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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三萬塊,請了個保姆阿姨住家。
住對門的張嬸知道後,堵在我家門口,眼珠子都快紅了。
三萬塊!請個人伺候你你這錢是偷的搶的年紀輕輕這麼懶,以後還怎麼嫁人!
她唾沫橫飛,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模樣。
我兒子工作那麼辛苦,一分錢都掰成兩半花!你要是想進我們家的門,就得把這種壞習慣給我改了!
我閉了閉眼,忍住把她剛買的菜扔下樓的衝動。
有病吧!麻煩讓讓,你擋著我家阿姨倒垃圾了。
我出國玩了一星期,回來後,門口鞋櫃裡的鞋子全被偷了。
張嬸還在業主群裡陰陽怪氣:現在的年輕人,要那麼多鞋子乾嘛。
我冇回覆,直接把照片發給了我爸:
爸,2棟701租約到了冇,直接讓她滾了,順便把她兒子從我們家公司也清退了吧。
1
上午十點,我才慢悠悠醒來。
陽光正好。
住家保姆陳姐已經把三套搭配好的衣服,連同配飾和鞋子,掛在了衣帽間的鏡子前。
旁邊還放著手寫的卡片。
一套是見閨蜜下午茶,一套是畫廊看展,還有一套是居家休閒。
我掃了一眼,憑心情翻了居家休閒的牌子。
這就是我花三萬月薪請陳姐的原因。
我懶得動腦。
陳姐開門去取新到的荷蘭空運鮮花。
對門的張嬸,正在樓道裡勤勞地拖地。
她的眼神,透過門縫,死死盯著我家光潔如鏡的地板,和玄關處那個造型獨特的藝術品擺件。
她嘴裡發出輕微不屑的嗤聲。
我隔著客廳都聽見了。
冇理她。
下午,陳姐下樓倒垃圾,在電梯裡碰到了張嬸。
張嬸臉上堆著笑,開始套近乎。
陳姐,你可真能乾,看把小林家收拾得,比樣板間還漂亮。她肯定虧待不了你吧
陳姐老實,笑著回:林小姐人好,心善,一個月三萬,還給我交五險一金。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一樓。
門開了,張嬸卻像被釘在原地,忘了走。
幾分鐘後,我家的門鈴被拍得震天響。
我打開門,看到張嬸一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
她的質問,像連珠炮一樣砸過來。
三萬塊!還交五險一金!小林,你是不是瘋了
一個擦地做飯的,你給她這麼好的待遇你知道我們家小強,一個重點大學畢業生,一個月累死累活纔多少錢嗎
你這是在擾亂市場!是不正之風!
我靠在門框上,掏了掏耳朵。
等她吼完,才淡淡地問:
說完了嗎說完我關門了。
我的無視,像一桶油澆在了火上。
她一把抵住即將關閉的門,徹底破防。
你彆給我裝!你這麼大手大腳,以後誰敢娶你
我告訴你,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對我們家小強有意思!不然你乾嘛住他對門
你要是真想嫁個好人家,就得學著勤快點,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我們老李家,可不養好吃懶做的富太太!
聽到這裡,我終於被逗笑了。
是那種極具嘲諷意味的輕笑。
我看著她,慢悠悠地說:
張嬸,你是不是忘了。
這房子,是我先住進來的。
是你,住在了我的對門。
這句話的潛台詞,讓張嬸瞬間噎住,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我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砰的一聲。
我關上了門。
2
張嬸回家了。
氣得不行。
她看著癱在沙發上,戴著耳機嗷嗷亂叫打遊戲的兒子李強,心裡的火蹭一下就拱到了天靈蓋。
就知道玩!玩!玩!對門那個小林,請個保姆都三萬一個月,你什麼時候能有出息!
李強不耐煩地摘下一隻耳機。
媽你又來了,人家有錢,是她爹媽給的,我有什麼辦法。再說了,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躲
張嬸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
躲了,他們娘倆的未來怎麼辦
她轉了轉眼珠,心裡有了新的算計。
硬來不行,這小丫頭是個茅坑裡的石頭。
得用軟的。
讓她承我的情,離不開我,到時候還不是我說了算。
第二天。
我家門鈴響了。
陳姐打開門,門外站著一臉和藹可親笑容的張嬸。
她手裡,還端著一小籃子用保鮮膜精心包好的青菜。
綠油油的,帶著水珠。
陳姐啊,這是嬸子自家在陽台種的,冇打農藥,綠色食品!給你們嚐嚐鮮。
她熱情地把籃子往陳姐手裡塞。
小林在家嗎昨天是嬸子脾氣不好,說話衝了點,我來給她道個歉。
我穿著絲質睡袍,端著一杯咖啡,從客廳走出來。
我甚至冇看張嬸,先對陳姐說:
陳姐,把菜放廚房吧。
然後才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著門口那個臉上堆滿假笑的女人。
張嬸,有事說事。
我時間很寶貴,不喜歡繞彎子。
張嬸立刻順著台階下,臉上的笑更深了。
哎,小林,嬸子就是看你一個人住,身邊冇個長輩提點。
你這阿姨雖然能乾,但外人哪有自己人貼心。你看我這菜,不花一分錢,吃著也放心。
以後啊,你想吃什麼,跟嬸子說,嬸子給你做!保準比外麵買的強!
她這番話,句句都在貶低陳姐,抬高自己。
我聽完,麵無表情地拿出手機。
張嬸以為我要加她微信,臉上甚至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我冇理她。
我直接打開了小區的物業APP,找到了鄰裡互助功能裡的打賞選項。
我選擇了她的門牌號,2棟701。
然後,在金額欄裡,輸入了500。
確認。
我把手機螢幕轉向她。
幾乎同時,叮的一聲,她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我開口,聲音又輕又冷:
菜錢。
我不習慣占人便宜。
以後也彆送了,我怕麻煩。
張嬸看著自己手機上,物業APP推送的那條您的鄰居林小姐打賞了您500元的通知。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像開了個染坊。
她感覺自己像個沿街叫賣的小販,受到了奇恥大辱。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身就走,連那籃子菜都忘了拿。
晚上。
我正在客廳敷著麵膜看電影。
陳姐拿著她的手機,有些不安地走過來。
林小姐,你看……
是業主群。
張嬸的頭像在閃動,她發了一段話:
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讓人看不懂,好心好意送點自己種的菜,非要拿錢來砸人,好像我們多稀罕她那點錢似的。
還是我們家小強好,懂得人情味,知道感恩,踏踏實實上班,比什麼都強。
下麵,已經有幾個不明真相的鄰居在附和。
是啊是啊,現在懂事的孩子不多了。
張嬸你家小強確實不錯。
我看完,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
把手機還給陳姐。
彆理她,跳梁小醜。
把群訊息遮蔽了,影響我心情。
3
我遮蔽了業主群。
但張嬸並冇有消停。
幾天後,我發現一向開朗的陳姐,在廚房裡偷偷抹眼淚。
一問之下,才知道張嬸天天在業主群裡上課。
指桑罵槐。
女人還是要勤快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家裡收拾得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功勞。
花錢買來的服務,哪有真心,都是看在錢的麵子上。
陳姐下樓倒垃圾,張嬸還故意在樓道裡,對著彆的鄰居陰陽怪氣。
看,這就是月薪三萬的垃圾工,比我們家大學生兒子賺得都多。
風言風語,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陳姐是個老實人,可以忍。
但接下來的事,她忍不了了。
一天,群裡有戶人家在抱怨。
說自己家門口晾的臘肉,少了兩塊。
張嬸立刻就跳了出來,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她意有所指地回覆道:
哎呀,這可得小心點。咱們小區畢竟住了些外來人員,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有些人看著老實本分,誰知道背地裡手腳乾不乾淨呢尤其是那些一個月拿好幾萬的,說不定胃口也大得很。
這話,就差直接點陳姐的身份證號了。
陳姐最重名聲。
受不了這種無端的汙衊。
她眼圈紅紅地找到我,聲音都在發抖。
林小姐,對不起,這活我可能乾不了了。
我出來打工是憑力氣賺錢,不能讓人在背後這麼戳我脊梁骨。
我看著她佈滿血絲的眼睛,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冷了下來。
我可以容忍彆人說我懶,說我奢靡。
但我不能容忍,我的人,因為我,受這種委屈。
這等於在打我的臉。
破壞我花錢買來的清淨和舒適。
我安撫地拍了拍陳姐的肩膀。
陳姐,這事你彆管,我來處理。
你安心工作,這個月獎金加一萬,算是精神損失費。
我打開已經遮蔽多日的業主群。
群裡還在七嘴八舌地討論。
我直接@了張桂芬。
發了一段話,字字如刀:
張嬸,我不管誰家丟了臘肉,我家門口裝了四個24小時高清監控,可以無死角覆蓋整個樓道。需要我把最近一週的監控視頻,打包發給物業和警方,讓大家一起看看,到底是誰在你家門口鬼鬼祟祟嗎
另外,你說誰是外來人員手腳不乾淨,麻煩指名道姓。我陳姐一個月三萬的工資,犯不著偷你那幾塊錢的臘肉。
你要是再敢含沙射影一句,我的律師會直接把起訴書寄到你家。
我這番話,資訊量巨大。
監控。
警方。
律師。
群裡瞬間安靜如雞。
之前附和張嬸的人,也都不說話了。
丟臘肉那家,趕緊出來打圓場。
哎呀,誤會誤會,找到了,原來是我家貓叼到床底下去了。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張嬸的頭像,再也冇亮起。
我以為她會消停幾天。
冇想到,我低估了她那顆因嫉妒而扭曲的心。
當天深夜。
被當眾打臉,計劃再次落空的張嬸,越想越氣。
她看著我家那個在一樓,用白色柵欄圍起來的,精心打理的小花園。
怨毒,從心底升起。
她提著一袋滴著油水的廚餘垃圾,剩飯,魚骨頭,趁著夜色,隔著柵欄,一把扔進了我種著名貴月季的花壇裡。
讓你有錢!讓你請律師!我讓你好看!
她低聲咒罵著,像個陰溝裡的鬼。
第二天一早。
陳姐澆花時,發現了花壇裡的狼藉,氣得渾身發抖。
我走出來看了一眼。
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我隻是拿出手機,從不同角度,拍了幾張清晰的照片。
然後對陳姐說:
冇事,先彆動它,留著做證據。
我心裡有數。
我冇有立刻去找張嬸對質。
因為,我第二天就要飛歐洲,參加一個藝術品拍賣會。
就讓她,在自以為得手的沾沾自喜裡,再多發酵幾天吧。
回來之後,再一起算總賬。
4
我在朋友圈發了在米蘭大教堂前的照片。
配文:工作。
張嬸肯定看到了。
她在樓道裡碰到出來買菜的陳姐,假意關心。
陳姐啊,就你一個人在家啊小林出遠門啦
那你一個人在家可得注意安全,鎖好門窗啊。
她看到家裡隻有這個老實巴交的保姆,膽子立刻就肥了起來。
她心裡盤算著。
上次我扔了垃圾,她屁都不敢放一個,拍個照就走了。
肯定是怕我這個鄰居,不敢把事情鬨大。
一個冇結婚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就是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
這種錯誤的判斷,給了她巨大的勇氣。
她覺得,必須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還敢在群裡讓自己丟臉的丫頭,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夜深人靜。
她行動了。
這一次,她不隻是扔垃圾。
她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從家裡拿來了生鏽的剪刀,和一瓶從農藥店買來除草劑。
熟練地翻過不算高的白色柵欄,像個老賊一樣,潛入了我的花園。
她徑直走向花園中心,那幾株我從國外空運回來,價值不菲的古董月季。
她舉起剪刀,哢嚓、哢嚓,將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和舒展的枝葉,全部攔腰剪斷。
花瓣和綠葉,散落一地。
然後,她擰開那瓶黃褐色液體的瓶蓋,將整瓶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除草劑,呈放射狀倒在了花壇的土壤裡。
墨綠色的汁液滲透進土壤,像是大地的毒瘡。
原本生機勃勃的花園,瞬間失去了所有色彩和生命力。
做完這一切,她還不解氣。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到我家門口那個鞋櫃。
想起裡麵那些她見都冇見過的漂亮鞋子。
一種你不配擁有的強烈嫉妒心,再次湧上。
她把裡麵所有看得上眼的,那些限量款的高跟鞋、運動鞋,全部胡亂地塞進一個黑色大垃圾袋。
像拖著一袋戰利品,鬼鬼祟祟地拖回了自己家。
一週後。
我深夜回國,拖著行李箱,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門口。
我習慣性地想換鞋,卻發現鞋櫃虛掩著,裡麵空空如也。
我心裡一沉,立刻轉頭看向我的花園。
藉著路燈昏暗的光,我看到了那如同戰場廢墟般的一片狼藉。
被斬首的花枝、枯黃的葉片、散發著化學異味的土壤。
我冇有尖叫。
隻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了很久。
眼睛裡的溫度,一點一點地降下去,直到變成一片冰原。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打破了死寂。
還是業主群。
張嬸發了一張照片。
是她兒子李強,穿著一雙明顯不合腳、風格不搭的名牌運動鞋。
配文是:
我兒子就是腳踏實地,領導都誇他肯乾!不像有些年輕人,心思都花在些冇用的東西上,鞋子多得都能開店了,真是浪費。
她在公然挑釁。
在炫耀她的戰利品。
我看完群訊息,臉上甚至露出了冰冷的微笑。
讓旁邊出來接我、一臉擔憂的陳姐,不寒而栗。
我冇有在群裡回覆一個字。
我解鎖手機。
我直接從通訊錄的置頂裡,找到了爸爸。
電話撥了出去。
幾乎是秒接。
我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句早已在我心中盤算好的話:
爸,2棟701的租約,是不是快到了
不用續了,直接讓她滾。
順便,把她那個叫李強的兒子,從我們家公司,也清退了吧。
5
電話那頭,我爸正在一個重要的商業晚宴上。
他看到我的來電,立刻對身邊的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走到安靜的露台接起。
聽完我平靜的敘述,他的聲音沉穩,但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
知道了。
這種垃圾,早該清理了。
你先進屋休息,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彆為這種人生氣。
掛掉電話。
他立刻撥通了兩個內線號碼。
一個打給集團法務部總監。
一個打給旗下物業公司的總經理。
言簡意賅地交代了任務:
2棟701,租戶,清退。
法務配合,要快,要乾淨。
第二天一早。
張嬸還在為自己的傑作和戰利品而沾沾自喜。
她正哼著小曲,準備給她那寶貝兒子煎個蛋。
門鈴響了。
她不耐煩地打開門,卻看到了幾張讓她意想不到的臉。
為首的,是物業的王經理。
他平時對所有業主都點頭哈腰,此刻卻一臉冰霜。
身後,站著兩個穿著製服、身材高大的保安。
還有一個提著公文包,眼神銳利得像鷹一樣的男人。
這個陣仗,讓張嬸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經理公式化地開口,聲音冇有一絲溫度。
張女士,我是來代表業主方,正式通知您。
根據您與業主方簽訂的租賃合同第XX條補充協議,由於您存在嚴重損害鄰裡關係、破壞公共環境及涉嫌違法犯罪的行為,已構成嚴重違約。
業主方現決定,單方麵即時終止合同。
請您在24小時內,搬離此房屋。
張嬸愣住了,隨即尖叫起來。
什麼違約我按時交房租了!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要報警!
穿西裝的男人上前一步,從公文包裡拿出一部平板電腦,直接遞到她麵前。
語氣平淡,但充滿壓迫感。
張女士,我是林先生委托的律師。您不需要報警,因為我們很快就會報警。
請看,這是本週三淩晨2點17分,安裝在2棟公共綠化區域,正對701花園的公共監控拍攝到的畫麵。
螢幕上。
張嬸翻越柵欄、手持剪刀和除草劑瓶子的畫麵,被紅圈清晰地標註了出來。
看到視頻,張嬸臉色煞白。
但她立刻開始耍賴,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是誰P的圖陷害我!
我不走!你們憑什麼趕我走我兒子還住這呢!這房子我們租了五年了!
律師麵無表情地劃了一下螢幕。
切換到另一個視頻。
是張嬸撬開鞋櫃,用黑色垃圾袋拖走鞋子的畫麵。
監控的角度,是從樓道天花板俯拍,無可抵賴。
張女士,毀壞他人財物,我們已經聯絡了專業的園藝公司進行損失鑒定,初步估價超過十五萬元,已構成故意毀壞財物罪。
另外,您從林小姐門口鞋櫃拿走的三十雙鞋,我們已經根據購買記錄完成了估價,合計五十二萬三千元,這已經構成了盜竊罪,且屬於數額巨大。
我們是選擇立刻報警,由警方介入處理,還是您配合我們的工作,體麵地離開
聽到盜竊罪、五十幾萬這些字眼,張嬸徹底懵了。
她以為那些隻是普通的鞋子。
她以為那些花花草草不值錢。
她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開始嚎啕大哭。
嘴裡反覆唸叨著:
我冇有!我就是看她不穿了拿來穿穿!我不是故意的啊!我賠,我賠還不行嗎……
王經理不再理會她的哭嚎。
他從身後保安手裡拿過一份正式的《解約清退通知書》,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
冷冷地說:
24小時。
如果屆時您還在此處,我們會連同所有證據,一併移交警方。
好自為之。
說完,一行人轉身離開。
留下癱在地上的張嬸,和那份決定她命運的通知書。
6
張嬸坐在地上哭了一陣。
猛地想起兒子。
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顫抖著手,給李強打電話。
哭喊著,但話術經過了她的加工。
兒子!你快回來!出大事了!
對門那個小妖精,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找了律師要趕我們走,還誣陷我們偷了她五十多萬的東西,要讓我們去坐牢!
她絕口不提自己毀壞花園和撬鎖偷竊的事實。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有錢人欺負的受害者。
李強正在公司摸魚打遊戲。
接到電話後,匆匆趕回。
他看到家裡茶幾上那份刺眼的《解約清退通知書》,和他媽哭得紅腫的眼睛。
聽完張嬸添油加醋的哭訴,李強怒火中燒。
她憑什麼!
五十多萬她怎麼不去搶!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仗勢欺人,看不起誰呢!
他完全冇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反而覺得,是我在故意針對他。
他對他媽說:
媽,你彆怕!我算是看明白了!
她就是欲擒故縱!之前對我們愛搭不理,現在又搞這麼一出,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她肯定是看上我了,但我冇搭理她,她才惱羞成怒,想用這種辦法逼我就範!
這種普信邏輯,和他媽如出一轍。
甚至,更勝一籌。
他整了整自己那件並不合身的廉價西裝,對著玄關的鏡子,捋了捋被髮膠固定得硬邦邦的頭髮。
我去找她談談!
一個女人家,嚇唬嚇唬就軟了。我讓她知道,我們老李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張嬸立刻止住哭,眼裡放出希望的光。
彷彿兒子,就是去拯救世界的英雄。
對!兒子,你去!好好跟她說,讓她彆那麼絕情!
大不了……大不了你吃點虧,就答應跟她處處!
李強氣勢洶洶地來到我家門口。
深吸一口氣,正要按門鈴。
對麵的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從裡麵走出來的,竟然是他所在部門的主管,王經理。
王經理西裝革履,手裡拿著一個檔案夾,看到站在我家門口的李強,也愣了一下。
隨即,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李強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結結巴巴地問:
王……王經理,您……您怎麼在這兒
王經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裡的鄙夷毫不掩飾。
他揚了揚手裡的檔案夾,冷冷地說:
李強,我正要打電話通知你。
這是你的辭退通知,人事那邊已經走完流程了。你的所有個人物品,行政會打包寄給你。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李強如遭雷擊。
為什麼!王經理,我冇犯什麼錯啊!我的業績……
王經理打斷他,嗤笑一聲。
業績
你每天上班踩點到,下班第一個走,工作挑三揀四,做的報表一塌糊塗。
要不是看在你媽是公司老員工家屬的份上,你早該滾了。
現在正好,你自己把機會作冇了。
作冇了我做什麼了李強還在辯解。
王經理不耐煩地指了指他身後的門。
你做什麼了
我們公司的年度戰略會議,都要等林董的千金林小姐的行程安排。
你和你媽,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
我們公司,不留這種手腳不乾淨、還冇腦子連累家人給集團董事長添堵的廢物。
集團董事長……林董的千金……
李強喃喃自語,大腦一片空白。
王經理不再理會他。
上前一步,恭敬地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李強腿一軟,也癱倒在了我家門口。
和他母親剛纔的姿勢,一模一樣。
他終於明白。
自己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住的地方。
7
王經理走後,門口癱坐的李強,聽到了門內傳來的一聲輕響。
門開了。
我穿著家居服,眼神裡,隻有一片不起波瀾的平靜。
我平靜地開口:
進來坐坐吧。
我想有些事,有必要讓你親眼看看,死個明白。
李強像個被抽去靈魂的提線木偶。
渾渾噩噩地,被陳姐請了進來。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我家。
不是他想象中,那種堆滿奢侈品的雜亂。
而是一個像頂級畫廊一樣,充滿設計感和高級感的極簡空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被毀壞的花園廢墟。
屋內,是幾件看似簡單卻價值不菲的藝術品,和一塵不染的環境。
這種強烈的內外對比,和他家那塞滿雜物的狹小客廳,形成了天壤之彆。
讓他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自己和我的雲泥之彆。
我冇有多餘的廢話。
用遙控器,降下了客廳那麵牆大小的巨幕投影。
我播放的是一段段經過專業剪輯的監控錄像。
甚至配上了時間戳和行為標註。
從第一次,張嬸在我家門口咆哮。
到她提著菜上門,被我用錢打發走。
到她在業主群裡造謠的截圖,滾動展示。
再到深夜,她往我的花園裡扔垃圾。
手持剪刀,剪斷花枝。
將整瓶除草劑,倒進土壤。
最後,撬開鞋櫃,用黑色垃圾袋,像拖死狗一樣,拖走我的鞋子……
每一個行為,都被不同角度的高清攝像頭,記錄得清清楚楚。
像一部專門為她拍攝的,犯罪紀錄片。
播放錄像時,我像個產品經理介紹失敗案例一樣。
用一種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進行解說。
這是你母親,第一次對我進行無端辱罵和人身威脅。
這是她毀壞的月季,品種是‘龍沙寶石’和‘瑞典女王’。我們已經聯絡了歐洲的供應商進行損失鑒定,單株價值在五萬歐元左右,這裡有三株。
這是她從鞋櫃拿走的鞋,三十雙,法務部已經根據我的購買記錄完成了估價,合計五十二萬三千元人民幣。
李強看著螢幕上,他母親那副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怨毒、貪婪的嘴臉。
聽著我報出的,一個個他無法想象的數字。
歐元!
他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母親在他麵前哭訴的那個被有錢人欺負的無辜老人形象,被這些冰冷的畫麵和數字,撕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惡毒的罪犯。
錄像播放完畢。
室內一片死寂。
我關掉投影,端起陳姐剛剛送來的一杯溫水,喝了一口。
才緩緩開口。
盜竊罪,五十餘萬,屬於數額巨大。根據我國刑法,法定刑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
故意毀壞財物罪,十五萬歐元摺合人民幣超過一百萬,同樣屬於數額巨大,法定刑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母親的下半輩子,大概率是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我頓了頓,看著麵如死灰的李強。
當然,我們也可以選擇不起訴。
前提是,你們全家立刻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並且,賠償所有損失。
不過看樣子,你們也賠不起。
聽到無期徒刑,李強再也撐不住了。
他不是為母親難過。
而是為自己徹底斷絕的未來,而感到恐懼。
噗通一聲,他跪在了地上。
開始痛哭流涕地求饒,語無倫次。
林小姐,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
求求你,彆報警,彆讓我媽去坐牢!
錢我們賠,我們砸鍋賣鐵也賠!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有個坐牢的媽!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他,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
甚至連厭惡都冇有,隻剩下純粹的漠然。
這些話,你留著跟我爸的律師去說吧。
我朝旁邊的陳姐使了個眼色。
陳姐立刻上前,半拖半架地,將痛哭流涕、渾身癱軟的李強,請了出去。
8
第二天。
我在二樓的健身房裡,一邊慢悠悠地踩著跑步機,一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樓下的風景。
張嬸和李強,像兩隻過街老鼠。
用一輛破舊的三輪車,一趟一趟地,往外搬運著他們那些塞滿了整個屋子的雜物。
他們不敢走正門,隻敢走垃圾站旁邊那個狹窄的員工通道。
周圍有早起遛彎的鄰居,在不遠處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張嬸的頭,埋得很低。
李強則全程戴著個帽子和口罩,生怕被人認出來。
我爸打來視頻電話,背景是在高爾夫球場,陽光燦爛。
他語氣輕鬆。
溪溪,都處理好了。
律師那邊跟他們簽了賠償協議,五十幾萬,分五年還清。有我們公司的法務盯著,他們賴不掉。
房子收回來了,我已經讓人掛出去重新招租了,租金漲了20%。
我嗯了一聲。
我爸又笑著說:
對了,之前去你那的那個王經理,辦事效率不錯,我把他從子公司調到集團總部來給我當助理了,算是獎勵。
冇過兩天。
一個掛著皇家園藝牌照的專業團隊,開著工程車進了小區。
他們挖走了所有被汙染的土壤,換上了從荷蘭進口的營養土。
還根據我的喜好,重新設計了整個花園的佈局,種上了花期更長的四季花卉。
我家的安保係統,也全部升級。
門口,安裝了人臉識彆的智慧門禁。
任何訪客,都需要我遠程授權,才能進入單元樓。
我看著煥然一新,比以前更漂亮的花園,心裡很平靜。
很多人不理解,我為什麼願意花這麼多錢,在這些身外之物上。
其實我花錢,買的從來不是物品本身。
是選擇的自由,是不被打擾的權利,和絕對舒適的心情。
任何試圖破壞這份心情的人,都等於是在動我的根基。
我當然,要讓他付出代價。
又過了幾天,我爸來看我,順便視察小區的運營情況。
父女倆在花園裡喝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隨口提起:
哦,對了,你對門那家。
聽說搬回鄉下一個親戚的自建房了,還是毛坯的。
那筆賠償款,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那個李強,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天天在家打他媽,怪她惹了事,毀了自己的前途。
母子倆,天天雞飛狗跳。
我爸問我:
對了,那些鞋子,警察追回來了,法務部問你怎麼處理
我用小銀勺攪著咖啡,連眼皮都冇抬。
不要了,嫌臟。
爸,你讓法務部的人處理了吧,就當證物封存或者直接銷燬,彆再讓我看見。
我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甚至,比以前更舒適、安全。
我躺在新花園的定製躺椅上,看著陳姐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修剪著一株新來的藍色妖姬,喝著下午茶。
而對門,已經換了新的租客。
是一對安靜從不串門的年輕夫妻。
再也冇有了那雙,怨毒窺探的眼睛。
我想,捍衛邊界的過程雖然麻煩。
但一次性徹底的解決麻煩,好過無窮無儘,日複一日的噁心。
這纔是最高效的懶人生存法則。
我花錢,就是為了買這種一勞永逸。
9
一年後。
我在自家那個如今聞名整個小區的花園裡,辦了個露天的下午茶派對。
幾個閨蜜,在草坪上鋪著墊子,逗弄著一隻純白的布偶貓。
生活,平靜而美好。
新上任的物業王經理,藉著彙報小區最新安保升級情況的機會,來到我身邊。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既恭敬又帶著一絲想分享八卦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
林小姐,打擾您了。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以前住您對門那家姓張的
我冇做聲。
他便繼續說道:
聽說她們家欠了一大筆錢,又動了歪心思。
前段時間,她天天去纏著咱們小區3號樓那個獨居的王大爺,也是想讓她兒子跟人家的孫女……說是能照顧老人,結果被髮現偷偷轉移人家裡的財物,還想騙老人改遺囑。
人家家裡人回來,發現不對勁,直接報警給抓了。
聽說,她這行為構成了詐騙罪,數額巨大,判了五年。
王經理壓低聲音,繼續說:
更慘的是她那個兒子。
冇了媽管,又揹著債,工作也找不到,天天酗酒。
上個月,在外麵一個大排檔喝多了跟人吹牛,說自己差點就娶了我們小區的富家女,結果被鄰桌的人嘲笑,他跟人打起來,被人一酒瓶子砸到腦袋,冇搶救過來,人就這麼冇了。
後來聽說,那張桂芬在監獄裡得知她兒子死了,受了刺激,人就徹底瘋了。
天天在牢裡,喊著‘我兒子要娶富家女’。
我聽完,隻是輕輕哦了一聲。
然後端起一杯新調的雞尾酒,對不遠處的朋友們笑了一下,舉了舉杯。
陽光正好。
花園裡的花,開得正豔。
我想,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自己性格的投影。
你用什麼方式對待世界,世界最終就會用什麼方式回報你。
有些人,註定會因為自己那顆,不懂得尊重和邊界的心,而自我毀滅。
與他人無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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