱住旁邊的扶手,纔沒有滾下樓梯。

我走到黃哥麵前,冷眼看著他。

“你就是那個裝了貓眼的。”

黃哥死死抓著扶手否認道:“你胡說八道!我冇有!你憑什麼懷疑我!”

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在說謊。隻有他,從始至終都在為那個“裝貓眼的人”說話,他害怕大家把那個人推出去。

我緩緩向他逼近:“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黃哥慌了:“你想乾什麼!”

“把你丟出這棟樓,你要是那個人,我們就能活。”我伸手去抓黃哥,他怒吼。

“你這是謀殺!”

我麵無表情:“生死關頭,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抓住黃哥的衣領,把他往樓梯口拖。

黃哥嚇哭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殺了我,萬一弄錯了,你就是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求求你,救救我!”

我停住動作,回頭看他。他以為我被說動了,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和一整樓人的性命相比,弄錯也比全部死掉好。”

我用力一拽,黃哥猝不及防被我拖動,整個人失去重心,朝著黑洞洞的樓道口摔去。

“啊——”一聲慘叫之後,樓外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徹底冇了動靜。

黃哥被丟出去後,樓體的震動停止了,天花板上的抓撓聲也消失了。

大家癱坐在地,重重鬆了口氣。

“果然是他,嘴上說得那麼好聽,結果自己偷偷裝了,差點把我們都害死。”

章沖走到我身邊,啐了一口:“這都什麼人啊,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裝,他非要裝,把我們都給連累了!”

黃大爺也跟著罵:“就是就是,幸好房東你果斷,把他揪出來了,不然我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兒。”

“總算冇事了,我還以為要死在這鬼地方。”樓裡的租客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我卻神色凝重,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章衝見狀,湊過來問:“岸哥,怎麼了?”

不對,樓道裡的燈還是冇亮。

我又看向腳下,地麵依舊是冰冷的,整棟樓依然死氣沉沉。

那東西還在!

罪魁禍首已經被丟出去了,它為什麼還不走?

除非,剛剛那個人根本不是它要找的人。

我心頭一震。

“還有裝貓眼的人在樓裡!”章衝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岸哥,彆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我懶得理他,徑直走向樓梯口。

“今天不把那個人找出來,我們都得死在這!”

樓裡的租客陸陸續續站了起來,黃大爺開口詢問:“怎麼回事?那姓黃的不是被你丟出去了嗎?怎麼還有?”

我剛想回答,一陣陰風從樓道深處吹來。

“好大的風。”眾人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甚至有瘦弱的女孩被吹得站不住腳,直往後倒。

我抓住身旁的扶手,大吼道:“抓住身邊能抓的東西,彆亂動!”

眾人紛紛抓住扶手欄杆,不敢亂動。

風越來越大,樓道裡的鐵門被吹得咣咣作響,租客們也被吹得東倒西歪。甚至有的人半個身子都被吹出了欄杆外,隻能死死抓住冰冷的鐵桿,防止被吹下樓。

章衝喊道:“岸哥,這風不對勁,再這麼下去,樓都要被吹塌了!”

我當然知道這樓會塌,這是那東西發怒的前兆。

我掏出一張畫滿硃砂的黃符,迎風一抖。黃符朝著風來的方向飛去,隻堅持了三秒,就被陰風撕成了碎片。

大事不妙!

“咯咯咯……”樓道深處傳來詭異的小孩笑聲,讓人聽得頭皮發麻。

“什麼聲音?”章衝看向我,我心頭一沉。

它生氣了,我們剛剛丟下去的人,不是它要找的。

它覺得我們耍了它,它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騙它。

笑聲越來越近,吹在身上的風也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讓人毛骨悚然。

章衝嚇得快哭了:“岸哥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暗罵:“我能有什麼辦法!它就是因為被人窺探才變得這麼凶,剛剛丟錯人,它以為我們耍它,現在徹底發狂了,根本控製不住,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樓裡的人心都涼了。

“那我們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啊,我才二十歲啊!”

“救救我們!誰來救救我們啊!”

我無視他們的哭喊:“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真正裝了貓眼的人!章衝你再想想,剛纔查的時候,有冇有漏掉什麼地方?”

章衝嚎叫:“我每家每戶都看了,門上都冇有啊!”

不對,如果黃哥冇裝貓眼,為什麼他要處處維護那個裝了貓眼的人?他一定和那個人有關係。

“黃哥是一個人住,還是跟彆人合租的?”

章衝有點發矇:“他一個人住啊,租房合同上就他一個人的名字。”

“他平時跟誰走得最近!”

我無語,章衝也不說話了。

眼見風越來越大,樓梯扶手都開始鬆動了。

“扶手要斷了,我們全都得摔死。”

我抬頭,看向眾人:“你們有冇有人知道,黃哥平時跟誰關係最好?”

大家被吹得東倒西歪,根本冇人聽清我說話。這樣根本冇辦法溝通。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截紅繩,咬破指尖,用血在掌心畫了一個符。

我將紅繩纏在手腕上,用力一拉。

“定!”

紅繩瞬間繃直,散發出一道微弱的紅光,將整個樓道籠罩。風撞在紅光上,像是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被擋了回去。

冇了風,樓裡也安靜下來。

我再次吼道:“你們有冇有看見,誰跟黃哥走得最近!”

眾人驚魂未定,聽見我的聲音齊齊愣住。

“不知道啊,他那人挺孤僻的。”

“冇注意,他平時都獨來獨往。”

“冇有,誰關心這個啊。”

“我知道!”我望向聲音來源,是雲菲。

雲菲站出來道:“黃哥前幾天買完東西上樓的時候,有個男的幫他,我看到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關係應該不錯。”

“那個男的住哪?”我走到雲菲麵前,追問道。

雲菲環顧一圈,目光停留在了四樓最角落的那個房間。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正躲在人群後麵,眼神閃躲。

見我們都看向他,他立刻否認:“你胡說,我跟黃哥不熟。”

雲菲立刻反駁:“我冇有!我搬進來那天,你倆還一起下樓買菜,有說有笑的,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而且黃哥被房東丟下樓的時候,我看見你偷偷笑了!”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眼鏡男身上。

難怪剛剛我跟黃哥對峙的時候,冇看到他出來說一句話。原來從一開始,他就躲在後麵看戲。

我走向眼鏡男:“你叫什麼?”

“房東,你彆聽她胡說,她一個女人家,頭髮長見識短,肯定是看錯了。”

雲菲一聽就怒了:“我是看錯了,還是你心裡有鬼?黃哥是為了幫你說話才被丟下樓的,你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是不是人!”

我冇理會他們的爭吵,直勾勾盯著眼鏡男:“你叫什麼?”

眼鏡男見狀,哭訴道:“我叫鄒銘,我真的冇裝貓眼,不信你們可以去我房間看,門上乾乾淨淨,什麼都冇有!”

鄒銘指著章衝,章衝見狀走了過來:“岸哥,我有印象,他家門上確實冇東西。”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把他丟下去不就知道了。”章衝說著就上前拉鄒銘,想把鄒銘丟下去。

我攔住了他:“不行。”

“為什麼啊?剛剛你丟黃哥的時候不是挺爽快的嗎?現在怎麼不動手了?這時候玩什麼心慈手軟!”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就是就是,他跟黃哥關係那麼好,肯定有鬼,丟下去試試,萬一真是他,我們就能活命了!”

“一定就是他,說不定他們兩個就是一夥的,剛纔丟下去的人隻算半個,不夠數!”

眾人說著就圍了過來想要動手。

我趕緊製止他們:“樓裡那東西已經被惹怒了,如果鄒銘也不是那個人,會徹底激怒它,到時候就算找到真凶,也平息不了它的怒火,我們都得死。”

眾人慌了:“那怎麼辦?”

“這次丟出去的人,必須確保就是他。”我擲地有-聲,眾人沉默。

有人嘟囔道:“這怎麼確保啊?他家門上也冇洞,誰能證明就是他?”

鄒銘也開始哭訴:“你們剛剛冇有證據就把黃哥丟下去,結果他不是,現在還想把我丟下去,你們這是草菅人命!等出去了我要報警!”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我卻盯著鄒銘,露出詭異的笑容:“誰說我冇有辦法確保他是不是?”

章衝驚訝道:“岸哥,你有辦法?”

“是啊,我有個辦法。樓裡那個東西,就能精準識彆是誰在看它。”

眾人臉色大變,章衝更是驚詫道:“岸哥,你什麼意思?”我冇理會章衝的話,而是走到鄒銘麵前,拽住他的手。

“你是不是那個人,很快就知道了。”

我拽著鄒銘走到他家門口,他奮力掙紮:“你放開我,你想做什麼?”

“章衝,把他按在門上。”

章衝聞言,立馬和另一個租客上前,把鄒銘死死按在了他家的大門上。

“把他眼睛對準門板,讓那東西自己來認,如果不是他,它不會有反應,如果是他,它會把他拖進去,到時候我們也就安全了。”

鄒銘臉色煞白:“你們快他媽的放開我,你們這是謀殺!”

我冷笑:“我把黃哥推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是謀殺了,多你一個,不算什麼。”

我抬頭環顧眾人,冷冷開口:“更何況,冇有人會揭發我,因為我是為了救整樓的人,你們死了的人隻會被認定為意外失蹤。”

雲菲率先開口:“冇錯!房東他是為了救我們,我們打死都不會說出去的!”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他不死我們就得死,房東冇錯。”

“快把他的眼睛看上去,快啊!”

還有些人不忍心,默默彆過頭去,算是默認。

我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把錐子。

“這門板有點厚,我得先照你眼睛的大小給你在門上開個孔,你忍忍。”

我舉起錐子就要朝鄒銘眼睛對著的門板上紮去,鄒銘嚇得大叫:“彆殺我!彆殺我!”

我不為所動,狠狠刺去。

門板“啪”的一聲發出巨響。錐子從他的不遠處冒出了頭。

“好像歪了。”我漫不經心的開口。

再次舉起錐子比劃了一下位置。用力紮了下去。

就在錐子即將刺到門板時,鄒銘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束縛,聲音變得尖利刺耳。

“啊!!!”

“爾等區區凡人,也想傷我!”

我勾唇,找到了。

鄒銘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錐子,反手朝我刺來。

我連連後退,躲過他的攻擊。他的身形變得異常扭曲,動作快得不像人,我隻能躲避,無法攻擊。

我大喊:“黃大爺!還不出來幫忙!”

下一秒,一直站在人群後的黃大爺,從人群後方擠了進來,從懷裡掏出一麵巴掌大的銅鏡,鏡光一閃,照在鄒銘身上。

鄒銘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上冒出陣陣黑煙。

黃哥也從樓下快步衝了上來,手裡拿著一根撬棍,毫髮無傷。

我和黃大爺、黃哥站在一起。

“醃臢東西,終於等到你了。”

鄒銘恍然大悟:“今天是你們設的局?”

黃大爺眼眶泛紅:“二十年了,醃臢東西,我等了你整整二十年,你終於肯出來了!”

鄒銘定眼一瞧,冷哼道:“原來是你啊!二十年了,你居然還冇死。”

黃大爺冷笑:“你冇被收了,我怎麼敢先走!”

黃大爺,本名黃玄,是我父親的師弟,也是這棟樓真正的守護者。

而這個被我們稱為“醃臢東西”的,是寄生在這棟樓裡的一個怨物。

它冇有實體,靠著吸食人的恐懼和生命力為生。它最喜歡通過門上的孔洞窺探人心底的秘密,再把人拖入無儘的恐懼中,慢慢折磨,吸食殆儘。

二十年前,我父母和黃師叔聯手,用我父母的兩條命和黃師叔的半條命為代價才把它鎮壓。

但它並冇有被完全消滅,隻是陷入了沉睡。父母臨走前留下規矩,不準裝貓眼,就是怕有人無意中喚醒它。

而它最狡猾的地方,在於它能附身。它會選擇心智最不堅定的人附身,藏匿在人群裡。

隻要它的宿主不主動窺探,它就不會暴露。

而黃哥,是黃師叔的兒子,我們今天的局,就是為了逼它現出原形。

“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你們是怎麼確定它附身在鄒銘身上的?”我問黃師叔。

鄒銘大笑:“想不通,那你就下地獄慢慢想吧!”

它發動攻擊,我們三人聯手和它打了起來。

這東西被鎮了二十年,怨氣極重,實力卻冇那時強了。

黃師叔的銅鏡能暫時壓製它,黃哥的撬棍也灌注了陽氣,也能對它造成不小的傷害。而我,則在一旁用我爹教我的法子,咬破指尖,以血畫符,限製它的行動。

它被我們三人圍攻,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被銅鏡的鏡光徹底淨化。

它突然發出一聲怪笑,化作一團黑霧,猛地朝一旁的雲菲衝去。

隻一眼,我就猜到它要做什麼。它想附身到雲菲身上,利用她來要挾我們。

它想飛過去,我便搶先一步,擋在雲菲麵前。

“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嗎?”

黃師叔也反應過來,將銅鏡對準那團黑霧:“收!”

鏡光大盛,黑霧瞬間被吸入銅鏡之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是不死的,你們殺不死我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用恐懼換來的永生,早就該消失了。”黃師叔喃喃道。

黑霧在鏡中漸漸消散,最終化為虛無。

它消失後,樓道裡的燈光瞬間亮起,恢複了正常。

周圍的租客看了一場大戲,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章衝更是湊上前來:“岸哥,黃大爺,黃哥,你們…你們是道士啊?”

我冇理他,徑直走向暈倒的鄒銘和雲菲。兩人不一會就悠悠轉醒,鄒銘看到我們一臉害怕。

“彆過來,彆殺我,我不想死!”

雲菲則是一臉茫然:“我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果然如我所料,那東西是在鄒銘被我們識破後,才脫離了他的身體。

“那東西冇了,這樓也安全了,說說真相吧。”我對鄒銘冷冷開口。

鄒銘還在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彆想詐我!”

“嘿,你那老東西都被我們收了,還在這嘴硬呢?”黃師叔亮了亮手裡的銅鏡。

見我們心知肚明的樣子,鄒銘愣住了。我把剛纔他暈倒後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他看向眾人,見眾人臉上都是一副看神仙的表情,也不再嘴硬。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在網上看到有人高價收這種老樓裡的怪東西,說是什麼科學研究用。我就動了歪心思,偷偷在門上鑽了個孔,想把它引出來抓住賣錢。冇想到…冇想到會害了大家。”

雲菲也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我就是覺得房東的規矩太奇怪了,想挑戰一下,冇想到…冇想到是真的啊!真的太可怕了!”

至此真相大白。

鄒銘隻是貪財,雲菲隻是好奇,他們雖然犯了錯,但罪不至死。

我無權懲罰他們。隻是他們罔顧整樓人的性命,大家對他們的埋怨和後怕,就和我沒關係了。

我走回自己的房間,黃師叔和黃哥跟了進來。

“小岸,這次多虧了你,不然光靠我們爺倆,還真不一定能把它收了。”黃師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苦笑:“師叔,要不是我疏忽,也不會讓它有機會出來。”

黃哥把撬棍放到桌上:“哥,不怪你,那東西太狡猾了。不過現在好了,總算是解決了。”

黃師叔看著窗外恢複平靜的夜色,歎了口氣:“是啊,解決了。你爸媽在九泉之下,也該安息了。”

他看著我:“小岸,這樓裡的東西冇了,但外麵的世界,還很大。你爸媽的路,你纔剛剛開始走。”

我點點頭,看向窗外。

從明天起,這棟樓將不會再有不準裝貓眼的規矩。

這棟樓,將對所有人開放。

但我的路,也纔剛剛開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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