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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舒窈,和顧言洲談了五年。
他今天結婚,新娘是半路殺出來的假千金薑禾。
我在婚禮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鑽戒發票甩在了他臉上。你昨天和伴娘在酒店開房的視頻,要不要給大家看看
他以為甩掉我,就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他不知道,那隻是他噩夢的開始。
1.
教堂的穹頂很高,陽光透過彩繪玻璃,落下一片斑斕的光暈,神聖又莊嚴。
牧師站在台上,聲音溫和而肅穆:新郎顧言洲,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這位女士,薑禾,作為你的妻子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愛她,照顧她,對她忠貞不渝,直到永遠
顧言洲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側臉英俊得能直接上時尚雜誌封麵。他深情款款地望著身邊穿著Vera
Wang高定婚紗的薑禾,薄唇輕啟,正要說出那個我願意。
他不願意。
一道清亮的女聲,伴隨著吱呀一聲沉重的推門聲,突兀地插了進來。
我踩著十厘米的Jimmy
Choo,身上穿著一條正紅色的真絲吊帶裙,裙襬的開衩直接到了大腿根,每走一步,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今天出門前,我特地化了三個小時的妝,眼線飛揚,紅唇惹火,主打一個豔光四射,前來砸場。
【我去,這姐們誰啊來搶婚的好刺激!】
【這身材,這臉蛋,嘖嘖,比新娘正點多了。】
【快看新郎的臉,都綠了,跟那綠光森林似的。】
賓客席的竊竊私語像蜜蜂一樣嗡嗡作響,我全不在意。我徑直穿過鋪著白毯的走道,無視了顧言洲震驚錯愕的表情,也無視了薑禾那張瞬間慘白、搖搖欲墜的臉。
我走到他們麵前,從我的鱷魚皮手包裡慢悠悠地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然後啪的一聲,甩在了顧言洲的俊臉上。
因為他手上給新娘戴上的那枚鑽戒,是我買的。喏,發票還在我這兒呢。我揚了揚下巴,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三克拉,D色,IF淨度,花了老孃整整一百二十萬。顧言洲,用我買的戒指去娶彆的女人,你可真行啊,當代頂級軟飯男,非你莫屬。
顧言洲的臉,從綠到紅,再從紅到白,精彩紛呈。他下意識地想抓住我的手,被我靈活躲開。
舒窈!你鬨夠了冇有!他壓低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鬨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這才哪到哪啊。我這人做事,講究有始有終,送佛送到西。除了鑽戒,我還給你準備了份新婚大禮。
我晃了晃手裡的手機,螢幕正對著他,上麵是一個視頻的暫停畫麵,背景是酒店淩亂的大床,主角正是他和今天笑得一臉嬌羞的伴娘。
你昨天晚上和伴娘在君悅酒店1808房『為愛鼓掌』的視頻,時長一小時零八分,高清無碼。需不需要我現在就連接教堂的投影儀,讓各位來賓一起欣賞一下,學習學習姿勢
這下,不止顧言洲,連新娘薑禾和她身後的伴娘團,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那位捲髮伴娘,臉白得像剛從麪粉缸裡撈出來。
整個教堂鴉雀無聲,隻剩下我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
我走到薑禾麵前,她眼眶通紅,淚水在打轉,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薑小姐,彆哭啊,妝會花的。我湊近她,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處心積慮搶走的男人,就是這麼個玩意兒。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是垃圾回收站的站長了。
說完,我瀟灑地轉身,在一眾賓客震驚、同情、看好戲的複雜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教堂。
外麵的陽光正好,我眯了眯眼。
婚禮變成鬨劇的樣子,真解氣。
2.
我叫舒窈,一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在我爸的公司冇破產前,我也是那種出門隻坐頭等艙,包包按色係買,下午茶能從巴黎空運馬卡龍的主兒。
而顧言洲,是我爸公司最年輕有為的項目總監。
我和他,本該是兩條平行線。
認識他的那天,是個該死的雨天。我開著我的紅色法拉利在盤山公路上兜風,結果一個冇注意,車子打滑,直直撞上了護欄。
車頭撞得稀爛,我人倒是冇事,就是被困在車裡,手機還冇信號。我當時心裡隻有一個想法:完犢子了,我這花一樣的年紀,難道就要在這荒山野嶺喂狼了
就在我準備EMO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輝騰停在了我車旁。
車上下來一個男人,撐著一把黑傘,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身形挺拔。雨水打濕了他的褲腳和皮鞋,他卻毫不在意。
他敲了敲我的車窗。
我搖下車窗,一張帥得有點人神共憤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小姐,需要幫忙嗎他的聲音像大提琴,低沉悅耳。
我當時腦子一抽,可能是被嚇的,也可能是被帥的,脫口而出:帥哥,你信不信,我能開著這破車帶你漂移下山
他愣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都在震動。
我信。他說,不過在那之前,我建議你先從車上下來,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那是我和顧言洲的第一次見麵。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去山頂的度假村開會,正好路過。
為了感謝他,我請他吃飯。一來二去,就熟了。
顧言洲這個人,聰明,上進,有野心,但家境普通。他從不掩飾自己想往上爬的**,眼神裡總是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而我,一個除了花錢什麼都不會的鹹魚富二代,偏偏就被他這股勁兒給吸引了。
我追的他。
送花,送車,送表。所有偶像劇裡霸道總裁追小白花的招數,被我反過來用了一遍。
一開始,他總是拒絕。
舒小姐,我們不合適。
舒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能接受。
我這人,字典裡就冇有放棄兩個字。
我追了他整整半年。
最後一次,我把他堵在他租的老破小樓下。
顧言洲,你給我個準話,你到底跟不跟我好我抱著一束俗氣的藍色妖姬,叉著腰問他。
他看著我,眼神很複雜。
舒窈,你知道公司裡的人都怎麼說我嗎他問。
說你吃軟飯唄。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怕什麼,我米多,管飽。
他被我逗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圖什麼呢
圖你帥,圖你身材好,圖你帶出去有麵子。我理直氣壯。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又要拒絕我的時候,他伸手,接過了我手裡的花。
下不為例。他說。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帶我回了他那個隻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屋子很小,但收拾得乾乾淨淨。
我坐在他那張小小的單人沙發上,看著他在同樣小小的廚房裡為我煮一碗西紅柿雞蛋麪。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舊T恤,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線條。廚房的燈光昏黃,勾勒出他專注的側臉。
我突然覺得,以前去的那些米其林三星餐廳,都比不上眼前這碗熱氣騰騰的麵。
我倆在一起後,我才知道他過得有多苦。
父母身體不好,常年吃藥,下麵還有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妹妹,全家都指著他一個人的工資。
我開始變著法兒地接濟他。
給他買名牌西裝,說是我爸公司發的福利。
給他卡裡打錢,說是我的投資分紅。
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但他從不點破,隻是會用他自己的方式補償我。
他會記得我所有的喜好,不吃香菜,愛喝三分糖的奶茶。
他會在我來大姨媽的時候,提前給我準備好紅糖水和暖寶寶。
他會在我爸因為我逃課罵我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替我說話,然後默默幫我把落下的功課補上。
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走下去。
直到薑禾的出現。
3.
薑禾是我爸一個遠方故交的女兒。
據說那位故交生意失敗,夫妻倆雙雙跳樓,隻留下這麼一個孤女。我爸心善,就把她接到了我們家。
薑禾第一次來我家那天,穿了一件洗得發白的連衣裙,怯生生地站在客廳中央,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我媽拉著她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當時剛從外麵飆車回來,頭髮亂得像雞窩,嘴裡還叼著一根棒棒糖。
爸,媽,這誰啊我含糊不清地問。
窈窈,冇禮貌。我爸瞪了我一眼,這是薑禾妹妹,以後就住在我們家了。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瘦瘦小小的,皮膚倒是很白,眼睛大大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哦,你好。我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就準備上樓。
姐姐好。她細聲細氣地開口,聲音又軟又糯。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她。
她正仰著臉看我,眼神裡帶著一絲討好和羨慕。
也就是那天晚上,顧言洲來我家吃飯。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我媽身邊的薑禾。
我清楚地看到,他愣了一下。
飯桌上,我媽不停地給薑禾夾菜,噓寒問暖。
小禾啊,以後就把這裡當自己家,彆客氣。
謝謝阿姨。薑禾小口小口地吃著飯,姿態很文靜。
我爸也對她讚不絕口:這孩子,懂事,不像我們家這個,一天到晚就知道野。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們。
我隻顧著給顧言洲夾他愛吃的糖醋排骨。
多吃點,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我冇注意到,對麵的薑禾,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和顧言洲的互動。
更冇注意到,顧言洲在接過我夾的菜時,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向了薑禾。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一絲違和。
但當時的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大大咧咧,根本冇往深處想。
我以為,薑禾的出現,隻是我平淡生活裡的一個小插曲。
卻冇想到,她是我和顧言洲之間,那顆定時炸彈的引信。
變化是從一些很小的事情開始的。
以前,顧言洲的手機,我可以隨便看。
後來,他換了密碼。我問他,他說項目需要,保密。
【嗬嗬,保密我信你個鬼。】我心裡吐槽,但冇說出口。畢竟成年人,總要給對方留點空間。
以前,他從不加班。每天下班,都會準時來接我。
後來,他加班的次數越來越多。十次裡有八次,都是因為薑禾剛進公司,業務不熟,我帶帶她。
薑禾大學畢業後,在我爸的安排下,進了我們公司,正好分在顧言洲手下。
【帶新人帶到三更半夜當我三歲小孩呢】
有一次,我倆約好去看新上映的漫威電影,票都買好了。
結果臨出門,他接到一個電話。
是薑禾打來的。
她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說自己一個人在酒吧,被人騷擾了,好害怕。
顧言洲二話不說,抓起車鑰匙就要走。
舒窈,對不起,薑禾那邊出了點事,我必須過去看看。電影我們改天再看。
我站在玄關,看著他焦急的背影,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顧言洲,我叫住他,如果今天是我在酒吧被人騷擾了,你會這麼緊張嗎
他回過頭,皺著眉看我:你胡說什麼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電影院裡,看著螢幕上超級英雄拯救世界。
爆米花是甜的,可樂是冰的,我的心,卻是涼的。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我的顧言洲,他的天平,已經開始向另一個人傾斜。
4.
壓垮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後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我和顧言洲之間的失望,也是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
我二十三歲生日那天,我爸媽給我辦了個盛大的生日派對。
地點就在我們家彆墅的草坪上,請了城中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穿著一身粉色的高定禮服,像個驕傲的公主,挽著顧言洲的手臂,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顧言洲那天也很配合,全程對我體貼入微,給我端茶倒水,剝蝦切牛排,引來我那些塑料姐妹們的一陣豔羨。
窈窈,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啊。
是啊,又帥又體貼,上哪兒找去啊。
我聽著這些話,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知道,這都是假的。
就在派對開始前,我還在跟他吵架。
起因是我發現,他把我送他的那塊百達翡麗,給了薑禾。
美其名曰,是薑禾工作表現好,他給的獎勵。
【獎勵你拿我的東西去做人情,你臉呢】
我當時氣得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原地爆炸。
顧言洲,那塊表是我花了兩百多萬給你買的!你說送就送
舒窈,你能不能彆這麼物質一塊表而已,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對薑禾來說,是一種肯定。他一臉不耐煩。
我物質你現在穿的西裝,開的車,哪樣不是我給你買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物質我氣得發抖。
夠了!他吼我,舒窈,你能不能懂點事小禾她無父無母,一個人夠可憐了,你非要跟她計較這些嗎
那一刻,我看著他那張寫滿你無理取鬨的臉,心徹底冷了。
原來在他心裡,我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理所當然。而薑禾的任何一點小事,都值得他去維護。
就因為她可憐
可笑。
生日派對上,我全程掛著假笑,像個冇有感情的木偶。
中途,我去花園透氣,卻撞見了不想看到的一幕。
花園的角落裡,薑禾穿著一身白裙子,正仰著臉,眼眶紅紅地看著顧言洲。
言洲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和姐姐吵架了。這塊表,我還給你吧。她說著,就要去摘手腕上的表。
顧言洲按住她的手。
彆動。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這是你應得的。舒窈她就是被寵壞了,大小姐脾氣,你彆往心裡去。有哥在呢。
我躲在巨大的羅馬柱後麵,聽著他們的對話,感覺自己像個笑話。
我的男朋友,正在安慰另一個女人,說我的壞話。
而那個女人,正用著我的東西,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溫柔。
【好一齣霸總維護小白花,惡毒女配罪該萬死的戲碼。】
我默默地轉身離開,冇有上去撕破他們的臉皮。
因為我知道,冇用了。
一個男人的心一旦偏了,你就算把他拽回來,他的人在,心也不在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最後是怎麼回的房間,我已經不記得了。
隻記得,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又回到了那個下雨的盤山公路。
我的法拉利撞得稀巴爛,我被困在車裡。
我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
顧言洲終於來了。
他還是撐著那把黑傘,穿著那身西裝。
但他冇有停下來,甚至冇有看我一眼。
他徑直從我車邊走過,走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薑禾麵前,溫柔地把傘舉到了她的頭頂。
雨水劈頭蓋臉地打在我身上,又冷又疼。
我看著他們在雨中相擁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
醒來的時候,枕頭濕了一大片。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我一個人。
顧言洲一夜未歸。
我拿起手機,看到他淩晨三點發來的一條資訊。
小禾喝多了,我送她回來,今晚不回去了。
連一個標點符號,都透露著敷衍和理所當然。
我盯著那條簡訊看了很久,然後,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舒窈啊舒窈,你真是個傻子。
人家早就郎情妾意,就你還被矇在鼓裏,做著天長地久的美夢。
5.
真正讓我下定決心分手的,是我爸公司破產。
訊息來得猝不及防。
前一天,我還是眾星捧月的舒家大小姐。
後一天,我家就從雲端跌落泥潭,負債累累。
彆墅被查封,豪車被拍賣,銀行卡被凍結。
我爸一夜之間白了頭,我媽天天以淚洗麵。
我不得不一夜長大。
收起我的那些奢侈品,脫下我的高跟鞋,開始學著自己找工作,賺錢還債。
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我給顧言洲打電話,想從他那裡尋求一點安慰。
電話接通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
舒窈,有什麼事嗎我這邊很忙。
顧言洲,我聲音沙啞,我家……破產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知道了。他說,你先照顧好叔叔阿姨,我這邊開完會就過去找你。
我等了他一天一夜。
他冇有來。
電話也再冇打通過。
後來我才知道,他所謂的開會,是陪著薑禾去國外參加一個什麼時裝週。
朋友圈裡,薑禾發了九宮格,笑得一臉燦爛。
背景是埃菲爾鐵塔,顧言洲隻露了半個側臉,正在低頭幫她整理圍巾。
那條圍巾,還是我送給他的。
我看著那張照片,隻覺得渾身發冷。
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正陪著另一個女人在巴黎看雪,歲月靜好。
多麼諷刺。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
然後,我從我那些所謂的朋友通訊錄裡,一個個地打電話借錢。
以前我風光的時候,她們一個個窈窈姐叫得比誰都甜。
現在我落魄了,她們不是說手頭緊,就是說老公管得嚴。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我算是徹底看透了。
最後,還是我以前最瞧不上的一個發小,二話不說給我轉了二十萬。
舒窈,我知道這點錢杯水車薪,但你先拿著應急。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
我看著手機上到賬的資訊,在深夜的街頭,哭得像個傻逼。
為了還債,我什麼工作都做。
去餐廳端過盤子,去商場賣過衣服,甚至去工地搬過磚。
有一次,我在一家高級會所當服務員,正好撞見了顧言洲和薑禾。
他們被一群人簇擁著,眾星捧月一般。
顧言洲穿著高定西裝,意氣風發。而薑禾,挽著他的手臂,小鳥依人。
聽說,薑禾的真實身份,是某個失落在外的真千金,最近剛被認回豪門。
而顧言洲,因為搭上了她,事業也跟著一飛沖天,成了科技圈的新貴。
我端著托盤,低著頭,想從他們身邊溜過去。
【隻要我走得夠快,尷尬就追不上我。】
但天不遂人願。
薑禾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我。
咦,舒窈她故作驚訝地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穿著廉價的製服,臉上還沾著一點油汙,狼狽不堪。
顧言洲也看到了我。
他的表情很複雜,有驚訝,有嫌惡,還有一絲……不忍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在這裡打工。我平靜地回答。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薑禾捂著嘴,一臉同情,早說嘛,我跟我們家言洲說一聲,給你安排個輕鬆點的工作呀。端盤子多累啊,還容易傷到手。
她說著,還亮了亮自己手上那顆碩大的粉鑽,刺得我眼睛疼。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就是以前那個舒家大小姐怎麼混成這樣了
是啊,真是風水輪流轉。
還是薑小姐命好,不僅找回了家人,還有顧總這麼好的男朋友。
我站在原地,像一個被公開處刑的小醜。
我看著顧言洲,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哪怕隻是一句我們走吧。
但他冇有。
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冷眼旁觀,任由薑禾和她身邊的那些人,用言語的刀子,將我的自尊一片片淩遲。
那一刻,我對他最後的一點念想,也徹底斷了。
我挺直了背脊,衝著他們笑了笑。
不勞薑小姐費心,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自食其力,不偷不搶,不靠男人,心裡踏實。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轉身就走。
那天之後,我辭掉了會所的工作。
我發誓,我舒窈這輩子,就算是去要飯,也絕不再出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看我的笑話。
6.
離開那家會所後,我用發小借我的那筆錢,加上自己攢下的一點,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店麵不大,但位置很好,就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背後一條安靜的小巷裡。
我把店裡佈置得很溫馨,種滿了各種各樣我喜歡的花花草草。
生活雖然清貧,但很平靜。
我以為,我和顧言洲,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個大單。
一個匿名的客人,訂了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要求在第二天送到城西的聖心教堂,佈置婚禮現場。
出手這麼闊綽,我當然樂意。
我帶著我的小店員,忙活了一整晚,才把花束包好。
第二天一早,我親自開車去送貨。
到了教堂,我才知道,新郎是顧言洲,新娘是薑禾。
我站在教堂門口,看著那張巨大的婚紗照海報,上麵兩個人笑得甜蜜又刺眼。
【我真是謝謝你,還來給我送錢。】
我心裡冷笑一聲,指揮著工人把花搬進去。
佈置現場的時候,我聽到了幾個伴孃的八卦。
誒,你們聽說了嗎這個薑禾,根本不是什麼真千金。
啊什麼意思
她就是個冒牌貨!真正的千金另有其人。她家是為了攀上顧言洲,才演了這麼一齣戲。
我的天!那顧言洲知道嗎
估計不知道吧,不然怎麼可能娶她。他現在可是香餑餑,多少名媛搶著要呢。
我一邊修剪著玫瑰的花枝,一邊豎著耳朵聽。
原來如此。
怪不得,當初薑禾家那麼爽快地就幫顧言洲拉投資,助他平步青雲。
原來都是一場騙局。
而顧言洲,這個精明過人的男人,就是那個被騙的傻子。
他以為自己甩了我這個落魄千金,搭上了真豪門,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卻冇想到,從一個坑,跳進了另一個更大的坑。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另一個更勁爆的訊息。
不過話說回來,顧總對新娘也未必是真心的。一個捲髮伴娘壓低聲音說,我昨天晚上還看見他跟伴娘團的小雅在酒店開房呢。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到的!
我手裡的剪刀哢嚓一聲,剪掉了一朵開得正豔的玫瑰。
顧言洲。
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整理我的認知下限。
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還惦記著彆人盤子裡的。
你不是普信男,你是時間管理大師啊。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海裡慢慢成形。
我找了個藉口,溜進了新孃的化妝間。
薑禾正在化妝,看到我,愣了一下。
舒窈你怎麼在這
我來給你送捧花。我把手裡那束特意為她準備的白色馬蹄蓮遞給她。
她接過去,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有心了。冇想到我們倆,最後還是我贏了。
是啊,你贏了。我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你手上的那枚鑽戒,是假的。
你胡說!她臉色一變。
我有冇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我盯著她的眼睛,顧言洲拿去給你求婚的那顆,被我換掉了。你手上這顆,是我從拚夕夕上九塊九包郵買的鋯石。真品,在我這兒。
我看到她的手在抖。
還有,我繼續加碼,我知道你是假千金的事。你說,如果我把這件事在婚禮上捅出去,顧言洲會是什麼反應他那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又會怎麼看他
薑禾的臉,徹底白了。
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你……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像個魔鬼,我就是來給你提個醒。待會兒在婚禮上,好好表現,彆露餡了。不然,後果自負。
說完,我轉身離開化妝間。
我知道,薑禾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她輸不起。
而我,早就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接下來,就該輪到顧言洲了。
我冇有直接去找他,而是找到了那個叫小雅的伴娘。
我把她堵在洗手間,開門見山。
把你和顧言洲的開房視頻發給我,我給你五十萬。
小雅嚇了一跳,矢口否認。
我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把一段監控錄像懟到她臉上。
是我托人搞到的,酒店走廊的監控,清清楚楚地拍到她和顧言-洲一前一後進了同一個房間。
彆裝了。我說,我知道你錄了視頻,想留著當後手。現在,我給你一個把它變現的機會。五十萬,賣不賣
小雅看著我,眼神變幻莫測。
最後,她咬了咬牙。
成交。
視頻到手,戒指在我包裡,發票在我口袋裡。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我回到我的車裡,脫下工作服,換上了我那條戰袍一樣的紅裙子。
對著後視鏡,補上最惹火的口紅。
舒窈,今天,是你的複仇日。
去吧,去把那些曾經讓你受過的委屈,加倍奉還。
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我大鬨婚禮,瀟灑離去。
留下一地雞毛,和一個註定要成為全城笑柄的顧言洲。
7.
大鬨婚禮之後,我以為我的生活會恢複平靜。
冇想到,我火了。
不知道是哪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賓客,把我手撕渣男賤女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一夜之間,前女友大鬨婚禮現場、史上最颯前女友、九塊九包郵的婚戒等話題,衝上了熱搜。
我的花店地址也被扒了出來。
無數網友湧進我的店裡,有的是來打卡,有的是來求合影,更多的,是來買花的。
老闆,給我來一束『手撕渣男』同款紅玫瑰!
姐姐,你太颯了!你是我的神!YYDS!
求出教程!怎麼才能做到像你一樣人間清醒
我的花店,莫名其妙地成了網紅打卡點。
生意好到我每天連軸轉,數錢數到手抽筋。
我乾脆擴大了店麵,又招了幾個員工,還開了線上業務。
事業搞得風生水起,錢越賺越多。
我很快就還清了發小的錢,還給我爸媽換了套大點的房子。
生活,似乎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而顧言洲那邊,則是一片狼藉。
婚禮鬨劇之後,薑禾假千金的身份被曝光,顧言洲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話。
他那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紛紛與他解約。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他從科技新貴,又變回了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哦不,比以前還慘,因為他還背上了钜額的違約金。
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爽!簡直不要太爽!】
我一邊敷著海藍之謎的麵膜,一邊刷著關於他的負麵新聞,心裡樂開了花。
我以為他會就此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冇想到,一個月後,他找到了我的花店。
那天,我正在店裡教新來的小妹怎麼插花。
門口的風鈴響了。
我頭也冇抬地說:歡迎光臨,隨便看看。
半天冇聽到迴應。
我疑惑地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言洲。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西裝也皺巴巴的,再冇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悔恨和痛苦。
窈窈……他聲音沙啞。
我旁邊的店員小妹倒吸一口涼氣,悄悄捅了捅我。
老闆,這……這不是那個熱搜上的渣男前任嗎
我給了她一個稍安勿斥的眼神,然後站起身,走到顧言洲麵前。
顧總,大駕光臨,有何貴乾我們小店不賒賬,也不歡迎來找茬的。我的語氣,客氣又疏離。
窈窈,我知道錯了。他紅著眼,一步步向我走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我笑了,顧總,你是不是冇睡醒咱倆早就結束了。你的人生怎麼樣,與我無關。
不,不是的!他情緒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腕,窈窈,我愛的是你!我一直愛的都是你!跟薑禾在一起,我隻是……我隻是鬼迷心竅!
【喲,開始走愛而不自知的深情路線了晚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顧言洲,收起你那套說辭吧,我聽著噁心。你愛我你愛我會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陪著彆的女人在巴黎看雪你愛我會在我被你的新歡當眾羞辱的時候,冷眼旁觀你愛我,會用我給你買的表,去討好彆的女人
我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分。
彆再來煩我了。我下了逐客令,不然,我就報警了。
他失魂落魄地看著我,嘴唇翕動,似乎還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我身後走過來,自然地攬住了我的肩膀。
窈窈,這位是
來人是我的那個發小,陸澤。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乾淨清爽,帥得跟個男模似的。
我順勢靠在他懷裡,笑得一臉甜蜜。
哦,一個不重要的過路人。阿澤,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下班。陸澤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看向顧言洲,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這位先生,如果冇什麼事,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和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顧言洲的心上。
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
你們……你們在一起了
是啊。我笑靨如花,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男朋友,陸澤。我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
我看到顧言洲的眼底,有什麼東西,碎了。
他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最後,他什麼也冇說,轉身,踉踉蹌蹌地走了。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顧言洲,你帶給我的所有傷害,我都記著呢。
現在,輪到你來嚐嚐,什麼叫求而不得了。
8.
顧言洲並冇有因為我的拒絕和新男友的出現而放棄。
他開始了對我長達數月的圍追堵截。
他會每天捧著一束花,雷打不動地出現在我的花店門口。
一開始,是紅玫瑰。
我看都冇看,直接讓店員扔進了垃圾桶。
告訴他,本店不回收垃圾。
後來,他學聰明瞭,開始送一些彆的花。
向日葵,洋甘菊,滿天星……都是我以前喜歡的。
我依舊照扔不誤。
【想用這些小把戲來打動我天真。】
他會在我花店對麵的咖啡館,一坐就是一天。
從我開門,到我關門。
那眼神,灼熱又悲傷,好像我是什麼拋夫棄子的負心漢。
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乾脆拉上了店裡的百葉窗,眼不見為淨。
他會給我發大段大段的懺悔簡訊。
從我們第一次見麵開始回憶,細數我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文筆斐然,情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青春疼痛文學作家寫的。
我一條都冇回,看完就刪。
【現在知道後悔了早乾嘛去了】
最離譜的一次,是我和陸澤去看電影。
散場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我和陸澤撐著一把傘,正準備去停車場取車。
一回頭,就看見顧言洲站在雨裡,渾身濕透,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型犬。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也不說話。
那場景,熟悉得讓我有點恍惚。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在雨中為我撐起一片天。
而如今,物是人非。
陸澤的眉頭皺了起來,把我往他懷裡又攬了攬。
彆理他,我們走。
我點了點頭,冇有再看顧言洲一眼。
我知道,他這是在演苦肉計。
想用這種方式,來博取我的同情和心軟。
以前的我,或許會心疼。
但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一個為了彆的女人,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電影院的男人。
現在有什麼資格,來我麵前表演深情
回到家,我接到了顧言洲妹妹的電話。
電話裡,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舒窈姐,我哥他……他為了見你,在雨裡站了一晚上,現在發高燒住院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來看看他
我拿著手機,沉默了。
說實話,那一刻,我確實有一點動搖。
畢竟是愛了五年的人。
但很快,我就清醒了過來。
【生病了就去看醫生,找我乾什麼我又不是華佗。】
抱歉,我很忙,冇空。我冷冷地拒絕了。
舒窈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哥他都這樣了!
狠心我冷笑一聲,當初我爸公司破產,我一個人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哥在哪兒他正陪著他的新歡在巴黎逍遙快活!現在他生病了,想起我來了晚了!
我掛斷了電話,拉黑了她的號碼。
第二天,我從八卦新聞上看到,顧言洲因為急性肺炎,住進了ICU。
新聞下麵,配了一張他躺在病床上,麵容憔悴的照片。
我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揪了一下。
陸澤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他從背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心軟了
我搖了搖頭。
不是心軟,是覺得……冇意思。
我花了五年時間,愛上一個男人,又花了兩年時間,去恨他,報複他。
如今,大仇得報,我卻並冇有想象中那麼快樂。
反而覺得,有些空虛。
好像我的生活,一直都在圍著他轉。
窈窈,陸澤的聲音很輕,你不是在為他難過,你是在為你逝去的青春和錯付的感情難過。
他一語中的。
我靠在他溫暖的懷裡,眼眶有點發熱。
都過去了。陸-澤說,以後,有我呢。
是啊,都過去了。
我舒窈的人生,不能永遠活在過去的陰影裡。
我應該向前看。
9.
為了徹底斷了顧言洲的念想,也為了給我和陸澤的感情一個交代,我答應了陸澤的求婚。
訂婚宴辦得很低調,隻請了雙方的親戚和幾個最好的朋友。
地點就在陸澤家那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夜景的頂層複式裡。
我穿著陸澤為我量身定做的香檳色禮服,挽著他的手臂,接受著親友的祝福。
陸澤的父母很喜歡我,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誇我懂事能乾。
我爸媽看著陸澤,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現場氣氛一片和樂融融。
交換戒指的時候,陸澤單膝跪地,舉著一枚璀璨的鑽戒,眼神溫柔又鄭重。
舒窈,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
我愣住了。
從我高中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隻是那時候,你太耀眼,我太平凡,我隻敢默默地站在你身後。
你和顧言洲在一起的那五年,我每天都在嫉妒,嫉妒他可以擁有你的笑容。
你家出事後,我以為我的機會終於來了。可我還是晚了一步,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窈窈,對不起,我來晚了。
但是,請你相信我,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你,保護你。
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著他眼底的真誠和深情,聽著他遲到了十年的告白,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裡,一直有個人,在默默地愛著我。
在我追逐顧言洲的時候,他也在身後,追逐著我的背影。
何其有幸。
我伸出手,哽嚥著說:我願意。
陸澤把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然後站起身,將我緊緊地擁入懷中。
賓客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就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這場訂婚宴。
是顧言洲。
他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地址,直接衝了進來。
他比上次見麵時更瘦了,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像是很久冇有睡過好覺。
他死死地看著我和陸澤相擁的場景,眼神裡是滔天的絕望和痛苦。
窈窈……他開口,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不要……不要嫁給他……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麵麵相覷。
陸澤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把我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顧言洲。
顧先生,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不!我不走!顧言洲情緒失控地大吼,窈窈是我的!她隻能是我的!
他像一頭髮了瘋的野獸,不管不顧地朝我衝過來。
陸澤立刻上前攔住他。
兩個男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現場一片混亂。
女人們的尖叫聲,男人們的勸架聲,杯盤落地的破碎聲,交織在一起。
我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荒唐的一幕,隻覺得身心俱疲。
顧言洲,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
你把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還嫌不夠嗎
都住手!我大喊一聲。
混亂的場麵,因為我這一聲吼,暫時停了下來。
顧言洲被幾個保安按在地上,頭髮淩亂,嘴角還帶著血。
他抬起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窈窈,跟我走,好不好我們回到過去,回到我們最開始的時候……
回不去了。我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又決絕,顧言洲,從你為了薑禾,放棄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曾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開。
現在,我累了,不想再玩了。
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的丈夫,是陸澤。他很好,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我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狠狠地紮進了顧言洲的心裡。
他癱坐在地上,眼神裡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了,最後變成了一片死寂的灰。
他像是自虐一般,反覆回想那天在教堂,我甩他發票,轉身離去的背影。
他想,那個時候,我心裡在想什麼
是解脫,還是報複的快感
他又想起,他陪著薑禾在巴黎風光無限時,我在哪裡我在做什麼
是在餐廳裡被客人刁難,還是在工地上汗流浹背
悔恨化成一個巨大的怪物,一下將他吞噬,又反覆咀嚼。
你說,他紅著眼,聲音晦澀又痛苦地問我,你最後一次給我打電話,跟我說你家破產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冇有人回答。
你被薑禾當眾羞辱,狼狽不堪的時候,又在想什麼
他一個人失魂落魄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最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泣不成聲。
10.
訂婚宴的鬨劇,最終以顧言洲被保安請出去而告終。
經此一事,我徹底成了上流圈子裡的傳奇人物。
一個能讓新貴前任在訂婚宴上撒潑打滾,痛哭流涕的女人。
我的花店,也因此名聲大噪,訂單接到手軟。
我和陸澤的婚禮,在一個月後如期舉行。
婚禮那天,陽光明媚,海風和煦。
我們在海邊的一座白色教堂裡,交換了誓言。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我爸的手,一步步走向那個等了我十年的男人。
陸澤站在光裡,看著我,笑得溫柔又滿足。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婚後的生活,平淡又甜蜜。
陸澤把我寵成了公主。
他會每天早上給我**心早餐,晚上給我講睡前故事。
他會支援我所有的決定,鼓勵我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他把我開花店的小愛好,發展成了一個全國連鎖的知名品牌。
在他的幫助下,我成了商界有名的美女總裁。
我爸媽的公司,也在陸澤的扶持下,東山再起。
我偶爾也會從一些八卦雜誌上,看到顧言洲的訊息。
聽說,他破產後,一蹶不振,終日酗酒。
他賣掉了名下的所有資產,才勉強還清了債務。
後來,他好像回了老家,在一個小縣城裡,找了份普通的工作,銷聲匿跡。
那個曾經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最終還是被打回了原形。
有一次,我和陸澤去國外度假。
在一家中餐廳裡,我們又遇到了他。
他正在給客人端盤子,穿著一身不合身的廉價製服,背脊佝僂,神情麻木。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
他再也不是我記憶中那個英俊挺拔的顧言洲了。
他看到我們的時候,手裡的托盤一晃,差點摔在地上。
他下意識地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陸澤牽著我的手,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彷彿隻是看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也冇有回頭。
不是不想,是不必。
走出餐廳,陸澤問我:還難過嗎
我搖了搖頭,笑了。
不難過了。
那些愛恨情仇,早已隨著時間,煙消雲散。
我現在擁有的,是更值得我珍惜的東西。
後來,我聽餐廳的老闆說,那天之後,顧言洲就辭職了。
冇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就像一滴水,彙入了人海,再無蹤跡。
再後來,我懷孕了。
是個龍鳳胎。
陸澤高興得像個傻子,天天對著我的肚子,給寶寶們念故事。
我爸媽和公公婆婆,更是把我當國寶一樣供著。
生產那天,陸澤守在產房外,急得團團轉。
寶寶們順利出生後,他衝進產房,看都冇看孩子一眼,先撲到我床邊,握著我的手,哭得比我還厲害。
老婆,辛苦你了……
我看著他那張佈滿淚水的俊臉,又看看旁邊嬰兒床裡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傢夥,感覺自己的人生,終於圓滿了。
我曾為了一個男人,卑微到塵埃裡。
也曾為了報複他,把自己變成一個渾身是刺的鬥士。
但現在,我終於可以卸下所有的偽裝和防備,安心地做一個被愛包圍的幸福小女人。
至於顧言洲……
就讓往事隨風吧。
我祝他此生,平安順遂。
也祝我們,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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