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的獵殺 第一章

小說:獵殺的獵殺 作者:逍遙老劍客 更新時間:2025-08-05 12:48:20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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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神秘係統綁定,

每天選擇任務換取钜額美金。

首日任務竟是偽造自殺現場。

當我將肥胖富商吊上房梁時,

他竟睜開眼:兄弟,加錢能放我下來嗎

冰冷的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我的視網膜。

【選項三:製造目標人物陳建雄的自殺現場。酬勞:5000萬美金。】

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陸離,在廉價出租屋斑駁脫落的牆皮上投下扭曲晃動的影子。光怪陸離,與我無關。我蜷在嘎吱作響的二手電腦椅上,胃裡翻騰著泡麪酸腐的氣味,電腦螢幕是這間陋室裡唯一的光源,幽幽地映著我因震驚而僵滯的臉。那行字,就懸在螢幕中央,猩紅得刺眼,如同凝固的鮮血。

製造自殺現場喉嚨乾得發緊,聲音嘶啞地擠出,陳建雄那個…那個搞房地產的

【確認任務:目標人物陳建雄。地址:濱江路1號,楓丹白露彆墅區A-07。時限:24小時。接受/拒絕】

心臟在肋骨後麵瘋狂擂動,撞得胸腔生疼。5000萬美金。這個數字帶著毀滅性的重量,沉甸甸地壓下來,瞬間碾碎了我過去二十幾年所有關於貧窮的掙紮和道德的底線。手指懸在鼠標上方,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拒絕那後麵跟著的兩個選項,竊取商業機密和曝光公眾人物**,酬勞欄裡可憐巴巴的500萬和1000萬,像是對我此刻巨大恐懼的嘲諷。

胃裡的泡麪酸氣猛地衝上喉嚨。我猛地推開椅子,衝進狹小逼仄的衛生間,對著肮髒髮黃的洗臉盆乾嘔起來。冰冷的自來水潑在臉上,水流順著下巴滴落,砸在生鏽的水池邊緣。鏡子裡的人,臉色慘白,眼神裡翻滾著驚懼和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緣的瘋狂。

5000萬。它足以把過去那個被生活反覆捶打、在泥濘裡掙紮的林默徹底埋葬,然後重塑一個嶄新的、鑲著金邊的未來。一個不再為下個月房租發愁、不再被老闆呼來喝去、不再看任何人臉色的未來。

手指終於落下。鼠標點擊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清脆,像扣動了命運的扳機。

【任務已接受。倒計時:23:59:59…】

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大腦皮層深處彷彿被強行植入了某種冰冷堅硬的東西。關於陳建雄的一切,如同被解壓的數據包,轟然湧入:他的照片——一張保養得宜卻掩不住油膩與傲慢的胖臉;他的住址——濱江路1號,楓丹白露A-07,城市最昂貴的尖頂;他彆墅內部詳細的平麵結構圖,甚至精確到臥室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裡那把伯萊塔92F手槍的位置;最後,是自殺方案——書房,那根堅固的歐式仿古水晶吊燈支架,一段足夠承受他沉重身軀的尼龍繩。

冇有退路。我猛地直起身,胡亂抹掉臉上的水珠。眼神裡的掙紮被一種孤注一擲的狠戾取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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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丹白露彆墅區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墳墓。昂貴的路燈灑下慘白的光,切割著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隻照亮了冰冷的路麵和一棟棟沉默矗立的、風格各異的龐然大物。A-07號彆墅隱在一片精心修剪卻顯得陰森的黑鬆林後,巨大的鐵藝門緊閉著,像怪獸的獠牙。彆墅內部一片漆黑,死氣沉沉。

電子鎖在特製的解碼器下發出輕微的哢噠聲,順從地滑開。我閃身而入,冰冷的空氣混合著昂貴木材和皮革的氣息撲麵而來,沉重得讓人窒息。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隔絕了所有外界光線,巨大的空間裡隻有我手中微型電筒射出的一束冷光,像手術刀般切割著濃稠的黑暗。價值不菲的傢俱在光束邊緣投下扭曲怪誕的影子,無聲地注視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目標明確——二樓書房。腳步踏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樓梯上,冇有發出絲毫聲響。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搏動,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緊繃到極致的神經。推開沉重的實木房門,一股更濃鬱的雪茄煙味和陳年紙張的氣息湧出。電筒光柱掃過占據一整麵牆的落地書櫃、寬大的紅木書桌,最終,精準地釘在了房間中央天花板上那盞巨大的、枝形仿古水晶吊燈上。鍍金的支架在黑暗中反射著微弱的光,如同等待獻祭的冰冷祭壇。

就是它了。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從隨身攜帶的工具包裡取出那捆係統提供的、足夠粗韌的黑色尼龍繩。搬過一張沉重的橡木高背椅,踩上去,踮起腳尖。天花板很高,手臂竭力向上伸展,指尖勉強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支架。汗珠瞬間從額角滲出,沿著太陽穴滑下。尼龍繩穿過支架的橫梁,用力拉緊,打上係統方案裡指定的、那個據說能完美模擬自縊受力的水手結。

繩結完成,末端垂落下來,在我眼前微微晃動,像一個無聲的邀請,也像一個冰冷的絞索。我跳下椅子,巨大的落地窗外,遠處江麵上貨輪低沉的汽笛聲隱隱傳來,更襯得書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倒計時:03:12:45…】

冰冷的數字在意識深處無聲跳動,催促著。我轉身,腳步沉重地邁向隔壁的主臥。門虛掩著,推開。一股濃烈的酒氣和高級古龍水混雜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寬大的歐式大床上,一個臃腫的身影深陷在昂貴的羽絨被裡,鼾聲如雷,正是陳建雄。床頭櫃上,歪倒著一個昂貴的乾邑空瓶,還有半杯渾濁的液體。看來係統安排的安眠藥物起了作用。

我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張在財經雜誌封麵上總是意氣風發的胖臉,此刻鬆弛著,嘴角甚至掛著一絲滿足的涎水。多麼可笑。他醉生夢死,而我,即將成為他的掘墓人。

冇有猶豫。我彎下腰,雙手穿過他的腋下。他的身體異常沉重,像一袋浸透了水的沙土,散發著酒肉混合的濁氣。用儘全身力氣,纔將他沉重的上半身從柔軟的床墊裡拖拽起來。他毫無反應,死豬一樣癱軟。我架起他一條粗壯的胳膊,將他沉重的身體半拖半抱地弄下床。他的腳拖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穿過鋪著厚地毯的走廊,每一步都像跋涉在泥沼裡。汗水浸透了後背的T恤,黏膩冰冷。陳建雄那顆沉重的頭顱隨著我的拖拽無力地晃動,幾次差點撞到走廊的牆壁。終於,書房的門框近在眼前。我喘著粗氣,將他沉重的身體拖進書房中央,就在那垂落的繩圈正下方。搬過那張沉重的橡木椅,放在他腳邊。

【倒計時:01:58:23…】

時間在死寂中流淌,每一秒都帶著倒計時的重壓。我爬上椅子,雙手抓住繩圈。尼龍繩粗糙的質感摩擦著手心。下麵,是陳建雄毫無知覺的龐大身軀。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冰冷的決絕。彎下腰,將繩圈套向他那粗短、堆疊著脂肪的脖頸。

就在繩圈即將收緊、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瞬間——

身下那具屍體猛地一顫!

那雙緊閉的、浮腫的眼皮,倏地睜開了!

渾濁、佈滿血絲的眼球,在黑暗中直勾勾地、驚恐萬分地瞪著我,像瀕死的魚。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大腦一片空白,隻有係統冰冷的倒計時聲在顱內瘋狂尖嘯。我的手僵在半空,繩圈還鬆鬆地懸在他的脖頸上方幾厘米處。

陳建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彷彿溺水者剛浮出水麵。他肥胖的身體篩糠般抖起來,巨大的恐懼讓他臉上的肥肉都在抽搐。他死死盯著我,那雙被酒色財氣浸透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最原始的、對死亡的恐懼。

兄…兄弟…

他嘶啞地開口,聲音破碎不堪,帶著濃重的酒氣,卻異常清晰,錢…錢好說…彆…彆這樣…

他費力地吞嚥了一下,喉結在鬆弛的皮肉下滾動,加…加多少你開個價…放…放我下來…我…我馬上轉賬…瑞士銀行…現金…都行…

空氣凝固了。書房裡隻剩下他粗重恐懼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繩圈就在他眼前晃動,像一個猙獰的嘲諷。5000萬美金的光芒,在這一刻,似乎被這雙充滿求生欲的眼睛刺得黯淡了一些。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放了他拿著他的錢跑路係統會怎樣那植入腦中的冰冷造物會放過我嗎

短暫的死寂被陳建雄瀕死的哀求打破。

五…五千萬!美金!他幾乎是尖叫出來,眼珠因極度的恐懼而凸出,死死盯著懸在頭頂的索命繩圈,現金!黃金!現在…現在就給你!

他肥胖的身體試圖向後蜷縮,徒勞地蹭著地毯,兄弟…求…求你了…放我一馬…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涕淚橫流,那張平日裡在媒體前不可一世的臉,此刻因極度的恐懼扭曲變形,醜陋而可憐。巨大的誘惑,混合著本能的憐憫,像毒藤一樣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收緊。放了他拿著他許諾的天價贖金,遠走高飛也許能擺脫這該死的係統這念頭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火花,帶著灼熱的溫度。

我的手,下意識地鬆了一瞬。套向他脖子的繩圈,微微抬高了幾厘米。這個微小的動作,卻像投入油鍋的水滴。

陳建雄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恐懼,在我手指鬆動的刹那,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驚愕、狂喜和…一絲極其隱晦的狡詐的光芒!

對!對!就是這樣!他急促地低吼,聲音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狂喜和一種抓住救命稻草的亢奮,兄弟!夠意思!我陳建雄說話算話!五千萬!美金!馬上!現在就…

他一邊語無倫次地許諾,肥胖的身體一邊竭力向後蹭,試圖遠離那把椅子和我。

然而,他眼中那瞬間閃過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狡黠光芒,卻像一根冰冷的鋼針,狠狠刺穿了我剛剛升騰起的一絲動搖和軟弱!

那不是感激!那是看穿獵物軟弱的、屬於獵食者的眼神!一個在商場上爾虞我詐、爬到現在位置的巨賈,他的許諾在生死關頭,能值幾個銅板放了他恐怕下一秒,等待我的就是最瘋狂的反撲和最惡毒的報複!係統的懲罰呢那植入腦中的東西,會允許我背叛任務嗎

刹那間,所有的猶豫、所有的軟弱,被一股更冰冷、更決絕的洪流沖刷得乾乾淨淨!放了他,就是把自己推進真正的地獄!

閉嘴!

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般的低吼。那點剛剛鬆開的力道,瞬間加倍地勒緊!雙手猛地向下一壓!

粗糙的尼龍繩圈,帶著我全身的重量和冰冷的殺意,狠狠地、精準地,套進了陳建雄那粗短、堆滿了脂肪的脖頸!

呃——!

他喉嚨裡爆發出半聲極其短促、極度痛苦的悶哼!狂喜和狡黠瞬間被無邊的驚駭和劇痛取代!那雙凸出的眼球,死死地、難以置信地瞪著我,裡麵倒映著我此刻如同惡鬼般的臉。他肥胖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本能力量,像離水的魚一樣瘋狂地扭動、掙紮!雙手胡亂地向上抓撓,試圖抓住脖子上的絞索,粗壯的雙腿拚命踢蹬著身下的地毯,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巨大的力量幾乎將我拖下椅子!我死死咬住後槽牙,牙齦幾乎滲出血來。雙腳用力蹬住椅麵,身體後傾,用全身的重量死死向下拽住繩索!手臂的肌肉繃緊到極限,繩索深深陷入掌心,勒得骨頭生疼。身下,是陳建雄垂死的、越來越無力的掙紮。

蠢…蠢貨!

他喉嚨被死死扼住,聲音破碎變形,如同破舊風箱的嘶鳴,每一個字都浸滿了最深的怨毒,這…這是…謀殺!你…你跑不了…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彷彿要將我的模樣刻進地獄深處。

我充耳不聞,隻是死死拽緊繩索,手臂因過度用力而劇烈顫抖。他的踢蹬越來越弱,抓撓繩索的手無力地垂下,喉嚨裡的嗬嗬聲漸漸低沉、消失。那雙曾經充滿算計和傲慢的眼睛,瞳孔開始放大,死死地凝固著,倒映著天花板上那盞冰冷的水晶吊燈,最終失去了所有神采,隻剩下空洞的、凝固的恐懼。

肥胖的身體終於徹底癱軟,懸掛在繩索上,像一隻被放空了氣的巨大皮囊,微微晃盪著。書房裡隻剩下我粗重的喘息聲,還有繩索承重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細微吱呀聲。

【任務完成。酬勞5000萬美金已存入您指定的海外匿名賬戶。當前賬戶餘額:50000000.00

USD。】

冰冷的提示音在死寂中響起,如同喪鐘的餘韻。我鬆開手,僵硬地從椅子上跳下來。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毯上。濃重的血腥味和失禁的惡臭混合著瀰漫開來。我強忍著胃部的翻騰,迅速掃視現場。椅子被掙紮時踢歪了,扶正。擦掉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紋痕跡。最後看了一眼懸掛在那裡的臃腫屍體,那張凝固著驚駭和怨毒的臉在黑暗中格外瘮人。

轉身,冇有絲毫停留,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這間豪華的死亡書房。

*

*

*

回到那個散發著泡麪味的出租屋,天邊已經透出灰濛濛的魚肚白。我癱在電腦椅上,渾身脫力,指尖仍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電腦螢幕上,那個匿名海外銀行的登錄頁麵無聲地亮著。輸入密碼,回車。

賬戶餘額:$50,000,000.00。

那一長串冰冷的數字,帶著一種不真實的魔力,灼燒著我的視網膜。九位數的美金。就在昨天,我還為了下個月八百塊的房租焦頭爛額。現在,它們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像一座由血和罪惡堆砌的金山。

胃裡一陣劇烈的翻攪。我猛地衝向那個肮臟的洗手盆,劇烈地乾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隻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鏡子裡那張臉,蒼白得冇有一絲血色,眼底佈滿猩紅的血絲,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這就是代價。用一個人的命,換來的潑天富貴。

【係統提示:新任務已生成。請檢視。】

冰冷的文字毫無征兆地彈出,像一條毒蛇的芯子,舔舐著我的神經。心臟驟然一縮。這麼快又要開始了嗎

指尖帶著抗拒的僵硬,點開。

【選項一:清除目擊者。目標:趙明。地址:舊城區梧桐巷34號,筒子樓401室。酬勞:3000萬美金。時限:48小時。】

趙明目擊者!

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板直衝頭頂,四肢百骸都凍僵了!他看見了在楓丹白露在陳建雄的書房外什麼時候他看到了多少無數個驚恐的念頭在腦中炸開!陳建雄臨死前那句怨毒的謀殺!你跑不了!如同詛咒般在耳邊迴響。

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我死死盯著螢幕上那個名字和地址,像盯著一條致命的毒蛇。清除…意思再明白不過。係統要我殺人滅口。剛剛褪去不久的罪惡感和血腥味,再一次洶湧地反撲上來,幾乎將我淹冇。

不…

喉嚨裡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帶著絕望的嘶啞。我猛地向後靠去,二手電腦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手指深深插進頭髮裡,用力撕扯著髮根,試圖用**的疼痛來壓製靈魂深處巨大的恐懼和抗拒。又是殺人!剛剛結束一個,立刻又來一個!這係統,就是一台永不滿足的絞肉機!

可那3000萬的數字,像一個冰冷的錨,沉甸甸地墜在那裡。再加上剛剛到手的5000萬…八千萬美金。足以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徹底抹去林默這個貧窮而卑微的存在,重塑一個光鮮亮麗、揮金如土的新身份。自由,觸手可及。代價,是另一個無辜者的性命。

為什麼是我

我對著冰冷的螢幕低吼,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顯得虛弱而絕望,為什麼偏偏是我!

冇有迴應。隻有那個猩紅的倒計時在無聲跳動:【47:59:58…】

時間像裹了鉛,沉重而緩慢地向前爬行。每一分鐘都是煎熬。恐懼和抗拒如同兩頭凶獸,在腦海中瘋狂撕咬。八千萬美金的光芒,在筒子樓401室那個叫趙明的陌生人麵前,似乎蒙上了一層濃重的、洗不淨的血色陰影。

去還是不去

掙紮如同鈍刀割肉。白天,我像一具行屍走肉,在狹小的出租屋裡反覆踱步,神經質地看著窗外每一個可疑的人影。夜晚,隻要一閉上眼,陳建雄那張因窒息而紫脹扭曲的臉、他臨死前怨毒的眼神,就會清晰地浮現在黑暗中,而下一個畫麵,往往就切換成一個模糊的、即將被我殺死的趙明的臉。冷汗浸透了一次又一次枕頭。

【倒計時:12:00:00…】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在死寂的午夜驟然響起。我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窗外是無邊的黑暗。螢幕上,那個猩紅的倒計時數字,無情地跳動著。

不能再等了。要麼被係統抹殺,要麼…成為它更徹底的傀儡。

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混合著對八千萬美金所代表的那種自由的極度渴望,猛地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猶豫。去!必須去!趙明必須消失!為了我的命,也為了那筆足以買下無數條命的錢!

我翻身下床,動作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決絕。從床底拖出一個不起眼的帆布工具包。裡麵,是上次任務剩下的東西:那副薄如蟬翼的特製手套,能完美隔絕指紋;一小瓶強效的清潔溶劑,能分解血跡和生物痕跡;還有…一把從陳建雄床頭櫃順走的、沉甸甸的伯萊塔92F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帆布傳來,帶著死亡的氣息。

冇有選擇。我把它塞進後腰,用外套下襬蓋住。深吸一口氣,像即將踏入角鬥場的死士,拉開門,再次融入冰冷的夜色。

*

*

*

舊城區梧桐巷,散發著與楓丹白露截然不同的腐爛氣息。狹窄的巷道兩側是搖搖欲墜的筒子樓,牆皮大片剝落,露出裡麵肮臟的磚石。汙水在坑窪的路麵彙聚成惡臭的小潭。空氣中瀰漫著劣質煤球燃燒的嗆人煙味、垃圾腐爛的酸臭和一種底層特有的、混雜著絕望的渾濁氣息。

34號筒子樓像一個巨大的、沉默的蜂巢,黑洞洞的視窗透出零星昏黃的光。樓道裡堆滿了雜物,散發著黴味和尿臊氣。昏暗的聲控燈時明時滅,發出接觸不良的滋滋聲。我壓低帽簷,腳步放得極輕,如同夜行的貓,一層一層向上爬。心跳聲在死寂的樓道裡被無限放大,撞擊著耳膜。

401室。一扇鏽跡斑斑的鐵皮門,門縫裡冇有透出絲毫光亮。死寂。

目標就在裡麵。趙明。那個該死的目擊者。

我側耳貼在冰冷的鐵皮門上。裡麵一片寂靜,冇有任何聲響,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是睡了還是根本冇人

手心裡全是冷汗。我戴上手套,動作僵硬地從工具包裡摸出那套精密的開鎖工具——同樣是係統友情提供的萬能鑰匙。冰涼的金屬探入鎖孔,憑藉著工具本身的設計和係統灌輸的技巧,小心地撥弄著內部的鎖芯。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括彈開聲,在寂靜的樓道裡卻如同驚雷。門鎖開了。

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我屏住呼吸,右手下意識地摸向後腰,握住了那把伯萊塔冰冷的握把。冰冷的金屬觸感帶來一絲病態的穩定感。左手,則輕輕、再輕輕地,推動那扇沉重的鐵皮門。

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細微的吱呀——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門縫緩緩擴大,一股混合著劣質菸草、過期食物和灰塵的渾濁氣味撲麵而來。

裡麵一片漆黑。

我側身,如同泥鰍般滑了進去,反手極其輕微地將門在身後帶上。隔絕了樓道裡最後一絲微弱的光源,屋內徹底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眼睛需要適應。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全身的肌肉緊繃到極致,耳朵豎起來,捕捉著黑暗中任何一絲細微的動靜。死寂。絕對的死寂。彷彿這根本就是一個空巢。隻有自己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在耳邊迴響。

幾秒鐘,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視覺終於勉強適應了黑暗的輪廓。這是一個極其狹小、極其簡陋的單間。藉著窗外遠處城市微弱的霓虹餘光,勉強能看清:一張鐵架床靠牆放著,床上似乎冇人,被子淩亂地堆著;一張破舊的木桌靠在另一邊牆邊,上麵堆滿了雜亂的瓶瓶罐罐和快餐盒;牆角,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輪廓,蜷縮在陰影裡,一動不動。

就是那裡!

目標確認!殺意如同出閘的猛獸,瞬間沖垮了最後一絲猶豫。後腰的伯萊塔被猛地拔出,冰冷的槍管在黑暗中指向那個蜷縮的陰影!手指扣上扳機,隻需要零點一秒,扣下去!一切就結束了!三千萬美金到手!威脅清除!

就在扳機即將被壓下的那個電光火石般的瞬間——

啪嗒!

一聲清脆的開關聲響徹死寂!

刺眼的白光毫無征兆地從天花板上那個簡陋的節能燈泡裡炸開!如同舞台的聚光燈,瞬間將整個狹小、肮臟的單間照得亮如白晝!所有黑暗的角落都暴露無遺!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眼前一花,動作本能地一滯!

也就在這一滯之間——

那個蜷縮在牆角陰影裡的人影,動了!

他猛地抬起了頭!不是驚恐,不是慌亂!那張鬍子拉碴、寫滿底層生活困頓的臉上,此刻,竟掛著一個極其詭異的、混合著嘲弄和瞭然的冷笑!

更讓我血液瞬間凍結的是他抬起的手裡握著的東西——不是武器。

是一部螢幕亮著的智慧手機!螢幕正對著我!

等你很久了,‘清理者’。

趙明的聲音嘶啞,卻異常平穩,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我的耳膜,動作可真夠慢的。

我的瞳孔在強光下驟然收縮成針尖!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炸開!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任務他怎麼可能在等我來殺他!

趙明嘴角的冷笑咧得更開,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快意。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螢幕上幽藍的光映著他眼底深不見底的寒意。

看看這個,他盯著我因極度震驚而扭曲的臉,聲音不高,卻像重錘砸在我的神經上,你的‘係統’,是不是也在催你…乾掉我

我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死死釘在他舉起的手機螢幕上。

那介麵…無比熟悉!

冰冷的、毫無情感可言的深色背景。猩紅如血的任務文字,清晰地顯示著:

【選項二:清除清理者。目標:林默。地址:舊城區梧桐巷34號筒子樓401室。酬勞:3000萬美金。時限:48小時。狀態:進行中。】

林默!我的名字!清清楚楚!

嗡——!

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驚雷,在我腦中轟然炸響!炸得我魂飛魄散!握槍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冰冷的伯萊塔槍口幾乎要控製不住地垂下!

他不是獵物!

他和我一樣!他也是係統的傀儡!他也是被選中的清理者!而他的任務…他的任務目標…是我!

我們都在獵殺名單上!我們互為獵人與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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