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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愛上了夏家養子裴安。
為了嫁給他,我罔顧倫理綱常,甚至向父親以死相逼。
婚後數十年,他一直對我相敬如賓,甚至對我的觸碰都嫌惡至極。
他在跟人爭奪那個女人的遺物時中了圈套,把家裡的公司弄到破產清算,負債百億。
被仇家債主追殺的他,為了不連累我,在最後一刻給我打來電話。
\"在家裡書房的暗箱裡,還有最後一張一億的不記名存摺,拿好它,遠走高飛。\"
\"這一世,是我對不起你。\"
電話那頭傳來刀刺入皮肉的聲音。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們\"
即使最後一刻,他都認定是我拆散了他們。
去認領遺體的時候,裴安手裡還攥著那枚染血的戒指
\"可笑!\"我淒慘地笑出了聲,認清了他不愛我的事實。
當晚,我在家服藥自儘。
再醒來,我迎著父親的怒火,隻求彌補錯誤,不再回想前世。
\"父親,我跟裴安的婚約取消吧。\"
\"我願意去嫁給柯炎。\"
這一世,我決定獨自一人深入狼窩,願他和心上人終成眷屬。
1
“夏照雪,你瘋了?!”父親怒吼出聲。
“柯炎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他是個瘋子!“
“當初你為了嫁給裴安要死要活,現在又來發什麼瘋!”
我當然知道柯炎是誰。
他是商界新貴,手段狠戾,被整個上流社會稱為“瘋王”。
更重要的是,他曾寄宿我家。
當年父親為了自己的公司見死不救,導致柯炎父母客死他鄉,父親出於偽善的愧疚,收養了年幼的柯炎。
那個少年在我家那幾年,沉默寡言,眼神卻像淬了毒的狼崽。
他恨我們夏家的每一個人。
按兩家人世交的輩分,他甚至要叫我一聲“小姑”。
而裴安隻是我父母收養的一個義子,這些年憑藉能力與我家的資源在商界混的也是風生水起。
他溫潤儒雅,待我耐心又縱容,是我整個少女時代唯一的光。
可誰又知道,這位外人眼中謙遜有禮的夏家少爺,曾在無數個深夜,於反鎖的房門後,縱容著我那些見不得光的荒唐念頭。
他會用吻堵住我不知分寸的告白。
思緒回籠,我看著他,眼神冇有一絲波瀾。
“我意已決。”
父親死死地盯著我,眼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他想起了我去世的母親。
如果不是當初他辜負了我的母親,他對我也不會有這份深入骨髓的愧疚。
更不會在我想嫁給裴安時,動用一切手段滿足我。
如今,這份愧疚,成了我唯一的武器。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疲憊地閉上眼:“好,我答應你,就當是讓你去替夏家贖罪。”
我知道在他心裡,永遠是乖巧可愛的夏言霜更重要。
而我,不過是一顆稍微讓他有愧的棋子。
2
夏言霜與柯炎的訂婚宴預熱晚宴上,夏言霜穿著一身潔白的晚禮服,像一朵不勝風雨的小白花。
“安哥哥,我好怕”夏言霜梨花帶雨地抓住身邊裴安的手。
“你救救我,我不想嫁給那個瘋子”
裴安立刻將她護在懷裡,眼中滿是心疼與憐惜。
“霜霜,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嫁給柯炎。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
深情款款,英雄救美,多感人的畫麵啊。
我端著一杯香檳,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甚至在裴安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我時,還衝他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那笑容彷彿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也在嘲笑夏言霜那拙劣的演技。
他微微蹙眉,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解與厭惡。
然後迅速移開,繼續柔聲安慰著懷裡的夏言霜。
看著兩人柔情蜜意,心心相惜的場景,我內心翻湧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既想看裴安為了夏言霜如此“深情”的付出,又因為前世他從未對我流露出半分這樣的溫柔,而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意。
這份快意,是對我前世那場可笑付出的報複,也是我親手斬斷對他所有執唸的儀式。
晚宴結束後,我以為能得片刻清淨,冇想到,裴安竟會追到我家來。
他喝了酒,滿身酒氣地闖進我的房間,一把將我死死按在冰冷的牆上。
“夏照雪!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雙眼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掐著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你明知道霜霜從小有多怕柯炎,你還要逼她!你就這麼善妒,這麼惡毒嗎?!”
我被他撞得後背生疼,卻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逼她?裴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逼她了?”
“你還裝!”他怒吼,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
“如果不是你在你爸麵前說了什麼,他怎麼會讓霜霜嫁過去聯姻!\"
\"夏照雪,我真是冇想到,你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根本不懂得成全彆人!”
我心底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熄滅。
前世,他也是這樣,即使在我母親的忌日,我們也在不斷爭吵。
原來,在他心裡,我就是自私的代名詞。
我心如死灰,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裴安被打懵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下一秒,他眼中的怒火燒得更旺。
猛地伸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敢打我?夏照雪,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窒息感瞬間襲來,我卻冇有掙紮。
眼前陣陣發黑,以前的畫麵卻在腦海裡閃回。
同樣是這個男人,會在意外發生時毫不猶豫地將我護在身下,用後背為我擋下了致命的衝擊。
而現在,他卻想親手掐死我。
我閉上眼睛,唇邊泛起一絲淒涼的笑。
也好,就這樣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
或許是我眼中的死寂太過駭人,裴安的手指猛地一顫,最終還是鬆開了我。
我像一灘爛泥,順著牆壁滑落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複雜,有憤怒,有不解,卻冇有一絲心疼。
“夏照雪,彆再耍花樣。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霜霜就絕對不會嫁給柯炎。”
說完,他轉身,決絕地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徹底看清了這個我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原來,愛與不愛,真的有天壤之彆。
3
第二天,裴安派人送來一盒昂貴的祛疤膏。
我看著那精緻的盒子,上麵還附著一張卡片,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字:“抱歉。”
我冷笑一聲,直接將那盒名貴的藥膏連同卡片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我太清楚了,他所有的歉意,都源於我母親曾收養過他的那段過往,源於那點可笑的“兄妹之情”,與愛,冇有半分關係。
前世,他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退讓,都隻是因為這份情誼。
而他對夏言霜,纔是真正的,毫無保留的愛。
父親走進我的房間,看到我脖子上青紫的掐痕,眼神閃了閃,歎了口氣。
“照雪,裴安那孩子也是一時衝動,你彆往心裡去。”
我冇有理會他,隻是淡淡地吩咐他不要將我代嫁的事情告訴裴安。
幾天後,在一場慈善拍賣晚會上,我又見到了裴安和夏言霜。
他們形影不離,儼然一對璧人。
當拍賣師展示出一條名為“星河”的鑽石項鍊時,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為了嫁給柯炎能多些自保的資本,我不得已將這條我最愛的項鍊賣出。
那是裴安親手為我設計的圖紙,更用了我母親留下的鑽石改造而成。
前世,它是我最珍視的東西。
而此刻,夏言霜正靠在裴安懷裡,指著那條項鍊,嬌笑著說。
“安哥哥,這條項鍊好美啊,你拍下來送給我好不好?”
我看到裴安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他就被夏言霜的撒嬌融化了。
他溫柔地颳了一下夏言霜的鼻子,寵溺地說。
“好,我們的霜霜喜歡,當然要拍下來。星河,隻為最愛的人拍下。”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曾經,他將這條項鍊戴在我脖子上時,說的也是類似的話。
我心如刀割,麵上卻依舊毫無表情。
在周圍人豔羨的目光和祝福聲中,裴安以高價拍下了那條項鍊,並親手為夏言霜戴上。
鑽石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冇有再看下去,轉身,麵無表情地離開了宴會廳。
走出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外麵的冷風吹在臉上,我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夏照雪,彆哭。
不值得。
4
終於到了柯炎與夏言霜的盛大訂婚宴那天。
對於我們家誰嫁過去,柯炎根本無所謂,這些宴會他從冇來過。
反而是裴安一直在陪著夏言霜。
這一天,我穿著一身與宴會格格不入的黑色長裙,像一個前來索命的幽靈。
夏言霜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與鄙夷,但很快就換上了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她端著一杯顏色豔麗的特調飲品,走到我麵前,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
“姐姐,你來了。之前都是我的錯,讓你和安哥哥生了誤會。“
”這杯酒,算我向你賠罪,我們以後,還是好姐妹。”
我看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狠,心中冷笑。
就這樣,也是好姐妹
我接過酒杯,對著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好啊,妹妹敬的酒,我怎麼能不喝呢?”
說完,我當著她的麵,將那杯酒一飲而儘。
夏言霜的眼中,迸發出壓抑不住的狂喜。
可冇想到,我突然感到呼吸困難,四肢不受控製地抽搐,嘴角甚至溢位了白色的泡沫。
我像是突發了某種惡疾,又像是精神崩潰的前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宴會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啊!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夏言霜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聲音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她撲到我身邊,帶著哭腔,對周圍的賓客和媒體暗示道。
“姐姐她她是不是因為嫉妒,精神失常,舊疾複發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用一種驚恐又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裴安衝了過來,臉上卻冇有絲毫的關心,隻有濃得化不開的厭惡。
他甚至冇有看我一眼,直接對身邊的保鏢下令:
“把她帶下去!彆在這裡丟人現眼,毀了訂婚宴!”
頓了頓,他俯下身,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聲咒罵。
“夏照雪,你果彆想用這種方式來拖累言霜!”
我被兩個高大的保鏢粗魯地從地上拖拽起來,視線在模糊中,最後定格在裴安的臉上。
他正緊緊地抱著在他懷裡瑟瑟發抖、哭泣不止的夏言霜,看向我的眼神,冰冷而決絕。
那一刻,我心灰意冷。
不管我受什麼委屈,不管我死還是活,都無法改變他在乎夏言霜、厭惡我的事實。
5
裴安事後還是察覺到了端倪。
或許是夏言霜的表演太過火,或許是他終於良心發現。
他找上門來,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和歉意。
“照雪,對不起。訂婚宴那天,是我太沖動了。”
他甚至抬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我不該那麼說你,不該”
我冷漠地看著他的表演,打斷了他:“說完了嗎?說完就滾。”
我的冷漠徹底激怒了他身後的夏言霜。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
“夏照雪!你彆給臉不要臉!安哥哥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說著,她像是為了發泄怒氣,一把揮掉了我床頭櫃上唯一的東西——一個陳舊的音樂盒。
那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啪”的一聲,音樂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腦子裡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
我猛地從床上站起來,雙眼赤紅地盯著夏言霜,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朝她衝了過去。
“啊——”夏言霜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躲到了裴安身後。
裴安下意識地張開雙臂,將夏言霜死死地護在身後。
我手中的刀,收勢不及,狠狠地劃過他的手臂。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受傷和失望。
“照雪,你為了一個死物,竟然要傷我?”
我看著他用身體護著另一個女人的樣子,看著他手臂上那道鮮紅的口子,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是啊,裴安。
我就是為了一個死物,傷了你。
因為那個死物,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念想。
而你們親手毀了它。
6
與柯炎領證的那天,天氣很好。
諷刺的是,那一天,也是裴安以為與我舉行盛大婚禮的日子。
全城都在報道這場世紀婚禮,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獨自一人,開著車,前往柯炎那座位於城市邊緣、如同孤狼巢穴的莊園。
冇有婚禮,冇有賓客,冇有祝福。
隻有我自己。
至少婚車突然被麵前衝出的跌跌撞撞的男人攔住。
裴安穿著一身西裝,麵色沉痛。
“言霜,你是不是怨我”
我心頭一顫,他竟抽空都要來見夏言霜。
“你放心,我心裡隻有你,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接你回家。”
我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一腳油門,將裴安遠遠甩在身後。
身後隻有他絕望的呼喊聲。
“等我,言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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