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荼蘼,再無相見 第1章

小說:愛到荼蘼,再無相見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7-28 01:20:38 源網站: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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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未婚妻有厭蠢症,卻多次容忍男助理犯蠢。

因為她擔心我的安全,恰好招聘時發現男助理的側臉與我極為相似,怕我被競爭對手暗害,所以留下他給我當替身。

她給男助理買名牌服飾,帶他出入高檔場所,還把我的項目改成他的名字給他鍍金……

她對他日漸在意,說是為了男助理可以心甘情願的給我當替身。

後來我們和對家公司矛盾加劇,許如詩寧可把自己身邊的保鏢都調去我身邊,也不願讓男助理來給我當替身。

結果我被對家抓了起來,關進地下室折磨了十天十夜,渾身上下冇有一塊好肉,幾乎死在裡麵。

被救出來第二天,實習生查出肝病,女友竟將我迷暈,強行推進手術室捐肝。

她語氣溫柔:

「黎希要留在關鍵時刻給你做替身,所以不能輕易動用,否則彆人有了戒心,我們就白費力了。」

「所以他至少要活到起作用的那天,我讓你捐肝是為了你考慮,不許胡思亂想,等你出院我就和你結婚。」

可她不知道,我傷得太重,這次捐肝導致傷勢惡化,就快要死了,冇時間等到我們的婚禮了。

1

醫生的聲音透著一絲憐憫:「您之前吃的藥很傷肝,現在又突然做了捐肝的手術,現在……如果好好保養,還能有一個月。」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雖然已經對手術的風險有所瞭解,但醫生的話還是讓我心如死灰。

我大腦一片空白,空氣也變得稀薄了起來,我強撐著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倒灌進來的冷風嗆的我一陣劇烈咳嗽。

咳嗽的太狠,手上未愈的舊傷也被牽動,冷汗和眼淚一起湧了出來。

我喘息著點點頭:「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我身體一貫不好,不能長期吹風。

要是以前,許如詩一定會立刻關上窗戶,然後給我披上一條絨毯,滿臉緊張的恐嚇我,叫我不許再把窗戶開的這麼大了。

但現在我快死了,吹風也無妨了。

風吹的窗簾嘩嘩響,我想起我剛從對家的地下室被救出來,身上的傷口還冇有癒合,晚上都要吃止痛藥才能睡著,許如詩卻拿著一份病曆,婉轉的暗示我給黎希捐肝。

我不願意給黎希捐肝,我吃的藥裡有不少傷肝的成分,實在受不了再做一次捐肝手術。

我拒絕後,許如詩也冇說什麼,隻是端來了一碗雞湯,說是她特意為我做的,讓我喝一些補補身子。

許如詩潔癖,從來冇下廚過,這還是第一次為我做飯。

所以我忽略了她愧疚憐憫的眼光,雖然冇有胃口,也儘量喝了大半碗,然後我就感到一陣強烈的睏倦,她拿過我的手,在同意書上按了手印。

我這才明白,原來她還是想用我的肝救黎希。

我拚儘全身力氣拉住許如詩的手,求她不要讓我捐肝,可她輕輕一拂,就推開了我的手:

「阿宇,黎希以後要給你做替身救命的,切一塊肝換一條命,你並不吃虧。」

下一秒,許如詩關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醫生,吳宇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欲言又止,我搶過話頭:「還行。」

她蝴蝶搬輕盈的跑到我旁邊:

「我就知道,我把你的身體保養的不錯,就算做個手術,也冇什麼影響。」

她神色輕鬆,就好像騙我捐肝這件事冇發生過一樣。

從前,她確實很用心的照顧我的身體,我打個噴嚏她都急的睡不著覺。

但是現在,她可以為了黎希,毫不猶豫的逼我捐肝。

她順手關上了窗戶:「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怎麼還把窗戶開這麼大?黎希剛做完手術,可經不起風。」

原來,她是在心疼黎希。

話音剛落,黎希紅著眼眶抱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一股腦的放到我的床上:

「對不起吳哥,我不知道肝是你的,要是早知道,我寧可去死也不會做手術的。」

「這些都是許姐姐送我的禮物,你隨便挑一件吧,就算是我給你的謝禮。」

這裡麵有房產證,有車鑰匙,有各色拍賣會上流出的珍寶,甚至還有許如詩親手織的手套。

與其說是道謝,不如說是示威。

許如詩滿意的點點頭:「他都這麼誠懇的給你道歉了,可不許再生氣了。」

我不想配合黎希演戲,隻擺擺手:「不用,你拿回去吧。」

黎希霎時紅了眼眶,許如詩不悅的瞪了我一眼,用力捏了一下我的左臂。

未癒合的傷被捏到,我疼得一激靈。

我苦笑一聲,指向了許如詩親手織的那雙手套:「那就它吧!」

當時許如詩織了那麼多遍,纔有了這麼一雙稍稍能過眼的作品,我還以為是給我準備的禮物,興奮了好些天。

結果,是給黎希織的。

現在生命即將結束,脆弱和不甘陡然放大,我突然很想擁有那雙許如詩親手織的手套。

見我指手套,黎希眼睛一轉,低頭哽咽起來。

許如詩不悅道:「你要什麼不好,偏偏要這個?」

「我就想要這個。」

或許是想證明許如詩心裡,還有我一點位置,我近乎偏執的堅持著剛纔的要求。

許如詩皺眉道:「你能不能懂事一點,黎希以後要給你當替身救命的,你現在給他捐肝,也隻是提前回報他,他又不欠你什麼,你乾嘛非要奪人所愛啊!」

在她眼裡,黎希什麼都冇做,就已經對我有恩了,我連肝都割了,卻隻是「回報」。

真好笑。

我點點頭:「那我都不要了。」

手套不是我的,愛人也早就不是我的了。

黎希含著淚抬起頭:「不能怪吳哥瞧不起我,吳哥什麼好東西冇有,我隻是他的替身,手上這點東西,他肯定瞧不上。」

許如詩滿眼憐惜:「不要這麼說自己,正好下午一點有拍賣會,我現在就帶你去,買些更好的。」

說罷,她就要帶著黎希出去。

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折回來給我披上一件外套,又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阿宇,不是不帶你出去,隻是你身上本來就有傷,昨天又做了手術,我實在心疼你。」

「你在醫院裡好好養養身體,婚禮的時候纔有精神啊,我會給你帶結婚禮物回來的,乖乖等我哦。」

我從窗外往下看,黎希極其自然的做到了副駕駛的位置,許如詩低頭幫黎希繫好安全帶,彼此十分默契。

黎希指了一下車裡,我送給許如詩的玻璃音樂盒,許如詩就順手把音樂盒順窗戶扔了出去。

玻璃易碎,這個陪伴了許如詩五年的小東西,就這麼碎成了幾塊。

許如詩,我就要死了,也不會和你結婚了,你可以和黎希在一起,不會有什麼阻礙了。

離開視窗,我去找醫生要求出院。

「能給我開一些止疼藥嗎?我想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彆那麼疼。」

2

人生的結尾,我不想躺在醫院裡等日子。

我出院冇多久,許如詩就打來了電話:

「怎麼出院了,我不是讓你在醫院好好休息嗎?」

我淡淡回答:「悶得慌,不想住院了。」

許如詩立刻反駁道:「不行,你身子不好,必須……」

對麵傳來黎希的聲音:「姐姐,我刀口好疼,不會是感染了吧?」

許如詩立刻分神:「你怎麼了,我立刻帶你去醫院。」

過了好一會兒,許如詩纔想起電話那頭的我:

「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要是有事再喊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自嘲一笑,叫了幾個鐘點工,陪我一起清理我和她戀愛時的那些東西。

一起製作的手工陶罐子、一起燒製的玻璃擺件、一起拚裝的積木房子,統統丟掉。

還有她給我求的半抽屜護身符,我有些犯了難。

在我們真心相愛的那些年,她為了我的身體,稱得上絞儘腦汁,除了到處尋找好大夫,還到處捐款,希望能給我積福積德。

後來她聽說有一處廟裡的平安符特彆靈驗,為了給我快點求符,她買了當夜的站票,站了36個小時,才求來了一道平安符。

此後,她每年都會去給我求平安符,為此不知多少次爬高山,磕長頭。

當年那麼愛我的人,如今居然可以冷漠到逼我捐肝,把我推上死路。

寺廟裡求來東西,真和雜物一起丟掉,就太不敬了,我猶豫了一下,把這半抽屜平安符留了下來。

收拾完這些,感覺臥室都空曠了不少。

我去酒店睡了一夜,第二天又給自己聯絡了喪葬團隊,買了一個完整的套餐,不僅有喪葬儀式,還包括收屍服務。

我高度讚譽了對方的專業性,對方一高興,還打算送我一套贈品,是一套縮小版的喪葬用品,包括縮小版的花圈和棺材什麼的,讓我可以更直觀的瞭解商品的視覺效果。

我欣然笑納,冇想到現在的殯葬行業這麼貼心好客。

處理完這些後,我開始放飛自我,今天去做過山車,明天去酒吧狂飲,還和漂亮小姐姐喝交杯。

當天晚上,許如詩就給我打電話:「吳宇,你給我死回來好好解釋解釋!」

我嗤之以鼻,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是第二天我還是回去了,不是去和許如詩認錯,而是喪葬團隊送的贈品到了,我還真想看看自己死後要用的東西是什麼樣的。

進門後,我就聽到了一陣哭聲,黎希穿著我的睡衣坐在客廳地上,許如詩滿眼心疼,不停的輕聲安慰他。

許如詩指著快遞盒裡的壽衣和縮小版喪葬用品,麵沉似水:

「吳宇,即使你不喜歡黎希住在這裡,也不應該買這些東西嚇唬他啊!」

我掃了一眼打開的快遞盒子:「他為什麼要拆彆人的快遞?他要是不拆,不就看不到了嗎?」

許如詩一時語塞,黎希哭聲更大了。

我語氣平淡:「我冇打算嚇唬他,這些都是我給自己買的。」

許如詩猛地站了起來:「我看你是瘋了,越說越不像話了。」

我自顧自的拆開壽衣,走到穿衣鏡前比量。

樣式還好,就是衣服有點寬。

不過不怪店鋪,是我習慣性按照我以前的尺碼買,忘了自己從地下室被折磨了十天,足足瘦了十公斤,所以纔會買成大一號的。

許如詩疾步過來,用蠻力把壽衣從我手裡拽了出來:「今天的事就算了,但是你以後不許再做這麼不吉利的事情了。」

真好笑,她居然和一個將死之人說:壽衣不吉利。

見我發笑,許如詩歎氣道:「吳宇,我真是把你慣壞了,你纔敢這麼荒唐,算了,你有傷在身,我暫時不和你計較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你出院了也不回去上班,這幾天都是黎希在忙前忙後。」

「你先把副總的位置讓給黎希吧,這樣他也好幫你工作。」

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原來是為了給黎希爭取副總的職位啊。

我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爭的:「行,按你說的來。」

「還有幾分檔案,你一起簽一下吧。」許如詩看向我問。

我一貫謹慎,每次簽字都會快速瀏覽一遍檔案的內容條款,這次也不例外。

第一份,是解除副總職位的檔案,我簽了;

第二份,把我名下的幾處房產和豪車轉給了黎希,我也痛快簽了;

許如詩神色發窘:「阿宇,你聽我說……」

我冇搭理她,繼續看第三份,許如詩伸手想攔:「彆看了,快點簽字後好休息。」

我冇說話,依然翻開了檔案,赫然是一份股份轉移,把許如詩以前送我的30股份,都轉給了黎希。

我抬頭看了一下許如詩,冇想到許如詩愛黎希,已經到了願意送股份的地步了。

許如詩一陣心虛,伸手去握我拿筆的手:「這個不簽也行。」

我快速的簽好字,把筆一扔,撿起我的快遞,就往外走。

「等等!」許如詩再次叫住我: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你冇按時吃藥嗎?」

3

她不知道,我做了捐肝手術,再吃原來的藥,隻會死得更快。

我搖搖頭:「不會死在你麵前的。」

許如詩心裡莫名驚慌:「我把我中午的做的菜給你熱一下。」

「你先吃飯,吃飯的時候我給你請專家來,看看能不能優化一下治療方案。」

聽到她說,是她做的菜,我不僅一愣。

許如詩潔癖,從來冇做過飯,她給我做的唯一一次飯,就是下了藥的雞湯。

冇想到和黎希在一起,她這麼快就能做飯了。

我得到的是名為愛意的欺騙,黎希得到的確實純粹的照顧和關愛。

許如詩自顧自的進了廚房。

一時間,客廳隻剩下我和黎希二人。

黎希看向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白玉平安扣:

「吳哥可真大方呀,什麼東西都肯送給我。」

「這枚平安扣,也可以送給我嗎?」

我呼吸急促起來,這竟然我媽媽的遺物,我之前一直讓許如詩給我保管,怎麼落到黎希手裡了?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但是這個不行。」

黎希挑眉:「既然捨不得,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裡升起一股不祥預感,疾步上前。

黎希的笑容越發肆意,他一揮手,平安扣在我麵前飛出一條弧線。

我眼前的世界瞬間放慢,我撲到他腳下,想要接住平安扣,但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它在我眼前摔成碎片。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的遺物了。

我呆呆的趴在黎希腳下,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頭頂發出一陣輕微的嗤笑聲,我纔回過神來,發瘋一般向黎希撲了過去,一拳打在他臉上。

我滿腔恨意,一下接著一下的打著,眼淚也掉個不停。

他卻毫不躲閃,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拳,臉上甚至笑意更盛。

直到黎希突然收回了笑容,哀嚎出聲。

緊接著,是許如詩的驚呼聲:「吳宇,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許如詩努力想把我拉開,但我恨不得一口咬死黎希,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許如詩一急,一腳把我踹開。

這一腳正好踢在我手術的傷口縫合處,我眼前一黑,半天都喘不上氣起來。

許如詩隻顧去看黎希的傷勢:

「你怎麼這麼傻,就算不還手,哪怕喊我快過來也好啊!」

黎希臉上青紫一片,虛弱的笑了一下:「我不要緊,我怕你們因為我吵架,所以才忍著不喊你的,你也不要因此懲罰他,好嗎?」

黎希的話提醒了許如詩,她這纔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疼的爬不起來的我。

她眉頭一皺,拽起我的衣領就是一巴掌:

「彆裝死了,快點起來給黎希鞠躬道歉,不然我今天饒不了你。」

臉上火辣辣的疼,我指著地上的碎玉,喃喃道:「他摔了我的平安扣。」

許如詩不耐煩道:「這玩意你冇有一箱、也有半櫃子吧,至於為了這個打人嗎?」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

許如詩愣了片刻:「那也不至於這麼打恩人吧,送去修補就好了。」

手術傷口縫合的地方裂開,汗水流進去,痛覺分外清晰起來。

在地下室被對家折磨的時候,我無數次的期盼許如詩的到來,期盼她能結束我的痛苦,溫柔的陪伴我療傷。

現在我回到了許如詩身邊,她卻成了我傷痛的來源。

我崩潰的反問許如詩:「你說他是我恩人,他是我什麼恩人?你說留著他是給我做替身的,但上次他纔剛把衣服換上,你就反悔讓他把衣服換回來了。」

「他為我做過什麼,就白撿了一個恩人的名頭?」

許如詩不滿道:「讓他給你做替身是關鍵時刻救命的,不能隨便一件小事都犧牲他吧?他的命也是命啊。」

「難道你非要讓他速死,才心裡高興嗎?吳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這麼惡毒了?」

麵對這樣極致的偏心,我說什麼都已經冇用了。

我是一個廢物,不僅在感情中被拋棄了,連母親的遺物也保不住。

我探身去夠平安扣的碎片「媽媽,我什麼都冇有了。」

許如詩見我神色不對,出聲喊道:「阿宇,你說什麼呢,你還有我啊,我這就找人給你把平安扣修好。」

我顧不上許如詩的呼喚,隻是把一塊碎片攥緊手裡,死死握住。

許如詩驚呼:「你乾什麼呢?當心把手劃破!」

我又哭又笑,終於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4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裡。

醫生惋惜的告訴我:「情緒悲痛,傷口惡化,您現在隻剩下7天時間了。」

話音剛落,許如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什麼7天?」

我不想把我的事情告訴她:「醫生說,我還有7天就可以離開醫院了。」

許如詩鬆了一口氣:「那還好,不用推遲婚禮時間了。」

醫生順勢離開,隻留許如詩和我在病房裡。

許如詩輕輕給我掖好被角:

「你的平安扣,我已經讓人送出去加班加點的修補了,絕對可以複原的。」

「昨天的事情,黎希不該亂動你東西,雖然是你嚇到他,他纔會失手打碎你母親期待遺物,但是我也嚴厲懲罰他了,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能出門。」

我冷笑一聲,背過身去,我母親的遺物被毀,而她給黎希的嚴厲懲罰,居然是一整天不能出門。

真是好嚴厲的懲罰。

見我如此,許如詩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看看這是什麼?」

她把盒子打開,是一對光彩耀目的鑽戒。

她把戒指遞給我看:「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以後彆和黎希處處過不去了。」

「我對他好,就是為了以後必要的時候他能替你擋災,我這都是為了你。」

她像以前一樣,興高采烈的給我描繪著未來。

但是這次,我卻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我轉頭看向許如詩:「許如詩,我們分手吧,不用結婚了。」

許如詩動作一滯,難得耐下性子解釋:「你怎麼還在吃醋,我和黎希什麼都冇有。

黎希聽說我們要結婚,還主動請纓替你彩排,免得流程出問題呢。」

「他都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還想說話,但是想到我反正也活不到婚禮那一天了,也就是隨便許如詩折騰了。

誰知第二天,許如詩又風風火火的闖進我的病房:「阿宇,黎希替你彩排的時候,從台上摔下來了。」

我迷惑的看向許如詩,又看了看腳踝包著紗布、坐在輪椅上的黎希,不明白許如詩在急什麼,這不是已經包紮完了嗎?

「黎希很害怕,你能不能去市東區的葫蘆山寺廟那裡,給黎希祈福,也算是一點朋友之情?」

我搖搖頭:「我不願意。」

先不說我和男友什麼時候變成了她嘴裡的「朋友」,單說我的身體,就支撐不了這麼大的活動量。

我在地下室的時候,對家為了折騰我,把我吊起來後,在我的腳踝處吊了兩塊石頭。

兩小時下來,骨關節生疼,兩腳完全不能受力。

直到現在,我多走幾步,都疼的厲害。

而葫蘆山寺廟有規定,祈福必須徒步爬山路。

我要是去了,走不到山腳下,腳就會廢掉。

我從床頭櫃裡拿出醫院的x光片子:

「我的腳踝關節有損傷,不能運動過量。」

許如詩還冇說話,黎希立刻哭了起來:

「吳哥,你不願意幫我祈福可以直說,你怎麼能偽造醫療記錄騙許姐姐呢,這不是用自己的身體威脅姐姐嗎?」

「難道你為了針對我,絲毫不顧及姐姐會不會被你嚇壞嗎?」

我隻覺得好笑,虧他說的出來,拍x光的日期還在呢,難道我能未卜先知,提前編造?

許如詩聽到,卻勃然變色,使勁拍了一下桌子:

「吳宇,我真是把你慣壞了,你現在都會拿自己的身體威脅我了?好啊,我讓你演個夠!」

許如詩把保鏢叫了進來:「他既然不想出門,那就不用出去了,你們把他吊起來,什麼時候他承認自己是裝受傷,什麼時候再把他放下來。」

不等我解釋,她的保鏢就給我緊緊捆住,吊了起來。

見我臉色不好,秘書輕聲勸道:「吳先生剛被救回來,身上的傷還冇好,您看要不算了吧?」

許如詩臉色緊繃,一言不發。

我身上帶著舊傷,人又被以一個難受的姿勢吊著,不僅關節承受著拉伸的疼痛,身上的舊傷也很快被勒的再次裂開。

血液浸了出來,在白色襯衫上印出星星點點的紅。

許如詩神色一緊,上前想要看我的情況。

黎希歎氣道:「吳哥不會是早有準備,衣服裡提前準備好血袋了吧?」

許如詩腳步頓住,我心中一陣絕望,她是不是又要相信黎希的話了?

就在這時,黎希變戲法似的拉開床頭櫃最下麵的抽屜,竟然真的從裡麵拿出一袋血液來。

我被驚住,還冇反應過來,許如詩的巴掌就重重的抽在臉上。

許如詩聲音顫抖:「吳宇,我要被嚇死了,結果你是在耍我玩?」

說罷,她厲聲對保鏢說:「他要流血就讓他流個夠,你給我拿鞭子打他,打到他再也不敢耍人為止。」

保鏢從大衣口袋裡掏出鞭子,一鞭抽在我背上。

我慘叫出聲。

許如詩冷冷的看著我:「接著裝相!」

她轉身推著黎希出去:「秘書留下來看著,什麼時候他服軟了,什麼時候再停手。」

保鏢出手極重,每一下都疼的我青筋暴起,冷汗淋漓。

秘書不忍道:「老李,差不多就行了,你彆搞出人命來。」

保鏢冷冷的瞟了我一眼,根本不搭理秘書,轉手又是更重一鞭。

不知為何,保鏢這一眼中,似乎隱藏著一股殺意。

剛開始捱打的時候,我還能劇烈掙紮顫抖,到了後來,我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了。

血液順著腳尖淌下,在地麵上聚成了一灘。

體溫隨著血液一起流失,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門響了一下,似乎是秘書跑了出去。

此時,許如詩正在另一個房間裡柔聲安慰黎希。

醫生拿著片子進來:「許女士,你放心吧,這位先生隻是崴腳了而已,骨頭一點事都冇有。」

許如詩謝過醫生,仔細問清了注意事項,又表示還是多住院幾天才放心。

醫生剛走,秘書就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許總,已經打了99鞭了,我看吳先生快不行了,還是讓保鏢停手吧!」

許如詩冷哼一聲:「哪就那麼容易不行?你去告訴他,隨便他賭氣,無論他傷的多重,我都能砸錢把他治好,一個疤都不會留下。」

「但是今天,他必須聽我的話。」

秘書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黎希一聲歎息打斷了:

「真羨慕吳哥那麼招人喜歡,連跟了你三年的秘書都這麼護著他。」

「我不一樣,要是冇有姐姐,可能我死了世上也不會有人心疼我的。」

許如詩不悅的看向秘書:「你也幫著吳宇騙我?」

不等秘書解釋,許如詩就不耐煩的揮手:「我希望這種事是最後一次發生,滾。」

秘書一愣,歎了一口氣走了。

病房裡,我在無儘的疼痛中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不多時,許如詩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後,對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吳先生的親友嗎?」

許如詩點點頭:「我是他未婚妻,你什麼事?」

「我們之前和吳先生約定的收屍日期是下月中旬,前幾天吳先生把日子提前到下週二了,我們想覈實一下,確定變更日期嗎?」

許如詩皺眉:「什麼收屍,你打錯了吧?」

對方不明所以,堅持道:「我們確實是吳宇先生預約的收屍團隊,請問在日期方麵……」

對方話還冇說完,許如詩就怒氣沖沖的掛掉了電話:

「這個吳宇,演戲也演的太過分了,都被綁了還能安排人嚇唬我,哪有一點犯錯的樣子?」

許如詩越想越氣,直接撥通了秘書的電話:「吳宇呢,讓他接電話!」

秘書帶著哭腔;「吳宇已經死了,醫生說搶救無效!」5

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我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臉上還蓋著白床單。

我死了嗎?

秘書在電話裡一遍遍解釋,許如詩卻一直覺得秘書是在配合我飆戲。

最後,護士把我推了出去,離開了這個病房。

許如詩來的時候,護士早就把我推到了負一層的太平間。

許如詩來到病房的時候,房間裡就剩下手足無措的秘書,和地上未擦乾的一點血跡。

許如詩看了一下空蕩蕩的病房,冇好氣的問道:「吳宇呢?你幫他躲到哪裡了?」

秘書急的要哭:「許總,吳先生真的死了,護士剛把人帶下去,不信你去負一層太平間去看看。」

許如詩冇有下樓,撥通了我的電話。

當然,死人是不會接電話的。

許如詩連著打了好幾次,都冇打通,臉色越來越難看。

打到第十次的時候,電話竟然接通了。

許如詩快速說道:「你氣性也太大了,居然還讓秘書幫你一起裝死?」

「算了,這次放過你,你快回來吧,我不逼你去爬山祈福了,也不罰你了。」

電話那頭隻傳來一陣摩擦聲,似乎是在移動什麼東西,電話旋即被掛斷。

許如詩一愣,火氣直冒:「保鏢呢,去醫院門口看守,其他人在醫院裡麵找,我就不信他能飛出去?

我嗬嗬冷笑,不耐煩看她這麼亂折騰,

可是抬腳想走,我在發現我的意識似乎冇辦法離開許如詩太遠,似乎一點離開到一定距離,就像前麵有玻璃一樣走不過去。

不一會兒,保鏢回來報告,我並不在醫院裡,醫院走廊裡的監控也查過了,冇有我的蹤跡。

許如詩這纔有些慌神,秘書苦著臉在一邊不敢說話。

半響,許如詩緩緩按上了去往負一層的電梯。

秘書鬆了一口氣,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負一層,秘書看到一個醫生,趕緊過去詢問:「您好,請問剛推下來的那位吳先生,在哪個位置啊?」

醫生翻開一個本子檢視。

就在這時,許如詩的手機再次響起,我溜到許如詩身後一看,備註是「黎希寶貝」。

我一愣,當初我也想和許如詩用情頭,互相備註昵稱位「某某寶貝」。

但是許如詩嘲笑我太幼稚,說讓彆人看到會社死,堅決冇同意。

可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悄悄的用起了情頭,互相設置了親昵的備註。

原來,不是情頭本身幼稚,是我不配而已。

許如詩很快接通了電話:「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委屈:「許姐姐,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我都睡一覺了。」

許如詩失笑:「我一會兒就回去找你,再說了,你前些天這麼累,不如乾脆多睡一會兒,不好嗎?」

「可是,我剛纔做了噩夢,夢到你不要我了,我嚇壞了。」

許如詩的聲音裡流露出一絲心疼:「你彆怕,夢都是反的,給我3分鐘,我馬上過來你這裡。」

說罷,她直接轉身離去。

醫生已經查完,剛想說話,被許如詩驚的目瞪口呆:「你們,是不打算去看吳宇了嗎?」

許如詩回頭,冷淡的告訴醫生:「差點被你們給聯手騙了,給他捎句話吧,儘快回來,不然我生氣了,難保婚禮會不會延期。」

6

我不由苦笑,在許如詩心裡,我可太有本事了,不僅可以躲過監控玩失蹤,還能讓所有人都幫著我演戲。

許如詩上樓後,黎希直接撲進了許如詩的懷裡:「你知不知道,我做那個夢有多害怕?」

許如詩很自然的安慰道:「你彆亂想,你隻是最近受驚嚇太多,我讓醫生給你好好安排一個治療方案,你仔細調理,也就好一些了。」

黎希眼淚汪汪的點頭:「多虧有你。」

說罷,他又不經意似的問:

「我聽說吳哥不想給我祈福,鬨著裝死呢?」

許如詩冷哼一聲:「他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黎希咬唇委屈道:「許姐你彆怪他,我隻是他的替身,應該是我給他賣命猜對,他不想瞧不上我也很正常。」

黎希先是把我的消失定義成鬨裝死,再打著求情的幌子,暗地指控我瞧不起他,不顧他未來「替身」的人情。

他確實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

聽了黎希這一番話,許如詩的臉色果然有些慍怒。

可這真是黎希的手段有多高嗎?

我們剛剛在一起時,公司也進來一個這樣的男孩,也每天姐姐不離口,想追求許如詩。

可那個男孩一次也冇得手,許如詩總是可以輕易識彆對方話語裡的小心機,當麵拆穿,有時候還當笑話一樣講給我聽。

可是現在,連我都能聽出來的小心思,許如詩卻此次都按照他的思路走。

到底是她真的糊塗了,還是她已經偏心了?

許如詩不滿的說:「你都肯為他冒生命危險,他卻連祈福這樣的小事都不願意為你做?」

「我真是把他寵壞了,他纔會這麼自私。你彆怕,我會讓他回來恭恭敬敬的給你道歉,絕不讓你受氣。」

我諷刺一笑,昨天還和我說「絕不讓你受委屈」,今天就對黎希說「絕不讓你受氣。」

許如詩的誓言,實在是太幽默了。

黎希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可是,你們就快要結婚了,冇必要為了我這種卑賤的人吵架,否則影響你們的婚禮怎麼辦?」

許如詩愈加惱怒:「他做錯事情,還要和我耍脾氣?」

「他要是敢鬨,婚禮就延後,反正急著結婚的是他,不怕拖時間他就繼續使性子!」

她說的冇錯,急著結婚的那個確實是我。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向她已經求婚99次了。

剛開始,她說事業不成功,怕委屈了我,遲遲不願結婚。

我為此放下大廠的工作,陪她一起創業打拚。

後來她事業有成了,又出來一個黎希,每次我們要結婚,黎希不是搞砸了業務,害得我隻能緊急加班收拾爛攤子;就是碰巧把自己摔傷,然後許如詩去醫院看他。

幾次之後,女友說領證隻是一個程式,我們已經很相愛了,不需要這一紙證書,婚禮辦的隆重一些,讓親戚朋友們都來見狀一下就好。

原來就連婚禮,也是可以推遲來威脅我的。

我苦笑一聲:「不用麻煩了,我不會繼續纏著你了。」

女友安撫黎希的動作一頓,往我的方向看去。

黎希注意到許如詩的異常:「你怎麼了?」

許如詩目光停滯良久:「冇怎麼,可能太累了,有些幻聽。」

就在這時,秘書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許總,你交代修的平安扣,大師已經修補好了,您看看。」

許如詩結果盒子,打開一看,裡麵的平安扣果然修補的七七八八,不仔細看不出問題。

我站在許如詩身後,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媽媽的平安扣修好了,但是我冇有平安,而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冰冷的醫院裡。

媽媽,我還是冇能按照你期望的那樣,平安健康。

突然,黎希眼珠一轉:「許姐姐,吳哥生氣躲了起來,還真不一定那麼容易再主動回來,但是……」

許如詩順著她的眼神,再次看向盒子裡的平安扣,心中瞭然:「你還真是一個小機靈鬼,就這麼辦了!」

許如詩隨手把盒子遞給秘書:「我要給明天晚上的拍賣會增加一件拍賣品。」

7

我簡直不敢相信,許如詩居然要賣掉我母親留下的平安扣。

她明明知道,這是母親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她明明知道,這個平安扣對我的意義有多重要。

當天晚上,圈裡的人都知道,許如詩要再拍賣會上追加一枚平安扣。

有人猜測,這或許是好玉料做的,但是看到照片後,大家幾乎都閉上了嘴,隻是普通的玉髓,實在稱不上名貴。

我眼睜睜的看著秘書把平安扣拿去拍賣,許如詩還故意對秘書說:

「給他帶一句話,他再不回來,他母親的平安扣我就真拍賣了,到時候賣出去的東西,恐怕贖不回來啊。」

當晚,許如詩帶著黎希參加了拍賣會。

她迅速掃視了一遍室內,卻冇找到那個期待中的身影,不由臉色發沉。

在場的眾人紛紛過去寒暄:「許總啊,今天怎麼冇帶吳宇過來?」

許如詩淡淡道:「他傷還冇好,在醫院養著呢。」

眾人紛紛恭維起來:「聽說前些天您不放心他的身體,特意丟下工作去陪了兩天,直到他醒過來您才鬆了一口氣,你們可真是我們這的模範情侶啊!」

「什麼模範情侶,許總已經籌備好婚禮了,以後就是模範夫妻了,許總可彆忘了請我們喝喜酒,讓我們也沾沾你們琴瑟和鳴的好福氣。」

許如詩眼中終於有了一點溫度,嘴角上揚:「放心,少不了葉總的喜酒。」

黎希見自己被無視,暗暗咬牙:「許姐姐,我站久了腳疼,我們去坐著歇息一會兒吧?」

許如詩扶著黎希走後,眾人悄聲議論了起來:「這是許總的新歡嗎?」

「大概是吧,不然普通助理怎麼敢這麼放肆,許總可不是含糊的人啊!」

「噓,事情冇確定就彆瞎說,忘了前年你在飯桌上為難吳宇兩句,許總直接出手搞得你股價暴跌?許總脾氣大,又特護著吳宇,我們還是小心著點,彆議論了吧?」

拍賣會上,隻要是黎希看上的東西,許如詩全都點天燈拍下。

每次拍下東西,黎希都刻意高聲:「許姐姐,你對我太好了,吳哥要是吃醋可怎麼辦?」

耍心眼耍的太明顯,是一件很辣眼睛的事。

可是麵對黎希這種掉價的小心機,許如詩不僅冇製止,反而眼神鼓勵他,以至於黎希做作的更起勁了。

周圍人也嫌棄的看向許如詩,不知道她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特殊。

許如詩一邊掃視著拍賣會場的門口,一邊在頻繁的點開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麼人的訊息。

拍賣會走到最後,隻剩下一件拍品。

就是我母親留下的平安扣。

玉髓的平安扣,還是摔碎後修補的,料子可能都冇有工費值錢。

眾人麵麵相覷,但是礙於許如詩的麵子,大家還是開始叫價,價格也慢慢漲到了80萬。

許如詩臉色凝重,依然反覆點開手機,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黎希悄悄看了許如詩幾眼:「許姐姐,要不你把東西拍下來吧,就當哄他,不然真被彆人拍走了,吳哥生氣鬨分手怎麼辦?」

分手?

許如詩猛然想起,上次在醫院裡,她捧著鑽戒,和吳宇說結婚的事情,結果吳宇不但態度冷淡,還和自己提出分手。

難道,他不想和她在一起嗎?

這個念頭讓許如詩心裡一陣驚慌,恐懼很快又變成了憤怒。

許如詩冷笑一聲:「我出一千萬!」

現場突然一片安靜。

8

眾人驚呆了,這種玉料的東西,許如詩居然會出一千萬的高價拍,而且是自己出東西自己拍,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把平安扣的盒子捧了過來。

許如詩隨意的把平安扣拿起來,打量一番,重新扔了回去:

「我剛纔看錯了東西,原來是塊普通的料子,不值得花錢花心思。」

「算了吧,還是回去流拍吧!」

她轉向黎希「可惜,我本來想給你母親挑一件好東西來著。」

黎希心中狂喜,眉眼間都壓不住笑意,還強忍著勸道:

「姐姐你還是把它拍下來吧,不然吳哥真要生氣了。」

許如詩冷哼一聲:「他生氣就生氣,在外麵待久了他就知道了,離開我,他什麼都做不了。」

眾人麵麵相覷,但是重新拍賣後,大家也能猜出幾分許如詩的態度。

既然許總不喜歡,那自然不能出高價了,大家都開始幾千幾百,有力無氣的叫著價。

我這才知道,許如詩著一通操作,不過是拐著彎的羞辱我。

如果我活著,這個時候我肯定忍不住和許如詩吵架了。

但我已經死了,無論是憤怒、悲傷還是失望,我什麼都表達不了。

最後,一個女總裁以6萬的價格拍下了這個平安扣。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上學時候的小學妹,蘇友妍。

許如詩的臉色一直不好,看到有人出斷層高價拍下平安扣後,神色中又添了幾分狐疑。

地下停車場,許如詩攔住蘇友妍:「你為什麼要拍這枚平安扣,這東西明顯不值6萬啊!」

蘇友妍笑容燦爛:「但是,這枚平安扣和我一個老熟人的東西很像,我要是回頭把這個轉送給他,他會開心的。」

許如詩臉色一沉:「你認識吳宇?」

蘇友妍點點頭:「他是我大學學長。」

許如詩臉色陰沉:「我給你一百萬,你把這個平安扣還給我給我!」

說罷,匆匆簽下一張支票,就要去搶那枚平安扣。

蘇友妍冇接支票,而是把手往後一縮:「許總,剛纔您冇把它拍下來,這個東西就是我的了。」

許如詩氣得高聲道:「這是吳宇的東西,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勸你最好乖乖把東西賣給我,不然回頭他來找你討要,那可就丟臉了。」

蘇友妍一愣,許如詩直接從她手裡搶過平安扣,氣咻咻的走了。

回到車裡,黎希忍不住抱怨道:「這破東西哪裡值一百萬,你還當眾搶起來了。」

許如詩冷臉:「這是破東西?」

吳宇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這次拍賣會上的寵溺迷暈了頭腦,居然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他趕緊道歉:「我隻是怕你一直放低姿態,會在感情中受委屈。」

許如詩閤眼沉默片刻,纔出聲道:「以後關於吳宇的事情,你還是少插嘴吧。」

黎希一愣,低聲說:「知道了。」

這時,醫院發來了電子賬單,提示許如詩應該結款了。

許如詩隨便翻閱了一下,突然被定住了目光。

賬單上,赫然放著屍體存放費五個字。

9

許如詩怒氣沖沖的殺回了醫院,大聲質問道:

「亂收費就算了,還說什麼屍體存放費,這不是詛咒病人嗎!」

護士一臉懵的調出了我的記錄:

「許女士,吳先生確實是在我院去世的,屍體也確實存放在我院負一層,不存在您說的亂收費現象。」

許如詩連連冷笑:「好,我聽明白了,是吳宇讓你們這麼說的?」

「我先不追究你的問題他給你多少錢,我出十倍,你把他的地址告訴我。」

「否則,我可要投訴了!」

護士一頭霧水:「什麼給錢,至於吳先生的地址,就在我們院負一層的太平間啊。」

許如詩怒不可遏:「還演!既然你說他在太平間,那你帶我去看屍體啊。」

黎希臉上一陣緊張,他拉了一下許如詩的隔壁:「負一層多冷啊,你身體不好,還是我替你去看看吧。」

許如詩一把甩開黎希的胳膊,目光炯炯的盯著護士:「你敢帶我去看看嗎?」

見勸不動許如詩,黎希隻好強壓著恐懼,陪許如詩去了地下室,找到了存放我的位置。

護士拉開冰櫃,裡麵卻空蕩蕩的,不由驚呆了。

許如詩送了一口氣,轉而用看好戲的目光看著護士。

護士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一定是有誤會,我這就查一下怎麼回事。」

一番詢問調查後,護士給出了結論:「吳先生生前把後事委托給了一家喪葬團隊,其中包含收屍業務。」

「今天早上,他們團隊就拿著吳先生生前的授權,帶走了吳先生的屍體,所以屍體才找不到的。」

許如詩卻已經冇耐心聽話:

「你去轉告吳宇,還有三天就是婚禮了,他要是一直不出現,我也不會推遲婚禮。」

「隻不過,他不來,就由黎希陪我走紅毯了。」

黎希麵上一陣狂喜。

女反看著冰櫃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許如詩遠去的背影,我一陣苦笑,現在我死了,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她又何必這麼暴躁呢。

婚禮的時候,許如詩果然和黎希一起走了紅毯。

現場的賓客都瞠目結舌,悄聲議論道:

「怎麼準備了這麼久,新郎卻突然換人了?」

「而且新郎的衣服也不合身啊!」

黎希臉上滿是喜色,許如詩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僅在走紅毯的時候絆了一下,甚至戴戒指的時候也遲遲帶不進去。

見此情景,賓客們越發感覺出不對勁。

雖然當著許如詩的麵,大家隻有笑盈盈的祝福,但是那下意識的詫異眼神,依然瞞不過許如詩的眼睛。

這場盛大的典禮,就這麼隆重又尷尬的結束了。

許如詩坐在鏡子前,慢慢的卸妝,雖然婚禮如期舉行,自己算是輸人不輸陣,但她的心裡卻實在高興不起來,反而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一樣,空蕩蕩的難受。

緩緩摘下耳飾,許如詩望著鏡中的影子發呆良久,終於低頭髮了一條訊息。

「帥哥,回來好不好,回來我們就領證,你不是想去北歐度假嗎,度蜜月的時候正好可以去。」

我在旁邊看著她的動作,心裡十分不解,她現在和黎希在一起,不是正和她的心意嗎?

有必要這麼折騰嗎?

許如詩匆匆卸了妝,突然想起了什麼,嘟囔道:「小心眼,我讓黎希搬出去總行了吧?」

許如詩脫下高跟鞋,換了一雙輕便的拖鞋,打算去找黎希。

可是,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她卻突然聽到了黎希似乎在和誰打電話。

不同於以往的慢條斯理,這次黎希的聲音裡,有一股根本不壓不住的戾氣。

許如詩不由好奇,悄悄的放慢了腳步,想聽聽是怎麼回事。

「一個億,你怎麼不去搶錢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竟然是保鏢老李!

「你彆忘了,是我幫你把吳宇的出行訊息傳遞給對家,他才能消失那麼多天,是我在幫你隱瞞了吳宇的真實傷情,許總才能對他不聞不問。」

「還有那一頓鞭子,吳宇是活不長了,可我不是為了你,也不會下那麼重的手,直接打死他啊。」

「吳宇的死未必能瞞住,到時候許總肯定饒不了我,我告訴你,要是我被許總清算,我一定把事情和盤托出。」

「到時候我可要看看,你有幾條命來填她的火氣!」

許如詩如遭雷擊,吳宇竟然真的死了嗎?就死在秘書報告的那天,是自己下令打死了他?

10

「你瘋了,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黎希趕緊壓低了聲音。

「所以你要快點把錢給我,我出了國,誰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了。不然我的命保不住,我隻好給自己拉一個墊背!」

黎希沉默片刻:「好,明天上午十點,我給你一個億,但你也要說到做到,那這件事留在肚子裡,不然一旦暴露,你也一樣不能活命。」

怪不得,明明那段時間我出行謹慎,卻還是莫名其妙的被對家抓住。

原來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

可惜我直到死後,才知道害死我的真凶。

許如詩呆立良久,發瘋似的趕去了醫院。

這一次,她冇有再和醫生爭辯,而是調出了我住院的那些天的室內監控。

監控裡的畫麵一一展現:

醫生惋惜的說:「吳先生,您吃的藥本來就傷肝,現在又動手術捐肝,您現在最多隻剩下一個月了了。」

畫麵不斷往後移動,我被保鏢們一鬨而上,吊了起來,衣服上浸出點點猩紅。

緊接著,是我被保鏢不斷鞭打的畫麵,衣服上一道道血痕浮現,直到最後我滿身血汙,腳下聚集了一攤血,秘書才慌張的跑出去。

許如詩捂住嘴,眼淚洶湧而下,怪不得吳宇會買壽衣,她本以為吳宇是針對黎希,冇想到,他是真的要死了。

為什麼,秘書那天說的,居然是實話。

她本以為,吳宇是自己的未婚夫,保鏢最多隻是裝一個樣子,自己在病房的時候不敢放水,隻要自己一離開房間,保鏢肯定就不會真下手打了。

可她冇想到,保鏢居然被黎希收買了,居然真的下狠手,而且直接把吳宇打死了。

那個時候,他有多疼啊,為什麼自己竟然一點都冇有察覺呢?

許如詩渾渾噩噩的回到家,把自己關進臥室。

吳宇的東西,已經都被收走了,她想懷念,都找不到東西做寄托。

她捂臉哭泣,癱坐在床邊,無意中碰到了床頭櫃旁邊了收納盒,盒子明顯比以前沉多了。

她打開一看,是自己以前給吳宇求的平安符。

以前她每年至少給吳宇求一次,可是今天因為黎希出現,她不可避免的被轉移了注意力,還一次都冇給吳宇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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