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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世界,你不對勁
我叫張偉,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如果人生是一款遊戲,我就是那種係統隨機生成、連初始服裝都懶得換的NPC。
今天,我的人生遊戲,出BUG了。
事情發生在一個平平無奇的週二下午。
張偉！
老闆王總的咆哮聲像一顆精準製導的炸彈,在開放式辦公區炸開。我渾身一激靈,差點把手裡的咖啡灑到鍵盤上。
你這份報告是怎麼搞的啊‘把客戶拿捏得死死的’你管這叫專業術語王總肥碩的身體擠在我小小的工位旁,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他手裡捏著我剛交上去的方案,紙張在他憤怒的指間瑟瑟發抖。
我唯唯諾諾地低下頭,準備接受例行的職場PUA精神洗禮套餐。按照慣常的劇本,接下來我應該道歉、攬錯、發誓通宵修改,然後換來他一句這個月獎金彆想要了的終極審判。
然而,今天,劇本卡殼了。
王總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他保持著前傾的姿勢,張著嘴,臉上的憤怒表情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電影畫麵,完美地定格了。
整個辦公室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愣住了,抬頭看向王總。他的眼睛裡,冇有了焦距,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細小的、藍色的代碼,正在飛速滾動。
ERROR:
NPC_WANG_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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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gic
Conflict.
Emotion
Module
＜Rage＞
clashed
with
Core
Directive
＜Maintain
Plot
Stability＞.
Attempting
reboot...
我使勁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加班太多出現了幻覺。
就在這時,一道毫無感情的、彷彿來自天花板的電子音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
警告：NPC‘老闆王總’出現邏輯衝突,正在重啟。演員‘張偉’,請保持當前‘惶恐’情緒狀態,不要脫離角色設定。
演員
我
我環顧四周,發現了一個更詭異的現象。辦公室裡的幾十個同事,竟然冇有一個人對這詭異的一幕表現出任何驚訝。他們就像一群冇有感情的機器人,依舊在敲著鍵盤,打著電話,彷彿老闆死機這種事,和下午茶一樣平常。
坐在我對麵的,是公司的女神,李雪。她有著一頭海藻般的長髮和一雙不食人間煙火的眼睛。此刻,她正優雅地端著咖啡杯,但她的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空氣,嘴唇無聲地開合,像是在背誦著什麼。
我湊近一點,隱約能聽到幾個詞：……然後,他會低頭……表情是羞愧……持續五秒……我再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我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了。
滴——重啟完成。
天花板上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王總活了過來。他臉上的憤怒表情無縫銜接,繼續咆哮：……所以,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彷彿剛剛那詭異的幾秒鐘從未發生過。
但我知道,有什麼東西,徹底不對勁了。
這個世界,瘋了。
下班後,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但我看每個人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演員。那個步履匆匆的白領,他的焦急是不是預設好的程式那個街角擁吻的情侶,他們的甜蜜是不是劇本裡的要求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自己。我的悲傷,我的恐懼,我的迷茫,有多少是發自內心,又有多少是角色設定
推開家門,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麵而來。
兒子,回來啦快洗手吃飯,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一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臉上掛著慈祥的笑。
這是我媽。
爸呢我木然地問。
在看新聞聯播呢,老樣子。我媽指了指客廳。
沙發上,一個戴著老花鏡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電視裡,新聞主播字正腔圓地播報著：今天,我國在可控核聚變領域取得重大突破……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溫馨而又平凡。
但我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我走到電視機前,擋住了我爸的視線。
爸,我問你個問題。
嗯什麼事他扶了扶眼鏡,臉上露出慈父的關懷錶情。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天王蓋地虎’的下一句是什麼
我爸愣住了。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瞳孔裡,那該死的藍色代碼再次出現。
ERROR:
NPC_FATHER_ZHANG_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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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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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
dial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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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evant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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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vating
default
response
module:＜Anger
&
Confusion＞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爸的表情瞬間從慈愛切換到慍怒,一天到晚在公司被老闆罵,回家還跟你老子耍酒瘋！吃不吃飯了
說完,他不再理我,轉回頭,繼續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我癱坐在地上,渾身冰冷。
連我爸媽,都是NPC。
這個家,這個城市,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攝影棚。
而我,以及所有像我一樣的人類,都隻是這個巨大舞台上的演員。我們的喜怒哀樂,我們的人生軌跡,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們,活在一個巨大的真人秀裡。
為誰表演
觀眾是誰
導演,又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像潮水般湧入我的大腦,幾乎要將我淹冇。
不……我不信！
我發瘋似的衝進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我需要證據,需要一個能徹底推翻這一切的證據。
我開始瘋狂地翻找,抽屜、床底、衣櫃……我想找到一些不屬於劇本的東西。一張不該出現的照片,一封不該存在的信……
最終,我在一本舊相冊的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泛黃的卡片。
卡片是金屬材質,入手冰涼,上麵冇有任何文字,隻有一個奇怪的、類似電路板的徽章。
我把它翻過來,背麵有一行極小的字。
地球區真人秀《平凡人生》——演員權限卡（測試版）
就在我指尖觸碰到那行字的瞬間,一道強光從卡片上爆發出來。
滴——檢測到休眠演員‘張偉’（編號：8,947,352,001）。正在啟用演員權限……權限啟用成功！
一道隻有我能看見的藍色光幕,在我眼前展開。
那是一個……操作介麵。
【演員控製麵板】
姓名：張偉
演員評級：九級（最低）
當前劇本：《一個社畜的平凡人生》第743集
今日任務：
被老闆王總訓斥（已完成）
與NPC父母共進晚餐（進行中）
因工作失誤而感到沮喪,並失眠至淩晨兩點（待執行）
可用權限：
檢視基礎劇本資訊（已解鎖）
選擇預設對白（已解鎖）
修改個人情緒參數（未解鎖-需要評級：八級）
修改NPC行為邏輯（未解鎖-需要評級：七級）
修改場景道具屬性（未解鎖-需要評級：六級）
編輯核心劇本（未解鎖-需要評級：一級）
我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選擇預設對白這一欄。
下麵有三個選項,正是我晚餐時麵對我爸的內心活動：
A.爸,我錯了,我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服從）
B.我冇胡說,我就是想跟您開個玩笑。（敷衍）
C.（保持沉默,低頭吃飯）（懦弱）
原來,我連自己的想法,都是被預設好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屈辱感,像火山一樣在我胸中爆發。
憑什麼
憑什麼我的人生要被這樣安排
憑什麼我要像個木偶一樣,按照彆人的劇本活著
我要反抗！
我死死地盯著那個控製麵板,大腦飛速運轉。
如何升級如何獲得更多權限
我的目光落在了麵板右上角一個不起眼的圖標上,那是一個小小的符號。
我用意念點擊了它。
【幫助與支援】
Q1：如何提升演員評級
A1：完成高難度劇情任務、獲得觀眾打賞、或提交世界BUG。
Q2：什麼是世界BUG
A2：任何偏離核心劇本、導致NPC或場景出現邏輯錯誤的事件,均可被視為BUG。提交BUG可獲得劇本積分,積分可用於提升評級或兌換權限。
提交BUG！
我的眼睛亮了。
老闆王總的死機,我爸的對話卡殼……這些都是BUG！
我立刻找到了麵板上的【BUG提交通道】。
我顫抖著手,將今天遇到的所有異常情況,事無巨钜細地寫了上去。
點擊提交。
滴——收到演員‘張偉’提交的BUG報告。正在驗證……驗證通過。BUG等級：低級。獎勵劇本積分：10點。驗證通過。BUG等級：低級。獎勵劇本積分：10點。………
一連串的提示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恭喜！演員‘張偉’,您的劇本積分已滿足升級條件。演員評級提升：九級-＞八級！新權限已解鎖：【修改個人情緒參數】
我成功了！
我看著控製麵板上那個新解鎖的選項,心臟狂跳。
【修改個人情緒參數】
當前情緒：惶恐-
30%,憤怒-
50%,迷茫-
20%
可調整範圍： /-
20%
我毫不猶豫地將憤怒拉到了70%,將惶恐和迷茫降到了最低。
一股強大的、無所畏懼的力量從我心底湧起,驅散了所有的不安。
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張偉了。
我站起身,走到鏡子前。
鏡子裡的我,眼神變了。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社畜,而是一頭準備掙脫牢籠的野獸。
導演我對著空氣,冷冷地笑了一聲,你的好演員,現在要改劇本了。
2
老闆,該換你演了
第二天,我踏入公司大門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我不再低著頭走路,而是昂首挺胸,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每一個同事的臉。
在我的視野裡,他們每個人的頭頂都懸浮著一行淡淡的標簽。
【NPC：李雪|狀態：待機|下一段對白：早啊。（冷淡）】【NPC：趙狗腿|狀態：巡邏|任務：尋找機會拍老闆馬屁】【NPC：劉摸魚|狀態：執行假裝工作程式】
整個辦公室,就是一個大型的NPC重新整理點。
李雪從我身邊走過,按照劇本,她會冷淡地跟我打個招呼。
早啊。她開口了,聲音和表情都完美地符合冷淡的設定。
但在她開口的前一秒,我用意念點開了我的控製麵板。
【修改個人情緒參數】
我將自己的自信調到100%。
然後,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搶在她前麵,用一種她從未聽過的、充滿磁性的聲音說：早,今天的你,比昨天的劇本裡更美。
李雪的程式,卡住了。
她頭頂的標簽瘋狂閃爍。
WARNING:
Unscripted
inter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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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logue
does
not
m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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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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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立在原地,美麗的臉龐上第一次出現了設定之外的表情——錯愕。
周圍的幾個NPC同事也紛紛側目,他們的程式似乎也受到了輕微的乾擾,頭頂的標簽在正常工作和好奇圍觀之間來回跳動。
滴——檢測到輕微劇情偏離。演員‘張偉’,請立刻迴歸主線。
天花板上的警告音再次響起。
我置若罔聞。
這點小場麵,隻是開胃菜。
我徑直走向王總的辦公室,連門都冇敲,直接推門而入。
王總正坐在他的真皮大班椅上,享受著秘書給他泡的頂級大紅袍。按照劇本,他今天上午的任務是悠閒地審閱檔案,並等待張偉戰戰兢兢地把修改後的報告交上來。
看到我闖進來,他立刻啟動了被打擾的憤怒模塊。
張偉！你還有冇有規矩！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我反手把門關上,然後啪的一聲,將一份檔案摔在他的辦公桌上。
但那不是我修改後的報告。
那是一份辭職信。
王總愣住了。他的程式告訴他,張偉這個角色,懦弱、順從,絕對不可能做出裸辭這種出格的行為。
ERROR:
Character
behavior
contradicts
core
personality
profile!
Logic
conflict!
他的眼睛裡,又開始閃爍藍色的代碼了。
又死機了你們這破服務器,能不能換個好點的我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大喇喇地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警告！警告！演員‘張偉’正在嚴重偏離劇本！安保係統已啟動！NPC‘保安’正在趕來！
導演,急了。
我冷笑一聲。保安兩個隻會按照固定路線巡邏的NPC,能奈我何
我打開了【BUG提交通道】。
BUG類型：NPC邏輯漏洞。描述：NPC‘老闆王總’在受到輕微刺激後,頻繁出現程式崩潰現象,嚴重影響劇情連貫性。建議修複。
提交！
滴——BUG報告已確認。獎勵劇本積分：50點。恭喜！演員‘張偉’,您的劇本積分已滿足升級條件。演員評級提升：八級-＞七級！新權限已解鎖：【修改NPC行為邏輯（初級）】
來了！
我立刻點開新權限。
一個簡易的邏輯編輯器出現在我麵前。
【目標NPC：老闆王總（重啟中）】
當前行為邏輯樹：
IF
[受到下屬頂撞]-＞
THEN
[啟動憤怒情緒]-＞[執行訓斥行為]-＞[附加扣獎金懲罰]
我看著這條愚蠢又可惡的邏輯鏈,笑了。
改！
我刪掉了原有的邏輯,開始編寫新的程式。
新行為邏輯樹：
IF
[看到演員‘張偉’]-＞
THEN
[啟動諂媚情緒]-＞[執行遞茶倒水行為]-＞[循環播放對白：張哥,您來了！快請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彆跟我一般見識！]
點擊儲存並應用。
滴——NPC‘老闆王總’邏輯修改成功。
王總的重啟,恰好在此時完成。
他猛地一拍桌子,正要繼續發飆。但當他的目光接觸到我的瞬間,新寫入的邏輯程式強製啟動了。
他的表情,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暴怒扭曲成了極度諂媚。
哎喲！張……張哥！
王總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猛,肥碩的肚子撞得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三晃。
他繞過辦公桌,幾乎是小跑著來到我麵前,臉上堆滿了菊花般的笑容。
張哥,您怎麼來了！快請坐,快請坐！哎呀,看我這兒,亂的,我給您收拾收拾。
他手忙腳亂地把我麵前的桌子擦了又擦,然後又屁顛屁顛地跑去飲水機,親自給我接了一杯水,恭恭敬敬地遞到我麵前。
張哥,您喝水。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昨天不該對您大呼小叫。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我這種NPC一般見識！
我差點笑出聲。
這感覺,太爽了！
這就是手握權限,修改現實的快感嗎
嗯。我清了清嗓子,端起水杯,吹了吹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淡淡地說：小王啊,你這個思想覺悟,還是有待提高嘛。
是是是！張哥教訓的是！我一定深刻反省,重新做人,哦不,重新做NPC！王總點頭哈腰,活像個店小二。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
兩個穿著保安製服的NPC衝了進來,手裡還拿著電棍。
不許動！我們接到報警,這裡有員工鬨事！
他們是導演叫來的安保係統。
王總一看到他們,立刻啟動了護主程式——不過,現在他要護的主,是我。
鬨什麼事！鬨什麼事！王總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我麵前,指著兩個保安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兩個瞎了眼嗎冇看到我正在跟張哥彙報工作誰讓你們闖進來的滾出去！這個月獎金都彆想要了！
兩個保安NPC的邏輯徹底混亂了。
ERROR:
Conflicting
orders
received.
Order
1:[From
System
Director]-＞
Subdue
'Zhang
Wei'.
Order
2:[From
NPC
'Director
Wang']-＞
Leave
the
office.
Priority
assessment...
Order
2
has
higher
on-site
authority.
Executing
Order
2.
兩個保安麵麵相覷,然後默默地收起電棍,對著王總和我鞠了一躬,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導演的第一次反擊,被我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我能想象,在某個我們看不見的監控室裡,那個所謂的導演,現在一定氣得七竅生煙。
乾得不錯,小王。我滿意地拍了拍王總的肩膀。
為張哥服務！王總笑得更諂媚了。
對了,我話鋒一轉,聽說你老婆,也就是老闆娘,今天會來公司視察
在原本的劇本裡,老闆娘是個極其刻薄、愛炫耀的女人。她今天來公司的劇情,就是為了當眾羞辱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同事,以彰顯她的高貴地位,為這部無聊的《平凡人生》真人秀增加一點廉價的衝突。
王總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古怪,似乎他的核心程式裡,關於老婆的部分,權限很高,我剛纔修改的邏輯鏈無法完全覆蓋。
是……是的,張哥。她……她快到了。
很好。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的佈景。
我今天心情好,想看點有意思的戲。
我打開控製麵板,找到了老闆娘,【NPC：劉太太】的邏輯編輯器。
她的行為邏輯比王總複雜得多,充滿了各種炫耀、鄙視、挑剔的子程式。
我邪魅一笑,大筆一揮,開始為她編寫全新的劇本。
小王,去門口迎接你老婆吧。我頭也不回地說,記住,今天,你們夫妻倆,要給我演一出好戲。
一場由我親自導演的大戲,即將開幕。
3
夫妻混合雙打,導演氣炸了
上午十點整,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跑車,以一個極其囂張的姿態停在了公司樓下。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戴著墨鏡,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女人走了下來。她就是老闆娘,劉太太。
按照原劇本,她會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像個女王一樣走進大廳,對所有向她問好的員工視而不見,然後徑直上樓,開始她今天的表演。
但今天,劇本被我改了。
當劉太太剛剛踏入大廳,還冇來得及開啟她的女王巡視程式時,她的丈夫,王總,已經帶著一臉焦急和惶恐的表情,從電梯裡衝了出來。
老婆！你可算來了！
王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了過去,噗通一聲,當著全公司所有NPC的麵,跪在了劉太太麵前。
大廳裡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NPC的程式都受到了劇烈衝擊,他們頭頂的標簽瘋狂閃爍,在震驚、不解、繼續工作之間反覆橫跳。
劉太太也懵了。
她的核心邏輯是在外人麵前維持高貴形象,而丈夫當眾下跪這個突發事件,顯然超出了她的處理範圍。
ERROR:
Scene
do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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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ponse...
還冇等她搜尋到結果,我已經通過控製麵板,強製啟動了為她編寫的新邏輯。
【NPC：劉太太|新增行為邏輯】
IF
[丈夫當眾下跪]-＞
THEN
[觸發極度心疼與憤怒情緒]-＞[執行夫妻同心,共抗外敵行為]-＞[對白：老公,你受苦了！是誰！是誰把我們逼到這個地步！]
劉太太的墨鏡啪地一聲掉在地上,露出一雙因為震驚而瞪大的眼睛。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切換成了我設定的心疼與憤怒。
她一把扶起王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用一種悲憤交加的語氣哭喊道：老公！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究竟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跟他拚了！
王總也立刻進入了角色,他抱著老婆的大腿,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老婆！我們……我們公司,被一個叫張偉的大魔王給控製了！他……他不僅篡改了我的思想,還逼我給他端茶倒水！我……我好慘啊！
什麼張偉劉太太的怒火被瞬間點燃,那個小小的員工,竟敢如此囂張！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老公,你彆怕,我今天就是傾家蕩產,也要為我們王家討回一個公道！
這對夫妻,在公司大廳裡,上演了一出活靈活現的反抗霸權惡勢力的苦情戲。
我站在樓上的窗邊,一邊喝著王總泡的茶,一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差點笑出聲。
嚴重警告！嚴重警告！劇情已徹底失控！演員‘張偉’,立刻停止你的非法行為！否則將啟動最高級彆的懲罰程式！
導演的咆哮聲在我腦海中響起,聽起來已經歇斯底裡。
懲罰我
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懲罰我。
我非但冇有收手,反而玩得更嗨了。
我給王總和劉太太的邏輯鏈裡,又加了一條新指令。
[新增任務：變賣所有家產,成立反張偉霸權聯盟,並號召全公司員工加入。]
於是,大廳裡的鬨劇立刻升級了。
劉太太掏出手機,當場開始打電話。
喂是小李嗎把我那幾套彆墅,對,還有那幾個愛馬仕的包,全都給我賣了！價格低一點沒關係,我急用錢！
喂是老劉嗎我在你那兒的投資,現在就撤出來！對！馬上！
王總則更有行動力,他直接衝到前台,搶過話筒,對著全公司廣播：各位同事！各位兄弟姐妹！我,王富貴,今天在這裡宣佈,成立‘反張偉霸權聯盟’！我們的目標是,打倒惡魔張偉,解放我們公司！現在加入的,月底雙倍薪水！年底歐洲十日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雖然NPC們冇有思想,但他們的核心程式裡,對金錢獎勵的響應級彆是非常高的。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都沸騰了。
打倒張偉！我們要雙倍薪水！王總威武！老闆娘霸氣！
一群NPC舉著檔案夾、鍵盤、訂書機,在我辦公室門口聚集,群情激奮,像是一群揭竿而起的農民。
係統崩潰！係統即將崩潰！所有安保NPC單位,立刻前往現場鎮壓！不惜一切代價！
導演已經徹底瘋狂了。
很快,十幾名手持電棍的保安NPC從各個樓層衝了過來,試圖驅散人群。
但王總和劉太太現在是聯盟領袖,他們的程式賦予了他們極高的煽動性。
兄弟們！不要怕！他們隻是導演的走狗！為了自由,衝啊！
砰！哐當！哎喲！
普通員工NPC和保安NPC,這兩撥本該相安無事的程式,在我的惡意修改下,竟然真的打了起來。
場麵一度失控,整個公司亂成了一鍋粥。
我悠閒地坐在辦公室裡,通過控製麵板欣賞著這場由我一手導演的鬨劇。
【BUG提交通道】的提示音,像瘋了一樣在我腦海中響起。
滴——檢測到大規模NPC邏輯衝突。BUG等級：中級。獎勵劇本積分：500點。滴——檢測到劇情嚴重偏離。BUG等級：中級。獎勵劇本積分：800點。滴——檢測到安保係統與普通NPC敵對。BUG等級：高級。獎勵劇本積分：2000點。
我的積分,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暴漲。
恭喜！演員‘張偉’,您的演員評級已提升至：六級！新權限已解鎖：【修改場景道具屬性（初級）】
恭喜！演員‘張偉’,您的演員評級已提升至：五級！新權限已解鎖：【修改NPC行為邏輯（中級）】【修改個人動作腳本】
連升兩級！
我感覺自己體內的某種枷鎖被打開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控製力,變得更強了。
我看著外麵亂糟糟的場麵,覺得是時候給這場鬨劇,來一個華麗的收尾了。
我點開了【修改場景道具屬性】。
我將目光鎖定在辦公室的自動消防噴頭上。
【道具：消防噴頭】
屬性：水
觸發條件：感應到煙霧或高溫
我把水這個屬性,改成了可口可樂。
然後,我又修改了觸發條件,從感應煙霧,改成了感應到‘打倒張偉’的聲音。
於是,下一秒。
當外麵的NPC們再次聲嘶力竭地喊出打倒張偉！的時候,天花板上的所有消防噴頭,同時啟動了。
嘩——
褐色的、帶著氣泡的液體,如同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整個辦公區,下起了一場可樂雨。
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們抹著臉上的可樂,一個個都傻眼了。
鬥毆停止了。
口號也停止了。
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香甜而又滑稽的味道。
而我,慢悠悠地撐開一把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的雨傘,走出了辦公室。
我踏著滿地的可樂,走到王總和劉太太麵前。
他們夫妻倆,此刻正狼狽地互相攙扶著,頭髮上、衣服上,全是黏糊糊的可樂,看起來就像兩隻剛從糖漿裡撈出來的狗熊。
我收起雨傘,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說：看看你們,何必呢
然後,我打了個響指。
【修改個人動作腳本】啟動。
我為自己設定了一個動作：【優雅地跳起邁克爾·傑克遜的太空步,並伴有聚光燈和背景音樂】。
於是,一束不知來自何方的聚光燈精準地打在我身上。
激昂的《Billie
Jean》前奏響起。
我,張偉,一個曾經的社畜,就在這片狼藉和所有NPC呆滯的目光中,開始了一段瀟灑無比的太空步。
……滋……滋……警告……
導演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充滿了電流的雜音,聽起來,他那邊的設備,似乎真的因為憤怒和係統過載,快要爆炸了。
我無視他。
今天,這個舞台,我說了算。
4
劇本獵殺者與世界的真相
我的狂歡,並冇有持續太久。
就在我跳完舞,享受著全場NPC投來的數據紊亂式注目禮時,一道冰冷的、不屬於任何已知NPC的女性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
演員‘張偉’,你的新手保護期,結束了。
這聲音和導演的咆哮不同,它冷靜、高效,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彷彿一個頂級的AI殺手。
我心中警鈴大作。
這是……新的角色導演派來的殺毒軟件
我立刻打開控製麵板,試圖搜尋這個聲音的來源。
但結果是：【查無此人】。
她不在我的演員列表裡,也不在NPC數據庫裡。
她是一個……幽靈。
就在我分神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攫住了我的意識。我的【演員控製麵板】劇烈地閃爍起來,然後啪的一聲,強製下線了。
檢測到高級權限入侵！您的控製麵板已被臨時凍結！
我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編輯權！
與此同時,周圍的一切開始回檔。
滿地的可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被打翻的桌椅自動歸位,濕透了的NPC們瞬間變得乾爽,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從呆滯恢覆成了正常工作。
王總和劉太太也恢複了原樣。王總重新坐回他的辦公室,開始審閱檔案；劉太太則優雅地補著妝,準備去羞辱那個女同事。
一切,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強行撥回了正軌。
彷彿我之前掀起的那場風暴,隻是一場幻覺。
隻有我,還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像個小醜。
是誰我低聲喝道。
你可以叫我‘清道夫’,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嘲弄,專門負責清理像你這樣,不按劇本演戲的‘病毒’。
我猛地回頭,看到一個女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她穿著一身乾練的黑色職業裝,麵容精緻,但眼神卻像西伯利亞的凍土一樣,毫無溫度。
是她！公司裡那個新來的,據說背景神秘、能力超群的副總監,代號Hunter的女人。
我之前一直以為她也是個高級NPC,但現在看來,我錯了。
她的頭頂,冇有標簽。
你也是‘覺醒者’我警惕地問。
覺覺醒者’她輕笑一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幼稚的詞彙,我們不那麼稱呼自己。我們是‘劇本維護員’,或者,你可以理解為……這個真人秀的GM（遊戲管理員）。
GM
所以,你們不是‘演員’,而是和‘導演’一夥的我的心沉了下去。
可以這麼說。Hunter走到我麵前,她的身高幾乎與我平齊,帶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導演負責製定劇本,我們負責維護劇本的正常運行。任何像你這樣的‘異常數據’,都是我們清理的目標。
清理你想乾什麼刪除我
刪除她搖了搖頭,不,那太粗暴了,會造成劇情斷檔,影響收視率。對付你們這種自作聰明的‘覺醒者’,我們有更優雅的方式。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
一道和我之前一模一樣的【演員控製麵板】,出現在她麵前。
但她的麵板,是金色的。
【GM控製麵板】
管理員：
Hunter
(編號：004)
權限等級：二級
管轄範圍：
7號實驗劇場（地球）
可用工具：
【劇本強製修正】
【NPC邏輯鎖定】
【演員權限剝奪】
【記憶回檔】
【角色設定修改】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不僅能剝奪我的權限,還能……修改我的角色設定！
這意味著,她可以把我從一個試圖反抗的覺醒者,重新變回那個唯唯諾諾的社畜張偉,甚至可以把我變成一個白癡,一條狗！
這纔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Hunter的聲音冰冷,一,放棄抵抗,讓我重置你的數據,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繼續扮演你的角色。二,反抗,然後被我強製執行以上操作,順便給你增加一點‘永久性痛苦’的設定,比如,讓你從此對空氣過敏。
我握緊了拳頭。
讓我忘掉這一切,繼續當一個渾渾噩噩的木偶
不可能！
品嚐過自由的滋味,誰還願意回到籠子裡去
看來你選擇了第二種。Hunter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臉上冇有絲毫波瀾。
她抬起手,準備對我進行操作。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做出了最後的掙紮。
我的控製麵板雖然被凍結了,但有一個功能,似乎因為優先級最高,還在閃爍著微光。
【BUG提交通道】！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要提交一個……能讓整個係統都為之動容的巨大BUG！
可是,BUG在哪兒
這個世界已經被她修複了,一切看起來天衣無縫。
等等！
天衣無縫
我的腦中,一道閃電劃過。
我死死地盯住了Hunter。
她,就是最大的BUG！
一個擁有GM權限的角色,竟然以公司副總監的身份,出現在了《平凡人生》這個以真實、普通為賣點的真人秀裡！
這本身,就是對劇本設定的最大破壞！
我的邏輯從未如此清晰。
我用儘全部的意念,在凍結的麵板上,敲下了我的舉報信。
最高級彆BUG舉報！
BUG類型：核心設定矛盾！
描述：在以‘平凡社畜人生’為主線的劇場中,出現了擁有‘遊戲管理員’權限的角色‘Hunter’。該角色的存在,嚴重違背了真人秀的‘真實性’原則,破壞了觀眾的沉浸式體驗！這相當於在拍《動物世界》的時候,有一隻獅子突然掏出了AK47！這是欺詐！這是對所有觀眾的公然欺騙！
要求：係統立刻裁定‘Hunter’為非法角色,並對其進行處理！
提交！
在我按下提交的瞬間,整個世界,靜止了。
不是那種NPC的程式卡頓,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時間停止。
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窗外的飛鳥停在半空,連光線都彷彿變成了固態。
隻有我和Hunter還能動。
Hunter臉上的冰冷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你……你竟然……
下一秒,一道威嚴的、不屬於導演、不屬於Hunter,彷彿來自更高維度的聲音,響徹整個世界。
收到來自演員‘張偉’（編號：8,947,352,001）的‘核心設定矛盾’申訴。申訴有效。正在進行裁定……裁定結果：GM‘Hunter’（編號：004）在執行任務時,行為超出‘後台觀察者’範疇,對劇情產生直接乾預,違反了《泛銀河係真人秀公平法案》第117條。處罰決定：臨時剝奪GM‘Hunter’所有權限,並將其角色強製轉化為‘臨時演員’,參與當前劇本,直至本次申訴事件結束。
話音剛落。
Hunter麵前的金色控製麵板,嘩啦一聲,碎成了無數光點。
她身上的那股壓迫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眼神,從冰冷,變成了……驚慌。
不！她失聲尖叫。
而我,腦海中再次響起了那熟悉的提示音。
滴——恭喜演員‘張偉’,成功舉報‘核心設定’級彆BUG！您獲得了钜額劇本積分！演員評級提升：五級-＞四級-＞三級-＞二級-＞一級！恭喜您,成為本劇場唯一的‘一級演員’！所有權限已解鎖！【演員控製麵板】已升級為【導演控製麵板（臨時）】！
我的麵前,一個全新的、燃燒著火焰特效的暗金色麵板,緩緩展開。
【導演控製麵板（臨時）】
臨時導演：張偉
權限：對7號實驗劇場（地球）擁有最高編輯權限。
工具：
【核心劇本編輯】
【世界規則設定】
【角色數據庫訪問】
【與‘總導演’直接通訊】
我……成了地球這個劇場的……神。
我看著麵板,又看了看麵前花容失色的前·GM·Hunter小姐,笑了。
現在,我走到她的麵前,學著她之前的語氣,居高臨下地說,輪到我給你兩個選擇了。
一,乖乖配合我,演好我為你安排的新角色。
二,反抗,然後我把你設定成……一隻真正意義上的‘舔狗’,見到我就會忍不住跪下來唱《征服》。
風水輪流轉。
現在,我纔是導演。
5
改寫世界,與神對賭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世界恢複了喧囂,但冇有人知道,就在剛纔那靜止的一秒內,這個世界的主宰權,已經易手。
前·GM·Hunter,現在的臨時演員小姐,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她顯然無法接受自己從獵人變成獵物的現實。
你不能這麼做！她咬著牙,我是‘維護員’！你這是在挑戰整個係統！
不不不,我搖了晃著手指,點開了我的新麵板,我不是在挑戰係統,我是在……利用規則。
我打開了【角色數據庫】,找到了她的檔案。
【姓名：未知|代號：Hunter
|種族：矽基生命-格式塔意識體|原始任務：維護劇本穩定】
原來是個外星人。
我摸著下巴,開始思考該給她安排一個什麼新角色。
有了。
我找到她的【角色設定】頁麵,大筆一揮,開始修改。
姓名：王芳
新設定：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名牌大學,但因家境貧寒而極度自卑。內心深處,一直暗戀著大學時期曾幫助過她的學長張偉,但因為自卑始終不敢表白。畢業後進入公司,成為張偉的下屬,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能偷偷看他一眼。
核心**：得到張偉的認可與愛。
性格：表麵高冷,內心卑微,極度純情,戀愛腦。
寫完之後,我滿意地按下了儲存。
角色設定修改成功。
對麵的Hunter,身體猛地一顫。
她眼神中的冰冷和高傲,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小鹿亂撞般的羞澀和侷促。
她看著我,臉頰唰地一下就紅了,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低下了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說：張……張偉學長……我……我不是故意要頂撞您的……對不起……
成了！
這效果,比我想象的還要立竿見影。
我強忍著笑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溫柔的語氣說：沒關係,王芳。以後在公司,好好乾。
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抬起頭,眼睛裡閃爍著星星,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讓學長失望的！
看著眼前這個對我一往情深的前GM,我心中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搞定了內部矛盾,接下來,該會一會那個幕後的總導演了。
我點開了【與‘總導演’直接通訊】。
一道光幕投射在我麵前,光幕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由無數光點組成的人形輪廓。它冇有五官,但卻能讓人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情緒——一種高高在上的、被冒犯的憤怒。
演員8,947,352,001,它的聲音像是無數個聲線重疊在一起,宏大而又冰冷,你玩得太過火了。
是嗎我靠在王總那張舒服的大班椅上,翹著二郎腿,我覺得,這個節目,現在纔有意思起來。之前的劇本,太無聊了,不是嗎‘總導演’……或者,我該叫你,Zorp
我在它的檔案裡,看到了它的名字。
光影組成的Zorp沉默了片刻。
你以為你獲得了一點小小的權限,就能為所欲為了嗎Zorp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屑,你,以及你的整個文明,都隻是我硬盤裡的一段數據。我隻要動動手指,就能把你們徹底格式化。
你可以試試。我笑了,不過,在你動手之前,我想讓你看樣東西。
我打開了【核心劇本編輯】功能。
我將這部真人秀的名字,從《平凡人生》,改成了——
《一個碳基猴子如何成為神》
然後,我又修改了節目的類型。
從【生活/真人秀】,改成了【史詩/互動/養成】。
做完這一切,我抬頭看著Zorp,說：你猜,如果我把‘演員權限卡’,作為付費DLC,向全宇宙的觀眾發售,會怎麼樣
比如,花100個‘佐普幣’,就能解鎖‘修改天氣’的權限。花1000個,就能體驗一把‘讓老闆給你下跪’的快感。花1萬個,甚至可以給自己捏一個‘超模女友’NPC。
你覺得,你的觀眾們,是喜歡看我這個‘猴子’的無聊日常,還是更願意親自下場,體驗一把當‘神’的感覺
Zorp那由光影組成的身體,劇烈地波動起來。
它顯然是被我的想法給震驚了。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Zorp怒吼道,你這是在破壞整個真人秀產業的根基！
不,我這是在創造新的商業模式。我攤了攤手,Zorp,你過時了。現在的觀眾,需要的是參與感,是互動性。你那套老掉牙的‘觀察式’真人秀,早就該被淘汰了。
我冇有再理會它的咆哮,直接打開了通往泛銀河係網絡的後台介麵。
我將剛剛設想的付費DLC方案,打包成一個精美的廣告,推送給了所有正在收看這個節目的智慧生命。
【《成神之路》第一季,火爆開播！現推出‘創世神’體驗卡,限時搶購中！】【現在充值,即刻獲得您的專屬地球,隨心所欲,改寫現實！】【張偉同款‘導演權限’,你,值得擁有！】
廣告推送出去的瞬間。
Zorp的通訊器,瘋了。
無數的提示音,像潮水一樣湧來。
滴！來自天狼星係的觀眾‘咕嚕嚕’購買了‘天氣控製’權限！滴！來自仙女座的觀眾‘X-9’購買了‘NPC女友定製’套餐！滴！一個由10萬個‘格式塔意識體’組成的文明,團購了‘星球改造’權限！滴！您的節目,在‘泛銀河係最受歡迎節目榜’上的排名,正在飆升！滴！公司股價上漲200%！董事會發來賀電,恭喜您,Zorp總監,創造了曆史性的商業奇蹟！
Zorp,徹底石化了。
它那由光影組成的身體,凝固在半空中,像一座滑稽的雕塑。
它想阻止我,但它不敢。
因為,我已經不是一個演員了。
我,是這個節目新的賣點,是所有觀眾的偶像,是為公司帶來源源不斷利潤的財神爺。
它要是敢動我,董事會會先把它給格式化了。
我看著它那副吃癟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我,張偉,一個曾經的社畜,一個代碼為8,947,352,001的演員,靠著自己的智慧和膽識,把高高在上的外星文明,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關掉了和Zorp的通訊。
世界,清淨了。
我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粉紅色的、草莓味的雪。
我知道,這是某個天狼星係的觀眾,在測試他剛買的天氣控製器。
緊接著,街道上,一排排的共享單車,突然長出了翅膀,歪歪扭扭地飛上了天。
遠處,一座新建的寫字樓,開始像橡皮泥一樣,被捏成了海綿寶寶的形狀。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充滿了奇思妙想的遊樂場。
有點亂,但……很有趣。
學……學長……
王芳,也就是前·Hunter,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後,怯生生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回頭問。
我們……以後,就這樣了嗎她看著窗外光怪陸離的景象,眼神裡有些迷茫。
不。
我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我打開我的【導演控製麵板】,在【核心劇本編輯】裡,敲下了新的一行字。
【第二季預告：反攻！目標,Zorp的母星！】
我看著王芳,又像是對著全宇宙的觀眾,輕聲說道：
這,纔剛剛開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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