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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直播詭異婚房,我被迫嫁給陌生丈夫。
>床頭血字規則警告:每天必須說三次我愛你,否則他會變成怪物。
>午夜鏡中紅衣女人靠近時,我召喚紙人丫鬟對抗。
>彈幕嘲笑我作死:規則說不能照鏡子!
>我燒掉鄰居送來的繡花鞋墊,鞋墊在火中尖叫。
>當丈夫跪地流淚哀求我相信他時,我笑著點燃了紙人棺材。
>妹妹,你自由了。
>直播間瞬間黑屏,係統提示:【汙染值90%,冥婚祠堂副本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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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氣裹著濃重的、甜到發膩的熏香,沉沉壓在蘇小魚的肺葉上。每一次吸氣,都像在吞嚥凝固的糖漿,膩得她喉頭髮緊。目光所及,是鋪天蓋地的紅——刺目的紅綢從天花板垂落,豔麗的紅燭在描金燭台上無聲燃燒,淌下粘稠如血的蠟淚,連身下這張雕花繁複的婚床,也被錦緞般的紅被麵覆蓋。這喜慶到極致的顏色,在死寂的房間裡,反而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虛假。
全球驚悚降臨,強製直播。而她,蘇小魚,成了這甜蜜婚房副本裡,被推入絕境的天選者之一。一個丈夫,一個全然陌生、此刻背對著她坐在床沿的男人,就是她必須麵對的噩夢源頭。床頭櫃上,一張邊緣泛著汙漬的紅色紙條,像一塊凝固的血痂,無聲地宣告著生存法則。
【歡迎入住甜蜜婚房!為保障新婚幸福,請嚴格遵守以下規則:】
【1.
恩愛法則:每天必須對丈夫說三次我愛你,否則他會變成陌生人。】
蘇小魚的目光死死釘在第一條上。時間彷彿被那對燃燒的紅燭拉得粘稠漫長。電子掛鐘冰冷的熒光數字,在對麵牆壁上固執地跳動著:23:58...23:59...
心臟在肋骨下瘋狂擂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脖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恐怖記憶——就在幾小時前,僅僅因為一句我愛你遲了幾秒,那隻冰冷、指節泛著不正常青白的手,是如何像鐵鉗般瞬間扼住她的喉嚨。窒息感排山倒海,眼前炸開黑紅相間的光斑,死亡的腥氣直衝顱頂。全球直播的彈幕在那個瞬間爆炸,密密麻麻的作死!快說啊蠢貨!賭五毛她活不過今晚!幾乎淹冇了畫麵。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脊椎向上爬。她能感覺到丈夫寬闊後背散發出的、非人的寒意,如同靠近一塊深埋地底的寒冰。他沉默地坐著,紋絲不動,像一尊冇有生命的蠟像,隻有那僵硬的姿態,預示著一觸即發的凶險。時間,成了懸在頭頂的鍘刀。
……我…第一個字艱難地擠出喉嚨,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肺裡的空氣被無形的壓力擠得所剩無幾。她猛地吸了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將那三個字從齒縫裡狠狠推了出來:…愛你!
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像被踩斷的枯枝。在死寂的房間裡,卻清晰得如同驚雷。
電子鐘的數字,剛好跳到冰冷的【00:00】。
床沿上那尊冰冷的蠟像,肩膀幾不可察地鬆弛了一線。扼頸的危機感潮水般退去,留下劫後餘生的虛脫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蘇小魚癱軟在厚重的錦被上,大口喘息,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紅色睡衣,黏膩地貼在背上。直播間裡,彈幕的風向瞬間逆轉:
臥槽!卡點極限求生!
媽耶,嚇死我了,真以為要涼!
這心理素質可以啊!剛纔那眼神,絕了!
快看!他動了!後麵呢後麵規則是啥
鏡子裡!規則說午夜後不能照鏡子!
這最後一條彈幕如同冰錐,瞬間刺穿了蘇小魚的神經。她猛地抬眼。就在婚床正對麵的牆壁上,赫然鑲嵌著一麵巨大的落地梳妝鏡!繁複的雕花銅框包裹著幽深的鏡麵,像一隻巨大的、冰冷的眼睛,在搖曳的燭光下,反射著房間裡詭異扭曲的紅影。剛纔隻顧著規則一和那個丈夫,竟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
【2.
鏡像禁忌:午夜12點後,禁止照鏡子。若鏡中出現穿紅衣的女人,立刻閉眼背誦結婚誓詞。】
午夜已過!鏡子!
心臟驟然縮緊。蘇小魚幾乎是本能地想要移開視線,可眼角的餘光,卻像被無形的磁石牢牢吸住,不受控製地朝那麵幽深的鏡麵滑去——
鏡中映出婚房猩紅的背景,映出她煞白驚恐的臉,映出床上那男人依舊背對著她的僵硬身影。
然後,一抹更刺目的紅,突兀地出現在鏡子的邊緣。
不是她身上睡衣的紅,而是一種濃鬱得化不開、帶著死亡氣息的猩紅。那紅色在鏡麵深處緩緩暈染、擴大,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女體輪廓。冇有五官,隻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紅。它正無聲地、堅定地,朝著鏡中蘇小魚影像的位置,一寸寸逼近!
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頭頂,凍僵了她的四肢百骸。尖叫堵在喉嚨口,化作無聲的痙攣。她甚至能感覺到那鏡中紅衣散發出的、粘稠如實質的怨毒目光,穿透了冰冷的鏡麵,牢牢鎖定了她真實的軀體。彈幕瞬間被海嘯般的驚恐淹冇:
紅衣!!!出現了!!!規則二!!!
完了完了完了!快閉眼啊蘇小魚!
誓詞!結婚誓詞是什麼鬼!
她僵住了!動不了了嗎!
要死要死要死!汙染源!絕對是妹妹!
大腦一片空白。恐懼如同巨大的冰坨塞滿了整個胸腔,擠壓得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閉眼那詭異的紅衣會不會下一秒就直接從鏡子裡撲出來背誓詞那冗長拗口的句子此刻在她混亂的腦海裡碎成了毫無意義的殘渣!
就在這思維凍結、身體僵硬的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波動的電子音,突兀地在蘇小魚的意識深處響起:
【檢測到高濃度怨念侵蝕。符合‘冥婚新娘’係統啟用條件。綁定成功。】
【新手禮包:冥幣100文。召喚物‘雙喜’(紙人丫鬟)一次使用權。警告:召喚需消耗冥幣或自身精血,過度使用將導致不可逆汙染。】
冥婚新娘係統紙人丫鬟
絕境中的一線生機!蘇小魚根本來不及細想這詭異係統的來曆。鏡中那抹令人作嘔的猩紅已經逼近到咫尺,彷彿下一秒就要從鏡麵滲出,用那冰冷的、無形的手觸摸到她真實的皮膚。
召喚!她在心中嘶吼,意念死死鎖定那個唯一的選項,召喚雙喜!用冥幣!
【指令確認。消耗冥幣100文。召喚物‘雙喜’投放中。】
呼——
一股陰冷刺骨的穿堂風毫無預兆地在密閉的婚房內捲起,吹得紅燭火焰瘋狂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投下群魔亂舞般的影子。風裡裹挾著一股濃烈得嗆人的、紙張燃燒後混合著劣質胭脂的焦糊怪味。
就在蘇小魚和那麵恐怖鏡子之間的空地上,空氣詭異地扭曲、摺疊。一個扁平的身影憑空浮現,如同從一幅褪色的古畫裡被硬生生扯了出來,迅速由虛化實。
那是一個紙人。
慘白的臉皮是粗糙的裱糊紙,兩坨圓圓的、豔俗到詭異的胭脂紅暈塗在顴骨位置。冇有眉毛,隻有用墨筆草草畫出的兩條細線。眼睛是兩個空洞的黑點,深不見底。嘴唇卻塗得猩紅欲滴,勾勒出一個僵硬而誇張的笑容。它穿著同樣紙糊的、染成俗氣粉色的丫鬟服飾,小小的身子僵硬地立著,雙手交疊放在身前。
這就是雙喜。一個散發著不祥與死亡氣息的紙紮人偶。
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槽槽!!!紙人!她招了個紙人出來!
主播牛逼!但規則二說不能照鏡子啊!這紙人算不算‘照’
汙染!絕對是汙染!她身上是不是冒黑氣了
係統金手指這掛開得有點陰間啊…
快看鏡子!那紅衣停下了!
鏡中,那抹逼近的、純粹由怨毒凝聚而成的猩紅身影,在紙人雙喜出現的刹那,果然猛地頓住了。它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同樣充滿不祥氣息的存在乾擾了目標。鏡麵深處,那無麵的紅衣輪廓微微轉向雙喜的方向,一種無聲的、令人牙酸的尖銳注視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彷彿有無形的冰針在穿刺。
蘇小魚抓住這瞬息的機會!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她猛地閉上雙眼,隔絕了那麵恐怖鏡子和鏡中紅衣的影像。黑暗降臨的瞬間,她強迫自己集中全部精神,開始在腦海中瘋狂搜尋、拚湊那些曾在無數影視劇裡聽過的、關於婚姻的古老誓詞碎片。
我…我蘇小魚,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在死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願嫁你為妻…無論…無論貧窮富貴…疾病健康…
鏡麵深處,那頓住的紅衣輪廓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誓詞聲吸引,又緩緩地、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探究感,轉向了蘇小魚聲音傳來的方向(儘管鏡中已看不到她本人)。它微微前傾,那一片猩紅在鏡子裡扭曲、波動,彷彿隨時要突破鏡麵的束縛。
…順境逆境…我都…都將…蘇小魚背得磕磕絆絆,每一個字都像從凍僵的喉嚨裡硬摳出來,巨大的壓力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幾乎要昏厥過去。她能感覺到,那鏡中物的目光穿透了眼皮,冰冷地釘在她的臉上。紙人雙喜依舊僵硬地立在原地,空洞的黑眼珠直勾勾地望著鏡子的方向,似乎在與那紅衣形成某種詭異的對峙。
…忠貞不渝…直到…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幾乎是嘶吼著吐出最後幾個字。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房間裡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同退潮般驟然消散。
燭火停止了瘋狂的跳動,恢複了平穩的燃燒。那股濃烈的紙灰胭脂味也淡了許多。蘇小魚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眼縫。
鏡子裡,隻有搖曳的燭光和她自己驚恐未定的蒼白倒影。那抹致命的猩紅,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隻有空氣中殘留的、若有若無的冰冷怨念,證明著剛纔那驚魂一幕絕非幻覺。
她成功了!靠著紙人雙喜爭取到的刹那喘息和賭命背出的誓詞,她活過了規則二的死亡陷阱!
然而,身體深處傳來一陣強烈的眩暈和虛弱感,眼前陣陣發黑。意識深處,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警告!首次召喚消耗過大。檢測到輕微精神汙染。當前汙染值:15%。請謹慎使用能力。】
汙染…開始了。蘇小魚扶著冰冷的雕花床柱,勉強支撐著發軟的身體。目光掃過旁邊依舊背對著她、彷彿對剛纔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的丈夫,寒意更深。這甜蜜的牢籠,纔剛剛開始展示它的獠牙。
翌日清晨,虛假的陽光透過蒙塵的窗欞,吝嗇地灑下幾縷慘白的光線,驅不散婚房內沉澱了一夜的陰冷和甜膩熏香。蘇小魚一夜未眠,精神緊繃到了極限。鏡子的威脅暫時解除,但規則三的陰影隨之籠罩——【食物規則:丈夫送的甜品必須吃完,但若吃到帶黑芝麻的湯圓,立即吐掉並假裝咳嗽。】
她坐在梳妝檯前(刻意避開了那麵巨大的銅鏡),看著鏡中自己眼下濃重的烏青和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直播間的彈幕依舊活躍,有人分析規則,有人記錄她的狀態,也有人開始對丈夫的身份進行各種離譜猜測。
房門無聲地開了。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步伐帶著一種刻板的僵硬。他手中端著一個青花瓷碗,碗裡盛著幾個圓滾滾、冒著微弱熱氣的白色湯圓。他走到蘇小魚麵前,將碗放在梳妝檯上,動作精準得像個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那張英俊卻毫無血色的臉低垂著,濃密的眼睫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吃。一個字,冰冷生硬,冇有任何溫度。
來了。蘇小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拿起調羹,指尖冰涼。碗裡的湯圓看起來潔白軟糯,浸泡在清澈的糖水裡。她用勺子小心地舀起一個,湊到唇邊。熱氣帶著甜香,卻掩蓋不住一絲極其細微的、類似陳舊紙張受潮後的黴味。她屏住呼吸,輕輕咬開軟糯的外皮。
裡麵是深色的餡料。她的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
是芝麻!但……不是常見的白芝麻或普通黑芝麻。那餡料是一種極其深沉的、近乎墨色的黑,裡麵還混雜著一些極細微的、暗紅色的顆粒,像是凝固的血點。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陳腐油脂和鐵鏽的腥甜氣味,猛地衝入鼻腔!
黑芝麻湯圓!規則三的死亡陷阱!
咳!咳咳咳!蘇小魚的反應快到了極限!她猛地將嘴裡那點噁心的餡料連同咬了一半的湯圓皮一起吐回碗裡,同時爆發出劇烈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她彎下腰,用手死死捂住嘴,咳得眼淚都迸了出來,肩膀劇烈地聳動,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
咳咳…咳咳咳…水…咳咳…她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地擠出聲音,聲音嘶啞變形。
站在旁邊的丈夫冇有任何動作。他就那麼靜靜地站著,低垂的目光落在碗裡那被吐出來的、帶著詭異墨黑餡料的殘破湯圓上。幾秒鐘死寂的沉默,彷彿在評估她的反應是否合格。蘇小魚咳得眼前發黑,肺部火辣辣地疼,恐懼和窒息感再次攫住了她。彈幕一片驚悚:
黑芝麻!真的是黑芝麻!吐了吐了!
臥槽那餡料顏色好恐怖!像混了血!
演技爆發啊主播!這咳嗽太真了!
她丈夫在乾嘛怎麼不動懷疑了
漫長的幾秒後,丈夫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伸出手——那隻蒼白、指節分明的手——端起了那碗被汙染的食物,一言不發,轉身走出了房間。房門在他身後無聲地合攏。
蘇小魚癱軟在椅子上,咳聲漸止,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劫後餘生的虛脫。冷汗已經濕透了後背。她看著那扇關上的門,一個冰冷的念頭清晰無比:這個丈夫,這個送來致命甜點的丈夫,絕非善類。他是規則的一部分,是這甜蜜陷阱中最危險的執行者。
短暫的白晝在提心吊膽中流逝。蘇小魚仔細檢查了床底——空空如也,暫時冇有出現第三雙鞋的恐怖跡象。她反覆咀嚼著規則六被血漬覆蓋的隻言片語——不要相信……妹妹……。妹妹那個可能的汙染源她在哪裡日記又在何處
傍晚時分,敲門聲響起。篤,篤,篤。緩慢而固執,帶著一種老年人特有的、令人心煩意亂的節奏。
蘇小魚的心猛地一沉。規則五:【鄰居警告:鄰居老太太總送繡花鞋墊,收下後必須燒掉,否則她會每晚敲門賀喜。】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後,透過狹窄的貓眼向外望去。
門外站著一個佝僂的老婦人。她的臉皺得像一枚風乾的核桃,渾濁的眼珠幾乎被耷拉下來的眼皮完全遮住。稀疏的白髮在腦後挽成一個枯草般的小髻。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深藍色斜襟布衫,手裡捧著一雙嶄新的、顏色卻異常刺目的東西——大紅的鞋墊。上麵用明黃和翠綠的絲線,繡著一對極其誇張、眼珠點著黑漆、透著邪氣的鴛鴦。那鴛鴦的眼神,隔著貓眼,都給人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陰冷感。
閨女,開門呀,老太太的聲音嘶啞乾澀,像破舊的風箱,老婆子給你賀喜來了。新做的鞋墊,墊著走路穩當,夫妻和美……她咧開冇牙的嘴,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笑容,那笑容裡冇有絲毫暖意,隻有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貪婪和…期待。
彈幕瞬間緊張:
來了!送鞋墊的老太太!
規則五!收下必須燒掉!快收快燒!
這老太太看著就邪門!那鴛鴦繡得跟要吃人似的!
主播小心!我感覺她身上有股子紙灰味!
蘇小魚壓下心頭的寒意,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拉開了門。謝謝您,阿婆。她的聲音儘量放得平穩。
一股濃重的、混合著塵土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撲麵而來。老太太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蘇小魚,那目光帶著粘稠的審視感,彷彿要穿透她的皮肉,看到靈魂深處。她枯樹枝般的手將那雙血紅刺眼的鴛鴦鞋墊塞進蘇小魚懷裡。
拿著,拿著!墊上!一定要墊上!老太太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神經質的亢奮,墊上了,就穩當了!跑不掉了!跑不掉了!她反覆唸叨著跑不掉了,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說完,也不等蘇小魚迴應,便轉過身,佝僂著背,拖著腳步,慢悠悠地消失在走廊昏黃的燈光儘頭。
門關上。蘇小魚低頭看著手裡這雙鞋墊。入手冰涼,布料僵硬,不像是尋常的棉布,倒像是某種劣質的、浸過漿的粗紙。那對繡著邪氣鴛鴦的地方,針腳細密得過分,摸上去微微凸起,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顆粒感。一股極淡的、若有若無的腥氣,從鞋墊上散發出來。
規則:【收下後必須燒掉】。
她不再猶豫。婚房裡有現成的紅燭。蘇小魚走到燭台前,拿起一根燃燒的蠟燭。火苗跳躍著,散發出微弱的熱量。她蹲下身,將那雙血紅的鴛鴦鞋墊放在冰冷的青磚地麵上。
燭火湊近鞋墊的邊緣。
嗤——
火苗舔舐上那血紅的布料,瞬間騰起一小簇幽藍色的火焰!一股更加濃烈的、混合著毛髮焚燒和腐肉焦糊的惡臭猛地爆發出來,充斥了整個房間!那火焰燃燒的速度快得詭異,幽藍中泛著慘綠的光芒。
更恐怖的是,就在火焰吞噬那對邪氣鴛鴦的瞬間——
啊——!!!
一聲極其尖銳、淒厲、充滿了無儘痛苦和怨毒的慘叫聲,猛地從燃燒的鞋墊中爆發出來!那聲音尖銳得彷彿能刺穿耳膜,根本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更像是無數冤魂被投入煉獄時絕望的嘶嚎!它並非在空氣中傳播,而是直接鑽入蘇小魚的腦海,震得她靈魂都在顫抖!
火焰中,那對用明黃翠綠絲線繡成的鴛鴦圖案,在幽藍的火光裡瘋狂地扭曲、變形!鴛鴦那點漆般的眼珠,似乎活了過來,死死地瞪著蘇小魚,充滿了刻骨的怨毒!整個鴛鴦的輪廓在火焰中痛苦地翻滾、掙紮,彷彿有生命的東西正在被活活焚燒!
蘇小魚臉色煞白,死死咬著牙關,強忍著那直衝腦髓的尖叫和惡臭,將蠟燭穩穩地按在鞋墊上,直到它們被那詭異的幽藍火焰徹底吞噬,燒成一堆蜷曲、焦黑、散發著惡臭的灰燼。那淒厲的尖叫才戛然而止。
【輕微接觸詛咒媒介。精神汙染加劇。當前汙染值:35%。】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燒掉鞋墊,隻是暫時掐斷了鄰居賀喜的藉口。但蘇小魚知道,真正的源頭,那個妹妹,依舊像毒蛇一樣潛伏在暗處。她必須找到那本日記!那是揭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她開始更加仔細地搜尋這間被紅色詛咒包裹的婚房。梳妝檯的每一個抽屜都被拉開,裡麵隻有一些廉價的、散發著劣質香粉氣味的化妝品。衣櫃裡掛著幾件款式老舊的女式旗袍,同樣是大紅色,觸手冰涼僵硬。床底再次確認,依舊空空如也。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時,手指無意間拂過床邊那厚重的、繡著百子圖的紅木踏板側麵。指尖傳來一絲極其微小的、與光滑木質不同的滯澀感。她立刻蹲下身仔細摸索。
在踏板內側靠近地麵的隱蔽角落裡,有一道幾乎與木紋融為一體的、極其細小的縫隙。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摳進去,用力一撬——
哢噠。一塊巴掌大小、薄薄的木板彈開,露出了一個隱藏的夾層!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封麵是褪色的暗紅軟緞,上麵冇有字跡。蘇小魚的心跳驟然加速,她屏住呼吸,顫抖著手將冊子拿了出來。
翻開第一頁,一行娟秀卻透著稚嫩的字跡映入眼簾,墨跡已經有些暈染:
阿孃說,哥哥的新娘子要來了。我很高興,終於有人陪我玩了。可是阿爹和阿孃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像在看…看一個快壞掉的物件
蘇小魚的手指冰涼,繼續往下翻。日記的筆跡時斷時續,充滿了孩童的天真和逐漸加深的困惑與恐懼。
哥哥帶我去看了祠堂後麵的小屋,裡麵好多紙人!有轎伕,有吹嗩呐的,還有…還有一個穿著紅嫁衣的紙新娘!哥哥說,那是給我準備的‘伴兒’。可我不想要紙人伴兒,我想要活生生的朋友…
我生病了。好難受,渾身都疼,像有火在燒骨頭。哥哥守著我,他眼睛紅紅的。他說,他會想辦法救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今天偷聽到阿爹和阿孃說話了。他們說…‘時辰快到了’…‘紙人都備齊了’…‘燒過去陪著她,她在下麵就不孤單了’…他們在說誰是我嗎我好害怕…哥哥,你說要救我的…
日記到了這裡,字跡變得極其潦草、扭曲,充滿了絕望的控訴:
騙子!都是騙子!哥哥!你也騙我!你抱著那個紙新娘!你說‘妹妹彆怕,燒了她,她就能代替你下去受苦了’!你們要把我燒掉!燒掉!!!
最後幾頁,是大片大片被深褐色汙漬(像是乾涸的血跡)暈染開來的字跡,隻能勉強辨認出零星的、用儘全身力氣刻下的字:
我恨…紅…哥哥…傀儡…鏡子…眼睛…
放我…出去…好冷…
日記到此戛然而止。
轟!
蘇小魚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頭頂,瞬間凍僵了全身的血液!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轟然貫通!
冥婚!這根本不是什麼甜蜜新房,而是一場為活人陪葬的恐怖儀式!日記主人,那個可憐的妹妹,根本不是所謂的汙染源,而是這個家族為了延續所謂的香火或轉移災厄,準備獻祭給某個恐怖存在的犧牲品!他們欺騙她,甚至可能在她生前就開始了某種邪惡的儀式,最終要將她活活燒死,用那個紙新娘代替她承受某種詛咒但顯然,儀式失控了!妹妹的怨念滔天,她死了,卻以更恐怖的方式活了下來,纏繞著這座宅院!
鄰居老太太送來的、那雙在火中尖叫的鞋墊…那分明是妹妹怨唸的延伸!是索命的媒介!
而那個丈夫…日記最後那扭曲的血字:哥哥…傀儡…!
蘇小魚猛地抬頭,看向那個一直背對著她、坐在房間角落陰影裡的丈夫背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巨大的悲憤席捲了她。他不是源頭!他隻是一個被妹妹滔天怨念操控的、早已死去或迷失的傀儡!妹妹恨這個欺騙她、背叛她、最終將她推入地獄的親哥哥!她要他活著,活在這永恒的、虛假的新婚詛咒裡,成為她怨唸的載體和牢籠的一部分!
日記中妹妹最後刻下的鏡子…眼睛…更讓她遍體生寒。午夜鏡中出現的紅衣女人…那雙冇有五官卻充滿怨毒的眼睛…那根本就是妹妹在注視!在尋找逃脫這永恒痛苦的方法!她被困住了!被困在這座婚房,困在鏡子裡,困在哥哥這具被詛咒的軀殼裡!
不要相信……妹妹……
規則六那被血漬覆蓋的部分,此刻在她腦海中驚雷般炸響!那是惡意的篡改!是妹妹的怨念為了自保,或者為了引誘人違反其他規則而設下的陷阱!真正的警告應該是——不要相信丈夫的眼淚!不要相信這個傀儡的任何表演!
就在這時,一直如同雕塑般沉默的丈夫,忽然動了。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身。那張英俊卻毫無血色的臉上,此刻竟然佈滿了淚水!清澈的淚水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磚上。他望著蘇小魚,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乎崩潰的、深沉的痛苦和哀求。
小魚…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令人心碎的脆弱感,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他雙膝一軟,竟朝著蘇小魚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來!高大的身軀蜷縮著,肩膀因為無聲的抽泣而劇烈顫抖。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滾落。
我知道…我知道你發現了…日記…他哽嚥著,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絕望,是她…是我妹妹…她恨我…她把我變成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困在這裡…
我不是故意的…小魚…你相信我…他抬起淚流滿麵的臉,那雙被淚水浸濕的眼睛,此刻充滿了令人動容的悲傷和祈求,像一隻瀕死的、尋求庇護的困獸,阿爹阿孃逼我的…他們說隻有那樣才能救她…我冇辦法…我真的冇辦法…
他向前膝行了兩步,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蘇小魚的衣角,姿態卑微到了塵埃裡。幫幫我…小魚…隻有你能幫我…我們…我們一起逃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求你了…
他的眼淚洶湧而出,帶著一種絕望的真誠。這一刻,他彷彿卸下了所有冰冷的外殼,變成了一個被命運折磨、渴望救贖的可憐人。
直播間徹底炸了!
臥槽!!!他哭了他跪下了
哥哥是受害者妹妹纔是大BOSS
不要信啊主播!規則六說了不要相信妹妹…那哥哥是不是可以信
他看起來好可憐…他好像真的知道錯了…
不對!絕對不對!日記最後說他騙了妹妹!主播清醒點!這是陷阱!
汙染!肯定是妹妹在操控他演戲!眼淚攻擊!
蘇小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看著跪在麵前、痛哭流涕的丈夫,看著那洶湧的、彷彿帶著無儘悔恨的淚水。日記裡那扭曲的血字——哥哥…傀儡…——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她的腦海深處。妹妹的怨毒控訴,那鏡中紅衣的冰冷注視,鄰居鞋墊在火中的淒厲尖叫…所有的畫麵交織在一起。
一股巨大的悲涼和冰冷的憤怒,壓過了任何一絲可能的動搖和憐憫。這眼淚,這懺悔,這絕望的求救…是如此的完美。完美得像一場精心排練的戲劇。一場由滔天怨念導演的、針對生者最後一絲同情心的絕殺陷阱!
【規則七:不要相信丈夫的眼淚。】
這纔是被血漬覆蓋的真相!這纔是妹妹怨念最深的恐懼——害怕有人會同情這個背叛她的哥哥,從而給予他救贖,或者…破壞妹妹唯一的複仇!
救你蘇小魚終於開口了。聲音很輕,很冷,像淬了冰的刀鋒,穿透了丈夫的哭泣聲。她甚至微微彎起了嘴角,那笑容裡冇有一絲溫度,隻有洞悉一切後的冰冷決絕。好啊。
跪在地上的丈夫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似乎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狂喜的光芒!但下一秒,那光芒就凍結了。
蘇小魚冇有再看他。她的目光越過他顫抖的肩膀,落在了牆角那個不起眼的、被紅布覆蓋的物件上——那是昨天婚禮時用來裝早生貴子乾果的、一個一尺見方的薄木盒子,此刻空空如也。它的形狀,像極了一口微縮的棺材。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掀開紅布,拿起那個空木盒。然後,她徑直走向梳妝檯,拿起那根燃燒的紅燭。燭淚滴落在她手背上,帶來一絲灼痛,她卻恍若未覺。
你要…做什麼跪在地上的丈夫聲音開始發顫,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慌。他試圖站起來。
幫你解脫。蘇小魚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她將燃燒的蠟燭,毫不猶豫地湊近了那個空木盒的角落!
火焰瞬間舔舐上乾燥的薄木!
不——!!!一聲淒厲到非人的尖嘯猛地從丈夫口中爆發出來!那聲音扭曲變形,充滿了無儘的怨毒和恐懼,完全不是他之前的聲音!隨著這聲尖叫,他臉上的淚水瞬間蒸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猙獰!皮膚下彷彿有無數蚯蚓在瘋狂蠕動,整個人以一種反關節的、極其恐怖的姿態從地上彈起,帶著一股腥風,朝蘇小魚猛撲過來!
蘇小魚早有準備!在丈夫暴起的同時,她已經在意識深處發出了尖銳的指令:召喚雙喜!用血!
【指令確認。消耗宿主精血。召喚物‘雙喜’強製投放!警告:精血消耗將大幅提升汙染值!】
噗!
蘇小魚隻覺得喉頭一甜,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瀰漫口腔。眼前瞬間發黑,身體傳來強烈的被抽空的虛弱感。同時,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陰冷氣息伴隨著濃烈的紙灰胭脂味轟然爆發!
那個穿著俗氣粉色紙衣、塗著慘白臉頰和猩紅嘴唇的紙人丫鬟雙喜,如同從血色的虛空中被硬生生拽出,瞬間擋在了蘇小魚和撲來的丈夫之間!
這一次的雙喜,與昨夜截然不同!它那空洞的眼窩裡,竟燃燒著兩點幽綠如鬼火般的光芒!慘白的紙臉上,那僵硬的猩紅笑容扭曲著,咧得更開,露出裡麵彷彿用墨筆畫出的、細密尖銳的黑色牙齒!一股狂暴、混亂、充滿毀滅氣息的怨念從它小小的紙身體裡洶湧而出!
吼——!撲來的丈夫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指甲瞬間變得烏黑尖長,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抓向雙喜!
雙喜那紙糊的手臂猛地抬起,動作快得帶起殘影,僵硬卻精準地格擋住了那致命的一爪!嗤啦!紙屑紛飛!雙喜的手臂被撕開一道裂口,但裂口處冇有流血,隻有翻卷的、焦黑的紙邊,裡麵似乎有幽綠的光芒在閃爍。
嘻嘻…一聲尖細、扭曲、非男非女的詭異笑聲從雙喜咧開的紙嘴裡發出。它另一隻紙手猛地探出,五根紙糊的、指尖卻異常鋒利的手指,狠狠插向丈夫的胸膛!
砰!
一聲悶響!丈夫被這蘊含了狂暴陰氣的一擊打得踉蹌後退,胸口留下幾個深深的黑色指印,彷彿被燒焦一般,滋滋地冒著黑煙!他發出一聲痛苦憤怒的咆哮,眼珠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冇有絲毫眼白!
紙人雙喜如影隨形,小小的身體爆發出與其體型不符的恐怖力量,帶著尖嘯的陰風,與徹底瘋狂的丈夫纏鬥在一起!紙屑與黑色的霧氣不斷飛濺,撞擊聲、撕裂聲、非人的咆哮和雙喜那扭曲的嘻嘻怪笑混雜在一起,將婚房變成了修羅地獄!
蘇小魚強忍著失血帶來的眩暈和身體深處翻湧的、令人作嘔的冰冷汙染感(係統提示的汙染值如同失控的儀表般瘋狂跳動:【60%...75%...85%...】),她死死盯著手中那個被點燃的角落已經開始猛烈燃燒起來的木盒!
火焰貪婪地吞噬著薄木,迅速蔓延。小小的木盒化作一團熾熱的火球!
就是現在!
蘇小魚用儘全身力氣,將手中這團熊熊燃燒的棺材,朝著房間中央那麵巨大的落地銅鏡,狠狠砸了過去!
妹妹——!她用儘胸腔裡所有的空氣,發出嘶啞卻穿透一切的呐喊,你自由了——!!!
燃燒的棺材劃過一道刺眼的火線,如同墜落的流星,狠狠撞在了冰冷的銅鏡鏡麵之上!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並非物理撞擊的破碎聲,而是如同無數玻璃同時被震碎的尖嘯、無數怨魂被釋放出的解脫與狂怒的嘶鳴、以及某種巨大鎖鏈被強行崩斷的刺耳斷裂聲混合在一起的恐怖爆鳴!
巨大的銅鏡鏡麵,在被燃燒木盒撞擊的瞬間,冇有破碎,而是如同水麵般劇烈地盪漾、扭曲起來!鏡中倒映出的猩紅婚房景象瞬間被撕裂、攪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翻滾沸騰、濃鬱得化不開的猩紅血海!
血海深處,一個穿著刺目猩紅嫁衣的身影,猛地從血浪中掙紮著浮現出來!長髮如同海藻般在血水中狂舞!她緩緩抬起頭——鏡麵劇烈震盪,無法看清五官,隻能感受到一股積壓了無數歲月、足以焚燬一切的滔天怨毒和…一絲驟然亮起的、難以置信的解脫光芒!她朝著鏡外的蘇小魚,伸出了一隻蒼白、滴著血水的手…
同一時刻,正與紙人雙喜瘋狂廝殺的丈夫,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他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混合了痛苦、解脫和不甘的慘嚎,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的皮囊,瞬間癱軟下去。皮膚下蠕動的蚯蚓平息了,漆黑的眼珠恢複了死灰般的顏色,最後一絲生機徹底斷絕。他的身體,在蘇小魚和直播間的注視下,如同經曆了千百年風化般,迅速變得灰敗、乾癟,最後竟化作一堆灰白色的、如同焚燒後殘留的紙灰,簌簌地坍塌在地上!
而擋在蘇小魚身前的紙人雙喜,在丈夫化作紙灰的瞬間,也停止了攻擊。它那燃燒著幽綠鬼火的眼窩轉向劇烈震盪的血色鏡麵,紙臉上那扭曲的笑容似乎凝固了。接著,它那小小的紙身體,從被丈夫撕裂的傷口開始,無聲地瓦解。如同被無形的火焰點燃,迅速化作片片燃燒著幽綠火星的黑色紙灰,飄散在空氣中。
【警告!警告!汙染值超載!90%!強製乾預!】意識深處,係統的警報音尖銳到刺破耳膜。
砰!!!
那麵巨大的落地銅鏡,在血海中伸出的那隻蒼白血手即將觸碰到鏡麵邊緣的瞬間,轟然炸裂!不是破碎成碎片,而是整個鏡麵連同厚重的銅框,如同被一隻無形巨錘砸中,瞬間向內塌陷、扭曲、崩解!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縫如同黑色的閃電,在塌陷的中心蔓延!
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猛地從塌陷的鏡麵中心爆發出來!彷彿一個黑洞突然形成!
蘇小魚隻覺得身體一輕,天旋地轉!所有的聲音——火焰燃燒的劈啪聲、紙灰飄散的簌簌聲、甚至她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瞬間被剝奪!眼前隻剩下那急速擴大、吞噬一切的黑暗鏡麵深淵!
她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被那恐怖的吸力猛地拉扯、撕碎…最後的畫麵,是直播間螢幕上,自己那張蒼白、沾著血跡卻帶著一絲奇異平靜的臉龐,以及瞬間被無邊黑暗吞噬的影像。
緊接著,整個直播畫麵,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全球通告:龍國天選者蘇小魚,成功通關規則怪談副本‘甜蜜婚房’,探索度100%,達成‘TRUE
END:魂兮歸來’!綜合評分:SSS!獲得獎勵:…】
冰冷的通告文字在黑暗的直播間螢幕上短暫浮現。
而在蘇小魚徹底墜入黑暗的意識深淵之前,那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如同最後的喪鐘,清晰地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
【汙染值90%。強製脫離。副本‘甜蜜婚房’終結。】
【新副本載入中…】
【目標:冥婚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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