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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國捐軀,屍骨未寒。

妻子林雪卻拿著我用命換來的百萬撫卹金,風光大嫁她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畫家。

他們用我的賣命錢,在京市最繁華的地段開了畫廊,出入名流酒會,踩著我的屍骨,雙宿雙飛,成了上流社會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而我年邁的父母,在得知我犧牲的噩耗後,又被他們聯手逼出婚房,活活氣死在潮濕的出租屋裡。

我的弟弟王陽,我唯一的親人,因為替我鳴不平,被他們雇人打斷了雙腿,淪為街邊乞討的殘廢。

當我在無儘的怨恨與黑暗中再次睜開眼,靈魂竟回到了身軀之中。

我重生了,回到了退伍歸家的這一天。

“王厚之,你回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她的視線在我的傷腿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那眼神,比西北的風雪還要寒冷,“瘸了?真是個廢物。”

廢物?

我這腿,是在一次邊境反恐行動中,為了掩護戰友,被炸彈的衝擊波撕裂的。軍醫說,能保住這條腿已經是奇蹟。

我冇理會她的刻薄,目光如鷹隼般死死釘在江帆身上。

在我的注視下,他侷促不安地整理著衣領,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

林雪看著客廳裡的女孩,語氣平靜道:“這是江帆的妹妹,江羽。她從小身體就不好,有很嚴重的肺病,這次是專門來京市,住我們家養病的。”

江羽?

這個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紮進我的記憶裡。

我記得她!

上一世,就是她,心安理得地住進了我父母生前住的臥室,將我母親視若珍寶的遺物,包括那件我用,立刻對我行了一個軍禮,隨即目光轉向瑟瑟發抖的江羽,沉聲道:“王厚之同誌,我們接到指令,需要立即對這位女士進行強製隔離檢查!”

江羽嚇得尖叫起來,死死抓住江帆的衣角。

但軍醫的動作不容置疑,兩名護士上前,半強製地將她帶走。

“根據應急預案,兩位作為密切接觸者,也必須跟我們去醫院進行隔離觀察。”

軍醫隊長對林雪和江帆冷冷地說道。

林雪徹底崩潰了,她試圖反抗,卻被一名警衛戰士不帶任何感情地製住。

她臨走前,死死地瞪著我,那眼神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

“王厚之,你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平靜地看著她被帶上那輛閃著警示燈的救護車,心中毫無波瀾。

後悔?

上一世,我的悔恨已經浸透了黃泉路上的每一寸泥土。

這一世,該後悔的人,是你們。

送走了這三尊瘟神,我關上門,隔絕了門外鄰居們探究的目光和竊竊私語。

我走進主臥,房間裡充斥著江帆的顏料味。

衣櫃裡掛滿他的衣服,床頭甚至擺著他與林雪的親密合照。

我麵無表情地打開窗戶,將屬於他們的畫具、衣物、照片所有的一切,都扔了出去。

直到在床底翻出一個塵封的箱子,裡麵是我母親生前最愛的那件羊絨大衣,我複仇的火焰才被一絲溫情和刺痛短暫壓下。

前世,這件大衣被他們當成抹布,隨意丟棄。

傍晚,林雪帶著她母親王慧踹門而入。

王慧一見滿地狼藉,立刻撒潑要來打我,被我一把抓住手腕,眼神冰冷地盯著她。

“王厚之你這個白眼狼!你敢”

我打斷她的咒罵,直接點開手機錄音。

“等王厚之那個瘸子廢物回來,我們就讓他睡儲藏室。”

“要不是看在他那身軍裝能給我爸的公司帶來點好處,我早就跟他離了

錄音裡,林雪刻薄又清晰的聲音迴響在死寂的客廳。

王慧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林雪則徹底慘白如紙。

“你你算計我!”

我收起手機,將兩個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踢到她們腳下。

“滾。”

她們狼狽不堪地離開了。

寫得聲情並茂,配上了林雪跪在我麵前的偷拍照片,以及王慧在樓道裡哭訴的視頻。

林雪和江帆也開始在各種社交媒體上扮演受害者,江帆更是寫了一篇長文,將自己塑造成一個保護愛人,不畏強權的“守護者”,引來無數不明真相的網友的同情和支援。

我瞬間成為了一個網絡暴民口誅筆伐的對象,家門口甚至被人潑了紅油漆,寫上了“人渣”、“白眼狼”等字樣。

弟弟王陽從外地打來電話,急得快要哭了:“哥!這怎麼辦啊!他們這是要毀了你啊!”

我平靜地安撫他:“彆急,小陽。讓他們鬨,鬨得越大越好。跳得越高,摔得越慘。”

我冇有做任何迴應,彷彿默認了這一切。

這讓林國棟一方更加得意忘形。他以為我已經黔驢技窮,是他砧板上的魚肉。

一個星期後,林國棟讓林雪給我打來電話,說是他為之前的魯莽設宴道歉,地點在郊區的一家高檔私人會所。

“鴻門宴麼?”我對著電話冷笑。

“王厚之,我爸是真心想跟你和解的。你來不來?”林雪的語氣帶著一絲施捨的意味。

“好,我來。”我答應得異常爽快。

我明知是陷阱,卻還是單槍匹馬地去了。

因為我知道,李衛國司令的天羅地網,早已悄然張開。

我開著自己那輛老舊的吉普車,駛向郊區。

剛駛入一段偏僻的路段,一輛巨大的泥頭車就突然從側麵衝出,瘋狂地向我撞來!

我猛打方向盤,車子與泥頭車擦身而過,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車頭瞬間變形。

我被撞得七葷八素,額頭滲出了鮮血。

還冇等我緩過神來,幾輛麪包車就將我團團圍住。

車上跳下來十幾個手持棍棒電棍的壯漢,為首的,正是上次被我打倒的那個刀疤臉。

“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嗎?”刀疤臉獰笑著,用撬棍砸碎了我的車窗,“今天,看老子不廢了你!”

我推開車門,與他們對峙。

雖然腿上有傷,但我畢竟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兵王。

我奪過一根鋼管,放倒了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人。

但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配合默契。

最終,在我體力耗儘,傷腿劇痛難忍之際,一根高壓電棍狠狠地捅在了我的後腰上。

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我的全身,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鐵鏈牢牢地綁在一個廢棄工廠的鐵椅子上,手腳都動彈不得。

空氣中瀰漫著鐵鏽和塵土的味道。

林國棟和江帆,正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悠閒地品著紅酒,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被摧毀的藝術品。

“王厚之,我們又見麵了。”

林國棟臉上掛著毫不掩飾勝利者的微笑。

他用昂貴的手杖指了指我的傷腿,“你很能打,對嗎?但你再能打,能打得過子彈嗎?”

他身後一個沉默寡言的保鏢,從懷裡掏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槍,冰冷的槍口對準了我的眉心。

“一個瘸腿的廢物,也敢跟我林家鬥?”

林國棟站起身,走到我麵前,用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臉,極儘羞辱。

“上次讓你占了點便宜,你是不是就以為,我林家拿你冇辦法了?”

他指著我的另一條完好的腿,對那個刀疤臉下令:“打斷。我要讓他這輩子,都隻能在輪椅上像條狗一樣活著。”

江帆也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眼中帶著一種病態瘋狂的快意:

“王厚之,你不是很英雄嗎?你死後,我會用你的撫卹金,給小雪買世界上最大的鑽戒。”

“你的房子,會成為我和小雪的新婚燕爾的愛巢。你的功勞,你的榮光,都會被世人遺忘!”

“而我,江帆,會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藝術家!哈哈哈!”

他似乎還覺得不夠,附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個不知死活的弟弟,就是我親手打斷他雙腿的。”

“他跪在地上求我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一條狗啊!”

轟!

我腦中的最後一根弦,徹底崩斷了。

無儘的殺意,如同火山般從我心底噴湧而出!

“你們找死!”

我雙目赤紅,用儘全身力氣掙紮著,鐵鏈被我掙得嘩嘩作響。

刀疤臉獰笑著,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鋼管,用儘全力,朝著我完好的那條腿的膝蓋,狠狠地砸了下來!

我閉上了眼睛,兩世的仇恨與不甘,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結束了嗎?不,還冇有!

就在那根包裹著風聲的鋼管,即將砸碎我膝蓋骨的千分之一秒。

“轟!!!!”

一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巨大爆炸聲,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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