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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林薇溺水身亡,我在她的葬禮上悲痛欲絕。
就在親友致哀,氣氛最沉重的時候,靈堂中央用來播放生平照片的大螢幕突然亮了。
螢幕上,赫然是我的妻子,她穿著性感的紅色比基尼,愜意地躺在潔白的沙灘上,背後是碧海藍天,陽光燦爛。
她旁邊,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男人正體貼地給她遞上一個椰子。
她接過椰子,對著鏡頭,也就是對著靈堂裡所有目瞪口呆的親友,露出了一個嬌媚入骨的笑容。
親愛的,現在,我已經是‘死人’了。公司的錢,我老公那筆钜額保險金,很快都會是我們的了。等我,我們一起去環遊世界。
全場死寂。
隻有視頻裡嘩嘩的海浪聲,和她那銀鈴般的笑聲,一下下地,敲打在每個人的耳膜上。
所有人的目光,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齊刷刷地刺向我。我能感受到其中的震驚、同情、憐憫,以及……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我的嶽父,林薇的父親,一個平日裡威嚴十足的老頭,此刻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螢幕,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我的嶽母,則尖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後倒去,被旁邊的親戚手忙腳亂地扶住。
而我,白宸,這場鬨劇裡最可笑的男主角,正站在靈堂的最前方。
我看著螢幕上那個我愛了五年的女人,看著她旁邊那個我稱兄道弟了十年的好兄弟,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扔進了極地的冰水裡。
悲痛嗎不,早已麻木。
憤怒嗎那火焰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燒成灰燼。
但我不能倒下,也不能失控。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轉過身,麵對著所有親友。我的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但眼神,已經冷得像一塊冰。
大家……都看到了。我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這,就是我深愛的妻子,林薇。
我抬手指了指螢幕上那個笑容燦爛的男人。
這個男人,我想在座的很多人也認識。他叫薑旭,我最好的朋友,我公司的副總,我孩子的……乾爹。
人群中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半個月前,林薇在海邊‘意外’溺亡,屍體冇找到。我瘋了一樣地找,不眠不休。我為她準備了最好的葬禮,我恨不得隨她而去。
我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眼眶再次泛紅。
我嶽父嶽母,罵我是個廢物,冇有照顧好他們的女兒。林薇的弟弟林浩,甚至衝到我辦公室打了我一拳,說是我剋死了他姐姐。
我看向縮在人群裡,臉色煞白的林浩,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一直以為,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她,對不起這個家。直到……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後,精準地落在了林家人的方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不是錯了,我是太蠢了!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驚雷!
一場完美的騙局!一場為了騙取我公司資產和钜額意外保險金,精心策劃的‘死亡’!
林薇,薑旭!我對著螢幕,一字一頓地喊出他們的名字,聲音裡的恨意足以凝結成冰,你們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嗎
話音剛落,視頻裡的畫麵突然一轉。
不再是碧海藍天,而是一個昏暗的房間。林薇和薑旭似乎在爭吵。
……保險理賠怎麼還冇下來你不是說白宸那個蠢貨早就簽字了嗎是林薇焦躁的聲音。
急什麼!他現在正傷心呢,我們得等他情緒穩定。演戲要演全套,你懂不懂再說了,公司的賬目我也需要時間處理乾淨,五千萬的窟窿,不是小數目。薑旭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
我不管!我一天也不想等了!這個鬼地方,我又不敢出門,快憋死我了!
閉嘴!你想暴露嗎記住,你現在是個死人!一個死人,就該有死人的樣子!
視頻戛然而止,這突兀的結束語,配上他們醜惡的嘴臉,顯得無比諷刺。
全場嘩然!
如果說剛纔的沙灘視頻是當頭一棒,那這段對話錄音,就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徹底剖開了這場陰謀的血腥內幕。
五千萬的公司資產!钜額保險!
這兩個數字像兩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天哪!這是謀殺!不對,是詐騙!
太惡毒了!白宸對她那麼好!
那個薑旭,我認識,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冇想到是這種人!
就在這時,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察穿過混亂的人群,走到了我的麵前。
為首的警官向我出示了證件,表情嚴肅:白宸先生,我們是市經偵支隊的。關於你報警稱妻子林薇與他人合謀,涉嫌職務侵占、合同詐騙以及保險詐騙一案,我們已經立案偵查。現在需要你跟我們回去,提供更詳細的證據和口供。
我點了點頭,平靜地說了聲:好。
然後,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著警察,也對著我那驚駭欲絕的嶽父嶽母,以及麵如死灰的弟弟林浩,說出了讓這場鬨劇徹底沸騰的最後一句話。
對了,警官,這場葬禮上的所有視頻,是我播放的。
此言一出,全場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是啊,誰能想到,一個沉浸在喪妻之痛中的可憐丈夫,竟然是親手揭開這頂綠得發黑的帽子的導演
我的嶽父,林國棟,終於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我麵前,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像是要活吃了我。
白宸!你……你早就知道了!他嘶吼著,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我的臉上,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把我們林家的臉,都丟儘了!
我冷笑一聲,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掉臉上的唾沫。
告訴你們我抬眼看著他,眼神裡的譏諷毫不掩飾,告訴你們,好讓你們去給那對狗男女通風報信嗎
你胡說!嶽母尖叫著撲過來,卻被警察攔住。她隔著警察的臂膀,指著我破口大罵,你這個畜生!薇薇就算有錯,你也不能這麼毀了她!你這是要把她往死裡逼啊!
毀了她我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策劃假死,轉移我五千萬的資產,騙取三千萬的保險金,這叫‘有錯’那我是不是還得給她頒個獎
你……
還有,我打斷她的話,目光轉向林國棟,嶽父大人,過去五年,您從我這裡拿走了多少錢,去填補您自己公司的窟窿,您心裡有數吧林薇這次轉移的五千萬裡,是不是也有您的一份‘功勞’
林國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又看向他身後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林浩。
林浩,你姐姐給你買的保時捷911,給你付首付的大平層,用的是誰的錢你成天在外麵花天酒地,真的是靠你那月薪五千的工作嗎
林浩的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耳朵裡。
你們一家人,像螞蟥一樣趴在我身上吸血。現在出了事,你們卻來指責我這個受害者天下,有這個道理嗎
你們不是覺得丟臉嗎我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丟臉!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對身邊的警官說:警官,我們走吧。我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準備好了。
在無數雙複雜的目光注視下,我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這個為我精心準備的恥辱舞台。
靈堂裡,隻留下一片狼藉,和林家人絕望的哭嚎。
坐在去警局的車上,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思緒回到了一個月前。
那時的我,還是個幸福的傻子。
我和林薇結婚五年,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我白手起家,創辦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事業蒸蒸日上。薑旭是我大學時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公司成立之初,他二話不說就來幫我,我對他無比信任,給了他副總的職位和公司15%的乾股。
在外人看來,我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兄弟情深,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直到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
那天我提前出差回來,想給林薇一個驚喜。回到家,女兒已經睡了,林薇不在。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在閨蜜家打牌。
我當時並未多想,洗完澡後,習慣性地拿起她的平板電腦,想玩會兒遊戲。
就是這個習慣,撕開了地獄的入口。
她的相冊,不知為何跟我手機的雲端同步了。我點開相冊,最上麵的一張,不是我們女兒可愛的笑臉,而是一張我從未見過的照片。
照片上,林薇穿著比基尼,和一個男人在沙灘上親吻,背景是絢麗的晚霞。
那個男人,我化成灰都認識——薑旭。
照片的拍攝日期,是去年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她說要和閨蜜去鄰市泡溫泉。而薑旭,則說他老家有急事,請了三天假。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我顫抖著手,繼續往下翻。
更多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像一把把尖刀,將我的心刺得千瘡百孔。他們的足跡遍佈各地,時間跨度長達兩年。每次他們告訴我出差、回老家、和閨蜜旅行,都是他們幽會的藉口。
原來我引以為傲的幸福家庭,不過是一個精緻的謊言。我最愛的妻子,我最信的兄弟,聯手給我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綠色囚籠。
憤怒過後,是徹骨的寒冷。
我冇有衝動地去質問他們。我知道,一旦攤牌,他們隻會哭著求我原諒,然後繼續在暗地裡苟合。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背叛,必須要付出代價。
我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冒著被我發現的風險,留下這麼多親密的影像資料
我點開了一個視頻。視頻裡,薑旭舉著手機,對林薇說:多拍點,以後都是我們美好的回憶。
林薇笑著說:你就不怕被白宸發現
薑旭不屑地笑了:就他那個榆木腦袋他被你玩得團團轉,還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再說了,我特意給你買的新手機,空間大,專門用來存我們的愛巢,他不會看的。
我的手,猛地握緊。
原來,在他們眼裡,我隻是一個可悲的傻瓜。
就在這時,我發現平板的備忘錄裡,有一個加了密的文檔,標題是新生計劃。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很重要。我試了幾個密碼,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她的生日、女兒的生日……都不對。
我忽然靈光一閃,輸入了薑旭的生日。
文檔,開了。
裡麵的內容,讓我如墜冰窟。
那是一個詳細到令人髮指的計劃。
第一步:偽造意外。利用我給林薇買的,價值三千萬的钜額人身意外險。他們選擇了溺水,因為這樣最難找到屍體,可以最大限度地拖延時間。
第二步:掏空公司。在林薇身亡後,利用我的悲痛和信任,薑旭將逐步把公司核心項目的外包合同,轉移到他自己暗中註冊的空殼公司名下,然後以項目虧損為由,將至少五千萬的資金,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出去。
第三步:遠走高飛。等保險金和公司資產全部到手,他們就去國外會合,改名換姓,開始他們的新生。
備忘錄的最後,還有一段林薇寫下的話:
白宸,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我真的不愛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演戲,太累了。我愛的是薑旭,他能給我激情,給我刺激。我知道這樣做很殘忍,但為了我們的未來,隻能犧牲你了。希望你下輩子,找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吧。
犧牲我
我看著這行字,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原來我五年的付出,十年的兄弟情,在他們眼裡,隻是一個可以隨時被犧牲的道具。
好,真是太好了。
既然你們要演戲,那我就陪你們演到底。
從那一刻起,我就從一個丈夫、一個兄弟,變成了一個手握劇本的導演。
我要親手,為他們拉開這場新生大戲的帷幕,然後,再親手,把他們送進墳墓。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展現出了影帝級的演技。
我假裝對一切毫不知情,繼續扮演著那個對妻子關懷備至,對兄弟推心置腹的傻瓜。
他們按照計劃,去了南方的海濱城市。林薇在那邊發了最後一條朋友圈,定位是在一個著名的海濱浴場,配文是:大海,我來了。
兩天後,我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說林薇的隨身物品在海邊被髮現,人卻失蹤了,初步判斷是意外溺水。
我立刻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發瘋似的趕了過去。
在警局,我哭得撕心裂肺,幾度昏厥。那種悲痛和絕望,真實到連我自己都快信了。
林薇的家人趕到後,對著我又打又罵。我逆來順受,把一個失去愛妻、內心愧疚的丈夫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薑旭也來了。他抱著我,拍著我的背,用沉痛的語氣安慰我:阿宸,想開點,弟妹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公司還有我,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守好我們兄弟倆的心血。
我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身上熟悉的古龍水味,那種味道和林薇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我閉上眼,將所有的恨意和噁心都壓在心底,用顫抖的聲音說:阿旭,謝謝你。現在……我隻有你了。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的微笑。
他以為,他贏了。
搜救持續了一個星期,毫無結果。按照法律程式,林薇被宣告死亡。
我開始著手準備葬禮。
我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忙,親力親為地操辦一切。我選了最好的墓地,最貴的棺木(當然是空的),還有靈堂中央那塊最大的液晶顯示屏。
葬禮前一天,我把薑旭叫到家裡,對他說:阿旭,保險公司那邊來催我辦手續了,三千萬,不是小數目。可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冇精力處理。還有公司那邊,一大堆檔案等著我簽字,我……我真的看不下去。
我把一遝檔案和我的印章、身份證影印件,一起推到他麵前。
這些,都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薑旭看著眼前的肥肉,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但他表麵上還在推辭:阿宸,這不合適。尤其是保險金,那是你和孩子的……
什麼我的你的!我激動地打斷他,我們是兄弟!我的就是你的!林薇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些錢,以後都是我女兒的。你是我女兒的乾爹,你拿著,我放心!
在我的堅持下,薑旭勉為其難地收下了所有東西。
他不知道,我給他的所有檔案,都隻是影印件。而那枚最重要的法人印章,我早就去公安局掛失,重新補辦了一個。他手裡的那個,已經作廢了。
他更不知道,在他拿著這些檔案,迫不及待地去處理他和林薇的新生基金時,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我雇傭的私家偵探,清晰地記錄了下來。
而我,則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我聯絡了一位國內頂尖的黑客。
根據林薇和薑旭備忘錄裡的蛛絲馬跡,以及他們之前留下的各種照片視頻的IP地址,我推斷出他們最有可能藏匿的地點——一個與我國冇有引渡條約的東南亞海島國家,叫聖馬羅。
那個國家網絡監管鬆懈,正是他們這種死人的天堂。
我給黑客的指令很簡單:找到他們。
酬金,一百萬。
黑客的效率超乎我的想象。僅僅兩天,他就給了我回覆。
他不僅通過技術手段鎖定了林薇新手機的IP地址,還黑進了那部手機。
於是,我得到了比她平板裡多得多的猛料。
包括他們詳細的資金轉移計劃、偽造的身份資訊、購買海外房產的合同,以及……他們慶祝新生,在沙灘上錄製的那段,足以將他們釘在恥辱柱上的視頻。
當我看到那段視頻時,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中成型。
葬禮,不應該是悲傷的終點。
它應該是一場審判的開端。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這對狗男女的真實麵孔。我要讓林家那些貪得無厭的吸血鬼,嚐嚐從雲端跌落地獄的滋味。
我要讓這場葬禮,成為林薇和薑旭,乃至整個林家,永遠的噩夢。
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天已經黑了。
我的手機快被打爆了,有親戚朋友的,有公司員工的,還有無數陌生的媒體號碼。
我一概不理,開機後,隻給一個人回了電話——我的律師,張誠。
白總,您這手玩得太漂亮了。張誠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充滿了興奮,現在輿論對您完全是一邊倒的支援。林家那邊,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張律,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我冷靜地說,我要的結果,不是讓他們身敗名裂那麼簡單。
我明白。張誠立刻收起了輕鬆的語氣,我已經向法院提交了財產保全申請,凍結了您和林薇名下所有的共同財產。另外,關於薑旭利用職務之便,侵占公司五千萬資產的證據鏈,我也整理好了,隨時可以提交給警方。
那筆三千萬的保險呢我問。
您放心。您在葬禮上公開播放視頻,就是最有利的證據,證明林薇假死。保險公司不僅不會賠付,還會以保險詐騙罪起訴他們。這可是刑事重罪,數額特彆巨大,十年以上是跑不了了。
很好。我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我要起訴離婚。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白總,林薇現在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死亡’狀態,您不需要離婚,婚姻關係已經自動解除了。
不。我冷冷地說,我要讓她‘活’過來,然後再跟我離婚。我要讓她淨身出戶。她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要把這些年從我這裡拿走的,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我要的,不僅僅是法律的製裁。
我還要讓她,一無所有。
我明白了。張誠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我會立刻著手準備。不過,白總,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人在國外,而且很可能是在冇有引渡條例的聖馬羅。要把他們抓回來,恐怕……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打斷他,他們會自己回來的。
掛了電話,我看著漆黑的夜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你們不是嚮往新生嗎
那我就讓你們的新生,變成一場永無止境的逃亡。
第二天,關於葬禮視頻門的新聞,徹底引爆了全網。
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都在報道這場離奇的詐騙案。我悲情丈夫手撕出軌亡妻的形象,深入人心。林薇和薑旭,成了現代版的潘金蓮和西門慶,被人人唾棄。
而我,則在這場輿論風暴中,悄悄地做了第二步部署。
我讓黑客,將他獲取到的,關於薑旭在聖馬羅購買房產,以及他偷偷用另一本假護照開設瑞士銀行賬戶的證據,匿名地,發到了林薇的郵箱裡。
郵件的內容很簡單,隻有幾張截圖,和一句話:他好像冇打算跟你分享所有東西。
做完這一切,我便關掉手機,帶上女兒,去了鄉下的外婆家。
接下來,我隻需要靜靜地等待。
等待魚兒,自己咬鉤。
等待他們精心構建的愛情同盟,從內部開始瓦解。
三天後,一個陌生的海外號碼,打到了我重新啟用的手機上。
我看了看正在院子裡和外婆玩耍的女兒,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急切。
白宸,是我……林薇。
我冇有說話。
白宸,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她哭著哀求,都是薑旭!都是他逼我的!他說他愛你,接近我隻是為了報複你!他說他會在我們得手之後,把所有的錢都捲走,讓我一無所有!他是個魔鬼!白宸,你救救我!
報複我我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詞。這倒是我冇想到的。
是!是的!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說,他說,當年你父親的公司,惡意競爭,害得他家破產,他父親跳樓自殺!他接近你,當你的好兄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讓你也嚐嚐家破所有、眾叛親離的滋味!他說他根本不愛我,我隻是他複仇的棋子!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
薑旭的父親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父親當年確實有個競爭對手,也是姓薑。後來那家公司破產,老闆好像是……跳樓了。
原來如此。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姦夫淫婦謀財害命了,這是一場蟄伏了十年的,處心積慮的複仇。
薑旭,你藏得可真深啊。
白宸,你信我!我現在就把他在聖馬羅的地址發給你!你讓警察來抓他!我做你的汙點證人,我幫你指證他!隻求你……看在女兒的份上,放我一馬!林薇在電話那頭,哭得聲嘶力竭。
放你一馬
我笑了。
林薇,你知道嗎你現在說的話,和你在備忘錄裡寫下‘犧牲我’的時候,一樣讓我覺得噁心。
電話那頭的哭聲,戛然而止。
你……你怎麼會知道備忘錄
我不光知道備忘錄,我還知道你的‘新生計劃’,知道你們每一筆轉走的錢,知道你們買的每一處房產。我的聲音,平靜而冰冷,哦,對了,給你郵箱裡發郵件的人,也是我。
電話裡,隻剩下林薇粗重的喘息聲,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你……你這個魔鬼……
彼此彼此。我淡淡地說,是你和薑旭,親手把我變成了魔鬼。
遊戲,現在纔剛剛開始。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已經申請凍結了你名下所有的銀行卡和資產。也就是說,你現在,身無分文。
好好享受你的‘新生’吧,我的好妻子。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能想象得到,電話那頭,林薇該是何等的崩潰和瘋狂。
被情夫背叛,被丈夫算計,身在異國他鄉,身無分文,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著身邊那個隨時可能翻臉的複仇者。
這,就是我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
事情的走向,比我預想的還要精彩。
林薇和薑旭,這對亡命鴛鴦,徹底反目了。
根據私家偵探從聖馬羅傳回來的訊息,那天我掛斷電話後,林薇和薑旭在他們租住的彆墅裡,爆發了史無前例的爭吵和鬥毆。
鄰居報了警。
當地警察趕到時,彆墅裡一片狼藉,兩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因為冇有造成嚴重傷害,警察隻是警告了他們一番就離開了。
但信任的種子一旦被懷疑的毒藥浸泡,就再也無法開出純潔的花。
他們開始互相猜忌,互相提防。
林薇不敢再用薑旭給她的錢,但她自己身無分文,又不敢暴露身份去打工,隻能在恐懼和饑餓中煎熬。
而薑旭,也發現了他用來轉移資產的那個瑞士銀行賬戶,被凍結了。
是我讓黑客做的。
雖然無法將錢轉回來,但至少能保證,他一分錢也動不了。
他存在聖馬羅當地銀行的錢,也在飛速消耗。因為他要應付焦頭爛額的林薇,還要花錢去打點關係,抹掉他們鬥毆的報警記錄。
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我讓黑客,每天定時給他們兩個人,發送不同的恐嚇資訊。
給林薇的,是各種關於薑旭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證據(當然是P的),以及一些暗示薑旭準備滅口,獨吞財產的新聞鏈接。
給薑旭的,則是各種關於林薇已經聯絡上白宸,準備聯手反水的聊天記錄(也是偽造的),以及聖馬羅當地黑幫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廣告。
很快,他們就從同床異夢,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半個月後,我接到了張律師的電話。
白總,如您所料,薑旭先撐不住了。張誠的語氣帶著一絲興奮,他通過中間人聯絡我,說願意退回所有侵占的款項,並且賠償您的一切損失,隻求您能高抬貴手,撤銷對他的所有指控。
他想得美。我冷笑。
我也是這麼回覆他的。然後,他就拋出了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籌碼。張誠頓了頓,說,他說,他手裡有證據,可以證明,林薇當初‘溺水’,並不僅僅是假死。他說林薇是自願的,但為了讓場麵更逼真,他在林薇喝的水裡,加了大量的安眠藥。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意思是……林薇當時是真的差點死了
冇錯。根據聖馬羅當地法律,這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甚至是‘謀殺未遂’。他想用這個證據,來換取我們的諒解。或者說,他是想拖林薇徹底下水,如果他要坐牢,林薇也彆想好過。
我沉默了。
薑旭,果然夠狠。為了自保,連這種事情都敢抖出來。
我原本的計劃,隻是讓他們因為詐騙和職務侵占罪被判刑。但如果薑旭的指控屬實,那案件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詐騙,是有期徒刑。
而謀殺未遂……那將是把他們徹底釘死在深淵裡的最後一顆釘子。
白總,您看……
答應他。我想都冇想就說道,告訴他,我可以考慮他的條件。但是,我需要他本人,帶著所有原始證據,回國自首。
可是白總,這樣一來,我們可能會失去一部分主動權。張誠有些擔憂。
不會。我的聲音斬釘截鐵,張律師,你隻需要把我的話帶到就行。剩下的,交給我。
我知道薑旭在賭。
他在賭我會為了讓他罪加一等,而給他一個虛假的承諾。
而我,也在賭。
我在賭他已經走投無路,隻能抓住我這根救命稻草。
結果,我賭贏了。
三天後,蓬頭垢麵,麵容憔悴的薑旭,帶著一個加密的U盤,出現在了浦東國際機場。
迎接他的,不是我的諒解協議,而是早已等候多時的警察。
他被捕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從錯愕,到震驚,再到徹底的絕望和瘋狂。
白宸!你騙我!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他嘶吼著,狀若瘋魔。
我站在不遠處的廊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被戴上手銬,押上警車。
我拿起手機,給他發了最後一條簡訊。
彼此彼此。是你先教我,什麼叫背信棄義的。
結局
薑旭的歸案,讓整個案件的進展,按下了快進鍵。
他提供的證據,那段記錄了他給林薇下藥全過程的視頻(他為了防止林薇事後反咬他,偷偷錄下的),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原來,在溺水那天,薑旭為了讓林薇昏迷得更真實,騙她喝下了一整瓶加了過量安眠藥的水。林薇喝下後,確實陷入了深度昏迷。
但之後發生的事情,超出了薑旭的控製。一股突如其來的暗流,將昏迷的林薇卷離了岸邊。
是碰巧路過的漁民,以為有人輕生,將她救了起來,送到了幾十公裡外的一個小漁村。
林薇醒來後,驚恐萬分,但又不敢暴露身份,隻能按照原計劃,聯絡薑旭,輾轉偷渡到了聖馬羅。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那個善良的漁民,林薇,可能真的已經死在了那片海裡。
而薑旭,從頭到尾,都在用林薇的命,去賭他的新生。
這個事實,連負責辦案的老刑警都感到不寒而栗。
鐵證如山。
半個月後,遠在聖馬羅的林薇,因為非法滯留和使用假護照,被當地警方驅逐出境。
在遣返的飛機上,她或許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
然而,當飛機降落在國內機場,等待她的,同樣是一副冰冷的手銬。
她看到人群外的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化作一聲淒厲的尖叫,被淹冇在了嘈雜的人聲裡。
一年後,法院宣判。
薑旭,因保險詐騙罪、職務侵占罪、故意傷害罪(謀殺未遂證據不足,但傷害罪成立),數罪併罰,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冇收全部個人財產。
他處心積慮了十幾年,最終,隻為自己換來了一間四四方方的牢房。他父親的仇,不僅冇報,反而讓他自己,也落得個身敗名裂,牢底坐穿的下場。
林薇,因保險詐騙罪、職務侵占罪(從犯),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她追求的激情和刺激,最終讓她付出了整個青春的代價。
至於林家,在我提供的,關於林國棟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挪用公款填補自家公司虧空的證據下,也被紀委立案調查。林國棟最終鋃鐺入獄,林家徹底垮台。
他們從我這裡吸走的每一分血,都被法律,連本帶利地討了回來。
所有背叛我的人,都付出了他們應付的,最沉重的代價。
官司結束那天,我帶著女兒,去了海邊。
不是林薇出事的那片海,而是另一片,乾淨、湛藍,充滿了陽光和希望的海。
女兒在沙灘上追著海浪,笑得像個天使。
我看著她,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
有人問我,你這麼做,是不是太狠了把曾經的愛人和兄弟,親手送進監獄。
我隻是笑笑。
當善良被反覆踐踏,當信任被無情背叛,如果反擊也算狠,那我寧願做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因為,我不是聖母,我隻是一個用儘全力,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普通人。
我丟掉了過去所有的照片和信物,包括那份讓我覺醒的新生計劃。
屬於白宸的新生,纔剛剛開始。
我打開手機,訂了兩張去瑞士的機票。
他們曾經嚮往的世界,我去替他們看看。
但不同的是,他們是亡命天涯的逃犯。
而我,是光明正大的遊客。
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對著大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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