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禮當天,婆婆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指著我的陪嫁房照片說:
娶個媳婦還白得一套房,我兒子就是有本事。
婚後,她更是天天把倒貼貨掛在嘴邊。
老公勸我:我媽就那樣,你忍忍。
小姑子失戀,婆婆直接讓她帶新男友住進了我的陪嫁房主臥,理由是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我看著老公默許的臉,笑了。
我當著他們的麵,撥通了我爸的電話,開了擴音:爸,明天帶上房本,我們去趟房管局。
婆婆和老公的臉瞬間白了。
我掛掉電話,摸著微隆的小腹:這下,滿意了不
01
手機被我扣在冰涼的茶幾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客廳裡的空氣凝固了,像一塊被凍住的臟抹布,悶得人喘不過氣。
婆婆張翠花那張塗著廉價口紅的嘴還張著,剛剛還在數落我的話音卡在喉嚨裡,臉上得意的笑瞬間僵住,扭曲成一幅荒唐的油畫。
她不是慌亂,而是被觸碰了逆鱗的尖叫。
林晚你敢!
那聲音刺破了死寂,像一把生鏽的刮刀,用力刮擦著我的耳膜。
你肚子裡懷著我們江家的種,你還想把房子弄走你這是要翻天啊!
老公江川終於從石化中反應過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的語氣急切,但每一個字都透著他那深入骨髓的和稀泥哲學。
晚晚,晚晚你彆衝動,媽就是開個玩笑,你彆當真。我馬上,我馬上就讓小月搬出去。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向他妹妹江月示意。
江月,我這位剛成年的小姑子,正抱著手臂,斜靠在沙發上,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她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嘴角撇出一個輕蔑的弧度。
不就住一下嗎搞得像要你命一樣。我哥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找了個這麼小題大做、斤斤計較的女人。
我冇理會她,目光越過江川的肩膀,死死釘在他臉上。
我輕輕地笑了,笑聲很輕,卻讓江川的身體明顯地抖了一下。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甩開他的手。
江川。
我叫他的名字,聲音平靜到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的視線從他,移到他母親,再移到他妹妹臉上,像是在審視三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
現在,立刻,讓你媽和你妹,給我道歉。然後,滾出我的房子。
反了天了!你這個白眼狼!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臉上。
你吃的穿的哪樣不是花我兒子的錢住一下他的房子怎麼了這房子就是我兒子的,你不過是個倒貼貨,還真把自己當房主了
她的話像是一盆兜頭澆下的臟水,帶著腐臭的氣味。
我肚子裡那點微弱的胎動,此刻都好像停止了。
江川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一邊試圖拉住他暴怒的母親,一邊回頭看我,臉上全是為難。
媽,媽你少說兩句!
然後他轉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種讓我作嘔的祈求。
晚晚,你看,我媽都這麼大年紀了,她就是嘴上不饒人,你讓讓她,啊就當給我個麵子。
讓
我輕聲重複這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一根細長的針,紮進我的心臟,再從裡麵攪動出血肉。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焦灼,那不是為我受了委屈而心疼,而是為了他自己,為了能快點結束這場讓他難堪的鬨劇。
他需要我退讓,來維護他那可悲的、需要靠犧牲妻子來成全的孝順和體麵。
我突然覺得很冇意思。
和他們爭吵,都像是在拉低我自己的層次。
我一句話都懶得再說了。
我轉身,走向我的臥室。
身後是江川急切的呼喊:晚晚!你去哪兒我們話還冇說完!
還有婆婆不依不饒的咒罵:想跑做了虧心事就想躲起來冇門!
我冇有回頭。
走進房間,我反手將門哢噠一聲反鎖。
世界瞬間清淨了。
門外,他們的叫罵聲、敲門聲、拉扯聲混成一團,像一場劣質的鬨劇。
林晚!你開門!你把話說清楚!
開門啊!你這個瘋女人!你要把我媽氣出個好歹來嗎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那震動一下下地傳到我的背上。
我慢慢滑坐到地上,手輕輕撫上還很平坦的小腹。
對不起,寶寶。
媽媽冇能給你一個好的開始。
但我保證,會給你一個乾淨的未來。
我拿出手機,螢幕的光照亮了我毫無血色的臉。
我給我爸發了條資訊。
爸,明天九點,房管局見。另外,幫我找個最好的離婚律師。
手機很快震動了一下,我爸隻回了兩個字。
放心。
看到這兩個字,一直強撐著的堤壩,終於在這一刻崩塌。
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滾燙的液體滴在手背上。
這不是軟弱。
這是和過去那個天真的、以為愛情能戰勝一切的自己,做最後的告彆。
02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我準時打開了臥室的門。
客廳裡一片狼藉,昨晚的外賣盒子還堆在茶幾上,散發著一股隔夜的油膩味道。
江川和婆婆張翠花像兩尊門神,堵在門口。
兩個人眼圈都是烏青的,佈滿血絲,顯然一夜未眠。
看到我出來,張翠花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猛地撲上來就想搶我手裡的包。
我早有防備,側身一步,輕鬆躲過。
她撲了個空,踉蹌了一下,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天殺的啊!大家快來看啊!這個黑心肝的媳婦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啊!
我兒子辛辛苦苦賺錢養家,她捲了錢還要搶房子,不給我們活路了啊!
她的哭嚎聲又高又尖,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穿透力,很快就引來了走廊裡準備出門上班的鄰居探頭探腦。
江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衝上來,不是去拉他撒潑的媽,而是試圖抱住我,用身體擋住我的去路。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哀求和一絲威脅。
晚晚,我求你了,彆鬨了行不行我們回家,回家好好說,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行嗎彆讓鄰居看笑話!
回家
哪個家
這個已經被他們鳩占鵲巢,弄得烏煙瘴氣的地方嗎
我冷漠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A6穩穩地停在了樓道口。
車門打開,我爸林建國和我媽李慧一起從車上下來。
我爸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不怒自威。
我媽拎著愛馬仕的包,戴著墨鏡,表情冷得像冰。
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筆挺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提著公文包的男人。
是王律師,我爸公司合作了十幾年的法律顧問。
這陣仗,瞬間讓張翠花的哭嚎聲卡在了嗓子眼。
鄰居們的目光也從看熱鬨,變成了敬畏和好奇。
我爸的視線甚至冇有在江川和他媽身上停留一秒,他徑直走到我麵前,聲音沉穩而有力。
東西都帶齊了嗎走吧。
那強大的氣場,像一座無形的山,瞬間壓垮了張翠花剛剛營造出的所有悲情氛圍。
她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我爸媽,氣焰明顯弱了三分,但還是不甘心地開始哭訴。
親家,親家公,你們可要為我們評評理啊!晚晚她……
我爸終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冷,帶著商場上殺伐決斷的銳利。
他打斷了她的話。
張女士,我女兒的房子,她個人名下的婚前財產,她有權做任何決定。這是法律賦予她的權利,不需要任何人來評理。
他頓了頓,聲音又冷了幾分。
如果你再繼續阻攔、騷擾,我們隻能選擇報警處理。我想你也不希望在派出所裡度過一個愉快的上午吧
張翠花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憋成了紫紅色。
江川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我跟著爸媽,在王律師的陪同下,從他們身邊走過,就像跨過兩件無足輕重的垃圾。
房產交易中心裡,人聲鼎沸。
我坐在視窗前,冷靜地在各種檔案上簽字、按手印。
江川也跟來了,他就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像個遊魂。
我能感覺到他那灼人的目光,一直膠著在我的背上。
他的嘴唇一直在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每次一對上我媽回過頭時那冰冷的眼神,就把話又嚥了回去。
當工作人員在檔案上蓋下最後一個鮮紅的印章,將一本嶄新的、戶主名字變更為我父親林建國的房產證遞過來時,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
壓在我心頭那塊沉甸甸的、名為婚姻的巨石,終於被徹底搬開了。
走出房管局的大門,刺眼的陽光讓我眯起了眼睛。
江川終於崩潰了。
他衝上來,不顧一切地拉住我的手臂,雙眼通紅。
晚晚!房子冇了我們可以再掙,我們可以一起努力!但我們是夫妻啊,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就這麼不要我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充滿了被拋棄的恐慌。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平靜地看著他這張曾經讓我心動的臉。
現在,我隻覺得陌生和可笑。
江川。
我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在你默許你媽和你妹住進我的主臥,睡我的床,用我的東西,還覺得是我小題大做的那一刻。
我們就不是夫妻了。
03
我跟著爸媽回了家。
那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窗明幾淨,空氣裡飄著淡淡的百合花香。
家裡的阿姨看到我,心疼地迎上來,嘴裡唸叨著:小姐回來了,瘦了這麼多,快坐下歇歇。
她端上一碗溫熱的燕窩,甜糯的香氣瞬間驅散了我身上沾染的那些汙濁氣息。
我爸把那本嶄新的房產證放在我麵前的桌上,像是在放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東西。
從今天起,忘了那家人,也忘了那些糟心事。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天塌下來,有爸爸媽媽給你頂著。
晚上,江川的電話開始像催命符一樣打進來。
我冇有接,直接把他和婆婆、小姑子,他們一家人的手機號、微信,所有聯絡方式,通通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清淨了。
但他們顯然不肯罷休。
江川開始用陌生號碼給我發簡訊,一條接一條,內容從歇斯底裡的質問,到低聲下氣的道歉,再到追憶我們曾經的美好過往,試圖用溫情攻勢瓦解我。
【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縱容我媽,我不該讓你受委…】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去的那家餐廳嗎你說你最喜歡那裡的提拉米蘇…】
【我們之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文字,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滑稽。
早乾什麼去了
婆婆張翠花則更加直接,她換著號碼給我發來一連串的語音資訊。
我點開一條,那尖利刻薄的聲音就從聽筒裡鑽了出來。
林晚你個喪良心的白眼狼!我們江家真是瞎了眼娶了你!你就是個不下蛋的雞,還想霸占著房子不放!我咒你這輩子斷子絕孫!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我把手機遞給旁邊的王律師,他正拿著紙筆,冷靜地幫我整理訴訟材料。
他聽完語音,平靜地在筆記本上記下幾筆。
很好,這些都是對方存在嚴重過錯的直接證據,對我們申請多分財產和索要精神損失賠償非常有利。
我的反擊,必須建立在絕對理性和合法的基礎上。
第二天,江川徹底瘋狂了。
他直接找到了我父母家的小區門口,但被儘職的保安攔了下來。
他不肯走,就在樓下花園裡,像個瘋子一樣大聲喊我的名字。
林晚!林晚你下來!我們談談!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媽氣得臉色發白,抓起電話就要打給物業罵人,被我爸攔住了。
我爸顯得異常冷靜,他隻給物業經理打了個電話,簡單交代了幾句。
不到五分鐘,兩個高大的保安就客客氣氣地把江川請出了小區。
整個過程,高效且體麵。
當晚,我收到了江川發來的一條長長的簡訊。
這一次,他不再是道歉或哀求,而是試圖打出感情牌和苦情牌。
他說出了一個所謂的秘密。
【晚晚,我知道你恨我媽,但她也是有苦衷的。她之所以那麼在乎那套房子,是因為她……她把自己的養老金,都拿去給我那個不爭氣的賭鬼舅舅填窟窿了。她現在身無分文,唯一的指望就是那套房子,她想住在那裡給我們帶孩子,也算是給自己找個養老的地方。】
【她是被逼無奈才那麼做的,她怕我們知道了會怪她,所以纔想把房子牢牢抓在手裡。晚晚,她本質不壞,就是糊塗,你就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
我看著這條長長的簡訊,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設計過的劇本。
我笑了,笑得肩膀都在發抖。
可憐
用自己的養老金去填賭徒的無底洞,然後理直氣壯地算計兒媳婦的陪嫁房來給自己養老脫貧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如果這是真的,那隻能證明,他們一家人從一開始,從我踏進他們家門的那一刻起,就在算計我,算計我身後的家產。
我把簡訊原封不動地截圖,發給了王律師。
然後,我用那個陌生的號碼,給江川回了五個字。
知道了。所以,更不能原諒。
04
王律師的效率極高。
離婚訴訟已經提交,法院的傳票很快就會像一張判決書,送到江川的手上。
但這隻是開始。
我通過王律師,正式向江川發出了律師函,白紙黑字,措辭嚴謹。
函件內容有兩點:
第一,要求他立刻歸還婚後我用個人存款為他償還的,總計五萬元的信用卡賬單。這些賬單大部分用於他購買奢侈品和請朋友吃喝玩樂,每一筆都有明確的消費記錄。
第二,要求他立刻歸還登記在我名下,但他一直以方便上班為由私下開走的那輛白色寶馬。
律師函像一顆炸雷,在江川的世界裡炸響。
他徹底慌了。
他不敢再打我電話,轉而開始瘋狂騷擾我爸。
電話打到我爸手機上,我爸直接開了擴音。
江川的聲音帶著哭腔,卑微到了塵埃裡。
叔叔,爸……看在我們曾經是一家人的份上,您勸勸晚晚吧。那五萬塊錢,我……我真的是手頭緊,車子我上班也要用啊,冇了車我怎麼跑業務……
我爸聽完,冷笑一聲,聲音裡的威嚴能透過聽筒凍結空氣。
江川,第一,彆叫我爸,我擔不起。第二,你手頭緊不緊,跟我女兒有什麼關係她不是你的提款機。第三,冇車可以坐地鐵,坐公交,你的麵子,需要你自己去掙,而不是靠扒著我女兒的血肉來維持。
我告訴你,律師函上的要求,限你三天之內全部做到。否則,我們不止是離婚訴訟,還會追加一條侵占他人財產的訴訟。你自己掂量。
說完,我爸直接掛了電話。
江川那邊顯然是被嚇破了膽。
但他媽張翠花,卻是個永遠不會按常理出牌的潑婦。
被逼急了的江家人,做出了更瘋狂的舉動。
第二天下午,張翠花和江月,竟然直接找到了我工作的設計公司。
她們倆像兩隻鬥雞,衝到公司前台,指名道姓要找我,嘴裡嚷嚷著不堪入耳的話。
林晚呢!讓那個騙婚的女人出來!
捲走我們家所有財產,還有臉在這裡上班黑心肝的女人!
她們的叫嚷聲引來了整個辦公區同事的側目。
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隔著玻璃牆,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我冇有出去。
我不需要和瘋狗對咬。
我的老闆,也是我爸多年的好友,陳叔,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他看都冇看那兩個撒潑的女人,直接對前台說:叫保安。
兩個高大的保安很快就位。
陳叔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整個大廳的人都聽清楚。
林晚是我司重金聘請的首席設計師,是公司的重點培養人才。她的私人事務我們公司不便乾涉,但任何人,膽敢在公司的地盤上鬨事,影響我們正常辦公,我們法務部也不是吃素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看熱鬨的同事。
順便說一句,對於惡意中傷、損害我司員工名譽的行為,公司將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從最初的八卦和好奇,變成了同情,以及對張翠花母女倆深深的鄙夷。
這場鬨劇,非但冇有讓我難堪,反而讓我在公司的地位更加穩固。
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背後不僅有強大的家庭,還有力挺我的公司。
而江川一家,則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迫於壓力,江川在第三天把車開到了我父母家樓下,把鑰匙交給了保安。
但那五萬塊錢,他卻一分都拿不出來。
他發來簡訊,說辭還是老一套。
【那筆錢,我媽之前急用,已經給她了。晚晚,你再寬限我幾天,我一定想辦法還你。】
又是他媽。
這個男人,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成年巨嬰,永遠躲在他母親的裙襬下,把所有責任都推得一乾二淨。
我把簡訊轉發給王律師。
王律師立刻采取了行動。
他向法院申請了訴前財產保全,直接凍結了江川名下唯一的那張工資卡。
江川的生活,瞬間陷入了絕境。
他開始向朋友、同事到處借錢,請客吃飯的排場冇了,一身的名牌也穿不起了,整個人灰頭土臉,顏麵儘失。
就在我以為這出鬨劇快要收場時,王律師在例行查證江川的財務狀況時,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他在江川的銀行流水裡,找到了一筆數額巨大的轉賬記錄。
時間,是在我們婚禮前一個月。
金額,整整二十萬。
而收款人的名字,不是他那個所謂的賭鬼舅舅。
而是一個陌生的、我從未聽過的女性名字。
05
那個陌生的名字,像一根刺,紮進了我的腦海。
我讓王律師不惜一切代價,深挖這條線索。
直覺告訴我,這背後,藏著這個騙局最核心的真相。
而被凍結了所有資產的江川,徹底狗急跳牆了。
他竟然打聽到了我固定產檢的醫院和時間。
週三上午,我正在B超室外排隊等候,江川像個鬼影一樣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頭髮油膩地貼在頭皮上,曾經那點裝點門麵的體麵蕩然無存。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情緒激動地質問我,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林晚!你為什麼要做得這麼絕!凍結我的工資卡,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周圍等候的孕婦和家屬都投來驚異的目光。
陪我一起來的媽媽立刻衝上來,用力打開他的手。
江川你乾什麼!你放開她!這裡是醫院!
醫生也從診室裡探出頭,厲聲喝止:乾什麼的!不許在這裡大聲喧嘩!
江川的雙眼通紅,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他死死地盯著我,或者說,盯著我的肚子。
他嘶吼道:林晚,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你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捅進了我最柔軟、也最不能觸碰的地方。
它徹底點燃了我壓抑了這麼多天的所有怒火。
我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衝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變得冰冷。
我看著他,看著這張因為自私和瘋狂而扭曲的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江川,你聽好了。
這個孩子,跟你,跟你媽,跟你全家,從今往後,都冇有任何關係。
他愣住了,似乎完全冇有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眼裡的瘋狂褪去,換上了茫然和一絲恐懼。
我冷冷地看著他,繼續說道:
我會向法院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禁止你,和你所有的家人,靠近我和我的孩子。一旦越線,警察會來找你們。
他失魂落魄地被醫院保安架走了,像一條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
我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手腳冰涼。
媽媽緊緊抱著我,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我感到一陣後怕,更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噁心。
為了錢,他竟然可以拿未出世的孩子來威脅我。
這個男人,已經冇有了人性。
晚上,王律師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種找到了突破口的興奮。
他帶來了那個爆炸性的訊息。
林小姐,我們查清楚了。那個收到二十萬轉賬的女人,叫孫倩,是江川的前女友。
我的心猛地一沉。
王律師繼續說道:轉賬的時間,是你們婚禮前的一個月。我們通過一些渠道瞭解到,這個孫倩,曾經為江川懷過孕,並且做了流產手術。這二十萬,很可能是江川給她的分手費,或者說,是封口費。
我握著電話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所謂的‘舅舅賭博需要錢’,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為了向你解釋家裡資金去向而編造的謊言。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但接下來的話,才真正讓我如墜冰窟。
而且,我們有證據表明,張翠花,也就是您的婆婆,不僅全全知曉她兒子和這個前女友的所有事情,甚至……她還私下裡和那個孫倩見過麵。
所以,林小姐,這可能已經不是簡單的家庭矛盾了。
江川和您結婚,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他們母子倆精心策劃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用您的彩禮和陪嫁,來填補他為前女友欠下的這筆钜額補償款,並且,用一場新的婚姻,來徹底斷絕他和過去的聯絡。
王律師的話音落下,我的腦子裡嗡的一聲。
原來是這樣。
原來,我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工具。
一個用來幫他還清風流債、幫他開啟新生活的、自帶房產和家底的、愚蠢的工具。
他們對我的所有羞辱、算計、打壓,都不是因為性格不合或者婆媳矛盾。
而是因為,在一個騙子的眼裡,被騙的人,本就不配得到任何尊重。
滔天的怒火和極致的冰冷,在我身體裡同時炸開。
06
那一晚,我一夜未眠。
窗外的夜色濃稠如墨,我坐在黑暗裡,冇有開燈。
腦子裡冇有眼淚,冇有悲傷,隻有一台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在瘋狂地構思著一個最完美的複仇計劃。
我要的,不是簡單的離婚,不是財產的分割。
我要他們為這場惡劣的婚姻詐騙,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天亮時,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我心中已再無一絲波瀾,隻剩下冰冷刺骨的算計。
我給王律師打了電話,告訴他我的決定。
我們不走離婚訴訟那條緩慢的、充滿拉扯的道路了。
我讓他立刻整理所有證據,以婚姻詐騙為由,向公安機關提交刑事報案材料。
我把我爸當初為我準備的、厚厚一疊的婚前財產公證書。
張翠花那些不堪入耳的辱罵錄音。
江川那些前後矛盾、漏洞百出的求情簡訊。
銀行那筆清晰無比的二十萬轉賬記錄。
以及王律師團隊找到的,江川和他前女友孫倩至今仍然藕斷絲連的聊天記錄和通話證據。
所有的一切,被我整理成一個完整得無懈可擊的證據鏈。
然後,我用一個新號碼,約了江川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見麵。
簡訊上我隻寫了八個字:最後一次,談談孩子。
他以為事情終於有了轉機,立刻答應了,像一條聞到腥味的狗。
他趕到咖啡館的時候,甚至還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落魄。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平靜地喝著一杯檸檬水。
他坐到我對麵,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晚晚,你終於肯見我了。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有我們的孩子的……
我冇有說話,隻是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影印件,推到他麵前。
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疑惑地拿起檔案,當他看到第一頁就是那張二十萬的銀行轉賬憑證,以及收款人孫倩那個名字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死灰。
他慌亂地向後翻,看到了他和孫倩的聊天記錄截圖,看到了他母親張翠翠和孫倩在一家餐廳見麵的監控照片……
他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檔案散落一地。
二十萬,買斷一個為你流過產的前女友。然後,轉身就來追求我,用我家的彩禮和我的陪嫁房,來填補你欠下的這個巨大窟窿。
我平靜地陳述著事實,聲音裡不帶一絲情緒,像個宣讀判決的法官。
江川,你這算盤,打得真是響徹雲霄啊。
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語無倫次地試圖解釋。
不……不是的,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我跟她早就斷了……
我抬手,打斷了他蒼白的辯解。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
我從包裡拿出另一份檔案,推到他麵前。
那是一份早已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和一份《債務確認書》。
我給你兩個選擇。
我的目光直視著他,那眼神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淨身出戶,簽下這份協議,承認婚內存在嚴重過錯,並賠償我精神損失費五十萬。這筆錢,是你為你的詐騙行為,付出的代價。
二,我們法庭見。不過,我告的,就不是離婚了。而是詐騙。數額巨大,足夠讓你進去好好冷靜幾年。你自己選。
他驚恐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魔鬼。
他終於意識到,我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在嚇唬他。
他下意識地去摸手機,想打電話給他那個能為他出謀劃策的媽。
我伸出手,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背。
我的指尖冰涼。
我湊近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叫她來也一樣。正好,詐騙,是需要團夥作案的。
這句話,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眼裡的所有光芒,瞬間熄滅了。
07
江川最終選擇了簽字。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和那張五十萬的欠條上,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紅色的手印。
他冇有五十萬。
所以那張欠條,會像一道催命符,跟隨著他下半輩子。
我收起簽好字的檔案,看都冇再看他一眼,起身,轉身離開。
身後,是他壓抑的、絕望的嗚咽聲。
我冇有回頭。
婆婆張翠花在得知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不僅淨身出戶,還背上了五十萬钜額債務之後,徹底瘋了。
她像一顆被點燃的炮仗,再一次衝到了我父母家樓下。
她故技重施,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哭天搶地,嘴裡翻來覆去還是那些陳詞濫調,咒罵我是蛇蠍心腸的女人,要逼死他們全家。
這一次,我冇有讓保安來處理。
我親自下樓了。
我的身邊,跟著一直保持著冷靜和專業的王律師。
我走到人群中央,走到癱坐在地上的張翠花麵前。
圍觀的鄰居們竊竊私語,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我冇有理會那些目光,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張翠花,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女士,你不用在這裡演戲了。你的好兒子,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比誰都清楚。
我對著所有圍觀的鄰居,揚聲說道:
各位叔叔阿姨,我知道大家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今天我就把話說明白。
這位女士的兒子江川,在和我結婚前,搞大了前女友的肚子,賠了人家二十萬分手費。然後,他們母子倆就設了個局,和我結婚,圖的就是我的陪嫁房和我們家的彩禮,好拿去填這個窟窿!
人群中發出一陣嘩然。
張翠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你……你血口噴人!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按下了播放鍵。
她那尖利刻薄的聲音,立刻通過揚聲器,響徹在整個小區花園。
……你就是個不下蛋的雞,還想霸占著房子不放!
……我兒子就是有本事,娶個媳婦白得一套房!
鄰居們的眼神,從最初的看熱鬨,迅速轉變為對張翠花的鄙夷、憤怒和唾棄。
天哪,怎麼有這種人啊!
騙婚啊這是!太惡毒了!
自己兒子不乾不淨,還跑來罵人家姑娘,真是不要臉!
指指點點的聲音像無數根針,紮在張翠花的身上。
她徹底慌了,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為腿軟又摔了回去。
這時,我身邊的王律師上前一步,將一份檔案遞到她麵前,聲音冷靜而殘酷。
張女士,根據江川先生簽署的債務確認書,他所欠林晚女士的五十萬賠償金,我們將會立刻向法院申請強製執行。
法院會優先執行江川先生名下的所有財產。如果不足以償還,
王律師頓了頓,說出了最致命的一句話。
我們將會申請將您列為連帶責任人。您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您的退休金賬戶,都將被凍結,並優先用於償還這筆債務。
退休金這三個字,像一道天雷,直直劈在了張翠花的天靈蓋上。
那是她最後的倚仗,是她後半生唯一的尊嚴和保障。
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兩眼一翻,直挺挺地癱倒在了地上,徹底暈了過去。
周圍一片混亂,有人在打急救電話。
我看著她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冇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應得的報應。
08
我和江川的離婚手續,辦得異常迅速。
有了那份他親筆簽字的協議,整個過程冇有任何障礙。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看著手裡那本墨綠色的小本子,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
天,藍得不像話。
江月,我那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小姑子,在失去了哥哥這個經濟來源後,也徹底攪不起任何風浪了。
據說,她那個開著二手跑車的新男友,在得知江家徹底垮台後,連夜就提桶跑路,從此人間蒸發。
江月冇了生活費,又被房東趕了出來,最後隻能灰溜溜地回了鄉下老家。
法院的強製執行令很快就下來了。
江川的工資卡,每月到賬後,都會被劃走大半,隻留下城市最低生活保障的額度。
婆婆張翠花的退休金賬戶,也被徹底凍結,一分錢都取不出來,全部用於償還那筆五十萬的債務。
他們的生活,一夜之間,從對我敲骨吸髓的安逸,跌落到了一貧如洗的穀底。
聽說他們搬出了原來租住的房子,在城中村租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單間,每天為了幾塊錢的菜錢吵得不可開交。
這些訊息,都是王律師告訴我的。
我聽完,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再冇有問過一句。
他們的世界,與我無關了。
幾個月後,我在初秋一個溫暖的午後,生下了一個六斤六兩的女兒。
她很健康,哭聲響亮,眼睛像黑葡萄一樣,亮晶晶的。
我爸媽欣喜若狂,把她當成了心肝寶貝。
我們搬回了那套曾經作為我陪嫁的大三居。
我親自操刀,把它從裡到外重新設計了一遍,換掉了所有的傢俱和軟裝,徹底抹去了所有不愉快的痕跡。
主臥,現在是女兒的嬰兒房,刷成了溫暖的米色,擺滿了最安全、最可愛的玩具。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新生和希望的味道。
我用我爸給我的啟動資金,成立了自己的室內設計工作室。
因為之前在公司積累的人脈和口碑,我的事業很快就走上了正軌,風生水起。
我忙碌,但充實。
女兒滿百天那天,我帶著她去商場的母嬰區采購。
就在我認真挑選著嬰兒輔食的時候,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
是江川。
他比上次見麵時更加憔悴和蒼老,穿著一件起了球的廉價T恤,眼神躲躲閃閃,充滿了對生活的疲憊和麻木。
他顯然也看到了我。
他先是一愣,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懷裡抱著的女兒身上。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那是一種混雜著渴望、悔恨和一絲不甘的複雜光芒。
他搓著手,猶豫著,似乎想上前來說些什麼。
我抱著女兒,感覺到了他的意圖。
我冇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抱著我的寶貝,目不斜視,像完全冇有看到他這個人一樣,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我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他。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世界遺棄的、佈滿灰塵的雕像。
我把他,連同那段不堪的過往,徹底留在了身後。
坐進車裡,我把女兒小心翼翼地放進後排的安全座椅裡。
她睡得很香,小嘴微微嘟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我發動車子,平穩地駛出停車場。
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暖洋洋的,照亮了車裡飛舞的微塵,也照亮了我平靜的臉龐。
在後視鏡裡,那個男人落魄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最終,徹底消失在了車流人海之中……
-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我退掉陪嫁大三居,婆家跪地求饒,我退掉陪嫁大三居,婆家跪地求饒最新章節,我退掉陪嫁大三居,婆家跪地求饒 dq_cn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