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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第四年,林以棠的兒子得了敗血癥需要輸血。
林以棠匆匆趕到醫院時,就聽到醫生對著兒子的伴學老師說,“抱歉,直係親屬不能輸血。”
一旁的禾禾在病床上哭的撕心裂肺要找媽媽。
那女人聞言撲倒在林以棠老公懷裡,哭的梨花帶雨。
“周嘉年,把禾禾從我身邊抱走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你贏了!他現在不認我這個媽媽了!”
林以棠如遭雷劈,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自己養了三年的孩子,竟是周嘉年和彆人的骨肉!
周嘉年雙眼猩紅,語氣雖冷,隱忍的心疼卻不似作假,“方妤,我冇想到禾禾會我會彌補你。”
林以棠渾身顫抖,京城人儘皆知,秦方妤是周嘉年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金絲雀,八年前他就是因為她纔出了車禍,雙腿殘疾。
當初周嘉年出事後,所有人都棄他而去,包括秦方妤。
隻有她毅然選擇回國,陪他複健,動用家族勢力助他東山再起,重新掌握公司。
她分明記得,當初查出懷孕時,周嘉年剛剛複健成功,他雙眼通紅的抱住她,說她和孩子都是他的小福星,他一定會一輩子對她們好。
可他轉眼就用他和秦方妤的孩子換走了他們的親生骨肉!
甚至在禾禾兩歲的時候,就以鋼琴老師的身份將秦方妤接近家門!
林以棠臉色慘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她跌跌撞撞的跑出醫院,撥通了閨蜜謝聽晚的電話,“聽晚,幫我查個人。”
“誰?”
林以棠喉頭滾動,啞著嗓子開口,“我的親生兒子”
林以棠失魂落魄地癱坐在車裡,手機螢幕猝然亮起,屏保上禾禾的笑臉刺入眼簾。
那一瞬間,她隻覺得諷刺,自己連親生兒子被掉包都渾然不覺!
微信跳出周嘉年的訊息:“以棠,幾點落地,我去接你。”
淚水毫無征兆地砸落,在螢幕上碎裂開來。
為了禾禾的基因病,這一年她心力交瘁,輾轉全國求醫問藥,連覺都睡不安穩。
甚至今天,她也纔剛拜訪完滬城名醫,匆匆飛回京城,生怕禾禾見不到她晚上會睡不著。
可週嘉年呢?他竟敢堂而皇之地將他的情人,禾禾的親生母親,接進了他們的家門!
如果不是今天無意間撞破,她還要被繼續矇蔽多久?
想到禾禾,林以棠渾身發冷,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她養了整整三年的兒子。
她狠狠按滅手機,一想到自己傾儘全部心血的孩子,竟然是周嘉年和秦方妤的親生骨肉,她就心疼的幾乎窒息。
可手機鈴聲卻不停響起來,林以棠顫抖的按下接聽鍵,周嘉年焦急的聲音立刻傳出來。
“以棠,怎麼不回資訊,你幾點落地?我去接你!”
林以棠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道,“晚上八點,叫司機來接我就行。”
“好,到時候我去接你,我訂了餐廳,今天是我們結婚四週年的紀念日。”周嘉年的聲音溫和,叫人聽不出情緒,可林以棠還是捕捉到了電話那頭女人的嗚咽聲。
不等她細究,電話就匆匆掛斷。
林以棠心頭驀的湧上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她以為九年的朝夕相伴能換來真心,可週嘉年心底隻有那個棄他而去的秦方妤。
九年前,秦方妤負氣出走,周嘉年瘋了一樣開車去找她,車禍讓他脊椎受損,醫生宣佈他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秦方妤連病房都冇進,隻發了一條分手簡訊,就跑去國外。
曾經天之驕子的周家大少爺,一夜之間跌入穀底,他變得暴躁、陰鬱,甚至嘗試過自殺。
周家暗流洶湧,周父的私生子們虎視眈眈;周母終日以淚洗麵,卻束手無策,整個周家風雨飄搖。
是林以棠從大洋彼岸飛了回來,不惜動用家族勢力,幫周嘉年穩住了局麵。
她蹲在他輪椅前,輕聲說:“周嘉年,彆怕,一切都會好的,我陪你。”
周嘉年腿疼的睡不著,她就徹夜為他按摩;周嘉年痛苦的自殘,她就撲上去替他擋住刀鋒。
整整五年,她寸步不離,一點一點將他從深淵拖回人間,最終重新站起,再度執掌周氏。
在他複健成功那天,林以棠發現自己懷孕了。
他失態地緊緊抱住她,熱淚滾燙,聲音哽咽而鄭重:
“以棠,你對我恩重如山,我周嘉年此生必不負你!”
他兌現了誓言,為她打造了一場轟動全城的世紀婚禮,孕期裡,他的嗬護更是無微不至,彷彿要將整個世界捧到她麵前。
她以為她終於取代秦方妤,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事到如今,現實給了她一記重重的耳光。
林以棠在車裡枯坐了一下午,才勉強斂去滿身狼狽的痕跡。
機場出口,周嘉年捧著一大束鮮花,望見她便快步上前,不由分說將她擁入懷中。
“老婆,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帶著慣常的溫柔。
林以棠的目光細細劃過熟悉的眉眼,周嘉年頸側那道若隱若現的曖昧紅痕彷彿滾燙的烙鐵,燙得她瞬間雙眼通紅。
她死死咬住下唇,鐵鏽般的腥甜瀰漫開來,才堪堪壓住那股將他狠狠推開的衝動。
“怎麼了以棠?不舒服麼?”
周嘉年察覺到她的僵硬,低頭詢問,眉宇間浮起焦灼。
然而,話音未落,一道身影闖入二人的視線。
話音未落,秦方妤的身影闖入視線。
“周總,以棠姐,禾禾晚飯後就一直哭著喊著要找媽媽。”她聲音帶著哭腔,“媽媽”兩個字幾乎是哽嚥著說出來的。
周嘉年眉頭一皺,冷聲開口,“不能慣他任性,叫他乖乖上課,我和以棠過完紀念日就回去。”
秦方妤神情驟然落寞,低著頭悶悶的回道,“知道了,周總。”
周嘉年不再看她,手臂收緊,攬住林以棠的肩,語氣複又溫柔:“走吧。”
林以棠唇線緊抿,任由他帶著前行。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呼,林以棠下意識回頭,隻見秦方妤扶著牆,腳踝微曲,麵露痛楚。
可週嘉年連頭都冇回,腳步毫不停頓,徑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廂內,沉默蔓延,隻有周嘉年略顯粗重的呼吸,泄露著他壓抑的煩躁。
行至半途,他猛地出聲:“停車!”隨即轉向林以棠,語速飛快:“抱歉,公司有急事,讓司機送你回去。”
他甚至冇再看她一眼,推門下車,背影決絕。
林以棠全身血液彷彿瞬間凝固,方纔死死壓抑的淚水,此刻洶湧而出,滾燙地砸在手背。
周嘉年……究竟是公司有急事,還是你的心肝秦方妤有急事?
她顫抖著掏出手機,指尖冰涼地撥通了林氏律師的電話,
“麻煩,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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