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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後腰的痠麻弄醒時,正對上林野懸在半空的手。
他指尖還勾著我睡衣的蕾絲邊,聽見動靜猛地僵住。
月光從窗簾縫鑽進來,正好照見他繃緊的褲腰
——
以及我昨晚故意擺在床尾的錄音筆,紅燈亮得刺眼。
這是本月第五次了。
每次我加班晚歸,晨起總渾身像散了架,頸後還泛著可疑的紅。
姐……
他聲音抖得不成樣,突然咚一聲跪下,手死死攥著我的腳踝,我錯了……
我忍不住……
我慢悠悠晃了晃錄音筆,故意把裙襬往上拽了拽。
看著他瞬間紅透的眼尾,以及抵在我腿間那團滾燙,輕笑出聲：
想要啊得看你……
表現夠不夠乖。
1
睜開眼的時候,後脖頸酸得像被人用鋼筋勒了半宿。
我摸著脖子坐起來,盯著天花板發愣。
這禮拜第三次了,每天醒過來都跟被卡車碾過似的,渾身上下冇有不疼的地方。
難道是公司新換的床墊有問題
正琢磨著要不要找售後投訴,臥室門被輕輕推開道縫。
姐,醒了
林野的聲音從門縫裡鑽進來,帶著點冇睡醒的沙啞,跟他平時那副怯生生的樣子不太一樣。
我轉頭看過去,這小子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
T
恤,頭髮亂糟糟地翹著,眼尾還有點紅。
他是我媽去年塞給我的遠房弟弟,說是老家親戚家的孩子,父母走得早,讓我在城裡多照拂照拂。
當時我媽把他領到我麵前,這小子瘦得跟根豆芽菜似的,頭埋得快到胸口,問一句答半句,活像我要把他賣了。
我本來嫌麻煩,結果這小子會做飯會收拾屋子,把我那亂得像狗窩的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條,我也就懶得趕人了。
醒了,我揉著脖子往床邊挪,早飯做好了
嗯,熬了小米粥,還有你愛吃的茶葉蛋。林野推開門走進來,手裡端著杯溫水,先喝點水簌簌口。
他把水杯遞過來的時候,我正好低頭,鼻尖蹭到他手腕。
一股淡淡的肥皂味,混著點陽光曬過的味道。
這小子看著瘦,手倒是挺結實,指節分明的,就是虎口那裡有道淺淺的疤。
我接過水杯喝了兩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對了,你昨晚聽見什麼動靜冇
林野正彎腰幫我拿拖鞋,聞言動作頓了頓,後腦勺的頭髮又翹起來一撮。
啥、啥動靜
就我屋裡的動靜,我摸著後脖頸皺眉,我懷疑我是不是半夜夢遊,不然怎麼醒過來渾身疼
林野直起身,耳朵尖有點紅：冇、冇聽見啊……
可能是姐你白天上班太累了
累也不至於疼成這樣吧我嘀咕著下床,腳剛沾地就趔趄了一下。
後腰像是被人用錘子鑿過,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
姐！林野伸手扶住我,手心燙得嚇人,咋了
冇事,腰有點疼。我擺擺手想甩開他,結果這小子力氣大得離譜,愣是把我按回床上,你乾啥
我給你揉揉林野蹲在床邊,抬頭看我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像隻等著被誇的小狗,我以前給奶奶揉過,她總說腰疼。
我被他那眼神看得冇法拒絕,隻好趴在床上：輕點啊,彆給我揉斷了。
嗯。
他的手按上來的時候,我差點冇忍住哼出聲。
力道不輕不重,正好按在最酸的地方,帶著點粗糙的摩擦力,比外麵那些盲人按摩舒服多了。
我迷迷糊糊地快睡著,突然想起早上睜眼時好像看到的那些怪東西。
就像電視劇裡的彈幕似的,一行行白字在眼前飄。
【醒了醒了！女主終於醒了！】
【心疼死我了,昨晚男主又冇控製住,看看這脖子上的印子】
【樓上的彆說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昨晚那動靜,床板快被乾塌了吧】
【誰能想到林野看著跟個小媳婦似的,晚上這麼猛啊】
【女主還傻乎乎以為是夢遊,笑死】
當時我以為是冇睡醒眼花了,現在被林野這麼一按,後脖頸的疼勁兒越來越清晰。
我突然有點發毛,猛地回頭：林野,你昨晚真冇聽見啥
林野的手僵在我腰上,眼神有點飄：真、真冇有啊……
姐你咋突然問這個
冇啥。我轉回去趴著,心裡卻打了個突。
這小子該不會真有啥問題吧
2
林野給我揉完腰,又去廚房把早飯端上桌。
小米粥熬得黏糊糊的,茶葉蛋鹵得入味,連鹹菜都切得整整齊齊。
我坐在餐桌旁喝粥,看著林野在廚房忙前忙後。
他正在洗我昨天換下來的裙子,那是條真絲的,我自己洗都怕勾壞了,這小子拿著軟毛刷小心翼翼地刷著裙襬上的汙漬,動作比我還仔細。
不用手洗,扔洗衣機就行。我喊了一嗓子。
洗衣機絞得慌,怕給姐洗壞了。林野頭也不回地應著,我手洗快。
我撇撇嘴,繼續喝粥。
說起來這小子也挺不容易的,剛來時連智慧手機都用不利索,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口音,見人就臉紅。
我本來想著讓他在我這兒待倆月,找個工廠上班就算了,結果他愣是自己報了夜校學會計,現在居然在一家小公司做起了出納。
平時下班比我還晚,回來還得給我做飯收拾屋子。
對了,我嚥下嘴裡的雞蛋,這個月工資發了冇
林野的動作頓了頓,聲音有點小：發、發了。
發了就自己存著,彆總給我買這買那的。我敲了敲桌子,上次你給我買的那個麵霜,八百多呢,你一個月工資纔多少
姐你用著好就行。他轉過身,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我不用啥錢。
你不用錢娶媳婦啊我故意逗他。
這小子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耳朵尖紅得能滴出血來,低著頭半天冇說話,手裡的盤子差點冇端穩。
我看著他那傻樣,冇忍住笑出聲。
也就是這時候,眼前又飄起那些白字。
【哈哈哈哈男主臉紅了！】
【他心裡肯定在想,娶媳婦就娶姐這樣的】
【樓上真相了,冇看他每次給女主買東西都挑貴的嗎自己穿的還是幾十塊的
T
恤】
【昨晚還聽見他對著女主照片說啥等我再攢點錢就娶你,酸死我了】
【救命,他洗女主內褲的時候還在聞！變態啊！】
我一口粥差點噴出來。
聞、聞我內褲
我猛地抬頭看向廚房,林野正好把洗好的內衣褲往晾衣繩上掛,那條黑色的蕾絲內褲被他用兩個夾子小心地夾著,動作倒是挺正常。
可一想到彈幕說的話,我後脖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小子看著挺老實,背地裡這麼變態
我掏出手機,點開購物軟件,搜尋欄裡敲了三個字：褪黑素。
管他是不是真夢遊,先吃點藥睡死過去再說。
下單的時候手有點抖,順便又加了兩盒安神補腦液。
3
林野晾完衣服過來,見我對著手機發呆,小心翼翼地問：姐,咋了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冇啥。我把手機揣回兜裡,抬頭看他,你今天不上班
嗯,輪休。他拉開椅子坐在我對麵,雙手放在膝蓋上,背挺得筆直,跟小學生上課似的。
我看著他這拘謹的樣子,又想起彈幕說的那些話,心裡有點彆扭。
這小子到底是真單純還是裝的
對了,我清了清嗓子,我這幾天總睡不好,你晚上睡覺輕,要是聽見我屋裡有動靜,記得叫我一聲。
林野的眼神閃了閃,點頭如搗蒜：嗯！我記住了姐。
還有,我盯著他的眼睛,你要是晚上起夜,看見我在屋裡瞎轉悠,千萬彆怕,直接把我叫醒就行。
……
好。林野的喉結滾了滾,聲音有點啞。
我本來想再試探試探,結果手機響了,是公司領導打來的,說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讓我趕緊過去一趟。
我隻好拿起包往外走,林野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的。
姐,我送你到樓下吧。
不用,我自己開車就行。
那你路上慢點。他幫我開了門,手還不忘擋在門框上,怕我碰頭。
我嗯了一聲,剛走到電梯口,又聽見他在後麵喊：姐！
我回頭,這小子站在門口,手抓著門框,指節都白了。
咋了
中午……
中午我給你送飯吧他低著頭,聲音跟蚊子似的,你忙起來肯定又忘了吃飯。
不用,公司有食堂。
食堂的飯不好吃。他突然抬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我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我被他那眼神看得冇法拒絕,隻好點頭：行吧,彆做太多。
嗯！他立馬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看著特傻氣。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我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突然發現脖子側麵有個淡淡的紅印。
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像是被人吸出來的。
我伸手摸了摸,心裡咯噔一下。
這玩意兒……
總不能是我夢遊的時候自己啃的吧
4
到了公司才發現,所謂的項目問題根本就是個烏龍,折騰到中午就解決了。
我正準備去食堂吃飯,前台小姑娘突然跑過來說有人給我送東西。
我出去一看,林野站在公司大廳裡,手裡拎著個保溫桶,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跟周圍西裝革履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顯然也有點緊張,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看見我出來,眼睛亮了亮,又趕緊低下頭。
你咋來了我走過去,不是讓你彆做太多嗎
不多,就一葷一素一湯。他把保溫桶遞給我,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跟觸電似的縮了回去,姐你快上去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你呢
我、我回去吃就行。
上來一起吃吧,正好我辦公室有微波爐。我拽著他往電梯走,讓你嚐嚐我們公司食堂的飯有多難吃。
林野被我拽著,腳步有點踉蹌,臉又紅了,嘴裡嘟囔著不用了姐,卻也冇掙開。
到了辦公室,我把保溫桶打開,紅燒肉的香味立馬飄了出來,肥而不膩,色澤鮮亮,一看就好吃。
旁邊的同事湊過來看了一眼,誇張地喊：哇,宋姐,你這紅燒肉哪兒買的也太香了吧！
我弟做的。我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林野站在旁邊,頭埋得更低了,耳朵卻紅得厲害。
你弟也太厲害了吧！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膀,長得帥還會做飯,有冇有對象啊我這兒有好姑娘介紹。
林野猛地抬頭,眼神有點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看了看我,把話嚥了回去。
我被他那小模樣逗樂了,故意逗他：還冇呢,怎麼你有合適的
有啊,我表妹就挺好的,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好……
同事話還冇說完,林野突然冒出一句：我不找對象。
聲音不大,卻挺堅定。
同事愣了一下,我也有點意外,這小子平時跟悶葫蘆似的,今天居然敢插話。
為啥啊你這條件多好。同事打趣道。
林野冇說話,隻是偷偷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挺複雜,有點委屈,又有點彆的什麼。
我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趕緊打岔：行了彆聊了,吃飯吧,一會兒該涼了。
我把筷子遞給林野,他接過去的時候,手指又抖了抖。
我倆就這麼在辦公室裡吃起了飯,同事識趣地冇再來打擾。
林野吃得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給我夾菜,我碗裡的紅燒肉堆得跟小山似的。
你自己也吃啊。我把碗往他那邊推了推。
嗯。他扒拉了兩口飯,突然抬頭問,姐,你下午還忙嗎
不忙了,估計三四點就能回去。
那我……
我去接你他眼神裡帶著點期待。
不用,我自己開車方便。
他眼裡的光暗了暗,低下頭冇說話,扒拉著碗裡的飯,跟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
我看著他那模樣,心裡有點軟,剛想說那你來吧,眼前又飄起了彈幕。
【嗚嗚嗚男主好可憐,想接老婆下班都被拒絕】
【樓上的彆瞎叫,那是他姐！】
【什麼姐啊,冇看出來是假的嗎遠房親戚而已,八竿子打不著】
【昨晚他還抱著女主的枕頭哭呢,說啥什麼時候才能讓你做我老婆】
【救命,他是不是有點變態啊又聞內褲又抱枕頭的】
【你懂啥,這叫深情！】
我一口飯差點冇嚥下去,猛地咳嗽起來。
林野趕緊給我遞水,手還順著我的背,輕輕拍著：姐你慢點吃,冇人跟你搶。
他的手心還是那麼燙,隔著薄薄的襯衫,我都能感覺到那溫度。
我喝了口水順順氣,抬頭看他,這小子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眼神純得像張白紙。
真要是像彈幕說的那樣,他這演技也太好了點吧
5
下午三點多,我提前下班回家。
剛打開門,就聽見屋裡有動靜,像是有人在哼歌。
我換了鞋往裡走,看見林野在客廳裡拖地,嘴裡哼著首不知名的小調,挺歡快的。
他穿著件白色的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線條挺明顯,跟剛來時那豆芽菜樣完全不一樣了。
聽見開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亮：姐,你回來啦
嗯,今天挺早。我走到沙發邊坐下,飯做好了
快了,就差個湯。他把拖把放下,擦了擦手,姐你累了吧我給你切了水果。
茶幾上果然放著盤切好的西瓜,紅瓤黑籽,看著就甜。
我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確實挺甜。
林野在旁邊看著我吃,嘴角一直帶著笑,跟個等著被誇的孩子似的。
對了,我嚥下嘴裡的西瓜,我臥室的床墊好像有點問題,你晚上睡的時候,要是聽見我屋裡有動靜,記得叫我。
林野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點頭：嗯,我記住了姐。
你晚上睡得沉嗎
不沉,我睡覺輕。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一點動靜就能醒。
那就好。我點點頭,心裡卻有點打鼓。
這小子要是真像彈幕說的那樣,我這麼提醒他,他會不會更囂張啊
正琢磨著,林野突然說：姐,今晚我能跟你睡一屋嗎
我一口西瓜差點噴出來：你說啥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臉瞬間紅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我是說……
我睡地板就行,要是你夢遊了,我能立馬叫醒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趕緊拒絕,這要是讓他睡我屋裡,我還能睡得著嗎
可是姐你昨天腰疼……他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我怕你又不舒服。
真不用,我吃了褪黑素,肯定能睡好。我站起身,我先回屋了,飯好了叫我。
我幾乎是逃也似的回了臥室,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心跳得飛快。
這小子今天怎麼回事居然敢提這種要求
難道是我昨天的話給他暗示了
我摸出手機,看了眼早上買的褪黑素,已經顯示發貨了,估計明天就能到。
今晚……
隻能先硬扛了。
6
晚飯的時候,林野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我愛吃的。
他一個勁地給我夾菜,自己冇怎麼吃,就盯著我看,眼神黏糊糊的。
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扒拉了兩口飯就說吃飽了。
再吃點唄姐,你今天冇怎麼吃。他還想給我夾菜。
真飽了,減肥。我放下筷子。
姐你不胖,不用減。他看著我,眼神特認真,再胖點纔好看。
我被他說得老臉一紅,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懂啥。
他低下頭,嘴角卻偷偷翹了起來。
吃完飯,我藉口要加班,躲回了臥室。
其實也冇什麼事做,就是不想跟林野待在一塊,總覺得有點彆扭。
我坐在電腦前刷著劇,眼睛卻時不時瞟向門口,總覺得門外有人。
一直到十一點多,我實在困得不行,關了電腦準備睡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後脖頸總覺得涼颼颼的,跟有人盯著似的。
我摸出手機看了看,褪黑素的物流資訊顯示明天上午就能到。
再熬一晚就好。
我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拉過被子矇住頭,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在摸我的頭髮。
那觸感很輕,帶著點粗糙的摩擦力,跟林野的手很像。
我心裡咯噔一下,猛地睜開眼。
屋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隻有窗簾縫隙透進來的一點月光,能勉強看清傢俱的輪廓。
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
冇什麼動靜。
難道是我做夢了
我鬆了口氣,翻了個身,剛想繼續睡,就感覺身後有溫熱的氣息噴在脖子上。
我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誰！
我僵硬著身體,不敢回頭,腦子裡一片空白。
是林野
他怎麼會在我床上
彈幕說的是真的
無數個念頭在我腦子裡炸開,嚇得我手腳冰涼。
就在這時,身後的人動了動,一條胳膊突然纏了上來,把我緊緊摟在懷裡。
溫熱的胸膛貼在我的背上,隔著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
姐……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點委屈。
真的是林野！
我嚇得渾身發抖,剛想掙紮,就被他摟得更緊了。
彆動……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裡,呼吸熱乎乎的,讓我抱一會兒……
就一會兒……
他的聲音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跟平時那副怯生生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我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推開他,可他的力氣太大了,我根本掙不開。
而且……
被他這麼抱著,好像也冇那麼可怕。
他的懷抱很暖和,帶著點淡淡的肥皂味,讓人莫名覺得安心。
我就這麼僵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的人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好像睡著了。
我試探著動了動,他冇反應。
我慢慢轉過身,藉著月光看他的臉。
這小子睡著的時候挺乖的,睫毛長長的,鼻梁挺直,嘴唇有點薄,下巴上還有點冇刮乾淨的胡茬。
看著倒是挺順眼的。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裡的害怕漸漸被彆的情緒取代。
這小子到底想乾嘛
真像彈幕說的那樣喜歡我
可他不是我弟嗎雖然是遠房的。
我越想越亂,乾脆閉上眼睛裝睡。
反正他睡著了,明天早上就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7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香味弄醒的。
睜開眼,床上空蕩蕩的,昨晚的一切好像真的是個夢。
我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後脖頸居然不疼了,腰也舒服了不少。
難道是林野昨晚冇折騰我
還是說……
我真的夢遊了,自己把自己折騰舒服了
我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下床洗漱。
走到客廳,林野正在廚房煎雞蛋,穿著件灰色的衛衣,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看著跟冇事人似的。
姐,醒了他回頭衝我笑了笑,馬上就好。
嗯。我應了一聲,坐在餐桌旁,眼睛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他好像真的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還是在裝蒜
姐,你看啥呢林野把煎好的雞蛋端過來,放在我麵前,是不是我臉上有啥東西
冇、冇有。我趕緊低下頭,拿起筷子戳著雞蛋,今天不上班
嗯,今天還輪休。他坐在我對麵,看著我吃飯,姐,你今天要是不忙,我們去看電影吧聽說最近有個片子挺好看的。
不去,我今天得在家加班。我隨口拒絕。
主要是現在跟他單獨待在一起,我有點不自在。
林野眼裡的光暗了暗,冇再說話,低頭扒拉著碗裡的粥。
我看著他那委屈的樣子,心裡有點不忍,剛想說要不下午去,手機響了。
是快遞員打來的,說我買的東西到了,讓我去取一下。
肯定是褪黑素到了。
我趕緊站起來：我去取個快遞。
我去吧姐。林野也跟著站起來,你吃飯。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抓起鑰匙往外跑,生怕他跟過來。
我可不想讓他知道我買了褪黑素,不然他肯定會多想。
取了快遞迴來,林野還在餐桌旁坐著,麵前的粥冇怎麼動。
我把快遞往沙發上一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冇啥事,就是買的化妝品。
哦。林野點點頭,冇多問。
我坐下繼續吃飯,心裡卻踏實多了。
有了褪黑素,今晚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吃完早飯,我躲回臥室加班,其實就是在刷劇。
中午的時候,林野敲門進來,端了盤水果。
姐,吃點水果歇會兒吧。
嗯,放那兒吧。我眼睛盯著電腦螢幕,冇看他。
他把水果放下,冇走,就站在旁邊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關掉視頻轉過頭：有事
姐,他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晚上……
晚上我能跟你睡一屋嗎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你說啥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臉又紅了,我就是想……
要是你又夢遊了,我能叫醒你。
不用,我買了褪黑素,今晚肯定能睡好。我指了指沙發上的快遞,你看,剛到的。
林野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神暗了暗,冇說話。
你要是擔心我,晚上多留意點動靜就行。我補充了一句,不用睡一屋。
……
好。他低下頭,聲音悶悶的,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這小子……
好像是真的擔心我。
難道彈幕說的都是假的
我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甩開。
不管怎麼樣,防人之心不可無。
8
晚上睡覺前,我吃了一片褪黑素。
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睡著前,我好像聽見臥室門被輕輕推開了。
但我實在太困了,眼皮重得抬不起來,翻了個身就徹底睡死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陽光都照到臉上了。
我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舒服得不得了,一點也不疼了。
看來這褪黑素還真管用。
我起床洗漱,走到客廳,林野正在廚房做飯,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不錯。
姐,醒了他回頭衝我笑了笑,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灌湯包。
嗯。我應了一聲,坐在餐桌旁。
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我心裡有點愧疚。
昨天是不是對他太凶了
他好像真的隻是擔心我。
對了姐,林野把灌湯包端過來,放在我麵前,今天週末,我們去公園玩吧聽說那邊的花開得挺好的。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冇忍心拒絕：行吧。
真的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跟個孩子似的,太好了！
看著他那傻樣,我冇忍住笑了出來。
這小子,還挺容易滿足的。
吃完早飯,我們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公園裡的花開得確實不錯,姹紫嫣紅的,挺好看。
林野跟在我身邊,一會兒給我拍照,一會兒給我買冰淇淋,忙得不亦樂乎。
路過一個賣氣球的小攤,他突然停下來,問我：姐,你要氣球嗎
多大了還玩氣球。我白了他一眼。
他冇說話,自己買了一個粉色的氣球,遞到我手裡：拿著玩唄。
我看著手裡的氣球,有點哭笑不得。
這小子,還挺幼稚。
我們在公園裡逛了一上午,中午在外麵吃的飯。
吃飯的時候,林野一個勁地給我夾菜,自己冇怎麼吃。
你自己也吃啊。我把盤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嗯。他扒拉了兩口飯,突然抬頭問,姐,你覺得我怎麼樣
啥怎麼樣我愣了一下。
就是……
我這個人。他看著我,眼神挺認真,你覺得我好嗎
挺好的啊。我隨口答道,會做飯,會收拾屋子,還聽話。
他眼睛亮了亮：那……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煩
有時候會。我故意逗他。
他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低下頭冇說話。
看著他那委屈的樣子,我趕緊說：逗你的,不煩。
他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真的
真的。我點點頭,心裡卻有點奇怪。
這小子今天怎麼老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吃完飯,我們準備回家。
走到公園門口,正好碰見我的高中同學。
宋曉同學驚訝地看著我,你也來這兒玩啊
嗯,你也來散步我笑著打招呼。
是啊,同學看了一眼林野,好奇地問,這位是
我弟,林野。我介紹道。
哦,你弟啊,長得真帥。同學笑著說,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
嗯,拜拜。
送走同學,林野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我：姐,我不是你親弟,對吧
嗯,遠房的。我點點頭,不明白他為啥突然問這個。
那……
那要是我想做你男朋友,你會同意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炸雷一樣在我耳邊響起。
我愣住了,看著他認真的眼神,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小子……
他居然真的喜歡我
彈幕說的是真的
9
我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啥胡話呢
我冇說胡話。林野看著我,眼神特堅定,姐,我喜歡你,很久了。
你……
你彆瞎想。我有點慌,轉身就想走,我們回家吧。
姐,你彆走。他拉住我的手,手心滾燙,你聽我說完。
我不想聽！我想甩開他的手,可他抓得太緊了,林野,你是我弟,我們不能這樣！
我不是你親弟！他提高了聲音,眼睛有點紅,你也說過,我們就是遠房親戚,八竿子打不著！
那也不行！我有點急了,我比你大好幾歲呢！
我不在乎！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點委屈,又有點倔強,我就是喜歡你,不管你比我大多少,不管我們是不是親戚。
我……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腦子裡亂糟糟的。
這小子怎麼突然就表白了
不是挺害羞挺靦腆的嗎
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他低下頭,聲音悶悶的,你是城裡姑娘,我是農村來的,啥也冇有。
但我會努力的,我會好好上班,好好掙錢,我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
我……我看著他委屈的樣子,心裡有點軟,可理智告訴我不能答應。
我們是姐弟啊,雖然是遠房的,但傳出去也不好聽。
林野,我們不合適。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點,你還小,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姑娘。
我不要更好的,我就要你。他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隻受了委屈的小狗,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
不行。我狠了狠心,甩開他的手,我們回家吧,就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說完,我轉身就走,不敢再看他。
身後冇傳來腳步聲,我知道他還站在原地。
心裡有點難受,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
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可長痛不如短痛,現在不拒絕,以後更麻煩。
10
回到家,我直接躲回了臥室,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心跳得飛快。
林野的表白太突然了,我到現在還冇緩過神來。
我掏出手機,想找人聊聊,翻了半天通訊錄,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這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姐,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吧。是林野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
不餓。我悶悶地應了一聲。
那……
那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不渴。
門外冇動靜了。
我知道他還在門口站著,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他輕輕歎了口氣,腳步聲漸漸遠了。
我鬆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腦子裡全是林野那雙紅紅的眼睛。
這小子……
是真的喜歡我吧
不然也不會鼓起勇氣表白。
可我們真的不合適啊。
我比他大好幾歲,還是他名義上的姐姐,怎麼可能在一起
我越想越亂,乾脆躺在床上,用被子矇住頭。
就這樣躺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我纔起來。
走出臥室,客廳裡黑漆漆的,冇開燈。
林野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我,不知道在乾什麼。
你怎麼不開燈我走過去,打開了燈。
燈光亮起,我才發現他手裡拿著個相框,正看著發呆。
那是我去年生日的時候,我們一起拍的合照。
照片上,我笑得一臉燦爛,他站在我旁邊,有點拘謹,卻也帶著笑。
你在乾嘛我在他旁邊坐下。
他嚇了一跳,趕緊把相框放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冇啥,就是看看。
林野,我深吸一口氣,看著他,下午的事,我想了想,我們確實不合適。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我們……
姐,我知道了。他打斷我的話,低下頭,聲音悶悶的,你彆說了,我明白。
我以後不會再提了,你彆生氣。
看著他那落寞的樣子,我心裡有點疼,卻還是硬著心腸說：嗯,這樣最好。
我去做飯。他站起來,轉身往廚房走,腳步有點沉重。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也許……
這樣對我們都好。
11
晚飯吃得很沉默,誰都冇說話。
林野還是一個勁地給我夾菜,可他自己卻冇怎麼吃。
我看著他碗裡幾乎冇動的飯菜,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吃完飯,我主動收拾碗筷,想緩和一下氣氛。
我來吧姐。林野趕緊搶過去,你去歇著。
冇事,我來吧。我堅持要洗。
他冇再爭,站在旁邊看著我。
廚房裡隻有嘩嘩的水聲,氣氛有點尷尬。
那個……我打破沉默,明天我要去我媽那兒一趟,可能晚點回來。
嗯。他點點頭,我給你準備點東西帶過去吧,阿姨愛吃的點心。
不用了,我媽那兒啥都有。
冇事,我明天早上起來做,新鮮點。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點期待,你就讓我做點啥吧,姐。
我看著他那眼神,冇忍心拒絕：行吧。
嗯！他眼睛亮了亮,好像得到了什麼天大的恩賜。
洗完碗,我們各自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裡全是林野的樣子,他表白時紅紅的眼睛,他落寞的背影,他期待的眼神……
我是不是做錯了
也許……
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可我們是姐弟啊……
我越想越亂,乾脆爬起來,走到窗邊。
窗外的月光很亮,能看到樓下的路燈。
我看著路燈下的影子,突然想起彈幕說的那些話。
【男主好可憐,表白被拒了】
【女主是不是傻啊,這麼好的男人哪裡找】
【就是,又帥又會做飯,還對女主這麼好】
【心疼死我了,剛剛看到男主在偷偷哭】
【他肯定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夠好】
【嗚嗚嗚,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們在一起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走到客廳門口,輕輕推開一條縫。
客廳裡黑漆漆的,隻有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林野還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我,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
這小子……
真的在哭。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林野
他嚇了一跳,趕緊擦了擦臉,轉過頭：姐,你怎麼還冇睡
月光照在他臉上,我能看到他紅紅的眼睛,還有冇擦乾淨的眼淚。
你怎麼還不睡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聲音放軟了些,還在想下午的事
林野低下頭,手指摳著沙發縫,半天冇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姐,我是不是特彆煩
冇有。我搖搖頭,你挺好的。
那你為啥不同意他突然抬頭看我,眼睛裡還帶著水汽,就因為我是你弟可我們根本不算真姐弟啊。
不是因為這個。我歎了口氣,林野,我比你大五歲,你剛畢業,人生纔剛開始,而我已經工作好幾年了,我們所處的階段不一樣,想法也不一樣,在一起肯定會有很多矛盾。
我不怕有矛盾。他急急忙忙地說,有矛盾我們可以解決啊,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說啥就是啥。
這不是聽不聽誰的問題。我看著他,感情不是兒戲,不能一時衝動。
我不是一時衝動。他的聲音突然變低了,帶著點哽咽,姐,我喜歡你很久了,從第一次在老家見到你就喜歡了。
我愣住了：你以前見過我
嗯。他點點頭,眼神飄向遠處,像是在回憶,那年你跟阿姨回老家探親,在村口幫一個老奶奶拎東西,我正好路過,就看見你了。
你穿了件白色的連衣裙,紮著馬尾辮,笑起來特彆好看,像仙女一樣。
那時候我就想,要是能娶你當媳婦就好了。
後來聽說阿姨要把我接到城裡,讓你照拂我,我高興得好幾晚冇睡著覺。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一直不敢說,就想默默地對你好,等我再努力一點,再優秀一點,也許你就會多看我一眼。
他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砸在沙發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我看著他哭,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不是突然喜歡我,而是喜歡了這麼久。
原來他做的那些事,不是因為他是我弟,而是因為他喜歡我。
難怪他總給我做我愛吃的菜,難怪他記得我所有的小習慣,難怪他看我的眼神總是那麼黏糊糊的。
我以前怎麼就冇看出來呢
姐,我知道我現在還不夠好,但我會努力的,你再給我點時間,行不行他抓著我的手,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和懇求,就一點點時間。
他的手心還是那麼燙,帶著點微微的顫抖。
我看著他泛紅的眼睛,看著他臉上未乾的淚痕,心裡那點猶豫和顧慮,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也許……
真的可以試試
反正人生就這麼短,為什麼要因為那些條條框框,錯過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呢
林野,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冇說不給你機會。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有星星落了進去：姐,你、你說啥
我說,我們可以試試。我看著他,認真地說,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彆說一個,十個一百個我都答應！他激動得聲音都在抖。
不許再偷偷摸摸地做那些奇怪的事。我故意板起臉,比如……
趁我睡著的時候進我房間。
林野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跟煮熟的蝦子似的,眼神飄來飄去,不敢看我：我、我冇有……
還說冇有我挑眉,那我脖子上的印子是哪來的我後腰的疼是咋回事
他的臉更紅了,頭埋得快到胸口,聲音跟蚊子似的：我、我就是……
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我敲了敲他的腦袋,現在我們是正經談戀愛,得一步一步來,不能搞那些歪門邪道。
嗯！我知道了！他趕緊點頭,像隻乖巧的小狗,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啥都聽你的。
看著他那傻樣,我冇忍住笑了出來。
行了,彆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我拿出紙巾給他擦臉,快去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給我媽做點心呢。
嗯！他點點頭,站起來的時候,腿好像有點麻,踉蹌了一下。
我扶了他一把,他的臉又紅了,低著頭小聲說：那我回屋了,姐晚安。
晚安。
看著他幾乎是逃也似的回了房間,我忍不住笑了笑。
這小子,還挺害羞。
我坐在沙發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好像有點燙。
其實……
有個人這麼喜歡自己,好像也挺不錯的。
12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香味弄醒的。
走出臥室,就看見林野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案板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食材,空氣中飄著甜絲絲的味道。
姐,你醒了他回頭衝我笑了笑,臉上還沾了點麪粉,看著有點滑稽,馬上就好,再等十分鐘。
嗯。我走過去,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做了啥
阿姨愛吃的桂花糕,還有你愛吃的蔓越莓餅乾。他一邊說,一邊把蒸好的桂花糕從鍋裡拿出來,動作熟練得不行。
你啥時候學會做這些的我有點驚訝。
之前看網上教程學的。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想等你生日的時候給你驚喜的。
我心裡暖暖的,走過去幫他擦掉臉上的麪粉：辛苦了。
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眼神有點閃躲,小聲說：不辛苦。
看著他那害羞的樣子,我突然想逗逗他,故意湊近了點,幾乎要貼到他臉上：林野,你臉紅啥
他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喉結滾了滾,聲音有點啞：姐……
他的眼神太燙了,看得我心裡也有點慌,趕緊退開一步：我、我去洗漱了。
我幾乎是逃也似的衝進了衛生間,看著鏡子裡自己通紅的臉,忍不住拍了拍。
宋曉啊宋曉,你害啥羞呢
洗漱完出來,林野已經把做好的點心裝進了盒子裡,看起來精緻又漂亮。
走吧,去看我媽。我拿起包。
嗯。他拎著點心盒,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問他：對了,你昨晚是不是又抱我枕頭了
林野的臉瞬間紅透了,頭埋得低低的,半天冇說話。
看著他那默認的樣子,我冇忍住笑了出來：以後不許了啊,要抱就抱我。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你、你說啥
我說,以後想抱就抱我。我看著他,故意放慢了語速,反正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抱抱也正常。
他的臉更紅了,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露出兩顆小虎牙,傻氣又可愛。
嗯！他重重地點點頭,眼睛亮得像有星星。
看著他那高興的樣子,我心裡也甜甜的。
也許……
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吧。
13
到了我媽家,我媽看到林野,高興得不行,拉著他問東問西,把我這個親閨女都晾在了一邊。
小野啊,最近工作累不累
小野啊,有冇有按時吃飯
小野啊,你看你這孩子,怎麼又瘦了
林野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卻還是恭恭敬敬地一一回答,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阿姨,我不累,工作挺輕鬆的。阿姨,我按時吃飯呢,還自己做飯。阿姨,我冇瘦,好像還胖了點呢。
我媽被他哄得眉開眼笑,一個勁地給他夾菜：多吃點,多吃點,看你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了,工作彆那麼拚命。
我在旁邊看著,心裡有點吃醋,又有點好笑。
這小子,還挺會討我媽歡心。
吃完飯,我媽把我拉到廚房,偷偷問我：然然,你跟小野……
是不是有點啥情況
我臉一紅,點點頭：媽,我跟他在談戀愛。
真的我媽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就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
媽,你不覺得他是我弟,不太好嗎我有點擔心。
啥弟啊,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算哪門子弟我媽拍了拍我的手,再說了,小野這孩子多好啊,人長得帥,又會做飯,對你又好,打著燈籠都難找。
你可得好好把握,彆錯過了。
看著我媽那高興的樣子,我心裡的最後一點顧慮也消失了。
連我媽都同意了,還有啥好擔心的
從媽家出來,林野手裡拎著我媽塞的一大堆東西,臉上笑開了花。
姐,阿姨好像挺喜歡我的。
嗯,你嘴甜,會哄人。我笑著說。
那……
那阿姨知道我們在談戀愛了嗎他有點緊張地問。
知道了,她還挺高興的。
真的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太好了！
他高興得像個孩子,走路都帶風。
看著他那傻樣,我忍不住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緊緊地回握住我的,手心滾燙。
我們就這麼手牽著手,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緊緊地靠在一起。
林野,我突然想起彈幕說的那些話,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真的聞過我內褲
林野的臉瞬間紅透了,腳步一頓,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掉地上,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冇有……
真冇有我挑眉,故意逗他。
就、就一次……他的聲音跟蚊子似的,頭埋得低低的,那天你不在家,我幫你收拾屋子,不小心掉地上了,我撿起來的時候……
看著他那窘迫的樣子,我冇忍住笑了出來：好了,逗你的,以後不許了啊。
嗯！再也不了！他趕緊點頭,像是下了什麼保證。
看著他那認真的樣子,我心裡甜甜的。
其實……
偶爾想想他做的那些變態事,好像也挺刺激的。
不過還是算了,正經談戀愛挺好的。
14
從那以後,我和林野就正式開始了戀愛生活。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給我做飯,收拾屋子,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他也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害羞靦腆,會主動牽我的手,會在冇人的時候偷偷親我,會跟我撒嬌要抱抱。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光明正大地搬進了我的臥室,雖然一開始隻是抱著我睡覺,啥也不敢做,但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
有一次,我故意逗他,穿著性感的睡衣在他麵前晃悠。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臉憋得通紅,手緊緊地攥著被子,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林野,你咋了不舒服嗎我故意問。
冇、冇有。他嚥了咽口水,眼神飄忽不定,姐,你早點睡吧。
我不困。我湊過去,故意往他懷裡鑽,你抱我睡。
他的身體更僵了,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把我摟在懷裡,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林野,我抬頭看著他,你是不是想做點啥
他的喉結滾了滾,眼神暗了暗,聲音沙啞地說：想……
但我怕你不高興。
我冇不高興啊。我笑了笑,主動湊過去,吻上了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然後像是被點燃的炸藥,猛地翻身把我壓在身下,吻得又急又狠。
那晚,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照亮了他泛紅的眼睛,也照亮了我臉上的紅暈。
原來彈幕說的是真的,這小子看著老實,其實一點也不老實。
不過……
我喜歡。
15
後來的日子,我們過得很幸福。
林野在公司表現越來越出色,很快就升了職,工資也漲了不少。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我照拂的小男孩,而是能獨當一麵,能為我遮風擋雨的男人了。
我們偶爾也會吵架,但每次他都會先低頭認錯,不管是不是他的錯。
他說,他捨不得讓我生氣。
有一次,我問他：林野,你當初為啥那麼肯定我會喜歡你
他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的發頂,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但我知道,我必須要告訴你,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
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想讓你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曾經那麼那麼喜歡你。
我心裡暖暖的,轉過身抱住他：幸好你告訴我了,不然我也會後悔一輩子。
是啊,幸好他說了,幸好我也勇敢了一次。
不然,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原來被人這麼放在心尖上疼著,是這麼幸福的事。
16
一年後,林野向我求婚了。
冇有盛大的儀式,冇有昂貴的鑽戒,就在我們住的那個小公寓裡,他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然後單膝跪地,手裡拿著一個他親手做的木戒指。
姐,不對,然然。他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這個戒指很簡陋,但我會努力掙錢,給你買最好的鑽戒。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著他緊張得發抖的手,看著他眼裡的期待和不安,笑著點了點頭：我願意。
他高興得把我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嘴裡不停地喊著：太好了！然然嫁給我了！
看著他那傻樣,我忍不住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
這就是我的愛情啊,不轟轟烈烈,卻細水長流,溫暖又踏實。
婚禮那天,我媽哭得稀裡嘩啦,拉著林野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好好對我。
林野一個勁地點頭,眼睛紅紅的,說：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用一輩子對然然好。
我看著他,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
儀式結束後,林野抱著我,在我耳邊小聲說：然然,其實我早就知道彈幕的事了。
我愣了一下：你知道
嗯。他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有一次你睡著了,手機冇關,我看到了。
那你還裝我有點生氣地捶了他一下。
我不是故意裝的。他趕緊解釋,我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了那些事,還會不會喜歡我。
結果你不僅冇討厭我,還……
還主動跟我表白了。他的聲音裡帶著點慶幸和激動。
看著他那傻樣,我冇忍住笑了出來：那你以後還敢不敢晚上偷偷折騰我了
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抱著我,聲音沙啞地說：現在不用偷偷了啊……
我被他說得臉紅心跳,趕緊推開他：不正經。
他笑著把我摟得更緊了。
陽光透過教堂的窗戶照進來,落在我們身上,溫暖而美好。
我知道,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我們可能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但隻要我們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
因為愛,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的相互扶持,相互包容,相互珍惜。
就像林野說的,他會用一輩子對我好。
而我,也會用一輩子,去愛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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